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呢?”她很好奇,他的价码到底是多少。

伊塔洛沉默了很久,直到两人到了一个地方,他才放下了她、缓缓开了口。

“给我一块钱吧。”他朝她伸出手,白皙得毫无血色的手掌摊开着,掌纹凌乱,“我想要硬币,给我一个好吗?”

夏格双手抄在口袋里,手里正好捏着一枚一块钱硬币,还带着她的体温。

见她发愣,伊塔洛笑笑说:“就把你口袋里那枚给我吧,它很温暖。”

☆、第58章 再见夏维尔

大话西游里的菩提老祖曾经对至尊宝说,有一天当你发觉你爱上了一个你讨厌的人,那才是最要命的。可是至尊宝不解,人为什么会爱上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呢?问题就在于这,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经典对白来了,干嘛那么认真呢?需要理由吗?需要吗?

夏格纠结地攥着口袋里那枚硬币,她已经懂得不去计较为什么他知道她手里有了,发生在他身上的奇闻异事已经太多了,但……

垂下头,夏格犹豫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做,他明显是敷衍了事,根本没想过跟她索取什么,完全无条件帮忙,她就算神经再粗也不可能淡定接受这份无偿的好意。

不管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还是来到这里之后,能这样毫无怨言地帮她保护她的,好像还真的只有他一个。夏维尔能算在其中吗?她不知道。

“好。”

最终夏格还是将硬币给了伊塔洛,但她也在心里做了个决定,并且很快附注了行动。

伍德见到夏格的时候是第二天上午,夏格找到他,询问领取夏斯特遗产的相关事宜,这让伍德忍不住替夏维尔感到紧张。

“你放心,该给他的那份我不会拿,我只想拿回我那百分之五十。”夏格解释道。

伍德皱起眉:“但夏斯特先生立过协议,如果你还没结婚,那份遗产是不能动的,他当时是为了防止维尔拿了钱不办事,不过现在也算是限制你的条件。”

夏格思索了一下道:“那么我应该能拿。”

“为什么?”

“我结婚了啊。”

伍德震惊地看着她,满脸不可思议,夏格拿出结婚证摆在他面前,神色平淡道:“虽然可能很突然,但我的确结婚了。”

伍德拿起桌面上的结婚证,正打算看看,就见到夏格又递来一个离婚证。

“?”他茫然地看着她。

夏格淡定道:“如你所见,结了又离了,条约上没规定不许离婚吧?我爸爸应该不会这样给他的女儿添堵。”

伍德沉吟片刻:“……没。”

“那这个东西需要拿给律师看吗?”夏格接着问。

伍德抿唇摇头:“不必了,我会帮你把这件事办妥。”

“那就太好了。”

夏格在心里松了口气,如果伍德不够信任她,那就会发现其实这两份证件里全是空白的,是伊塔洛那个非人类使用不正当手段伪造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夏格起身做出要走的架势。

伍德忽然道:“我去看过维尔了。”

夏格身子一僵,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伍德见此,忙道:“这件事不能怪他,如果你们因此分手,我会觉得罪无可恕。”他惭愧地低头,看起来神色异常疲惫。

夏格道:“你把我看得太重要了伍德,夏维尔那种人要是知道我会彻底离开他的话,大概只会觉得‘啊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才对。”

伍德站了起来:“夏小姐,你这么说只会让我更无地自容。”

夏格看着他沉默不语,他和夏格对视几秒,垂首道:“不管怎么说,也不管是为了谁,你确实受到了伤害,我感到很抱歉,维尔他……也很抱歉。”

他这副样子,也就是不会再拦她了,夏格笑笑,转身离开了这间曾给她无数回忆、一直被她当做家的庄园。

驱车从庄园离开,夏格去了伊塔洛住的地方,这里白天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格外清静,这几天她一直住在这里。

下了车,靠在车门上睨着这所宅邸,夏格发现自己竟然会有一种释然的感觉,难过的部分远远不如它,这是不是说明她终于长大了?

是啊,十八岁是个该长大的年纪,在这个年纪,好像什么烦恼都是可以一笑而过。

与此同时,身处在监狱里的夏维尔情况完全不如她想的那样。

光线昏暗的狭窄空间里,身材瘦削颀长的男人双手铐着端坐在那,他背后是打开的铁窗,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投射进来,为这个垂头坐着的男人增添了几分煞气。

与附近几间关着的罪犯相比,夏维尔太过安静,也太过整洁,他穿着一身规规矩矩的衬衣长裤,从远处看去仿佛不是置身于监狱,而是身处在办公室里。

只是,如果他抬头,你会发现他的下巴上布满了浅浅的胡渣,本就性感又有男人味的脸庞愈发俊美,那一字型的薄唇微微勾着,是个森然恐怖的微笑。

他的笑在昏暗狭窄的空间里显得惊悚阴郁。

伍德身上的责任摘干净了,办事效率也就迅速回升,很快夏格就收到了那笔钱,数额的确大得令人吃惊,难怪夏维尔会冒着得罪温彻斯特的风险接下这单生意。这具身体曾经的父亲不愧是证券界的王者,即便身在天堂,也为自己的孩子留下了巨额财富。

忽然成为富婆,夏格还有点不适应,包里装着那张银行卡,总觉得路上看着她的所有人都另有所图。她现在可以理解那些有钱人为什么老觉得别人图的是他们的钱了。

到达国际银行之后,夏格使用官方途径将夏维尔的代号卡转寄给了他,这种快递完全保密,非常安全,尽管夏维尔还被关着,也能完好无损地拿到卡。

做完这一切,夏格又从自己的卡里取出了一部分钱转到了另一张新卡上,全都弄好之后开车回到了伍德侦探所庄园。

回到这里是有原因的,那是因为她开的车还是夏维尔的车。一时来不及,她没去买车,她没这方面意图,所以就用了几天,如今要彻底划清界限了,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停下车后,夏格踱着步走了进去,这里一切如常,四季如春,仿佛这里的主人不曾更替过,也不曾离开过。

她走进别墅大厅,里面很安静,伍德大概不在,这里的防护系统对她是持通过状态的,她可以毫无阻拦地进来。

把车钥匙放到桌面上,夏格上了二楼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想了想,在将东西拿走后又留下了足以支付这些东西酬劳的钱,这才离开了庄园。

夏维尔即便身在狱中,消息也非常灵通,更不要提那彪悍的快递直接将代号卡寄给了他。

睨着这张黑色的卡片,夏维尔第一次对钱产生了厌恶情绪。

伍德来看他的时候,正见到他这副样子。

坐在他对面,伍德双手交握掩着半张脸,单片眼镜下湛蓝色的眼睛里凝散着久久不散的愁绪。

良久,先开口的是夏维尔,他将黑色的卡片拿给伍德,手指修长有力:“拿回去给她。”

伍德没接,他想说什么,但只说了个“维尔”就被对方打断了。

“别说了,我现在已经快要人格分裂了。”

夏维尔猛地站起来,烦躁地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踱步。

“我很抱歉。”伍德起身鞠了一躬,一直鞠着,不肯直起身。

夏维尔没办法,只好停下脚步把他扶了起来,挥挥手不耐烦道:“这跟你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而已,别误会我人有多好。”

伍德看着言不由衷的夏维尔苦笑了一下,他要是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无所谓,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好像吃了个闹钟似的呢?

最终夏维尔捂住脸坐回了椅子上,哑声道:“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我需要点时间来接受它。”

良久,他放下手,毫无焦距地目视前方:“我是不是过去做的错事太多,所以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是对的了。”他看向伍德,“我还要多久可以出去?”

伍德道:“因为程序上出了点小差错,快的话三天后,慢的话五天。”

夏维尔沉默了一会,道:“谢谢,下次来时记得给我带些酒。”

“酒?你以前从来不喝酒的。”伍德有些惊讶。

夏维尔别开头闭起眼:“那是因为我以为我的心坚不可摧。”

有些感觉你不愿意承认,但它还是无时无刻不萦绕你在你心头。不想说话,不想见人,夏维尔变得非常暴躁,对一切人类都充满敌意,即便是伍德,也会在看着他时感觉到对方因为被注视而产生的烦躁。夏维尔对一切事情都再也提不起兴趣,变得相当冷漠。

这种痛苦严重到,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会有走过去那一天。也正因为这样,夏维尔才深刻明白了夏格之于他的意义。

出狱后,夏维尔没有直接去找夏格,而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三天,才走出房间吃东西、换衣服。他没来及刮胡子,下巴上有稀疏的胡渣,这让穿着黑西装的他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也让他在看见夏格后更加明白了两人年龄上的差距,足以让他产生压力。

一所十分荒芜的公园,建在伊塔洛宅邸不远处的树林里,废旧的滑梯和秋千架都生了锈,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堕落孤单的气息。

这里白天看着还好些,晚上就可以直接拿去拍美国恐怖故事第四季了。

夏维尔找到夏格时,她正坐在这所公园里看书,书籍很厚,黑色的封皮一看就是知道是从伊塔洛那里拿来的,她很快就发现了他,警惕性大大增长,在看到他之后也没有他意料之中的那些惊讶和愤怒,反而十分轻声柔和地欢迎了他。

她说:“嗨,恭喜你出狱。”

夏维尔浑身一僵,她如此平静的反应反而让他不知所措,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道:“托你的福,我更想继续被关在里面。”

夏格给书翻页的手一顿,转而将书合上了。她站起身,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拿起垫在长椅上的手帕塞进大衣口袋,

☆、第59章 夜访吸血鬼

夏格用手臂撞开了挡在她面前的夏维尔,夏维尔背对着她,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垂着的手缓缓握拳,手指骨节因为力道过大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夏格脚步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让你忘不了却又无可奈何,让你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这大概就是爱。

回到四层塔楼的最高一层,夏格透过窗子朝外望去,熟悉的黑色轿车就停在门口,夏维尔斜靠在车边抽烟,一根又一根,很快就扔了一地烟头。

他应该知道夏格在看他,他那么警惕,不可能没发现高处有人注视了他很久,但他没有抬头,也许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也许是害怕他看过去后她会收回视线。

夏格失落地转身离开了窗边,也就是在她离开的一瞬间,夏维尔仰头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没有交汇,她永远不知道守在楼下那个人内心的挣扎。

夜晚很快就来了,夏格在床上躺了一会,可笑的是她居然真的睡着了,这让她对自己的本性产生了怀疑,难道她真的已经没心没肺到这个地步了吗?

抱着好奇的心理,夏格悄无声息地再次来到窗边,屋里没开灯,这座属于吸血鬼的宅邸外也没有任何灯光,只除了那辆黑色轿车里微弱的火星。

居然还在抽烟,这是带了一整条出来吗?夏格的重点似乎搞错了。

夜晚是个事故频发的时段,尤其是她还住在吸血鬼的地方。想当然的,伊塔洛醒了。

门被敲响,夏格回头,低声道:“请进。”

房门打开,伊塔洛高挑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银色的长发用丝带整齐地束在脑后,碧绿的眸子闪闪发光地看着她:“嗨,夏格,晚上好。”

“晚上好。”夏格注意到他端了个托盘,上面有被盖着的东西,于是问,“那是什么?”

伊塔洛拘谨地端着托盘走进来,犹豫了一下道:“你还没吃晚饭吧,一起吃?”

夏格一怔:“你也需要吃饭?”

“……不,我不需要,但我想陪你吃。”他走到桌边,放下盘子打开盖子,里面是美味可口的小牛排和一瓶红酒……嗯,大概是红酒吧。

夏格有点不确定,有点怀疑那玩意儿是血,但看伊塔洛兴致勃勃的样子又不忍心扫他兴。

“过来坐吧。”

他招呼他过去,夏格也没反对,走过去坐到了他对面。

“刚刚在看什么?”伊塔洛心里好奇,转瞬间便到了窗边。

他看向外面,然后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不用理他。”夏格道。

伊塔洛没有收回视线,但眼神变得更深邃了,接着他做了个令她意外的举动,他将窗户关上了,并且还拉上了窗帘。

“冬天了,开着窗会很冷,你会感冒的。”

他说着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又瞬间移动到门口将灯关掉,屋子里一片黑暗,让守在楼下的人产生了很不好的联想。

伊塔洛的宅邸很古旧,他活了几千年,经过太多的变化,老的东西让他觉得更习惯。他一定是随身携带蜡烛的,不然此刻蜡烛架上的红烛是哪来的?

看着那漂亮精致的红烛被点燃,夏格面色迟疑地睨了一眼窗户,担心终于还是浮了上来。

“你不用怕,他就算进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伊塔洛点完蜡烛坐到椅子上,轻笑一声道,“谁没有被忽略过呢,对不对?”

紧闭的房门被人踹开,一个压抑到极点的冰冷声音道:“我就没有。”

夏格和伊塔洛一起望去,毫不惊讶地见到了夏维尔。

他一身黑西装,外套没系扣,正大敞着,里面的黑衬衫掖在裤子里,黑色的皮带上金色的皮带扣紧紧系着。他脸色很不好,下巴上有微微的胡渣,绿色的眼睛因为熬夜而布满血丝,黑色的短发凌乱地披着,修长的眉靠在一起,形成痛苦的褶皱。

“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原来是在和别人吃烛光晚餐。”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夏维尔甩上门举着枪朝伊塔洛靠近。

伊塔洛淡定地看着他:“你要杀了我吗?”

夏维尔道:“不,死亡根本不能改变什么,我不会杀了你,我会折磨你,让你想死都不能死。”

“如果你不杀了我,那你也很难能折磨我。”伊塔洛笑了笑,“我可是血族,你觉得你能把我怎么样?”他第一次觉得身体坚硬没有呼吸永远不会死亡也没什么不好,第一次。

夏维尔冷冷地看着他:“无所谓。”

“无所谓?”伊塔洛挑起眉,起身走到夏格面前挡住她,“那你为什么还要上来?你真的无所谓吗?如果你真的无所谓,那么这个人就永远是我的了。”

“如果不是她站在你后面,我早就开枪了,麻烦你滚到一边去好吗?”

伊塔洛回头看了一眼夏格,她望着夏维尔,眼睛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警告。

是的,警告,这个警告的意义在于,不准夏维尔对伊塔洛开枪。

伊塔洛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喜形于色地问她:“你打算怎么办?我可以带你离开。”

砰的一声,枪射中桌子的声音替夏格回答了伊塔洛。伊塔洛看向开枪的人,夏维尔吹了吹枪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

“跟我回去,我们谈谈,夏格。”他对她说,声音刻意放缓,温柔又低沉。

夏格心神一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叔叔,你还是快回去吧,你看起来状态不怎么样,希望你好好照顾自己,虽然做不了情人,但我们还是叔侄,我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的。”

夏维尔立时将枪摔到了地上,坚固的枪支被他的力道摔得四分五裂,他颓然地背过身去,撑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半晌都没有转过来。

室内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先说话,直到夏维尔平静后转过身来。

“我该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他冷笑着说,“欣慰无比?”

夏格不语,静静地看着他。

夏维尔接着道:“你刚刚话里说的那个人是我?”

夏格皱起眉,对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放心,即便已经做了决定,可看到他因她而暴躁难过,她还是忍不住心软。

“你说是我。”夏维尔自问自答,焦虑地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这对我不公平。”他对夏格说,“你出来,我要和你单独谈谈。”

夏格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去,总觉得这次出去了会发生很可怕的事,伊塔洛也这么认为,所以他阻拦了她。

“有什么要说的可以当着我的面说,我不会阻拦你说出来,出去的话就免了吧,她看上去不太愿意。”伊塔洛提出合理的要求。

夏维尔怒极反笑:“这跟你没半毛钱关系,所以别来这充当护花使者好吗?愚蠢是会传染的,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够了。”夏格忍不住打断他刻薄的话,“我和你出去,你不要再说那些难听话了。”

“我说什么了?什么叫难听话?你心疼了?”夏维尔看着她,绿色的眼睛里煞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伤感,他别开头,转身朝外走,像是怕她反悔一样,瞬间消失在门口。

伊塔洛抓住夏格的手腕,不赞同道:“他现在很危险,我感觉得到他情绪很不稳定。”

“我知道。”夏格叹了口气,“可我和他总要有个结果。”

伊塔洛思索了一下,点头:“那你有事就大声喊,我会立刻去救你。”

夏格颔首答应,收回手时顺势握了握他的手,转身离开了房间。

伊塔洛看着自己被她握过的手,碧绿的眼睛好像小猫一样晶莹,唇畔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黑暗中,夏维尔一手按在墙上一手搭在腰间,他低着头,眼睛闭着,嘴角叼着烟,下巴上有稀疏的胡渣,形象颓废,甚至有些狼狈,可那不修边幅中却又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性感和男人味。

听到夏格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道:“下次不要让我等这么久,等待让人心情烦躁,我不喜欢这样。”

夏格轻声说:“你以后再也不用等我了,正合你意。”

夏维尔的身子在黑暗中僵了一下,掐了烟很不自然地看向她:“我并不是个主动的人,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能再看见你,和你这样相处,我很高兴。”

夏格站在离他两米远的走廊尽头,微弱的烛光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夏维尔眯起眼道:“你走近些,我看不清。”

“你视力很好。”

“你走近些。”

“我拒绝。”

“夏格,你走近些。”略顿,他压低声音,似乎怕被伊塔洛听见,“求你了。”

夏格诧异地看向他,他没看他,整个人融入了走廊那一头的黑暗。

思索再三,夏格还是走近了一些,她在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停住,哪料她刚停下脚步他就抬手将她拉入了怀中,狠狠捂住了她的唇,阻止她的呼救。

夏格惊恐地看着他,他呼吸沉重,揽着她朝到走廊更深处走去,转了个弯进入一条很狭窄的小路,这里没有一丁点灯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感觉到男人冰冷的手扯开了她牛仔裤的腰带,夏格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可夏维尔力道何其大,他腾出手来换做用唇封住她的嘴,不管她怎么咬他都不松口,他压根就没痛觉,咬他有什么用?最后后悔的还不是她自己?

说心里话,就算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她还是舍不得看他受伤。

因着这个心理,夏格的牛仔裤最终还是被他褪到了大腿根,夏维尔几乎立刻进入了她的身体,不顾她的挣扎和嘤咛使劲在她体内进进出出,在她毫无反抗力气之后放开了她布满了他血迹的唇,身下在她体内狠狠贯穿,直让她话都说不出一句,只能哭,连哭声都好像猫叫一样弱小。

他的力道太大了,动作太狠,夏格又痛又难过,神志不清地向他求饶,可怜兮兮的啜泣响彻在狭小的空间里,蚊子般的声音起不到任何作用。

夏维尔紧紧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就好像一切都还充满希望。

良久,等夏格崩溃得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夏维尔才放开了她。他看着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白浊液体以及青紫红肿,沉默地从西装口袋拿出手帕擦掉了她唇边的血。

那是他的血,他满嘴血腥味,可却很满足。

“无论如何,我很抱歉。”夏维尔一边温柔地安抚她,一边沙哑道,“对不起,只要你可以原谅我,你要做什么都可以,我任你处置,我怎么都行。”

夏格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他摸摸她苍白的脸,吻掉她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你让我难过了,你很成功,所以回到我身边吧,我离不开你。”

夏格哪有力气说话?她的沉默被心怀不轨的夏维尔当做默认,横抱起她就要把她带走,而焦急寻找夏格的伊塔洛恰好在这时找到了他们,对于近在咫尺的两人,伊塔洛愤怒到了极点。

“放开她!”

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吸血鬼虽然不是人,但也同样适用这个道理。

伊塔洛做出了有史以来最强势的姿态,夏维尔抱着个人,枪也摔了,挡了一会就被对方得了手,他快步去追化出蝙蝠翅膀的伊塔洛,但以他此刻的状态去追个非人类是不可能追上的,夏维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塔洛抱着夏格消失在夜幕中,他站在床边,冷冷地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第60章 禽兽的行为

厌恶和仇恨最容易让人产生动力,但那是毁灭性的动力。

伊塔洛带着夏格回到了令他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一座古老的城堡。

他将她放进了古堡地下的棺材里,棺材里铺着深红色的柔软毯子和温暖的枕头,他还细心地给她找来了丝被,在帮昏昏沉沉的她盖的时候,发现了她身体的不对劲。

伊塔洛的视线扫过她凌乱的上衣和系得很不整齐的腰带,浑浊的东西在牛仔裤上若隐若现,她的脖子和耳垂上有显而易见的吻痕,她的手腕有大片青紫和红肿。

攥着丝被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伊塔洛沉默半晌,放下丝被起身离开了。

约莫过了不到十分钟,等夏格彻底睡着时,伊塔洛带着一些干净的毛巾和水盆回来了。

他拿着雪白的毛巾,在温水中浸湿,小心翼翼地撩开夏格的上衣,一点点为她擦拭着平坦的小腹,并且很规矩地没有朝上面看。擦完了小腹,就重新洗了洗毛巾,飞快地解开她的腰带,在拉拉链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还是拉了下去。

清理是个并不慢的过程,但这个过程却很考验人的定力。

伊塔洛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东西让他心情激动到不能自制了,但现在有了。

将一切迅速恢复原状,伊塔洛端着水盆再次消失在狭窄的地下室,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夏格依旧沉沉睡着,她呼吸平稳,眉头却紧紧皱着,似乎梦见了很糟糕的东西。

伊塔洛侧坐在棺材边看着她,她非常憔悴,面色苍白,双唇几乎毫无血色,长长的黑发凌乱地披在肩上,他抬手将她额角的碎发捋到她耳后,看见她耳垂上的红印子时,心情再次变得烦躁了。

夏维尔真是个糟糕的情人,如果是他,一定不会这么做,夏维尔难道都不会舍不得吗?

看来情绪失控的人真的很危险,比血族还要危险。

缓缓站起身,伊塔洛将棺材盖盖上,站到地下室唯一的窗前静静地望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