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晨一个手势,大军便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中移动。

街道上跪满了百姓,形形种种的表情印入北冥晨的眼帘,有愤怒的,有无辜的,有疑惑的,有震惊的,不知为何,北冥晨的心情格外愉悦,虽然,他看每个人,都觉得像熠国的奸细!可是,不管是不是,他们现在都在自己的手上,不是吗。

“只要谁说出熠国士兵的行踪,本殿重重有赏。”淡淡的声音响起,却没有一个百姓有露出惊喜的表情。

“国师…”那将军见轿中的国师一直没有动静,想要让他出面劝劝殿下,可是古纯却好似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回应。

百姓中有一名男子抬起了头,那眼中的不满清晰可见。伸出一只手指,对着那男子勾了勾,眼中滑过一丝危险。

那男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殿下,我们是北国的百姓,根本不可能会窝藏熠国的士兵,你可以不信我们,但你不能侮辱我们!”

北冥晨挑了挑眉毛,把身子往后靠了靠,一脸的慵懒,可是那北国将领却看出来了,殿下生气了,这个男子,要遭殃了!

“好!我北国的男儿有骨气!”突然,北冥晨一拍掌,把众人吓了一跳,那个男子也是愣了愣。“那,你说,熠国士兵去哪了?”

男子眉头一皱,“几日前,他们突然离开,想必,是逃走了。”此话一出,他自己也都不相信,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逃走了?”北冥晨重复了一遍,突然幽幽一笑,“我看,你倒像是奸细。”

什么?!男子大惊,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北冥晨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只听一声闷哼,那男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腹上的长刀,“你,你…”颤抖地指着那个冷血的男子,缓缓栽倒了下去。

其他的北国百姓一见,立马引起了骚动。

“不许动!”士兵们拿着长刀,将百姓们轰到了一处,胁迫他们跪了下来。

“那么,接下来,还有谁要说?嗯?”北冥晨的眼中尽是阴霾。

这一日,边城上空黑压压的乌云,阴沉而苍凉。

桌前的几个人满脸的严肃,艼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北国二王子居然屠杀自己的子民?!他,到底把自己的子民当成了什么?!

“如果,你们不撤退,或许边城的百姓就不会…”

承恩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年少的皇子,“你倒是同情起别国的百姓了。我们不撤退,等着北国来攻打我们吗?”

艼茗顿时低下头去,确实,现在的战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北冥晨造孽,只能说,是他们北国倒霉,有了这样的王子。

承林别有深意地捋着胡须,难道,凤主早就料到,那北国二王子生性多疑,定是不会相信他们居然会将到手的城池拱手相让,必会为难城中的百姓。这样一来,他北国二王子屠杀自己的子民,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定会民心大动。现在虽然看不出对他们有什么有利,但在将来,凤主要和北国一决死战的时候,到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由得感叹凤主的心思,这样的心机,真是无人能及。

当那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所有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一道白色闪电快速冲上桌面,小貂兴奋地追着自己的尾巴。

“呀!好可爱!”艼若一下子就被萌住了,刚要伸手去,摸小貂的毛皮,就被承恩喝住,“不想死就别动!”

艼若的动作顿时僵在那里,而小貂则很配合地冲着那企图碰触它的人凶狠地龇着牙。

“你们在谈什么?”白芷微微一笑,一脸坦然地坐了下来,那小貂讨好似的冲上了她的肩膀,安稳地坐了下来,看得艼若不由得吃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道连这小家伙,都是以貌取人之辈?艼若不由得撇撇嘴,突然发现自己身旁的哥哥一动不动,奇怪地抬起头来,那定定的眼神,就好像被摄了魂一般。

“凤主,你是否早已猜到,那北国王子会为难边城百姓,做出天理不容的事情?”承林忍不住问了出来,而承恩贴心的为白芷倒上了杯热茶。

她的眼下黑影越来越浓,想必昨晚,又没睡好,承恩的心中一阵疼惜。

凤主?凤主?这两个字轰的一声炸在了艼茗的脑中。熠国出现了凤女,赞国也在抢夺凤女,他们称呼眼前的这个人为凤主,难道说…

白芷微微一笑,“望城的人,都撤离了吧?”

“已经全部送去了耀城。”与即将展开恶斗的联城想必,耀城定是安全多了。三人皆没有理会艼茗震惊的表情,而一旁的艼若则奇怪地拉了拉他的袖子,皇兄这是怎么了?

白芷刚要开口,承恩立马就接上了话,“望城附近的埋伏,也已经准备就绪。”

满意的笑了笑,白芷觉得,承恩变得越发可靠了,不再是初次见面是那个火爆且蛮横的男子。

“白姑娘,阵前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你好好休息。”

白姑娘?哐当一声,艼茗踢倒了身后的凳子,指着白芷说不出话来,“你,你是凤女?!”

凤女?艼若一下子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她居然和传说中的凤女同坐一桌?

突然,艼茗俯下身来对着白芷行了一礼,“凤女殿下千里迢迢来我麟国,有失远迎。我…”抬起头来,却发现白芷的眼睛,好像在笑,一股热流涌上脸颊,竟忘记了要说些什么。

“承恩,那两只埋伏的小队,一有情况,马上回报。”白芷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别扭的少年,便转头对承恩吩咐道。

“晨儿,屠杀百姓?”北国王严肃地看着殿上那从边城带来消息的小病,一脸的震惊与疑惑。“此事当真?”

“小的不敢欺瞒,是将军让小的火速回来将此事禀报王上。”原来,那将军亲眼见了北冥晨屠杀了几十名百姓之后,终于忍不住偷偷派兵将这个消息传到北国皇宫,希望北国王能做出一些指示。

北国王皱着眉头,晨儿的性格他知道,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确实也是他的行事风格,可是现在是关键时刻,他怎么弄如此引燃民怒,此事若是传开,将会动摇北国民心,到时候,北国将会面临内忧外患的境地。

“本王知道了,告诉将军,一有异常,马上回报本王!”北国王大手一挥,现在让北冥晨回国,是不太可能了,只能紧盯着边城的动静,希望他,不要再做出什么事情才好。“另,将残杀的那些百姓名字记录下来,我朝好好安抚,赐田封爵,以烈士之名葬之!”

大臣们面面相窥,开始怀疑,这次让二王子率军,是对,还是错。

空荡荡的望城中,寒风萧瑟,卷起阵阵灰尘,破败的校场,干枯的树木,别是一番肃杀的景象。

两队人马已经在这里部署好一切,就等着北国的军队靠近。每个人的表情严肃,紧绷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凤女说,今日,北国大军必将到达,此次任务,不容有失。

浩浩荡荡的黑色队伍穿梭在峡谷之中,北国国师慢慢睁开一只眼,也是时候了吧,如果那熠**师是个人物,定会在此设防,只是,他可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慢慢伸出一只手,那北国将领立刻跟了过去,“国师有何吩咐?”

细微的声音从轿中传来,那北国将领的眼睛慢慢睁大,“是。”国师的命令一个传一个,所有的士兵就好像提前训练好了一般,从腰间拿出了一颗黑色药丸,毫不犹豫的服下,北冥晨看见这一幕,别有深意地望着前方,看来,国师已经准备开始行动了。

空气中隐隐传来沙沙沙的脚步声,急促,而整齐。

当黑色队伍行进到前方的某个路口时,只听砰砰砰几声巨响,北国战马大惊,一时间混乱了队形,这爆炸产生了大片的白烟,遮住了众人的视线。

锵锵锵!轿中的北冥晨只听得混乱的兵器交接声,前方的混乱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轿子,不断的传来闷哼,还有人体落下战马的声音,而那阴柔的男子只是闭着眼,嘴角挂着悠闲的笑容。

高处的另一支还未冲锋的小队奇怪地听着这些声响,怎么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然而,硝烟弥漫,却是看不清战况。

“这动静,好像不太对劲啊?”某个士兵疑惑地自语。

只有烟雾中的凤军才知道,他们遇到了怎样奇怪的事情。原本是打算借着这烟雾先解决北**队的前方势力,而后突破重围杀进北**,直至队伍中间的北国二王子,然而,现在他们却被困在前方,因为这些眼前的这些北国士兵,居然源源不断地冲上来,好似怎么杀也杀不完一样。

待烟雾渐渐散去,他们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待看清自己的对手之后,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

每个北国士兵身上都带着伤,伤口留着青紫色的鲜血,只是可以看出那些伤口很浅很浅,兵器刺进他们的皮肤,却坚硬无比,仅能造成很小的伤害,并且这些北国士兵,表情十分狰狞,他们好似不怕痛,不怕血一般疯狂地朝前冲着,丝毫不理会对手的攻击。

这种感觉,竟如行尸走肉一般。

而且,每个北国士兵的力大如牛,对于他们的攻击丝毫无所畏惧,并且一个拳头,就能震碎他们的兵器。

“怎么会这样?”上方的凤军终于看清下面的战况,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些北国士兵怎么如此奇怪,上次能一脚碎大石,这次能一拳碎长剑?

“啊呵!”一名魁梧的北国士兵大喝一声,用自己的手掌生生掰断了攻击他的凤军手上的长剑,哐当一声,炫耀威胁似的将断成三截的长剑丢在了那凤军士兵脚下。

“快,回去禀告凤女!撤退!”一名凤军士兵站了起来,手中挥舞着凤军旗帜,那个方向,是在命令他们,全速撤退!

然而,那些疯狂的北国士兵似乎并不想让凤军全身而退,快速朝着凤军的方向追去。

小队队长不由得一咬牙,不能连累了其他的族人。“兵分两路!”能逃一个是一个。狭长的峡谷不利于快速撤退,凤军一边抵挡着北国的士兵,一边掩护着前方的同伴。

一支小队眼见就要被北国士兵压倒过去,突然,一声长鸣,从峡谷的另一头出现了一抹青色的神情,那俊朗的男子手持长剑,锋利无比,眼神犀利,如风一般掠到北国士兵面前,一把捞起地上奋勇抗敌的凤军士兵,而后一剑刺向那北国士兵的心口。

方顾之被手腕上传来的反弹之力惊愕住,这北国士兵的胸膛怎么硬如磐石,他的长剑紧紧刺破了他的铠甲,剑尖上只有淡淡的一抹紫色的污血。

“撤!”快马奔驰,不能恋战!方顾之身后的熠国骑兵纷纷捞起地面上奔跑中的凤军,快速脱离了北国士兵的纠缠,朝着联城的方向奔去。

安静的屋内,几名男子有些坐立难安,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某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相比之下,最中间的女子却显得淡定多了。

吱吱吱…白芷肩膀上的小貂突然发出一阵嘶鸣,而后一名身染红晕的士兵冲了进来。“凤主,我们,失败了…”

失败了?承恩立刻站了起来,扶住那摇摇欲坠的士兵,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他所选的,都是凤军中身手最好的士兵。

“那些北国士兵,实在太诡异了,一个个只顾朝前冲,丝毫不惧怕我们的攻击,而且那皮肤,厚如城墙倒拐,怎么刺,都伤不了要害。”

听着那士兵的描述,承林的表情显出一丝沉重,他的回忆飘到了很远很远,似乎以前,他们弑焰军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白芷闭着眼,无数的想法在脑海中翻阅,突然睁开眼睛,“撤退!”

“我们,我们已经撤了,第一小队还在那里。”那士兵眼中满是担忧。

承林对着承恩点了点头,必须为前锋的凤军争取时间。他们在通往联城的必经之路设置了屏障,一旦那两支小队突袭不成,就毁了屏障,阻拦北国大军前进的速度。

承恩正要起身,便被一双小手扣住了肩膀,“我也去。”白芷眼中闪着光芒,她想亲眼见见,士兵口中所说的,北国士兵的那种疯狂状态,不知为何,她会联想到现代的一种促进精神亢奋的药,服用之后会让人发挥出超常的状态。北国士兵的突然改变,绝非偶然,这次那个北国国师也在军队之中,如此一来,她的假设很可能成立。

“追!”北冥晨一声令下,出了软轿,直挺的身子欣赏着凤军落败的样子,那一副张狂的表情,好似胜利近在眼前。

方顾之飞扬着马鞭,眉头紧锁,时不时回头看着那紧追其后的北国大军,然而,前方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恍若星辰的双眸渐渐放大,小芷?

唯美的双眼犀利的盯着远处的黑色那军,那一片黑压压的杀气和令人不快的气场,还有那一张张青紫色的脸,让白芷打心底生出一股浓浓的厌恶。

为首的青衫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方顾之?看着被他护在身前的凤军伤病,白芷手腕金光一现,一把金色长弓在手,标准的姿势力挽长弓,咻的一声,直指北国大军上方,那早已设好的屏障。

碰!轰隆隆…

无数的粗大木桩从崖壁上滚落,千军一发之际,拦住了北国大军前进的道路,滚落的木桩将北国士兵那恨恨的视野阻隔起来,北冥晨阴沉地看着远处那纤细的身影,那个人,是谁?

而轿中的北国国师早已站了出来,望着那抹金光,眼神微闪。

“国师…”北冥晨看着身后那缓缓靠近的男子,愤怒的眼神瞪向那阻拦住他们去路的无数木桩。

“殿下,不必着急,且让他们苟延残喘。”古纯的眼中满是自信,凤女,终于,近在咫尺,而这一次,量你有多大能耐,能抵得过我古纯的不死大军?

方顾之的人马很快便来到了联城,小心翼翼的将马背上受伤的凤军士兵放了下来,焦急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那熟悉的身影。

“明月将军?!”城墙上的艼茗和艼若脸上露出欣喜,熠国的援兵到了!“开城门!”

方顾之翻身下马,朝着缓缓靠近的女子走去,疑惑地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陌生男子,“小芷,离王呢?”为何他不在她身边。

白芷的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微微一笑,“很快,你就可以看见他了。”

“也让你活了这么长时间,该把我们留在你身上的东西还回来了!”强大的内力袭来,生生撞上了夜澜的胸膛,火光电石之间,腰中软剑出鞘,竟如活的一般缠上了那异族男子的手腕,咔嚓一身,斩断了他的黑色笛子。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脑中嗡的一声,床榻上的男子忽然睁开眼,璀璨的双眸天地生辉。视线慢慢在头顶上那轻薄帷幔上转动,慢慢坐起身来,只觉得胸口拉扯得疼痛。

“谁?!”饱含杀气的声音响起,犀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门口那正要推门的红衣女子身上。

女子的身形微微顿了顿,探出半张脸,看见床榻上的男子居然已经醒了。微微福了福身,便静静的退了下去。

夜澜慢慢站起身来,居然发现身体轻飘飘的,身形一晃,又坐回了床上,看着自己缠满绷带的手,五指一动,却使不上半分力气。

门被一个焦急的身影推开,“瑾!”那女子欣喜的声音毫不掩饰。

夜澜微微一抬眼,看见来人后轻轻一笑,“皇嫂别来无恙。”

明德皇后脸上一僵,沐瑾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自己,难道说,他已经知道了什么?看着他那微微颤抖的双手,“瑾,你渴了吧,我给你倒杯茶。”

夜澜看着那忙碌的身影,幽幽一笑,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那日他掉入天坑后发生的事情,自己虽然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就发出了夜宫独有的信号弹,但那可恶的异族人还是没有他想象的那般脆弱。

如果说自己最后落入了异族人手里,那么现在,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女人如果和异族有瓜葛,又怎会如此大方的曝露自己?

坦然地接过明德皇后送来的热茶,夜澜闭上眼饮了一口,那神态,又恢复了夜宫魔君那种独有的邪气和慵懒。

只听,碰的一声,夜澜手中的茶杯被另一股力道拨开,摔在地上散了一地。

“你是谁?”明德皇后的身子往后一跃,眼神瞬时冰冷,长剑直指夜澜。

俊美的男子懒懒地抬眼,却是微微一笑,那种感觉,居然又回到了离王沐瑾独有的超尘脱俗,明德皇后眼神一晃,怎么回事?她居然会觉得眼前的男子,是另一个人。

“皇嫂,希望我是谁?”

098】离开[文字版VIP]

眼前的男子挂着邪魅的笑容,那悠远的目光好似要把她看透一般。

“皇嫂,希望我是谁?”那轻挑的语气,让明德皇后不由得一愣,手中的长剑慢慢放下,声音没变,样貌没变,只是,那感觉,不是沐瑾该有的。

“瑾?”

夜澜眼角一挑,竟显得有些暧昧,“哦——原来皇嫂喜欢瑾。”那婉转的语气,看似玩笑,却让明德皇后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手中的动作有些颤抖,“我,不,我…”这样的话隐藏在心里多年,居然被当事人如此轻易点破,明德皇后的心忐忑不安,她的眼神不敢瞄向那笑吟吟的男子,气氛尴尬不已。

夜澜看着那不知作何反应的女子,眼中收起了那一抹玩味,恢复了那淡淡的表情,“皇嫂,我怎么会在这里?”那语气,让明德皇后疑惑万分。

“瑾?”忍不住再出声确认了一下,可是眼前的男子不再看自己,而是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双缠着绷带的手。“皇嫂,为何我会全身无力?”

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好似刚刚那个令人尴尬的对话从未出现过一般。

明德皇后的手上还拿着长剑,此时不知道是该收进去好,还是继续拿着好。

“皇嫂,我现在是在宫中?”夜澜终于抬眼看了一下那呆愣中的女子,如果是在宫里,那么东方烁知道吗?如果知道,居然没有趁机将自己关押起来。

想到此处,夜澜的笑意越深,看来皇后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东方烁,原来皇后对于皇上,还是有私心的。

“皇嫂,你傻了吗?”

“啊?”明德皇后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我…”方才夜澜问了她三个问题,现在想起来,依旧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瑾,你受了严重的内伤,需要好哦好调理,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吧,悄悄将手中的长剑收回,默默地退了出去。

“好好照顾离王,有什么情况马上回宫告诉我。”明德皇后对着门外守候的那婢女吩咐道。

“是,娘娘。”

夜澜虽然受了内伤,可依旧听清了门外的对话。看来这里不是皇宫,可是身为一国之母,怎能随意离宫。虚弱的男子慢慢走到窗前,轻轻推开那紧闭的窗户,清新又带点寒气的空气迎面而来。

果然!这里是熠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里有路可以直达皇宫。

慢慢弯下腰去,窗口露出的俊美面庞印入门口那婢女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殿下,可是饿了?”

夜澜微微一笑,“麻烦了。”他,确实饿了。

明德皇后可谓心细,这里的膳厨手艺堪比皇宫,一整桌皆是补气养身的汤菜,优雅地喝完那些药汤,夜澜终于觉得身体恢复了些力气。

那婢女收拾好一切,便静静退了出去。

独自运功闭目养息了一会,夜澜站起身来,一脚跨出房门时眼前就又出现了那名婢女。“殿下,可是烦闷了?”

“嗯。”夜澜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已经开始四下飘荡。

笔直越过那名婢女,夜澜慢慢地在回廊上晃悠着,身后的婢女只是静静的跟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前方的男子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身后的婢女,看来,这里有些地方,是他不能去的。不由得幽幽一笑,说不定,在这里,还能打探出皇后背后有多少势力。

可是,他目前最希望的,是回到白芷身边,只怕这个皇后,不会轻易让他离开。

突然,前方的男子停下了脚步。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夜澜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那面容姣好的婢女。

“是的,殿下,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奴婢。”面对夜澜的注视,婢女眼中只有坚定,再无其他。

没想到,怎么大一个小筑,居然只有这么一个下人。看来,她就是明德皇后的心腹。

胸口传来隐隐的阵痛,夜澜眉头一皱,“给本君准备热水沐浴。”毫不客气地丢下一句话,男子捂着胸口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该死的内伤!那个异族男子招招逼向他的心脏,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脉。

氤氲的房内,柔滑的里衣落地,那匀称的身体慢慢没入热水中,白皙的皮肤立马涌上一层粉红。夜澜的头发服帖于脸颊上,狭长的睫毛微扑,仰着头靠在了浴桶之上。

这里,可比他的夜宫差多了。如果是在夜宫,他有自己专用的浴池,上面的青花大理石坐着,可比这木头舒服多了。而且,还可以尽情地泡药浴。

咚咚咚。

“进来。”慵懒地应了一声,就听见那细微的脚步声。

那婢女手中托着一捧衣服,小心地挂在了屏风之上,正要退出去。就听见里面的男子不悦地说了句,“换黑色的。”

白色的,太纯洁,不适合他。起码,不适合现在的他。

婢女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套黑色华服披于屏风之上。

哗啦一声,健美的小腿跨出浴桶,伸手一挥,黑色的长袍立刻挂在了身上。随意地在腰间一扎,便走了出去。一头长发披散在背上,湿润地淌着水。

敞开的领口清晰可见那淤青的伤口,坐回床上,闭着眼开始思索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