“柔儿果然聪明!”,古煊毫不吝言地称赞出来,还接着问,“对了,这两样食材,你从哪得来的?”

“我…我命人出宫买的。”冷君柔撒了一个谎,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关于神秘人再次出现的事。

古煊便也信以为真,终答允了她,“好,朕会配合你,这两样东西,由朕派人去放,然后再选个时间,将淑妃定罪!”

“柔儿谢过皇上!”冷君柔心头感动,一会平息过后,话起转到他的身上,“皇上今天出宫,事情都办妥了吗?柔儿还以为皇上明天才回来。”

这两天暴雨连绵,古煊母妃所葬之处——莲花庵下午突然遇到大堵塞,雨水排不掉,导致很多地方被水淹没,古煊收到特快禀告后,立即前往莲花庵,当场监督抢修。

“嗯,都弄妥了。”古煊点了点头,有自己亲自出马,那些人更是不敢怠慢,因此自己才能提前回宫,轻轻抚摸著冷君柔白皙细嫩的手指,古煊告知某个打算,“下个月是母妃的忌日,朕想带你去拜祭她。”

冷君柔一愣,愕然。

“你是朕的皇后,即母妃的儿媳妇,俗话说,丑媳妇终须见家翁,何况是你还是个漂亮的媳妇,更该大大方方地去给母妃瞧瞧,让她知道朕的目光是多么的好。”古煊半戏弄,半认真,眸中深情不减。

冷君柔俏脸微微泛红,结果自然是欣然答允了。

古煊则开始勾出某件往事,“两年前,有次朕途中被人追杀,是你救了朕,你说那天是你娘的生忌,其实朕那天也是去祭拜母妃的生忌。”

冷君柔一听,殷红小嘴霎时张成一个o型,他…他不该是逗着自己玩的吧?会有这么巧吗?

古煊俊脸严肃,继续问出心中的疑惑,“柔儿,你真的不知道你外公是谁?你娘真的什么都没有跟你说?那有没有留下任何遗物,是与你外公有关的?”

冷君柔稍顿,起身走到柜子那,再回来时,把一条水晶颈链递给古煊。

古煊接过后,仔细端详,那是紫色的水晶,晶莹剔透,一颗,一颗,泛着浅浅的光芒,又透着一股神秘。其实,最吸引他注目的并非水晶的美,而是上面的一个豹形标记,这个豹形标记,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好像是一种非常尊贵的象征!

再次看到这件遗物,冷君柔已不自觉地想起了娘亲临死前的一幕,因为爹爹,娘亲被外公逐出家园,一直以来对外公的事半字不提,到了临走前,终于想说,可惜已经没机会了。

自己的外公到底是谁?拥有怎样一颗狠毒之心,舍得把亲生女儿赶出家门,还二十多年来不问不查?从这条水晶颈链可见外公对娘亲的疼爱,可惜,再深的关爱,也敌不过面子问题。

留意到冷君柔忽转忧郁,古煊决定结束此话题,把水晶链子收起,拥住冷君柔,“你今晚一夜没睡,来,朕陪你歇一会。”

冷君柔依然郁郁寡欢,最后,在他的安抚之下,看着他疲倦的容颜,便也依言躺下,躺在他的胸前,抓住黎明前的些许时间,陪他浅眠了一阵…

由于古煊的帮助,缉拿淑妃归案的计划并不困难。

待淑妃认罪后,古煊忽然先离开了,说有事情忙,一切交由她做主。

冷君柔虽觉纳闷,但也不深究,整个心思正式投注在淑妃的身上,若非另有计划,她恨不得立刻将淑妃就地正法。

头一遭对上冷君柔这种吃人的眼光,淑妃不觉也深感惧怕,身体颤抖不止,不过,天生的好强和孤傲让她勇敢迎视着。虽然眼前这个贱人是皇后,但她始终不会承认,一个出身贫寒的孤女比自己更有资格荣登那个尊贵无比的宝座。

这时,冷君柔已经暗暗调整好激愤的心情,火眸仍旧牢牢锁定淑妃,沉声叱喝,“淑妃,你好大的胆子,要不是本宫福大命大,早让你奸计得逞了,说,你该当何罪?”

淑妃沉吟一下,大胆地辩解出来,“本宫毒害你,是以牙还牙,当年你害我流产,别以为我不知真相!至于青桃那贱奴,是她罪该万死,她多次冒犯本宫,本宫命人教训教训她而已!”

冷君柔早料到她会如此,忍住悲愤,整个人呈现前所谓有的狠绝,“你流产那件事,皇上已查明真相,根本与本宫无关!但今天,你人赃并获,不容抵赖,本宫告诉你,本宫这次不仅要你死,还有你家族的人,通通都难逃刑罚!”

果然,淑妃怕了,眼前这个低贱的女人,不但是皇后,还深受皇上宠爱,所以,不容小觑,自己不敢赌!

细心的冷君柔,把淑妃的反应尽收眼底,继续照计划道,“说,除了你,还有谁共谋这件事,良妃呢?你们是表姐妹,她是否也元凶之一?”

料不到冷君柔会这样问,淑妃身体一个震抖,她不禁想起了那次,上官燕和冷君柔的过节,假如…自己把责任推给良妃,会不会得到一线生机?上次那件事,冷君柔一定对姑姑怀恨在心,恐怕更想对付姑姑吧?

姑父是冷家堡的堡主,连皇上也忌讳三分,就像上次,明知姑姑对冷君柔的娘亲虐尸,最终却只是以掌掴来平息,这次说不定…也会轻易解决?

想罢,淑妃紧张的心情顿时舒缓了不少,和冷君柔开始了讨价还价,“是否我招供了,你就会放过我?”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冷君柔心底泛起一丝冷笑,还有…悲哀,原来,利字当头,亲情真的什么也不是!

“不错,良妃也有份,而且,是她策划的,我不过是帮凶!”淑妃编造谎言,把责任推到冷若甄身上。

“你有何凭证?”冷君柔质问,暂且收起心中复杂的感觉,看到淑妃愕然呆哑,嗤哼道,“没有凭据,就别想着污蔑人,别想着把罪名安到其他人头上!”

“不,是真的,良妃和她娘亲才是元凶!”不愿被人识破,淑妃赶忙自辩,“其实,姑姑对你上次的掌掴惩罚,一直怀恨在心,一直想着报复,这次,正好给她一个机会!”

“那证据呢?”

“我…我…”

“你说的不错,不止她恨我,我同样恨她!好,既然你打算和她决裂,那本宫就给个机会你赎罪!从今日起,你站在本宫这边,说不准,本宫能当做此事没发生过!”冷君柔知道差不多了,于是切入主题,说完后,紧紧盯着淑妃,如期地看到,淑妃妥协了。

心头再一次翻滚着那种怅然悲凉的感觉,稍后,冷君柔做出结论,“好,那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帮我解除了良妃,这次的事,本宫既往不咎!”

想不到事情会这么快搞定,淑妃先是一愣,眼中蓄着难以置信,好一会,迟疑地问,“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暂时还不用,等我想好了,会找你!你记住,别给本宫耍花招,本宫只是暂时放过你而已,至于你最后结局如何,皆在本宫掌握之中!你可以选择,是和良妃在一块呢?还是改为追随深受万千宠爱的本宫!”冷君柔面无表情,嗓音冷漠,还不惜刻意加了一句,“皇上应该很久没找过你了吧?你想不想本宫帮你?”

果然,淑妃美目再一次瞠大。

“好吧,接下来你想找怎样的路,你自己决定,本宫暂且留着你这条命,让你上官家继续荣华富贵一番!你,好自为之!”冷君柔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外加一个冷冷地瞪视,随即离去。

淑妃依然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艳丽不俗的容颜,尽是复杂沉思之色…

——

审判淑妃之事,已经过去数日,冷君柔没有再找淑妃,而淑妃也没有出现,不过,她倒是派紫晴留意后宫的动静,值得庆幸的是,后宫并无特别情况,看来,那淑妃是彻底妥协了,自己这个冒险的办法,算是成功了!

接下来,得好好策划第二步!

不过,在她策划之前,根据日程,这天随古煊出宫,前往莲花庵拜祭他母妃。

六月天的天气,晴朗炎热,但因为有他在身边,她感到无比的轻松和舒适。

从他口中得知他母妃善欢吃马蹄糕,她专门跟御膳房的厨师学习,终于亲手弄了这盘糕点,记得今天早上,当他看到糕点的时候,迷人的眼睛,闪过浓浓的惊喜之色,尝了一口之后,对自己赞口不绝,口甜舌滑地说若非要留着给母妃,他真想一口气吃光。

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她听他说过很多甜言爱语,但地还是听不厌,每次听见他说,那种幸福的感觉总会洋溢在她的胸前,然后痴迷地望着他,越看,越眷恋。

“柔儿在想什么?”古煊温柔的嗓音,在马车内响起。

冷君柔从美好的沉思中出来,定睛后,再一次看到他宠溺的眼神,再一次感到难以言表的幸福,于是,她娇颜含羞,大胆地应答出来,“柔儿在想…想皇上!”

古煊则意外地怔了怔,随即紧紧搂住她,这个可爱的小东西,真是让人太多惊喜了,所以,叫自己如何不宠她,不爱她!

冷君柔内心更加欣然,小脸深深地埋在他怀中,尽情汲取着专属于他的味道。

两人就这样亲亲抱抱,一路温馨,直至抵达莲花庵。

相较于皇陵的雄伟和庄严,莲花庵后面的一块空地,反而显得有点孤寂和冷清,不过,假如深埋泥地者是个内心清净之人,那也不失是一个好地方。

坟墓的建造,还是非常宽大,严谨,墓碑上字是出自先帝之手,看来,先帝对古煊的母妃,尚算情深意重。

一脸虔诚,冷君柔把祭品一一摆放好,像是去祭拜娘亲一样,每一个程序都做得非常周到,当纸钱焚化完毕后,古煊手牵着她,双双伫立坟前,正式对着坟头述说起来,“母妃,朕来看你了,朕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她叫柔儿,是朕的皇后,也是您的儿媳妇。”

“母妃,您好,柔儿来看您了!”冷君柔忽然也插了一句,眼波流动,定定望着墓碑上的名字。

古煊也继续往下说,“娘,朕的目光不错吧,柔儿不但长得好看,还很听话,很孝顺,知道你喜欢吃马蹄糕,她可是特意学来的,而且味道还很不错,朕相信您也会很喜欢的,吃过之后,别忘了暗暗赞成她一下哦,她最喜欢人表扬。”

“皇上,我哪有!”冷君柔顿时被他作弄的话语整得满腹尴尬,忍不住辩解出来

古煊则继续笑着,“呵呵,朕还忘了告诉母妃,柔儿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脸皮特薄,所以,朕不说她了,不然,她回宫后不理朕,朕就惨了!”

听他越说越离谱,冷君柔俏脸是愈加的羞红,她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最好还是沉默,因为,不管自己说什么,他总有办法取笑自己,让自己不知所措。

当然,古煊也见好就收,收起不正经的神色,拉她到旁边的木椅坐下,这个木椅,是他专门派人弄的,上面还装了大伞。

身体靠在椅背上,古煊先是伸展一下四肢,朝四周环视一番,目光最后回到坐在他身边的冷君柔身上,若有所思地,忽然问了出来,“柔儿,假如朕不是皇帝,你还愿意跟朕一起么?”

冷君柔侧目,清澈的水眸,露出不解,继而,脑海灵光乍现,莫非…他想告诉自己那个诏书的真相?思及此,她心中窜起一丝欣悦。

“没有了皇后的光芒,没有了奢华的生活,没有了万人敬仰的地位,柔儿还愿意随朕一生一世吗?”古煊继续问,黑眸依然炙热万分。

冷君柔也继续凝望着他,一会,反问,“难道在皇上看来,柔儿爱的只是皇上的身份,爱的只是那皇后的宝座?”

古煊愣然,他当然不是这样认为,只不过,他心里还是不敢太想当然,越是希望的东西,他越不敢试。

冷君柔轻轻动了一下被他握在掌中的手,五根手指,一个个地插在他的手指中间,语气肯定地申明出来,“柔儿说过,除非皇上不要柔儿,不然,柔儿会牵住皇上的手,一辈子都不放!”

牵住你的手,一辈子也不放!有这句话,够了!

古煊收紧手指,更加用力,这辈子,他也会紧紧拽住她,把她绑在身边,不让她有机会离开自己身边半点!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爆出一个惊人的大秘密,那个除了心腹蓝子轩,他从没对其他人提过的重大消息。

尽管事先已经知道,冷君柔还是被震住了,并非被消息的本身,而是被他的举动,自己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他亲口说出,那么,他是非常非常的信任自己了吧,自己在他心目中,已经占据着无可取代的地位了吧!

“柔儿,你终于知道朕为何总是牵制于太后了吧?知道朕为何一次次地妥协了吧?因为,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整个朝堂可能会掀起一股血腥风暴,朕不想和三皇弟有争锋相对的一天!朕的兄弟本来就少,感情稍微深厚的更是只有三皇弟,所以,朕不想失去这份亲情!特别是,朕现在有了你,有了皇儿,朕更有责任保护你们!”古煊继续述说着。

冷君柔则继续瞪着美目,呆呆的,静默的,只是,她的手,把他握得更牢了。

古煊也忽然安静下来,心潮起伏不断,对她说出这个秘密,并非偶然,也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也算是自然而然,他觉得,现在是时候让她知道了,所以,他不再隐瞒!

“皇上,其实您有没有想过,兰陵王他…不一定会跟您争?”冷君柔终于开口,趁著他不语,将自己上次和兰陵王在御花园见面的情况告诉他。

古煊听后,面色微露惊讶,还有欣喜,同时,也为她的大胆冒险捏了一把汗。

“皇上会怪柔儿的自作主张吗?”冷君柔似乎看懂他的心思,歉意地请罪。

古煊拥住她,摇头,她如此为自己,自己高兴感动都来不及,又岂会责怪她!不过话说回来,那蓝子轩也实在大胆,和她深交到如此田地,竟然这么机密的信息,都与她说!

他抬起和她手指交缠的那只手,猛然霸道地宣告出来,“柔儿,你刚才说过,这辈子都会牢牢抓住朕,再也不放开朕,这话,你一定要记住,决不能食言,知道吗?”

他的霸道,总会让冷君柔忍不住作弄一番,对他反问道,“那皇上呢,皇上是否也会紧紧抓住柔儿的手,而且…只会抓住柔儿一个人的手,永不放弃?”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一曲一场叹,一生一世一双人!”静默了瞬刻,古煊一字一句地回应出来。

冷君柔彻底感动流涕,侧身,扑进他的怀中,好美的誓言,这是他说过最美的誓言,这么美丽的誓言,是出自他之口,出自一个九五至尊之口,让自己感觉像是在做梦,真实中带着梦幻,欣喜中带着期待。

可是,不知因何缘故,依偎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听着他稳健有力的心跳,渐渐地,她竟然感到一丝不安,总觉得,一些不好的事情朝自己慢慢靠近,为什么会这样?这个时候,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自己太幸福了?导致乐极生悲?

【凤凰涅槃】 094 突然病发

一趟祭拜归来,古煊和冷君柔的感情变得更加浓厚,古煊偶尔还会与她谈及国事,说出自己的打算,征求她的意见。

冷君柔最初的感觉,是意外和惊喜。后宫不得干政,这是恒古不变的规定,他却毫无顾忌,什么都和自己说。

所以,每一次她都冥思苦想,希望能给他一点好的建议,然而愈是紧张和看重,她愈是不知所措,以致好几次,都急得想哭了。

除此,她也头一遭为自己的出身感到惆怅和失落,她想,自己若然是官家出身,从小耳需目染相关事物,定能给他一些好的建议,至少,有家人依靠帮个忙。

古煊则另有一番想法,和她谈及国事,是潜意识里的一种坦诚,让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并非真的要她给建议,毕竟,自己是皇帝,该有自己的能力,而她,是自己的女人,理应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生活在自己的护翼之下。

不过,头已经开了,他又不好意思中断,她是个很敏感的人,他怕她会胡思乱想,以为自己看不起她。

最后,他总算想到一个办法,挑选了一些关于治国之道的书籍给她看,由浅入深,自己偶尔还会抽空为她讲解。

好在她天资聪颖,加上有心勤力,很快便上了轨道,渐渐地,还废寝忘食,令他悲喜参半。

喜的是,她这般卖力,皆为他;悲的是,她过于投入,忽略了他,甚至乎皇儿。

冷君柔那边,则完全不同的感觉,短短时间内,她发现自己像是投胎换骨了似的,不但学识丰富了,连思想观念也转变不少。

最令她兴奋的是,总会看到他赞许惊艳、深情眷恋的目光,每当对上这样的眼神,她因学习而产生的疲倦会马上消失,觉得再辛苦也值得。

自己不再只是单靠美貌,自己还能和他“夫唱妇随”,成了名副其实的母仪天下!

在这期间,还有一件事令她欢喜和激动,根据淑妃的禀告,上次见到的那种药一一金子花,原来真的是冷若甄所服用,而且,当淑妃若无其事地询问冷若甄的病情时,冷若甄不但面色有变,还闪烁支吾,避开话题。

本来,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病,也无传染性,只要按时吃药,对病患者并无大碍,冷若甄却心慌意乱,那更加说明,她这个病有蹊跷,她极有可能不是冷睿渊所生,说不定,间中还隐藏着一个大秘密,至于是怎样的秘密,恐怕得深入查探才能知晓。

再有一件事,这天,太后忽然召见冷君柔。

怀着纳闷和揣测,她在紫晴的陪伴之下赶到慈曦宫,不止见到太后,谢心怡也在,谢心怡肚子已经很大,算算日子,已经怀孕8个多月了。

谢心怡一如既往的热乎状,先是问候冷君柔,接着话题转到尧儿身上,说她好几天没有见过尧儿,对他很是想念,还装模作样地边抚摸肚子,边假惺惺地说希望肚里的孩儿届时也能长得像尧儿那么俊俏可爱。

其实,这么久以来,冷君柔并不与谢心怡有过大冲突,之所以对谢心怡冷谈,皆因那次被谢心怡利用来陷害淑妃,虽说淑妃的流产,冉妃才是主因,但她终究不赞成谢心怡的狠毒心肠,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不过,既然谢心怡主动示好,不管基于何种目的,自己身为皇后,理应客气对待,再说,尔虞我诈的后宫,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淑妃是形势所逼才暂时站在自己这边,又终究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自己要对付冷若甄,谢心怡说不定是个合适的盟友。

还有,撇开可以为娘亲报仇雪恨,自己能进宫,与古煊相爱,且拥有心爱的尧儿,谢心怡功不可没,假如没有谢心怡,自己走的,可能又是另一条路,而且,绝对没有现在这么开心和幸福。

所以,当太后接下来对她讲明今天见她的目的时,她便一口答应了。

原来,太后的意思是,希望她看在曾经和谢心怡是主仆关系,看在是谢心怡的携带之下,她才能够母仪天下的份上,和谢心怡友好共处,必要时,帮谢心怡一把。

太后的表面意思是友好共处,要冷君柔和谢心怡结盟实则才是真正的目的。

见面结束后,在回去栖鸾宫的路途中,紫晴忍不住对冷君柔说出自己的看法,觉得太后和谢心怡不安好心。

其实,冷君柔的想法和紫晴一样,自己刚进宫,还在为谢心怡做事的时候,太后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中,自己在她心目里,只是一个低贱的宫奴,是能够保护谢心怡,必要时,为谢心怡去死的奴才。

后来,自己成为婕妤,深受古煊宠爱,太后也没找过自己,即便现在,自己已经成了皇后,太后还是那种不屑的眼神,似乎自己这个皇后之位,不会坐很久。

但愿,这只是自己的猜想。

看来,这后宫里的生活,想要达成自己所期盼的和谐平静,真的不可能,至少,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尽管如此,太后召见一事,并没给冷君柔的生活带来多大的困扰,再说,她还有一个小心肝得投注精力和心思。

小宝宝已经半岁大,一天一个样,不但五官更加清晰,还会做很多动作,会睁着他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高兴的时候会冲着她笑,舞动莲藕般的小手臂对她表示他的喜悦;当然,不开心的时候,小家伙会哭会闹,还会竖起眉头发脾气,每每逗得人苦笑连连。

是夜,在安宁静谧的环境里,小家伙紧紧依偎在她的胸前,津津有味地享用着“宵夜”,一只手搁在所吃的那边乳房上,一只手则在另一边乳放舞抓。

看着胸前若干道浅浅的抓痕,冷君柔不禁忆起,紫晴不止一次用惋惜的语气跟自己说,宫中有那么多奶娘,其实自己不用亲自给尧儿喂奶。

的确,原本洁白无遐的雪峰上突然出现几道抓痕,真的有失完美,她还知道,一旦停止哺乳后,它们有可能会变得松弛、下垂,得付出很大的努力才能修复。

但她依然坚持亲自喂养,这个来之不易的小心肝,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因为有他,自己不再无亲无故,用自己的乳汁喂养他,她会感觉加倍亲切、温馨和满足。

虽然到现在为止,古煊还是没有明确地说出爱自己哪方面,可她觉得,他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不会因为自己这儿有瑕疵便减少对自己的爱,毕竟,儿子他也有份,何况,假如他真的这样,就不是那个值得自己深深沦陷的古煊!

“尧儿,你又在霸占着父皇的东西!”猛地,头顶传来一声低沉浑厚的说话声,语气略显戏谑。

冷君柔心头霎时一喜,她朝着床内侧而坐,以致觉察不到他的到来。

床榻一沉,伴随着一阵独特的檀香味,他庞大的身躯已经坐在冷君柔的身侧,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定定注视着她胸前的小人儿,继续抱怨道,“瞧这小家伙,吃得真有滋味!”

冷君柔这才微微抬眸,长长的发丝如风般略过她美丽的脸庞,笑容若隐若现,羞赧欣喜地啐了一句,“醋坛子!”

古煊薄唇也微微上扬,继续凝望着儿子,眸色是越来越深,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口头上在抱怨,但实际上,他对儿子的疼爱,并不比冷君柔的少。

帐内,有了瞬间的宁静,渐渐地,小家伙啧啧吃奶声越来越轻,最后完全停止,他吃饱了,睡着了,小嘴角微微弯着,很是满足。

冷君柔不禁把他托高些许,附脸下去,贴在他绸缎般柔嫩光滑的面颊上轻轻摩娑,而后还亲吻着。

好一阵子,她才舍得将他放下,扭头,若有所思地望着古煊,对他说出太后今天召见的事。

古煊给她的回应,竟是一个压制心底多时的大秘密。

出乎意料的秘密,震撼程度不比真假诏书的小,而且,上次冷君柔早就心中有数,这次可谓是怎么也想不到!

各种各样的感觉,包括诧异、震惊、难以置信、欣喜和雀跃,充斥着她的胸怀。若非亲耳所听,若非他表现得异常认真和严肃,她真的无法相信刚才那些话。

谢心怡肚里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由头到尾,他没临幸过谢心怡,这一切,都是他的一个局!

她不禁想起,他多次跟自己说过,不管接下来听到什么和见到什么,自己都要相信他,相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给自己和尧儿一个安定的家园。

原来,他早就话中给出提示,是自己笨,领悟不到。回想起自己多少次,暗暗垂泪,甚至忐忑不安,真是太冤了!

不过,他这招先发制人也太狠了,先是让人毁了谢心怡的清白,再毁了她的名声,借“通奸”的罪名,给谢心怡定罪,届时,就算太后和左丞相等人曝出诏书的秘密,大概也没人肯信,只认为他们是因为有错在先,对古煊心存怀恨而捏造的说辞!

他的想法和做法,果然周到,他果真是,心思慎密!

“柔儿,还记得朕的话吗,朕说过,会一一铲除他们,为你和尧儿建立一个幸福安定的家园!”古煊再一次开口,幽邃漆黑的眼眸亮若星辰,眼神凌厉且坚定。

冷君柔依然心头万千感慨,对自己,她觉得很幸运,能拥有他的爱,连带得到他的呵护和重视。可是,她又为那些不被他爱的女人感到心悸和同情,她忍不住祈祷,自己能永远被他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