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忠心耿耿的郭将军根本不会且不敢来监视,刚才那样说,只是一个借口,为了能够与她同床共枕,殊不知,同床而无法相抱,那简直是要命,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碰上她,脑子总宛如塞满了浆糊。

难道,现在主动去椅子睡?

不,才不!

自己绞尽脑子才说服她,怎能就此放弃。何况,今晚不行,不代表明晚不行,不代表后晚,大后晚…都不行,反正,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定能如愿以偿。

想罢,胸间的纠结开始散开,不久也进入了梦乡。

事实证明,他还是无法安分,他睡熟后,还是习惯性地把冷君柔抱在了怀中。

翌日冷君柔醒来,瞪着紧紧箍在自己腰间的铁臂,没有羞涩,只有气恼和无奈,她就知道这色性不改的男人不会那么听话。

默默痛骂了他一会,她回头,古煊正好醒来,对她绽出一抹笑,伴随着沙哑的晨音低声唤出,“柔儿,醒了?”

由于身份已经暴露,他觉得没有再伪装的必要,昨晚睡觉前,索性撕下假脸皮,因而此刻,他用真面目对她。

俊美绝伦的容颜,因为有着这抹宠溺温柔的笑显得愈发迷人,还有那黑眸里的深深情意,更是魅力十足,再度让冷君柔失神。

“叩——叩——”

蓦地,敲门声响起,是慧如。

冷君柔彻底摆脱掉古煊的怀抱,起身,下床去开门。

慧如端着一盆水,边朝洗脸架走边说道,“郡主,我服侍你梳洗更衣。”

冷君柔跟过去,在慧如的协助下,洗漱,更衣,穿戴整齐后,古煊出现,他也已经穿好外套。

昨晚,慧如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今早是头一遭见到他的真面目,顿时被他完美的外表震慑住,内心不止唏嘘和惊叹。

她有猜过,那张苍白无血的假脸底下应是一张英俊潇洒的面容,却想不到会这般俊美绝伦,比李浩和夏宇杰好看,也比古扬好看,可谓自己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对慧如的反应,冷君柔并不感到古怪,这个混蛋,靠的正是这副好皮囊来迷倒众多女人,自己,不也曾经深深迷醉于此?

冷君柔不做声,静静看着慧如,等到慧如自个醒来,看到她面容窘迫,下意识地对自己发出歉意。

“早点准备好了吗?”冷君柔若无其事地问,神态和语气都跟以前一样,没半点恼怒。

“嗯,郭将军夫妇已命人端到正厅,对了郡主,郭小姐也来,据说这些早点都是她亲自弄来献给郡主和…鹰大人的。”尽管已知古煊的身份,但慧如还是继续这样称呼他。

冷君柔身体微微一僵,沉吟了下,随即吩咐慧如,一起步出房门,古煊自然也跟上。

刚进正厅,便闻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沁人心肺,大厅中央的方形桌子摇满了各色早点,几个人影赶忙迎上,齐齐行礼。

由于事先说好,故他们只是微微鞠身,也不喊出譬如皇上万安之类的敬称。

这会,蓝子轩和李浩也出来了,在郭将军的招待下,大家一起来到桌子边,坐下。

“这些早点都是小女亲自调制,望大家将就。”郭将军开口解释,语气欣悦,不难看出对女儿的疼爱和赞赏。

冷君柔不由看向左边,目光定在那抹窈窕丰盈的倩影上,瞬时间,心头大大震颤。

这个女子,就是郭将军的女儿?郭将军口中所说的对古煊芳心暗许、非君不嫁的郭颖洁?

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肌如白雪,肤如凝脂,腰如束素,在一袭鹅黄色的裙纱衬托下,整个人显得更加冰清玉洁与明艳动人。

她落落大方,巧笑倩兮,带着一种敬重的眼神看着自己,不久转开时,看向古煊,俏脸含羞,暗送秋波。

对刚才慧如的举动,冷君柔感到很正常,但不知因何缘故,看到郭颖洁痴迷地凝望着古煊,她忽觉心里很不舒服。而且,古煊这混蛋,竟然色迷迷地盯着人家,仿佛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

“皇上,这是颖洁今早刚刚研磨的豆浆,加了茉莉花粉,您试试。”郭颖洁开始做声,声如黄莺。然后也为冷君柔呈上,“皇后姐姐,您也试试。”

皇后姐姐!

她不是应该叫自己皇后娘娘的吗?这么快…就叫姐姐了?冷君柔心里更不是滋味。

慧如大概觉察到了点异样,自作主张地代冷君柔接过,习惯性地审视一番,这才交由冷君柔。

豆浆并不罕见,然而冷君柔喝下之后却惊叹不已,这豆浆里面,材料选的是上等黄豆,加了杏仁使得豆浆味道更浓、更鲜,还有茉莉花粉,让人感觉一股绝世沁香自喉咙直下肺脏,心旷神怡。

“郭小姐真是好厨艺,磨制出如此美味独特的豆浆,必定下了不少功夫吧。”冷君柔不由自主地赞美出来。

郭颖洁嫣然一笑,眉梢间难掩骄傲和欣喜,美目流盼,有意无意地扫向古煊。

郭将军突然插话,笑吟吟地解说,“小女自幼对厨艺甚感兴趣,平日里总爱研究各种菜肴和点心,如今得皇上与皇后娘娘降临舍下,她便迫不及待地想展现厨艺,又考虑到皇上等人的行踪暂时不宜多人知道,她更是义无反顾地把大家的膳食包办下来。”

“这丫头,昨晚彻夜不睡,一直在想着今天早点要弄什么,然后四更天就开始准备、烹煮,总算赶得及为大家献上。”郭夫人补充道,语气同样是相当自豪和宠爱。

紧接着,郭颖洁呈献其他点心,有大卷酥,小桃酥,莲蓉甘露酥,果馅饼,枣泥糕,芙蓉糕,鲜虾饺,玉米饺,水晶包,鱼片粥等,种类众多,每样都入嘴酥松适口,香味纯正,让大家不由期待,早点如此丰富多样,午膳会不会更让人撑破肚子。

所以,对早膳,大家都是满意的,冷君柔就算一路看着郭颖洁向古煊毫无保留地表露爱意而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也还是由衷赞叹,直至早膳结束,回到卧室后,这才彻底陷入不知名的沉闷和烦躁当中。

慧如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稍后,倒了一杯茶给她,希望能令她心情略微好转。

不料,冷君柔喝下之后,忽然作呕,刚刚吃下的东西,全都呕吐出来。

慧如大惊失色,又是拍背又是抚胸,“郡主你怎么了?怎么无端端呕吐得这么厉害?”

冷君柔也被折腾得俏脸惨白,眉心紧紧蹙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慧如拿来毛巾,给她拭擦唇角,还重新倒了一杯白开水让她漱口,来不及收拾地面的残渣物,继续询问,“郡主,是否哪儿不舒服?对了,你懂医术,自个把脉诊断一下?”

经由慧如提点,冷君柔这才抬起右手,放在左手腕上,屏息凝神,仔细认真地把脉,不一会,浑身僵住。

慧如见状,更加惊慌失措,忍不住摇晃冷君柔,“郡主,到底是什么病?很严重吗?你快说话,别吓我,对了,我去叫鹰大人…”

“不,别去!”冷君柔回神,及时拉住慧如,瞧着慧如急得就要哭了的样子,她心头不自觉地涌上一阵温暖,却欲言又止。

慧如不停呼唤,一会脑海灵光乍现,迟疑道,“莫非…郡主有喜了?”

冷君柔再一次愣住。

“刚才我见你吃鱼片粥和油腻食物时,都好像在反胃,而最近几日,你总是嗜睡,很疲劳的样子,这些都是害喜的症状。”慧如解释。

冷君柔持续震颤着,刚才避免大家发现,自己已经极力隐藏,想不到细心的慧如还是发现了,除了慧如,其他人有没有觉察?思及此,冷君柔即刻吩咐,“慧如,这事别说出去,任何人都不准告诉,特别是他。”

听冷君柔这么说,慧如知道自己猜对了,不过,她又为冷君柔的吩咐感到纳闷,“连鹰大人也不能知道?为什么呢?他那么爱郡主,一旦得知郡主有了他的骨肉,必定很高兴,很欢喜的。”

冷君柔不解释,继续叮嘱,“原因你别问,你照我意思去办就行了。”

慧如仍然迷惑不解,看着满脸愁容的冷君柔,不禁自个思忖和揣测起来

难道郡主考虑到目前事态严重,暂时不想说出?可也没什么呀,这事又不会造成任何意外。

或者,郡主在提防郭颖洁,担心郭颖洁会对腹中胎儿不利?不过没理由,郭颖洁尽管将来要嫁进宫,与郡主共侍一夫,但当时是郡主亲自答允这个合作条件,届时还要靠郡主主持这件婚事,郭家的人绝不敢对郡主怎样。

又或者,郡主担心鹰大人不承认?毕竟这段时间,郡主身处宫中,虽然自己已经告诉他真实情况,可他毕竟是男人,难免会心里有疙瘩。但是,他那么爱郡主,那么信任郡主,不可能怀疑郡主的,再说爱屋及乌,即便郡主怀有别人的骨肉,他肯定还是会当亲儿对待。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具体原因应该是什么?郡主不似别的女人那样得知怀孕而欣喜若狂,反而愁眉苦脸,神色悲哀痛楚,到底是何缘故?

对了,郡主上次半夜三更突然跟自己说的那件事!鹰大人曾经狠狠伤害过她,给她带来刻骨铭心的痛,令她深深痛恨,且无法原谅,故她不想怀有他的骨肉,不想替他生儿育女?

想到这个可能性,慧如再次惊恐慌乱起来,下意识地对冷君柔急问出声,“郡主,你会不会打掉胎儿?”

一直陷在悲愁苦闷和不知所措的冷君柔,一听这样的问话,瞬时也大大一震,目瞪口呆!

打掉胎儿?打掉胎儿…

这个胎儿,来的意外,来的不是时候,确实是…不该留。

【浴火重生】 053 坏事做尽的人,最终下场是下地狱!

看着冷君柔一个劲地沉默,且神情愈发悲哀,慧如心里顿时凉了一大截,嗓音提得更高更尖,“郡主,请别打掉胎儿,纵使鹰大人再错,胎儿是无辜的,除了是鹰大人的骨肉,他也是郡主的骨肉,看在这一半骨肉的份上,郡主不要打掉他,千万不要!”

慧如说的没错,孩子是无辜的,即便尧儿体内流着古煊的种,但自己从不因此而厌恶或憎恨尧儿,依然把他当成心头肉,为了他,不惜一切。

然而,腹中这个不同,他来的不是时候,因为他,很多事情即将会发生变化。

宝宝,为什么你不迟点再来?为什么不等娘亲报了仇才让娘亲发觉?到时,娘定会把你生下来,带你和哥哥到别的地方生活。

因为吃了避孕药,最近半年,自己的月事不是很准,今天若非忽然呕吐,自己也不会这么早发觉怀孕。

难道,这是天意?上天要自己舍弃这个孩子?

假如没记错,这个孩子应该是自己那次中媚药有的,古煊翌日主动交给自己的避孕药,应该是假的。

前几次和他行房,都是自己每次催他准备避孕药,他才不情不愿地照办,但这次,他主动给了,其实自己应该怀疑的,怪只怪,当时心思被其他的事占据,便也没有过多顾忌,谁知正好中了他的圈套。

他要自己怀孕,必是认为自己一旦怀孕,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他吧?

愈想,冷君柔愈发恼羞成怒,对他的那些痛恨不由通通冒了上来,即刻吩咐慧如,“你去帮我准备一碗打胎药,越快越好!”

慧如震愣,好一会,继续劝止,“郡主真的要打掉?不,求求你,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孩子是无辜的…”

“废话少说了,这事你要是不办,以后别再呆在我身边,你回北夏国去吧!”冷君柔心一横,严声道,极力不去看慧如的哀求,以免自己会心软。

慧如目瞪口呆,浑身僵硬,跟在冷君柔身边日子虽不长,然而,由于情况特殊,彼此的相处算比较深入,冷君柔待她很好,即便几次因为鹰大人方面起了轻微的争执,但还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这是自己头一次看到冷君柔如何狠绝果断的一面。

她清楚,冷君柔说到做到,假如自己违抗这次命令,自己便再也无法跟随其身边,可是,自己真的要照办吗?小小的生命,那么的无辜,自己怎能忍心伤害!

更何况,冷君柔将来会不会后悔,一旦胎儿自体内剥落,会否追悔莫及?

不,自己不能,不能当“帮凶”,不能让大家都有机会后悔!

不过,自己应该怎么办?应该怎样才能说服劝止郡主?

幸亏冷君柔也陷在挣扎和悲伤当中,并没马上再叫慧如去办,这让慧如有多点时间思索,结果,老天不负有心人,总算给她想到一个好理由。

她样子转向凝重和严肃,娓娓分析道,“我是皇上派来协助郡主的,任务还没完成,我绝不会半途离开,郡主的要求,我也会照办,不过,有件事我得提一下,如今情况危急,城内必定大肆搜捕,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招来意外,我建议,反正胎儿还小,打胎的事不如先搁着,等外面风声没那么紧了,我再找机会去药铺买药?”

冷君柔听罢,甚觉有理,却不给答允。

慧如继续劝解,神态真切,语重心长地道,“郡主的痛,或许我无法切身体会,可郡主的想法,我多少有点理解,我也不阻止了,只希望郡主能先以大事为重,我们付出这么多的努力,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别到头来功亏一篑,化为乌有呀,慧如自知自己的任务,连命都可以不顾,更别说其他的,倒是郡主,忍辱负重,受尽委屈,那么多心愿待实现,望郡主三思!”

冷君柔抬头,定定望着慧如,想起慧如的牺牲,不觉也满腹怅然和伤感,是的,紧要关头,自己应该以大事为重,自己首要的仇人,是易寒,是容太妃,是冷睿渊一家!至于古煊,反正自己不可能再与他复合,那就暂且放在一边。

“郡主,我答应,这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鹰大人。而且,接下来我会更小心注意,帮你隐瞒。”慧如做出保证。

终于,冷君柔点头,握住慧如的手,用眼神,对她由衷答谢。

慧如抿一抿唇,静静任她握着,直到古煊进来。

他先是被眼前的画面怔愣了下,又见地面的残渣时,俊颜马上大变,直奔到冷君柔的面前,“柔儿,这怎么回事?你吐了?哪儿不舒服吗?”

慧如连忙与冷君柔分开,对自己的大意和贪恋感到相当后悔和自责,自己只顾着享受冷君柔给予的温暖,竟忘了先收拾地面!

“柔儿,快说话,告诉我怎么了,对了,快找太医…找大夫看看,我去叫郭将军把大夫召来…”古煊继续心急如焚。

冷君柔还是不做声,恨恨瞪着他。

慧如则急忙阻止,撒谎道,“郡主对鲈鱼过敏,不能吃鱼片粥,所以吐出来了。”

对鲈鱼过敏?自己怎么不知道?不过,以前在皇宫似乎没吃过这么普通的鱼。疑惑在古煊心中只维持了片刻,他轻微责备出来,“那现在情况怎样?明知不能吃,你还吃鱼片粥,而慧如,你不晓得提醒皇后吗?”

“我…我…难得郭小姐卖力款待大家,郡主不想扫大家的兴,再说,那鱼片粥是郭小姐亲自为郡主献上,郡主要是不吃,谁知郭小姐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慧如为自己和冷君柔辩解时,趁机将郭颖洁扯进来,郭颖洁对古煊的抛媚眼,她可都看到了,郡主当时心情不好,她也觉察到了。

古煊听罢,于是责备其他事,“既然郡主身体不适,那你因何不通知我,好让我命人安排大夫。”

“鹰大人别生气,你忘了,郡主本身就是大夫呀,郡主已经自个诊断过,没事儿,吐过就好了!”慧如又做解释。

古煊终于停止追究,目光回到冷君柔身上,渐渐地,在她脚边蹲下,正好与她视线水平接触,柔声道,“柔儿,情况真的这样吗?你当真没事了?”

冷君柔依然面无表情,眸光淡漠,总算开口,却是一句酸味十足的冷哼,“你进来做什么?不去陪郭小姐吗?郭小姐人长得好看,厨艺又那么好,真可谓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你们男人最喜欢的。”

古煊微微一愕,随即狂喜,“你…你吃醋了?”

吃醋?自己心里感到不悦,感到不舒服,是吃醋?不,不可能,自己才不会吃醋,自己恨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好,这样他就不会对自己死缠烂打,自己也就不会再无法克制地纠结和犹豫,甚至痛苦折磨。

突然,古煊令退慧如。

慧如沉吟踌躇着,随即快速打扫干净地面的残渣,先行退下。

古煊迫不及待地搂住冷君柔,又亲又吻,语气仍旧无比兴奋和雀跃,“柔儿,你放心,除了你,我不会看别的女人,更不会喜欢上她们,她们就算再好,也不关我的事,因为在我心目中,你是最好的,无人能及的,独一无二的。”

感受着他的体温不断传给自己,还有那不停喷洒而来,令人酥痒难耐的热气,冷君柔羞恼交集,加上心里还为意外怀孕的事憋着,整个人不由更加狂躁,奋起挣扎。

奈何,自作多情的古煊继续动手动脚,对她表示他是多么爱她,只爱她一个。而且,由于身体的触碰,他体内的欲火轻易被挑起,动作变得更加迫切和迅猛起来。

冷君柔见状,不禁翻了翻白眼,这男人,他是一只发情的公猪吗?咋那么容易起火!本来,她很想趁势迎合他,与他交欢,让他亲手扼杀这个不该来的胎儿,然而转念一想还是忍住这个荒谬残忍的念头,只能再起反抗。

“柔儿,别动,你再动,我就真的忍不住了!”古煊嗓音低沉沙哑,低不可闻,透着痛苦的压抑。

冷君柔停止挣扎,瞪着他,看到他眼里浓浓的情欲,不觉更是羞恼。

好一会,古煊总算压住了蠢蠢欲动的欲火,眼中情意未退,凝望着冷君柔,修长的手指轻拂着她光滑娇嫩的脸庞。

如此亲密宠溺的举动,自己曾经享受过无数次,可冷君柔此刻感到的除了不自在,便是潜意识中的排斥。她推开他,从椅子上站起,缓缓走到窗口那,看着窗外的美丽景色,漫不经心地问,“外面的情况如何,你们有打算派人去打探打探吗?”

“嗯,郭将军早就安排了,朝廷的官兵已在城内展开大肆搜查,对普通老百姓之家挨家挨户搜索,至于郭将军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古煊快速调整好神色,也走过去,停在她的身边,继续告知别的计划,“郭将军已暗中调兵遣将,到时会在距离京城约一百里的盐城集中,那儿,是郭将军一个旧部下率领,有着东岳国最英勇军队之称,然后我们再过去,你表哥夏宇杰派来的军队也于7天后抵达东岳国边境,一旦全部军力汇合,我们即刻杀进京城,将古扬等人杀个片甲不留。”

说到最后,古煊怒不可遏,额暴青筋,咬牙切齿。

冷君柔也心驰荡漾,热切期待,突然忆起赵玉和小虎,紧张再现,侧目看向古煊,“不行,还不能动手,赵玉和小虎还在他们手中,我们必须先救出她们母子。”

古煊稍稍一怔,沉吟道,“你确定赵玉的失踪与他们有关?你听谁说的?”

“我没有具体听到谁说,也无法证明,但我肯定赵玉和小虎是被她们掳走,不然,赵玉怎会无端端失踪了呢!”

“不可能,正常来说,她们抓走赵玉无非是想威胁你,但假如当真如此,她们昨天又何必动手刺杀你?”古煊马上否定。

“倘若赵玉的失踪与上官燕无关,那就是易寒所为,反正我们一日找不到赵玉和小虎,这战争都不能爆发。”冷君柔也坚持己见。

“荒谬!都迫在眉睫了,你还有心去顾及一个不相干的人?就算赵玉和小虎真的落在易寒手中,那又如何?做大事,不该拘泥小节,既然打战,那就代表着有人牺牲,赵玉和小虎,就当是战乱中身亡。”

冷君柔听到此,也无比愤慨,“谁说她们是不相干的人?赵玉和我情同姐妹,小虎是我的干儿子,在某种程度上,她们都是我的亲人,再说,她们被抓走也是因为我。不错,战争会死人,但我不希望是赵玉和小虎!”

“如果她们不死,到时会死的人更多,甚至包括你和我,还有子轩、李浩、慧如,郭将军一家!干妹妹,干儿子,她们无非是看中跟着你有好吃好住,那赵玉,根本居心叵测,那小毛孩,也是同等货色,人家并非真心对你,是你傻傻地,把她们当成了家人!所以,你犯不着为区区两个不关紧要的人牺耽误了大事!”古煊一时气恼和无奈,恢复其口不择言的本性。

瞬时间,冷君柔被气得满面涨红,他那是什么话,什么态度,分明就是嘲笑自己,分明是在诅咒自己无亲无故!

“不准,我不准你说我傻!你才是傻瓜,你才是大笨蛋,你根本就是冷血无情,自私自利,哼,如果小虎是尧儿,我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如果尧儿被劫持了,我看你还会不会这般无动于衷!”

尧儿…尧儿…是的,假如尧儿出事,自己即便搭上性命也务必把他救回来,然而,那小毛孩根本不是尧儿,自己没必要赌上各种结果各种情形。

“出去,给我出去,我不想和你这个没人性的禽兽在一起,不想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立刻给我消失!”冷君柔气不过,决定逐他出门,她使劲推着他,将他推到了门口。

古煊何尝不是气得抓狂,这丫头,还不承认自己笨,简直是一头又笨又倔的小驴儿,脾气又倔又臭,从不听人劝,也不肯认输,哪家的妻子不是温驯乖巧,对丈夫言听计从的,有谁像她这样,眼里根本没丈夫的存在,存心想跟丈夫作对,想气死丈夫!

古煊的记忆,还顺势回到以往一些情况,于是越觉憋屈和烦闷,便也主动跨出门槛,给她留下一个不可理喻的瞥视,拂袖离去。

冷君柔继续沉闷烦乱,一方面为他生气,另一方面,为赵玉和小虎担心着急,她在房里走来走去,久久都无法平复心情。

同一时间,皇宫。

御书房里,空气凝重和紧张,古扬与易寒垂头丧气,忿怒不甘已有一刻钟。

而后,是易寒先开口,气急败坏地怒吼,“我就知道,他没死,他根本没死!”

其实,当年大火事件后,古扬和他不放心,有继续派人在城内暗中追捕和搜查,接下来还散开人手将东岳国都搜索了一遍,唯独没有想过国外,没有想过北夏国!

那个跟随在郡主身边的鹰,他们略有所闻,却没将他和古煊想到一块,只因没料到,一向倨傲狂妄的古煊,会忍辱负重,甘愿臣服屈身一个女人的身边。

古煊等了三年半,这次卷土来袭,一定大有把握,那个北夏国,可能会在某种程度上帮他。

古扬依然深陷在悲痛愤慨当中,脑海不停涌现着一张绝美的容颜和迷人的倩影。自己对她百般信任,她却三番五次地欺骗自己,打一开始,她就带着目的进宫,带着欺骗自己的目的。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