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我先挂了电话。拿着手机下楼想着要不要告诉陆子期,但这似乎太夸张,确实范伟只说和我说了生日快乐。

“过来尝尝味道够了没。”陆子期在厨房喊我。

我走过去,尝了一口他递过来的调羹,“不错,味道刚刚好。”我给他一个大大笑容,把手机放在桌上,“昨天你一直缠着我,以至于我延迟了接收朋友祝福的时间。”

陆子期笑眯眯地靠过来,额头抵着我的,说:“是我不好,所以我决定补偿你。”

我眼睛一闪,“吃饱了再说。”

陆子期也很大方,转过去把东西盛起来,说:“好。”

我填饱了肚子,和陆子期一起把他买回来的东西收拾一下,才又去再洗一次澡。我先进去把门从里面锁了。陆子期在外面喊我开门,我笑着跟他说我没力气了,这会影响消化,反正就是不不开门。他没有办法,只得下去一楼,临走前还说我把他想得太色,我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之类。我只笑着放水下了浴缸。

我似乎又洗了挺久的,出来的时候看见床上的被褥床单枕套什么的,全都换新的了,陆子期正悠闲地坐在上面等着我出来。

我走过去帮他擦头发,故意把他头发弄得乱蓬蓬的,却没想到还意外的性感。

陆子期往后坐了,拍拍他前面的地方,“悠悠,坐下来。”

我看着他的笑,心被熨得平整而柔软。我听话地坐到他前面。

陆子期拿过我手上的毛巾给我擦头发。他没有像我一样故意恶搞,而是极温柔地给我细细擦着,然后把我的头发拨到一边,给我带上项链。

我摸上项链,吊坠是一粒方型的粉钻,大概比拇指的指甲盖小一点。

陆子期覆上我的手,唇凑在我耳边,轻轻咳了一声说:“悠悠,生日快乐。昨天…昨天太忙,忘记送了。”

我微微笑出来。是忙啊…“可是我不知道你和我同一天生日,我没有准备礼物。”

陆子期亲亲我的耳廓,“你自己就是我的礼物。”

我略低了头没有回答。心里是一漾一漾的甜蜜。

“下午要去逛逛吗?还是明天再去?”

“我们在这边呆几天?”

陆子期把下巴搁到我肩窝上,“你又想着业绩的事了吧?”

我没答,其实我想的并不是业绩,刚才那样问,只是随口而出。我发现,我渐渐少管业务上的事了,就陷在陆子期设的温柔乡里出不来。我没有用错词,对,他就是给我设温柔乡了。我希望和他在一起,和他沉沦在快乐里。

“公司的事,我是老板,你听我的,嗯?”陆子期两手覆在我手背上抱着我起来,“那下午我们去划小木舟好不?”

其实几乎都是陆子期在划,我偶尔帮忙摇两下浆反倒坏了方向,所以我索性弃杆休息了。划到湖中央的时候,还看见了湖边有白天鹅,一群悠哉地游过,我后悔没有带相机,连手机也没有带。

“你喜欢,就长住在这好了。”陆子期笑,眼里映着湖水粼粼的光,一漾一闪的。

我没有回答。觉得想,却又矛盾。我笑着看他一眼,又看向远山。

陆子期也没有再说话,只安静地划着浆,含笑地看着我,和我身后的风景。

那个下午很浪漫,人和景都很搭配。

晚上在花园里烧烤。

陆子期告诉我,这其实是他以前小时候住的房子,后来易主了,再后来他又把它买回来了。

他说得很简单,但我能听出其中的味道。今天没有喝酒,我也终于知道他跟我说故事,并非是他喝醉了,而是他想要我知道。

我盘腿坐在地上,仰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星星,和那天在海上看见的景色一样,心却已经不一样了。

陆子期一手抱着我的腰,一手去挑木炭。

我吃得饱了,往旁边一倒靠在他的身上。

陆子期只好双手抱住我,“怎么吃抱了像只小猪一样。”

我从他怀里仰头向上看他,“如果我是小猪,那你是大猪。你当不?”

陆子期含笑,眼神温柔。他亲了一下我额头说:“当。”

我没有说话,躺在他怀里看星星。

烧烤炉上的木炭偶尔冒出一两个火星,夏末的夜风吹得人很惬意,这个夜晚宁静而美好。

40

40、卅八章...

后来陆子期又带我逛了挪威、冰岛,还带我去了摩纳哥、梵蒂冈,甚至去了一个我听都没听过的小国——列支敦士登。

这国家小得驾车周游全国仅需两小时,首都市中心的唯一的一条商业街,走个来回也用不了二十分钟。这个小国家的皇家葡萄园,占了首都的三分之一地方,却还没有我平常见的果园大。但从这里仰头便是是阿尔卑斯山。脚下踩着果园,头顶云山雾罩,感觉真是飘缈又梦幻,美丽得像神话一般。

我靠在陆子期怀里,仰头看着阿尔卑斯山的云雾旋绕,觉得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而我却又实实在在地经历着。

“浪漫不?”陆子期的声音轻轻地拂在我耳旁。

我点头。风里都是葡萄的香气。“像仙景一样。”

“呵。”陆子期用下巴蹭蹭我的额头,“那还想回去不?”

陆子期没有带我去买时装,没有带我去买香水。他带我逛的都是欧洲的中小国家,但那种浪漫一点一点地沁到心里去,再褪不了了。我觉得我真的掉进去了,不想回去,不想谈生意跑客户。人的骨子里果然都有享受和堕落的因子,一旦被激发,便会一天天放大,再放大。但不回去,能行吗,显然是不可能的。我掂起脚,在他腮骨上亲了一下,“想与不想不是重点。问题的实质是必须与否。我发现答案是必须的。”

陆子期笑,摇了摇头说:“悠悠,这么浪漫的气氛,你也能说出如此现实的话来,大刹风景。”

穿过列支敦士登的皇家葡萄园,是它的皇家酒窖。走进里面才发现朴实的浪漫是怎样的,低低的天花板上打出柔和的橘黄色灯光,在这样的气氛之下,那些整齐摆放在地上的排排酒桶都越发显得陈年百代,历史悠久。

我嗅着酒香,拖着陆子期的手走过一排排酒架,眼睛微弯。

“想喝?”陆子期问我。

我点头,“还想醉,多香啊。”

陆子期对我抿唇而笑,“等我一会。”他走上前去用英语和工作人员交流了几句。

我知道他去给我买酒了。他走回来,我笑得满满地说:“晚上你不许喝。”

“为什么?”陆子期牵我出去。

“因为…因为…”我抬头看他一眼,“因为你酒量不如我,你先醉了,我还怎么买醉?”

走出酒窖,和煦的阳光打在身上,并不觉得热。陆子期站定了看我,然后微微皱眉,说:“你又不是失恋,又不是失意,为什么要买醉?”

我坐上车,倒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腰,“很久没醉了,怀念那个味道。”快要回去了,回去前疯一回吧。

陆子期抱着我往他身上靠了靠,笑道:“你究竟醉过没有,醉了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又晕又吐。”

“醉过呀。”我答:“醉了轻飘飘的,动一动都像要飞起来一样,其实挺舒服的。”

陆子期突然笑,抱着我让我躺到他腿上。他轻轻地笑,缓缓地说:“哦,是,你醉过的。”

我是在胖顾面前醉过,又没在他陆子期面前醉过,酒后失态更是没有的事,他笑什么?我没有问出来。他一向喜欢笑,而且这样的笑,必定是别有意味的,只是我太沉醉而忘记了。

陆子期用手指挠在我下巴和脖子处,轻轻地,微微的痒却又很舒服。他低头看我,笑意深漫在眼里,“我倒真希望你再醉一次。”

我只微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窗外,没有回答。什么时候是第一次了?没有第一次又何来再一次呢?车速不快,一路美景。我突然想起了我和陆子期正式有交集的那一天…那次的酒后乱性,如痴如狂…我慢慢又把视线挪回到陆子期的脸上,“你是说…嗯…你认为我和你的第一次那么激烈,是…是醉得厉害吧?”

陆子期凑下来亲亲我嘴巴,笑道:“悠悠,你醉的样子很可爱,真的。”

我微叹一声,小声嘀咕:“那次我没醉。”我没打算说,因为我找不出元凶,顶多是怀疑,也没有证据,冤枉了谁都不好。再说这事确实也把我和他拉到了一起,现在再往回看,不能算是坏事。

“嗯?”翘音,含着浓浓的笑。

我看他一眼,没有解释。

陆子期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你没醉的样子,唔…也…很可爱。”

他的也字咬音咬得特别重。我知道他要逗我,看我脸红。我转侧了身,闭上眼睛,“到酒店了喊我。”

陆子期捏玩我一边的耳垂,“悠悠你今天这样子不可爱。”

我没理他,枕在他腿上闭目休息。

没一会陆子期就轻拍我屁股让我起来,原来是到了。他订了餐在房间吃。食物送到的时候,酒也送到了。我抽了其中一瓶来看,是典藏的好年份,不知道这一箱酒花了多少钱,但和陆子期在一起,不需要问价格,只要知道东西是好还是不好就行了。

我拿杯子分别倒了满满的两杯,递一杯给陆子期。

“悠悠你浪费我的好酒,红酒也牛饮。”陆子期笑笑,再拿了两个个杯子,把我其中的一杯一分为三,递给我,“红酒配红肉,白酒配白肉,这听过吧,边吃边喝。”

我嘟着嘴笑笑,乖乖地听话,吃肉喝酒。我喝酒从来都是牛饮,是常年训练出来的,也是场合逼出来的,看到酒就没有闲心去品了。今天学着陆子期那样慢悠悠地晃着酒杯一口一口地尝,倒真的是唇齿留香,郁郁芬芳。

我发现陆子期的酒量其实很好,酒是我和他对半分的,我喝多少他喝多少,我以为喝这么多,他早倒下了,结果他仍是笑吟吟地看我。

我把酒倒到他酒杯里,笑道:“我还真没想到你酒量也这么好。”

“我酒品好。”陆子期微笑着答我。

我奇怪他怎么好象前言不对后语啊,难道是已经醉了?我疑惑地抬眼仔细打量他。

陆子期把杯里的酒喝光,笑着说:“我酒品好,所以醉了通常是睡觉,所以我不能醉。”

我更不懂了…他究竟在表达什么?

陆子期的笑扩得更深了,“如果我醉了,睡着了,就不能看见你醉后可爱的样子了,悠悠…”

我终于明白,他绕的一个又一个圈子,无非是说他想念我的主动。我噗嗤地笑了,举着杯子单眼看看那通透的红色,“那可怎么办,我喝不醉啊。”我仰头把酒喝光,然后明显听见陆子期叹气的声音。

“我也想不明白,你怎么越喝越清醒?”陆子期蹙眉看我,“那次你是喝了?三杯?芝华士?”

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连我喝了几杯,喝了什么都知道。我一笑,把新倒的酒又仰头喝光,“那次的,是特别的酒。”

“嗯?”陆子期突然明白过来,问我:“是范伟还是张苏盈?”

“不知道。反正就两人,五十五十的几率,但我不想错怪了人。”我抿着笑倒到陆子期身上,“再说,最后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倒也是便宜我了。”

陆子期低头看我,挑眉一笑,“如何说?”

我笑着反爬过身体,把脸埋在陆子期的胸口,缓了许久才说:“谢谢你负责,谢谢你爱我。”

陆子期拉我起来面对他。他凝视着我,眼里温情脉脉。他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也谢谢你终于接受我的爱。”

胸腔里热热的,有浪潮翻滚。酒精似乎一下子发作了,麻得我嘴角一抽一抽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以为他会说,悠悠,我也谢谢你爱我。但他却是说谢谢我,终于,接受了他的爱。终于…他用终于这个词。我搂上他的脖子,脸庞紧紧地贴着他的,轻轻地问:“很久吗?”

陆子期抱着我的腰,把我揽坐上他的身上,“很久了。”

“有多久?”

“你猜猜。”

我圈着他耳旁的头发,嘟唇抗议,“又是猜!”

陆子期笑着转头亲我,“那让我猜猜你今天还能变可爱吗?”

我坐到他身上,故作生气地说:“不要挑衅我!”

陆子期笑,捧着我脸向我亲来。

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已经有了计划。陆子期对我百般的好,我却是一次也没哄过他。我趁他亲我脖子的时候,伸手去摸酒瓶,喝了一口含在嘴里。陆子期一手托着我的腰,一手摸上我胸前的纽扣,缓缓地要把我放到地毯上。我双手对上他的,十指交缠相握,然后直起身来。我和他对视一眼,他很快明白过来,嘴角微微一笑,然后闭了眼。

我把他压到地上,对上他的唇,舌尖一舔,他便张了嘴。我微微一笑,然后把酒渡到他的嘴里。我舌头刚一探出,陆子期就跟着缠了上来,旋、舔、吸,把我带着转。终于一吻歇下来,我撑在他上方微喘着气说:“让我来,这次让我来。”

“真的?”陆子期的眼睛闪闪的,很亮,很兴奋,很期待。

我拂开他的额发,微笑着点头,“真的。”

陆子期扬起他好看的笑,“我现在知道,悠悠你不醉也很可爱。”他闭上眼睛,等了一会没见我有所行动,催促道:“悠悠,我在等,别又是太久。”

我压身下去,用手指描着他的唇型,却不亲。

“悠悠!”陆子期闭着眼投诉,小咬了我手指一下。

“呵。”我低头吮上他的喉结。

我的唇瓣在上面滑动,我也感觉到他的喉结在滑动。我缓缓地亲着,能感觉到他与我十指交握的双手,收了一下抓紧我的手,又松开。我微微笑,松了一只手去解他衬衣的第一颗纽扣,把吻移到他的锁骨上。他的呼吸一下比一下长,胸膛的起伏把我托起又落下。我把他的衬衣拉了出来,一颗一颗纽扣地解,一寸一寸地往下亲,又松了另外一只手去解他的皮带。我翻开他的衬衣,手拂过他的胸膛,然后一口亲上他胸前的敏感点,用舌尖一下一下地舔着。男人的反应其实和女人一样,受刺激了便会硬硬地立起来。我的手正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往他的肚脐下爬,却突然被他一把抓住手。

“悠悠。”陆子期抱着我一滚,把我反压到身下,“你太可爱了,但还是让我来吧,进程会快一些。”

我故意“噗嗤”地笑出声来,“不是我慢,是你定力不够。”

陆子期解我的纽扣,把脸埋在我胸前亲我露在内衣外的胸脯,声音不甚清晰地说:“在我面前的是你,我为什么还需要定力?”

我笑,伸手去脱他的衣服,“你说你不是在庆功宴后才喜欢我的,那之前你又是怎么忍的?”

陆子期配合着伸手让我脱了衬衣,然后来解我的内衣的背扣,“死忍。”他在我身上四处地啃着,边啃还边说:“没有量变的积累,哪来质的飞跃?”

我揉着他的头发大笑,“我发现我们都是越喝越精神的人。”这时候还能跟我说哲学的问题,我以前是小看他的酒量了。

陆子期已经把他自己的裤子脱了,挑眉看我我一眼,说:“至少给我们热身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轻轻地笑出声来。

陆子期缓缓地撩起我的裙子,指尖略过我腿侧的皮肤。

痒。

陆子期勾唇而笑,眼里粼粼的光。

我弓了弓身,诚实地说:“我想要…很想要…”

“我知道。”

“给我。”

“别急。”陆子期轻声地诱哄。

突然而至的充满,我轻哼了一声。我伸手想拿酒杯,却被我打翻了。红酒鲜嫩的颜色染在地毯上,有种蛊惑的美。我咯咯地笑,笑声越发地急促。我咬着手指,眼神迷离地看他。

陆子期喘着气问我:“这么快?要到了?”

“要到了。”身体是诚实的,我也是诚实的,我点头,“今天特别兴奋。”我补了一句,然后抓着他的手臂,指甲掐进他的肉里。我看到阿尔卑斯山脉的云雾绕在身侧,很美很美…

“噢!悠悠!这么紧!”陆子期整个人微微抽搐,最终软软地压到我身上。

我知道他也到了。

我们从来都是一致的,在这个方面上。

41

41、卅九章...

我知道年假已经透支了,回去少不了要听到闲言碎语,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没想到是那么快,第一天回去上班就有消息了。不过还都算是实情,我不得不接受。

我爬上来了,千辛万苦地,但似乎有高原反应,我做不好这个经理。

推开办公室门就看见花瓶里插着一束郁金香,我笑,终于知道陆子期所谓的送了我大半年花,不外是下达一个命令,自然有人给他完成。桌子上堆满了礼物,大大小小的,似乎不少人要来拍我马屁。

我心情好地打电话给陆子期,说他秘书选花的能力不错,就是以前在张苏盈还没走的时候,为难她了。

陆子期也笑,说既然被我拆穿了,那以后不送了。

我笑着说不行,然后挂了电话。

早上的报表看完,平平稳稳没有太大问题,我也不去巡市场,便坐到沙发上拆礼物。意外的是还收到了范伟从香港给我快递过来的。我拆开,里面是个数码相框。通了电之后里面只有一张我被加工过的照片。我都不知道自己曾几何时还拍过这么青春的照片,而且还在范伟那。照片旁有几行字:我去香港一直没有联系过你,是因为我有你这张照片,也是因为我怕自己没准备好,再次被你拒绝。年底我回来发展,希望你的要求没变。

我没想过范伟会这么长情,既感叹又感动。我的要求没变,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