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林公公对自己百般敬重,每次见到总是拘谨之中带着一丝敬重,但现在呢?那不屑的神态,那冷淡的语气,简直变了一个人!不但古煊成了坏蛋,连林公公瞬间也变得极其陌生。

所以,她要离开!再不离开的话,她估计会窒息而亡!

这儿没人帮到自己,故她要回去找紫晴,那个永远都会忠于自己、总是在自己悲伤难过之时给予开解、安慰和疼惜的女孩。

对着仍旧紧闭的房门留下一个万分悲愤和不甘的瞪视,冷君柔毅然扭头,朝着离开的方向奔去。

由于来的时候已经命人把轿子抬走,她现在只能步行,初秋里,天气有点儿凉爽,却因她一身单薄的裙纱,也不觉感到一股寒冷。其实,冷的不单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灵深处。

她觉得,自己仿佛身临千年寒潭,从头到脚,身上每一处都被冷得发抖、僵硬,她跌跌撞撞,一脚深一脚浅,还扑倒了好几次,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头发凌乱,满面泪痕,双眼红肿,眼神呆滞,那袭浅紫色的裙纱已被勾破了几个洞,如此的狼狈,如此的可怜,这正是紫晴看到的冷君柔。

满腹困惑和不解,嗓音充满关切和心疼,紫晴赶忙上前,扶住冷君柔,“娘娘,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紫晴没有变!还是以前那个紫晴!

原来,深受打击的冷君柔,刚才一路上想的都是今晚在古煊寝宫的所见所闻,导致胡思乱想紫晴会不会也变得和他们一样。

抑不住的泪水,再一次涌上了眸眶,冷君柔想也不想便扑进紫晴小小的怀抱,失声痛哭了出来。

紫晴更加纳闷,且更加心疼,跟随冷君柔这么久,她也曾多次见识过冷君柔的悲伤,不过每次冷君柔都强忍着,而非现在这样,抱头痛哭。

于是,她更加心急如焚,急促再问,“娘娘,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紫晴好吗?”

冷君柔不答,只是浑身颤抖,一个劲地流泪,泪水很快弄湿了紫晴胸口的衣裳。

“娘娘,别哭,告诉紫晴到底怎么回事,让紫晴帮您,嗯?”紫晴继续苦苦哀求,她也已经忍不住,热泪盈眶,“对了,您不是去养心殿找皇上吗?皇上是否回来了?莫非,皇上出了意外?”

“是的,他出了意外,他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他!紫晴,你知道我刚才见到什么吗?你知道他怎样对我吗?他…”冷君柔终于开口,无限悲愤地诉说出刚才的情景,整颗心,再一次经受扯裂开的痛。

紫晴听后,震得如被雷电劈中,久久都无法动弹。

她一路看来,皇上是何等宠爱和深爱皇后娘娘,为了皇后娘娘,不惜冷落整个后宫,所以,如今又怎会和一个陌生的女子交合?在皇后娘娘的生日当晚,这么独特的日子,原本约好带皇后娘娘去庆祝的,却临时宠幸了另一个女人?

不,她不信,她无法相信。

小心翼翼地扶正冷君柔的身子,紫晴歪着头,定定望着冷君柔,跟她求证刚才那些话的真实性。

最后,从冷君柔那愈加凶猛的泪水和悲痛欲绝的神情,让她不得不相信了这个不可能的事实。

101 痛了一整夜(2)

才隔短短一日,皇上简直成了另一个人,就连林公公也转变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百思不得其解,紫晴心急如焚,又见冷君柔忽然奔到摇篮那,抱起小希尧似乎想往外走时,她更是面色大变,及时拉住冷君柔,“娘娘,您要去哪?小皇子还睡着呢,您要抱他去哪儿?”

“我要带尧儿去养心殿,我要告诉皇上,我不是他所谓的什么贱奴,我是他的妻子,是他儿子的娘亲!他说过,尧儿是我和他的爱情结晶,凝聚了他对我的爱,这辈子,他只会爱我一个,只会对我一个人好…”冷君柔边说,边挣扎。

紫晴听罢,更是紧紧地拽住,“不要,娘娘请别这样,小皇子还没醒,外面风大,不适宜出去。再说,具体情况如何还不知晓,您现在带小皇子过去也未必能得出什么好结论,弄不好的话,还可能给小皇子带来伤害,所以,求娘娘别冲动,别意气用事,即便要去,也等天亮了再去,好吗?好不好?算是为了小皇子,为了小皇子,娘娘再忍一夜…”

紫晴不停地劝说,冷君柔内心也在不断地挣扎,最后终于听取了紫晴的劝解。

是的,自己尚且能用温暖的怀抱来护住尧儿,可万一去到古煊那,发生其他意外的话,自己还能确保让尧儿毫发不损吗?

“娘娘,紫晴知道您心里很痛,但小皇子是您的心肝宝贝,他若然有事,您会更痛的,为了小皇子,您务必要忍住。明天天一亮,紫晴会去帮您打探,早朝过后,紫晴再陪您去找皇上问个清楚。”紫晴继续劝解,为了稳住冷君柔的激动情绪,她甚至这样安抚,“说不定您刚才见到的一切只是幻觉,是一场梦,等梦醒了,不好的事也跟着会消失,一切都回到原先的美好。”

一场梦?幻觉吗?会吗?真的是这样吗?不,不可能!那些情景,如此深刻,如此清晰,再真实不过,所以,又怎么会是梦!

“娘娘,来,让小皇子继续回摇篮里睡。”紫晴动作轻柔地,从冷君柔怀中接过小希尧,在摇篮安置好之后,再扶冷君柔走向大床。

冷君柔一直都没有说话,静静任由紫晴给她脱下那件破了的衣裙,又换上干净的睡衣,任由紫晴小心翼翼地扶她躺下,为她盖好被子。

到了紫晴彻底踏出房间后,她也跟着起来,下床,走到窗口边。

今晚的月亮很圆,星星也很闪烁,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自己和他在颐和殿,接受千人敬仰和祝贺,独领风骚,宴会结束后,他带自己去他的寝宫,共赴巫山云雨,他嘴里喊的是小尤物,小东西。

现如今,躺在他身下的是别的女人,自己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贱奴。

谁能告诉自己,这到底怎么回事?短短一天之间,他因何变得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不,应该说,他变得很仇视、很讨厌自己,那样的眼神,是自己从没见过的。

昨晚,他才和自己翻云覆雨,今夜,他临幸的是另一个女人,自己此时依然深刻记得,刚才,他精壮伟岸的身躯是如何在那个女人身上驰骋,那个女人是如何的餍足和兴奋。

是的,他有那个本事,自己何尝不是每每被他弄得销魂蚀骨!他说过,在余下来的日子里,他只会取悦自己一个,可现在呢?

他又变脏了,他的身体又开始染上其他女人的味道,不再仅属于自己,不再仅属于自己。昨晚,他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原来,他真的给了自己一个刻骨铭心的生日,这,就是他所谓的刻骨铭心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会心痛吗?会心痛而死的吗?

皇上,你为什么这么坏?为什么?为什么?你说过,永远不会让柔儿伤心落泪,可现在呢?沉醉在温柔乡中的你,是否知道柔儿正在哀痛欲绝,有否感应到柔儿的心已经在一点点地破裂了?

“娘娘,您怎么又起来了?”

蓦然,耳畔响起紫晴的声音,紫晴肯定是知道她不会乖乖入睡,所以进来了,而且,也如期看到所猜的画面。

看着紫晴模糊的样子,冷君柔这才发现,自己又哭了。打从孩儿出世后,她很少再流泪,因为,她每天都被幸福包围着,这些幸福,是他赋予的。

现在呢,自己哭了,整个上半夜都在哭,接下来的下半夜,估计也会继续以泪洗脸,这是否说明,他给的幸福已经完了?

“娘娘还是回床睡吧,您又哭又熬夜,明早起来样子可不好看哦,您明天还要以最佳的状态见皇上的。”紫晴接着道。

其实她也清楚,皇上爱冷君柔,并非因为冷君柔的美貌,不管冷君柔变成怎样,都不会动摇皇上对冷君柔的爱。

她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希望能起到说服作用,不管明天面临的会是怎样的情况,她但愿,冷君柔现在能好好睡一觉,能少些伤心和难过。

事情来得太突然,且相当古怪,让她也无法理清个中原委,而且,不知怎么的,她有个坏的预感,总觉得有场极大的暴风雨即将来袭,会来得出其不意,让人猝不及防。

事情本来好好的,为何忽然之间变成这样?为什么呢?想着想着,紫晴也忍不住蹙眉哀痛,透骨酸心。她很想抱着冷君柔大哭,很想和冷君柔一起通过泪水发泄心中的伤悲,可结果,她并没有这样做。

她依然抱着一丝乐观的希望,她必须得抱着一丝希望,因为,眼前这个比她伤心一百倍的主子,需要她来开解,需要她来支持。

深深吸着气,将一切哀伤痛楚压在心底,紫晴再一次扶住冷君柔,回到床榻那。

服侍冷君柔躺下之后,她这次没再离开,而是拉了张椅子,守在床前。

如她所料,冷君柔闭上了眼,尽管无法入睡,但起码能静静地躺着。

房间里,悲伤的气息一直萦绕和蔓延,两人的哀痛也从没停止过,随着夜一点点地转深,痛也在持续加剧,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窗外渐渐泛白,黎明终于来临。

紫暗睁着惺怡睡眼,左右环视,视线落在冷君柔身上时,心头猛地一惊,想不到,自己竟然睡着了!不过幸好,冷君柔似乎也在沉睡中。

稍微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脚,紫晴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摇篮那,发现小希尧也醒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乱窜。

真是个懂事的娃,不叫不喊,莫非他也感觉到了伤痛的事情发生,故静静地,不想给他亲爱的母后带来任何惊扰?

余痛未褪的心头,瞬时间爬过了一股暖流,紫晴伸出双臂,万分怜惜地将小希尧抱起,不管他会不会听,她还不停对他做着请安静的手势,而后快步走向房外。

来到专门为小希尧设置的婴儿房,她先是给小希尧洗洗脸,洗洗小屁屁,换上一袭干爽的衣服,再交给奶娘喂奶。

她自己也赶紧洗涮,吩咐厨子煮了莲子百合瘦肉粥和粉皮生鱼汤,冷君柔昨晚几乎彻夜不眠,吃这些东西比较适合。

待一切都弄好了,她再次进入冷君柔的卧室,惊见冷君柔半个身子抛出床外,正使劲呕吐着。

“娘娘,您怎么了?您哪儿不舒服吗?”紫晴连忙冲过去,焦急询问。

冷君柔不语,继续呕吐,吐完之后,才缓缓抬起头。刚才醒来的时候,她忽觉很疲惫,脑子昏沉沉的,胸口隐隐作闷,胃里似乎有千军万马在奔腾,让她极其难受,还来不及下床就那样趴在床畔大吐持吐。

“娘娘,要不要宣太医看看?”紫晴接着道,边用手帕替冷君柔抹擦着唇角的残渣。

“不,不用了!”冷君柔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是多么的沙哑,看着窗外白亮的天色,她不禁急了起来,不顾自己浑身乏力,“天亮了,紫晴,快为我打扮,我要去找皇上。”

“娘娘别急,现在巳时还没到,皇上还在上朝中呢!”紫晴赶忙稳住她,扶她下床,服侍她梳洗,命宫奴把早点端来,还体贴地禀告,“小皇子已经吃饱了,正由奶娘带着。”

冷君柔一副呆愣状,脑海浮起了儿子可爱的样子,最后,又是在紫晴的催促和劝说之下,她才拿起碗筷,开始吃早点。她心不在焉,悲伤未退,因而吃得并不多,好不容易结束了,坐在梳妆台前让紫晴打扮。

清晰明亮的铜镜里面,显出一张憔悴苍白的容颜,黑白分明的眼眸已无昔日的灵动和光彩,此刻被浓浓的哀伤遮蔽着。

“紫晴,快,快给我多搽点胭脂。”冷君柔下意识地猛喊。

向来,她不喜欢化妆,向来,她对自己的容色很有自信,向来,古煊从不会在意她的容貌,可现今,她自己紧张了。

看着冷君柔惊慌无助的模样,紫晴更觉心疼,却也遵照她的吩咐,拿起各种胭脂水粉,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终遮住了那些憔悴和苍白,整个人依然无比美丽和动人。

见时间差不多了,冷君柔带上小希尧,刻不容缓地朝养心殿奔去…

【古煊为何会变成这样?林公公为何会变成这样?那个陌生的女子,又是怎么一回事?看紫一一揭晓哦。O(∩_∩)O~】

102

来到养心殿,从太监口中得知古煊正在御书房,冷君柔便又马不停蹄,抱着儿子直奔过去,追得紫晴气喘吁吁。

不过,在御书房大门口,被林公公阻止了。

林公公语气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状,“皇后娘娘请留步,皇上有令,御书房重地,若非他召唤,任何人等都不得进内!”

“那是针对别人,皇后娘娘是得到皇上的特许,可以随时进入御书房的,林公公你也早就知道的!”紫晴心如火煎,已经忍不住解析出来。

冷君柔未出现之前,她在养心殿做事,和林公公接触的时间算是很多,知道林公公这个人,虽然有点趋炎附势,但尚算明白事理,而且也是凭真本事得到皇上的器重。

这一年来,因为皇上的关系,林公公对冷君柔也很敬重,然而昨晚,根据冷君柔的诉说,林公公分明就是狗眼看人低,如今突然做出刁难,更是让她感到满腔怒火。哼,不就个阉人嘛,拽什么拽!

“林公公,你可知本宫是谁?”同样是心急如焚的冷君柔,也开始了叱喝。

林公公怔了怔,应答,态度语气皆不卑不亢,“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既然知道本宫是皇后,那你还不给本宫让开?”冷君柔继续斥责。

“娘娘虽为后宫之首,但规矩还是规矩,后宫不得干政,御书房是男人才能出入的地方,所以,娘娘请回吧,或者,娘娘有什么事可以让奴才去转告,娘娘若然真的要见皇上,请到主殿等候!”林公公面无惧色,严肃认真地拒绝着,说得有条有理,让人难以反驳。

冷君柔听罢,勃然大怒,这个林公公,简直莫名其妙,记得自己之前给古煊做出一个好建议,让古煊解决了某个难题时,他还对自己赞口不绝,说希望自己将来能再辛苦些,帮古煊排忧解难。

可现在呢?竟然用后宫不得干政来阻止自己?还有昨晚,他非但不为自己求情,反而用警告的意味来赶走自己,他到底是不是被恶鬼附身了?

“咿呀——”

就在冷君柔怒得发狂时,她怀中的小希尧猛然叫了一声。

脑海灵光乍现,她事不宜迟地举高儿子,对林公公道,“好,那小皇子是男的了吧?小皇子是未来的国君,他有资格进去御书房了吧?他够资格进去了吧?”

“林公公,你站开,小皇子要进去见皇上!”紫晴也赶忙附和。

林公公再一呆愣,很快便又扳起了脸,“不错,未来国君当然有资格进内,问题是,小皇子并非未来国君,小皇子虽说是皇上的第一个子嗣,但自古以来能者居之,皇上将来还会有无数龙子,谁会真正继承皇位,未免言之过早!”

“什么能者居之啊,小皇子现在是还没被正式封为太子,可皇上已经不止一次说过将来的皇位是传给小皇子的,只有皇后娘娘和皇上共同孕育的龙子才有资格统管整个天下。”紫晴也气得直咬牙,真想掐死这个该死的阉人。

“皇后娘娘!”

恰好这时,一道温润如水的嗓音穿进了这紧张火辣的氛围。

冷君柔心头即刻爬上一阵狂喜,迅速回头,如期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更是激昂万分,若非手里抱着儿子,她恐怕已经主动去握他的手了。

紫晴也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发出了求助,“蓝大人,您来的正好,快帮助娘娘,叫这个莫名其妙的太监闪到一边去!”

蓝隽蹙着眉头,温柔的眼神夹起一丝不解,定定望着冷君柔。

“子轩,求你帮我,我要见皇上。”冷君柔也直接切入正题,眼巴巴地看着蓝隽。

蓝隽霎时更困惑,据他所知,古煊很宠她,持许她畅通无阻地进出御书房,现在因何忽然这么说?下意识地,他看向林公公。

林公公不慌不忙,禀告出来:“皇上有旨,后宫不得干政,皇后娘娘有事的话,请到主殿等候。”

后宫不得干政?可是冷君柔…古煊明明特许过的,前阵子,她、自己和古煊三人,还几次商讨了国事,而且,冷君柔的一些见解,让他身为21世纪的男人,有时候也忍不住佩服和赞赏。

“子轩,皇上他变了,他似乎很生我的气,才短短一天时间,他就变了一样似的,昨晚是我的生日,他说好会陪我庆祝,事实上他…他…”想起那心胆俱裂的一幕,冷君柔痛得撕心裂肺,又因难堪,没有往下说,而是继续求助,“请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好吗?好不好?”

她悲痛欲哭的模样,让蓝隽看着好不心疼,尽管她化妆了,但他不难看出,那美艳的胭脂水粉之下是何等憔悴和枯槁。

给她一个异常有力的安慰,叫她先别着急和担心,待她到旁边长凳坐下之后,蓝隽这才进入御书房。

书香气四溢的房内,与平时不两样,古煊埋首案前,认真批改着奏折。

“臣参见皇上!”蓝隽先是行礼。

古煊终抬头,叫他免礼,示意他坐下。

蓝隽沉吟着,仔细注视古煊,没立刻说公事,而是直接道,“皇后娘娘在御书房外找皇上,还带了小皇子,林公公似乎不让她进来,说这是皇上的旨意。”

“嗯。”古煊应了一声,语气冷淡无比,目光继续停在案前的奏折上,竟也不急着进入公务交谈。

“请问皇上,为什么呢?皇上以前并没阻过皇后娘娘进内,还有,皇后娘娘跟臣说皇上您生她的气,据臣所知,皇上是最疼皇后娘娘,从不舍得她难过的,莫非,发生了什么事?皇上能否告诉臣,到底怎么了?”蓝隽接着道,语气迟缓踌躇,小心翼翼地问着。

可惜,在他等了许久之后,得到的却是古煊的转开话题,他神色淡漠,高深莫测,眼瞳幽深,毫无波澜,根本让人猜不到心里的真正想法。

生怕引起龙怒,蓝隽便也暂且作罢,随着他把注意力转向公事上,花了大约两刻钟,终于谈完,于是又抓住时机,回到刚才的话题上。

奈何,古煊铁了心不让他参合,他还来不及多说两句就被古煊不容否决地令退了。

看着古煊那深沉阴冷的酷容,蓝隽清楚自己不能再呆下去,满腹复杂地退出房外。

一直在外面急切等候的冷君柔,见他总算出来,连忙迎上,她已将小希尧交给紫晴抱着,“子轩,皇上怎么说?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对着她满眼期待的样子,蓝隽真想跟她说可以,然而,他终只能抱以遗憾的眼神,“对不起!”

短短三个字,带来的却是无比严重的影响,冷君柔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连蓝隽也帮不了自己!

紫晴一路看着,担心冷君柔会受不住打击而跌倒,急忙腾出一只手,及时扶住她,语气无尽忧虑和哀伤,“娘娘——”

蓝隽心头疑惑更甚,不行,他得把事情弄清楚!于是,他不顾林公公那犀利诡异的眼神,叫冷君柔随他离开。

见不到古煊,冷君柔自是不愿,结果是紫晴多番劝说,她才一步一回头,每次回头都满眼不甘和悲痛地盯着御书房那扇紧闭的大门,直至彻底走出殿宇。

停在回廊处,蓝隽叫她把整件事详细说出,她心情难受,无法说出口,最后还是紫晴帮忙转述。

蓝隽听完后,大大震惊,同时,一股怒火隐隐漫过心头。他还以为,古煊是个与众不同的古人,孰料这皇帝终究脱离不了色心,不管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这样呀,还是在这么持别的日子,让冷君柔亲眼所见,这不摆明了要冷君柔崩溃疯狂吗?

他可以想象,她昨晚是如何度过!可恰的她,为何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若非光天化日之下,若非此刻是在古煊的住处,若非这儿是毫无人权的封建社会,他恨不得立刻把她纳入怀中,用自己的温暖去抚平她心里的痛。

他知道,想要彻底拯救她悲伤的灵魂,务必要对症下药,故他语气肯定,对她做出了保证,“君柔,你先别急,皇上忽然变成这样,很明显事有蹊跷,还有那林公公。我定会查明此事,而且,会尽快查出来。”

“蓝大人说的不错,娘娘您先别难过,身子要紧,您一定要保重,我们应该相信蓝大人,他定会帮您弄清楚怎么回事的。”紫晴也加入劝解,说着,还对蓝隽再发恳求,“蓝大人,无论如何请您务必帮娘娘,现在恐怕只有您能帮到娘娘了。”

蓝隽点头,用眼神给她一个安抚,目光回到冷君柔那,嗓音依然关切无比,“君柔,你别多想,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我再想办法查探。”

于是,几人继续前进,步履沉重,到了养心殿大院时,才分道扬镳。

另一厢,御书房内,依然寂静严肃,窗口那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是古煊。

刚才蓝隽离开后,他就已不再忙碌公务,而是走到这里,对着外面的景物,满面思云。

103

据禀告,母妃的陵墓周围有地陷的可能,自己昨日火速赶去莲花庵,弄好一切正准备回宫之际,竟然碰上了莲花庵的老尼姑倪净师太。

第一次见倪净师太,是在十三岁那年,有次跟随父皇去拜祭母妃,父皇说,倪净师太是母妃生前的旧识,曾替母妃解决过很多难题,对母妃的情况也很了解。

这些年来,自己就曾从倪净师太口中得知不少关于母妃的事,也曾从倪净师太那儿得到不少治国的领悟和启示,也因此,自己对她多了一份亲切感和敬重感。

前两年,倪净师太出外云游,昨天才刚好回来,她看到自己,突然皱起眉头,询问了自己一些问题,继而告诉自己一个震惊的消息——自己可能中了有心人的巫术,是一种情巫。

当时,自己惊怒交加,幸亏倪净师太懂得解除这种情盅,还派了她的养女兼徒弟绮罗给自己,说只要自己和绮罗保持交欢,原先留在体内的情盅会慢慢消退,且将来不会再复发。

绮罗,媚骨天生,是个性感尤物,勾起了自己极强的性欲。又想到倪净师太的交代,自己昨夜理所当然地占有了她的处子之身,还连番几次沉沦欲海,直至冷君柔那贱奴出现打断。

后来,林公公什么都说了,随着林公公的诉说,自己对她的记忆也慢慢恢复,原来,那贱奴真的是自己亲自册封的皇后,也是给自己下毒的人。

她借助谢心怡入宫,并非太后那边的人,而是易寒派来的后备。易寒估计是猜到冉妃被识穿,从而另派她来,进宫后步步为营,迷人心智,连自己,也逃不过她的魔力。

自己鬼迷心窍,不但给她独宠,给她第一个子嗣,还不顾朝堂阻绕和反对,不顾天下百姓反对,执意封了她为皇后。为了她,自己不但冷落了整个后宫,还差点和冷家堡滋生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