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爱的人都离开了,只剩我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独行!母亲离开我了,永远不会再回来;陆夕离开我了,而且极力与我保持距离;现在连外婆也要离开。老天待我真是不公平。

现在唯一的朋友就是酒了,它能让我暂时忘却痛苦。喝了一瓶又一瓶,直到喝的累了。

不知道怎么就看到了陆夕的面孔?呵呵,酒真是个好东西。

可是,这份美好只如昙花一现,陆夕的微笑慢慢在我面前溶解,不,陆夕,你别走,陆夕,别走!我跌跌撞撞的走出酒吧,满大街的寻找陆夕。

终于找到了,陆夕就站在我面前。呵呵,陆夕啊,你让我找的好辛苦!

陆夕,不要走!我拉着她的手,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

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太完美的梦:陆夕深情的看着我,用她软软的手指轻柔的抚摸我,用她柔软的双唇亲吻我,我顿时全身舒畅,在放松中享受她的柔情,我抱着陆夕,与她相拥而眠。

也许不全是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沙发上,胳膊发麻,陆夕正安静的靠在我的胸前,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如此跟我接近吧?我不敢动,怕吵醒她。

一个小男孩不声不响的走过来,他正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观察我们。他是陆夕的儿子默默!

等等,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熟悉了,因为最近我经常照镜子。

进距离正面观察,我发现这小东西长的有七分象我。天啊!会不会他就是我跟陆夕的孩子?以前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20

我太激动了,多么美好的一个早上!

陆夕醒来的时候我跟默默已经对望了一阵。

看到我们的存在她吓了一跳。她似乎想跟默默解释什么,可一张口却结结巴巴。

陆夕把目光瞄向我,似乎要我跟小家伙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形。我假装不明白她的意图,只是冲她笑着说,“你儿子长的真象我。”呵呵,我对上天发誓我是故意的。

陆夕的目光中充满了戒备,表情很不自然,“巧合!”她想蒙混过关吧?

我很喜欢这个巧合呢!

终于知道她为什么一直在逃避我,是怕我知道默默的身世吧?

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临走时对她说:“谢谢你昨晚收留我,陆夕!”

“任何人喝醉了趴在我家门外我都会收留。”陆夕白了我一眼:“喝酒太多对身体不好。”亲爱的主,我可不可以认为她是在关心我?或许陆夕对我并不是她所认为不相干的人。

我终于又找回了信心,“陆夕,我要重新追求你,这次,你也一定要爱上我!”

说是重新追求陆夕,可她并不给我机会。两个人工作都不清闲,见面不容易。虽然两家公司有业务的合作,我也一直制造机会,但每次她都有借口推托,我猜不透她到底想些什么?

早上上班的时候,有时候开车绕到她住的小区,希望能遇到她,可我的运气向来不好。

偶尔有几次在楼下遇到了默默,都是保姆带着,想跟他一起玩会,保姆很是戒备。看来,想要重新追求陆夕,前路困难重重啊!

七月初,不断接到外婆病情恶化的通知。曾答应过外婆,要让她能在生命中最后的日子见见陆夕,可是该如何跟陆夕说呢?

一连几天都在她公司的楼下等,却从没看到过陆夕出入,她没来上班?

让秘书打电话问,终于知道陆夕现在人在北京。

打陆夕的手机,接通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再打,一直无人接听。我害怕这样的情形,陆夕不会有什么事吧?

连夜买了回北京的机票,到达的时候已是清晨,直接回达文的办公室,陆夕来北京出差,应该会来这里吧?

跟秘书交代下去,我要休息,任何人都不接待,除了深圳西亚的陆夕小姐。

办公室里有张床,是我午休用的,现在我需要在这里躺一会,养养精神,一晚上没睡,我现在相当疲惫。

刚想躺下,就听到秘书说话的声音,“你是新来的吗?怎么都不带工牌?”

“哦,”似乎听到陆夕的声音,我想自己肯定是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可是跟陆夕的声音还很象呢,“我找总经理。”

“总经理刚下飞机,现在要补充睡眠,不能见你。”秘书对我的命令向来执行的很彻底。

“没关系!那我明天再来。”

我确定是陆夕的声音,赶紧追出来,“谁要找我?”

“杨峻?”陆夕在这里见到我显得很吃惊。

我挡在她面前,让她不能轻易走掉,“陆夕,我正要找你!”

陆夕看着我,淡淡的笑,“你不是要休息?我今天只是随便来看看,过几天会正式预约谈合作项目。”

为什么总要逃避我?我无奈,“你昨晚一直不接电话?”

“手机放到浴室里,没听到。”她柔声说。

我松了一口气,“喔,你没事就好!”

陆夕平静的看着我,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去关心一些毫无干系的人,而是蒙头大睡,养好自己的精神。”

虽然她表现的云淡风轻,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关心。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提外婆的事儿,只能试探性的说“陆夕,我能求你件事儿吗?”

对于我的话题她没任何反映,看来陆夕对我的态度并无任何变化,只是我在自作多情,在她与我的所有接触中,她还是存有戒心,而且要与我保持距离的意思表现的很明显。

“可能是我太强求了。”我自嘲的笑笑。

沉默了一会,陆夕突然说,“说吧,我不一定能帮的上忙。”她终是一个善良的人,或许任何一个陌生人向她求助,她都会帮忙吧?

我叹了口气,“外婆前段时间住院了,是肺癌晚期,她一直想见见你。”

这个消息也许让陆夕很难过,我看见她轻拭眼角。“告诉我是哪家医院吧!”她终于答应了。

周末,我到医院的时候,陆夕已经到了。

我父亲也在,外婆生病的时候他时常来照顾,这几年我与父亲的关系改善了不少。

陆夕握着外婆的手,声音哽咽,她在强忍着不哭出来,“外婆,我是陆夕!”

“杨峻终于找到你了,我也就放心了,要不我死了也不会安心。”外婆见到陆夕终于放下了心头一块沉重的石头。

“外婆,您不会死!”陆夕还是忍不住哭了。

“孩子,杨峻真的很爱你,一定要原谅他啊!这几年,你不在他身边,他过的一点都不快乐!”外婆因为话说多了,一直喘气。

陆夕不住的点头,她相信我一直是爱她的吗?她终于肯原谅我了吗?还是仅仅为了安慰外婆?

从医院出来,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我让陆夕等我,我去开车,陆夕却说: “不用送我,我想自己走走!”

看着她孤单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的霓虹里,我的心又一次空落落的。

外婆的时间已经不多,我尽量放下手中的工作多陪陪她。陆夕也经常来医院,陪外婆聊聊天,有时候听他们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到底在聊些什么?不过,这些日子外婆看起来很开心。有一次,我看见陆夕把默默的照片拿给外婆看,外婆特别激动,她是不是也以为默默是我跟陆夕的孩子?

外婆离开的时候,陆夕也在身边。外婆拉着我和陆夕的手,放在一起,这或许是她最后一个心愿吧?

料理完外婆的后事,又在北京停留了一段时间,两边的公司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子执虽然坐镇北京,但他在工作上并不是一个上心的人,留了很多烂摊子给我,搞的我身心疲惫。

觉得有久没见过陆夕了,可是一时又不能离开北京,心情很是郁闷!等到处理完一切,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回到深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见到陆夕,从机场直接到西亚的楼下,打电话上去,她助理接的,请她转告陆夕我在楼下的咖啡厅等她。

陆夕却姗姗来迟,“找我有事?”

“没事,只是想看看你,好几天不见了。”我说泯了一口咖啡,香醇的拿铁。

“谢谢挂念!”陆夕的语气非常客气,或许外人听来我们只是两个陌生人。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想找个机会和她多呆一会。

“很抱歉,我晚上有其他安排。”陆夕摆出一副职业的笑容。

“那改天好吗?”我不想放弃,只好退而求其次。

“改天也不一定有时间。”看来陆夕真的打算拒绝到底。

“好吧!那我就一直排队预约,直到你有时间为止。”我的意志力向来坚强。

陆夕严肃的看着我,说:“你还是回去吧,不要再浪费时间,我永远不会接受你的邀请。我们目前的关系只限于工作上的合作,你只是我们的客户,再也没有其他。”说完,她毅然转身离开。

陆夕向来都是这么决绝!

“陆夕,我不会放弃的!”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声说。

“我也会坚持!”陆夕的声音更坚定。

21

最近很少能见到陆夕,不知道她都在忙些什么?难道她真的坚持永远拒绝我?我心里没底。

大伟和霍顿都是法国人,也是多年来生意上的朋友,既然在深圳遇到,理应尽地主之谊招待二位。他们都带了夫人,我本想约陆夕一起来,但想到这样的场合她一定会拒绝。所以叫了宁浩,让他带上公司公关部的两位美女,这样场面就不至于太尴尬。

宁浩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说“陆夕和文博也在隔壁用餐,好像招待员工。”

陆夕和贺文博?招待员工?我对这个消息有点难以消化。和霍顿解释了一下,让宁浩暂且帮我招呼两位贵客,我要去看看贺文博到底搞什么名堂?

陆夕和贺文博坐在一起,陆夕面对他,我看不清陆夕的表情,倒是贺文博的表情我看的明白,温柔的呵护,倾心的爱恋,一个男人只有面对深爱的女人时才会有这样的表情。难道陆夕真的选择了他?我的心一阵疼痛。

我听到一些刺耳的声音“文博和陆夕打算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啊?

贺文博笑了:“别乱起哄,惹得陆夕不高兴,回头又收拾你们了。”

“原来文博也是个惧内的人啊?”下边有人跟着哈哈大笑。

我的心痛的麻木了。陆夕,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男人在失控的时候总是暴力的,我冲到贺文博面前,举起拳头冲他的脸挥去,我不想再看到他笑的那么得意。

陆夕就在眼前,我要把她夺回来,用力扯起她的衣领,拖着她往外走,她居然没有反抗。

贺文博冲过来,看来他要讨回刚才那一拳,男人打架自然不会输了气势。我已经疯狂了,无所顾忌,自然要尽全力,只要能赢回陆夕!

“住手!”我们都听到陆夕的喊声,可谁也没有住手,我们现在都恨不得把对方打倒在地,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充当一次英雄,尽管这样的英雄那么幼稚可笑。

周围的人太多,我们渐渐被人群包围,然后被分开。我恨恨的看着他,他也恨恨的看着我,仿佛两个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们同时把目光投向陆夕,又同时收回来。

陆夕已是脸色灰白,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谴责我的冲动。

我和贺文博都在流血,他比我严重多了,陆夕拿了餐巾帮他止血,陆夕走向他的一刹那,我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贺文博拉着陆夕的手,却看着我说:“陆夕,我们去医院!”他目光中充满愤怒和不屑。

从餐厅出来,我突然觉得深圳离我那么遥远,陆夕的面孔就象云朵一样逐渐在我面前变淡,又聚拢,然后又变虚无。

以前,没有和陆夕重逢时,我都没有如此痛苦和恐惧,那时,心中还有希望,还有企盼,可现在,真实的面对了,现实却让我绝望。我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又来到陆夕家的楼下,我不敢上去打扰她,只好在楼下找个能看到她影子的位置留下来。陆夕,我该放手让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吗?还是该为了我的幸福而抓牢你的手?

宁浩小心翼翼的问我,“为什么跟贺文博打起来?他可是这个圈儿里最好脾气的一个人。”看来宁浩跟姓贺的很熟。我不说话,让他自己猜吧!要不,岂不浪费了他的聪明才智?

很久没见过陆夕了,我不敢去面对她,怕她做出最后的选择,结果是放弃我。偶尔在她家楼下能看到默默,这个小东西长的真象我,我是不是该以孩子为借口而牵制陆夕,让她最后不得不为了孩子让步,而最终跟我在一起?虽然这样不够光明磊落,可在爱情面前我如何还能顾及其他?

跟默默一起玩的时候发现他真的缺乏父爱,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可他却那么老成。我告诉他要象个孩子,学会快乐和幽默,不要整天忙着长大。他却说:“不行,我要快点长大,好保护陆夕和琴姨。”我无语。

杨杰来深圳开会,我亲自去会场接他。这几年,我们之间的感情变得很微妙,是兄弟也是朋友。“来深圳也不告诉我,还是听宁浩说的。”我拍着他的肩膀。

“你那么忙,怕耽误你赚钱啊!”他开玩笑的说。

“哈哈,让你闻闻,我可有铜臭味?”我故意挨近他。

“没有,没有,倒是一身清爽的香水味!”他把行李都放进后备箱里。

开车来我我住的地方,杨杰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在这里买的房子?”

“好久了。”打从知道陆夕来深圳的时候就开始计划了,但是后面的话我却没说出口。杨杰和我一样是个对感情相当固执的人,他现在仍然没有忘记陆夕。

参观完别墅,杨杰非常感慨,“还是你有能力,能在任何地方为自己的希望建筑一座城堡。”他话里的意思我明白,可是,现在我的城堡里却没有公主啊!

看到我卧室里挂的照片,杨杰笑笑,“那时候,我们还太年轻!”他在说给我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杨杰只住了一晚,临行前,他说:“我已经申请了去美国读博士,下个月底就走了。”我有预感,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杨杰,……”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摆摆手,“一切我都懂!希望你跟陆夕能和好。这许多年我们过的都不快乐,我希望去寻找一个新的契机,让自己快乐起来。”

我还能说什么?

“这次来深圳开会本来能安排别人的,可是,我却向学校申请来参加,主要是想在出国前见见陆夕,哪怕只是看一眼都满足了。可现在我却改变主意了,我不能去打扰她,她以后只会是我大嫂,你说是吗?”杨杰等着我的回答。

可是,我却没有任何把握。

许久没有见到陆夕了,虽然每天上下班的时候都路过她住的小区。

默默是天天都要到楼下来运动的,我们最近似乎成了忘年交。我象个父亲一样教他玩男孩子的游戏,他痴迷的很。保姆对我的防范也不如以前那么周密了,她有时候也会和我谈谈陆夕的情况。

她最近胃一直不舒服,身体有点虚弱,而且工作很忙,这样的陆夕让我心疼,却又无能为力。

上午公司刚开完会,秘书说有位贺小姐找我,已经等了半个小时。贺小姐?我没有印象啊!“她说她叫贺文渊。”

“小渊?怎么突然来深圳了?”我赶紧出去迎接。

“杨总很忙啊!”小渊向来说话直爽。

“没想到你突然来深圳啊,招待不周。”我亲自帮她倒茶,这小妮子一直是陆夕的闺中密友,得罪不得。

“照你这么忙下去,你老婆孩子非得跟别人跑了不成。”又开始打趣我,陆夕一直对我避而不见,我哪里有老婆孩子了?

“听说你跟贺文博打架了?”我怎么就忘记了她是贺文博的亲妹妹。

见我不语,她又说:“因为陆夕吧?我哥只要遇到跟陆夕有关的事情就冲动,从小到大都这样,从来都没这么关心过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他亲妹妹?”

“他们?”我想问小渊陆夕和文博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什么都没有,从小到大,陆夕一直把文博当成自己的亲哥哥,明白了了吗?如果陆夕对文博有什么想法,哪里能轮得到你啊?”小渊喝一口茶,“恩,好香的普洱,一定很贵吧?”

“不贵,不贵,你喜欢,一会儿剩下的全带走。”我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心花怒放,长久以来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站在西亚的楼下等陆夕,已经不是第一次,我想找陆夕谈谈孩子,谈谈我们的未来。可陆夕一直不给我机会。打电话不接,手机也关了,只好让她的助理传话过去。

我想依陆夕的性格,一定不会来了,我正想离开,她却匆匆下楼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呢?”她走到我面前问。

“我只是想跟你谈谈。”我的语气很平静。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谈的。”她总是在拒绝与我沟通。

“相反,我们之间还有太多的牵扯!”我笑笑,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的等待与寻找,还有一个孩子,岂能不谈?

“那是你个人认为。现在的我们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桥,井水不犯河水!”她向来决绝。

“不,我认为我谈的话题与你我都有关,而且你绝对有兴趣。”我肯定的说。

“哦?”陆夕扬起头,她依然清雅秀丽。

“一个叫默默的小男孩,正好三岁半,怎么样?”我笃定她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