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议你视而不见。”

“怎么可能。”

“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关系,我不管你是谁,我就看你不顺眼。所以,师兄不要白费力气了,要么保持现状,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了,要么撕破脸,有我没他,有他没我。”顾忌着这是在大街上,顾念把声音压到最低,像是从喉咙里发出嘶吼。

宋亦柏瞬间黑了脸,斥了一声“胡闹”,甩袖走了。

顾念耸耸肩,回家吃饭。

第158章

这次吵架似乎并未造成什么影响,第二天,宋亦柏照样使唤顾念给他抄写卷宗,两人都默契地不去旧事重提,该干什么干什么。

学堂里最近最吸引人的消息就是魏双思结婚,他的恩师和师弟们都受邀去吃喜酒,回来说魏大户家的排场多么多么地大,新娘家的送亲队伍又是怎样的气势浩大,特意在城里租借了一整座有名的私人园子作为新娘出阁的娘家,几个舅哥都来了,送嫁妆的队伍排开有二里多长,仆人从头到脚穿一身崭新的好料子。当然,魏家的也毫不逊色。

杨益怀听到这些话,左耳进,右耳出,若是那案子没发生,凭着柳家三房唯一孙女的身份,柳依依出嫁,必也是排场十足,让人羡慕。现在,作为长辈,不论案子将来破没破,他只希望顾念能有个好的归宿。

想到这,他不由得憎恨起那害得柳家家破人亡的幕后黑手,诅咒他们终有一天不得好死。

顾念压根没注意到老师的想法,她正忙着年底应酬,她通过钱满贯到底结识了一些年轻镖师,钱满贯回老家结婚去了,可他们都在城里,有事没事就约出来一起吃吃喝喝,听他们天南海北打屁聊天。顾念救了难产产妇的事他们自然也听说了,都说顾念那医术比他们镖局的大夫都厉害,他们大夫都没干过给人剖腹的活儿。

顾念谦虚不敢接受,只推说是那产妇运气好,当时母子情况都算好,家属也果断。发现不对及时送医馆,再加上手术一切顺利和护理周到等各种因素,最终命不该绝,不然若是家属执意要产妇在家里生,那结果就是一尸两命。同时她也不忘提醒这几个未婚的小镖师。将来对自己怀孕的妻子好点,女人生孩子就是跟老天爷赌命,有娘的孩子都是蒙受天宠的宝贝。

年轻镖师们被教育得连连点头。指天划地的保证将来他们的娘们在家说一他们绝不敢说二。

年底的几个月总是过得特别快,一晃眼就腊月了,从腊八起。顾念就不断地收礼物。从煮腊八粥的原料,到贴门窗的春联,还有其它杂七杂八的各种年货,都是宋亦柏转交的来自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心意。顾念都收到不好意思,而宋亦柏以为自己要多个弟弟了。

最终让宋亦柏爆发的是,老太爷和老太太邀请顾念来家里与他们一块过除夕,并允许她带使女来。

老人家的意思是免得这大团圆的日子里,两个孤零零的闺女冰冷过节;宋亦柏却想的另一回事。拉长个脸,问祖父祖母是不是想收个干孙子。

可能是语气太酸,又或者是态度不好。总之是被老人家骂得一头包,说他身为和安堂少东家。一点都不知道关心师弟们的福祉,明知顾念是孤身一人举目无亲,不去替他着想反而自己胡思乱想,要不是看在他现在也这么大了,不然鞋底子伺候。

宋亦柏连忙反省,乖乖地向顾念表达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意思,并且由不得顾念拒绝,他可不想因为请客不力的理由再被数落一顿。

顾念压根没想到会有这待遇,她以为收些礼物就完了,她都安排好了年夜饭的菜单,虽然仍然是吃火锅,红红火火也是个好兆头嘛,而且还买到了上等食材,她还满心期待来着。

顾念惦记着自己的食材不想去,皱起一张苦脸;宋亦柏因为弄不懂祖父祖母对待顾念的奇怪态度,也一张苦脸。

最终顾念点头接受邀请;宋亦柏微扬下巴,他总会弄清楚的。

见宋亦柏表情不善,顾念直觉不妙,张嘴欲反悔,被宋大公子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使唤着去把最后一点盘点的活儿干完,别以为有老太爷老太太撑腰就可以偷懒。

为了去宋家作客,顾念做了一番精心准备,从宋亦柏嘴里问到了老人家的喜好,特意购买了几份年礼,还预备了给下人的红包。

宋亦柏在祖父祖母跟前套话失败,老人家坚持就是看顾念可怜才叫来家里一块过年,这叫体恤人才,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

宋亦柏才不相信这只是为了笼络人心,他又不是没见过顾念跟二老相处的场面,那叫一个融洽,好像他也是家里的一分子。

他就纳闷了,这顾念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他以前又不是没带过师兄师弟到家来玩,也带他们见过长辈,没一人得到过老人家的另眼看待,真是因为顾念的金疡医术?

除夕那天下午,顾念和哑姑把屋里收拾干净,打了一封闭门炮,然后提着礼物前往宋家。

小厮把她领去老太爷那里,送上礼物后,就一直在那里陪老人家说话和游戏,当中公子们也有分头过来看望老人,坐不多久就都走了,等到晚上宋家三房所有晚辈都会到这个小院来吃年夜饭。

厅堂里的桌椅大多都撤了,摆上了宴席用的大圆桌面,桌上那转盘式的东西看着好生眼熟。

宋亦柏过来照应年夜饭的准备工作,一大堆琐碎事都要大公子过问,老人家为了夜间有点精神暂时在房里休息,顾念和哑姑呆在外面,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宋亦柏在眼前走来走去。

宋亦柏很不满顾念架着二郎腿坐在旁边看热闹的样子,叫来丫头把他面前的点心零食一起收走,只给他们两个留了茶水。

“哎哎,大公子,我二人今天是客人哎,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大过年的,克扣客人吃食。”不想吵到在休息的老人家,刻意压低的嗓门更透着一股坏坏的意味。

哑姑机灵地抄起她的茶盏,躲到安全角落,假装视而不见。

“我这才刚扫过地,你就吃一地碎屑。不用你打扫,所以跟我添乱是吧?”宋亦柏走过去,顺手就在顾念脑门上轻拍一下。

“老太爷和老太太说让我自便的。”

“让你自便的意思是让你自由随便乱来的吗?身为客人,好歹也为主人家着想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我以为主随客愿才是待客之道。”

“还有半句话叫客随主便,现在主人家不方便。你就得乖乖听我的话,要么喝茶,要么什么都没有。干坐到年夜饭上桌。”

“年夜饭几时开始?”

“还早着呢,慢慢坐着吧你。”宋亦柏又拍了顾念一下,才走开继续监督干活。

哑姑走回来放下茶盏。在旁边陪坐。

过了一会儿。老太太身边的一等丫头过来给她们二人换上刚沏的新茶,顾念眼巴巴地看着比自己还小两三岁的丫头,可怜兮兮地喊人家姐姐,她要告状,要姐姐替她作主。

大丫头抿嘴轻笑,看看顾念,又看看在门外与别人说话的自家公子,摇摇头。还未张嘴,宋亦柏又过来了,手里端着碗热腾腾的甜羹。放在顾念面前的桌上。

“吃完它,然后你给我闭嘴。再顽皮我让你到外面数雪花瓣去。”

“雪花都是六瓣,不用数。”顾念抬杠不忘先把碗端在手上。

宋亦柏眼疾手快地拿走了碗里的勺子,微低着头,瞪着顾念。意思很明白,不给个保证,不给勺子。

顾念抿了一口甜汤,抬眼看他一眼,低头舔舔嘴巴,换到一只手端碗,另一只手贴着碗沿移动,好像要用手指去捞汤里干货的样子。

宋亦柏只得把勺子又放回碗里,忍着再拍他一巴掌的冲动,翻着白眼走开了,顾念安静地吃得欢畅。

哑姑看了一眼周围走动的下人,大丫头早不见了,其他人都一副认真做事的样子,管事站在门槛那,望着室外雪景叫在室内做事的手下。

顾念吃完了点心,老太爷和老太太还没有出来,她在屋里坐着无聊,也不习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让人伺候,于是她到外面院里走一走,吹吹冷风,赏雪景,看猫狗打架,鹦鹉叫好助威。

一番乱斗之后,大白猫再次赢得了战斗,骄傲地蹲坐在一个高高的雪堆上梳理毛发,战败的大狗卧在雪堆下面可怜巴巴地望着猫咪占据高位耀武扬威。

顾念走近几步,大狗立刻警惕地站起来,冲着顾念龇牙咧嘴,猫咪依旧淡定地梳毛,头都不抬一下。

就在顾念打算冒险再前进几步,摸摸狗脑袋时,身后几步开外,传来宋亦柏磨着后槽牙的声音,“别胆小啊,伸手啊,看它不咬你两个牙印,今天大年夜,它也尝尝大餐。”

顾念赶紧笼着双手,连连后退,直到宋亦柏身边,嬉皮笑脸,“大公子有空出来吹风?”

“老太爷醒了,找人陪下棋。”

顾念指着自己鼻子,“要我?”

宋亦柏微低着下巴,斜睨,“你说呢?”

“我下棋很臭,老太爷知道的。”

“是啊,没见过有你这么臭的,所以才更有意思。”宋亦柏掉头往屋里走。

顾念紧紧跟上,她不能理解棋艺差这么多有什么好玩的意思。

“呃,我要不要去跟几位东家拜年?”

“要,但他们这会儿都没空见你,等吃饭再说。”

“哦。”

“你今天把老太爷和老太太伺候好了,算你大功一件。”

“说起来,夏季赚的那几个功劳,我还没兑现的。”

“哟,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么可能呢,宋大公子欠的哎,趁着过年,我要好好想一想,换一次犒劳自己一下。”两人已来到房门外,顾念负着双手抢宋亦柏两步,想先进门,正好把脑袋送到大公子手边,脑门上又轻轻挨了一巴掌。

“脑门都要被你拍秃了。”顾念暗恨自己怎么身高这么尴尬,女孩子里算高的有什么用,男孩子里这身高只能算五等残废。

“年纪轻轻那么容易秃,肾脏不好早点看啊。”

“是啊是啊,我阳痿啊。”顾念随口胡说。

第159章

“真的假的?”

“真的啊,不然我怎么能在那地方干黑医呢?因为放心啊。”

宋亦柏眨巴着眼睛,将信将疑,在长辈房门前停下脚步,“你没说笑?”

顾念一脸沉痛,假惺惺地拿袖子擦脸,“说是先天不足落下的病根,比起夭折,这算是一个能接受的结果,人不能贪心不足。”

宋亦柏环视室内众下人,男男女女经过他俩身边都表情复杂,“你知道你刚才嗓门太大了吗?”

“咦?”顾念放下袖子跟着扫视了一番,下人们纷纷躲着她的目光,顾念几乎能想象过一会儿他们能怎样议论自己,“呃,不好意思。”

“是与不是,一会儿就知道了。”宋亦柏推开房门,把顾念提了进去。

老太太躺在锦榻上闭目养神,她的大丫头用美人拳给她捶腿,老太爷坐在棋桌旁,棋子都摆好了,就等着顾念。

听见小辈们进来的动静,两个老人分别看了一眼。

“柏儿,怎么可以欺负师弟。”老太太发话了,“人家今天是客。”

“奶奶,你别上他当,他比猴子都皮,稍一没看住他,就不知道又生出什么花招。”宋亦柏先合上房门,才松了顾念,拍拍他的肩膀,给他把拎皱的衣服抚平,推着他到老太太跟前问安。

“那也不能像提猫崽子似的提进来,好好一身衣裳都让你弄皱了。”老太太略略支起上身。

“就是,都弄皱了,昨晚上哑姑才特意给我熨平的。”有人撑腰,顾念就得瑟了。大模大样地抻抻袖子,摸摸胸口。

当着祖母的面,被顾念折面子,宋亦柏的巴掌又落顾念头上去了。

“老太太,您可看见了。”顾念抱着脑袋。嘟起嘴巴。

“我看见了,可怜的念哥儿,没少挨他巴掌吧。看他都打顺手了。”

“是啊是啊,老太太火眼金睛,师兄天天拿我脑袋当球拍呢。”有机会告状。绝不错过。

肩膀部分的布料再次发紧。宋亦柏双手提着顾念把他推到了老太爷那边,不能再让他跟奶奶面前胡说八道。

老太太做了个夸张的撇嘴角的动作,合上眼睛,舒适的躺下,让大丫头继续捶腿。

老太爷从眼睛上方看着孙子按着顾念坐在自己对面,“柏儿,我记得我不曾教过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爷爷,您教过对不同的客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他是你师弟。你对别的师弟也都这样?”

“别的师弟比他乖多了。”

“胡说,我觉得念哥儿才是乖孩子。”老太爷在棋盘上放下一粒黑子。

顾念喜上眉梢,得意地晃着肩膀。直到脑门上又挨一巴掌,她才蔫了吧叽地坐正。伸手放下一粒白子。

老太爷给了顾念同情的一瞥。

宋亦柏靠着顾念的椅背看他俩下棋,顾念那臭得要命的棋艺连他都看不下去,输得溃不成军。

新的一盘重新开始,每当顾念又要下臭棋前,宋亦柏就轻轻用腿撞他一下,直到他把棋子摆在正确的位置。

老太爷全然当没看见般地以一对二,不过这局面实际上也变成了老太爷和孙子对弈,顾念就是个摆棋子的替身。

老太爷棋路老辣多变,宋亦柏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总比顾念强多了,起码能占据一半棋盘才输掉一局。

老太太坐起来用些茶点,随口问孙子外面准备得怎么样了,祠堂那边该预备的是不是都备齐了,有没有问过爹娘和叔叔婶婶们几时能过来。

宋亦柏都一一回答了,还不耽误他指点顾念新的棋局。除了今晚伺候的,其他下人都发了红包放假了,不然他也没有这个悠闲地呆在这里看人下臭棋。

顾念突然想起来哑姑好像没看见了,被宋亦柏鄙视了一通,他的使女早安排好跟别人吃年夜饭了,不等到他们主人家吃完她不会回来。

哑姑是不必操心了,可这分心却让顾念忽视了宋亦柏的提示,下错了一步棋,将明明占优的局势拱手相让,被老太爷抓住机会,两个回合后,这一局就宣告结束了。

宋亦柏恨铁不成钢地抓着顾念一顿猛摇,顾念抱着桌子直呼救命,还是老太爷看不下去,平息了这次战斗。

宋大公子在收手前,习惯性地在顾念额头上留下一巴掌。

顾念一只手收拾棋盘上自己的棋子,一只手揪着额前新长的头发,“我要真秃了就剪了你头发报仇。”

“你不说你肾脏不好么,掉头发关我什么事。”说是这样说,宋亦柏还是检查了一下顾念的发际线,很规整的一条自然线条,压根看不出有秃的趋势。

“肾脏不好?”老太爷插嘴。

“是啊是啊,我阳痿啊。”

老太太手中茶水晃荡了一下,老太爷手中棋子差点失控落在干净的棋盘上,丫头吃惊地瞥了一眼。

“骗鬼吧你。”宋亦柏怎么也不相信顾念有这症状,明明健康得能上房揭瓦下水摸鱼,嗓门深沉中气浑厚。阳痿?

“对呀,我骗鬼,不骗人啊。”

“耍贫嘴是吧?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是假。真有阳痿的男人,还能这么大庭广众地嚷嚷出来?早丢脸死了。”说着,宋亦柏就去抓顾念的手腕。

顾念飞快地双手抱胸藏起手腕,不让宋亦柏看,“师兄,你看过这类病人么?摸得准脉么你?我要看也是请老太爷看。”

“嗯,我来看,这病对男人可大可小,念哥儿还没娶亲呢,可不能毁在这上头。”老太爷放下棋子,一脸严肃地示意顾念坐到他边上来。

顾念乖乖坐过去,宋亦柏也跟过去,他脸上写满了不相信,怀疑的目光在老太爷和顾念脸上来回扫视。

老太太这时跟自己丫头说话,想换一件褙子,但那衣服被放在了柜子的高处,让丫头去爬高有些危险,小厮们又分派了别的活计,自然奶奶就要吩咐孙子了。

宋亦柏想等着看结果,但***话要听,不能耽误,他只好让丫头带他去拿衣服,离开了这个房间。

老太爷号脉号得很认真,两只手腕都号过了,顾念是个健康的女孩子,秃头离她还有相当长的一段岁月。但是这样是蒙不过宋亦柏的,好在老爷子另有瞒天过海的妙招。

宋亦柏给老太太拿来了她要的褙子,转头看到顾念又已经在棋盘上被老爷子蹂躏,他走过去询问号脉结果,老爷子承认顾念的确肾脏有损,属于阳痿病因之一的恐惧伤肾,但根子在先天不足上面,加上后天事故的刺激,加剧了病情。

“可怜呐,年纪轻轻就得上这病,要治好不容易。”老爷子下了断语。

宋亦柏怎么样都不相信是这结果,他拉住顾念手腕亲自给他号脉,脸上表情迟疑不定,两只手腕都号过后,才终于认可老太爷的话,的确肾脏不好,虚损太厉害,可依这虚损的程度,顾念却不该没有表现出一点相应的症状。

“看,我没骗你吧,老太爷帮我确诊了。”顾念耷拉着眉毛,低着头,一副苦闷的样子。

宋亦柏尽管仍然存疑,但也不会无凭无据地推翻祖父的结论,而是先反省自己医术不精,经验不足,病人情况各有不同,死套书本的那是庸医。

“师兄可别跟别人说,连东家都不能说,就你和老太爷知道,我不想弄得人尽皆知。”

“放心,我不会去说的。”宋亦柏惋惜又同情地摸摸顾念脑袋,“你也别担心,总有一天能治好的。”

顾念回了一个悲凉的微笑,“嗯,我相信。”

宋亦柏没再说什么,只是让顾念陪老太爷继续下棋,然后他就出去了。

顾念下撇的嘴角,随着房门重新关上,瞬间高高扬起,冲老太爷竖起两个大拇指,老人家回了一个得意的眨眼,用手势示意顾念去把他的针灸盒子放回原处。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大夫,连一般大夫都不知道的偏门医术他都精通,隔衣认穴,精准下针,单单只是扎了几针,就临时改变了她的气血运行,造成脉搏紊乱,不但表现得像肾脏虚损,还掩盖掉了脉搏中的性别特征,蒙过了宋亦柏。

这个症状过两刻钟就自然恢复了,只要不是频繁使用,一般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

顾念将扎针的技巧默记在心里,想着日后自己也得随身携带针灸包,碰到情况不对,给自己扎几针,能蒙一个是一个。

好了,现在“他”阳痿有了老太爷闪亮耀眼的金牌认证,可以省不少麻烦了。

顾念都佩服死自己了,居然扯得出这种借口。

老太太换上新拿来的褙子,在梳妆台前由丫头伺候着精心梳妆打扮一番,老太爷换上了外出的厚实服装,顾念也洗了手脸,挽着老太爷去外面厅堂坐着,等着晚辈们进来磕头。

三位东家带着自己的太太和孩子们一起过来,先分别问安拜年磕头,等他们都落座后,顾念再去向他们逐一拜年,然后宋家人一起出发,去祠堂祭祖。这个活动顾念自然是不用参加的,她一人留下等着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