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伍德先生。”为了某些醋缸不吃醋,夏格没有再称呼伍德的名字。

  伍德也十分上道地改了对她的称呼:“日安,夏小姐,我做了早餐,你和维尔一会可以下去吃。”

  “谢谢。”夏格冲他笑了笑,坐到了夏维尔身边。

  夏维尔在她身边时、尤其是早上的时候,总有点孩子气,一如此刻,他见她坐到了他身边,直接靠到了她肩上,闭目养神,鼻子里哼了一声,吐出一个字:“说。”

  这显然是对伍德说的,伍德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将手中的信封按在茶几上推给了他。

  夏维尔挑起眼皮,表情不悦地起身将信封拿了过来,毫不犹豫地撕掉封缄着信口的火漆,放下信封时扫了一眼火漆上的印章,噢,还真是来自佩恩家族。

  夏维尔看信时一点都不避讳夏格,还有意无意地朝她那边偏了偏,夏格见他有意让她看,便大大方方地和他一起看了。

  佩恩家族的BOSS死了,死于某种疾病,具体是什么病信上没说。这封信寄来的主要目的是邀请夏维尔参加佩恩家族三天后举办的新BOSS继承仪式,当晚仪式结束会有一个舞会,如果他不愿意参加家族内部的仪式,至少也希望他去参加舞会,因为继承人、也就是发信人尤妮斯小姐对他很看重,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就算是带着夏格,对方也没有任何关系。

  夏维尔看完信就丢到了桌上,随信附上的还有舞会的邀请函,看样子尤妮斯已经确定了夏维尔不会参与家族内部的仪式,她似乎还挺了解他。

  夏格看向夏维尔,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夏维尔察觉到她的视线,回过头来冲她来了句:“我可以去吗?”

  “……”夏格有些无语,她清晰地看见伍德因为夏维尔这句问话而满面惊悚,于是她这边也不怎么舒坦了,但她还是说,“你决定就好,这是你的事。”

  “喔。”夏维尔意外地挑起眉,“我还以为你以后什么都不准我干了呢。”

  “……我没那么说,你也不要想那么多。”

  “抱歉,没见识害人不浅,一代又一代,到我这里尤其。”

  ……这是把他妈也骂进去了吧,夏格有点想擦汗。

  她其实还是不太想搭理他,之前那次吵架,他把自己丢下,虽然原因很有说服力,但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不舒服。女人嘛,难免都有些小心眼,理智上可以理解他,感情上还是委屈。

  夏维尔最终还是对伍德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们一起去,三天时间,足够我搞清楚一些东西了。”比如说佩恩的BOSS到底是怎么死的。

  伍德点头应下,丢下一句“我去回信”便匆匆离开了,好像被他们雷得不轻。

  夏格抿起唇,有点酸酸地问:“你要搞清楚什么?去那个舞会会不会有危险?还有佩恩家那个大小姐,她……”夏格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夏维尔正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夏格有些脸红,别开头不说了,夏维尔却接着道:“怎么不说了,继续。”

  “……不想说了。”

  “你吃醋了。”他确定地说。

  夏格矢口否认:“没有。”

  夏维尔站起身双手搭在腰间故作惊讶道:“噢,谁来让这位矫情的小姑娘看清自己。”

  夏格瞪他一眼,他这才收了声,散漫道:“这个舞会不会有事,虽然佩恩家族对我构不成威胁,但你也不要太小看它,比起之前那些莱特家族还有影山寻来说,佩恩是不弱的。”

  夏格颔首,面色依旧不太好看,于是夏维尔接着哄她:“他们的继承人仪式结束我们再去,我早就脱离了佩恩,尤妮斯发信给我肯定不会是希望我回去,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离开的决心,那她让我去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老佩恩死得很蹊跷,而且极有可能和我们有关。”

  夏格睁大眼:“该不会是你动的手脚吧?”

  夏维尔不屑道:“当然不是,我猜测和温彻斯特有关,他大概是在给我们讯号。”

  “讯号?什么讯号?”

  “一个让我们知道他不是我们可以抗衡的信号。”

  连佩恩家族都不是他的对手,那么夏维尔仅仅一人之力又怎么和他抗衡呢?

  夏格闻言,脸上露出担忧,情不自禁地拽住了他睡衣的袖口。夏维尔看见她的小动作窝心不已,这个年龄几乎可以做他女儿的姑娘让他深深着迷,期限是生生世世。

  “不怕。”夏维尔强劲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她,稳定而具有说服力的声音就在她耳边,“我会搞定一切,谁也别想从我身边夺走你,就算是大公也不行。”

  夏维尔抱着夏格回到床边,放下她后自己也躺到了床上,拉起被子将两人裹住,一副昨夜无眠今日小憩的模样。

  夏格不由道:“你打算继续睡觉?”

  夏维尔闭着眼说:“嗯,没睡够,想自杀,不想起。”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有点悲哀地再次爬起来,“但是我忘了,还要赚钱。”于是他就起了。

  果然呢,钱才是他行动的最大动力。

  “如果你真的把温彻斯特搞定了,我就把爸爸的所有遗产都划到你名下。”反正他的就是她的,在他名下反而更安全,他那么一毛不拔,谁也别想弄走。

  夏维尔惊讶地看向她,见她不像是开玩笑之后,居然有些手足无措道:“你在考验我?”

  夏格勾起一个恶劣的笑容,点头:“是的。”

  ……惊喜之后是巨大的失望,夏维尔张张嘴,什么也没说,情绪低落地去换衣服了。

  夏格也从床上爬起来,跟着他进了衣帽间,靠在门边警告他:“记得,去那个舞会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忘了别和尤妮斯走太近,你是去办事的不是去招蜂引蝶的。”她说得掷地有声,不容置噱,说得夏维尔系领带的动作都因为忍笑而缓慢了很多。

  夏格有些不悦,转头想走,但他的承诺却恰当地响了起来,语气十分认真:“我保证,如果我再和她讲话我就打一辈子手枪。”

  “……”哎?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你是……”夏格犹豫地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我老是……”老是在心里和嘴上诅咒你这个的。

  夏格的想法全都写在了脸上,夏维尔将衬衫用皮带勒住,精瘦的腰身立刻显现出来,身材挺拔修长,站姿笔直如出鞘利剑。

  “其实我也很难过,但我的耳朵实在太不争气,那么恶毒的诅咒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夏格这下是真无语了,转身离开卧室去一楼吃早餐,她此刻并没相信夏维尔的承诺,那句“再和尤妮斯讲话就打一辈子手枪”实在太浮夸了,他既然是去办事的,怎么可能不和人家说话?一听就是骗她的。

  不过,事实胜于雄辩,她后来才知道,夏维尔这个人,不说则已,只要说了,必会办到。

  而与此同时,在辽阔的欧式庄园里,一身西装笔挺的青年男人手里也有一封信,信的内容和夏维尔收到的一模一样,是在送信途中拓印过来的。

  显然,温彻斯特在佩恩家族有内应,佩恩家族的BOSS他都能干掉,何况是一封小小的信?

  温彻斯特将信随意地丢进垃圾桶,把关在笼子里的白j□j头鹰放了出来,灰蓝色的眸子淡漠地看着猫头鹰在宽敞的欧式古典书房里飞来飞去,缓缓转了个身,干净利落,优雅而有格调。

  温彻斯特是个彻彻底底的完美主义者,夏斯特挑战了他的底线,他就让夏斯特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最后还要了夏斯特和妻子的命。

  作为夏斯特的女儿,夏格能逃掉是个意外。她的行踪不稳定,很难查到,最近才有点消息传来,还是保护着她的人故意放出来的。

  夏维尔,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却也不够熟悉,温彻斯特更熟悉称呼他为X,那位出色的杀手。

  十分有能力的人,做事干净利落风格别致,和他成为敌人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不过,他也只能不明智一次了。

  虽然对他来说,放过一个女孩无伤大雅,但他会不舒服,很不舒服,不舒服一辈子。

  本应该全部解决的人现在漏掉了一个,这就好像手里有一副好牌,却被其他人合伙打败,温彻斯特在心理上绝对没办法接受。

  回身坐到沙发上,厚厚的天鹅绒窗帘掩住了光线,温彻斯特整个身影都沉浸在黑暗中,能看见的,只有那只落在他肩上的雪白猫头鹰。

作者有话要说:大龄剩女今天没什么要说的,持续刺激中T^T看爸爸去哪儿看得我好想生个娃啊

PS:温彻斯特不是糟老头,是帅哥……我的文里怎么会出现糟老头这么煞风景的设定呢!

是个大帅哥呦~

我的脑补是这样的↓

☆、49、舞会与大公 ...

  三天时间过得很快,准确地说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夏格和夏维尔一起来到佩恩家族基地,这里围满了穿黑西装的男人,夏维尔牵着她和伍德一起旁若无人地走进中央大厅,那里就是舞会的举办地点。

  现在是晚上六点五十分,七点钟舞会开始,他们来得很准时。

  走进大厅,夏格刚一抬头就看见了光彩照人的尤妮斯。她穿着一件紫色的单肩晚礼服,一头微卷的长发垂在肩侧,身材高挑曲线玲珑,那股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让人错不开视线。

  夏格不由紧了紧握着夏维尔的手,他只看了尤妮斯一眼就看向了她,眼睛里没有丝毫惊艳。

  夏格稍稍松了口气,面对即将走到他们面前的尤妮斯也更有底气了。

  大厅里的交响乐团拉着一曲悠扬的提琴曲,尤妮斯伴着音乐走到他们面前,礼貌地朝三人一笑后,竟然最先跟夏格说了话。

  “夏小姐。”尤妮斯收敛了笑容,漂亮的眸子深处藏着浓浓的悲伤,“我很抱歉打搅你和维尔,但这件事我们必须见面谈谈。”略顿,她声音低了下去,“关于我父亲的死。”

  夏格理解地点点头:“我明白,佩恩小姐不用在意,这些都是小事。”

  尤妮斯笑了笑,笑容有些憔悴,然后她才看向夏维尔,语气拘谨道:“好久不见。”

  夏维尔朝她微一颔首,没有吭声,显然他在坚守“再和她讲话就打一辈子手枪”的承诺。

  尤妮斯有些黯然伤神,但也没再纠缠,错开他和伍德打招呼:“诺兰,我也好久没见你了。”

  伍德看着尤妮斯,双眼闪向一边,淡淡地说:“是的,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伍德公开的身份是侦探和政府工作人员,说得简单点就是“公务员”,而且管得还是核心事物,的确是不该和尤妮斯这样的黑手党见面。

  尤妮斯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端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酒杯险些落下,幸好伍德及时替她扶住了,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握在一起,尤妮斯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呼。

  伍德连忙松开手,这才发现尤妮斯右手带着宽手镯的地方有一道血痕,仔细看去,那手镯下血痕更重。

  “你受伤了?”伍德皱起眉,声音异常严肃。

  尤妮斯慌忙掩饰:“没什么,小伤而已,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时间不多,家族里应该有温彻斯特的卧底,他很有可能会出现在这场舞会上。”

  夏维尔适时地挑起眉表示自己的不屑,夏格却被伍德看着尤妮斯的眼神吸引了。

  尤妮斯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小姐,对于拒绝过她的人她不会继续倒贴,也不会置之不理高贵冷艳。朋友还是朋友,必要的交际会有,而对于曾经喜欢过的人的爱人,她虽然称不上热情,但也不会无礼,看她对夏格的态度就知道了。

  夏维尔没有直接和尤妮斯对话,反而是对伍德说:“你去和她谈谈。”

  尤妮斯一怔,看着伍德的视线有些尴尬,她不自在地后退了一步,似乎打算答应这个安排。

  伍德却道:“这不合适,还是三个人比较好,这里还算安全,我们很快就出来,夏小姐在这稍等一会。”说罢,他便不由分说地抓起夏维尔的手朝侧门走去,尤妮斯看了看他们的背影,跟夏格道了别也跟着走了。

  夏维尔本想拒绝的,但夏格用眼神阻止了他,他们必然需要商量一下,现在去还算好些,如果等舞会开始了再去,那她的落单只会更引人注目。

  难道她要和不认识的人去跳舞吗?这里的人可都是妥妥的黑手党。

  夏格随手从侍者的托盘里拿了杯果汁,站在角落的窗户边吃东西,她推算他们用不太多时间,因为夏维尔在那,他们才刚刚和好,他就算为了融洽和自己的紧张关系也会尽快出来。

  带着不算沉重的心情,夏格不由自主地跟着大厅的音乐轻哼起来。远远望去,她一身玫瑰色低胸长裙,盘发、纱帽,精致的容颜掩藏在贵气的纱帽之后,神秘中透着一股性感。

  顺着墙边朝前走,夏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间辽阔大厅里的其他人,人们觥筹交错面无表情,与正常的社交场景很不符合。她绕过柱子,来到人相对较少的交响乐团这一边,这里因为靠近舞池边缘,音乐声又大,所以没什么人,正是躲开“热闹”的好去处。

  没过多久,乐团忽然停止了奏乐,音乐声消失后,大厅陷入深深的死寂,夏格眨眨眼,又朝后退了几步,都快躲到乐团后台去了。

  “小姐,请让一下。”

  身边传来一个异常贵气的腔调,夏格一转头,是身边乐团的人在撤场。看样子他们打算中场休息,准备舞会正式开始的演奏,她挡住人家去后台的路了。

  夏格忙朝旁边移了一下,垂头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

  被她挡住路的人手里提着一把小提琴,倒是没很快离开,也没有为难她。他个子很高,即便她穿着高跟鞋也只能勉强到他的肩膀,他的身高大概和夏维尔有一拼。

  “没关系,是我打扰了小姐沉思。”男人绅士礼貌地说完,嘴角挑起一抹客客气气的笑容。

  这样的回话很难不让人对说话的人产生好感,夏格多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她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之前她只是囫囵一看,心里想着别的,也没在意对方长什么样子,只想着赶快让开,不要惹事。现在定睛一看,却发现这实在是个儒雅挺拔的英俊青年。

  男人站得很直,身材瘦削料峭,肩膀弧度很好看,将黑色的燕尾服穿得十分优雅挺括。他右手提着一把小提琴,这种乐器将他十分具有欧洲古典美的面庞衬托的愈发高贵,他就像是从油画里走出来的贵族,不管是言谈举止还是面貌表情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察觉到她的打量,男人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礼貌友好地走到了她另一边,让身后的其他演奏家离开,他则站在那安静地由她打量。

  夏格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红着脸垂下头去,盘在脑后的松散长发有一缕掠到了她耳边,她抬手将它捋到耳后,手指纤细如玉,耳垂柔软白皙,侧面看去,她巴掌大的瓜子脸弧度美好,五官精致得恰到好处,腼腆羞涩的气息让她显得生涩而惹人怜爱。

  清丽脱俗,秀外慧中的东方女子长相,的确很有吸引力。

  在心里做了判定,拿着小提琴的男人稍稍敛起嘴角的笑容。

  “不好意思。”夏格见别人都走了他还不走,以为是自己耽搁他了,忙道,“您快去忙吧,我先走了,再见。”她抬脚想走,但旁边走过的人不知是急着去干什么,一不小心和同样匆忙要离开的她撞到了一起,于是穿着细高跟的夏格就没保持住,直直朝侧面摔去。

  很符合常规的画面,站在她侧面的小提琴演奏家正好扶住了她,但因为她被撞得力道很重,那人扶住她后她所有的力量就全都转移到了男人身上,男人倒是站得很稳,可她整个人却被撞得浑身痛。

  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夏格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双臂被他握住,嘴唇贴着他的颈项,他的呼吸就在她耳后,她可以清晰感觉到耳垂上温热的触感,那是他的嘴唇。

  忽然,夏格察觉到搭在她腰间的手奇怪地动了一下,她连忙挣脱他的怀抱,匆匆说了句“抱歉”后就提着裙摆急急忙忙离开,连那个因为撞到了她一直在道歉的人都没理。

  站在原地的小提琴家若无其事地朝撞到夏格的人微笑了一下,那人正呆呆地看着夏格的背影,那个纤细娇小的背影的确很漂亮,拥有让人惊艳的能力,但还不至于让他失态。

  灰蓝色的眸子落在脚下,小提琴家蹲下捡起脚边的黑色耳环,这大概是夏格被撞到时掉下的。他将耳环放到燕尾服口袋,那里面还有刚才揽着夏格时悄无声息放入她腰间的窃听器外壳。

  后台的门后忽然传来低低的呼唤声,很简短,是英文,说的是“小提琴”这个单词。

  小提琴家听到这声音便立刻转身进了门,他刚一进去,夏维尔和伍德就从会谈室出来了。

  整个舞会大厅仿佛和他们离开时没什么两样,但警惕如夏维尔,立刻就发现了不对劲。

  夏维尔快步走到朝他走来的夏格面前,将她上下检查一遍后眼神晦暗地凝视着乐团的位置道:“那群人走了?”

  “大概是后台休息,舞会要正式开始了,他们也要准备一下吧。”夏格敷衍地说着,心里还因为刚才的异常而不自在,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告诉了夏维尔,“我刚刚撞到一个人,他去后台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撞到?”

  夏维尔皱起眉,手从夏格的耳垂摸到腰畔,最后在她腰间找到一个细如发丝的窃听器。

  冷笑着勾起唇,夏维尔目光如炬道:“这么大手笔,可惜遇上了我,糟蹋了。”他将窃听器徒手折断,看得夏格膛目结舌。

  “我们回去。”他揽着她的腰离开,一点都不介意别人围观,“你刚才碰到的人可能是温彻斯特,他大概亲自来了,刚才交谈时有人告诉尤妮斯今天入场名单的扫描有问题。”

  “什么?!”

  夏格惊悚地看着他,她刚才就遇见了两个人,一个是撞了她的,一个就是那位小提琴家……这两个人相比……她更倾向于后者。

  看见夏格苦了脸,夏维尔语气讥讽而自信道:“别怕,卧底已经抓到了,佩恩家族会处理好这件事,至于我们,就正式和这个地位高贵的大公来盘盘道。”

  夏格看他笑得冷静又冷酷,莫名安心不少,于是她乖巧地点了点头,和他一起上了来时的车。

  一辆低调不引人注意的黑色车架停在他们不远处的花坛后方,等他们的车离开后,那辆车也离开了,坐在车里的,正是装扮成小提琴家的温彻斯特。

  温彻斯特扯掉领结,从外套口袋拿出夏格的耳环,修长的手指把玩了一会,随手将一起拿出来的窃听器外壳丢掉,又将耳朵里塞得耳机也扔掉,表情淡定,毫不在意窃听器被毁。

作者有话要说:……同样是COSPLAY爱好者的大公,叔你应该和他很有共同语言的咳咳><

☆、50、政府调查员 ...

  舞会结束后的两天,夏维尔闭门不出,呆在庄园里哪都没去,倒是伍德自那天和他们分开后就再也没出现。按照夏维尔的说法,他也许是去“上班”了。

  当然,即便人家在上班,夏维尔也得让他帮自己做事。

  安静地度过了三天,夏格收到一份快递,发件人是伍德,收件人是夏维尔。

  夏维尔刚好在家,夏格也没打开,直接拿着去了二楼书房。

  这所庄园装饰风格有些欧式,书房也不例外。大大的书柜占了三面墙壁,只有挂着浅色窗帘的那一边没有。书房地上暗红色地毯柔软舒适,与书房里古典贵气的情调异常相符。

  已经是深秋的天气了,庄园里恒温二十五度,所以夏格依然穿着衬衫短裙,但她拿着快递进了书房却觉得有些冷。

  她抬头一看,宽敞的落地窗大开着,浅色窗帘被冷风吹得四处飘荡,看起来窗户开了有一会了,难怪那么冷。

  夏格将视线转到书桌边,夏维尔正双手抵着下巴坐在那,微闭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屈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夏维尔依旧没睁眼,只是朝她招了招手。

  夏格拿着快递走进去,顺手把门带上,转身后步向窗边按下按钮将窗户关住,一边做一边说:“怎么开着窗户,风那么大不冷吗?”

  夏维尔睁开眼,一双绿色的眸子微微弯起,唇畔带着浅浅的笑:“我在思考,吹冷风可以让我头脑清醒。”

  夏格轻哼一声:“对自己身体极端不负责任的表现。”

  夏维尔拉开手臂靠到椅背上,浑身上下都在诠释一句话:千金难买我愿意。

  夏格瞪了他一眼,拿着快递走到桌子边递给他,漫不经心道:“伍德寄来的。”

  “是什么?”他一边抬手接过去一边问。

  夏格摇头:“我没看。”

  夏维尔不知何意地说了声“谢谢”便将快递打开,里面放着一些证件和磁卡,夏格好奇地看着,却见到他翻开的某个本子上贴着她照片。

  “这是什么?”夏格盯着本子问。

  夏维尔头也不抬:“政府调查员的证件。”

  夏格仔细看了看黑本子的封面,上面的确写着这样的字样,但里面关于她的名字却没变化。

  “你替我找了一份工作?”夏格不可思议地问。

  夏维尔放下她的证件,翻看着属于他的那份:“算是吧,给你挂了个名,证件是真实有效的,办理者是伍德。”

  “……他的职位似乎很高,总是可以帮你办到各种各样的有效证件。”夏格笑容奇怪地拿起贴着她照片的小黑本子,里面写着她的详细住址,姓名以及相关信息。

  “那不重要。”夏维尔验完了证件便将它们合上,把磁卡塞回衬衣口袋,起身绕过桌子朝外走,“东西拿到了,可以出发了,去换衣服。”

  “我们要去哪?”夏格急忙追上去。

  “将恶意付诸行动。”

  “……”

  十分钟后,穿着黑西装的男人领着同样穿着正装的少女从别墅里走出来,两人上了一辆黑色越野车,动作干净速度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片刻之后车子便飞驰出了庄园。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温彻斯特的住处,蒙特郡。

  “我们就这么去见调查他没问题吗?”

  夏格看看自己的装扮,又看看他塞给自己的证件,一脸的茫然。

  夏维尔转动方向盘,目不转睛地凝视前方:“我们没必要再伪装,以温彻斯特的能力,必然已经知道你我的身份,与其伪装还不如就这么去,我可不想哗众取宠。”

  夏格点头:“这个我知道,我担心的是,那毕竟是他的庄园,我们就这么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夏维尔不屑一笑,手肘撑在窗边,他车速不快,所以开了窗,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你忘记了他的身份吗。”他没有笑意地笑了笑,“作为一个‘大公’,在外面他什么都敢做,唯独在他的住所要格外小心,因为他在那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别人的把柄,这就是做东道主的坏处。”略顿,似乎怕她听不懂,他打了个比方道,“这么说吧,你去shopping,因为商场设施缺陷而受伤,商场就需要负责,明白了?”

  夏格苦着脸颔首:“……明白了。”小声嘀咕,“可那毕竟不是商场啊……”

  夏维尔侧首看着她笑了,男人低沉而富有深意的笑声十分动听,夏格联想到一些事,不由红了脸。

  “我又没碰你,脸红什么。”

  淡淡的问话传到耳中,夏格脸更红了,正想说什么,却忽然眼前一黑,本来宽敞明亮的前玻璃上出现一个巨大的人影,片刻之后那影子就倒挂着把头转到了夏维尔车窗那边。

  “麻烦打开车后座的窗户,我不想把你的车弄坏。”

  伊塔洛披着两件厚厚的黑袍子,口罩、帽子、墨镜全副武装,但就算这样仍是眼神疲倦,看样子大白天他的确提不起精神。

  夏格有些意外,她见夏维尔真给他开了窗,不由朝他投去了不解的视线。

  夏维尔掐了烟,将所有窗户封死,把车停到路边,这时候伊塔洛已经坐在后座了。

  大树的绿荫遮挡在车顶,光线稍稍暗了下来,这让伊塔洛松了口气,但很快他的额头就被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举着枪的男人嘴角带笑看着他,笑得十分残忍。

  “来得正好,我不找你你却送上了门,我可真遗憾,为你从二十岁开始就停止不前的心智发育程度。”

  夏维尔的话让伊塔洛再次皱起眉,他盯着眼前的枪道:“我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你需要我的帮助,夏维尔先生。”

  “这就是你来自杀的原因?”夏维尔不疾不徐地反问。

  伊塔洛肯定是说不过他的,被他这么揶揄干脆直接闭上嘴坐在那等死。

  毕竟他帮过自己,对自己也还算不错,夏格动了恻隐之心,握住夏维尔的胳膊将他举着枪的手臂轻轻拉下来:“别这么不友善,先听听他怎么说。”

  夏维尔回眸看她,她当着伊塔洛的面吻了一下他的唇,毫不犹豫道:“我爱你,别乱想。”

  夏维尔既满意又得意,嘴角控制不住地上翘,他神采飞扬地睨了一眼心情瞬间down到极点的伊塔洛,语气温和地说:“伊塔洛先生,请问你是来干什么的?”

  伊塔洛别开头不与他对视,也不看夏格,盯着自己的手说:“你们要去温彻斯特庄园,对吧。”

  夏维尔挑起眉:“你调查我?”

  “没有。”他眯起眼,颀长的身躯被黑色长袍包裹着,领口处露着白色的西装边沿,口罩和墨镜早被摘了下来,他面色苍白得有些病态,“你应该知道,你们的住所外一直有人埋伏,哥哥说他们是温彻斯特大公的人,他们的枪械有特别的记号,温彻斯特喜欢给他的东西做上记号。”

  “所以呢?”夏维尔冷漠地问。

  “所以我来帮你们。”伊塔洛认真地回答,随后看向夏格,“当然,直接目的是帮助你。”

  夏格有些尴尬,为了使气氛不陷入僵局,她还是无视了他的诚意。这虽然可能会伤他的心,但也比他被夏维尔欺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