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转回到古煊身上,语气如先前的讨好,“干爹,我说的对吧,您也喜欢干娘为您生娃的是不是?对了,等干爹和干娘的娃娃出来后,我会很疼他,会帮忙照顾的。”

对着小虎天真无邪的样子,古煊并没任何不悦和厌恶,反而…心生一丝期盼和希冀,是的,他确实希望柔儿能再次为自己生个儿子,可惜,这个愿望在目前来看,根本不可能。

“大哥,对不起哦,这孩子经常自作聪明,望您原谅。”赵玉一脸窘迫尴尬状,向古煊道歉。

古煊眸色复杂,睨视着她,忽闻大门口响起的细碎脚步声,锐利的眼角余光扫到那抹熟悉的倩影,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对小虎朗声说道,“小虎当真愿意帮干爹带娃?那干爹和你娘生一个怎样?”

“跟我娘?可是…那干娘呢?”小虎两眼瞪大,别看他年纪小,这几年浪迹天涯,学到的东西可不少呢。

古煊没立即作答,薄唇抿了抿,目光转到赵玉身上,诡异地凝视着她,如愿看到她脸上泛起红潮,他这才开口,“你干娘不解风情,自以为是,冷得像块冰,呆得俨如一根木头;你娘则不同,温柔似水,三从四德,若非有她照顾干爹,干爹的病哪会好得这么快。”

霎时,赵玉娇颜更加醉红,由于羞涩,低垂下了头。

小虎继续大嚷,“娘亲为干爹生娃,那干爹岂不是药娶娘亲,干娘会同意吗?”

“既然你娘为干爹生了娃儿,干爹肯定不会亏待她,至于你干娘嘛…那是干爹纳妾,她无权过问,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古煊一反常态,给小虎解释着。

当然,他一直都在暗暗留意着右侧,感觉到那个人影越来越近,还出其不意地抓住赵玉的手,如此说出,“赵玉,你愿意吗,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赵玉头再次抬起,手抖动不停,美目一片茫然,带着羞答答的色彩。

古煊嘴角溢出一抹坏笑,修长的手指,开始摩挲她的掌心,“你要是能为我生个一男半女,正正室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大…大哥…”赵玉更是浑身颤抖,眼神已经转为痴迷,稍后,赧然点头,“大哥不嫌弃的话,赵玉愿意继续服侍大哥。”

“当然不嫌弃,你如此温柔体贴,如此善解人意,大哥怎会嫌弃呢,好,那你今晚来我的房间。”古煊极具磁性的嗓音,透着喜悦和暧昧,大咧咧地说着儿童不宜的话,丝毫不顾旁边正有个儿童。

赵玉顿时羞得移开脸,这也终于,看到不远处的白色人影,笑容即时凝注,怯怯地喊,“姐…姐姐…我…”

小虎猛地跑过去,迫不及待地炫耀,“干娘,干爹要我娘为他生娃,我娘的地位以后是不是和你的一样,这样我和我娘可以光明正大地留下了。”

“小虎…”赵玉连忙开声叱喝,还伸手掩住小虎的嘴。

小虎使劲掰开赵玉的手,抱怨出来,“娘,你干嘛了,我又没说错,干爹都答应娶你了,你快点帮干爹生个娃吧,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没地方住了,没好饭吃了,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老用这样的条件来吓唬甚至威胁我!”

赵玉更加无地自容,松开他,改为走到冷君柔的跟前,频频道歉,“姐姐,对不起,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瞧着满怀歉意的赵玉,冷君柔感觉到的不是愤怒或伤悲,而是…淡淡的惆怅。自己不爱那个禽兽,就算他和谁发生关系,要谁为他生娃,甚至纳多少妻妾,都不管自己的事。

其实,今天这场戏,很明显就是那禽兽故意这样弄来让自己难过,是的,自己的确心里不好受,并非因为赵玉抢了自己的位置,而是…替赵玉感到可悲与怜悯。

赵玉的想法,自己能理解,一个自小无亲无故的孤儿,长期流离失所和拮据贫穷,那种艰辛并非一般人能承受,一生中所追求的东西,便是平静安稳的生活。

只可惜,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发自真心,可怜的赵玉,只是被他利用而已。

想罢,冷君柔不由更满腔怒火,轻轻推开赵玉,疾步冲到古煊面前,对他发出难以言表的怒瞪。

古煊会错意,心中得意洋洋,丝毫不顾她那简直要吃人的目光。

周围的气氛,陡转紧张,干燥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团煤油,只需火种一点,便能燃烧起来,不过,划破这寂静局面的不是熊熊烈火,而是…一道尖锐的女高音,便随着一股刺鼻的玫瑰花熏香。

看着忽然驾临的人,冷君柔内心一阵冷笑,哼嗯,这禽兽桃花倒是不少嘛,又一个出现了!

原来,来者是夏纪芙,一如既往的火红打扮,盛气凌人地驾临,对众人视若无睹,眼中只有古煊,直奔他的面前,表示关切,“鹰,听说你染了风寒发热,没什么大碍吧?好些了没?”

古煊已收起刚才的吊儿郎当和得意洋洋,淡淡地道,“多谢郡主关心,属下没事。”

“没事就好,本郡主可是一大堆任务等着你做呢。”夏纪芙说罢,这才看向在场其他人,目光先是锁定冷君柔,鄙夷中多了一份仇视,当看到赵玉和小虎时,柳眉蹙起,“他们是谁?”

“回郡主的话,他们是我的朋友。”冷君柔先作答。

“朋友,什么朋友?”夏纪芙继续质问,确定了冷君柔的真实身份,她对冷君柔更加警惕和提防。

“什么朋友?虽非姐妹,却亲如姐妹。”冷君柔说着,邪恶的基因猛然窜上心头,补充道,“鹰说喜欢赵玉的温柔似水,准备纳赵玉为妾,让赵玉为他生儿子,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我和赵玉的确算是‘姐妹’。”

如她所料,夏纪芙俏脸即刻变色,喷火的眸子先是瞪她,接着是赵玉,最后,转向男人。

冷君柔心中不觉更感痛快,拉起赵玉和小虎朝屋里走,她知道,接下来那禽兽必有一番好受,至少,得头疼着如何安抚这个花痴郡主,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皇室败类。

越想,冷君柔心情越是雀跃,直至回到卧室,耳边再响起赵玉那饱含歉意和愧疚的呼唤后,她轻松的心情又是沉重起来。

“姐姐,你骂我吧,打我吧,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贪慕虚荣,明知大哥是姐姐的夫君,我还那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干娘,我也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得意忘形,你原谅我娘吧,其实她也是因为害怕不能好吃好住,才答应干爹的要求,希望你别怪我娘,求你行行好,别赶我们走。”小虎也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状。

冷君柔看着,心头百味陈杂,其中最为强烈的,是莫名的羡慕和妒忌。她羡慕赵玉能拥有小虎如此珍贵的维护和敬爱,于是发现,赵玉其实比自己幸福。

“姐姐,求求你了…”蓦地,赵玉双膝跪下。

小虎也连忙跟着照做。

冷君柔更是心潮澎湃,迅速扶起他们,注视着赵玉,幽幽地道,“你的想法我能理解,我不怪你,今天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你和小虎继续留在这里住。”

赵玉顷刻热泪盈眶,“谢谢姐姐,姐姐的大恩大德,赵玉会铭记于心,还有,赵玉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否则天打雷劈!”

冷君柔不自控地抬起手,为她擦拭着眼泪,“傻赵玉!没事了,没事了…”

赵玉继续自惭形秽,挥泪如雨,最后,是冷君柔不停安慰和劝解,终于慢慢停止。

她吸着鼻,眼睛红红的,布满感激之色,一会,表情多出一丝担忧,“对了姐姐,刚才那个女人当真是郡主吗?她好像不大喜欢姐姐。”

冷君柔颔首,如实告知,“嗯,她喜欢鹰。”

“喜欢大哥?可是…”

忽视赵玉惊诧的样子,冷君柔转开话题,“好了,你们出去吧,休息一会,准备午膳,今天的午膳,可能还要劳烦你。”

赵玉怔然,摇头道,“姐姐客气了,能为姐姐煮饭,是赵玉的福气。那姐姐也休息一下,我煮好午膳再来叫你。”

说着,叫小虎跟冷君柔道别,然后一步一回头,双双离去。

冷君柔一直盯着他们,目送他们消失,她美丽晶亮的眸瞳,若有所思。

踏出冷君柔的房门的赵玉,则面色立马转变,眸中波光暗涌,诡异复杂,牵住小虎的手,也渐渐松开。

她满腹思绪,走得极快,在走廊转弯处,有个人影冷不丁地闪出,气势逼人地堵在她的面前。

她定睛,看清楚是谁后,面色一变,连忙行礼,“民妇拜见郡主!”

夏纪芙不怀好意地睨视着她,“赵玉是吧?跟本郡主来,本郡主有事交代你!”

浴火重生 039 带她隐退江湖?

赵玉怔了怔,回头吩咐小虎,“小虎,你先去厨房等娘亲,娘亲随后就到。”

小虎清澈灵动的大眼睛,布满疑惑,盯着夏纪芙,而后,便也朝赵玉轻快应了一声,跑开了。

赵玉这才对夏纪芙再一鞠躬,恭敬道,“郡主,请!”

夏纪芙早就感到不耐烦,但也不说什么,开始转身自顾朝前院方向走,最后,停在一处极其隐秘的地方,直截了当地发出盘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因何住在这儿?”

赵玉先是沉吟片刻,继续一副谦卑状,“回郡主的话,民女本与养子相依为命,有此遭到流氓欺负,幸得夏雪姐姐搭救,得知我们无处可去,还好心收留我们,民女对夏雪姐姐的大恩大德铭感于心,又难得姐姐给我们提供这么好的环境,于是住下了。”

夏纪芙扯唇,冷笑,“看来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嘛,只不过,既然如此感激她,那还抢走她的男人?”

赵玉肩膀瞬时抖瑟一下。

夏纪芙嗓音拔高,蕴藏着极大的愤慨和不忿,训道,“说,你和鹰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你是如何勾引他的,他真准备纳你为妾,要你给他生儿子?”

夏纪芙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看中的男人会和别的女人有染,何况,这些女人一个比一个低贱,先是夏雪那死不去的孽种,再是眼前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低贱村姑,这不摆明了降低自己的档次和身份么。

最可恶可恨的是鹰的态度,刚才不顾自己多番追问,甚至发火,他皆一口不提此事,害得自己不得不浪费口舌在这个低贱的村姑身上。

赵玉已被吓得面色苍白,浑身哆嗦,连忙做出辩解,声音颤抖连连,“郡主请息怒,民女绝对没有勾引鹰大哥…”

“没有勾引?难道是他勾引你?”夏纪芙一听这句,更加羞恼。

“呃,也…也不是。其实…其实情况是这样的,这几天夏雪姐姐和鹰大哥闹别扭,大哥祸不单行,染上风寒,卧病在床,我只好代劳照顾和服侍大哥。至于刚才在院子的事,我想…应该是大哥故意哪样说来气夏雪姐姐,目的是为了让夏雪姐姐吃醋,大哥爱的人是姐姐,只爱姐姐…”赵玉继续解释着,见夏纪芙面容更加阴沉扭曲,又连忙改口道,“大哥只爱姐姐和郡主,对其他得女人,根本不屑一顾,民女出身贫寒低微,更不可能。”

夏纪芙盛怒依旧,对冷君柔的痛恨持续上涨,半眯眼眸,睨视赵玉,一会,忽然道,“你想不想鹰今天所说的气话变成事实?想不想成为他的女人?”

赵玉愕然,无法立即应答。

“你要是肯跟本郡主合作,本郡主保证你以后生活无忧,安居乐业!”

夏纪芙说着,语气猛地一转,威胁出来,“否则…我会把你打回原形,甚至,比以前差百倍、千倍!你应该看得出,本郡主绝非善类,而且,有能力说到做到!”

赵玉惊恐万状,美目瞪得大大的,脸上更是血色全无,忽的刷白,对着夏纪芙愈加狰狞恶毒的样子,她结结巴巴地妥协,“郡…郡主请…请饶命,郡主要民女怎么…怎么做,请明示。”

“不错,本郡主看呐夏雪很不顺眼,本郡主要对付她,而你,正好可以帮郡主。迟点我会给你一包药,你偷偷放在她的饭菜或茶水中,确保她每天都服用过。”夏纪芙大刺刺地吩咐出来,没没半点顾忌赵玉会否将此计划告知冷君柔,只因打心里看不起冷君柔,觉得此事即便暴露,夏宇杰也不会对自己怎样,何况,没真凭实据,更加没人能奈何自己。

赵玉两眼再次睁大,惊呼出来,“郡主是打算给姐姐下毒药?可是…鹰大哥对姐姐那么好,万一姐姐出什么事,岂不…”

“这些你别管,你只需照我吩咐去办,至于是什么药,你也别理,反正你只需每天让她服下就行。”夏纪芙又一次打断她的话,“另外,你给本郡主放机灵点,要是事情败露,你这条贱命,也休想留着!”

赵玉不再吭声,一脸思忖。

夏纪芙瞧着,冷笑,“怎么了?舍不得害她?对了,瞧你刚才那么说,你的命为她所救,如今应该是你回报她的时候,要不你自杀吧,这样就能躲避本郡主的安排。”

赵玉定睛,咬唇。

“不过呢,假如你真的死了,那个小鬼头再留在这个世上也就没必要,本郡主届时就当积德行善,送那小鬼头随你去,这样你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寂寞。”

“郡主…”赵玉再次大呼出来。

“本郡主明天再来找你,你好好想想怎么打算,记住,但凡和郡主做对的人,都会没有好下场!对了,你要是对本郡主还不够了解的话,可以跟你那位‘夏雪姐姐’打探,我想她会告诉你本郡主是个什么人,都有一些什么能耐,打听完后,你自然会答应本郡主的吩咐。”夏纪芙自信满怀,得意洋洋,对赵玉留下一个鄙夷的瞥视,准备离去。

她刚迈出几步,被赵玉喊住。

赵玉娇小的身影,重新奔至她的面前,定定迎视,郑重问道,“民女可以答应为郡主效劳,但是,民女不要郡主刚才所说的当鹰大哥的女人,鹰大哥确实是个好男人,民女不敢亵渎,更不敢侮辱了郡主,因此,民女希望郡主能另外给点好处。”

“另外给点好处?那你说说,你想怎样?”夏纪芙眉头挑起,心情变好了许多。

“民女当初随夏雪姐姐住进这儿,本是为一份安稳平静的生活,不料会卷入郡主和夏雪姐姐的恩怨中,唯有舍义取身,若然民女能成事,希望郡主给民女五百两银子,民女会带着样子远走高飞。”赵玉装出一副悲愁样,幽幽述说。

“好,没问题,你只要乖乖地为本郡主办事,别说五百两,一千两本郡主都能付得起!对了,记住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鹰!”

“民女明白,民女会万分小心,毕竟,这关乎到民女的性命!”

“想不到你挺聪明的,那好,本郡主更放心了,本郡主最欣赏识时务者。”夏纪芙语气更加雀跃,稍顿了顿,“至于那个药粉,本郡主明早会带来给你,到时也详细跟你解释怎么用。”

“好,民女随时恭候郡主!”赵玉异常坚定。

夏纪芙抿一抿唇,勾出一抹得意的笑,要是夏雪那贱人得知自个是毁在被她所救的人的手中,必定后悔莫及,死不瞑目且元魂不散吧。

哈哈哈!

不留任何辞别的话,夏纪芙趾高气扬的走了。

呆呆看着夏纪芙消失的方向,赵玉眸光暗涌,满腹思绪,好一阵子,才从中回神,环视着依旧安静无人的四周,她也开始迈步,朝屋里走去…

是夜,万籁俱寂,天地万物笼罩在朦胧昏暗的夜色当中,一个人影悄然地翻墙而降,直奔某间寝室。

寝室里,烛火辉明,古煊正闭目养神,闻到响声,即刻睁眼,看清楚来人,黑眸一亮。

“主子,您没事吧,是否出了什么意外?”来人是李浩,原来,他和古煊约好今晚见面的,奈何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古煊出现,以为有事发生,便连夜赶来。

古煊这也才忆起,即刻露出歉意,“对不起,李浩,我忘了去找你。”

“发生什么事了吗?”李浩继续关切询问,跟随古煊多年,他清楚古煊是个做事极具分寸的人,很少会出现这样的疏忽,“莫非…是夫人有事?”

古煊沉吟一下,颔首,毫不隐瞒地将这两天得情况述说出来,包括自己因为妒忌而强行占有冷君柔。

李浩听罢,百味云集,先是关心古煊的痴情,证实古煊已无大碍,便转向正事,先谈及中午那件,“主子,您今天利用那个赵玉,不仅是为了让夫人吃醋吧?主人还有别的用意?”

古煊即刻对他投以赞许的眼神,娓娓道出,“嗯,首先,我想借此测试赵玉的观察力,假如她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那么,她肯定也注意到柔儿归来,按理不会答应我的要求。结果她答应了,说明她没有武功,而柔儿,也趁此机会看清楚她的真面目,说不定会赶她走。”

李浩听罢,摇了摇头,“结果呢?夫人有没有赶她走?”

古煊顿时语塞,不错,结果出乎意料,柔儿非但没有责怪那个赵玉,反而同情赵玉。

“主子,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夫人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又怎么可能吃醋?再说,经过那些伤害,即便夫人确定了你的真实身份,也未必会…未必会…”李浩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耳力强悍的古煊还是听见了,黑眸瞬间黯淡下来,皱眉,深思,稍后,痛苦地说道,“李浩,不如我们放弃吧,东岳国真要灭亡,那就听天由命。”

低沉的语气,透着浓浓的苦恼和沮丧,那双想来都蓄着狂妄与自信的星眸,此刻更是无比颓废和沮丧,李浩震惊看着他敬爱的主子,难以置信刚才那句泄气的话语,是从主子嘴里发出。

“我想现在就跟她表明身份,她要打要骂,我都随她,然后,我立刻带她离开这儿,退隐江湖,相濡以沫,白头偕老,至于红尘世事,石是幸是灾,是福是祸,再也与我无关。”古煊接着道,语气更加沉痛。

卷二:第四十章:他使出浑身解数哄回她

“皇上!”李浩终于做声,喊出多时没喊过的某个称呼,之所以这样叫,皆因要提醒他的主子,希望主子能明白自个的身份,能想起肩上背负的是何等重要和伟大的责任!

“皇上难道忘了这三年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怎能在这个时候说放弃!”李浩情绪持续激昂和高涨着。

可惜,古煊丝毫不为所动,径直往下悲诉和辩驳,样子仍极尽痛苦和挫败,“浩,你不是我,你根本不了解我的痛,我能接受她恨我,骂我,打我甚至要我的命,但绝不能接受她心中有别的男人。这三年来,她去了什么地方,经历过什么,我一无所知,只知她的思想和行为都起了很大的变化。其实,除了银面,她心中还有另外一个男人,我曾无意间看到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相拥的画像,她笑的很灿烂,很快乐,很迷人,曾经,那样的笑只属于我,可现在,不再是,再也不是了!”

“皇上…”

“三年前,我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故我什么都可以不理,一心一意为报仇复国努力,如今,她还活着,活在我的身边,却与其他男人有染,故你叫我如何淡定?如何在有心思于其他事?”再次忆起她和银面之间的亲密关系,古煊简直心肝俱裂,抓狂崩溃,他稍微停顿,皱着眉,深深吸着气,“假如在天下和她之间必须选一个,那么,我选她,我宁愿辜负天下百姓,辜负列祖列宗,宁愿江山拱手于人,也不能把她让给其他男人,不能放弃她!”

宁负天下不负卿,宁愿放弃任何人和任何事物,也要与她长相厮守。

兴许,这是陷入爱情中的人的正常想法,但李浩无法接受和赞许,眼前的男人—自己的主子,也这样想!

因为,自己的主子并非普通人,而是一国之君,曾经那么轻狂那么倨傲那么强势那么尊贵,女人对他来说,只是泄欲的工具或稳固均衡朝堂势力的政治品。

所以,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生来低微卑贱?

有种女人,尽管出身平凡,智慧平平,可天生注定能够翻云覆雨,能够改变历史!

冷君柔,自己那亲爱的皇后娘娘,正属这样一种女人,因为她的出现,主子甘愿变成痴情种,最终,摆脱不了凡夫俗子的命运,而东岳国这几年翻天覆地的政变,也正是与她有关。

主子的痴情和专一,自己深感同情、钦佩和欣赏。主子被爱情和嫉妒冲昏了脑子,可自己没有,自己还是得保持着充分的明智和理性,在主子迷惘彷徨的时候,给主子劝服、开解和指导。

想到此,李浩做了一个深呼吸,压住一切动容和感慨的心情,恢复严肃和郑重,义正言辞地分析出来,“属下不是当事人,的确无法深入体会主子的苦和痛,可主子的想法,属下明白、理解,也为主子感到难过和心疼。但,属下依然无法赞同主子的想法和决定,先别说主子这个时候放弃等于前功尽毁,就说夫人,夫人即便得知主子的真实身份,即便能原谅主子,却断然不可能立即随皇上隐居山林,毕竟,夫人有她自己的大仇待报,夫人对仇人有多痛恨,主子最清楚不过,主子能保证夫人愿意放弃不为那一个个冤魂讨回公道?还有小皇子,迄今生死未卜,夫人更不可能舍弃,故还是请皇上三思。”

李浩的分析果然一针见血,透彻理性,古煊再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只见他剑眉皱得更紧,眸色更加深墨如海。

李浩沉吟片刻,再道,“主子,您别这样,或许夫人的思想是变了,但我认为,她和银面应该不是那么一回事,当年的情毒,经手人是您,故只有您才能破解,那个银面,根本不可能,那次他们一起从宫外回来,说不定是凑巧,又或者是夏宇杰凌晨派银面去接夫人会来。至于夫人情毒不再发作,可能是别有原因,这三年来,说不定夫人碰上奇遇。”

凑巧?奇遇?是吗?真有这么神奇?或者,这只是李浩为了安慰自己,为了说服自己?

“我想夫人和银面关系那么的…友好,可能是需要银面帮她,再者,夫人是个感性的人,一直以来孤苦伶仃,自然渴望有人关心,至于主子提到的夫人和第三个男人亲密画像,估计也是这样的情况。”李浩自个猜测着,继续娓娓而谈,“夫人昨晚彻夜不归,其实都与主子有关,白天告假在家,是为了保护‘鹰’的身份不被发现,傍晚主子醒后,她迫不及待地进宫,应该是为公事,毕竟她回来后就说了夏明杰已答应采纳她的办法。下半夜又出去,是因为主子对她发脾气,夫人性子那么刚烈,即便面对的是主子的真实身份,也会这么做,更何况当时主子在她看来,只是一个…卑鄙无耻、使计夺了她的清白且又莫名其妙的痞子呢。”

随着李浩的诉说,古煊眼神在不断变换,维持着缄默不语,静静聆听。

“主子太爱夫人,太在乎夫人,导致胡思乱想,悲观产生,事实上,夫人还是以前那个冰清玉洁的夫人,无论身和心,都仅属于主子。假如主子因为一时想不通而乱了阵脚,坏了计划,让原本幸福的脚步反而变远,为光明的前途引来重重障碍,那岂不是弄巧成拙?另外,夫人要是得知主子这样不信任她,说不定会恨上加恨,一旦彻底死心,那对主子来说。才是真正的痛苦和折磨,主子届时可是后悔莫及呀。”李浩说的愈加纯熟和顺畅,就快成为一个情爱专家了。

而古煊,也渐渐为之动容,不管李浩说的是否属实,又或只为游说的目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感化了,随着李浩的一步步解析,他狂乱彷徨的心已慢慢趋向平静。

李浩跟随古煊多年,特别是最近几年彼此出生入死,因而对古煊更加了解入微,觉察到古煊总算镇定下来,内心也无限欣慰,同时,感慨万千。

然后,他一鼓作气,趁势进入正事,“赵玉的身份,越来越可疑和诡异,主子行事更得小心谨慎,此事更是万万不可泄露身份。属下认为,主子首要做的是跟夫人言和,好尽快商量对策,把夏铭泽一家扳倒,事到如今,计划要越快越好,不能再拖了。”

古煊不语,但已经下意识地颌首,据自己观察,他也发现柔儿这几天似乎更急切着要对付夏铭泽一家。只可惜,自己暂时不能查到她因何帮助夏明杰,不能查到夏明杰真正掌权后,她要进行的下一步计划到底是怎样。

仿佛猜到古煊在想什么,李浩又马上道,“对了主子,不如我去找夫人吧,这样可以打探出夫人这几年的情况,还能得知她的报仇计划,再甚至,了解她和银面的具体关系!”

古煊怔然,李浩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只不过…那个赵玉…凭那个女人的细心,说不定会发现李浩的存在。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听到我刚才的话吗?”见古煊眉头再次皱紧,李浩略微提高嗓音。

古煊定睛,若有所思的回望他,稍后,才道,“李浩,你觉得这个赵玉…会不会是绮罗?”

“绮罗?”李浩两眼睁大,首先提出另一件事,令人振奋的事,“那小虎岂不是小皇子?当时听说是绮罗带走了小皇子,然后被官兵追杀的过程中葬身火海,其实,她并没有死,这些年来隐姓埋名,乔装成另一个人苟且偷生?那么,她接近夫人,是早有预谋?”

“嗯,我曾经怀疑她是一早就易容成紫晴相似的样子,为了将来再遇柔儿时做准备,但我跟你说过,已仔细观察判别过她的脸,根本不似易容。而且,小虎也可能不是尧儿,因为柔儿之前就已经验证过。”古煊再现烦恼和沮丧,方才刹那间闪现的想法,又被否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