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拖着刘芳去的那条小巷并没有医馆,再者你给她吃的那颗糖果,大夫查验过,混有迷药,你如何解释?”帝卿绝清冷道。

“…小人不知道那糖果有迷药,小人在铺子里买的…”金小六结结巴巴地即使。

“再不说实话,我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无风站起身摩拳擦掌。

“你受何人指使,在街上掳劫孩童?如实招来!”帝卿绝喝问。

“小人没有掳劫孩童,大人明察。”金小六嘴硬道。

“不见棺材不掉泪!”无风怒火中烧,招呼那些捕快、衙役过来,“一起打,打到他吐血为止!”

府衙公堂一向庄严威武,不可能准许人乱来,捕快、衙役见此,觉得新鲜,便纷纷上前,疯狂地揍疑犯。

无邪举起爪子捂脸,这一幕有点惨,不过这疑犯死不招供,活该被狂揍!

刘大人从未见过这等流氓行径,觉得不妥,不过他见右相大人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没说什么。

砰砰砰——

无风等人狂风暴雨似的暴揍,末了还不解气,他又踢了两脚。

金小六倒在地上,双臂抱头蜷缩成一团,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到处都疼。

他忍着剧痛爬起来,却呕出一大口血,悲愤道:“你们滥用私刑…还有王法吗?”

无邪眨巴着眼,为什么这人就是不肯招供?

“本相就是王法!”帝卿绝冷厉道,“你一个掳劫孩童的凶徒,竟敢开口闭口说王法!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本相准备的十大酷刑一个个给你上!”

“大人,你们不能这样…”金小六气愤道。

“你是哪户人家的小厮?王公权贵?豪富小吏?”帝卿绝看似耐心十足。

“小人的主子小有家财,不足挂齿。”金小六目光闪烁。

“刘大人,去查查金小六的户籍,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哪户人家做工。”帝卿绝将无邪抱在怀里,柔柔地摸着,“金小六,你可以不招,本相也不会逼你。本相让你的家人迁往边境苦寒之地,你没意见吧。”

“大人,小人的母亲常年病痛,受不得边境苦寒,小人恳求大人收回成命…”金小六着急道。

“那就看你有没有觉悟了。”

“小人招了还不行吗?”金小六急得快哭了。

“还不说?”无风催促道。

接下来,他们问什么,金小六就回答什么,知无不言。

无邪惊得咋舌,这么多桩孩童失踪案的凶徒果然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坏蛋。

吴捕头怒火熊熊,道:“走,去缉拿凶徒!”

帝卿绝阻止,道:“此人狡诈成性,必定不会认罪,还会推得一干二净。”

无风问道:“那怎么办?大人有妙计?”

帝卿绝眉宇轻笑,似皑皑雪地盛开一朵清丽脱俗的雪莲。

无邪歪着兽脑寻思,恶魔一旦出现这表情,必定有妙计。

过了一日,国师府热闹非凡,不少宗室子弟、世家公子都来赴宴。

齐王萧家,左相上官家,太尉霍家,宋国公宋家,还有一些权贵家的公子。

盛夏午时,骄阳当空,酷暑炎炎。

墨凌尘将酒宴设在弄玉小筑,弄玉小筑四面环水,门窗敞开,水风送爽,是避暑的清凉之地。碧湖里盛开了亭亭玉立的荷花,清芬袭人,似纤瘦的美人立于湖上。

各家公子散坐各处,品茗,闲聊,尝瓜果,嗑瓜子,吃糕点,谈风月之事。

“墨兄无缘无故蹲了牢房,真是无妄之灾。好在抓到了疑犯,放出来了,也算是否极泰来。”金公子笑道。

“可不是吗?墨兄一出来,就立即设宴款待我们,与我们聚聚。”

“墨兄在忙什么?为什么还不来?”上官昭然问一个上茶的仆人。

“我家大人稍后便来。”仆人回道。

“听闻墨兄为我们准备了一份厚礼,我倒是想知道这份厚礼究竟是什么。”夏公子抛起一颗红果子,用嘴接住。

“墨兄一向喜欢美人,这厚礼会不会是新买了几位歌姬、舞姬跳舞、唱歌让我们欣赏?”金公子猜测道。

“墨兄一向出人意表,不会这么恶俗。”上官昭然笑道。

“会不会墨兄新得一样稀世宝物?”有人继续猜。

“诸位不必猜了,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上官昭然笑道。

弄玉小筑有二层,诸位贵客只在一楼,有仆人守在二楼楼梯处,不让上去。

帝卿绝闲闲而坐,拿着一本书在看。

无邪蹲在案上,百无聊赖地瞅来瞅去,不过她瞧得出来,恶魔一心两用,一边看书一边听楼下的动静。

今日恶魔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凶徒自动露出马脚呢?

他取了一块香瓜喂给她吃,她摇头表示不吃,都吃了好几块了,撑着了。

嗯,要减肥,所以不能多吃。

他没有强迫她,自己吃了。

她继续趴着,闭眼假寐。

忽然,一双五彩缤纷的翅膀从脑子里急速闪过。

楼下,墨凌尘姗姗来迟,眉宇含笑,“诸位,本国师来迟了,还请见谅。”

各位公子连忙称无妨无妨。

“酒宴稍后便开始,不过本国师要先给各位献上一份薄礼。”他神秘地笑,“这份薄礼,诸位一定会喜欢。”

“是什么厚礼?”金公子激动地问。

“这份礼物别开生面,香艳入骨,一定会让诸位喜欢。”墨凌尘别有深意地笑。

众人起哄大笑,请他速速亮出这份厚礼。

这时,仆人带着八个男孩走进来,众人面面相觑,面露疑惑:这就是礼物?

墨凌尘得意地笑,“这些男童有的八岁,有的十岁,是本国师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的。本国师阅人无数,这些男童是本国师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眉清目秀、体格纤细。诸位觉得如何?”

各家贵公子盯着男童,品头论足,议论纷纷。

男童们或害羞地低头,或用祈求的目光看着他们,或自卑、拘谨,不一而足。不过,他们穿着青色锦衣,装饰一新,唇红齿白,粉妆玉砌,实在勾动人心。

有人问道:“墨兄,你这份厚礼究竟是何意思?这些男童能做什么?”

“我大魏民风奔放,诸位若看中他们当中的一人,便可带回家去。”墨凌尘意味深长地笑,“本国师这份薄礼,还不够诚意吗?”

“原来墨兄是这意思。”上官昭然笑道。

“诸位,挑吧。”墨凌尘的玉容笑影深深。

“墨兄,我又不好这一口,带回府去做什么?”夏公子笑道。

“让他当个仆人也行,你们随意处置,本国师这份薄礼送出去了,就不再过问。”墨凌尘笑道。

“墨兄盛意拳拳,这份厚礼,我收了。”有人不客气道,过来挑选男童。

各家贵公子陆续来挑选,有的人虽然不好那一口,但不想得罪墨国师,索性挑了人带回府去,权当得了个仆人。

五六个贵公子的目光在八个男童之间扫来扫去,墨凌尘坐在主位,闲闲地嗑着瓜子,眸光却锐利如鹰,盯着那几位公子。其中一人很认真地挑选,眉目流露出几分亵玩的意味。

墨凌尘心里已有计较,豪爽道:“若喜欢,带走两个也行。”

那公子欣喜道:“墨兄美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最终,这位公子挑了两个男童,其他公子都挑了一个。

墨凌尘站起来道:“走吧,去吃酒!”

二楼,无邪无聊地趴着,昏昏欲睡,帝卿绝搁下书册,站在窗前望着那些贵公子渐行渐远。

她娇颤地爬起来,眨巴着眼,接下来他要怎么做呢?

花厅里的酒宴觥筹交错,热闹喧哗。

酒酣耳热之际,有一位公子不胜酒力,面庞酡红,头晕目眩,醉了。

墨凌尘吩咐仆人送他到厢房歇会儿,再三叮嘱仆人定要好好伺候。

厢房里,这位公子靠在小榻,全身滚烫滚烫的,他解开衣袍,喝了一壶凉水也不济事。

有人进来。

他努力地睁眼,见是那两个男童,便笑了笑,“是你们啊。”

“公子,我们来伺候你。”两个男童异口同声道。

“好…好呀…”他眯着眼,大着舌头道,“给本公子解衣…”

第1卷:正文 第121章:禽兽不如

两个男童费力地解下他的衣袍,搀扶着他躺到床上。

忽然,这公子抓住一个男童,把他抱到床上,“小乖乖…”

“公子,你做什么?”这男童惊慌地挣扎。

“只要你乖乖地伺候本公子,本公子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公子,我不要…”

“你胆敢反抗本公子,本公子就把你扔到街上当乞丐!”

“公子,放过我吧…我可以伺候您,可是我不要…这样…”

这公子酒性发作,粗暴地撕扯男童的衣袍。

另一个男童站在一旁,吓呆了、傻了。

床上的男童激烈的反抗、尖叫,都没能让公子住手,换来更可怕的对待。

突然,砰地一声,房门被人撞开。

这公子好似听见一声巨响,但此时他酒色上脑,血脉疾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根本不会多想。

他将男童紧紧箍在怀里,没听见杂乱的脚步声。

帝卿绝、墨凌尘带着那些贵公子闯进来,看见这极其不堪的一慕,有的叹气,有的惊愕,有的鄙视,有的嘲讽…

上官昭然怒火中烧,上前一把拽开那公子,将他怀里的男童抢过来,让仆人带出去。

那公子涨红着脸,看着他们,有点懵,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来了?

“二弟,你竟然做出这等…”上官昭然痛心疾首地训斥,却说不下去。

“上官奇,这回还不逮着你?”墨凌尘一把扣住衣衫不整的上官奇,把他拽下来。

“押回京兆府。”帝卿绝清凉道,抱着无邪转身离去。

无邪真想去洗洗眼,方才那一幕太污了,那个上官奇连畜生都不如。

墨凌尘吩咐两个侍从将上官奇捆了,押到京兆府。

上官昭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着急地问:“墨兄,为什么把我二弟押到京兆府?他犯了什么事?”

墨凌尘道:“到了京兆府,你就知道了。”

其他贵公子议论纷纷,有人联想到近来的孩童失踪案,想着上官奇会不会跟孩童失踪案有关?

于是,他们纷纷赶往京兆府,看个究竟。

京兆府公堂,帝卿绝位于高座,墨凌尘、刘大人站在左侧,上官奇跪在堂下,上官昭然等公子站在堂外观审。

上官奇酒醒了大半,这才明白今日掉入墨国师挖的坑里了。

他酒量不错,喝个半斤八两的都不会醉,今日才喝了几杯居然就醉了,墨国师必定在他的酒里做了手脚。

“右相大人,我父亲是左相,与你平起平坐,你凭什么抓我?”

他桀骜不驯地怒道,想站起来,却被吴捕头制住了。

无邪蹲在长案的角落,圆滚滚的雪白团子,在这威严肃穆的公堂显得非常的不合时宜。

人群里的金公子看见她,怒火滔滔。

这只小畜生真是命大,上次玉鸾郡主抽了它几下,它竟然没死。

帝卿绝冷若冰霜的玉颜浮现三分笑意,“本相自然会让你知道为什么抓你。”

墨凌尘怒道:“二十个孩童失踪,都跟你有关。你最好如实招来,否则本国师的酷刑让你脱两层皮!”

“我父亲是当朝左相,你敢对我用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上官奇威胁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墨凌尘气得心肝儿疼,“你的小厮已经招供,你喜好独特,尤其喜欢八岁到十一岁的男童、女童。以往,你吩咐仆人在帝京的乡野掳掠孩童供你亵玩,近来你竟然在帝京掳掠孩童,连朝廷官员家里的孩子你都敢染指。说!谁给你的雄心豹子胆?”

无邪挠挠尖耳朵,这个喜好太重口了,要不得要不得。

上官奇从容地辩解:“国师大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男童女童,我没有掳掠,更没有见过。”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墨凌尘气得跳脚,险些踹死他,“你抓了本国师的侄儿,若本国师的侄儿有个三长两短,本国师把你碎尸万段!”

“传金小六。”帝卿绝淡淡道。

上官奇的眼睛闪过一丝不安,帝卿绝捕捉到了。

金小六下跪行礼,帝卿绝扬声问道:“金小六,你旁边这位公子是你主子吗?”

金小六回答:“二公子正是小人的主子。”

接着,金小六陈述了上官奇教他如何在朱雀大街、青阳大街掳掠孩童,“大人,二公子指使小人这么做的,不然小人哪有胆子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小人更不敢掳掠朝廷官员家的孩子,那不是找死吗?”

“右相大人,金小六的确是我的小厮,不过他说的这些是污蔑,真正掳劫孩童的人是他。”上官奇不见半分慌张,从容不迫道,“我早已瞧出金小六心术不正,对孩童怀有非同寻常的兴趣,因此我不让他近身伺候,打发他远远的。没想到他心怀怨恨,将他自己犯下的罪推到我身上。我父亲乃当朝左相,我怎么会知法犯法?右相大人可要明察啊。”

“二公子,人在做天在看,即使你把这些罪名推在小人身上,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你!”金小六被主子反咬一口,心里十分悲愤。

“上官奇,你能啊,颠倒是非,死不悔改。”墨凌尘气得剑眉绞拧,“待本国师找到那些孩童,本国师让你生不如死!”

无邪默默地吐槽,这上官奇果然不是寻常人,胆子够大,狡诈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