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柔更是心如火煎,于是把他抱直,让他趴在自己的肩上,边来回走动,边轻拍他的背脊,继续哄着,“尧儿不哭,不哭哦,刚才做噩梦了吗?别怕,母后在,别怕。。”

这时,紫晴闻声赶到。她也是头一遭碰上小希尧哭得这么厉害,满腹困惑,从冷君柔怀中接过小希尧,可惜,即便她使出了浑身解数,也依然哄不住小希尧。

“娘娘,怎么办?要不要宣太医来看看?我想小皇子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紫晴抓耳挠腮急得像是热锅上蝼蚁。

冷君柔要则被那一声声凄惨的哭喊弄行柔肠寸断,手足无措之下,也只能赞同紫晴的提议。

不过,紫晴刚扭头,只见一个高大的人影大步走进,是古煊。

看到他,冷君柔和紫晴皆如见到了救星,特别是冷君柔,忍了很久的泪水终唰唰涌出。紫晴则急促向古煊禀告情况。

古煊先是对冷君柔要安慰一声,从冷君柔手里抱过儿子,说也奇怪,小希尧一碰到父亲的怀抱,立刻停止了哭泣。

冷君柔和紫晴惊喜之余,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紫晴还开始有心情拍马屁了,“看来还是皇上有办法。”

古煊唇一抿,回到床前坐下。

冷君柔也赶忙跟过来,干净的手帕轻轻拭擦着儿子泪痕未干的小脸,嗓音难掩哽咽,“小尧儿,你吓坏母后了!”

“对了,皇上,娘娘,那还要不要宣太医给小皇子瞧瞧?”紫晴也提醒道。

古煊沉吟片刻,点头,待紫晴出去后,他目光回到冷君柔的身上,先是心疼地注视了一会,腾出一只手,拥住她,安抚道,“没事了,别担心。”

冷君柔心里在依然无法平静,顺势依偎在他的胸前,微微的叹息。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幕,着实让她手忙脚乱,那一刻更深深意识到,自己对儿子是多么的重视,一想到他会有啥毛病,她简直心如刀割。

“呀呀呀。。”伴随着一声咿呀叫,冷君柔发觉头发被撩动,不由得抬起头,是小希尧,他胖呼呼的小手,正拨弄着她的头发。

冷君柔趁机握住那只粉嫩嫩的小手,放到嘴唇轻吻,然后,把他小小的身体从古煊怀中接了过来,略带责备地呢喃,“尧儿以后不准这么坏知道吗,不准再这样吓母后。”

小希尧不懂说话,只是咧嘴呵笑。

是古煊,代为回答,“好,尧儿告诉母后,说你知道了,以后绝不会这样,不会让母后担心。”

看着小希尧那可爱淘气的模样,冷君柔心情恢复些许雀跃,伸手,在他粉嫩的面颊轻轻拧了一把。

一会,太医匆忙赶到,经过一番详细的诊断,确定小希尧并没什么事,刚才突然大哭,估计是平时被吓到。

大家总算彻底放心,宫女也正好前来提醒用膳时间到了。

原来,古煊忙完公务,就是赶着过来陪冷君柔用膳,不料会碰上儿子突然大哭不止的局面。

心情放轻松,用膳的时候也吃得愉快,晚饭后,古煊带冷君柔出到院子散步,小希尧也一起,他正坐在蓝隽制作的婴儿车内,由古煊推着。每次推着这架奇异的车子,古煊都忍不住对蓝隽的才华感叹一番。

为了方便散步,院子里各棵大树都挂了一盏灯笼,加上是月中,明月高挂,整个院子亮如白昼,随着那徐徐晚风,一家三口走得好不悠哉。

最后,他们在一片花海前停下。满天星鲜花,是冷君柔命人栽种,此刻正逢花期,无数花骨朵灼灼其华的盛开着,清淡,雅致,芳香馥郁,瑰丽灿烂。

冷君柔不禁想起,一年半前,自己刚被古煊调到身边当侍女,有次在院子里的那片满天星花海前翩翩起舞的情景,于是稍微侧目,对古煊询问出来,“皇上,您当年为何亲自为柔儿捡花环,还给柔儿戴上?”

古煊一听,怔了怔,他似乎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望着他一副茫然状,冷君柔欣悦的心猛然一沉,原来,他不记得了!

古煊观察力细微,自然也看出了冷君柔的失望,故他拼命想,奈何,脑海似乎只有零星碎片,并无当时的具体画面。

“柔儿,不如。。你跟朕详细说一下?说不定朕能够记起来了。”为了逗她开心,古煊暂时只能这样道。

殊不知,他弄巧成拙,冷君柔低落的心情持续下降,讷讷地道出,“呃,不用了,其实。。也没什么。”

她的心思,古煊岂会不明白,内心不觉更加懊恼,他弄不清楚,脑海明明有点印象,可当他想进一步追忆时,又成了空白一片,这,到底怎么回事?瞧她那失望的样子,他想,当时的画面一定很美。既然如此,自己一定有印象才对,毕竟,很多有她参与的往事,自己都记得呢!

其实,古煊根本不知道,很多往事,都是此刻尚存记忆的,他失去的美好记忆,又何止是冷君柔刚刚提起的那个!还有许多许多,关于他和冷君柔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象征着他对冷君柔深深的爱恋,如今在他脑海已经没了影子 。

“柔儿,那朕问你,你记得十天之后是什么日子吗?”为了驱走冷君柔的失落和惆怅,古煊转开了话题,语气尽量显得轻快。

冷君柔依然闷闷不乐的,不解地摇了摇头。

“你的生日!”他点了点她的鼻尖,这小东西,连自个的生日都不记得。

冷君柔恍然大悟,对哦,他不说,她还真忘了呢!想到他时刻惦记着自己的生日,一股激流马上涌过心头,先前的不快和怅然也跟着消失不少。

古煊更是心情雀跃,拥她入怀,“柔儿,还记得你去年的生日是如何度过的吗?”

去年的生日。。去年的生日。。当时,他为自己举办了一个很大的生日宴,叫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和后宫嫔妃都参加,在所有人的面前展现对自己的极宠,他还特意命御膳房调了一种果汁,起名叫爱的宠溺,他说,永远都会爱自己。

“这次朕不打算让别人参与你的生日,决定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古煊接着道。

“只有我们两个人过?”冷君柔也开始出声,其实她也不喜欢那么多人,毕竟,在那样的大场面,自己得规规矩矩,维持一个标准的笑容,俨如一个木头人,机械性地做着一系列僵硬的表情。

“届时朕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儿,有花,有草,有温泉,还有大大的浴池,大大的床榻,还有。。很多很多。朕会给你一个独特浪漫、永世难忘的生日,让你永远记住那一刻,永远记住朕是多么爱你!”古煊说出他的计划,这些事儿,他早就暗中筹备和安排,本打算到时给她一个惊喜,却因刚才的事,他只好提前说出,他太爱她,压根舍不得她有任何的难过。

他的爱意,冷君柔自然是感觉到了,先前的哀伤和忧郁已被欣喜冲得荡然无存。

她决定,不会再怪他,不会再纠结,而且回想起来,其实自己不该太事事计较,毕竟,他是皇帝,掌管的是一个国家,每天面临的事情多如毛,这些儿女私情,根本不可能时刻记在心中。自己每天就围绕着他和儿子转,哪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他呢!

他日理万机,还能记住自己的生日,花时间和精力筹备,那已经很难得,若非极大的爱,不然不会让他这样做的!

心中太多的感动和激昂,冷君柔什么也不顾,直奔进他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皇上,谢谢您,柔儿相信,到那天,柔儿一定看到很多惊喜,会再一次深深体会幸福和快乐!”

古煊笑了,好看的薄唇勾出一抹满足欣然的笑,总算把她哄回来了!

于是,他也伸出手,用他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娇小的她深深包围住,保护在他安全的臂弯中。

深深相拥的身影,被月光拉成了一个长长的影子,影子投射在婴儿车上,投射在车内的小希尧身上,就像一把稳固强大的伞,安全保护着他。

小小的脸蛋,那么的俊俏,那么的娇嫩,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莲藕般的粉臂兴奋地舞动。

此刻,小希尧是幸福的,非常的幸福,因为他有一对恩爱有加的父母,他们都很疼他,把他当成心肝宝贝一般疼爱和怜惜。

皎洁的明月,继续在云朵里穿行,熙和的晚风继续轻轻吹拂,相爱的人儿更是继续深深陶醉在彼此的眷恋之中,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但愿,他们能够永远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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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天的考虑,冷君柔还是决定听取神秘人的建议,私下去找了冉妃,而且,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冉妃是易寒派来的“奸细”,那么,自己应该好好利用这颗棋子,来个反利用。

记得上次去监牢探望冉妃,冉妃自暴自弃,毫无生存意志,原因是,她对易寒已经死心!那么,自己可以抓住这个弱点,趁机刺激她,说不定,她会配合自己,为自己所用!

这个办法,似乎有点儿残酷,然而,自己是古煊的妻子,是东岳国的皇后,有责任帮他排忧解难,有责任对东岳国做出贡献。这个,或许就是古煊所说的皇室生活,自己已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这种生活。

戒备森严的牢房,依然阴暗潮湿,霉气阵阵。冉妃的情况也和预期中差不多,面容憔悴,退靡不振,当她看到冷君柔出现时,呆滞的眼神总算浮起一些波澜。

像往常一样,冷君柔先是发自内心地对她问候一番,而后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缓缓地道,“冉妃,你在南楚国心仪的对象。。是易寒吗?南楚国的国君--易寒。”

死寂沉沉的眸瞳,再一次燃起光亮,冉妃大大地震住。

“那天出宫,我碰到他,他用蚀心断肠丸来威胁我,叫我安排你和他见面。”冷君柔自顾地解说,同时暗暗留意冉妃的表情,“明天下午巳时,在后山,如果你同意,我会替你安排。”

冉妃仍旧一声不吭,不过,从她隐隐晃动的眼眸,不难看出她此刻必定心潮澎湃。也是,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他的到来。自从被关进大牢后,她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她还以为,他已经把她忘记,已经放弃了她,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可惜,冷君柔接下来的话,毁灭了她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

“我不清楚他找你做什么,但站在女人的立场,基于你曾经对我的关怀,我想有必要告诉你,你深深迷恋,为了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的男人,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他,他身边跟着一个年轻貌美、高中端庄的女子,他们态度很亲密,他也似乎很疼她,因为,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举动,我在皇上身上体会过!”冷君柔说出事先想好措辞,灵魂的美目继续不着痕迹地留意着冉妃的每一个举动。

果然,冉妃那本就苍白的面容,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娇弱的身躯颤抖不已。

“你来和亲,其实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来做奸细的吧?你爱易寒,为了他,甘愿走进另一个男人的怀抱,甘愿承欢于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冉妃,你好傻,你真傻,这样一个男人,值得你这么痴迷?值得你爱得这么痛苦?”冷君柔既是刺激她,也是发自肺腑的话,说着说着, 对易寒的厌恶和鄙夷不觉加深了许多。

泪花,在冉妃眼中隐隐出现。

“我听说过,你刚进宫的那段时间,皇上很宠你,很疼你,有时候为了博得你的欢心,不惜降尊行贵。那是多么难得的一份情谊,是多少人羡慕、期盼且求之不得的。可惜,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依然选择那个根本不把你当一回事的男人,而非皇上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不,你不懂。。”冉妃头一次开口,嗓音哽咽,充斥着无尽的悲酸和痛楚。

“我懂!我也是女人,所以我当然懂!我知道,那个易寒,一定曾经给过你很多美好的时光,甚至承诺你许多美好的誓言,但是,那都已成过去,那些誓言,你确保不是骗你哄你,不是为了让你对他死心塌地的诡计?如果他真的爱你,他应该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你,而非要你为他实现大计,老实说,这样的男人,该死,该下地狱!我们女人地位虽低,但我们也是人,有必须的尊严!他这样做,算什么?”冷君柔越说越激愤,很明显,已经太投入了,“这样的男人,你不该再眷恋,不该再痴心妄想。你扪自问,皇上和他,谁才是好男人?谁才值得你爱?难道你就一点也不记得皇上曾经对你的好?”

古煊对自己的好?自己当然记得,又怎会不记得呢!曾经,自己还差点动摇了呢!可是,好又怎样?一切,都已经过去,古煊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她!而自己,注定了一生悲惨的命运。

“我和皇上平时闲聊时,也曾谈起你,从他的话语中,不难听出遗憾和惋惜,我猜,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应该算是独特的。也难怪,若然我是男子,我也会这样,毕竟你是那么的独特,淡淡的,低调的,却让人不可忽视。”冷君柔撒谎着,其实,古煊已将冉妃忘得一干二净,然而为了计划,她只能这样说。

果然,冉妃动容了,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想起一些美好的往事。再说,寄望了多年的那个人,在她心目中一点点地消失了,所以,她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你想我怎么做?”冉妃看着冷君柔,终于配合地直问出来。

冷君柔沉吟一下,才答,“我尚不清楚易寒会和你说什么,因此暂时来说,你先和他见面,看他想怎样,然后你再和我说,我们再从长计议。不过,这事暂时先别告诉皇上,皇上始终是男人,不管情况如何,你现在的身份还是他的女人,所以我觉得。。”

“好,一切听你安排!”

“嗯,那一言为定,明天我再来找你!”冷君柔握住她的手,定定的望着她,心情澎湃。

接下来,她继续呆了一会,辞别离去。

心里还是万千思绪和感慨,冷君柔出了牢房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寝宫,而是叫轿夫把她抬到御花园,停在那片豹皮花海前。

看着那独特的五角星状鲜花,她内心更加的翻滚,整个思绪聚在刚才和冉妃的见面上。冉妃总算同意和自己合作,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事实上,自己感觉不到半点轻松!

接下来的情况,会继续依照自己的策划发展吗?或者,将出现其他一些预料不到的意外?

自己最终真的能帮到古煊吗?那冉妃呢?又该如何安排她接下来的路?

越想,脑里越是混乱,心情也跟着莫名的忐忑不安,看到花朵上映出的影子越来越正,冷君柔才觉察时间不早了,于是暂且收起思绪,转身离开。

不过走着走着,她碰到了两个极不想见的人!原来,是冷若甄和上官燕。

“皇后娘娘吉祥!”冷若甄已经行礼,身子微微躬着,语气听不出任何恭敬的意味。

上官燕更是扭捏了很久,才不得已地请安,同样满腹不忿,“臣妇给皇后娘娘请安!”

想起她们往日的恶毒,冷君柔二话不说,只是对她们的头顶投以一个愤恨的瞪视,从她们身边拂袖离去。

伴随着冷君柔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冷若甄和上官燕站直身子,望着冷君柔那高贵美丽的倩影,冷若甄满面不甘和激愤,“娘,您还没找到师祖吗?最后一帖药,到底还在等到几时?甄儿真的不想再看到她这个拽样!”

“师父神出鬼没,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没人能找到她。”上官燕白皙的面庞,也透着浓浓的困扰和烦闷,其实,她比冷若甄更想冷君柔受到折磨,看着冷君柔那张脸,她仿佛看到了夏艳芝那个贱人,让她恨不得当场掐死冷君柔,甚至碎尸万段。

正文 100 刻骨铭心的生日之夜(重要章节)

“但我们总不能这么等下去啊。皇上也不知怎么的,我们明明下了药,他却似乎一点变化也没有,还是那么宠这贱人,这贱人到底有何魄力,能让一国之君如此沉迷!为了她,不惜冷落整个后宫;为了她,不惜破了很多旧例!到底是这贱人太厉害呢,还是皇上太不同常人!”冷若甄精致美丽的容颜,因为恶毒的表情而显得丑陋,她气得直跺脚,伸手拼命扯着眼前的鲜花,那一朵朵娇嫩的花儿,在她的摧残之下,变得惨不忍睹。

上官燕同样是满眼歹毒,她何尝不是成分不解、困惑和不忿。想当年,夏艳芝那贱人也是将冷睿渊迷得团团转,即便自己不顾清白对他进行色诱也无法得逞,否则,自己最后也不用跟师父要这种蛊术来达成目的。想不到时隔20年,冷君柔这贱种会遗传了同样的可恶。

她不禁怀疑,她们母女俩是否是狐狸精转世,不然不可能把男人迷成这样。

“她已知道甄儿的病,若然她告诉爹爹,后果将不堪设想,甄儿倒是无所谓,反正这些荣华富贵本就不属于甄儿,可甄儿替娘亲感到担心,娘亲随爹爹这么多年,不辞劳苦地和爹爹打拼,一旦前功尽废,那是何等的可惜!”冷若甄继续道,边说边暗暗留意着上官燕。

如她所料,上官燕即刻被刺激到了,整个人更是怒不可遏,凌厉的眸光似乎被千年寒冰所冻住,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不,她不会有这个机会!绝对不会有!我不允许她有!20年前,我能把夏艳芝除掉,今天我同样可以把这小贱种根除!”

“可是。。”

“你放心,娘亲绝不会让你爱到半点委屈的,20年前,娘亲能取代那个贱人,现今,你也可以!”上官燕拉住冷若甄的手,无比爱怜地抚摸,看到女儿现在的样子,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因而更是疼爱。

“谢谢娘亲!娘亲对甄儿真好!”冷若甄心头大喜,一副感动流涕状。

上官燕轻拍她的手背,更加怜惜不已,且语气难掩自豪,“傻瓜,你是娘的闺女,娘不对你好,难道还对别人好!你自小懂事乖巧,斯文婉约,娘有你这样的女儿,是娘亲的骄傲啊!”

冷若甄又是羞涩一下,任上官燕握住她的手,给她传达母爱。

两人皆不再吱声,静静望着眼前的鲜花,内心里,各有所思。。

回到寝宫的冷君柔,依然神思恍惚,而且,她这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大问题,自己只顾着如何说服冉妃,竟忘了,光天化日之下,应该通过什么渠道把冉妃带到后山。

别说生怕冉妃被人认出来,就算自己突然去后山,估计也会引人起疑。

其实,对于她这两天的魂不守舍,紫晴早就留意到,今天,总算忍不住问了出来。

看着紫晴关切诚恳的样子,冷君柔思及掉包的过程需要一个人帮忙,于是,把整件事告诉了紫晴。

紫晴听后,大大震惊,想也不想便劝冷君柔三思,叫冷君柔和古煊联手。紫晴是个小女孩,尔虞我诈的后宫把戏她耳濡目染不少,但这样的大事,她可谓头一次参与,难怪没有胆魄。

冷君柔却摇头拒绝,不想浪费时间,还对紫晴表明自己的决心。

紫晴见状,只好作罢,提出另一个问题,“紫晴愿意和冉妃掉包,但娘娘又如何把冉妃带到后山呢?万一被人发现。。”

烦恼的问题再一次谈及,冷君柔重新陷入沉思,就在主仆两人冥思苦想之际,房内猛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那一身黑衣。。让人立起振奋。

特别是紫晴,已经欢喜地惊呼出来,“是你!”

她认得这个神秘人,正是冷君柔分娩那天,给解药的怪人!

“大娘,你怎么来了?你来有事?”冷君柔也赶忙迎上,似乎自己每次有问题解决不了,神秘人都会出现,莫非,这是老天爷给自己安排的贵人?

相较于她们的大喜大乐,神秘人则格外淡定,先是对冷君柔稍作注视,继而道了一句,“跟我来。”

冷君柔微愕,却也开始移动脚步,随她走出卧室,进入隔壁那间房,这是冷君柔平时梳妆打扮的地方。

神秘人大步往前,一直走到西北交界处的大衣柜前,身子趴下,弯曲手指对着地面有节奏地敲打几下,只闻一声轰隆作响,地面很快便出现一个大窟窿!

是密道!就像在冷宫厨房的密道一样。

“这条密道,通往后山,大约要走两刻钟,明天你可以带着她从这儿出发。”

神秘人已经站直身子,解释给冷君柔听。

冷君柔眼中惊奇不减,她总算明白,神秘人因何能够光天华日之下出入自己的寝宫,原来是,这儿有个秘密通道!

她还不禁想起,古煊前阵子寻遍了整个冷宫密室也找不到神秘人的踪影,那儿,恐怕也有一条密道通往后山吧。再甚至,冷宫密道、这里和后山,三个地方在中间有个交汇点,三个地方都能畅通。

不过,这些密道是谁弄的呢?眼前这个神秘人吗?那她到底是谁?为何要弄这些?而且,困何每次都会帮自己?

心里的好奇愈加地重,忍不住再次问神秘人,“大娘,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谁,你是当年的容妃吗?另外,若然你有任何冤情,不妨告诉我,我让皇上为你洗清罪名,放你出来,你也可以在后宫安享晚年。”

神秘人还是守口如瓶,看来并不“稀罕”冷君柔为她沉冤得雪,也不“稀罕”什么安享晚年。

“实不盯瞒,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奇怪,就算是现在,我依然对你充满迷惑,但不可否认,你帮了我很多,救过我的命,故我很感激你,也希望你能与我坦然相对,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直说,直接讨论。”冷君柔继续道,语气无比诚恳,美眸也一片期盼。

可惜,像往常那样,她终究等不到神秘人该给的响应。

仍是那种深不可测的眼神,神秘人对她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随即淡淡说了声“我走了”,瘦削的身影已经进入密道,且一点点地消失,紧跟着密道口阖上,地面恢复了原先的平坦无异。

偌大的更衣房里,有了瞬间的寂静,紫晴和冷君柔视线从密道口调了回来,面面相觑。

稍后,紫晴先开口,语气相当纳闷,“这个神秘人,真的太古怪了,总是不肯坦白。娘娘,您说她会不会有啥诡计?”

冷君柔对神秘人的做法同样充满了很多困惑,但转念一想,不管怎么 说,这个神秘人的确帮自己解决了不少问题,单是那次及时搭救了自己的尧儿,就足以令自己依赖她。

被动的滋味尽管很不好受,可现在反正也无计可施,不如姑且继续相信她,先应对了易寒的事再做决定。

“娘娘,皇上来了。”

一声清脆的呼唤,在这宽阔的房间里煞是响亮。

冷君柔和紫晴齐齐回神,不但见到了进来禀告的宫女,还发现,古煊高大的身影正缓缓走进,怀里抱着小希尧。

“柔儿,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古煊走近冷君柔的同时,跟着开口询问。现在是傍晚,又没任何节庆,照理说她不该出现在这儿。

紫晴已经面色慌张,不知所措地看向冷君柔。

冷君柔眸光也晃动了下,支吾着,“呃,没。。没事,刚才和紫晴闲聊,小丫头忽然说我。。瘦了,我便过来看看。”

“是的,是的!”紫晴连忙附和。

古煊则皱起了眉头,绕着冷君柔走一圈,打量完毕后,有解地问,“听奶娘说你最近不给尧喂奶了?你不是说要喂到一岁么?现在还差三个月呢。”

想不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冷君柔霎时语塞,下意识地看向紫晴,求救着。

紫晴还算满机灵的,竟也很快解释出来,还尽量放轻松语气,“娘娘生怕体型不好,所以提前停止给小皇子哺乳,娘娘这么做,可都是为了皇上哦!”

古煊眉头改为挑起,似乎不信。他记得,冷君柔早就知道这样的顾虑,当时好像还跟他说,为了儿子,她不怕,还说她相信他不会因此而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