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没等她开口询问,径直回答道:“我只是怕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他有些恐惧,总感觉他会在暗中对我玩些小把戏。”

“岚不是这样的人,你多虑了!”拍拍他的肩,给他安慰,虽然相信他的直觉,但是她更相信岚的为人,若是会暗中对他下手,只怕就不会让他进这个门。

将段枫遥安排在枫澈隔壁的屋内,让两兄弟安静的聊天,水潋滟再次冲进大厅,有太多疑团,她也想得到解释。

“岚,是不是你对人家干过什么?为什么他这么怕你?”她肯定相信岚之前没对段枫遥干过什么,但是在曾经自己所不知道的过去中,那就能难说了,如此重的恐惧感,叫她不得不怀疑。

“没有啊,我哪知道为什么啊。”抬着无辜的蓝色双眼,伴着有些委屈的语气,让水潋滟心中一软。

“算了。”看样子自己也问不出什么了,“你们刚回来,都累了,先好好的休息吧。”有些无奈的转身正欲离去,却看见了一双抖动着的肩。

再次怀疑的望望岚,又看看那低垂着头的扉雪,长长的银丝挡住了他全部的表情,但是那可疑的抖动,至少她肯定,扉雪绝对没有抽风的毛病,究竟是什么,让冷情的他今日频频失态?

又一次走回岚的身边,怀疑的大眼在他脸上寻找着些微的迹象,“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啊?”

“难道你不相信我?我和他不过才见两次面,真的什么都没干过啊,以前连他可能是六魂之一都不知道,哪会欺负他啊。”双眼开始眨巴眨巴,满脸的可怜。

“那他???”有些怀疑的望着依然在抽风的滕扉雪,那家伙的表现太怪异了。

“他身子弱,抽筋,踹两脚就好了!”没好气的一瞪,只可惜那抽筋的某人根本接收不到他关爱的眼光。

“哼!”飞过一记白眼,水潋滟突然猛扑进滕扉雪的怀抱,双手死死揽着他的腰,不给他任何挣脱的机会,用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抖着说:“好扉雪啊~,你就告诉我嘛,人家好想知道嘛~究竟什么嘛~。”脑袋还不失时机的在雪白的肩头上蹭了两蹭,当场蹭僵了他的笑容。

“你,你先走开。”脸上飘起不正常的红晕。

“不嘛~你说,人家就走开!”脑袋已经进攻到了脖颈,对着白皙的颈项吹着气。

“你,你走开,我就说!”脸上的红已经快滴出血了,说话中已经带上了薄怒。

“就知道你最好拉!”忍不住心里的开心,忘情的捧着他的脸,在颊边一个大大啵,柔滑的触感让她一滞,却被他立即将她的身体推开。

“如果,他是暗魄的话,我想他对这个家伙的恐惧就能得到解释了。”几次深呼吸后,扉雪终于平静,想了想,慢慢开口说道。

“为什么?”同属于魂魄之间,难道还有谁厉害谁不厉害的?眨着疑问的眼,却偷瞄到岚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其实‘蟠螭珠’虽然震守天界,基本上还是以珠子的形态出现,化为人形还是因为你,但是职守一般还是六魂轮流,每魂一日,而那可怜的暗魄恰恰是在这个家伙之后,也自然少不了给他收拾烂摊子,久了,自然少不了有些怨言,而这个家伙就一一全记在心里了,就等着找机会。”

“喂,你就笃定那家伙是暗魄?”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显然是那不希望窘事被说穿的岚。

“就算不是,以前的故事说说有什么关系?”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了?”

“你又什么时候这么脸薄来了?”

刚听个起头的水潋滟,望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突然冲到岚面前,“你再对嘴,一个月不许进我的房门!”插着腰,瞪着他。

嘴唇几次开合,最后还是选择闭上,只是冷冷的一哼,再不望滕扉雪。

“后来就是你了,这个,两人情动,难免鱼水之欢,这个。。”冰白的脸上,又一次飘起了红雾。

没想到他居然说到了这个,望着拥有曾经记忆如今却死也不肯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水潋滟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每当这家伙和你,恩,恩,之后,总是想办法锁住身体的某一部分,让暗魄根本无法碰你,这家伙算的刚刚好,什么都不影响,若是要碰你,用灵力化解他的禁制,刚好一日,其他几人或许还有办法牺牲某些日子,但是在他后面的暗魄,啧、啧、啧。。。”即使说的很含蓄,水潋滟却是完全听懂了,岚竟然对自己的身体下过不能人道的禁制?天哪,现在连她都想同情那个段枫遥了,若是他知道自己对岚的恐惧来自于这个,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灵魄主气,相对灵气的掌握比其他几魂都要好些,他就仗着这手功夫将暗魄活生生憋的难受,而你肯定不知道,两人相处,耳鬓厮磨难免,越是柔情蜜意,只怕就越是难受,呵呵,呵呵。。”说到这,滕扉雪又一次忍不住轻笑出声。

正文 第九十一章 再为君舞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05 本章字数:4698

在马车上摇晃着的水潋滟,想起昨天大厅中听到的内幕,脸上不由的又是一阵又好气又好笑,岚对自己的占有欲,原来早就有原因的,连同一个身体的其他几个魂魄的醋都要吃,自己的身体都敢下禁制,这家伙,想起昨天岚那张不好意思的脸,她又不忍心苛责。

那日枫遥的话就在耳边,离京三月,殷彤焰和莫紫汐之间究竟是真的已经难分难舍,还是世人以讹传讹?自己明明已经叫人送信给他,为什么还会如此,是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请小哥禀报殷殿下,就说闲王来访。”

“回禀闲王爷,我家太子爷两日前应邀前往别庄赏雪咏梅,归期未定,待太子殿下回转,小的立即将王爷今日来访之事禀报!”

一句话,水潋滟心中最后一丝丝希望彻底破灭,可是现在的自己也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自己想要的,就要靠自己去努力得到。

深冬的‘皇家别苑’中,寒梅怒放,雪白粉嫩中,捧着一抹冰冷,银装素裹里,绽放几丝娇艳,凄寒彻骨的气息却掩盖不了傲然凌风的气质,丛丛簇簇,笑面风雪,远处的青松上,一道道冰凌如玉柱垂下,琉璃瓦上,几许霜花,只有那嫣红,轻摆柳腰,挣脱那束缚的桎梏,看它们在风中渐渐飘落脚下,抱以歉意的微笑。

丛丛的梅花林中,一圈空地上,却有一双快乐的人影在畅谈笑语。

“彤焰哥哥,没想到你居然画的这么好,待我拿回宫,一定裱起来挂着天天看,这样,就是夏天,也似乎也看见真实的梅花。”快乐的女声远远荡来,说不出的轻灵。

“紫汐,你的字也很漂亮啊,这画上若没有你的题字,只怕就失了几分颜色。”沉稳的男子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赞叹。

在梅花的围绕中,男子扶案而坐,浅黄色的衣袍外是一件雪狐大氅,紫金玉冠整齐的束起一头飘逸的长发,只余几缕披散身后,衬着雪白的大氅更形男子之飘逸,勾边金丝玉带围在腰间,更形身材之修长,凤目含笑,正望着青葱玉雕般手中一幅刚刚做好的画。

在他身后紧贴而立的女子,一身粉色衣裙,袖口却是金龙盘旋,腰间寰佩叮当,每一举手投足间,清雅的交击声传出,更显富贵之色,宫髻高挽,整齐的没有一根捣乱的发丝,此刻的她,正斜倚着男子的右臂,艳红的蔻丹指中,正捻着一只狼毫,锋上墨迹未干,而她正抿唇看着,含笑对视中,脸上飞起两抹红晕,鬓边飞凤金步摇轻颤,似要腾空飞去。

好一幅郎情妾意图。

只是这画面在水潋滟眼中看来,却是刺眼非常,早在两人身后远远站立许久,看着他们作画题字,相依相偎的看雪景,看寒梅,无双璧人,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朴素衣衫,上下掏不出半个值钱的东西,看着他们,才惊觉自己地位的卑微。

不过短短三月,他们之间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亲昵的地步么?互称姓名,结伴出游,甚至夜宿别苑而彻夜不归,这一切,女皇心中定然有数,未曾阻止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已然默许了些什么,原来自己拼却性命,沙场征战,一切都没有改变,不过是让他们可以更安定的享受,想到这,心头泛酸,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又松开,再握住,再松开。。。。。

闭上眼,深深的呼吸,让那空气中的寒冷沁入心肺,再睁眼,却已是一片清明。

“公主与殷殿下实乃天生一对,让潋滟看着好生羡慕,久久不敢惊扰,只是,潋滟奉旨而来,实在是不得不打扰,还请公主和殷殿下莫怪莫怪。”大踏步而出,看着两人因自己的大声而愕然回头,莫紫汐的俏脸上已经有了一丝薄怒。

“闲王爷,数月未见,彤焰还未曾恭喜王爷载誉归来。”推案而起,双手一抱拳,俊郎的脸上带着惊喜,看着渐渐走进的红色身影,

相比起莫紫汐,殷彤焰的表现则自然的多,至少眉梢眼角带着笑,还有似乎是真心的祝福,就这瞬间的反应,水潋滟心中已然有底,莫紫汐若与殷彤焰相比,只怕道行还有些低。

“不知潋滟能否有幸看看两位杰作?”水眸一眨,带着一点俏皮,有个面纱就是好啊,即使脸已经难过的有点扭曲,外面的人看见的,却是她的闲庭信步。

“随手图鸦之作,还希望王爷看了不要见笑。”说话间,人已闪出一个位置。

“没想到殿下功力如此深厚,几朵红梅花凌风傲骨跃然纸上,不屈节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知殿下在画梅之时,想的是什么?如此高贵,难道是我们的‘苍露’第一美女,公主殿下?”说到一半,似乎觉得有些话不该由这个时候的自己说出,活生生的半路转弯,倒是让一旁的莫紫汐双目含春,飞快的瞟一眼殷彤焰,低下头。

即使心中已经是万丈波澜,口气中却是随意调侃,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画出色呢,曾经的九曲回廊边,自己与他也曾相依偎着赏画,眼前飘起片片画面,千里迢迢的誓死追随,画卷上含苞待放的水莲,温言软语中的承诺,他和他人在缠绵中压在身下的,是自己最期待的一份礼物。

手已经有些颤抖,水潋滟迅速放下手中的画卷,巧笑出声,“哎,潋滟真是不该欣赏,本来心中没有点墨之材,偏要卖弄风雅,这一看,纯粹是找刺激,潋滟以后,再不谈欣赏殿下之画,公主之字了。”

“闲王爷何必自谦呢,既然欣赏了我们两人的字画,不若拿些绝活出来,也让紫汐和彤焰哥哥也开开眼吖。”身体一蹭,看似弱不经风的身体娇娇的倚着殷彤焰的臂膀,而后者立即体贴的圈上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的怀抱。

“呵呵,潋滟出身卑微,没识得几个大字,只是在端王爷府上习得几手舞技,若是两位殿下不嫌弃,潋滟倒无所谓,博殿下一笑而已。”想起当初女皇昭若蓝进宫的借口,不正是自己和若蓝是莫凤翩府上的舞师和琴师么,当初这个身份,还让自己承受了不少人背后的指指点点,嘲笑着自己低贱的出身却能一步登天,莫紫汐突然说出这翻话,水潋滟又岂能不懂?自己的卑微更能衬托起她的尊贵,她讨厌自己的突然出现,更恨自己前两日‘蓝颜阁’中自己夺走了她看中的段枫遥。

若自己真的是那种出身,若自己真的不知道那夜楼上的女子是她,也许会在她看似无意的玩笑中独自仰望着他们的高高在上,然后在某个角落舔着伤口,而那,则是莫紫汐最想看见的,可惜,现在的自己虽然说不上刀枪不入,但是就靠她那些小伎俩,根本伤害不了自己,而那圈上莫紫汐的臂膀,让水潋滟瞬间做出决定。

“闲王爷身份尊贵,彤焰定然不敢有所冒犯,王爷万不可当真!”听到这话的水潋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至少,他在给自己台阶下,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轻巧的飘进梅林,望着身侧朵朵绝色,面纱下的她琼鼻一皱,清香扑鼻,满心芬芳,伸手一拍树干,落英夹杂着积雪立时扑簌簌而下,落向她的额际,肩头,双臂。。。。

就在片片柔白粉红洒落中,她也动了,双臂一展,纤腰轻扭,开始了与风的拥抱,雪的牵手,花的依恋。

玉腿一抬,红色的波浪翻滚,回眸间,看见了殷彤焰瞬间僵硬的表情。

手指抚上前胸——那是你曾对我的警示,君忆否?

身体轻跃——曾经我也如乳燕投林般落进你敞开的胸怀,君记否?

美目轻合,迎着风的方向,——那里,曾经有你的吻,君知否?

今日之舞,为他!在她看见他们之间贴合的身体时,毫不犹豫的点头,是醋意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吃他的醋?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曾经放手的逝去生命,若有怀念,不过是有些愧疚吧?彤焰,你可知道,曾经的我,得不到你的爱,如今的我,却连承认自己真正身份都不可能了,曾经的水潋滟,至少还能得到你的亏欠,如今的水潋滟,只能在这梅林中为你一舞,痴傻的心,一如当初,眷恋的情,不曾减少,只可惜,不论什么样的身份,都不可能得到你的低头一顾。

无数个回旋中,自己仿佛与回忆融为一体,灯火辉煌的大殿中,桃花飘飞的林中,同样的舞蹈,同样的翩跹,今日的我,故意选择了相同的步伐,你可曾记得?

在绚丽的旋转中,红色的身影瞬间回归大地的拥抱,飞扬的裙角渐渐落下,遮盖住了娇好的身躯,也遮盖住了面纱后悄然滑落的一滴晶莹。

再美丽的舞蹈也有结束的时候,再甜蜜的爱情也有终结的一天,自己和他,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就匆匆完结,真的好不甘心!

沙沙声传来,水潋滟从自我的挣扎中清醒,轻抬螓首,进入眼帘的是一双金丝玉履和浅黄色的衣衫下摆。

从下往上看,对上的,是一双神色复杂的眼,眼中有他情不自禁的激动,只一个表情,她满足了。

满不在乎的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他一楞神后随即清明的眼,慢慢伸手牵上自己的柔荑,大掌入手的瞬间,心头再次涌上一阵苦涩,多少次期待与君再牵手,若你知面纱后的人就是当初被你逐出门的女子,可还愿意如此大方?

借着他的力道顺利的从地上起来,很没气质的拍拍屁股,“太久不曾跳舞,希望没让两位殿下失望。”

“闲王爷不愧是‘苍露’的巾帼红颜,有豪气,有柔媚,彤焰算是见识到了,佩服,佩服!”轻拍着手掌,已是客套的赞赏之声。

“闲王爷还真是悠闲,刚从沙场而回,多少登门的贺客来不及招呼,您倒会躲,跑来了这皇家别苑!”轻捂着檀口,莫紫汐优雅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回报以同样的假笑,水潋滟微一抱拳:“潋滟刚回,确实还未来得及接手朝中之事,承蒙皇上宠幸,要举行一次盛大的宴会,只为庆祝我们举国的胜利,希望两位殿下能立即赶回,偏巧朝中之人都在为此事忙碌着,惟独潋滟清闲,便请旨前来请二位殿下,打扰了两位的雅兴,实在是不甚惶恐。”什么女人,本姑娘在前线厮杀的时候,你在后方谈情说爱,还好意思说我悠闲?我们两个究竟是谁悠闲?未来‘苍露’要是交到你这样心胸狭窄的女子手中,要不了多久就要走向灭亡,心中愤愤的骂着,脸上倒是诚挚无比。

“啊,母皇昭我回宫,那请王爷和彤焰哥哥稍待片刻,我去换身衣裳,这就准备起程!”婷婷袅袅间,高挑有致的身材渐渐消失。

水潋滟本觉得这美丽的女子存在身边非常碍眼,可当她离开后,她却感到了尴尬的气氛在慢慢的滋生。

“殷殿下好福气啊,潋滟不过离开短短三月,竟然让我‘苍露’第一美女倾心,殿下所盼之事,只怕是指日可待了。”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该说的话别说,偏偏出口的还是那些不对味的话,淡淡的嘲讽语气,更是让殷彤焰的眉头轻蹙。

“是么?”英俊的脸上挂上了狷狂的笑,带着冷冷的眼神,“那彤焰先谢谢闲王的祝福了。”

“只是不知潋滟能否知道,在殿下与公主的柔情蜜意中,会不会想到有位女子,也曾为殿下的画而展露笑颜,期待着殿下那最后的题字呢?”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是为什么就是没忍住。

“都是过去的事了,闲王不觉得没必要说么?”干脆连脸上的笑都敛去,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如同枝头凝结的冰雪一样,寒冷而无情。

“的确,姐姐都没说怪你,哪里有我置喙的余地!”一声冷笑。

“便是她在,又有何怪我的权利?当初是她追我,死缠烂打,赶都赶不离身边,我与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给她身份,她自己不识抬举,知我迎亲,偏要追来,不知你为什么非要将她的亡故推卸到我的头上,我从未喜欢过她,我心中的女子,只有紫汐!”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古怪刺杀

更新时间:2008-10-7 18:07:05 本章字数:4733

若是当初,被他当面不屑于自己的痴心,或许自己还能生气,能伤心,能哭泣,也能怒斥他的无情,可是现在的她,能么?除了再一次被他狠狠践踏心灵以外,自己还得到了什么?这一刻,她真的要感谢那围在脸上的面纱,是它,再一次围护了自己的尊严。

远远的看着他迎向心目中的爱人,伴随着赞赏着眼光伸出双臂,搂进她的娇柔,紧张的为她系好大氅的系带,再小心翼翼的牵起她的手,扶着她登上马车。

没有随他们一起上马车,那是尊贵的显示,是他们两人的天地,这个时候挤进去,是不是有些太不识相了?自己算个什么东西?自嘲中,轻快的上马,冰冷的风刺在脸上,心却因为这样的清冷而逐渐平静,他从来就不是自己的,他说的没错,别说是现在的自己,便是当初的自己,又有什么自己说他的无情?

一切都结束了,如今听到他如此冷漠的话语,再有什么幻想都应该清醒了,是自己多情了,对这个来到人间的男子总在心里有种特殊的感情,一次次的不甘心,这一次,再没有任何理由让自己纠缠了。

“嗡~”一道寒光闪过?晃花了她的眼,下意识的抬手遮挡这突然而来的刺眼,却从指缝中看到了一条黑色的身影飞纵而来,那刺眼的光芒正是由他手中的剑反射而来。

“啊~”反射性的一声惊呼,一抱头,翻身从马上掉了下来,再抬头,却发现那黑色的身影根本没有停下来对自己出手,而是剑光直指马车。

剑光刚刚触及车帘,一道光芒如银蛇般从里面伸出,电石火花的几次敲击后,浅黄色的身影从里面飞跃而出,直追突然被击退的黑衣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晨阳’中人要杀彤焰?心中突然冒出这个念头,说了无数次再不管他的念头这一刻抛飞到脑后,该死,那偷偷跟在自己身后的暮衣和岚呢?

“别动,那人没有杀意!”一句低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是岚,却让她更不明白这其中的究竟,什么意思?刺杀的人没有杀意?这到底玩的是哪出?但是她选择相信岚。

抱着脑袋狼狈的爬上马车,里面坐着正缩在角落里的莫紫汐,双手紧紧扒着车壁,身子瑟瑟发抖,虽然对她有着莫名的厌恶,但她毕竟是‘苍露’未来的女皇,现在的公主,水潋滟将她护在身后,瞪着大眼望着场中。

那刺客的水准显然一般,若不是刚好碰上他们临时回宫,这样的刺客根本没机会靠近他们身边,等等,一丝灵光突然闪进脑海,紧皱着眉,似乎要抓住什么,却被场中踉跄的浅黄色身影再次抓住全部心智。

怎么回事?以他的功力不该出现如此情况啊,他曾经一手揽着自己,一人力拼十余一流高手的啊,为什么,为什么仅仅一个落地都会让他如此艰难?

那黑衣人看来并不想伤他,只是一声招呼,更多的黑衣人将殷彤焰死死围在中心,让他无法脱身,而那黑衣人,则冲着马车直奔而来。

看着气势汹汹而来的男子,水潋滟下意识的张开双臂拦在莫紫汐身前,知道自己不会武艺,只希望靠自己的血肉之躯能够抵挡片刻,若是他真的出手伤了自己,以岚和暮衣的能力,一定能够救下莫紫汐。

男子冲到水潋滟面前,看见莫紫汐身前的水潋滟,突然提起手中的剑,这一瞬间,连水潋滟都感觉到了强大的杀意,该死的岚,看走眼了!

提剑在手,男子却突然停住手中的动作,只是一顿之间,满身的杀气瞬间消失,伸手一扯水潋滟的身体,娇小的身躯在他的力量下,直接撞到车厢的角落,莫紫汐的身后,而精光闪闪的长剑直接指向了莫紫汐。

“你敢动她,我定然叫你死无全尸!”按着发麻的肩膀,这该死的家伙力气还真大,整条手臂都完全没有了知觉,水潋滟恶狠狠的瞪着他。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威胁,还是其他的原因,黑衣男子的手瞬间一顿,就是这一停顿,水潋滟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撞,两只手死死抓住男子握剑的右手,回头一望那依然在墙角的女子,大声的叫着,“你还不走?”

被她的叫声似乎吼的刚刚才醒过来的莫紫汐,慌手慌脚的向车下爬去,不知道是不是被突然的行刺吓傻了,在车门边一绊,就这么直直的趴倒在水潋滟身边,黑衣人的面前。

再次被一掌挥开,黑衣人手中的剑又一次落下,望着依然傻傻仰头看着黑衣人的莫紫汐,水潋滟心急如焚,这女人怎么这么笨,只要就地一滚,就可以马上落到车下,光脸漂亮,脑子比猪还笨。

似乎感受到了水潋滟心中想的事情,莫紫汐的身体就势一滚,只可惜,也许被惊吓坏了,她滚的方向,不是向外而是向里,倒象是将自己的身体直接送上了刺客的剑。

“啊~~”娇弱的呼声响起,手指抚上肩头,一丝殷红色的血顺着指缝渗出,刺客身子一撤,便欲纵身离去,却被终于冲出重围的殷彤焰一剑拦下。

此时的殷彤焰早失去了平时的从容淡定,发丝披散,整洁的衣衫早已凌乱,还带着数道口子,所幸的是,没有让水潋滟看见血迹。至少这点,让她放下了不少的心。

几次的身形转换,即使是水潋滟不懂武功之人也能看出,殷彤焰已经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完全是仗着精妙的剑术缠着对手,不知道以他现在的状态,还能坚持多久?水潋滟的手紧紧的揪住衣襟,望着那咬牙坚持的男子。

一只大手突然扯住她的臂膀,在逼人的剑气中将她的身体从马车中扯出,远远的丢出,而代价就是抹过胸口的一丝寒气。

在莫紫汐的惊呼中,水潋滟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疼痛的身体,回身望去,马车下,是依旧娇呼颤抖的女子,而他身前,是鲜血淋漓却依然屹立的殷彤焰。

“接住她!”水潋滟的眼光一直望着场中的男子不敢有片刻眨眼,猛的一抖寒光,男子被他逼退两步,就这瞬间,地上的莫紫汐被他一脚踢向自己的方向,慌忙的伸手去接那在空中惨呼的身影,看着她在尘埃满天中落地,即使自己的双手也生疼,水潋滟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快慰的笑意。

只是再回头,黑色人影显然已经厌烦了殷彤焰的纠缠,一掌拍出,早已筋疲力尽的浅黄色身影再也无力抵抗这击出的一掌,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倒飞向她们的方向。

不知是否黑衣人含怒出手,殷彤焰的人影跃过她们的方向,去势未竭。。。

不好,水潋滟的心头只来得及闪出两个字,自己的身后是湍急的河流,没有任何思索的扑身而上,死死扯住浅黄色的一角,只是那人影,已然落入水中,而强大的水流冲力,根本不是她那已经发麻的手臂能够承受得起的,一声惊叫,红色的人影一个倒栽葱,直接翻入水中。

湍急的水流无情的带着两人在水中起伏,水潋滟第一次感觉到了水的恐惧,与曾经的心神交流完全不同的怒吼,让前方载浮载沉的身影越来越远,而她的心中,也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无助。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自己的身边,冰冷的喝水冲入口中,吸饱了水的棉衣拉扯着身体不断下沉,不能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不能就这么让他葬身鱼腹,不停的向前伸着手,不断的看着浅黄色的衣袍一次次从指间滑过。

就在身体越来越重,手臂一次比一次无力时,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从她胸口射出,将那浅黄色的人影重重包裹,一道道水流冲白色的光晕边穿过,却再也无法穿透光晕去戕害那中间的人。

在绝望中看见这最后一丝希望,水潋滟奋力的几个划动,猛的扑上去,将那衣袍紧紧的撰在手中,用力的向岸边划去。

将他湿漉漉的沉重身体拉上岸后,她所有咬牙坚持的力气也耗尽,跌坐在他的身旁,转身查看他的伤情。

双目紧闭,牙关死咬,英俊的脸上完全的苍白没有一丝血色,还浮现出一缕浅的不能再浅的金色。

他究竟受了什么伤,怎么会有这样的脸色,惊恐之下的水潋滟想立即扯开他的衣服,他落水前受的那一掌,她可是清楚的收进眼内,若不是他强弩之末,那样的一掌又怎么伤的了他?为何短短数月未见,他的功夫会落到如此境地?

一阵寒风吹来,水潋滟顿时全身颤抖,连牙齿也开始格格的打架,才片刻工夫,已经冷的全身僵硬,立即缩回手,抬眼望望身边,用力的抬起他的身体,走向丛林深处。

熊熊的火堆燃起,水潋滟努力的脱着他身上的衣衫,扶起他的身体,靠在自己怀中,扒拉着因为吸水而紧贴在他身上的里衣,现在是寒冷的冬季,只能努力的给他扒光,不然光这湿气,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指尖碰到他刚硬的胸线,所有熟悉的记忆又一次在脑海中泛滥,被他保护的那夜,第一次诚心的交流,第一次甜蜜的吻,第一次在他的怀抱中安稳的睡去,多希望,自己再一次失去记忆。

手指在碰到他腰间的亵裤时有了片刻的犹豫,却在看到他紧皱的眉头后双眼一闭,拉扯着。

刻意逃避着不让眼光瞄向那禁地,只能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的上身,胸前的伤口因为河水的浸泡已经开始泛白,缕缕血丝渗出。

扯下架在火堆旁裙子的下摆,小心的烘干,轻轻包扎好他的伤口,手指却忍不住的顺着他的胸口,喉结,薄唇一寸寸游移,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能如此靠近他。

手指摸上他的额头时,那异样的温度让她下意识的缩回手,大眼中已然有了无助,熊熊的火堆温暖不了刹那落入冰池的心。

只要,只要能坚持过今天一夜,即使官兵找不到自己,以岚的能力,也一定能寻找到自己,一夜,只要一夜。

颤抖中,光裸的身体轻轻覆上他,侧躺着,将他的头慢慢揽进怀抱,感觉到他的身体在自己的体温中不再瑟缩,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不禁低下头,让自己的额头靠上他,薄唇嗫嚅中,轻的不能再轻的字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