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老何愣了下,没听见肖驰反对,便笑着点头,“好嘞。”

“电磁感应,在理综大题里边儿,很多时候会和力学一起出题,所以力学基础一定要打牢,你每道题都必须受力分析……”

林悠悠耐心跟庄寅杰讲解,“比如这道。你看,你前面的步骤都没什么问题,结果这一步,把摩擦力给忽略掉了……”

小庄同学咬着笔杆饮泣,满面愤慨:“你说这个牛顿老爷,都死多少年了还来祸害我们,居心何在啊呜呜呜。”

林悠悠语气很认真,“骂牛顿干什么?摩擦力是达芬奇发现的。”

小庄同学气得掀桌,“(╯‵□′)╯︵┻━┻亏你还是超级学霸,你会不会抓重点!我管摩擦力谁发现的!我就是讨厌物理,讨厌讨厌!”

“……”@#¥%。

林悠悠扶额,换了张卷子,“那我们看有机化学吧。你看这道,题目问的是能使溴水褪色的物质,让你选。能使溴水褪色的物质,有机物里边,可以通过加成反应,取代反应……”

于是,肖驰刚一回家,就看见了如下一幕:

客厅里灯火通明,他的小姑娘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一手拿笔,一手拿本子,坐在茶几旁跟庄寅杰讲题。她头发在脑后编成一条乌黑的辫子,垂在肩上,没有化妆,皮肤在灯光下吹弹可破,白得几乎透明。

肖驰一时晃神。

莫名的,他想起那些古词。

爱彼之貌容兮,香培玉琢。美彼之态度兮,凤翥龙翔。

其素若何,春梅绽雪。其洁若何,秋菊被霜。其静若何,松生空谷。其艳若何,霞映澄塘。

此前二十七年人生中,他一直都对女人兴趣不大。

肖子涵着急,怀疑这个弟弟性取向不正常,或者身体有毛病,为此,没少给他找医生。肖驰一贯拿她当女神经,一概不理。

直到后来,大家才知道,肖驰不是不爱女人,只是,他太挑。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竟会如此沉迷美色。

她是他的瘾,沾上,就完了。

听见响动,少年少女同时抬起头。

庄寅杰眉开眼笑,挥手打招呼:“舅舅。”

“你回来啦?”林悠悠大眼一亮,站起身,摘下眼镜放桌子上,“你先去洗澡,我去给你煮东西吃。”

“不用。”

肖驰握住她软白的小手,捏了下,紧贴她耳畔的嗓音低低沉沉,“上楼,我给你带了礼物。”

林悠悠眸光微闪,旁边的庄寅杰就跳了起来,“礼物?舅舅,小舅妈有礼物,那我呢我呢?”

肖驰侧目瞥他一眼。

“……”成华陈浩南顿时怂了,弱弱地坐回小椅子上,干笑道:“你们忙正事儿吧,我做题,做题。”

然后他舅舅就面无表情地把他小舅妈拐上楼了。

庄寅杰坐在客厅里咬笔杆,愤愤地想:呸,我改天也去找个女朋友!谁还不会撒狗粮吗:)。

一进卧室,林悠悠刚要问礼物是什么,唇就被封住。

肖驰把她抵在门和胸膛之间,吻得放肆而狂野。

她脸绯红,小手抵在他肩上,呜呜地抗议。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

漆黑的屋子里,月光依稀,他和她额头相贴,鼻梁亲昵地蹭她滚烫的脸蛋。

林悠悠呼吸不稳,微喘着道,“礼物……什么礼物?”

肖驰咬她耳垂,声音哑得可怕,“想看?”

半刻,他放开她,漆黑的眸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脱下西装,扯开领带,只剩一件纯黑色的衬衣。

“……”林悠悠讶异又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肖驰握住她的手,亲了亲,眼神满含诱哄和暗示:“你来。”

她心跳得快要从嗓子眼儿蹦出来,怯怯地,好奇地,解他的衣扣,紧张得指尖都在发抖。

他的衬衣脱了下来。

林悠悠抬眸,然后一惊。

清冷月光照进来,男人的身躯呈现性感的古铜色,肩宽腰窄,修劲紧硕的胸肌腹肌有力贲张,左腰位置,烙着数笔独特的黑色纹路,银钩铁画,不细看很难分辨出来。

她皱眉端详好半天,认出来了。

林悠悠,她的名字。

是纹身。

第57章

凝视几秒后, 林悠悠眸子里跳动出几丝震惊,下意识地, 手指摸上那片皮肤, “你为什么……”

肖驰半裸上身站在她面前,搂着她的腰, 清冽鼻息和她交融。他亲亲她的鼻梁, 哑声问:“喜欢么。”

她指尖来回摩挲那片独特的纹路,大眼亮晶晶的, “这是什么时候纹的?”

“前不久。”

肖驰捏捏她软嫩的脸蛋,薄唇摩擦她的, 语气半开玩笑, “有个朋友在南非干这行, 新店开张,照顾一下儿他的生意。”

他老咬她嘴巴,林悠悠脸红红的, 缩着脖子往后直躲,“纹我名字做什么?”

其实大多数拳手都有纹身。前胸后背, 过肩龙,白猛虎,被那一身身紧硕肌肉衬托着, 比赛时,出场便自带威慑力。

她家男神一直是个另类。

他的身体很干净,由内而外,除了一些早年打比赛留下的伤疤外, 没有任何笔墨痕迹,看着爽朗又利落。

肖驰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说呢。”

林悠悠脸更红,摸着他的纹身,扁扁嘴,“那既然是纹我的名字,为什么不在心口,在你腰上?”

他轻咬她的耳垂,低笑,“你男人身上腰最值钱。”

“……”林悠悠一呆,回过神后羞得头发丝都快着火,手把他往后推,支吾道,“好了,礼物也看了,你洗澡吧。我下楼给你弄吃的。”

说完,她忙颠颠地转身,想要逃。

肖驰挑眉,手臂一勾就把小家伙抱了起来,面上似笑非笑,痞气十足,“行,咱们先洗澡。”

这男人一肚子坏水,林悠悠当然知道他什么心思,挣了挣,“你放开我,我不洗,我之前就洗过了的。”

“洗过了就再洗一次。”

“但、但是你还没吃晚饭……”

他径直把她往浴室带,面色淡淡的,泰然自若,“你够我吃了。”

一直在客厅里做题的小庄同学抬头,看向三楼卧室,满脸哀怨,一副小媳妇儿样——啧啧,果然是近朱者赤,近他舅舅者黑,他纯良无害的小舅妈都开始说话不靠谱了。

说好的给他做夜宵呢?

说好的西红柿煎蛋面呢?

好饿T T。

总结:他舅舅果然是个祸水。

最后,直到凌晨时分,庄寅杰也没能等来煎蛋面,只能满含悲伤地回二楼,睡下。

他不知道,在一层楼板之隔的三楼卧室,林悠悠比他悲伤得多。

肖驰出差半个月,加上之前公司的事太忙,所以今晚,是他纹上她的名字后,两人第一次亲密。

天知道,纹身时,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狠狠上她。

那种细微痛楚,不强烈,但丝丝缕缕,渗进人的骨头缝儿里,又疼,又痒,抓心挠肺。疼痛每多一分,他对她的渴望便强烈十分,他要他的姑娘和他融为一体,以一切方式。

身下的人儿,雪肤透粉,双颊绯红,小眉毛拧得紧紧的,是一种青涩到极点的妖媚,肖驰看她一眼,就连魂都被掳走,理智尽失。

他确定,这是老天爷派来收他的妖精。

他一口吞了她。

吃相偶尔粗野了。

小妖精便娇滴滴地哭起来,柔弱又妩媚。

这副可怜的模样儿,把他骨子里的残暴和破坏欲全勾了出来,但他怕她疼,仍旧忍着,吻着,哄着。

林悠悠在他怀里软成一汪春水,抽泣低吟,小小声地咕哝抗议。

肖驰唇压下去,在红唇上辗转深吻,手臂将她抱得死紧。

她被亲得呼吸困难,软哝着别过头,小金鱼似的,大口呼吸。

迷糊间,他似乎在说什么。

但她脑子里只剩一团浆糊,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方,更听不清他嘴里的话。

肖驰咬着她的耳垂,轻言低语,英挺的眉宇间拧成一个川字。

林悠悠哭得泪眼迷离,某刻,忽然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肖驰把她抱得更紧,仍旧低哑地,亲昵地,在她耳边说话。

这一回,林悠悠听清楚了。

他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

她晕乎乎的,不知道他在对不起什么,想问,但唇一张,却拼凑不出任何完整的字句。她有点心酸地想,自己以后一定要提醒老妈子袁晓,不要找运动员,尤其是拳击运动员当男朋友。

这体力,这耐力,这Size……

一般人哪里吃得消T T。

云云雨雨,结束已经是不知几个小时后。

深秋时节,天气已经转凉,她身子弓成一只小虾米,指头动了动,没力气给自己盖被子。于是委屈兮兮地皱眉。

肖驰把被子扯过来,一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胸膛紧贴她后背。唇贴近她的小耳廓,嗓音低柔,“乖。睡觉了。”

小家伙安静了几秒钟,忽然轻声喊他,“肖驰。”

“嗯?”他吻她的头发。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

“就是刚才……那个的时候。”她很难为情,两只小手无意识地绞紧被子,脸热得厉害,“你在跟我说话,对吗?”

肖驰搂着她,黑眸直视着窗外的夜和月,冷而静。半刻,他回答,“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她当真傻里傻气,“你好像在说,‘对不起’之类的。”

肖驰揉捏她软绵的小手,不动声色,“是么。”

“嗯。”林悠悠点头,声音有点哑,还带着一丝好奇,“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肖驰一时没吭声。

女孩子的心思,大多敏感,他不说话,反倒令林悠悠生出几许不安。她咬了下唇,手轻轻覆在腰间有力的手臂上,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男人在床上跟你说对不起,这种情况,着实是太少见了。

肖驰是林悠悠的第一个男人,也是第一个喜欢的人,她没有经验可借鉴,琢磨来琢磨去,莫名就想起了最近胡来来在追的一部都市剧。

里面女主角的丈夫出轨,出轨后,丈夫非但没有离开她,反而对她加倍地好。

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心中有愧。

林悠悠吓了一大跳,脱口而出:“难道你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引,犯错误了?”

肖驰挑眉,被她逗得笑出一声儿,“家里这只都伺候不过来,拿什么犯错误。你当老子两个铞。”

“……”男神开黄腔总是这么猝不及防 ……

她腮帮鼓鼓的,一副正室拷问的架势,“那你跟我说对不起。”

他埋头,亲她黑发下若隐若现的小耳朵,低声威胁:“闭上眼睛睡你的觉,别瞎想。再不睡接着弄你。”

这话很奏效。

果然,小家伙眨了眨眼睛,顿时就老实了,乖乖合眼。

怀里的呼吸很快便绵长。

肖驰拥着他的姑娘,久久未眠,窗外浓云侵蚀,吞没月光,夜色漫无边际,怎么都看不到尽头。

良久良久,他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而后,自嘲地苦笑。

这笔债,一句对不起怎么还得清。

“要是哪天知道了……”

肖驰手指抚摸她的脸,眸色深沉如墨,喃喃低语,“你会怎么办。”

张航办事极有效率,匿名邮件的事,很快便查到了一些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