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蓝介了然的笑笑,原来他并不是像草原上所传的那样不能近女色,只是一直在等着一个人罢了。

“九年了,她终于来到了我身边,却已经不再是九年前的她了!”楚辞黯下眸子。

“九年吗?”蓝介若有所思,楚辞,你等了九年,为师却等了足足二十年啊!明知道她喜欢的是别人,明知道她不可能会回来,明知道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还是在心里盼望着,哪怕多见她一面也好啊!

“其实,楚辞…”蓝介回转头看向他:“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只要知道她一直在某个地方生活得很好很幸福,那就已经足够了…虽然思念会在心里泛滥成河,虽然不能够再见到她,但是这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她对于你的重要性并不仅仅是留在你身边而已。那时,你便会明白该怎么做了…”

他的话高深莫测,楚辞一时之间还不能听懂:“倘若不能和她在一起,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期待的呢?”因为要答应了要等她,所以才会拼尽全力去练好马术,拼尽全力成为草原第一勇士,才会拼尽全力处理好所有的事情…就是希望有一天,她会回来说:果然,白驹哥哥永远是最厉害的!更重要的是可以去保护她了,再也不会发生像九年前那样不得已的分离了!

可是,这样的要求居然也已经成为奢望了吗?因为…她的心里已经住了他人了!

在江南时,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放得开,才会对耶律尘风说,不要去打扰她,让她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即使她已经忘了我!可是,原来人真的是贪心的啊,得了一却还想要二,见不到时想要见她,等到见了面便再也不想放开她了…

这世间情之一字,真的是弄不清啊!

楚辞皱紧了眉头,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一回头却发现蓝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的反应真的慢了很多了吗?

他仰头看向天空,将近十月的阴山有些冷了。明明大漠的天气比这里恶劣的多,也冷的多,可是,现在却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寒意。

“啊欠…”有人打了一个喷嚏,这天果然是冷的,楚辞想。待反应过来时,已经呆呆地看着那人不能动了。这是属于他私人专有的院落,除了师父外,谁也不能擅闯,那么还会有谁这么不知死活地闯入呢?

只有你了…

青青…

(PS:有琴最近太累了,连续社会实践,每天12个小时忙活,很不幸地已经好几个早上、傍晚在公交车上睡着了…

哇呜,说起来,昨天还真背,实践结束回到宿舍,居然发现电已过量使用,需要交费。可是,等到俺好不容易去交时,却被告知:缴费系统错误!俺欲哭无泪啊,只好去别的寝室借住一晚了…

俺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请亲们继续支持有琴…么么…飘走,睡觉去…)

第一百零一章 疑是故人

青青…

楚辞想要喊出声,却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青咳嗽了一声,继续向前走着,显然还没有发现他。她环顾四周,这里是哪里?现在要去做什么呢?白驹哥哥已经不在了,草原也回去过了,那么现在是不是要回江南去呢?

表哥,我是该回去了吧?等我回去时,与你的一年之期,应该就已经到了…那么从此我们就都是自由的了…

她叹了口气,其实不想要自由,宁愿就这样被束缚,那么便可以一直理所当然地享有你的宠爱,享有独占你的权利啊,因为,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未婚夫…

只是,这样的束缚,什么时候会结束呢?

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头来,便见那个白衣男子站在身前不远处看着她。每一次见到他,她的心都会莫名地一窒,总觉得该去问问他,他们认识吗?

她的脚才向前迈出一步,却见他突然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而去了!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到底是谁?

她似乎记得,在梦里,他…霸道地吻了她…他冷冷地要她闭嘴…

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呢?

阴山很大,青青很快迷了方向,弄不清楚哪里是哪里了。才跨入一个长亭,却见一个身穿蓝色衣衫的女孩冲了过来,风风火火。

“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可找了你半天了!”蓝盈盈拉住她就要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青青拉开了她的手,道:“你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蓝盈盈回头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清澈透亮的眸子,心里有些小小的震惊,发问道:“你是怎么遇到二师兄的?”这么好的八卦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二师兄?”青青眉头微蹙,“他是谁?”

“楚辞啊!我们阴山派的二弟子!”蓝盈盈道,“你不知道?”

“楚…辞?”青青心头一颤,“我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怎么会认识他?”

“真的吗?你从来都不认识他?”蓝盈盈失望道,“不会吧!怎么可能?若是这样,他怎么可能会救你?”依二师兄的个性,就算有人在他的面前被抢劫,被追杀,他恐怕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吧?天生的薄凉,天生的冷漠!

青青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有些不解:“我应该认识他吗?”

“呼…我也不知道!”蓝盈盈长长呼出一口气来,“走,我带你去见我爹。”

“你爹?”青青皱了皱眉头。

“你不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蓝盈盈回头很无奈地看向她,“我爹会告诉你的!”这个女孩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好像谁欠了她很多钱似的。不过,她的冷漠却让她绝美的面容有了一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神圣味道,她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女孩子,居然和二师兄也没有能够有发展,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青青跟着她走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大厅之中,大厅中清清淡淡的摆设,像极了这寒冷的天气。

才刚刚跨进门来,那个女孩子叫了一声:“爹!”

于是那个背对着她们的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便回过头来。

“盈盈,你…”他的话突然梗在了喉头,眼睛看向那个白衣的女子失了神。

映雪?!

他差一点便要叫出声来,蓝盈盈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青青,叫了一声:“爹,你怎么了?”

青青也很惊讶,他注视自己的眼神就像当日在紫珍宫时紫堂看自己时一模一样。仿佛自己是他们许久未见的故人,好像他们和自己有着很深的渊源一般,这是怎么回事?

蓝盈盈又叫了一声,蓝介终于回过神来,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眼睛却仍没有从青青身上移开,反而用着更为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青青有些不耐烦地皱紧了眉头,正待开口,却听他道:“请问姑娘芳名啊?”

“尉迟青青。”她如实答道,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别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果真是姓尉迟啊!”蓝介轻声感慨道,话语中似是有着无限的惆怅。

蓝盈盈却更加迷茫:“爹,你在说什么啊?”

蓝介却并不答话,只是继续对青青问道:“你娘可是唐门第一千金…唐…映雪?”这么多了,连喊出她的名字都觉得僵硬,虽然日日都要在心底念上几百遍。

青青本来没有心情去想,现在听见了娘的名字,猛地一惊:“你怎么知道?!”

蓝介又叹了一口气,笑道:“果真是故人啊!”

青青仍是不解,却听他接着道:“按理说,你应当叫我一声师伯,我是你娘的师兄,师承唐门门主唐至尊。”

“我外公?”青青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意,楚辞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她在笑啊,好难得的笑…

“二师兄!”蓝盈盈叫了一声,她正在不解他们两人的对话,可是现在更不解的是楚辞怎么会在这时候到听风堂来!

这里是爹接待客人的地方,据她所知,这八年来,二师兄从来没有在这里露过脸的!

怪事年年有,最近特别多啊!蓝盈盈不禁感叹。

青青听见了那声“二师兄”,回过头去,见到的便是那如远山冰雪般冷漠的面容,原来,他就叫楚辞吗?

楚辞却没有看她,只是无声地走到了蓝介面前,道:“师父…”

蓝介看了看楚辞,又看了看青青,心下已经了然。

这个徒弟,虽说是冷漠,可是,既然能够这么关心地往听风堂来看她,想必,她便是那个他口中所说的,等而不得的人吧?

他笑了笑道:“楚辞,你来得正好,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妹的女儿,也就是你和盈盈的师妹了!”

“来,青青,这是师伯的二弟子,楚辞,以后就是你的二师兄了!你们认识一下也好!”

于是,两人便被推到了一起,面对面站立着,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楚辞看着她,就像之前几天一直看着她时一样,专注而冷漠,明明心里是掩不住的深情,眼里却是让人害怕的冰冷。

青青看着他,突然又冲口而出道:“我们…真的不认识吗?”

楚辞的眼里瞬间黯淡下来,疼痛溢满了心间,仿佛马上就要撕开他的心口冲出来了。

他回过头不再看她,依旧是同样的回答:“我们不认识…”这次却没有再大吼出来,反而平静地像在说着一件和他完全无关的事情。

“二…师兄,谢谢你救了我!”青青看着他,突然道,她已经知道了是他救了她,只是,那个梦到底是真是假呢?

梦里,他吻了她…

楚辞却并不说话,好像她说的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蓝盈盈在一旁很无奈的想,原来这个女孩子真的和二师兄什么关系也没有啊!他如此冷漠的表情,和以前一模一样。

见他不说话,青青心里的刺痛突然来袭,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的尴尬。

蓝介微微颔首浅笑了一下,道:“青青,你这次怎么会到阴山的呢?据我所知,你应该和爹娘一起住在江南吧?”

“我是从江南家里逃出来的…为了找一个人,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她低下头去,眼眸黯然,已然带上了盈盈的水光。

楚辞回转身子看着她,心里又惊又喜,难道你是回来找我的吗?可是,转念一想,不可能!

一来,我怎么会不在?二来,你没有回大漠,却到了这阴山!

再也无法忍受被忽视被抛弃的痛楚,他径直往门外走去,没有跟任何人说任何的话。

青青一只手抚上了心口,那里的疼痛翻江倒海,可是,他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就像在梦中那个小小的影子一样,骑在小白驹上瞬间便跑得不知所踪,任她怎么哭怎么闹,他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将她一个人丢在了茫茫的大漠!

“你没事吧?”蓝盈盈眨了眨眼睛,对于二师兄的无礼态度,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她是怎么了?

“我没事…”青青摇了摇头。

蓝介看着楚辞走远,叹了口气:“青青,你打算怎么办呢?要回家吗?还是…”

“我要回家!”青青毫不迟疑道。

“那好吧!”蓝介点了点头,“你先在阴山呆上几日,我去通知你爹娘,让他们派人来接你回去!好吗?”

“派人?”青青重复了一句,继而露出大大的笑意:“好!谢谢师伯!”

表哥,倘若你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来接我的吧?

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思念他…

往北疆的官道上,一行人格外引人注目,却没有敢去正视一眼,生怕惹祸上身。

因为,这是两辆囚车!车内的犯人正是两个月前被皇帝下旨流放北疆的大将军欧阳孝彦和他的夫人尉迟怡静。

“这位小兄弟,请给我的夫人一些水喝吧?”欧阳孝彦看了看尉迟怡静没有丝毫血色的脸道。

“欧阳孝彦,你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吗?别忘了,你们犯的是什么罪!叛国罪!若不是皇上开恩,你们岂还有命?能不能活着到达北疆,这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少来摆大将军的架子!”一个差役嘲讽道。

“你!”欧阳孝彦气愤不已,当年我征战沙场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孝彦,算了…”尉迟怡静动了动干涸的嘴唇道。

“大哥,还是给她点水吧?怎么说也是一个弱女子啊!况且欧阳将军也为我们大明江山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一个差役却伸手去拿水袋。

“你疯了吗?他们可是朝廷的罪犯!怎么可以对他们这么好?”第一个差役怒道。

“大哥,我不相信欧阳将军会做出通敌卖国的事情来!二十年来,他一直都在外征战,和蒙古人对抗,现在居然说他勾结蒙古人,这不是太可笑了吗?”年轻的差役有些愤愤不平。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我们全家诛九族都不够!”那人拉住他,左右看了看,好在其他的差役都在走自己的路,没有人去注意他们的谈话。

“大哥…”年轻的差役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制止住,再也说不下去了。

欧阳孝彦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圣上啊,连一个小小的差役都懂的道理,您怎么会不懂呢?我为了大明江山出生入死,可是,却换来了通敌卖国的罪名!这岂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吗?

他看了看另一辆囚车中的尉迟怡静一眼,或许这一切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吧?

“有人劫囚车啦!”随着差役的一声大叫,无数的黑衣蒙面人从官道两旁窜出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将差役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ps:各位亲,很抱歉,有琴最近家里有事,不能正常更新…)

第一百零二章 旧事重提

“有人劫囚车啦!”随着差役的一声大叫,无数的黑衣人从官道两旁窜出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将差役全部斩杀,一个不留!

差役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银色的面具!

难道是地狱的索命使者?他明明记得自己躲在了草丛后面的,怎么也被杀死了吗?

他吓得全身虚软地往后退了退,才看清了那张面具的主人:他一身黑衣此刻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刀削般的下颌冷硬,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张面具遮住了半个脸,更让他显得神秘冰冷。

此刻,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薄唇轻启,吐出几个字:“说,人呢?”

差役大气也不敢出,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直到两个同样着黑衣却没有带面具的男人逼近了他的面前,长剑几乎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道:“大侠饶命啊!”

“还不快说!不要考验我们宫主的耐性!”左边的男人道。

“人呢?被谁劫走了?”右边的男人问道。

差役的脸看了看左边又转到了右边,怎么这两个男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你看什么!不想活了吗!”右边的男子将长剑往前抵了抵,吓得他冷汗不住地掉着,大气也不敢出。

“哥,你不要吓着他了,让他自己说!”左边的人温柔的说道。

“我不是怕宫主着急吗?”右边的男子吼道。

“可是,宫主更着急知道答案啊!”左边的男子依旧温柔。

在旁边一声不响的男子终于开了口:“冥夜,暗夜,你们在干嘛?”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刺骨的寒冷与戾气,那两人赶紧站起来,道:“属下不敢!”

“说,刚刚囚车里的人呢?”他的声音已经透着不耐烦,冥夜、暗夜一听都有些害怕。

宫主这样冰冷的口吻,他们只听过两次,第一次是青青姑娘被抓去燕王府的时候,而宫主却因此险些性命不保,这一次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情吧?

“大侠饶命啊!他们被一群黑衣蒙面人带走了!小人真的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啊!”那差役跪在地上连连告饶。

“黑衣蒙面人?”明扬面具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启禀宫主,人已经有了下落!”突然一人转过丛林上前禀报道。

“哦,人在哪里?”明扬有些着急,爹娘,你们一定不能有事啊!

“燕王府!”

又是燕王府…

冥夜、暗夜对视了一眼。

“你们是什么人?”欧阳孝彦开口问道。

黑衣人却都不说话,虽说是在小道上行走,却如入无人之境,嚣张狂肆到了极点。

欧阳孝彦心下暗暗思量,这些人定是大有来头的!

“难道是朝廷派你们来杀我们夫妻的?”他再问道。

这样的事情在朝廷里已经见怪不怪了,原本只是流放的罪行,却因为得罪了什么人而在中途被处死,美其名曰:“意外”!

只是,他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圣上啊,你当真是如此狠心!人道伴君如伴虎,果真没错,三个月前还曾给予将军府封赏,一月后就被抄家甚至流放北疆!

他叹息了一声,晟玉,没有让你为官,当真是对的啊!他看了一眼平静的妻子,再次叹了口气,晟玉,不要来找我们!走得越远越好!

“你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他再次开口道,希望知道这路是通往哪里的,好歹对于未来能有一个清楚的认知啊!这样就算直面死亡也可以毫不畏惧。

“闭嘴!来人,给他们上家伙!”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终于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吩咐道。

于是两人的面前便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了。

尉迟怡静心里清楚,这该来的始终是逃不过的吧!就算自己逃避了二十年,终于还是要有这么一天!

“父王,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一个声音在燕王府里响起,带着深深的愠怒、不解还有伤心。

朱棣有些坐立难安,怎么还不来呢?该来了吧?

陡然听见这一声叫喊,倒吓了一跳,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煦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一点规矩也没有!”

“父王,你为什么骗我?”朱高煦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脸色憔悴不堪,既有着连日奔波的劳苦,更有着伤心欲绝的痛楚。

朱棣吃了一惊:“煦儿,你怎么会弄成了这副模样?本王何时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