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致,凭实力单身,我们谁也拼不过你。”陈硕朝他竖起大拇指。

夏致懒得管他们,低下头继续刷题。

语文课,语文老师在上面画重点背诵内容,学渣小群又在下面闹腾了。

曾经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觉得期末考试,是我们阿致再次以一名的微弱优势压住钟淳呢?还是钟淳终于要崛起回到年级前三十?

盗版姚明:没有参考消息,叫我们如何下注?

仗贱天下:他们的胜负并不影响我们三个的年级排名。

倒数第三:要不我们来压一压,期末考试咱们群里谁倒数第一?

盗版姚明:滚!

仗贱天下:滚!

曾经美:here is the reference

仗贱天下:岑卿浼说鸟语,这是天崩地裂的前兆。

曾经美:你还要不要参考消息了?

盗版姚明:有干货就上,别bb废话!

曾经美:钟淳他爸,花重金给钟淳从Q大请了去年咱们省理科状元补习!据说报销车票,包吃包住,钟淳这一次是信心满满,对年级前十势在必得!

仗贱天下:那咱们阿致呢?

曾经美:咱们阿致的家教呢,是我省前年的理科状元,帅气幽默有耐心,声音好听有磁性,烧菜做饭有味道……

盗版姚明:你又开始BB废话了!你就不能直接说,到底是去年的理科状元厉害,还是前年的理科状元厉害?

曾经美:这个问题,并不是哪个理科状元厉害的问题,而是钟淳和去年的理科状元,以及夏致和前年的理科状元之间谁更有默契的问题。

夏致瞥了一眼手机屏幕,再看一眼旁边的岑卿浼,他一脸用心地看着黑板,双手在抽屉里盲打了那么长,简直人才!

盗版姚明:什么乱七八糟的,绕晕了我。

曾经美:因为你的智商没到平均线,不怪我解释不清。

仗贱天下:管他那么多,之前没押阿致,把早餐钱都输进去了。这一次一定不能再犯错了!

盗版姚明:+1 不能再犯错!

倒数第三:附议!不能再犯错!

曾经美:对!大家下注!

仗贱天下:我押钟淳十块钱!到了钟淳该崛起的时候了!

盗版姚明:我押二十块钱钟淳!事不过三,钟淳不会连续三次都输给夏致!

倒数第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押十块钱!

曾经美:……你们真行啊!我坚定不移押我的竹马!这一次一定力压群雄,问鼎天下!

仗贱天下:押多少?够不够我们分?

曾经美:我没你们那么小家子气。一顿烧烤,生蚝、带子、羊腰子随便你们点!

就在这个时候,语文老师忽然回头,直接把那三个人点了起来:“姚敏!陈硕!李建!上来默写!”

谁要这三个傻子一直低着头群聊呢?

岑卿浼一直目不斜视看着黑板,啥事儿也没有。

默写自然是惨淡的,只是台上那三个傻子还是没明白为什么语文老师没逮着岑卿浼呢?

更牛的事情来了,岑卿浼火速退群,而下一秒语文老师就没收了这三个傻子的手机。

大概是因为夏致几乎没在群里说过话,所以第二节 课的课间,那三人站在年级办公室外被老魏井喷式教育的时候,并没有牵连到夏致。

等到他们三个的手机拿回来之后,岑卿浼竟然还舔着脸要回群里。

一开始陈硕他们还义愤填膺,说不揍岑卿浼一顿都是好的,他竟然还有脸要求回来。

对着陈硕他们燃烧的目光,岑卿浼摊了摊手回答:“我这是保留燃烧的火种。”

“我们不要你保留!”

“我们要你一起熄灭!”

“神泥妹的燃烧!”

岑卿浼笑了笑:“烧烤你们不要了?”

“要!”

岑卿浼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了群里。

夏致都没眼看那三个怂货。

第二天,那三个人的智能机统一被换成了老年机。

作者有话要说:夏致:据可靠消息,你对我有所图谋?

叶粼:哪个二货?我身斜不怕影子正!

夏致:what?

第40章 猫崽子下来

因为快期末考试了, 叶粼对夏致的辅导也从刷题变成了抓重点题。

夏致有些不明白地问:“为什么每次月考, 我都会觉得你押题押的那么准?”

“因为研究了。”叶粼的笔尖在草稿纸上点了点, “认真点听题。这次你要是考进了年级前五十名,之前我说带你去Q大寒假集训的事情不但作数,我还让你参加排位赛。”

夏致心念一动, 抬起眼来看着叶粼:“真的?”

Q大游泳队的排位赛,和高校联赛基本就是一个水平的。

夏致已经很多年没有参加过高水平的比赛了。

“真的。”

叶粼脸上的浅笑没有之前那么慵懒悠哉了,这也给了夏致压力。

夏致耐着心, 将叶粼特别勾出来的题型都做了一遍, 当做完最后一题的时候,叶粼开口道:“明天天气挺好的, 下午我们去把照拍了吧。”

“什么照?”

夏致这才想起来,叶粼指的是穿着校服一起拍照的事。

之前自己脚心有伤, 没拍成。

“嗯,我想想什么照……结婚照?”叶粼仰着头, 斜着眼睛看着夏致。

那懒洋洋又有些狡黠的笑,有着属于叶粼式的柔和,又隐隐带着某种暗示。

夏致直接捞过卷子, 盖在叶粼的头上:“你慢慢照!”

叶粼把卷子拿下来, 摸了摸夏致的笔迹:“你身边有谁拍照好的么?”

“卿浼吧……就是他什么都爱美颜一下,不自然。而且他应该出不来。”

听说他那位家教一板一眼的,也不怎的岑卿浼就吃那一套,被管的死死的。

“那我们就借他一个小时。”叶粼眯着眼睛笑了笑,“好久没穿校服了, 真怀念啊。”

夏致本来对岑卿浼担任摄影师是不抱任何期待的,但叶粼就拿着手机跟那位家教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话,对方竟然同意了?

夏致找了另一套干净的校服递给叶粼。

叶粼脱掉了外面的夹克,里面是烟灰色的羊绒衫。

这是陈芳华特地去织的,当时在店里给夏致量肩宽的时候,陈芳华还说要不要把肩膀放窄一点,毕竟叶粼看起来比较斯文。

夏致在心里呵呵,叶粼也就是看起来斯文而已……

在夏致的再三劝说下,陈芳华用夏致的肩宽给叶粼也订了一件羊绒衫。事实证明,夏致的判断是正确的,叶粼穿上之后,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最气人的是……还是那副斯文的样子。

现在,叶粼穿上了夏致的校服,他拉上了拉链,然后拎起衣领在鼻间闻了闻。

夏致不满地说:“刚洗的,没味儿!”

“可我喜欢有味道的啊。”叶粼笑着回答。

夏致无语地送了个白眼给他:“你可以去吃个烤串儿,回来就有味儿了。”

又看了一会儿,夏致不爽地说:“都是校服,怎么穿你身上就浓浓的优等生气质?全世界的高等学府都在向你敞开怀抱的文酸感。”

“那你知道你穿着校服,在我眼里是怎样的吗?”

叶粼抱着胳膊,靠着书桌,低下头正好能看见夏致的发旋。

“怎样的?”夏致仰起头来。

“又明亮,又有力量。所有我喜欢的东西,你身上都会有。”

“呵呵……那你还老招惹我?”

“招惹你,就是为了看那些我喜欢的东西啊。”

“神经。”

天气越来越冷,就算是穿着校服,外面也套着羽绒服。

夏致戴上手套和围巾,和叶粼一起坐公交车去学校。

车上有暖气,夏致松了围巾,和叶粼并肩坐在车上。

车上仍旧有零星的几个学生,估计是去上补习班的。

如果不是因为叶粼,夏致估摸着自己现在也在补习班里睡觉呢。

这样一想,他忽然很感激叶粼,至少叶粼让他的时间变得很有效率。

短短的三个月,让自己做了很多一直想做却没有做到的事情。

高三,看着痛苦,但也是一去不复返的时光。

真正长大之后,再去努力追逐什么,可能都不如高三和高考之间的关系那么单纯了。

“谢谢。”夏致轻轻说了一声。

叶粼听没有听见并不重要,夏致只是想说出来而已。

冬日的暖阳透过车窗玻璃,落在叶粼的肩头,光线里还有无数的尘粒在飞舞。

叶粼的睫毛和鼻尖上都像是挂着光晕,从夹克的衣领间,夏致看到了校服的领子。

他没来由得开始想象,当叶粼高三的时候,他是也这样乘公交车上下学吗?

会在路边吃早点吗?会迟到火急火燎吗?

“我高三的时候在市郊的校区,我的父母商量着离婚。为了不让我发觉他们的感情破裂,就让我住校。但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你猜我怎么知道的?”

叶粼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日光一轮一轮地掠过他的侧脸。

夏致曾经尽量不去提起叶粼的父母离婚的事情,但没想到这一次他主动开口了,心里面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因为你的爸妈从来没有一起给你打过电话?”夏致开口道。

叶粼转过头来,目光里带着惊讶:“诶?你怎么知道?”

“我想象那个场景。你寄宿了,和爸妈的接触就只剩下电话。”

“是啊。”叶粼向后,靠着椅背,“其实比起貌合神离,他们离婚了,我反而会更轻松。”

“嗯。”

夏致的手就放在座位边,而叶粼的那一只手揣在口袋里,两人的小指隔着校裤碰在一起。

“小致,你知道这个时候你该干什么吗?”叶粼侧过脸,半开玩笑地看着他。

“干什么?”

“你应该握紧我的手安慰我啊。”

夏致无语了,“那你怎么不安慰我呢?我初三的时候老爸没了。”

“好,我安慰你。”

叶粼的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一把抓住了夏致的手。

“诶,我不要!肉麻死了!滚滚滚!”夏致用力想要甩开他。

“下了这辆车,我以后都不安慰你了哦。”

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轻轻戳了一下,轻微的疼痛之后变成了满溢的无处安放的心跳。

夏致缓慢地弯起了手指,扣紧了对方。

叶粼的手指,甚至于他指节的弧度,夏致第一次感受的这么清楚。

高一的时候,夏致坐公交上课,他跟岑卿浼说过,不明白那些男同学和女同学,为什么要在公交上紧紧抱着对方,或者拉着对方的手。

岑卿浼的回答是,因为像这样“我不需要这个世界,只想感受你”的冲动,过了十几岁的年纪就再不会有了。

夏致的十八岁,坐在公交车里,没有可以拥抱在一起感受彼此呼吸心跳的对象,只有叶粼。

强大的,偶尔脆弱的叶粼。

他们下了车,又将围巾绕在了脖子上,戴上手套,来到校门口。

岑卿浼也到了,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单反相机。

“喂!全天下都再也找不出比你们俩更无聊的人了!下周就要期末考试了,你们还有心情跑出来照相!”岑卿浼吸了吸鼻子,鼻尖红红的。

“往往无聊的事情最有意思。”叶粼拍了拍岑卿浼的肩膀,“要不先照一个我们学校的校门口?”

“赶紧的!有什么pose摆起来,冷死我了!”

岑卿浼不爱锻炼身体素质一般,一到了冬天比别人提前穿了秋衣秋裤不说,夏致只是在校服外面套了大衣,岑卿浼是大衣里套羽绒服。

夏致站在铁门前,揣着口袋,叶粼抬手搂着他的肩膀。

岑卿浼抬起相机看了看,叹了口气:“我说阿致,我最近没给你找麻烦,你能别摆出一副要揍我的样子么?笑一下可以么?”

夏致尽力勾起嘴角。

没办法,他这个人不擅长假笑,一旦不笑脸上又是生人勿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