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苦笑,听着十三这满肚子的抱怨,一边拉了他进屋,一边吩咐下人们准备点心,叫几个小阿哥来作陪,顺便把福晋贮藏的好酒拿两瓶过来。

上房。

炕桌上摆了几盘儿小点心和水果拼盘儿,熏香依旧是水果香,不刺鼻,闻着舒服。

屋里通透敞亮,桌明几净,十三舒舒服服地坐在垫了软垫儿的椅子上,手里捧着玛瑙的酒杯,看着里面红而清冽的酒液,深吸了口气,笑道:“孩子们都大了,四哥,你也别太严苛,咱们满人的小男子汉们,哪有不会喝酒的。”

欧阳一低头,见弘昊和弘昼两个小子眼巴巴地看着自个儿,不觉翻了个白眼儿,哪是自己不让喝,弘昀和弘时就没少喝酒…明明是媳妇芷云定下的规矩,在欧阳看来,男孩子喝点儿酒有什么,他小的时候酒量差得不行,还没少喝酒呢,可芷云却担心伤身,一向不许孩子们沾酒,未成年之前,一滴也不许,当然,在芷云心里的成年,恐怕要二十几岁之后了。

心里虽然为难,看看着两个孩子小鹿一样的眼睛,欧阳到底抵挡不住,咳嗽了一声,吩咐人换了套小一点儿的杯子,亲自给弘昊和弘昼倒了一小杯:“嗯,这是你们额娘酿制的葡萄酒,窖藏了好些时候,可度数不算太高,应该不会醉人的,想喝就喝一点儿吧,不过,千万不可让你们额娘知道,听见了没?”

弘时的眼睛一闪,神态间隐约有些不自然,低下头去,看了眼自己杯内琥珀色香醇的米酒,忽然觉得以往一等一的佳酿,这会儿却没了滋味…

正想着,欧阳一伸手,胡噜了下弘昀和弘时的小脑袋,笑道:“至于你们两个小家伙,到是要陪着你十三叔多喝几杯…十三,我们弘时的酒量可是很不错,你不一定比得上他呢”

顿时,弘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薄红,精神大振,刚刚升起来的那还来不及酝酿的一点儿嫉妒,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

第二卷 闺阁少女 第六十三章 酒醉

第六十三章 酒醉

酒菜上齐,兄弟两个就开始推杯换盏,说说闲话,也没什么正事儿,不过就是些京里的八卦消息,昨个儿三爷又请了万岁到自家府里逛园子,哪个黄带子斗鸡遛狗的时候让御史逮住参了一通,乡试之后,有个又落第的七旬老翁跑明德家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自己是明德的侄子,还有家谱为证,却不想想,明德是满人,而他显然是汉人,到把瓜尔佳府里两口子弄得哭笑不得…

谁说男人不八卦来着,男人八卦起来,说的话题也满有意思,在座的几个小家伙儿一边儿听自家父亲和叔叔瞎侃,一边儿一杯又一杯地喝酒。

喝着喝着,便有了几分醉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轻松的话题渐渐消失,十三扯了欧阳的衣袖,迷迷糊糊地拍了拍自个儿的双腿,含糊道:“四哥,十三不成了,快走不动道了,以前,以前…皇阿玛也是说十三是他的小马驹的,也曾经说过,十三是大清的巴图鲁,将来要做大将军,要调兵遣将,建功立业…可现在呢,现在万岁爷心里,只有十四一个儿子能带兵打仗…”

“十三,你醉了。”

欧阳苦笑,让人拿了醒酒茶来,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不得不说,十三曾经是康熙最宠爱的儿子,可现在,康熙却对他不闻不问,虽然未曾圈禁,甚至还在自己的斡旋下,很给面子的默许了自个儿让十三到户部帮自己的忙,可是,逢年过节的赏赐,哪怕是各省的总督之类的外人都有,儿子里面,除了被圈禁的那几个,也只有十三和被最近冷待的老八没有了。

七月亲自煮了醒酒茶端过来,结果一看,不光十三爷醉了,包括弘昊在内的几个小阿哥都是神色迷离,立时便吓了一跳,手一哆嗦,茶水差点儿没端稳,还是欧阳搭了把手,这才把醒酒茶给十三倒上,又顺便给儿子们灌了几口。

在座的弘昊弘昀弘时还好,年纪大,也有过经验,哪怕是弘昊,也偷偷在额娘看不见的时候饮过酒水,可弘昼年纪尚小,这会儿纵然说葡萄酒不大醉人,可也喝得上头,此时眼神散乱,只会傻呵呵地咧开嘴笑,几乎认不得人了。

欧阳一搂儿子,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琢磨着要不要偷偷寻摸颗药丸,给这孩子消消酒意,要不然,芷云那一关不好过啊。

苦笑一阵,趁机让七月撤了酒席,等十三和小阿哥们喝过醒酒茶,就让人伺候他们下去梳洗,顺便让人把客房收拾一下,安顿十三住上一晚。

当然,这个夜晚,芷云是不会对喝醉了酒的宝贝儿子们做什么,最多也只是似笑非笑地斜自家那个鼓动孩子做坏事的相公两眼,多余的话一句没说。

不过,等第二天大家伙酒醒之后,孩子和孩子他爹,却让端出一副慈母贤妇姿态的芷云,灌了整整半个月的魔药,据说有强身健体,消除酒水副作用的疗效,那药水很好看,有紫色的,有绿色的,有琥珀色,有天蓝色,味道也同样多种多样儿…

半个月内,欧阳,弘昊和弘昼,每天嘴里都有一股子臭鸡蛋,臭豆腐,腐坏的肉之类的味道,而且别管灌多少蜜水,死活消不下去,这种酷刑一直持续到万岁爷去承德避暑,顺便去木兰秋狝,并且点了弘昊弘昼随行,这才算躲了过去。

因为康熙的旨意下的很急,出发前三天才通知,芷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欧阳这家伙受不了魔药的滋味儿,使了手段才争取到陪驾的名额,不过,不管怎么说,万岁爷亲点随行,到底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整个雍王府都紧张起来,芷云也免不了脚不着地地开始帮自家相公儿子们打点行礼,一直忙到三日后送了他们出门,这才松了口气,安生下来。

同样生活的很悠闲的,还有跑到海淀别院避暑的廉贝勒。

他最喜欢这个别院,一旦心情憋闷浮躁了,便总喜欢跑到这地方来修养身心。

海淀,廉贝勒花园——八贝勒的花园装饰的清雅绝伦,花木不多,大多素淡。

九阿哥望了望园中景致,也不觉心生几分悠哉,笑着对边上的八阿哥道:“八哥,你到是惯会享受,这地方景致不错,和京里一比,虽不能说是什么世外桃源,但在这里住着,也不至于日日想那些烦心的事儿…不过,八哥怎么越修养,身子显得越弱了?”

“有吗?”胤禩微笑,喝了口茶,眉宇间却有几分疏朗。

九阿哥上上下下打量了下,捏着下巴,点点头,确实,八哥看着清瘦,但是气色已好上很多,至少,比那些年殚精竭力的时候要好。

想到最近自家八哥万事不理,甚至学老四一般,开始参禅拜佛,他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儿,抑郁难受当然有,愤怒也有,可是,局势已经如此了,他们又还能如何,要是八哥真能看开,说不定,未来还有个活路儿,像现在这样的情况,继续争下去,以后下场堪忧啊。

“罢了,罢了…八哥如今静了心,也是好事…只希望八嫂也能想开,别那么泼辣,早点儿让八哥多几个子嗣才好…”

胤禩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九弟,你也别想太多,不过,听哥一句话,别和十四走得太近,这些年,哥是看出来了,十四太张狂跋扈,也太肤浅,心性不稳,不是个能成大气的…比起来,到是…”

说到这里,他的视线望向远处天际,到底没有点名,九阿哥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嘲讽,低声道:“十四?像他这般奸猾之徒,弟弟自然会提防着。”

九阿哥不是个糊涂人,十四是踩着八阿哥上位的,他现在手里的势力,大部分全是分化了八爷党所得,看着势力不小,上面还有永和宫那位襄助,实际上却根基浅薄,真和他一心一意的几乎没有,就算他领兵出征,看起来自然是荣宠无限,可人一不在京城,那什么都不好说了,反而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根本不曾结党的老四,现在才看得出底蕴深厚,圣宠和势力都不薄,而且,为人也比十四好多了,别看一张脸挺冷,实际上对兄弟们着实有几分情谊…

正胡思乱想,他忽然又忆起一事,笑道:“对了,哥,你最近赶紧准备些银子,说不定很快要用上。”

“银子?哪里缺银子了吗?”胤禩听着有点儿糊涂,最近朝廷打仗,可饷银却是不缺的,老四打理户部,挣钱的手段是越来越多,尤其是海外贸易司,听说一年得的钱,快比全国的赋税都高了…万岁爷应该用不着开捐筹饷吧。

“八哥最近修身养性,消息可不灵通。”九阿哥笑着指了指头上,“那边儿听说进展很大,快到收尾的时候了,要是完成了,能捞的好处可不是一点儿半点儿,皇阿玛吃肉,总要让咱们喝口汤吧,又不是没有出人出力…宗人府和户部正打算联合弄一个叫什么‘股票’的东西,好像允许宗室子弟入股‘海外贸易司’,以后那块儿肥肉,大家伙都能沾一沾了。”

闻言,八阿哥恍然点头,他虽然修身养性,可消息还算灵通,这事儿也早有耳闻,只是静了些日子,没太上心罢了。

“哎,四哥确实本事,以前咱们哪敢随便打仗?大军一动,黄金万两,那是闹着玩的吗?万岁爷早年用兵太厉害,又总是这里减税,那里免税的,国库都快空了,所以那些跳梁小丑们蹦跶,咱们多是抚为主,剿少有,现在可不一样,朝廷新军正等着机会练兵,国库丰盈,钱多得没处花,这仗打起来也痛快,要不是弟弟实在不大懂军事,恐怕也想和十四一样,到战场上见识一二呢。”九阿哥一边说一边感叹地晃了晃脑袋,他自己就是个会挣钱的,所以,对一向冷漠刻板的四哥,居然也有这么大的本事,深表惊奇…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忽见有个内侍步履匆忙的跑过来。

“什么事儿慌张张的?”八哥见他神色慌张,脚步凌乱,不觉皱眉道,“没见我正同九爷说话?”

那内侍闻言,身子一抖擞,连忙跪下禀道:“主子,福晋那边儿出了事儿,请您赶紧去看看吧…”

胤禩一愣,苦笑着冲九阿哥摇了摇头,“哎,恐怕又要闹腾几日了。”

八福晋是郡主,从小就是娇生惯养,性子多少有几分骄纵,最是受不得气,如今八阿哥失宠于圣上,眼看着过得比圈禁了的阿哥们还差,外面的冷言冷语越来越多,她又怎么可能好受得了,那副火爆的脾气,更是一点就爆,今天不知道又是哪一个惹到她了吧,这也不是第一回,胤禩早习惯了。

事实上,不光是胤禩,连老九也习惯了。

九阿哥站起身,很是知情识趣地告退,他那八嫂泼辣得很,自个儿在这儿呆着,说不定会让哥哥脸面不好看,还是离开的好。

第二卷 闺阁少女 第六十四章 子嗣

第六十四章 子嗣

九阿哥一步步出了园子,还隐约能听见一阵阵的哭喊声,他叹了口气,上了轿子,也没多说什么。

自从八哥被皇阿玛厌弃之后,他十次登门来找八哥,大概就有两三次要碰上那位八嫂子心情不好,其实,自家这位表妹的脾气,以前只是稍稍有些娇蛮,心性还是极良善的,对下人们虽然不说多好,但也不是动辄便打骂出气,可嫁进皇家之后,也许是受了太多委屈,竟一下子心狠手辣起来,连她身边跟着的,几乎可以说是心腹中的心腹的贴身大丫环,都因为一点儿芝麻蒜皮的小事儿被打了十几鞭子,弄得遍体鳞伤,现在还下不了床。

胤禩慢步走进花园前宅,一进门,就看见杯盏碎了一地,茶壶倾倒,上好的碧螺春清茶流了一桌子,而八福晋正趴在一片狼藉的红木八仙桌上哭得近似疯狂。

八阿哥苦笑了一声,走过去抚了抚八福晋的头发,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哪个给你气受了?”说着,胤禩看了立在一边儿,板着脸伺候的周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今儿福晋去五福晋那儿参加五福晋的生日宴席…别人说起今年随驾的皇孙里面,只有四爷府上的四阿哥、五阿哥两个嫡子…”

说了这么一句,周嬷嬷就闭口不言了。八阿哥也只点点头,心道:又是子嗣的问题,大概也只有这个问题,能让自家福晋如此失态了。

其实,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大多数时候都是八福晋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了,八阿哥现在被万岁厌弃,对谁都没什么威胁,偏偏又是个有本事的皇子,交游广阔,与人为善,只看在他这位皇子的面子上,别人也真犯不着在这种时候去用子嗣之类的问题让八福晋难堪…

那伙子福晋说起今年随驾的小阿哥,说起弘昊和弘昼,嘴里说两个小阿哥聪明有本事,就是比起比他们年长的,也是出色得多,其实,这话里话外,没少流露出嫉妒芷云,嫉妒四阿哥的意思,后来顺带着开始一个个地细数各个王府有出息的嫡子庶子们,也是很正常的社交话题,毕竟,女人们闲聊,说的除了丈夫,可不就只有孩子了?

偏偏八福晋这阵子正为孩子的事儿,让宫里的宜妃娘娘训了一顿,日日辗转反侧,心里难受,听任何有关子嗣的话题,都觉得是在讽刺自己呢,离了五福晋那儿,回到自家,她想起那帮子女人们说起儿子女儿,脸上流露出来的那种骄傲自得,越想越难受,心里憋的这股子邪火儿,说什么也下不去了。

正碰上有个丫头来奉茶,结果茶水太烫,八福晋一不小心被烫到了,一抬头,见这丫头只有十四五岁,青葱一般的年纪,而自己已经人老珠黄,有孩子的可能越来越低,悲从中来的同时,这丫头也倒霉地被迁怒,让人压出去在院子里打嘴巴,这才二十巴掌,那小丫头的脸,就已经肿得看不出原样儿…

八阿哥何等聪明人物,只听周嬷嬷说上一句半句,就把自家福晋的心思猜着了大半,他叹了口气,安抚地拍了拍福晋的后背:“别想太多,不是已经有弘旺了吗?再说,咱们还不老呢,现在子嗣和咱们无缘,不一定以后也无缘,等明天我请个御医来给你调理一下身体,说不定等明年,咱们就能抱上白胖的大小子了。”

可惜,他这里想要孩子想得发疯,却求而不得,别人府上,虽然已经儿女双全,并不再想这些,却偏偏有老天垂青。

胤禛他们从木兰围场回京的时候,已经快到年节,弘昊和弘昼两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跟着自家阿玛在围场上骑马打猎,激动不已,还真打了许多野兽,弄了不少皮毛回来。

只是芷云看着两个孩子有些消瘦的小脸儿,不觉心疼不已,就连那一堆或红的,或白的,以前她最喜欢的狐狸皮,也难让她露出欢颜,还是欧阳搂着劝慰了很久,后来又见孩子们虽然瘦了,但精气神一丝不缺,相反,到看着比以往更机灵几分,这才罢了。

这一年,便匆匆过去,西藏用兵进展很顺利,抚远大将军是连战连捷,德妃在永和宫也是乐得合不拢嘴,整个京城都在怀疑,十四阿哥是不是就是康熙选定的继承人,一时间,四阿哥府上到不像以前那么热闹,变得冷清了不少。

如此正好,芷云也懒得天天应酬这些麻烦事儿。

不过,十四阿哥还是不能回京,连过年都回不来,到让德妃纠结得很,既觉得万岁爷看重是好事,又担心儿子在外面吃苦受罪,这么一折腾,便病了,缠绵病榻了好一阵子,连三月十八康熙爷万寿都没起来床,芷云不得不跑去侍疾,一连折腾了许久,到天儿都开始热起来,德妃才病愈。

好不容易离开那座不怎么样的皇宫,芷云窝在靠椅上,搂着软枕,趴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繁密的花枝,却是恹恹的,不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门帘掀开,欧阳摆摆手,让十月和高福他们都下去,自己提了拿了帕子,过了温水拧了拧,走过去给芷云擦了擦脸,然后往她嘴边儿塞了一颗没削皮的大红苹果。

芷云没动,对自家相公兼BOSS的气息,她熟悉得很,就着欧阳的手,喀嚓一口,连皮带果肉地咬下一大块儿,咕哝了句:“甜。”

欧阳一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他们刚出完任务,回到主神空间里,一个个地坐在地上,心累身累,虽然点了一桌满汉全席一般的丰盛佳肴,可谁也不想吃饭,没办法,欧阳这个做BOSS的心疼,只好拿了几只苹果,剁成果泥,又拿了个勺子给这些‘大婴儿’一口一口地喂食。

那时候,欧阳不知道同伴怎么想,但他却觉得挺幸福…

正感慨着,结果一低头,见自家媳妇衣服有些皱,胸前露出小半截儿光洁细腻的肌肤,粉润的颜色,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幽香,不禁心里一动,来了心思,眼睛里也浮现出一抹火热来,刚一伸手,还来不及做什么,就听见十月在外面道:“格格醒了。”

登时,有了女儿忘了相公的芷云精神起来,连忙几步跑去隔壁的儿童房,亲自给宝贝闺女穿上新衣服,领着回屋,正好,又赶上弘昼蹦蹦跳跳地下了学,一进屋就嚷嚷饿得慌,这般,芷云也没心思任由欧阳偷香窃玉了,赶紧让十月备下小点心,稍稍塞了塞儿子的小肚皮,然后让厨房赶紧准备饭食,毕竟,点心什么的,再好吃也不宜多吃,吃饭才是正经。

欧阳嘴角抽搐了一下,叹了口气,孩子很好,他也爱的很,可是,就是这种时候太折磨人

临近掌灯时分,厨房就备妥了饭食,弘昊这时也回来了,他现在跟着万岁爷,大多数时候在宫里就吃过饭,今天也一样,不过,还是陪着阿玛额娘和弟弟妹妹上了桌儿。

弘昼眼珠儿在食桌上绕了一圈,只拣着鱼和肉吃,把碗里欧阳给他添的青菜一根根挑出来,扔他哥的碗里。

“咳咳。”

结果,马上得了报应,一筷子苦瓜凑到弘昼嘴边,弘昼小脸一皱,结果见是自家额娘,只好撇了撇嘴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苦瓜给吃了,然后低下头去,再也不敢胡闹,闷声埋头苦吃。

芷云这才满意,自己则高高兴兴地夹了一筷子鱼肉,递过去让欧阳帮她挑了刺儿,填进嘴里,不过,这鱼肉刚一下口,她就觉得有些恶心,不过也还好,并不严重,所以,芷云用魔力往周身走了一圈儿,嘴角一弯,却什么也没说,又转头开始吃青菜。

晚饭吃完,把孩子们送走,让他们自己去玩,一整个白天都在学习,晚上就不用念书了。欧阳洗了把脸,擦了擦手,笑眯眯搂住媳妇,凑到她耳朵边儿,“媳妇,洗个鸳鸯浴如何?好久没洗了…”

“唔…我是很想。”芷云眨眨眼,嘴角一勾,露出个调皮的笑来,“不过,咱们最好先请个御医来府上,让他看看我儿子乐意不乐意才是…”

“关弘昊和弘昼什么…”欧阳话音一止,视线往自家媳妇平坦的小肚子上溜了一圈儿,脸上登时露出个像笑又不像笑的笑容,忽然觉得牙有点酸。

看着欧阳古怪的表情,芷云暗乐,摸了摸肚子,捏着下巴想,所以说嘛,这孩子生多了也就没什么感觉了,想起当初怀着弘昊的时候,自家这位相公是何等惊喜若狂,慌张失措,可这一次,怎么看怎么都到像是忽然吃坏了肚子…

当然,调侃归调侃,纠结归纠结,身为准爸爸的欧阳同志还是高高兴兴地让高福去请御医了,只不过,芷云现在不是菜鸟,她既然肯定自个儿怀孕,出差错的可能大概不到百分之一吧。

第二卷 闺阁少女 第六十五章 暑期

第六十五章 暑期

清晨,芷云一动弹,欧阳就醒了。

坐在黄杨木的妆台前,十月给芷云梳头,这么多年过去,十月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巧,芷云却叹了口气,十月和七月这两个丫头算是耽误了,早在好几年前,她就曾给这两个相看人家,可惜,无论自己是选那书香门楣的公子哥,还是选自家爷的门人,后来更是把浮空城里有本事,年龄相当,没有妻妾的男人们给两个丫头说了一遍,她们偏偏死活是看不上,所以说,自家的丫头被教养得太傲气,本事太大,也并不全是好事儿呢。

“主子,您这是想什么呢?眉头皱得这么紧?”七月正在窗台前给芷云的一对儿海东青喂食猪肉,这对儿海东青可不像它们的父亲,乖巧可爱得多,对七月也亲近。此时见自家主子峨眉轻蹙,眉宇间添了几分愁容,不觉笑道。

看着没心没肺的七月,芷云嘴角抽搐了一下,罢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反正又不是养不起,大不了,自个儿以后别管去哪儿都带着她们就是…

不过,这两个丫头也算修行有成,魔法已然入门,虽然年纪大了,可出落得越发水灵,近看远看,怎么看都还是青葱少女一般,她们的修为,又还到不了能够返璞归真的地步,那股子灵气,想遮也遮不住,芷云甚至猜测,大概几十年之后,两个丫头依旧是漂漂亮亮的小美人…这一年又一年,不知道有多少出色的男子想来求娶,说不定将来,还真能找到她们中意的人选呢。

欧阳是不知道自家娘子的心思,他今儿休沐,起了身,送走孩子们,陪着媳妇用了简单的早饭,便抓了一把玉石的棋子,坐在炕上自个儿与自个儿下棋。

芷云倚在他的肩头看了一小会儿,只是实在不善弈,这东西对她的吸引力不大。闲了一阵子,扎了个荷包,便躺在贵妃塌上,让十月给她的脸和四肢手臂涂上一层透明的药膏。

这药膏是固体魔药的一种,比较简单,只要是个入门的魔法学徒就能做,属于美颜魔药,主料用的羊脂,玉髓,黄金蜂蜜,芦荟精华,珍珠粉,别看算不上特别,但对皮肤却大有好处,可比二十一世纪那什么护肤品啊,面膜之类有效果的多了。

虽然芷云的皮肤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光滑柔嫩,永远比十几岁,风华正茂的小姑娘还好,但养护依旧少不了,这除了需要,还是女人的兴趣。

芷云一脸闲适的阖着眼,感觉混合着清香的精华露,一点点渗入她的肌肤,不禁意间舒服的嘤咛一声,声音慵懒的哼道:“剩下的拿去给小丫头们分分…”

她这话一出口,门边就传来一阵嬉笑着的欢呼声,招得十月莞尔,七月笑骂了两句:“这几个小蹄子,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主子可要管一管。”

芷云勾了勾唇角,眯着眼睛懒懒地道:“唔…规矩还是不错的。”

芳茶,月桂和巧儿三个丫头到比十月她们适应力强一些,前阵子在自己面前还是战战兢兢,不言不语,老实巴交的样子,结果没多久,就摸准了主子的性情,彻底放开了,尤其是巧儿,果然无愧于她的名字,不但手巧,而且心灵,一双眼睛也惯会看人的,现在时不时地凑在芷云身边说个笑话,撒撒娇,讲几句甜言蜜语,把主子哄得大笑一场,家里上上下下都喜欢她,真是一个小开心果。

当然,这不是说她们不懂规矩,内务府出来的人,那规矩都刻在骨子里了,比起十月、七月、侍书、侍剑四个并非科班出身的,她们的规矩甚至要更好,什么时候可以玩笑,什么时候不能放肆,这三个丫头都门清。

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护理好自己的皮肤,又做了一套手操,把一双手锻炼了一番,芷云扭过头,就见自家相公已经不摆弄棋子,而是立在一本足足有半人高书籍前面凝神。

芷云一挑眉,凑过去瞅了两眼,笑道:“是什么…古代魔纹?据我所知,你的古代魔纹已经很不错了,这本辞海不是应该烂熟于心?”

这是一本古代魔纹大辞海,不是芷云用的那种巴掌大的,入门级别的东西,对这些,芷云不太懂,可是欧阳是行家,就是那个逆天级别的时空门,就是主要由古代魔纹、符文、铭文,空间魔法阵相互作用,才能连接空间的。

欧阳笑了笑,一挥手,身前悬浮着的两根羽毛笔,一本蓝皮的魔法书,一个笔记本登时被收进他手指上的空间戒子里,再一挥手,那本古代魔纹的大辞海也不见了,一转身,搂着媳妇在炕上躺下,笑眯眯地咕哝了句:“学无止境嘛,再说,我可是想早点儿找到另外一个空间,现在那个,对咱们用处不大…不过,现在还是陪老婆比较重要,不如看电影?我记得你已经制作出一套绝对零辐射的家庭影院设备了?”

芷云拍了自家相公四处作怪的大手一下,嗔了他一眼,心里却笑了笑,果然,对所有的法师来说,都是魔法最为重要,一旦享受到魔法的迷人,就再也不能放手了。

就像欧阳…如今,他身为这个大清朝最有权势的男人之一,而且,很有可能君临天下。那可是九五之尊,多少男人只在脑海里想一想,都会热血沸腾,但他已经离那个位置如此近了,却还是这么冷静,对权势财富依旧兴致不大,所做的一切一切,依旧是为魔法服务,丝毫没被迷惑…

容不得芷云多思考,欧阳站起身——没有被迷惑的空间法师,搂着肚子里揣了一个小包子的娇妻,转身跑去半位面的别墅里看电影去了。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腻了一上午,最后还是圆圆丫头跑来捣乱,芷云这才撇开相公,带着女儿去园子里玩秋千。

日子一天天变热,欧阳也一概往日悠闲,忙了起来,主要是在弄历年钱粮亏空的问题,这是大事,也是要事,康熙爷非常上心,几乎一日一问,就是欧阳,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摸鱼,没办法,只要卯起劲拼命,弄得连和芷云母子四人,不对,现在是五个人一块吃饭的工夫都少有,还是芷云给他做了个挂坠样儿的小闹钟,按照用饭的钟点定时提醒,这才没让欧阳真变成那个工作狂雍亲王胤禛。

这一忙,就忙到两个月后,等到康熙爷拍板定下钱粮亏空的惩治条例,明旨下发,欧阳才算赋闲,结果,这一位胡子拉碴的,连脸都没洗,衣服都没换,一有空儿就跑到自家媳妇这里看孩子还有娘子肚子里的宝宝。

这时,正是吃饭的时候,芷云带着孩子们刚上桌。

欧阳兴冲冲地跑来,可他刚一进门,弘昊和弘昼就皱了脸,圆圆小姑娘更是很不高兴地一撇嘴,直接就问:“阿玛,你怎么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

欧阳脸上一苦,气得抱起女儿在她娇嫩的小脸蛋上蹭了半天,一直蹭到闺女眼泪汪汪,才被闺女她娘一巴掌拍开。

芷云翻了个白眼,细细地瞧了瞧小姑娘被扎得有点儿发红的脸蛋,“你这是想学美髯公不成?留什么胡子?”

欧阳无语,捏着下巴叹了口气,“这不是不愿意让别人给刮胡子…”最近忙得厉害,他又不愿意让别人伺候,就几日没管,“你们几个小的,太不像话了,两个月没见到阿玛,就一点儿都不想?”

“想。”弘昊把嘴里的米粒儿吞下肚,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句,然后点点头,像是强调一般地道,“是真的”

弘昼就低下头偷笑,根本不怕自家阿玛那张黑脸。

欧阳苦笑,只能呲呲牙,谁让他把孩子们宠得无法无天,在外面两个小子还算给他面子,知道什么是恭敬,可在家里,他们可是更怕芷云,不怕他。

让高福过来伺候他净面洗手,坐下吃饭,一顿饭吃完,弘昊带着弘昼去读书,芷云则领着小女儿去了荷塘旁的凉亭玩。

欧阳也跟了过去,脸上笑意盈盈的,丝毫不在意圆圆小姑娘对他的冷待,此时七月,太阳如火,可凉亭里却有凉风,外面荷塘的景致也不错,贵妃椅上铺了竹席,母女二人人手一个冰碗,芷云只是沾沾唇,毕竟有孩子,吃食上还得注意。

圆圆就痛快了,高高兴兴地吃着冰凉的果子,欧阳凑过去要和女儿分食,小姑娘都护着碗不肯让。

“这是怎么了?”

芷云一挑眉,见自家相公一脸郁闷,莞尔道:“你只是回来的太不是时候,我和圆圆打赌,说是要你今天回来,她就乖乖地在府里呆着,要是你今天不回来,我就让十月和七月带她去外面玩,嗯,相公和妾身真是心有灵犀啊,外面那么热,我怀着孩子也照看不到,还是呆在家里安全些。”

芷云话音一落,欧阳就被宝贝女儿的眼刀割得一颗心碎成了千片儿…

第二卷 闺阁少女 第六十六章 色心

第六十六章 色心

宝贝姑娘不高兴,欧阳急得满头是汗,抱着女儿在怀里哄了半天,许下无数条件,这才把圆圆逗得展颜,只是小丫头在他身上一阵扭动,又挠又抓的,将那身石青色的棉锦褂子蹭得皱皱巴巴,眼看着不能要了,欧阳也不在意,还握着圆圆肉呼呼的小手一个劲儿地称赞她有力气,比男儿还强呢。

女儿很高兴,一咧嘴,露出雪白的贝齿,圆圆的脸蛋上两个小酒窝乍现,顿时把欧阳迷得晕头转向,恨不得一辈子抱着闺女不撒手了。

芷云却眉头一拧,瞥了欧阳一眼,皱了皱眉,叱道:“你就惯着吧。”

不过,自家相公娇惯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夫妻向来一个黑脸一个白脸,早习惯了。圆圆又是女儿,生来性子便腼腆害羞,好不容易养得能在自家阿玛面前放开性子撒娇,她也不愿意多说,只捞过姑娘,点着她的额头不轻不重地教训了两句便罢。

闲了一日,到了晚间,弘昼回来的时候神情间有些恹恹的,弘昊还好,可精神也不大对。

芷云见了,想了想,还是没有多问,现在孩子们年纪越来越大,又是阿哥,弘昊还是个甚得万岁爷宠爱的阿哥,经常在宫里出入,就他这样的身份,又哪能没有点儿烦恼?他们也该学会自己思考,自己解决问题了,自己和欧阳总不能一辈子守着护着。

不过,看着两个孩子一晚上若有所思,连晚饭都吃得不多,芷云还是让十月准备了营养丰富的简单夜宵送过去,又叮嘱两个窝在书房里一门心思用功的男孩儿务必按时入睡。

一直等到孩子们都睡了,芷云才沐浴,换了身宽大的睡袍,走到榻前,欧阳正就着床头的小灯读书,读的是基础空间理论,他很认真,并不因为这本书已经倒背如流而有所轻慢,一双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很清澈的光芒…

芷云忽然觉得心里一动,在灯下看美人,美人如玉,这美人,可单单指的是女子,男人也一样,一个如玉一般的男子,在灯光下露出极认真的情态,那种迷人处,不足与外人道。

于是,芷云便动了色心,而且,她没有半点儿抑制的意思,自己的男人,难不成还色不得了?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探进欧阳的亵衣里,沿着他的胸膛,细细地摩挲,欧阳的胸膛不软也不硬,很光滑,很细腻,也很有力,非常合芷云的心意。

她色得很快活,欧阳却是闷哼一声,身子几乎没像只河虾一般绷紧,哭笑不得地逮住媳妇作乱的手,呻吟了一声,声音喑哑地道:“你个色女…”

“怎么?不喜欢?”芷云一挑眉,下巴高高扬起,眼波流转,媚态横生,欧阳嘴角抽搐了一下,好吧,他喜欢,喜欢极了,喜欢得恨不得把这小妖精给拆卸入腹,可惜…娘子肚子里有个旁观的,他就是想做一点儿闺房趣事,也没那个胆子啊。不能做别的,只好恶狠狠地对着芷云白皙晶莹透着清香的肩膀呼出一口热气,又下嘴咬了一口,喘息道:“别招我了,再招…”

再招怎么样,触摸到贴着身子的滚烫而强壮的身体,芷云就能够猜得出来,所以,她从善如流地眯了眯眼,去了衣裳,往相公怀里一歪,合上眼入睡。

悠忽又是一月过去,期间,芷云的养胎生涯过得平凡而不平淡,每日鼓捣鼓捣花草盆栽,或是女逛逛园子,或是跟着相公带着女儿跑圆明园去游玩一阵,欧阳也不忙,平日里除了处理处理公务,陪陪老婆孩子,就是去畅春园到万岁爷面前‘装’孝子,或者去找兄弟们喝喝酒,品品茶,听听戏。

而且,这个月还出了桩喜事,弘昀的侧福晋范氏有喜了,再加上弘时今年也被万岁爷指了婚,入冬之后就要娶亲,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氏自然是精神焕发,一下子到像年轻了好几岁,也不如以往一般憔悴,这几日来请安,不但穿红戴绿,周身珠光宝气,精神抖擞,兴致起来,还会笑呵呵地和芷云扯几句京里的八卦消息,看她那副样子,真是一心一意地养儿子抱孙子,把后半辈子的希望全搁在孩子身上了。

不过,李氏对手里管家的权力却是攥得更紧,为了给儿子布置新房,简直是使出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比当初弘昀大婚的时候,花费的心思多了一倍有余,好在弘昀弘时两个兄弟感情好,弘昀又比较稳重,性情淡泊,要不然,恐怕就算不至于兄弟阋墙,也要闹出些嫌隙,由此可见,这个李氏的见识确实不够广,小家子气的很,不知道何谓平衡之道,什么事儿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只是,芷云没心思理会别人的事情,哪怕她名义上是弘时的嫡母,也不曾插手‘儿子’的婚姻大事,不是她不懂规矩,不想在康熙面前装一装贤惠,实在是最近两天开始,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忽然活泛起来,简直比前面的三个加起来都要‘活泼’,整日闹腾,折腾得芷云苦不堪言,一口饭都吃不下去,几乎快要靠水果度日了。

崔嬷嬷着急上火,天天让十月在厨房里弄新鲜的吃食,酸的甜的做了一大堆,就差连苦的辣的麻的都做上,就连宫里万岁爷听闻消息,也很紧张,甚至专门派了御医和御厨过来,还嘱咐欧阳说,芷云想吃什么就开口,雍王府没有,就到宫里去找,可别管是山珍海味,还是各地小吃佳肴,芷云就是咽不下去。

眼瞅着越来越瘦,身上的肉一天比一天少,没办法,欧阳只好硬着头皮去做魔药,他可不擅长这些,好在芷云虽然怀着孕,不好沾魔法,口头上指挥一下还是可以的,喝了两副欧阳试验过好几回的安胎药剂,芷云的肚子才不闹腾了。

雍王府孕妇的‘厌食症’痊愈,阖府上下不觉都松了口气,日子又恢复平静。只是府里某一些女眷却是不大高兴,当初芷云吃不下东西,闹得天翻地覆时,她们虽然跟着担惊受怕,生恐连累了自己,可心里未尝没有幸灾乐祸的,现在芷云好了,她们多多少少都有点儿失望,人嘛,总有些阴暗的小心思,哪怕芷云知道这些,也不会觉得奇怪。

很快,夏日秋日,一眨眼便过去,一场夜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天气降温,初冬已至。

在李氏的满心期盼下,雍亲王府三阿哥弘时的大婚之期终于到了。

这一日,府里上下张灯结彩,锣鼓喧天,一路敲敲打打,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弘时正室嫡福晋栋鄂氏也被抬进了雍亲王府的大门。

这栋鄂氏系出名门,她是席尔达的女儿,隶旗红旗,这席尔达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的祖父岳瞻是福陵总管大臣,父亲格礼,年仅二十四岁就阵亡在云南军中,席尔达也是少年成名,三藩乱时已渐露头角,历任过兵部尚书、吏部尚书、礼部尚书,并曾外放三年,署理川、陕总督事务,这么个出身贵重的人选,李氏其实并不是很满意的,毕竟,她的出身太低,儿媳出身太高了,将来她又怎么有脸去做儿子的主,不过,欧阳可不管她怎么想,弘时怎么说也是雍亲王胤禛的长子,选这一门好亲事,对他自己有益无害。

李氏哪怕是弘时的亲娘,在儿媳妇上能做的主也不多,所以,她今天哪怕不大高兴,也得开开心心地笑呵呵地迎了新娘子进门。

第二天,按规矩新妇要给长辈们敬茶。

芷云是嫡福晋,可以说是弘时的正经额娘,也是新媳妇的婆母,哪怕怀了孕,也不得不早早起身,梳妆打扮,穿戴整齐,揣上崔嬷嬷给准备好的红包,准备去候着新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