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两人交际至此结束,不曾想晚上在厨房又阴差阳错相见,萧则行伸手揽了一把,正好揽住女孩柔弱纤细的腰肢——

盈盈不堪一握。

这一次是她主动推开。

她真的如兔子一般,表情震惊,惊恐地逃开。

那样的表情做不得假,就连萧则行自己也忍不住思忖,是否误会了她的单纯示好。

或许这孩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要讨好他这位长辈。

然而萧则行当晚却做了一个极为旖、旎的梦,梦到她在自己身下,腰纤细到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被他大手掐着。而她眼睛红红,包着一汪泪花儿,要哭也哭不出来,可怜极了。

半夜惊醒,萧则行去洗了澡,换掉脏衣服。

他冷静地想,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见这个唐釉了。

不管她对自己是个什么想法,他已经开始产生超过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念头。

毕竟以后就是一家人,萧则行也并非多么古板严苛的人,但也不会真的罔顾伦理去对一个女高中生下手。

他又不是禽兽。

次日再见萧则延,萧则行颇为不自在,着重问了他,昨夜唐釉是否留宿?

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萧则行不得不再度怀疑,疑心这孩子是不是在故意招惹他。

很快,马球场上的事情印证了这一点——

她千里迢迢地跑过来,丝毫不在乎他人目光,还姿态亲密地喂他吃草莓,也不怕晒,在大太阳下等他打马球。

他本该不予理会,直接赶走她。

看到她额角汗水时,却再一次心软。

最终只是稍稍惩戒警告,摆正自己长辈身份,隐晦提醒她:“你也可以把我当爸爸。”

——她既然已经是萧则延的养女,就不应该再对他这个长辈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疼了才能记住教训,小孩子就该和同龄人一起玩,和我有什么好聊的?”

——才上高中的小女生,心智尚未发育完全;她更适合和同龄男性谈一场干净纯粹的恋爱,而不是和他这个大她许多岁的男人在一起。

坦诚而言,到了萧则行这个年纪的男性,难免会有欲、望。

没有女朋友,萧则行可以克制住,他欲、望虽重,却并不纵、欲,于男女之事上一向冷静;可一旦定了要厮守终生的女孩之后,交往中势必会有亲密接触,他难以确定自己是否还会始终保持住理智。

她年纪太小了。

不合适。

对于这个频频示好的养女,萧则行不能说问心无愧。

他不自觉添上一份心软。

这一份心软到,哪怕知道她动机不纯,在得知她丢失手机钱包之后,仍旧忍不住出手帮忙,主动送她去医院——

这才终于弄清楚,这个天大的乌龙。

原来她把他当成了萧维景。

原来她并不是还在读高中的唐釉。

原来她是棠柚。

还是她尚在母亲腹中时候,萧则行为她取的名字。

柚子吉祥,寓意团圆。

五岁时,憋不住尿了他一身的糖糖也是她。

现在,她孤独无依,又被老爷子一纸婚约牵绊住。

萧维景优柔寡断,易冲动,绝非她的良配。

棠柚对萧维景也不曾有真心,不然哪怕两人容貌相似,也不会认不出。

她故意装的柔柔弱弱,也不过是想要逼迫萧维景下定决心解除婚约而已。

萧则行稍加试探,便确定了这一事实。

两方对彼此都无意,不过被老爷子硬生生地将红线牵扯到一起。

棠柚是孟云秋的孙女,孟云秋与他有恩,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他都应该伸手帮一把她。

——更多的,还是萧则行的私心。

温泉酒店中,萧则行看着棠柚教训她的继妹,丝毫没有手软;惯常在他面前温温柔柔,在反击时候也不会一味地掉眼泪,而是凶猛地亮着爪子。

萧则行笑着看她撒野。

看着她终于发现自己,惊慌失措地跑掉,与那晚被他不慎触碰到腰肢时候的反应别无二致。

有人的爱,始于一见钟情;也有人的爱,来源自漫长岁月中的厮守。

萧则行不是。

他的爱始于克制忍耐后的骤然醒悟。

在得知棠柚并非高中生、并非堂哥养女之后,萧则行心中顿生欢喜。

也是这几分欢喜,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动心。

他爱她伪装的柔弱,更爱她这一层柔弱保护色下的骄傲热烈;

喜她鲜活生动、明亮可人,更喜她这一份小聪明和坚韧。

萧则行已经29了。

他不再是17、8岁看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毛头小子。

一旦确认,他便会付诸于行动。

萧则行不曾想象过自己的未来妻子会是什么模样,然而他确定了。

他想要娶棠柚。

于是——

再度与老爷子同进晚餐时,萧则行微笑着建议:“现在柚柚还没有开学,怎么不请出来一起玩?”

“不如去海钓,刚好我和维景这几天休息,也可以叫上邓珏他们。”

他耐心设下陷阱,放上最甜美的诱饵。

只为引诱她与自己相爱。

为了这一个谎言,萧则行愿意花上余生所有时光来补偿她。

她想要成为公主,他则是她忠心不二的骑士;她想做女王,他会是为她冲锋陷阵的将领。

时光太短,如流星烟火,转瞬即逝;而他的宠爱却很长,如江川湖海,静谧绵延。

误打误撞招惹到一朵玫瑰,

那玫瑰为她开满了一整个花园。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