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如属下亲自去把无邪姑娘带回来。”无影提议,真是操碎了心。

“不必。”帝卿绝斟茶自饮。

无风和无影面面相觑,为什么大人这般淡定?大人就不担心无邪姑娘会被墨国师吃干抹净吗?

无邪姑娘跟墨国师厮混在一起,每时每刻都有危险。

帝卿绝淡淡道:“派人盯着便可。”

无风、无影领命退下,就是想不明白,大人这般看重无邪姑娘,又为什么放她出去涉险?

帝卿绝悠然饮茶,凤眸迸出冷锐的芒色。

无邪机灵,会保护好自己的。

再者,让她自己闯一闯,历练历练,不然总是给他闯祸。

此时,长盛赌坊热闹喧天,赌客满座。

在北首中央的赌桌,一个小厮端茶过来,毕恭毕敬道:“国师大人,请用茶。”

墨凌尘的大手搁在赌桌上,白皙的长指轻弹,无邪蹲在他手边,好奇地张望,呆萌的小样儿招人喜欢。

不少赌客都盯着她瞧,就连摇骰子的男子都瞧她两眼。

什么时候国师大人的身边没有了美人,却多了一只萌萌哒的幼宠?

墨凌尘示意那男子开始,温柔地揉她的娇躯,“本公子赢钱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无邪乖巧地笑。

那男子开始摇骰子,接着砰地一声,骰子筒放在赌桌上。

墨凌尘随手扔了一张银票押小,无邪看见其他赌客都跟着他押。

她着急地摇头,拨浪鼓似的。

“怎么了?”他掀眉地笑问。

“叽叽…”她急得蹦到那个大字的区域。

“你要本公子押大?”

“吱吱…”

“你知道骰子是大还是小?”墨凌尘饶有兴致地问。

“当然知道。”无邪傲娇地抬头,可是发出的声音还是叽叽、吱吱。

“好好好,头一把听你的。”他把银票放在大的区域。

“国师大人,这只小兽会不会耍你?这也太儿戏了吧。”一个赌客揶揄道。

“本公子喜欢就好,关你何事?”墨凌尘怼道。

那男子打开骰盖,无邪咚咚咚地坐在那张大额银票上,似在那儿坐镇。

墨凌尘失笑,这小东西越来越调皮可爱了。

众多赌客惊呼:“大…竟然真的是开大!”

墨凌尘也有点惊讶,“你这小东西猜得还挺准嘛。”

无邪骄傲地挺挺身子,“那是当然。本小姐的耳力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厉害。”

她兴奋地把一堆银票拖回来,赌坊的男子快哭了,国师大人第一把就是一千两,一下子输了一千两,他如何跟黑三爷交代?

墨凌尘催促他:“再来!”

这回,那些赌客纷纷问无邪:“这回押大还是押小?”

无邪蹦回墨凌尘的掌心,傲娇地转身不理他们。

他愉悦地大笑,那男子开始摇骰子,摇了好久才战战兢兢地放在赌桌上。

她伸出前爪指向大,墨凌尘便押大,还是一千两。

其他赌客不约而同地押大,都想沾光赢钱。

那男子哆嗦着手揭开,瞪大眼睛一瞧,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怎么又是大?

那只小兽为什么这么厉害?

无邪欢喜地蹦着,墨凌尘笑着收银票,“看来今天本公子要赚大钱了。”

那些赌客也喜不自禁,一个劲儿地夸赞她。

摇骰子的男子泪流满面,他会不会被黑三爷暴揍一顿?

这时,一个肤色黝黑、身穿褐红锦袍的中年男子走过来,把那男子推开,“国师大人,小人陪你玩几把。”

“黑三爷,那你可要当心了,本公子这只幼宠很厉害的。”墨凌尘悠然一笑,笑若狐狸。

“国师大人,闭店玩得起。”黑三爷皮笑肉不笑。

“本公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墨凌尘把无邪抱在手里,“开始吧。”

赌桌风云再起,无邪发现这黑三爷摇骰子的技术蛮高的,那骰子咚咚咚地撞动,速度非常快,声音有点杂乱,听不太清。不过,对她来说,只是小意思。

砰地一声,黑三爷把骰子筒放在桌上,“国师大人,请。”

她伸指指向“小”,墨凌尘押小,两千两。

其他赌客犹豫了,相信这只小兽呢还是自己胡乱蒙?

黑三爷摇骰子的技术可谓出神入化,至今在帝京无敌手,能猜中的人少之又少。

于是,一半人坚定地追随无邪,一半人胡乱蒙。

墨凌尘安之若素地等候,黑三爷开盖,众人惊叫、惊叹、惊嚷。

天啊,这只小兽又猜中了!

无邪把所有银票扒拉回来,墨凌尘笑若桃花,“黑三爷,见识到本公子这只幼宠的厉害了吧。”

“只是一把,不算什么。”黑三爷的眼角抽了抽。

“接着来。”墨凌尘豪爽道。

无邪随便地猜猜猜,连赢十把,墨凌尘赢得满堂彩,黑三爷输得面如土色,裤子险些掉了。

墨凌尘数了数银票,“八万两,小东西,你是本公子的财神爷。”

她嘿嘿地笑,“小意思小意思。”

这位国师大人救她一命,她理当投桃报李不是吗?

“黑三爷,最后一把,如何?”墨凌尘开怀道。

“好。”黑三爷脸膛发黑。

无邪认真地听,他摇得更迅速更有技术,不过还是瞒不过她。

墨凌尘把赢来的所有银票都押大,黑三爷正要揭盖,她忽然大叫,因为听见里面的骰子动了一下。

她指小,墨凌尘明白她的意思,押小,“黑三爷,开吧。”

黑三爷的浓眉紧了紧,这小畜生有点本事,罢了,就不动手脚了,以免得罪国师大人,吃不了兜着走。

揭盖的时刻,全场惊爆,犹如油锅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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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正文 第027章:醉舞楼

黑三爷输了十几万两,把半年的盈利都输掉了。

墨凌尘把银票收起来,戏谑一笑,“黑三爷这赌坊,不会就此关门吧。”

“国师大人说笑了。”黑三爷心里苦,欲哭无泪,“小人开得起赌坊,自然输得起。”

“若非这小东西帮本公子,本公子也不会赢十几万两。”墨凌尘笑道,“以往本公子输了不少,今日权当一次性赢回来。”

“只求国师大人不要再带这只小兽来了。”黑三爷快哭了。

“好说好说。”

墨凌尘抱着无邪笑眯眯地扬长而去。

天黑了,帝京华灯初上,旖旎如霓虹。

她蹲在他怀里,他摸摸她,“你帮本公子赢了十几万两,本公子请你去吃好吃的。”

悠然居的二楼雅间,他点了一桌美味佳肴,一人一兽吃得不亦乐乎。

无邪大快朵颐,肚子圆滚滚的,倒在桌上四肢朝天,再也吃不动了。

墨凌尘见她憨态可掬,又怜爱又好笑,逗弄她道:“你这小东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她爬起来,可是努力了几下还是爬不起来,吱吱乱叫,实在吃得太多了。

他哈哈大笑,把她抓起来放好,“稍后本公子带你回府,本公子让你吃香的喝辣的,高床软枕,好不好?”

她头皮发麻,这国师大人会不会也想圈养她?会不会是第二个恶魔?

他见她呆呆的,以为她答应了,把杯中酒饮尽,道:“本公子先去茅房,你在这儿等着。”

见他摇摇晃晃地走了,无邪甩了甩雪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才不要重蹈覆辙,再次被圈养呢。

不多时,墨凌尘从茅房回来,找遍了雅间也没找到无邪。

他含笑的俊眸眯了眯,“小东西,本公子迟早会找到你。”

无邪离开悠然居的时候,顺手摸了一张银票,面额一百两,够她挥霍好一阵子了。

从今往后,她就不需要到处觅食、被人追杀了。

一大早,她就去钱庄把银票找开,换成碎银和铜钱。

吃了两个肉包,她在街上溜达,可是天降灾祸,她又撞到仇人了——玉鸾郡主。

她刚转身逃奔,玉鸾郡主就看见她,狂追而来,那只白兔为了报仇,飞奔追来,誓不罢休似的。

无邪狂奔了三条街还是没能甩掉那只白兔,累得气喘吁吁。

她拐入一条小巷,没想到玉鸾郡主和侍婢红药从另一头包抄,她无计可施,想跃上高墙吧,墙太高了,想钻狗洞吧,这里没狗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姑娘挎着花篮经过,无邪的红眸骨碌一转,跃入花篮躲起来。

玉鸾郡主和红药追到这儿,这姑娘已经进入一道小门,把小门关了。

“怎么不见了?”玉鸾郡主喘着粗气问道。

“莫非那只小畜生从那头跑了?”红药寻思道。

“那还不追?”玉鸾郡主怒道。

主仆二人立即往前追。

无邪隐身在花篮里,几次想逃出来,不过这姑娘时不时地扒拉着鲜花,弄得她不敢出来,怕吓着人。

来到一间寝房,这姑娘道:“小姐,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芍药、月季,我去取那只青瓶把花插起来。”

一位素面朝天的姑娘懒懒地坐下,拈了一支芍药,愣愣出神。

无邪快憋死了,钻出来透气,惊动了她。

这姑娘惊异地把她抱出来,微微一笑,“你这只小东西从哪里来的?哦,一定是秋凉买回来给我解闷的。”

“叽叽…”无邪叫了几声,本小姐才不是你的侍婢买回来的给你解闷的。

“你叫什么呢?”这姑娘摸着她的雪毛,眼里满是怜爱。

“…”无邪不想搭理她,屁股对着她。

这时,侍婢秋凉回来了,惊讶道:“小姐,这只小兽从哪里来的?”

这姑娘诧异地蹙眉,“不是你买回来给我解闷的吗?”

“我没买呀。”

“这只小东西是从花篮里钻出来的。”

“那真是奇怪了,小姐,我真的没有买这只小兽。”

“无妨。这只小东西应该是跟家人失散了,找不到东西吃才跳到你的花篮里跟着你回来。”

这姑娘母性暴涨,抱着无邪不停地摸呀摸,还吩咐秋凉取来青菜叶子给她吃。

无邪想了想,罢了,现在这儿躲避风头吧,反正这姑娘人还不错呢。

待了一个多时辰,无邪了解了情况。

这里是醉舞楼,是帝京最负盛名的销金窝、温柔乡,以姑娘擅舞闻名帝京。

收养她的姑娘叫柳枝儿,是上一届舞魁,是帝京权贵们趋之若鹜的艳角儿。不过一年前她不慎患了腿伤,再也不能跳舞,渐渐的风头被倾云盖过。柳枝儿一蹶不振,忧郁自伤,连接客也没心情,慢慢的就掉了价,如今已是乏人问津,靠着几位常客支撑着过日子。

这不,老鸨杏花春才来骂了一通,骂得可难听了,要她再这样就把她卖到暗窑去,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皮肉生涯。

杏花春刚走,倾云就来了,又是炫耀又是嘲讽,尖酸刻薄的小女表子样,令人倒尽胃口。

无邪对她的遭遇还挺同情的,可是帮不了她。

秋凉气愤道:“小姐,现在围绕着倾云转的那一二十个客人,曾经都是你的恩客呀。只要小姐好好妆扮,收拾心情好好接客,他们还是会光顾小姐的。”

“没用的。我跳不了舞,再也无法…”柳枝儿自伤自苦道。

“即使不能跳舞,也可以赚一点,堵住春妈妈的嘴。”

“你无需劝我。”

“小姐再这样下去,连那几个老恩客也不会来了。昨夜都没人来找小姐…”秋凉恨铁不成钢。

“如今我人老色衰,没人会看得上我。”柳枝儿凄伤地苦笑。

主仆俩还在说,无邪歪着兽脑决定,一定要帮柳枝儿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