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伤心得双目含泪,心碎了。

原来,帝卿绝真的没有染病,而是有其他事,不来金陵。

他不知道她在金陵才不来的吗?

还是他根本不在乎她的生死,早就忘了她?

心,尖锐地痛起来…

忽然,她被人抓住,离开墨凌尘的怀抱。

“这才说几句话,太子殿下至于这么着急吗?”墨凌尘气得想揍人。

“墨国师智谋不凡,若有兴趣,不如想办法找到八皇弟,父皇必有重谢。”夏侯潇无懈可击地微笑。

墨凌尘气得攥紧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对了,他想办法找到八皇子,不就可以向东晋皇帝讨赏吗?

到时候,他讨要夏侯潇的小兽,东晋皇帝不可能拒绝吧。

嗯,这个办法不错。

无邪沉浸在悲伤里,帝卿绝真的不要她了…

回到东宫,夏侯潇的眉宇布满了阴戾,用力地捏她,“对着墨凌尘就那么开心吗?”

疼死了!

他是不是要捏死她?

她疼得眼泪涌出来,痛恨地瞪他,倘若兽的目光可以杀人,她一定杀他千百刀。

“你就这么讨厌本宫?”他阴柔的俊脸乌云密布。

“对!讨厌死了!”无邪在心里怒吼。

“你信不信本宫稍稍用力就能捏死你?”

“你最好立即捏死我!”她瞪圆兽眼,恨死了他。

夏侯潇的眼眸迸出可怖的杀气,似要吞噬她,手指逐渐用力,好似决意捏碎她。

她疼得浑身颤抖,泪珠哗啦啦地滚落,格外的柔弱可怜。

这时,天宝匆匆进来,“殿下,有急事。”

看见殿下满脸戾气似要捏死那只小兽,天宝连忙叫道:“殿下…”

夏侯潇猛地回神,松了手。

酷刑终于结束,无邪侥幸捡回一命,瘫软地趴在案上,费力地喘气,脏腑有点疼。

“什么事?”夏侯潇把她扔进兽笼。

“那边的事。”天宝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她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可是天宝的声音实在太低了,加上此时她的兽躯很不舒服,听不清楚。

夏侯潇匆匆离去,扔下一句话:“看着它。”

天宝坐在她面前,“你不要惹殿下生气。殿下挺喜欢你的,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这么不乖呢?”

无邪转过身子,屁屁对着他,才不想听他说妖孽太子的好话呢。

这夜,很晚了夏侯潇还是没回来,无邪昏昏欲睡,趴在兽笼里。

天宝一直看着她,渐渐的打起呵欠,最后趴在案上睡着了。

她疑惑地盯着他,他一向尽职尽责,今夜怎么会睡着?

忽然,寝殿里多了一道黑影,她定睛一瞧,是幽冥楼主!

顷刻间,黑影与兽笼消失不见了。

无邪看见自己在半空腾飞,飞出东宫,进了东宫外面一间黑暗的房间。

夜杀…

他依然戴着诡谲可怕的鬼面具,依然神出鬼没。

“今日东晋太子匆匆出去,你知道是什么事吗?”夜杀用掌心托着她。

“叽叽…”她摇头。

“当真不知?”

她还是摇头,倘若她知道,也没法说人话告诉他呀。

他又问:“这几日,东晋太子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

无邪盯着他的眼眸,这是一双漂亮邪魅的眸子,却布满了来自九幽地狱的阴暗、邪魔,让人头皮发麻。

她依然摇头。

“你不信本座有本事找到无知老人?”夜杀的黑眸射出寒戾的暗芒。

“…”无邪的确不相信,倘若真有从兽变成人的办法,她肯定高兴得快要死掉。

只是,她不想跟毫不了解又神秘诡谲的幽冥楼主合作。

忽然,有一道信号升到半空。

夜杀立即把她塞进兽笼,送她回东宫。

他刚刚消失,夏侯潇就回来了,她如死一般趴着,装睡。

夏侯潇叫醒天宝,阴沉地怒问:“你怎么睡着了?”

天宝揉揉睡眼,一脸的懵,“殿下息怒。奴才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觉得很困,就睡着了…”

夏侯潇顿时起疑,环顾四周,仔细地察看。

不过,他没有发现半分异常,歇下了。

接下来的两日,无邪听见天宝向夏侯潇禀报,墨凌尘、睿王都派下属在城内寻找八皇子。

她心想,墨国师当真有办法找到八皇子吗?

很快到了四国峰会比试的第一日。

天气转暖,百花争艳,春夏之交的风微微的暖。

比试场地设在皇宫里的校场,一早,诸国使团,参与比试的人,东晋国朝中大臣的女眷,宗室子弟,妃嫔公主们,齐聚校场,等待比试。

第一日比试的项目是马球,四国参加比试的人正在舒展筋骨,做热身准备。

夏侯潇抱着无邪走进校场,看见整个校场热闹非凡,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

忽然,她看见昭仁公主、永嘉公主都朝墨凌尘飞奔而去。

第1卷:正文 第170章:一直盯着她

夏侯潇身穿东晋国马球队员衣服,额头绑着同色的布条,,比以往多了几分干练、英气。

他走到本国队员歇息的地方,夏侯靖亲切地上前,笑问:“大皇兄,你也要上阵吗?”

这些队员都是名门世家的公子,都知道太子殿下不得陛下喜欢,也知道他自小体弱多病,因此对他的到来都十分不屑。

“病怏怏的,哪有力气打马球?”

“可不是吗?挥得起球杖吗?”

“上阵比试从马背摔下来,不仅丢了自己的脸,还丢了大晋国的颜面,到时就有得瞧了。”

“三皇子,我们可不想因为一个人而输了比试。”

几个贵公子七嘴八舌地说着,冷嘲热讽,尖酸刻薄,说得很难听。

此时此刻,无邪还挺同情夏侯潇的。

堂堂一国储君,却被世家子弟这样嘲讽、羞辱,是个人都会怒不可揭。

不过,她感受不到妖孽太子的怒火。

他平静得出奇,好似并未听见这些刺心的话。

说实话,她觉得他的武功深不可测,身子骨也硬朗,打马球的时候英姿飒爽,意气风发,看着很不错。

天宝气愤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跟太子殿下说话?”

六皇子夏侯靖也生气了,训斥道:“虽然大皇兄…但你们这样说就是以下犯上,还不给大皇兄赔罪?”

那几个贵公子很不情愿,站着不动,有的看向三皇子夏侯策。

夏侯潇抱着无邪,面不改色,眸色清寂。

“给太子殿下赔罪。”夏侯策冷冷道。

“太子殿下,是我们的错,请恕罪。”几个贵公子稀稀拉拉、含混不清地赔罪。

夏侯策把夏侯潇拉到一旁,低声道:“太子殿下,父皇很重视今年的四国峰会,再三叮嘱臣弟,定要赢得比试。你也知道你…再者,你未曾与我们一同打过马球,不知我们的打法,也没有默契,因此…”

夏侯潇淡漠道:“你放心,本宫不会轻易上阵。倘若有人受伤,无法上阵,本宫再替人出战。”

又有一个贵公子鄙夷道:“来比试还抱着小兽。想跟小兽玩,还是回东宫吧。”

夏侯靖当即动怒,厉声道:“你怎么说话的?”

无邪疑惑,六皇子对妖孽太子还蛮好的,一直维护他呢。

莫非六皇子与三皇子不是一路的?

夏侯策不可能把太子赶走,只能让他待在这儿。

无邪看见相邻的歇息区域是北魏国的人,墨国师为首,萧晋东与名门世家的贵公子身穿北魏国马球队服。而永嘉公主、昭仁公主围着墨国师叽叽喳喳地说着,他烦不胜烦,却没办法摆脱他们。

又有十几个妙龄少女蜂拥而来,围着他,七嘴八舌地说着,一睹绝世美男的风采。

无邪笑得开怀,墨国师的桃花也太多了。

可不是吗?在诸国使团里,数他最俊美、最风度翩翩,赢得不少怀春少女的青睐。

倘若帝卿绝在这儿,只怕也是这等情形,遭遇妙龄少女的围攻。

想到帝卿绝,无邪的心情从高空坠入冰窖。

既然帝卿绝不要她了,那么她也不要他了。以后再也不想他,恨他就行。

墨凌尘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姑娘,心力交瘁地抹汗,看见无邪,他想走过来,可是又止步了,朝她招手微笑。

无邪朝他挥挥爪子,努力地微笑。

御座已经安排妥当,东晋皇帝与杨贵妃、文德妃等一众妃嫔驾到,众人简单地行了个礼。

万事准备就绪,侍卫开始击鼓。

咚咚咚,沉厚的鼓声激荡人心,那些参赛的人斗志激昂。

马球分三场比试,两两对决,胜出的两队再来一场终极比试,决出胜负。

第一场,东晋国对战南越国。

一个个年轻人跨坐骏马之上,额头绑着布条,手握球杖,英姿勃发,斗志满满。

敌我双方对峙,剑拔弩张。

夏侯策、夏侯靖都上场比试,歇息区只剩下夏侯潇一人,还有一兽和天宝。

鼓声越发密集,一下下地敲打在心坎上。

终于,鼓声落地,比试开始,骏马疾奔,烟尘滚滚,球杖挥来挥去,逐球相击。

校场上的厮杀风起云涌,一举一动、一挥杖一飞奔牵动人心。

昭仁公主率领东晋国的公主、郡主、世家闺秀们,站在校场边缘给那些挥汗如雨的男儿郎打气。

“三皇子,必胜!六皇子,必胜!大晋,必胜!”

她们声嘶力竭地喊着,清脆的声音铿锵有力,声震九霄,鼓舞了那些血气方刚的男儿郎。

永嘉公主不甘示弱,一个人跑过去,扬起手臂尖声喊道:“大越,必胜!大越,必胜!大越,必胜!”

即使一个人,她也毫不怯懦,输人不输阵。

无邪不由得佩服永嘉公主的勇气与胆识,一人对抗那么多人,有气势有魄力,棒棒的!

忽然,她察觉到有一道目光盯着自己,转头看去,这道目光来自北魏国歇息区。

墨凌尘一眨不眨地观战,那些同款队服的队员里有一人站在最边上,盯着她。

她从未见过那个男子,好像他不是北魏国名门世家的公子。

他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他身形挺拔,目光清凉,却又带一点点热度。

很诡异的感觉。

夏侯潇专注地观看校场上的战况,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

无邪默默地想,那男子究竟是什么人?

这时,校场上的激战越发激烈,昭仁公主那些姑娘们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原来,东晋国的一名队员不慎从马背摔下来,而且被骏马踩到了一条腿。

比试暂停,不少观看的人担忧地站起身,议论纷纷。

有人立即抬着那位受伤的名门公子下场,抬到太医院去诊治。

比试还要继续,东晋国损失一员大将,却没有替补的人,夏侯策与夏侯靖等队员紧急协商。

无邪心想,对妖孽太子来说,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果不其然,夏侯潇把她交给天宝,大步流星地走向校场。

东晋国的队员们宁愿少一人也不想让太子殿下参与,不过夏侯策同意了。

比试开始,夏侯潇跨坐骏马之上,神姿轩昂,手挥球杖,每挥一次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无邪不由得赞叹,他的马球之技与力道不比那些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