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青年男子没理会骆铁平,静静的站在那里候着,元宝被他们盯得压力十足,只能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钻入了厨房。

经过小芹身旁时,只听她啧啧说道:

“好吃的人我见过,但这么好吃的还是头一回见,打了架不跑路,竟然还敢坐下来吃东西。”见元宝迎面走来,小芹献宝般的说道:“元宝姐,就是他们,一连点了几十道菜,盘盘见底啊。”

元宝面色尴尬的欲言又止,干脆啥也不说,埋头钻入了厨房,独留小芹一人呐呐自语:“更别说,还有五大碗饭了…”

当元宝心神不宁的将先前的菜单完全做出来之后,将手随便在围裙上擦了擦,便不言不语的走出厨房,却不料,厨房入口被那两名青年拦住了,旁人都是畅通无阻的,唯独对元宝…

元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们回去吧。拦着我也没用啊。”

阿左和阿右对望两眼,然后阿左说道:“爷已经十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阿右补充:“就啃了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

“喝了几口水…”

“就再没吃东西了。”

“…”元宝无语的看着这两名忠心耿耿的护卫,想到她去将军府之前,貌似‘他’也是这么生活的,不好吃,就不吃,宁愿饿着也不吃,‘他’就是那副犟脾气,心中忽的一软,元宝告诫自己,有些事情当断不断,最后只会令两个人更加痛苦。

没有她,‘他’那么些年也都过来了不是吗?

“好的厨子,世间多得是,再找便是,让你们爷吃完这顿,回去吧。”元宝忍痛说道。

骆清平和骆铁平走上前来,骆铁平撅着嘴,不满的看着阿左和阿右,然后保护欲旺盛的将元宝拉到自己身旁,冷道:

“你们爷几天没吃饭和元宝有什么关系?他挑食,那是他的事,就算元宝做过他家的厨娘,也不带这样粘着不放的吧。”

原来,先前阿左阿右守在厨房门口,明显就是认识元宝的,小芹在元宝身旁转来转去,就是想问出一些八卦□,元宝被她缠得不厌其烦,便对她说,包厢里的老爷是她原来的东家,她曾经在他家做过厨娘。

没想到这才多一会儿功夫,骆铁平兄弟俩便从小芹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阿左和阿右看了看骆铁平抓住元宝胳膊的手,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这时,从包厢中走出一位高个少年,深深的双眼皮让他的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纯良,年纪总不会超过二十的样子,很秀气,就是很瘦。

只见他手中端着一只海碗,里头盛着米饭和几样剩菜,看样子是主菜全部吃完,他将菜汁用来拌饭,站在那里,优雅迅速的扒完一碗饭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

阿左阿右无奈的走到了少年身后,拿出护卫该有的涵养,威武的站着。

少年用袖子擦了擦嘴,元宝这才发现,少年身上的锦服上已是处处脏污,各种不知道是什么的斑点跃然其上,原本应该一丝不苟拢在脑后的发髻也是松松垮垮,几缕发丝落魄的垂下,衣袖上黑漆漆的一片不说,就连腰间的腰带都好像少了一截般…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此刻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她走前他穿在身上的那一身…这么多天,他到底有没有换过衣服啊?

饭不吃,头发不梳,衣服也不换…元宝直接怀疑,这孩子是不是连脸都没洗,他,他,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大眼少年冷着面孔,向元宝走来,扯住元宝的衣袖轻声说了句:

“娘子,我们回去吧。”

“…”

随着他的一声‘娘子’,在场所有人都被愣住了,如果他们没听错的话,这个邋里邋遢的少年先前对元宝说的是——娘子吧?

他多大了?可以娶亲了吗?众人惊愕中满是费解。

作者有话要说:O(∩_∩)O~,将军这是用的苦肉计哇,赤果果的苦肉计哇。。。。。(*^__^*)嘻嘻…大家看过留下言嘛。。。耐你们哟。。。

重逢之夜

第二十二章

小芹在后院跟着元宝后头拣菜,将一根蒜掐头去尾放在一边,八卦兮兮的问道:

“元宝姐,你真的已经嫁过人了吗?就是那个孩子?”

元宝无奈的看着小芹这丫头,那双贼溜溜的小眼睛里正在无声的诉说着她的怀疑与同情,见元宝没有说话,小芹继续她的话题:

“唉,元宝姐你真是太不理智了。嫁人怎么能挑一个比自己小的男人呢?男人原本就比女人成熟的晚,你再找一个比自己小的,到最后,就不知道是找了个相公还是找了个儿子呢。”

“…”

元宝默不作声的低头拣菜,小芹兀自在一旁喋喋不休:“元宝姐啊,你是真的喜欢他吗?那孩子模样还挺俊,就是太瘦了,虽然带着两个随从,但看他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吧。平时不会是靠你出去赚钱养家吧?”

“…”元宝听小芹越说越离谱,不得不开声道:“我倒希望是我来赚钱养家…”这样就算是养他一辈子,她也甘愿。

小芹自己说了半天,元宝姐都不开口,现在难得开了口,她又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问道:“咦?元宝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在她的想法中,就算是年龄再小的男子,只要成亲了,那么就该他们负担起家庭的重担,元宝姐这么说,委实奇怪。

元宝没有说话,小芹又扭头看了看酒楼大堂中,一名面貌俊秀的少年,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站在拱门旁,引人驻足观望。

叹了口气,足足两天,自从她拒绝跟他回去之后,他便一声不吭的走到门外站岗,冷眉冷眼虽然让他周身多了几分疏离,但如小鹿般惹人怜爱的眉眼却给他赚足了同情的目光,酒楼中已经有好几个丫头伙计在她面前替他求情了。

故事经过两日的宣传与渲染,当元宝发觉是,它已经偏离了轨道,往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延伸。

众口铄金之下,她成了相公家的童养媳,因为小时候家里穷,被狠心的父母卖到相公家,做牛做马十几年,终于等到相公长大成人,养父养母迫不及待的为他们办了婚礼,元宝不甘如此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凑合一辈子,便逃婚了…

这,这,这哪儿跟哪儿啊。

就连骆清平,堂堂旗帮的帮主都相信了那个版本,也相信元宝就是他家的童养媳,因为逃婚才…

元宝无可奈何,只能找出舅舅来作证,谁料,舅舅却一句:元宝小时候没长在我身边,我不清楚。将元宝最后的希望打破。

算了算了,反正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她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最后,在骆清平开口求情之下,元宝迫于舆论压力,不得不让‘他’进来酒楼大堂。

裴云不吵不闹,不焦不躁,就那么在大堂中等待着元宝做完所有事情。

元宝自从答应骆清平在诚济酒楼中帮忙之后,他们便特意给她在酒楼附近找了一间房住下,方便她每日工作。

忙过了华灯初上的喧闹,元宝和伙计们打了个招呼,便出门回到了自己的小窝,经过一家成衣店,摸了摸腰间的荷包,稍事犹豫,还是走了进去,将大致尺寸告诉了老板,她亲自挑了一件不是很华丽,却很素净的长衫,又挑了一根锦色腰带,才走出店门。

推开房门,只见床沿之上,一位裴云盘腿而坐,手中拿着一本书册静静的看着,见元宝推门而入,裴云从床上跳下,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元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把衣服换了,你明儿就回吧。不要…再找我了。”

裴云默不作声,听元宝说包袱里是衣服的时候,便乖乖的低头打开,将内里的衣物展开,放在身前比了比,元宝看他笨手笨脚的模样,心中好气又好笑。

也没说什么,便走了出去,没一会儿便又让宿在外头的阿左和阿右两兄弟各拎了两桶热水进来,两兄弟放下水后,便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元宝将热水一桶一桶的倒入澡盆之中,调好冷热之后,才对裴云喊了一声道:

“过来洗吧。”

裴云沉默着走到元宝面前,既不说话,也不脱衣,将双臂大大的张开,用他那双又大又黑的眸子注视着元宝,意思不言而喻。

元宝耐着性子叹了口气,凑上前去,为他脱下衣裤,虽然两人也亲密好几回了,但这般伺候男人,元宝还是第一次,难免觉得不好意思,从始至终都低着头,不敢看裴云一眼。

直到那具虽然瘦,却还算有看头的躯体钻入了水中她才感觉脸上的红潮微微退却一些,抱起他的脏衣服,正准备出去洗掉,却听裴云冷冷的声音叫住了她:

“替我擦背…娘子。”

“…”

本来元宝是不想理会他的,可是,在他语气稍稍停歇之后的那声‘娘子’之后,她的心却又软了下来,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将脏衣服放入洗衣盆中,再次回到了裴云身后。

将澡布湿了水,元宝的素手抚上了裴云肩头,摸到一处凹凸,垂首一看,一道触目惊心的疤痕映入她的眼帘,情不自禁用指尖轻抚伤疤,只听裴云淡淡的声音道:

“那是在方腊一战中,被人以长矛贯穿而至,前面的伤已经淡了,后面还没。”

元宝听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手中摸着伤疤,她几乎能够想象的出当时情况的危险,这伤若再偏一寸,那边是心口…

元宝竭力控制住酸楚的鼻头,第一次看见裴云的背后,大大小小的伤痕,不计其数,每一道都不可抗拒的映入她的心中

“怎么…会有这么多伤?”而她从前竟然都没有发现。

裴云无所谓的说:“打仗难免。”

元宝幽幽道:“这么多伤,得打多少回仗啊?”

每打一回,他都是用命在博吗?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一百三十二战。”

“…”元宝忧伤的盯着他的背后,说不出话了,正失神之际,仿佛听见耳旁响起:“娘子。”

轻如风絮的呼喊稍稍拉回了元宝的心神,刚想作出回应,却觉得整个人如飘起来了般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拉转过身,旋转两圈之后,脚跟一个没站稳,便狼狈的坐入水温暖的水中,被两条稳健的臂膀缠住,不得扑腾。

呼喊还未出声,温热的唇舌便趁势欺了上来,元宝本能的反抗,但水中的浮力使她用不上劲,好不容易攀住了盆壁,却还要承受来自裴云的外力侵扰,幸好在她昏死过去的最后一刻,裴云大发善心放开了她,给了她一个稍事调整的机会。

元宝还在惊魂未定的喘气,那头便已经毫不客气的大快朵颐起来,将元宝压在盆壁之上,狂野的吻自她的颈项向下蔓延,一只手擒住元宝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便大力的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不顾元宝喘息,大力揉捏。

两条身躯在水中激烈纠缠,水花四溅,元宝被逼的节节败退,拼命护住衣领的同时,只觉身下一轻,亵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扒了下来,裴云面无表情,用与他年轻的脸庞完全不搭的行径对元宝进行着火热攻击,元宝被水花迷住了双眼,一只脚被抬起的同时,身下一痛,身子便被裴云彻底侵占了,随着他激烈的动作一前一后晃动,因为他的撞击,她只觉身陷海域,浮浮沉沉,未免自己被淹死,本能的求生欲望让她牢牢抓住了澡盆边缘,衣襟被浮在水面,稍稍掩盖了一些水中的□,却在圈圈晃动的涟漪间添加出了一些神秘的淫|靡色彩。

“不,不行了。快停下,真的不行了。”

元宝刻意隐忍的喊叫回荡在偌大的房间内,可是没多会儿,裴云便将她的喊叫变成了□,为了不引起屋外人的注意,裴云在元宝还未失控之前,便提前一步封住了元宝的口,让她的娇喘淹没在他缠绵悱恻的亲吻之中…

久违的夜还在继续,元宝心中暗叫:相公,放过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O(∩_∩)O~明天继续。。。

胡人

第二十三章

因为元宝怎么都不肯跟裴云回去,所以诚济酒楼中就又多了个跑堂,大伙儿都称他为阿云,镇店之宝元宝的小相公。

“元宝姐,看不出来,你相公阿云还蛮适合跑堂的。以前是不是做过?”小芹一只手撑在灶台边上,跟元宝搭话,顺便偷师。

元宝将配菜倒入锅中,颠了下铁锅,这才从厨房通往大堂的布帘缝隙中看到了那个忙碌的身影。

要说裴云的跑堂功夫,真是没话说,动作快,记性好,虽然面无表情,话不多,但这样才是当伙计的最佳典范不是吗?

掌柜的风叔都向他提了好几次,要他专职留在店里,每次都被元宝竭力阻止,一直拒绝掌柜的好意,一边将裴云拉开,让他回去休息,店里的人都以为元宝是心疼小相公,元宝被说的实在无语。

要是被那个皇帝老头知道,他的心爱战将在这偏僻的小酒楼中给人当跑堂,他还不派出大军过来把这酒楼给灭了啊。

但是裴云那边,元宝好说歹说,他都不为所动,用刀指着他,逼他离开,他也只是瞪着他那双大眼睛对元宝眨巴两下,然后便面无表情避过刀锋,径直往里屋走去。

元宝黔驴技穷,只好妥协,算了,随他吧,反正她的意志很坚定,不会跟他回去的,因为她不想多年以后,他为自己今日做的选择而后悔。

因为元宝夫妇的加入,诚济酒楼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又因为有阿左和阿右这两尊门神的保护,其他饭庄客栈即使想来砸场子,也无从下手。

诚济酒楼是旗帮的产业,这一点元宝早就知道,而旗帮是民间组织,在东平起势,以骆清平为首,打着匡扶正义的名号,集结了相当多的民间义士。

这一日,骆清平等旗帮堂主带着三名外人来到了诚济酒楼,元宝看他们的穿着打扮,虽然都刻意穿了汉服,可神情与发型怎么看怎么别扭,粗犷中带着浓厚的番邦气质,很是可疑。

不过,元宝的任务是厨娘,骆帮主带来什么人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她只要负责煮好菜给他招待客人那就够了。

酒楼大堂中,骆清平等几个人经过,有说有笑上了二楼,裴云一身短打勤快的擦着桌子,一直在外头站岗的阿左和阿右突然凑了上来,在他耳旁小声说道:

“爷,是胡人。”

裴云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会他们,继续弯着身子擦桌子,阿左脾气较急,见裴云不理他们,干脆也学着他的样子,趴在桌上焦急的说:

“爷,你看到没啊?刚才骆清平他们带上去的是胡人,东胡!”

裴云直起身子,将毛巾挂在肩上,冷眼往二楼瞥了一眼,这才无所谓的对阿左点了点头,表示他看见了。

阿左和阿右对他们爷的表情十分不解,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裴云忽然开口道:“没事做的话,去帮宝宝把那筐萝卜搬去后厨。”

“…”

阿左和阿右面面相觑,徒生一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焦躁,他们爷这是怎么了,当年在战场上与东胡人厮杀,可是如今见了胡人却毫无反应,这,这太叫人费解了。

就在这时,骆铁平自二楼走下,环顾一圈后,表情臭臭的来到裴云身前,两人一般少年,个头也不相上下,按理说应该能够成为朋友,有话可说,即便做不成朋友,但最起码不应该像如今这般水火不容。

裴云倒还好,关键是骆铁平,总觉得怎么看这瘦瘦弱弱的男人不顺眼,尤其是他站在元宝丫头身侧的时候,特别碍眼。

“喂,楼上缺个支应,你去。”

裴云没说什么,倒是阿左和阿右气得跳了出来,指着骆铁平便叫道:

“你是什么东西,敢吩咐我们爷做事?”

骆铁平也是少爷脾气,冷眼扫过阿左和阿右之后,便不客气的挑眉道:“什么爷不爷的,小爷我就是让他做事,怎么了?”

他一边说,眼神中还一边流露出一种‘不服练练’的感觉,阿左阿右从来都是以裴云为天,怎会容忍他人这般对裴云不敬,当场便要动手,却被裴云拉住,没说什么,裴云便挺直背脊走上了二楼。

骆铁平得意洋洋的对阿左和阿右扬了扬鼻孔,阿左阿右气得直呼气,这熊孩子真是太欠扁了。

雅间中,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一张桌子指指点点。

裴云的进入并没有让他们停下动作,元宝舅舅见到裴云,便让他给几位看茶。

“这就是那个女人的画像。我们大汗说了,若是能找到这个女人,那他便答应出兵帮你们对抗朝廷。”一个粗犷点的胡人以一口流利的汉语对骆清平说道。

然后便在桌上展开一副画像,几个人围着画像,骆清平问道:

“除了这个画像,可有其他线索?”

只听那胡人答道:“其他线索…大汗没说,只知道这幅画像是她年轻时所画,现在只怕容貌已有所改变。”

田老一听顿时泄气:“好嘛,不仅没其他线索,连这画都是没用的。”

原本他只是一句牢骚,没想到另一名娇小些的胡人忽然拍了拍桌子,吹胡子瞪眼道:

“谁敢说这画没用?”

众人一听这胡人开口,心中便已透亮,原来是个姑娘,学着人家穿男装扮男人,装大尾巴狼。

田老有心戏弄,便道:“哦?那还请这位…小公子告诉我们,这画有什么用?一个容颜老去的女人,要找的话,不是比大海捞针还难吗?”

那女子脸上一红,知道是自己先前反应太过激烈,支支吾吾几句后,旁边一名英朗男子才将她拉到身后,从容不迫的对众人指了指画像中那个女人的手腕,说道:

“这幅画像,不是没用的。这女人手上的手链,便是大汗亲手所做,东胡吉祥珠,世间仅此一条。”

随着这男子说出重点,众人将目光落在画中女人的手腕上,果真有一条炫彩夺目的五彩珠链,多了这个线索,虽然很小,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裴云面无表情的倒了茶,一杯杯给端到桌上,淡定的抬眼看了看画,眸光微动,但随即隐下,一转身,却碰上了那假扮男子的胡女,将她手中的茶杯撞翻在地,胡女尖叫一声,引得众人侧目。

“啊!好烫!你后面没长眼睛啊。”胡女此言一出,顿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窘迫的撅起了嘴,在她纯爷们的扮相之下,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几位堂主不禁笑场。

裴云倒没什么特别反应,但先前的粗犷胡人见那女子尴尬,竟然立刻吹胡子瞪眼道:

“哪里来的冒失小子,敢冲撞我们乌颜…少爷。不想活了吗?”

骆清平见状,大叫不妙,正想上前打圆场,却听元宝丫头的小相公毫无惧色,对那粗犷男子冷冷说道:

“在大维朝境内,你们这般冒失,不想活了吗?”

那粗犷男子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少年顶撞得哑口无言,脸现尴尬,想再说出一些什么狠话,可直到那少年挺直的背脊走出雅间他都没能说出来,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被那样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珠子盯着,就像是被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压力般,嚣张不起来。

元宝舅舅见气氛凝滞,不由上前打圆场道:

“哈哈,大人别跟个孩子一般见识,难得到大维朝,那便多留两日,好让在下等一尽地主之谊方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