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了吗?秦兄…”朱允文笑道,“秦兄何必如此担心呢?”

“说的也是啊!殿下一言惊醒梦中人啊!想来…”秦商笑道:“为什么我偏偏便在那时醉酒呢?而她为什么偏偏在那时从天而降呢?”不禁陷入深度幻想中…

“是啊!”允文也自顾自地说道:“为什么她偏偏和我撞了个满怀呢?为什么我偏偏在那天出宫散心呢?为什么那小贼…”思维也不禁浮想联翩…

“对!有缘分!”秦商和朱允文同时拍案道。

“哈哈哈…”两人似是都想通了,相视大笑起来。

第九章 上元节至

江南的冬天来得迟去得早,雪化了,春天便也就到了。

莫愁山庄

“沁梅,你说表哥为什么还不回来啊?”青青摆弄着桌子上的一只七彩琉璃灯,对一旁正在整理宫灯的丫鬟道。

沁梅停下来笑道:“小姐,姑少爷是回家去了,怎么能说不回来呢?况且这宫灯便是将军府差人送来给小姐的,他们转告姑少爷的话说他今天不回来过节了,让小姐一个人玩开心一点!”

“什么?他今天不回来过节了?”青青跳起来,道:“这个家伙,明明说好今天回来的!”

“小姐,姑少爷不过来,您难道就不能去将军府吗?反正都在金陵城内,相去不远!”

“沁梅,你总在给我出馊主意!我才不要去将军府呢!姑父的那一套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我真是听够了!”青青先是大声否决,然后又自言自语道:“算了吧,没有他在,我还不是照样活!”心里却又在想:“白驹哥哥,你也是这样想的吧?没有我的草原还是草原,没有我的白驹还是白驹…”

“小姐,小姐…”沁梅连叫了好几声,青青才回过神来,“嗯?什么事?”

“宫灯已经擦好了,是不是命人挂上去呢?”

“当然了,否则岂不浪费了吗?”青青道,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住正要离开的沁梅道:“沁梅,今晚陪我去看花灯。”

沁梅有点意外,“小姐,往年你不都不让我陪的吗?哦…我知道了,是姑少爷不在,小姐,我一定去!”

“你这丫头!看我不打你!”青青做出要打的姿势,吓得沁梅一道烟似的跑了出去!

皇宫。

朱允文正坐在桌前对着《诗经》出神,杨武进来禀告道:“殿下,遵皇上旨意准您出宫赏花灯。”

朱允文倒吓了一跳:“杨武,你是说皇爷爷准我出宫?这是何意呢?”

杨武道:“属下听说皇上见殿下成天闷在宫中易久坐疾,皇上每想起当年南征北战的情景,便想殿下当出去见见世面,了解百姓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话虽如此,但可惜允文天性文弱,于练武征战之道实无禀赋,不似太子爷那般英勇,更不能及皇爷爷万分之一啊!唉!”允文叹道。

“殿下何必妄自菲薄?来日方长,殿下年幼,日后还可以慢慢学啊!”杨武道。

允文笑道:“是吗?对了,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杨武面露难色:“当日的女子是女扮男装,况且不知是何身份,也许是个过客也不一定。如何能够轻易找到呢?请殿下降罪!”他跪下道。

允文无奈地叹了口气:“杨武,起来吧!你说的对,茫茫人海,相见即是缘,不再见是命,我怎么能强求呢?如果有缘定会再见的!”他想了想道:“你去把我出宫的衣服拿来,天色不早了,等一下就可以出去了!我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光明正大地获准出宫呢!一定要开开心心地玩上一玩!”

将军府。

欧阳晟玉用双手捂住耳朵道:“好了,好了,欧阳大小姐,我服了你了,求求你停下来好不好?怎么比管婆婆还罗嗦!”

对面一个穿淡青色衣服的女子道:“那这么说来,晟玉哥哥是答应我咯?是不是,是不是…”她蹦到晟玉面前,用力地晃着他的胳膊。她的个头小小的,不过十三四岁模样,一脸调皮的笑。

“是,是,是…”晟玉有气无力地答道:“欧阳大小姐,你真是我命里的克星啊!”

“晟玉,你胡说什么?”一中年妇人跨进门来。

“娘,我没有啊!”晟玉赶紧道。

“婶婶,您来了啊!”那青衣女子赶紧搬过一张椅子。

“乖,欧阳真是越来越懂事了!”尉迟怡静坐下道:“晟玉,今晚是上元灯会,你为何不带你妹妹去看看呢?”

“婶婶,晟玉哥哥已经答应了,是不是啊,晟玉哥哥?”欧阳道。

“嗯,”晟玉答道,突然他若有所思地问道:“欧阳,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晟玉,你这做哥哥的怎么可以这么不懂礼貌呢?”他母亲斥道:“你妹妹大老远地从北平赶来,你该好好陪陪她才是!她要玩到何时便是何时回来,有你在我也放心!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晟玉道,想一想被欧阳折磨的十几天,真是度日如年啊!又或许是因为她不在身边吧!

青青,今年你当真要一个人过元宵节吗?

秦府。

秦商向秦大招招手,秦大瞅瞅四周,确定没人后鬼鬼祟祟地跑到秦商面前道:“少爷,什么事?”

秦商压低了声音道:“表小姐没来吧?”

秦大摇摇头:“没有!”

秦商睁大眼睛道:“真的?”

“据我所知,刚才还没来!”秦大道。

“那…我们快走,趁她还没来!”秦商道。

正抬腿准备走时,一女声响起:“表哥,你都准备好了吗?今年可真够快的啊!”然后便见一着粉红色衣服的女子走进来挽住了他的手臂。

“呵呵…是啊,是啊…我都准备好了!”秦商无奈地笑道。

“表哥,思雨听说今晚的花灯会的盛事便是那九盏宫灯,今晚我就是冲那九盏宫灯去的!”林思雨道。

“什么是九盏宫灯啊?”秦商不明白。

“听人说,若是可以得到这九盏宫灯,有情人就能成眷属!我想了一想,应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我一定要得到它们!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幸福!”林思雨把头靠在秦商肩膀上道。

“表妹,你好功夫,一定可以的!”秦商恭维道,一旁的秦大早背过身去偷笑起来。

“表哥,天色不早了,咱们走吧!”林思雨拉着秦商走出了秦府。

(注:明代,朱元璋在金陵即位后,为使京城繁华热闹,规定正月初八上灯,十七落灯,连张十夜,家家户户都悬挂五色彩灯,彩灯上描绘了各种人物,舞姿翩翩,鸟飞花放.龙腾鱼跃,花灯焰火照耀通宵.鼓乐游乐.喧闹达旦,这是我国最长的灯节)

第十章 拜托,又是它们!

莫愁山庄。

“沁梅,我走啦!哎呀,你快点!”青青叫道,“这个小丫头,不是想在花灯会上找个如意郎君吧?这么用心打扮!”

“青青,你一定要小心,晟玉不在,你可不能再那么冲动了,万事要忍耐!”唐映雪嘱咐道,其实她知道青青并非如此鲁莽,她也并不爱惹事,甚至不愿轻易出门,今天为何如此着急,她想不通。

“知道了,娘!表哥不在又怎么啦了?难道没了他我就不能活了吗?”青青道。

“你这丫头,尽瞎说!”唐映雪笑道,原来是生气了吗?

沁梅从里面跑出来道:“夫人,小姐,我好了!”

青青在她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道:“走啦!”

“青青,要不让你的其他师兄师弟和你一起吧,娘不放心!”唐映雪道。

“娘,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他们跟着我,我们都不能开心的玩!还不如自己去的好!”青青道:“娘,你就放心吧!”

沁梅嘟噜道:“那还让我和你一起去!”

忽听夫人道:“沁梅,照顾好小姐,知道吗?”

“知道了,夫人!”沁梅应道,见青青已经走出了很远,赶紧追过去:“小姐,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沁梅,若你跟不上我,你的功夫就白练了,可以不用再呆在莫愁山庄了!”青青道。

“小姐,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干嘛吓我啊!今晚的你变得好奇怪哦!”沁梅委屈地说道。

“什么好奇怪?我还不是这个样子吗?你这个丫头在说什么?”青青还是径自往前走。

“就是脾气变得好坏!”沁梅小声嘀咕道,只得加快脚步跟上她,“小姐,不要走那么快嘛,时间还早呢!”

很意外地见青青果然停了下来,可沁梅一看,知道更惨的还在后面呢!

“尉迟小姐,您来了啊!”一人招呼道。

“杨老伯,您这么晚还出来卖竹蝴蝶吗?”青青应道,不自觉走上前去挑起竹蝴蝶来。

“尉迟小姐,今天是元宵节,听说今晚的花灯会很热闹啊!所以就出来赚点钱,冬天啊,一般没什么人买卖竹蝴蝶,春天要到了,生意会好一点!”那老人道。

哦,是花灯会,怎么走到这儿反而有点忘记了,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青青叹了口气。

“小姐,你又要买啊?家里已经有很多了!”沁梅道。

“沁梅,那些竹蝴蝶都变成黄色的了,我要买青色的!”青青道。

“尉迟小姐,您每次都来我这儿买竹蝴蝶,可是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没见过不会变黄的竹蝴蝶呢!若是这样,您不买也罢了!”那老人劝道。

“杨老伯,谢谢您,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的!好,就要这十支了,沁梅,付钱吧!老伯,再见!”青青把十支竹蝴蝶递给沁梅,转身向前走去。

沁梅不情愿地手拿十支竹蝴蝶,心里却在祈求着:“菩萨保佑,让小姐千万不要去买那个了!”

可是不幸的事还是发生了,青青在众多的摊位前走过后,又停在了一个摊位前。

“小姐,我求求你别买了!”沁梅拉住她的衣袖道,“哦…我想起来了,我没带银子!”

“算了,沁梅,你这招用了很多次了!你若没带银子就回去拿吧,我可以在这儿等着!”青青看见她那委屈的样子,道:“好吧,我答应你——只买两个吧!嗯…这个,还有这个…不错…很像!”

“小姐,您的眼光可真好,这两匹瓷马可是景德镇的珍品啊!您看这色泽光洁纯白,一点杂色都没有!”那摊主道。

就是因为它们白得没有一点杂色她才会买的啊!因为这就和小白驹很像了!青青道:“就这两个了,沁梅拿好喽!”她才不管它们是不是景德镇的什么珍品!

“沁梅,你看,花灯!”青青道,可是沁梅却并不答话只是小心翼翼地走,瓷器易碎,竹蝴蝶易断,小姐可真是为难人。

“沁梅,你看,那个灯好奇怪!”青青又兴奋道。

“小姐,花灯而已嘛,有什么好惊讶的,初八就上灯了,我都看好几天了!”沁梅终于答道。

“哦,是吗?”青青觉得很扫兴。

“小姐,谁让你整天呆在山庄里的,都上灯这么多天了也不出来看一下!”沁梅道。

青青无话可说,就在前面默默地走着,我为什么要出来呢?热闹不过就是这样罢了!

忽听沁梅叫道:“啊,龙灯!还有舞狮,居然还有戏台!小姐,你看啊!”

青青抬起头来,果然见到长长的龙灯,灵活奇巧,善于变幻,舞龙手身着可开可合的鲤鱼皮,起先看到的是一条条戏水之鱼,可随着明快的乐曲突然一变,鱼儿成龙,然后一条口中喷火的鲤鱼跃过龙身。这大概就是寓意“鲤鱼跃龙门”吧!

还有很多踩高跷的,扮演的多是戏曲中的角色,关公、张飞、吕洞宾、何仙姑、张生、红娘、济公、神仙、小丑皆有。他们边演边唱,生动活泼,逗笑取乐,如履平地。

一直看去还有舞狮的,表演时有搔痒、抖毛、舔毛等动作,惟妙惟肖,也有难度较大的吐球等技巧。

青青叹了口气,年年都是如此啊,不知这丫头兴奋什么?刚刚自己也想要假装很开心地大叫,可是现在看来却真是无趣了!

她躲过一群划旱船的队伍,沿着秦淮河一直向前走着。

第十一章 灯火阑珊处

刚刚还未近闹市故而花灯还不算太多,可越往前走就越多了。这会儿,青青眼前所见竟全是花灯了!即使是不卖花灯的摊位上也挂上了几盏花灯,更别说是专门卖花灯的地方了,真是唯恐花灯不够多,不够亮,不够吸引人!

形状有莲花,金鱼,玉兔,上绘图案更是千奇百怪:鬼怪动物小孩子爱玩,美人图、山水画所谓的风流雅士爱看,闺怨图思凡图则是女孩子买的多…

可这些于青青却也并不觉得有趣,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许去猜灯谜吧!她也并不喜欢猜灯谜,只是喜欢猜中灯谜后得到礼物时的惊喜,即使那是个再小不过的礼物,可是她就是喜欢那样的感觉!

“沁梅,咱们去猜灯谜吧!”青青道。

“好啊,小姐!”沁梅正看花灯看到眼花缭乱,这会儿听说猜谜,马上来了精神:“小姐,去年你和姑少爷还赢回了一把木梳呢!今年不知能不能赢回什么东西!可是这么多猜灯谜的地方,我们去哪儿好呢?”沁梅犯了难。

“找人最少的啊!”青青道:“人多了,可就无趣了!”

“小姐,那里人最少!”沁梅用抱着瓷马的手指道。

果然,在一棵大树下有一处猜灯谜的地方。虽说花灯别致有趣而且在树阴下更显出灯光的华彩与明亮,但却似乎无太多人问津。

青青还没走近,便听见那摊前一人道:“八十八,是什么字呢?到底是什么字呢?”

又一人道:“少爷,不如别猜了,咱们去别的地方瞧瞧吧!”

“不行,今晚不猜出来我就不回去了!”那人沉吟了一下:“八十八到底是什么字呢?”

青青走上前去,与那人并排立于灯谜前,道:“八十八,是‘米’字,对不对?”

那摊主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姑娘,你是今晚第一猜中这字谜的人,很多人来了见这谜难解便都走了!”

“难怪你这里人丁凋零!”青青道。

左边那人似是呆住了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并非是惊异于字谜被轻易解开,而是听见了那女子的声音!

他慢慢把头转向右边,那女子一脸沉静的微笑,正仰头在看其它的灯谜。尽管只是一个侧脸,他却能肯定是她,是她!可是他却又不敢相信,刚刚还在说无缘相见,没想到此刻她就在眼前!那么真实,却又那么梦幻!

他把头向左边歪了歪,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杨武…是…是她吗?”

杨武也似不敢相信般,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是…是的,殿下…是她!”

“姑娘,您和这位公子是仅有的肯留在我这儿猜灯谜的人了,不知两位可有兴趣继续往下猜呢?”摊主道。

青青这才从灯谜之中回过神来往左边一看,朱允文也被摊主的问话给惊醒了,回转脸向右看去。

四目相对。

“是你!”青青笑道。

“真是巧啊!不知公子可记得我了呢?”她的脸红了红,“当日我是以男装打扮,出了那么大的丑,让公子见笑了!”

朱允文的脸更红,好在夜晚灯光照耀下不易察觉,他镇定下来道:“当然记得姑娘了!姑娘上次为救在下受伤之事,在下至今仍忐忑不安,不知姑娘的伤好了没有?”

“一点小伤,没什么…”青青正准备回答,却听沁梅插嘴道:“小姐,你受伤啦?什么时候的事?夫人知不知道?”

“没事,没事…沁梅,早就好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爹和娘,知道了吗?”青青道。

“哦!”沁梅应道,“小姐,这东西挺沉的,要不,我把它们送回家去再来?”她晃了晃手臂。

青青想了想道:“好啊!若是你一个人敢回去就回去吧!小心点哦!而且要注意我的白马,不要摔碎了,知道吗?”

“知道了,小姐!”沁梅刚要走,忽又回头道:“这位公子,既然你和我家小姐认识,那么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家小姐了!我去去就来!”

允文有些吃惊,随即笑道:“好,请放心,我定会照顾好你家小姐的!”

沁梅见他说得如此郑重其事,忍不住笑出声:“多谢公子啦!”虽然我家小姐保护自己可是绰绰有余的!

两人见沁梅走远才回过头来。

青青道:“刚刚老伯说让我们继续猜谜,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啊!可是在下天资愚钝,怕是猜不出来,请姑娘别见笑!”允文不好意思道。

“这字谜不过是供人玩乐的,公子岂可为了它费神劳心,只需尽力而为罢了!”青青道。

“姑娘所言极是,公子尽力便是了!”摊主也道。

允文笑了笑,道:“好!”于是便也轻松了不少。

第十二章 灯谜易解

“九十九,猜一字。”青青念道,“不知公子可知是什么字呢?”

允文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道:“是‘白’字!九十九差一便是‘百’,所以当是个‘白’字!”

“不错,公子猜对了!”摊主道。

青青点头道:“公子果然聪明!民间管八十八岁为‘米寿’,九十九岁为‘白寿’,正是这个道理!没想到老伯就出了个民间的通俗之谜啊,一般人若不注意还真是不容易想到呢!”

“是吗?真有这‘米寿’和‘白寿’之说吗?”允文有些惊奇,“想来我真是孤陋寡闻了!”不禁又些羞赧。

“公子,小姐,我这还有个很特别的灯谜组:五个灯笼上分别写有五个灯谜,第一到第四个上面是四个字谜,第五个谜底为四个字,五个灯谜的谜底连起来为一句话。不知两位可有兴趣猜上一猜呢?”摊主问道。

“好啊,正如两位所言,尽力而为便是!”允文道:“姑娘一定也愿意猜猜吧?”

“嗯。”青青应道。

“清水绝,草木尽枯。”允文念道,“清水绝是为‘青’…”

青青不自觉地看了他一眼,凡人对自己的名字难免会很敏感吧!

“草木尽枯,是为‘月’。第一个字当是‘月’字!”允文笑道。

青青执起第二个花灯细看道:“朋友离,乃共相思…这也是个‘月’字?”

青青看了看摊主,见他摸着胡须点了点头。

第三个灯笼上的是四句似诗非诗句子:“方见草木春,却听檐头雨。忽觉雁回楼,又闻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