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弟真可怕,迷弟真特么可怕——接下来三天,整个营地的人都在暗地感慨这一点。

这位宫川上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部下恰好都不在身边的关系,这三天格外放得开。他天天到楚潇帐篷里求讲中国神话,其间端茶送水、扫地热饭,殷勤得就差直接在楚潇面前吼“我以后鞍前马后追随您”了。

这么一来,楚潇心情很复杂,主要是宫川晋总在他这儿扎着,弄得他想在祝小拾面前刷存在感就不太方便。可让他把宫川晋轰走也不太合适——俗话说得好,扬手不打笑脸人。

然后他心情更加复杂地发现,祝小拾似乎很看宫川晋刷存在感看得很乐,还拍着桌子笑“哈哈哈哈哈有没有很感动!有没有一种红到海外的感觉?我看那小哥长得挺好看的,还能打,要不要考虑收为己用?”。

“…”楚潇懵了良久,又神色复杂地打量了她良久,从牙缝里蹦字,“小拾我取向正常且单一…”

祝小拾:“???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他这么能打,以后帮咱降妖除魔一定很好。”

楚潇:“那你提长得挺好看干啥?!”

祝小拾:“长得好看在哪儿都是优点啊!”

这场交谈之后,楚潇复杂的心情直接转成了郁闷,于是他深思熟虑之后,往帐篷门口立了个欲盖弥彰的牌子:思考作战计划,闲人勿扰。

中日英三语的,看起来不针对任何人。

可是当晚,宫川晋还是来了:“睚眦大人!!!”

一声不无欢乐的喊声荡入帐篷,楚潇一阵眼晕。

几秒后,两眼充满星星的宫川晋拉着负屃撩帘闯进:“睚眦大人!”

“…宫川上校啊。”楚潇坐在行军床上,食指使劲按眉心,“我这几天会比较忙,你看能不能…”

“睚眦大人!我知道怎么收拾那些人了!”宫川晋语气中充斥着兴奋。

同为上古神兽却显然没跟二哥享受同等尊敬的负屃没精打采地翻译:“他说他知道怎么收拾那些人了。”

“怎么?”楚潇脱口而出,又赶紧整肃神色,“让克雷尔上校开个会,大家一起说吧。”

二十分钟后,一场讨论在专门用作会议室的帐篷里展开。宫川晋在别人面前,就又是一脸高冷的军官模样了,一本正经地摊开笔记本:“我在睚眦大人的指点下,详细对比了中日神话相通部分的不同之处,得出了以下结论。”

所有人都心领神会地假装自己真不知道他这几日的脑残粉行径,端肃地认真听。

“中日文化同宗同源,但千百年来经过各自的发展,层层衍化之后产生了许多不同。比如日本的妖对各位中国的上古神兽没什么…敬畏心,就可以证明这一点。”他微停,又说,“所以我想在天敌和等级高低方面,日本妖应该也已经衍化出了自己的体系。我顺着这个思路联系了两位日本著名大妖,得到了一些好消息。”

众人听罢翻译,若有所思地点头,负屃又示意他继续说。

“第一位是个著名鬼王,他坦言说土蜘蛛曾是他的手下败将。但他最近刚刚新得了一种好酒,想宅在家里专心喝酒,懒得出门,就又给我推荐了另一位大妖。”

鬼王?爱喝酒?

蒲牢打断他说:“酒吞童子啊?”

宫川晋明显意外:“哎你知道他啊?”

蒲牢大大咧咧:“我觉得茨木童子更好使!SSR里我最喜欢茨木了!”

嘲风回头咣地给了他一拳,冷漠脸转回头:“上校您继续。”

“这位大妖是在我们宫川家的帮助下解除千年怨恨、得以在现代社会正常生活的。又听说事关世界和平,非常愿意提供帮助,大概一会儿就到。”

宫川晋说完又继续说其他分析,包括那个导致河童和土蜘蛛变异的六边形小盒子的原理,还顺带说了说自己和亲弟弟宫川凉的往日纠葛。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妖务部驻地周围忽然狂风大作,原本晴朗的上空一下子乌云密布,继而盘旋起来,在天际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但事实证明,妖务部的兵哥哥们,那是见过大世面的!在听克雷尔说话说是己方请来的盟友,一帮在外站岗的兵哥哥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

云涡盘旋了将近五分钟,走到帐外观望的众人依稀看见几个小妖从高空落下。落地时咿咿呀呀的,似乎都还是幼年期的妖。

“咋还带孩子?姑获鸟啊?”蒲牢又傻呵呵地开了口,被前头的季朗一记肘击怼闭嘴。

终于,那个大妖从乌云中落下,用料讲究的和服上绣纹精美,浓淡得宜的妆容将她的五官勾勒得极为妖艳。

落地后,她以日式折扇半遮面,步态款款地向他们走来。

宫川晋连忙迎上前去,欠身致意。堪称风华绝代的女妖淡淡地向他伸出手,他热情而不失礼貌地握了一下:“这边请,容我来介绍一下。”

女妖跟着他走到众人面前,启唇竟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语:“请问…哪位是中国的上古神兽,囚牛大人?”

一排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季朗,季朗哑了哑:“请问阁下是?”

作者有话要说:宫川晋:昨天道歉的时候,把我叫成宫本晋的,给我道歉QAQ!

明天有点事情,更新会推迟,可能要将近零点才能更,大家后天早上来看吧~~

【挠头】特别不好意思,于是再小送一波红包,前100个~

依旧正常发评的妹子请正常打分,专要红包的评请打零分。但两种评论都会戳红包,正常评论过后不用重新发0分评啦,么么哒~

第64章 西陵峡里欢乐多(十五)

宫川晋礼貌地做了很官方化地介绍:“这位是我国著名女妖——文车妖妃。”

“这位是日本著名女妖,文车…”负屃翻译到一半惊了, “卧槽文车妖妃?!”

他一脸惊悚地使劲打量眼前的女妖。日本的各种传说读物他读过不少, 记载都是说文车妖妃生前是奈良时期天皇的宠妃,生的孩子让另一个嫔妃——祐姬给搞死了, 于是文车妖妃先疯后猝死, 死后怨气非常深重。他脑补起来,觉得这应该是个画风非常阴暗的杀人狂魔。

眼前这位也太端庄优雅了吧…

负屃诧异地目光在文车妖妃面上划来扫去, 而文车妖妃一双妩媚的剪水双瞳中,笑吟吟的目光始终只盯着季朗。

好生欣赏了一会儿,她继续用中文说:“想不到上古神兽囚牛和中国首屈一指的钢琴家季朗是同一个人, 我近来很痴迷季朗的钢琴曲呢。”

季朗:“…谢谢支持。”

文车妖妃又道:“至于上古神兽囚牛…我生前就很喜欢,也是因此才学会的汉语。我读过很多散落在各地的关于您的记载,您在几千年中数次入世, 虽然身份各不相同, 但每一次都留下了令人痴迷的乐曲。我在奈良时期结识的那几位以收集中国民间志异为乐的阴阳师, 都对您十分崇敬。”

季朗:“…”

因为神兽入世会隐藏身份的关系, 想搜罗相关资料可不容易。所有人心里几乎都在揶揄,这特么真是铁粉啊!扔粉丝圈那就是深度了解偶像的一点一滴, 连他多个月断奶几岁换牙入学考试考多少分都了如指掌的那种。

然后文车妖妃稍稍抬手, 从和服衣袖里取了个HOBO手帐本,毕恭毕敬地双手呈给季朗:“请问…您能帮我签个名吗?”

“…”季朗佯作从容地接过,从西服口袋里抽钢笔,大方地写了个特签:祝文车妖妃修炼顺利,岁岁平安。

落款:囚牛·季朗。

楚潇凑到季朗耳边悄悄道:“帮我要张纸, 我给宫川晋签一个。”

季朗压根没跟文车妖妃开口,十分保护自家粉丝利益地道:“自己找纸去,她们这手帐可贵了,每本合人民币好几百!”

楚潇:“…”

接着,大家一同折回用作会议室的帐篷里,席间洋溢着一种热情友善的美好气氛。

宫川晋特意向文车妖妃简述了当下的情况,尤其细说了那个六边形的小盒子:“那个东西,我们之前有所耳闻,但因为没查清具体情况,所以还没来得及上报总部。”他顿了顿,又继续说,“简单来说就是依靠辐射,让妖物发生迅速的、暂时的变异。他们还做了一些防护手段,让那个东西运行时对人类造成的辐射可以忽略不计。不过,现在看起来也还只处在试验阶段,据我们过招所见是只对河童有效,对土蜘蛛效果微弱,在场的其他几种妖则都没有发生变异。”

文车妖妃思索着点头,负屃在旁边及时补充:“不包括百目鬼、白|粉姥姥和发鬼。百目鬼在宫川凉祭出那个小盒子之前已经被解决了,白|粉姥姥和发鬼在内部撕逼,我们也没注意她们。”

“…”文车妖妃面色略显复杂地又点点头,扫了眼在帐篷外打打闹闹的几个小妖,“我先哄它们睡觉,天亮之前我会自己去看看情况,具体情况迟些再说。”

宫川晋颔首:“辛苦您了。”

“你那个弟弟中二期还没过吗,阿晋?”文车妖妃有点不满地睃着他,“他这样子,真是作孽呢。”

宫川晋面色微白,心情似乎很矛盾地沉默了良久,最后只说:“您说得是。”

各回各帐,各睡各觉。因为文车妖妃的帐篷被安排在祝小拾隔壁的缘故,她足足听了一个小时的日语版催眠曲。

等到几个小妖全都睡着,那动听的歌声戛然而止,本来被唱得有点困的祝小拾因为周围安静得太突然,一下子又醒了。

她侧头看看,旁边的帐篷里,文车妖妃的身影在光火中晃动了一下,向外走去。

不知为什么,祝小拾对文车妖妃莫名有点好奇。她蹭下行军床跑到帐篷门口去看,看到在帐篷围出的营地空地上,宫川晋正和文车妖妃说着什么。

在文车妖妃离开后,宫川晋望着远方秘密建筑的方向兀自静立着,过了好久,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

祝小拾一下子没来得及躲,正好和宫川晋一个对视。

宫川晋怔了怔,遥遥微笑道:“祝小姐还没睡?”

“?!”祝小拾愕然,走出帐篷,“你会说中文?!”

“…负屃大人懒得帮我翻译了,给我施了个法,暂时有用。”他说着不太自在地挠挠头,“其实挺奇怪的。脑子里想的是日语,说出来变成中文,落回我耳朵里,我自己听不懂在说什么。”

祝小拾这才松下气,把方才汹涌而起的阴谋论都摒了开来,想了想问他:“那几个小妖是文车妖妃的孩子?”

“不,她生前的孩子被人害死了,她也因此病故,后来怨气很重。”宫川晋淡淡一笑,“我刚出生的时候,她曾在周围盘旋不去,不知为何想把我偷走。正好我家里世代都是阴阳师,就降服了她,用阴阳术结合现代心理疗法疏解了她的怨气。嗯…现在她也依旧有怨气啦,不过就像武侠小说里的内力一样,是她自己可以控制的了。”

然后他又解释说:“那几个小妖是她恢复正常后收养的,算弥补她自己的遗憾,同时也防止它们流落四处为祸人间,挺好的。”

祝小拾探究地打量他:“所以…她是不是对你的感情也…不太一样?”

宫川晋点了下头:“虽然见面不多,但她一直拿我当她的孩子看。说来有点奇怪,但没有办法。”

“那你的弟弟呢?”祝小拾又问。

“说不清楚,他们没怎么见过。”宫川晋说罢话语顿住,静了许久才又道,“我在她到后才隐约觉得有些…说不清的不对头,阴阳师直觉里会感受到的那种不对头,说不太清。”

祝小拾登时明白了七八分。

这是他们捉妖人与妖物打交道多了、自身阴气积攒得多了之后特有的直觉,他们偶尔能察觉到妖的情绪,但没什么道理而且未必准确,所以像她这种又懒又神经大条的捉妖人,会习惯于忽略这种直觉。

“你觉得…她会杀了你弟弟吗?”祝小拾小心地观察着宫川晋的神色问。

“我不知道。”宫川晋为难地苦笑,“也不敢问,怕问了反倒会激发她身体里的怨气。但她说阿凉作孽的时候,我确实感觉到了杀气。”

祝小拾目光微颤:“那个…我不过问你们的纠葛,我就是有个猜测——假如他们有什么东西藏在那个神社里呢?”

宫川晋一愣,一时似乎没太明白:“什么?”

夜色浓重,星辰漫天,淡薄的云层拂过圆月,禁区公路在此刻显得很别致。厚厚荒草立在两旁,错眼看去就像很多人涌在那里,丛中有蛐蛐的叫声点缀着,在安静中勾勒出一种别样的热闹。

直线距离两里外的神社中,百目鬼的尸体早已化灰消散,近几天每天都打架的白|粉婆婆和发鬼打得累了,各自缩在墙角不吭气。化回原本体型的河童悲伤地坐在外面的大树下,对着被烧死的两个同伴的坟头碎碎念着些有的没的。天井下坐在天井边,天邪鬼躺在书柜上,土蜘蛛在房顶角落处织了张新的大网,静静地睡着。

一楼的侧间里,年轻的阴阳师冷着脸给手腕上的剑伤换药,阵阵传来的疼痛令他一次次地倒抽凉气。

宫川晋肩头被他刺穿了一剑,此时只会比他更不好过,这次是他赢了。

他这样想着,那疼痛好像突然间变得不重要了。他轻一咬牙,单手将纱布扎紧掖好,又继续闷头看写字台上的书。

书上讲的是中国的龙之九子,他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什么办法打败他们。

窗外忽地划过一阵阴风,声音呜呜的,乍听上去很像女人在哭,像一个女人积攒已久的委屈穿越千年时光击荡至眼前,宫川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啪!”一扇窗子被吹开了,弹进来撞得一响。

汹涌而至的阴气令宫川凉眉头一竖。

他将手握在剑柄上,静静盯了那扇窗子一会儿,却没有任何东西进来。

渐渐的,风停了,阴气也淡了。窗外只余巡逻人员整齐的脚步声,反衬着夜色下的寂静,没有任何异常。

宫川凉屏息又观察了片刻,起身去关窗。离开桌子前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剑拿在了手里。

从写字台到窗户不过七八步,神社里暖黄的灯火将这段距离照得十分明亮。他的手很快扶到了窗框…

突然疾风又起!一切光火骤然熄灭!

宫川凉下意识里悚然向室内一扫,只消半秒就又定住神,凌然看回窗外,近在咫尺的画面却令他周身汗毛倒立!

——女人煞白如纸的脸上阴气上涌,一股清浅的黑色如纱般从她的和服衣领里向上蔓延,将她发白的面孔衬得更白、红菱般的嘴唇衬得更红!

“何方妖孽!”宫川凉怒喝着一剑刺出,那道鬼影却倏然化作尘土席卷飞开,顷刻间销声匿迹。

几秒之后,他身后响起女人轻而细的笑声,令他顿时一背的冷汗。

“来人!”宫川凉向外大喝的同时霍然回身再度挥剑刺出,阴阳师日日以符水擦拭的利剑却对眼前女妖造不成半分伤害。女妖在黑暗中朗声而笑,如清风般悠闲地盘上房梁,夹带着奈良时期古老日语词汇的语句从笑意中森然而出:“喊啊。上一个破我结界的,还是安倍晴明大人呢。”

“你…”宫川凉警惕地退后半步,将剑护在胸前,“你究竟是谁!”

对方嫣然笑说:“来你这儿收拾些麻烦。”

漆黑中,宫川凉目光凌厉到逼出清晰寒光,他干脆利落地将符咒抽出一掷:“急急如律令!”

唰然间白光耀眼,神社各处沉睡的妖物立即醒来。几个天邪鬼同时冲向文车妖妃,天井下也从天井里森然探头,嶙峋的手臂直冲向她!

文车妖妃微微笑着,在天邪鬼近在眼前的刹那面色陡然转青,一股极怨之气从周身溢出,天邪鬼不及闪避,在宫川凉惊愕的目光中转瞬化作灰烬。

下一秒,文车妖妃浓妆艳抹、珠翠满髻的头颅咔嚓一拧,旋转180度直勾勾看向从天井处倒挂探下的天井下。

可怜那天井下也是个长相可怖出场方式也素来充满惊悚效果的狠妖,此时愣在一瞬间被吓得浑身一僵,险些直接从天井里跌下。

文车妖妃一张泛青的脸上怨气未退,头上奈良风格分明的珠钗一根一根、一根一根地凭空拔出几寸,悬在半空中,将她的长发尽数散下。

那头发黑且浓密,在她背后慢慢地飘着。在她的笑容中,慢慢地飘向被吓呆的天井下。

天井下一片茫然,待得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只听“唔——”的一声痛苦低吟,妖妃长发中青烟冒气,片刻后松开,哪里还有天井下的痕迹。

“哎,今天忘了带梳子呢。”她悠悠地叹了口气,用手一下一下地梳理起长发。

宫川凉喉中噎住,一步步地向后退。

她似乎完全不知他要干什么,又或完全不在意他要干什么。总之他得以顺利地退到香案旁,燃明了一缕阴阳师特制的檀香:“土蜘蛛,来吧!”

几是话音落下的刹那,蜘蛛巨爪敲击木头的声音便从头顶上响了起来。

文车妖妃体内怨气运起,脸上的青色转而又深了一层,血红的薄唇微微上扬,目光抬向上方。

而在此时,文车妖妃和宫川凉都不知道,结界外陷入了一片混乱。

妖务部的突然袭击杀得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但这本来没什么,在清楚中国上古神兽加盟妖务部之后,秘密基地里的人就没打算靠自己防住他们。

但是,当他们呼叫阴阳师无果、用于防守的妖物一个都没召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慌张起来。

“怎么回事!宫川凉呢!”年过半百的男人铁青着脸在一幢白色小楼二层质问着,窗下惨叫声一片。

“他、他应该在神社…但是我们叫不开门,也冲不进去。”手下边颤抖着回话边不住往下看。

男人焦灼地一咬牙:“唉!直升机呢?”

手下立刻说:“直升机随时可以起飞!可可…可是神社里那些东西…”

男子暗磨着牙,目光森冷地望向神社的方向:“帝国有伊邪那岐①大神庇佑,不会出事的。撤!”

十五分钟后。

空地上,祝小拾挥手掀翻一个科研人员模样的男人,正要再去掀下一个,螺旋桨转动的特有风向突然灌入耳中。

她下意识扭头一看,几架直升机正在夜色中升空,当即疾呼:“楚潇!直升机!”

“三弟去!”楚潇断然道。

嘲讽应了声“好嘞!”,随即向上窜起。跃起间身形流畅地化回真身,直追直升机而去。

神社里,土蜘蛛带着十足的戾气,一步步走进侧间。霎然间一股妖风充斥满屋,文车妖妃衣袍张开,满头乌发裹挟着妖气向四方飞扬!

土蜘蛛直被吓退两步,“咝——”地发出一声轻颤。

“上吧!土蜘蛛!”宫川凉冷静下令,可刚一定睛,冷静却猛然被打破,“怎么——”

妖风中,正缓缓凝结起一片片黑色的东西。像是黑色的天鹅毛,在风中盘旋着,又如锋刃般将木墙上刮出一道道深痕。

土蜘蛛在这阵势中连连后退,那片片黑色却越逼越近,形成一道圆,在它周围盘旋着,直径越缩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