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也是出于不想引人注意的考虑,他们还真很快为她寻了件新的衬衫,然后把她带到卫生间门口,微笑着请她进去换衣服。

祝小拾咬牙切齿地走进卫生间,却抬头一眼就看到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

——甭管能不能回宴会厅继续计划,总之先从他们手里溜了再说!

她这么想着,趁卫生间里没人,踏着洗手池打开通风口的隔板,双手一攀爬了进去。

祝小拾一时在纠结要不要直接顺着通风道爬进楚潇所住的楼层,但刚爬了十几米一低头,心花怒放低呼“卧槽”!

——楚潇出现在了前方通风口下的楼道里,祝小拾判断了一下方位,觉得他应该是要上男卫生间。

他是独自出来的,要不要制造一场偶遇?

十几秒后,在楚潇还差三两步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祝小拾从通风口跃下。

还守在女卫生间门口的两个队员悚然一惊,上前就要按了她。

但他们刚一抬脚,便见楚潇走了出来,猛然止步回身!

祝小拾得逞地睃着他们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向面前温润儒雅而又目光如炬的男子伸出了手。

“幸会啊楚总。”

第5章 财源滚滚小貔貅(五)

祝小拾笑容满满,轻眨的眼中酝酿出一片天真无害的率真。

楚潇轻眯眼眸打量着她,眉梢眼底透出几许明显的“饶有兴味”。然后他闲闲地一插口袋,摸出张房卡递到了他手里:“2416,去房里等我。”

再然后,他就气定神闲地往宴会厅地方向走了。

祝小拾石化。现在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这么靡乱了吗?真是世风日下,人(妖)心不古啊!

感慨过社会风气之后,祝小拾走向了不远处的电梯间。

楚潇所住的24楼是行政套间专用的楼层,酒店出于安全考虑,到达这些楼层必须刷房卡。祝小拾走进电梯刷卡的时候疑惑了一瞬,心说酒店都这么担心客人的安全问题,身为“客人”本人的楚潇随手就把房卡给她,是不是心太大了点?!

但半秒之后她就给了自己答案——他是睚眦他怕谁啊!

走出电梯,祝小拾看看指示牌,往2416去。另一间电梯则停在了19楼,里面两个队员捶着墙冲耳麦喊:“上校,跟丢了!咱们的房卡只能上普通房间的楼层——我现在赞同迪恩中校提出的增加特殊任务财政预算的提议!”

“…知道了。”宴会厅旁的休息间里,克雷尔放下藏着耳麦的衣领,理了理衣衫,回到大厅。

楚潇刚好走进大门,克雷尔微笑着走过去:“楚总,久仰。”

楚潇侧首,来人并不陌生的面容令他呼吸一屏。

克雷尔彷如看不出他的神色变动,笑意不减地继续走向他:“您好,我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秘书处干事,最近来中国研究非遗项目。”他绅士地颔了颔首,“听说楚总对中国传统技艺的发展很是重视,我的上级希望我来见见楚总。”

楚潇维持着笑意听完他的话,平淡道:“我只是随意给自己找点爱好而已,无意和联合国这样高级别的国际组织合作。”

他说着,又上前了半步,声音转而压低:“在国博的时候是我给贵部面子,希望贵部也不要找我的麻烦。”

克雷尔的眉梢微微一跳。

“阁下功夫不错,但你们妖务部对中国文化的了解程度…实在令人无奈。”楚潇的话语里透出明显到嘲讽,脚下那半步退回去,音量转而变得正常且语气轻松,“楼上还有美人儿在等我,先不奉陪了,告辞。”

楚潇说罢便与他擦肩而过,大步流星地走向宴会厅门口,一股不加掩饰的冷峻令克雷尔眸光微凛。

耳机里传出迪恩的声音:“我的天,他在兽化的时候看见的你,现在居然还记得?”

声音顿了顿又续上:“还有他那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信心说我们比一多半中国人都了解中国文化!”

“意思是——”克雷尔凝睇着楚潇已走出数米远的背影,一咬牙,“我们低估上古瑞兽的智商了。”

两分钟后,酒店24层的一道房门打开两秒又旋即阖上。门锁关合的咔嗒声令正站在窗前缓神的祝小拾霍然回头,又在短暂的一滞后缓出嫣然笑意:“楚总。”

楚潇站定脚步,看看她:“貔貅呢?”

祝小拾悚然一惊。

屋中死寂,只有充满惧意和警惕的极缓的呼吸声还存在着。

楚潇一步步踱向她:“你妖务部的同事看起来不打算上来帮你。看在你是华夏大地的一员的份上,我给你个全身而退的机会。”

他缓了一息,慢慢抬起的手掌在祝小拾满是心惊的注视中一点点化成铜色鳞爪,钢刀般的利甲铛地弹出:“把貔貅给我,饶你不死。”

电光火石间,几个念头同时在祝小拾脑中荡起——貔貅不能给他,命得保,至于认为她是妖务部的人的这个小误会,没空跟睚眦大爷解释了!

祝小拾于是大呼一声“貔貅不在我这儿!”,同时奔向身后几米外通向露台的玻璃门。按照邱凉给她做的计划,她可以从楚潇房间的露台直接跳到隔壁的露台,再从隔壁房间跑进楼梯间,一路跑到一楼。

玻璃门四周她已提前喷了符水,应该可以阻挡楚潇片刻。

还有三步——

两步——

一步——

祝小拾成功地握到了把手,一把拧开,闪身出门!

“咔——”地一声裂响却在此时自身后激起,祝小拾的身子骤被外力扯拽,她惊然回头,见自己的衣角被睚眦的利爪钉在了玻璃上。

符水显然对他毫无作用,他冷睇着祝小拾,满是阴鸷的脸上腾起一弧杀气。

下一瞬,却听“嗷——”地一声嘶叫!一个银灰身影不知从何处跃起,直击睚眦面门!

“貔貅?!”祝小拾愕然大惊,仍是人形的睚眦在貔貅的偷袭下失去平衡,低呼着趔趄几步,仰面摔倒。

祝小拾扭头便要再跑,却见击倒睚眦的貔貅转脸向她追来,“咣”地撞在符水喷洒形成的无形结界上。

“嗷嗷嗷嗷!!!”貔貅的小爪子焦急猛捶,祝小拾撤回半步,弯腰将貔貅一抄就走。

到了露台边缘,祝小拾伸手一抛先将貔貅扔到对面,自己正爬齐腰高的围墙,身后一声剧烈的撞击声。

祝小拾扭头,看到睚眦正追出来。他双目猩红,背后火焰腾起,是即将化出真身的征兆!

“嗷——”摔落在对面露台的貔貅吃痛惨叫,抬头陡见祝小拾那边的状况,叫声变得破音,“嗷嗷嗷嗷嗷!“

祝小拾不及再多做准备,攀上围墙纵深一跃!

——如果这一秒的时间可以放慢,便是祝小拾飞身而出,张牙舞爪扑来的睚眦钢刀般的利爪与她的高跟靴底擦边而过,对面的小胖貔貅急吼吼地扒着那边的围墙想回去她,无奈小短腿实在不给面子。

祝小拾落至对面露台打了两个滚撑地刹住,再度一兜貔貅,探手打开通往房间的玻璃门。

露台都是与套间客厅的部分连接,但这卧房门没关,卧房两个正做床上运动的美男目瞪口呆地看着不速之客风风火火从门外飞奔而过。

另一边的露台上,睚眦扶着围墙,望着祝小拾逃跑的方向目眦欲裂。半兽化状态中粗重的呼吸在北京寒凉的冬夜中化作一阵阵白雾,他咬牙克制,几分钟后,利爪与鳞片逐渐消失,逐渐恢复至人类的手型。

但紧接着,一股熟悉的上古瑞兽的气息贯穿24层楼的高度,令他蓦然回头。

成年瑞兽特有的灵敏感官系统使他一眼捕捉到酒店西南角处,从极不起眼的安全门里狂奔而出的身影。

于是,当那个身影奔上出租车的同时,一道光影从酒店露台上急速窜出,直上天际,并在窜起过程中逐渐化形。待升至九重云霄之上的时候,已化作一庞大巨兽,如炬的目光穿过云层,紧盯着地面上那辆渺小如蝼蚁的出租车。

出租车上,穿着淡黄衬衫制服的司机师傅面色僵硬,一而再地从后视镜看后座上的姑娘和她奇怪的宠物犬。

后座上,貔貅坐在祝小拾腿上,面朝着她,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

祝小拾敲敲它:“我说怎么一见面他就张口要人,合着是闻出来的——本事不小啊你,跟了我一路我都不知道?你藏哪儿了?!”

貔貅委屈地抽抽鼻子:“貅——”

“我本来还能骗他说你不在我这儿,现在可好,物证清晰!”

貔貅泪汪汪地扁扁嘴:“貅…”

“还有,你留在他那儿不好吗?为啥还非要追着我回来?”

貔貅不“貅”了,眼泪一涌而出,染湿了眼睛周围的一圈银毛。

“哎你…“祝小拾气头过得快,快去之后就有点不忍心,伸手撸撸它脑袋顶上的茸毛,“谢谢你关键时刻出来帮我,但以后你得提前跟我说一声知道吗!不然我没准备啊!”

“貅——”貔貅使劲儿点点头,接着就往她怀里拱拱求安慰。

“好了好了,不哭哈!”祝小拾揉着它,心里正悲痛于瑞兽原本高大上的形象崩塌之迅猛,口袋里手机急促震动。

她摸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听起来,那边是某位她并不想过多接触的上校同志充满磁性的声音:“祝小姐,我是克雷尔,请问您住在哪儿?”

祝小拾无语:“我疯了才会告诉你我住哪儿好吗!”

她说着就要挂电话,那边似乎有所察觉,语气旋即急促:“别挂电话!我只是想知道大概方位——您是住在北边吗?”

“是…”祝小拾察觉到几分异样,心里提起了警惕,“出了什么事吗?”

克雷尔沉然道:“我们的卫星定位系统显示,睚眦朝北边追去了,看来确实是朝着你去。”

祝小拾呼吸一滞,立刻将四周围的车都看了一遍:“他车牌号是多少?”

“不,他没开车。”克雷尔缓了一息,“是瑞兽真身。”

第6章 财源滚滚小貔貅(六)

祝小拾毛骨悚然。

她没近距离接触过睚眦的真身形态,但从国博监控画面里看到过。

单论尺寸,那就跟《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一样,还是霸王龙那类大型恐龙。

而且,他还比霸王龙多出一份超自然的神力。

她是绝对打不赢这种大型妖兽的,集她整个师门之力都打不赢。不过除了这个悲惨的事实之外,祝小拾的考虑中还有身为良好公民的基本素质——不能拖累无辜群众!

让他出现在人口稠密的住宅区绝对不行,他一脚下去那就是上百条人命。她将心一横,觉得无论如何不能让昌平居民垫背,要死就让她一个人死好了!

祝小拾于是一咬牙:“师傅,咱不去刚才说那地方了,您给我拐到十三陵去。”

司机师傅是一天津人,听她这么一说直乐,操着口天津片子岔她:“嚯!介(这)都及(几)点了,您去敢(干)嘛?倒(盗)墓的嘛?”

祝小拾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内心悲愤地想我是去找个风水宝地葬了自己。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进入了北京北郊的十三陵区域。

十三陵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大多数人提起它就觉得是个人文类景点,其实并不尽然。

总占地一百二十余平方公里的十三陵区域中,开放为景点的只有长陵、定陵、昭陵和神路四处。开放地宫供游人参观的只有定陵一处。所以按比例来算,景区的所占面积其实并不大,绝大多数陵寝都是未开放的,在夜色中看上去和普通的荒山野岭别无二致。

除了陵寝之外,十三陵一带还有不少村子,大多是修建陵墓时奉旨迁过来安家落户的百姓的后裔。古人修墓在风水上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但陵墓选址大多偏僻,只能人为增设村子来弥补“人和”的不足。

这些村子大多不大,人数不算多,而且村与村之间多会隔一两个山头,能有效降低无辜群众受伤的概率。

祝小拾还添了个心眼儿,在离十三陵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她提前给文化|部去了个电话,麻烦他们帮忙沟通一下,让十三陵一带的驻军今晚听到任何动静不要出动。

——祝小拾怀着悲壮的心情想绝不能给人民子弟兵增加无谓的伤亡!

车又开了二十分钟,她物色一座看起来足够荒凉——荒凉到一点灯火都没有的山头,让司机停车。

她给司机多塞了五十块钱,趴在附加旁的窗边跟司机说:“实话告诉您,我是来出特殊任务的,一会儿这片儿得打起来,您赶紧开车下山,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回来。”

司机师傅一下子被吓得面色有点白,“哎哎”地应了两声,一踩油门,呲溜跑了。

祝小拾望着逐渐远去的车灯光芒吁了口气,弯腰抱起胖貔貅,向山上走去。

不知是不是冬夜凄凉的缘故,在那么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祝小拾真有一种要和世界说再见的伤感。她踏过散乱在山上的枯枝败叶,望望夜幕上的满天星辰,深呼吸…

吸了一口北京冬日里独有的醇厚雾霾。

天幕上,一团裹挟飓风的烈焰由远及近,直冲而下。祝小拾冷眼凝视,眼看着那渐近的火团越变越大,犹如一颗正高速穿过大气层的陨石,摩擦出滚滚火焰,即将冲至眼前!

“貅——!”被她抱在怀里的貔貅开始努力向外挣扎,显是想让她离开这块地方。

但祝小拾咬牙未挪,她弯腰从靴子中抽出两支微型降魔杵,紧攥在手中,准备迎战。

十余秒后,巨物轰然砸地,顷刻间烟尘翻起,山石四溅。祝小拾在迎面袭来的巨大冲击力中向后连跌数步,用降魔杵匆忙定住地面才没被荡飞。

再抬起头,只见目光所及之处树木已俱被疾风折断,嶙峋的断口一簇簇支棱在地上,被惨白的月光一照,如同从地狱刺入人间的枯木。

正前方浓重的烟雾在夜风中慢慢消散,足有几层楼高的上古妖兽逐渐显形,铜色的巨大鳞片在星辰月光的照耀下,犹如战士的铠甲一般泛出凛人的淡淡光华。

“吼——”

一声咆哮震荡在天地间,接着,它怒视着祝小拾,巨爪猛然扬起,转而狠拍而下!

祝小拾紧握降魔杵,目光死盯着急速落下的兽爪——

还有五米——

三米——

原打算用降魔杵直刺睚眦脚底肉垫的祝小拾在这一刹愕然注意到它脚底肉垫的粗厚程度,脑内主意急转,翻身连滚四五个跟头逃出妖兽脚下。又及时伸手,一攀身畔大树借力腾起,趁妖兽不及再度踩来,转头就跑!

奔跑间,方才在疾风造成的身形不稳中被她甩出怀里的貔貅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跃起来就又往她怀里一窜。

祝小拾下意识一接:“小胖子你挺灵活啊?”就又把它扔了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

貔貅落地“咚咚”颠了两下,兵荒马乱中的祝小拾没忍住扑哧一笑。笑音未落,就听上方再次袭来巨物压下的气流声响!

她目光一凛笑容顿去,紧盯着不远处两簇折断的树干,狂奔至已快突破个人极限的双腿再度提速。

“啪——”祝小拾踩上较矮树墩的同时借力一腾,精准地跃上约有一人高的那一簇。

下一瞬,兽爪在背后轰然落下,祝小拾刚踩过的那一截断树顷刻间被踏入泥土。妖兽已近在咫尺,祝小拾来不及再次逃离,深缓了一口气,就这样背对着怪兽腾身跃起!

这片刻间的画面如果可以以慢镜头回放,大概就是荒山野岭巨兽间,一个少女飞身跳出了我国优秀跳水运动员的标准动作。她蜷身紧抱膝盖翻越三周后张开双臂,“嗒”地轻轻稳落在妖兽因重重踩地而低伏的肩头。

恰在此时,战机划过天幕的呼啸声与直升机螺旋桨的呼呼风声同时在耳边不和谐地响起。

克雷尔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出:“祝小姐,请你迅速撤离,我方将使用杀伤性除妖武器进行攻击。”

“合力收拾它吧!”祝小拾一喝,顾不上思考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是否能听见她的喊话,抓着降魔杵一踏妖兽肩头,又一次奋力跳跃!

直升机驾驶舱里,克雷尔因祝小拾的举动而心头骤紧。

——那是个娇弱到显得单薄的身影,与妖兽打斗的样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刚长齐茸毛的小白兔在与狮虎进行殊死搏斗。这样的场面令克雷尔在短暂一刹里情绪极为复杂,既觉得她在以卵击石,又奇怪地对这种以卵击石的举动肃然起敬。

但他很快将一切不必要的情绪都驱散开来,按下通讯按钮:“不要误伤祝小姐,攻击。”

“嗖嗖”两声嘶鸣划过夜空,机载导弹拖着焰火直击妖兽脊背。

“轰”的一声,在新型武器的巨大威力下,妖兽背部鳞片被炸开,血肉横溅向四面八方。腾身跃起的祝小拾也在这一刹将降妖杵刺向妖兽双目——

“吼!”她看到妖兽倒映着自己的面容的瞳孔骤然缩紧,在充斥着痛苦与愤怒的巨大吼声中,一股金光倏然扩出,笼罩在金光中的妖兽身形层层缩小。

“呲——”祝小拾原本刺向兽目的降魔杵在妖兽变小的过程中与它头顶的鳞片紧擦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接着,祝小拾脚下踩空,惊叫着急速下落。

“咳咳咳咳…”高空坠落的冲击力令祝小拾五脏俱痛,但万幸她没撞到巨石断树。

她连咳了好一阵,终于勉强缓过气。撑身抬头,看到楚潇趴伏在地,已然昏厥。白衬衫背后尽被鲜血染透,不知还有没有气儿。

“貅!貅!”貔貅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一把扑在楚潇胳膊上,又使劲推推,“嗷…”

祝小拾趔趄着走过去,还有几步远时,看到貔貅正趴在楚潇身上嚎啕大哭,哭得他衣袖没被血染上的地方又添了块泪水的洇湿痕迹。

战机依旧在天边盘旋呼啸,直升机在不远处慢慢下落,螺旋桨卷飞无数落叶碎石。当直升机在规定高度悬稳后,软梯放下,几个穿着迷彩制服的队员训练有素地奔向睚眦。

惊魂未定的貔貅被他们吓得跳开,眼前电光呲啦一闪,已极度虚弱的楚潇被电流激得浑身一栗却未能反抗。

几名队员就此确定了安全情况,上前将楚潇一架,拖向不远处的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