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萝把脸贴在了青鸾的羽毛上,那有着美丽羽毛的生物仿佛感知了她的心情,用它头部的羽毛轻轻的磨砂着青萝的脸。

青鸾带着她在紫薇宫周遭盘旋了许久,许久。。

在临近黎明时分,青萝回到了正阳殿,她一踏进正阳殿就见到了在笙歌坐在一边,辉煌的灯火照出了他一脸的阴霾。

张了张嘴,最终,青萝什么也没有说拨开了忘内室的珠帘。

“你去了哪里?宫里并没有你出宫的的记录?”背后,传来了他的质问。

顿了顿,青萝停住了脚步,低声的回答:“我不是回来了么!”

“是不是,去见了你的大鸟?”他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嗯!”淡淡的应了一身,青萝再次迈开了脚步,现在,她觉得有点累。

笙歌挡在了青萝的面前:“为什么突然想去见它?”

“小楼,”青萝的目光怔怔的落在了那些珠帘上,那些用上好材料做的珠子在灯光下通透炫目,闪烁着华丽的光芒:“有时候,人们会在特定的时刻里想念一些事物的。”

“那你说说你想念一些什么,说说看,看我能不能把它们弄进宫里来。”

昂起了头,直视他的眼睛:“弄进宫里来?”

笑着摇头:“不,不,千万不要,有一些东西一旦被弄进宫里来就会失去了它原先的模样了,小楼,想念只是人们的一种心境,有时候也与事物无关。”

“所以为了那种心境你一整夜可以不见踪影,要是你一辈子都沉浸在那种心境中是不是一辈子不回宫?”

青萝抚住头:“不要不讲理。”

“你知道我的底线的,我可不介意把你的大鸟再次请进宫里来做客。”他抱着胳膊,冷冷的说。

“随你!”没有再看他一眼,青萝径自越过他。

拿着衣服,青萝往后花园的温泉区。

那熟悉的令青萝眷恋的水还是驱不走青萝的疲惫感,有一些事情青萝是知道的,比如笙歌对丹枫做的一切,每月固定有两封他写给她的亲笔信由他的亲信送到不丹去,有一次,青萝到御书房去找他见他慌慌张张的把信纸藏进了信封了,当知道了那信封里装的是什么时青萝觉得心里难过。

让青萝难过的不是他给她写信而是为什么他怕她知道。

青萝还知道笙歌在盼着丹枫的回信,可丹枫从来没有回过一封信给他,那些时日里,青萝不止一次见他呆呆的望着玉桂宫的地方出神。

不是不懂,毕竟,他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的时光,一起经历许许多多,在笙歌艰难的时刻里她一直陪伴这她。

可还是觉得疲惫,随着笙歌一天天的临近他的三十岁大关青萝越发不安了起来,茫然,彷徨,煎熬,还有那种发自内心苦涩让她惶惶不可终日。

这些她谁也不能告诉。

闰月说,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愧疚心达到了某种高度时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把头深深的埋进了水底,这水底让青萝越发觉得无助了起来。

从水底了冒出来,青萝靠在一边,渐渐的,青萝又陷进了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这几天里,她常常梦见了紫薇宫,梦见了凤仙山,梦见了和三师傅坐在牛车里在南方湿漉漉的天气中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有牧童骑在牛背上唱着民谣她和三师傅跟着轻轻的和着。

青萝是被自己的歌声弄醒的,醒来有斜阳的光从珠帘那头折射过来,她躺在正阳殿的床上坐在她身边的人温温的唤,阿萝。

阿萝,还是和平日一般的声线,语调,吐纳,可青萝听了心里更累了,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从背后抱住了她,声音又低又柔:“你已经睡了差不多一天了,阿萝你生气了?自你住进正阳殿以来,我每日一回来就可以看见你,昨日回来没有见到你我就不习惯了,查了宫里的出行记录,又派人到处去找你,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夜,我猜你一定坐在你的大鸟离宫了,阿萝,你每次一坐上那只大鸟我就心惊胆战的,不是不相信你,不是怕你不回来,而是,怕你的那只大鸟偷偷的把你拐走了,不让你回来。”

“阿萝,我觉得那只大鸟喜欢你。还有,你每次坐在它身上都会抱着它的脖子,这样,分明是让它占尽了便宜。”

爱人的呢语从来都是最甜腻的,让人心醉的蜜糖。

听着听着青萝的一切恼怒就这样烟消云散了,抑制不住的轻笑了起来,马上的,背后传来他欣喜的声音,哦,笑了。

他在她背后继续讲:“阿萝,你笑了,笑了就代表不生气了?”

轻叹了一口气,翻过身来,回抱住了他,把头埋进了怀里。

九月,雅歌公主带着满三周岁的一出生就被立为乌国储君王子会昭蜀省亲,她来的第三天青萝见到她了。

久违了的楼雅歌脸色红润,手牵着一个长相可爱的孩子,在碧波湖的河畔上,青萝让到了一边,她从她的面前走过,经过她面前时她顿了一顿,那孩子手中玩的小玩意掉到了青萝的面前,青萝低下身体,捡起,把它送到那个孩子的手中。

再站起来的时候,青萝听到楼雅歌低低的说了一声谢谢。

不由的,青萝的心像碧波湖的水荡漾开来,幸福的生活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年末,为昭蜀立后,为昭蜀的千秋基业,为这个世袭帝国添至后人成了时下最热门的话题,每日呈上来的奏折有三分之一都和和这两件事有关的,那些皇室宗亲也开始给君王施加压力。

在这样的纷扰中有传言,乌玛贵妃因为不育被打进了冷宫,在这样的传言中,皇宫新添了一批秀女。

那日,极冷,呵气成霜,青萝在之华门见到了两种迥然不同的景象,之华门是为了一名叫做之华的秀女,很久很久以前,一名叫之华的秀女舍身救下了当时尚年幼的皇子,自己却葬身于冰冷的湖水中。

每一批秀女都要从之华宫进入,青萝站在大理石的台阶上,拿着那些明媚的豆蔻少女一个个的从她面前走过,她们脸上的表情是喜悦的,憧憬的,尽管这么冷的天气,可她们还是硬生生的穿上了可以凸显身材的薄罗衣,脸上被霜冻得红彤彤的增添了几许娇憨。

青萝看着看着就出神了起来,她想起了在半个时辰时,那些被遣送出宫的秀女,她们脸上流露出的或是悲伤,或是茫然,或是绝望,或是不甘与怨恨,或许,她们来的时候也是对这个宫,对那位住在这宫里头最优秀的最至高无上的男子满怀期待。

那个男子代表着一个少女心中的所以美好的念想,俊美无双,勇敢睿智,荣华富贵。

那些离开宫的秀女明明还是如花般的年纪,可青萝看着她们的背影却显得异常厚重,宛如这高墙。

一件狐皮披风落在青萝的身上,也已经不年轻的绿珠把那披风严严实实的披在她的身上,给她戴上了手套,把披风的帽子拉好,这些动作她做得极自然,青萝觉得心里头温暖了起来。

头蹭了蹭绿珠,学笙歌那种小猫儿的口气:“绿珠~你真好。”

绿珠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红潮:“李先生,回去吧,要是晚回去,王上又要变成狂躁的小马了。”

在私底下,笙歌是绿珠姐妹口中狂躁的某种动物,有时候是狂躁的牛,有时候是狂躁的豹,有时候是狂躁的鹿。。。。。。

捂紧了领口,青萝迎着风向正阳宫走去。

在正阳宫里有人要是找不到她就会变成了狂躁的小马,所以,这个宫即使再冷漠也存在着一丝丝温暖,像总是怕她冷着的绿珠,说要一辈子对她忠诚的绿竹,如长辈般暗地了对她关爱有加的朱执事,还有机灵鬼小姜。。。。。

更重要的是还有她那狂躁的小马,这样足以。

就这样,这一年在一些些的小风波中飞逝而去。

黯然伤神时(三)

昭蜀一零二九年,楼笙歌二十九岁,这一年于青萝来说宛如暴风雨来之前的前奏把她弄得筋疲力尽。

这一年乌玛丹枫回宫,她的回归在昭蜀民众心中宛如划下一道虹彩。

这一年,乌玛丹枫还带回了她的师兄乌玛不凡还有一个叫孔的羸弱少年,从而拉开了一系列纷争的序幕。

二月,慕容作为君王的新生代谋臣和文武双全的威国家的双子星一同和君王微服,同行的除了几名大内高手还有一位姓李的医师,在微服期间的十几天里有侍卫在心底里得出了结论,怪不得乌玛贵妃肚子里迟迟没有消息,原来王上有龙阳之癖,而和王上搞龙阳之癖的赫然是那位医术精湛的李医师。

侍卫有一次在碧连天的草地上见君王和那看着娇小的李医师忘我的拥吻着,倘若那李医师是女的,那是很美丽的画面,君王高大英挺,李医师玲珑娇小,天空无限堪蓝,可那位李医师。。。。

侍卫还发现那李医师一直与王上同住,那慕容大人轻描淡写的,王上身体微恙,需李医师通宵照顾,他觉得慕容大人在说这样话时语气十分的不好,后来,年长的侍卫告诉他慕容大人家有美娇妻,示意他这个没有娶妻的菜鸟不可多话。

侍卫觉得君王是如圣殿里有着英俊相貌的神祗,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之后他觉得王上也不怎么像高高在上的神祗了,那日,李先生骑着的马因为受到了猎人的惊吓导致马失去了控制狂奔了起来,那马把马背上的李先生摔开,离李先生最近的威国将军家的小公子把李医生接到自己的怀里,这突然出现的状况把君王骇住了,一向波澜不惊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连人带马立在那里,回过神来时脸有绿了,一边的慕容大人看似神情愉悦,眼睛落在了不远处。

不远处,威国家的小公子还紧紧抱着李先生,而显然惊魂未定的李先生的手则是勾在那位的脖子上。

从那以后,君王再也没有让李先生乘坐马,而那位威国家的小公子必定是离李先生最远的人。

三月,微服回宫的君王一道圣旨下来,但凡非法占用百姓农田用来建造自家私人别院的不论皇亲国戚一律拆除,还要对那些被占领农田的农户进行按年份进行赔偿。

四月,皇太后的近身侍女把青萝带到了她所居住的岳华宫,皇太后温温的指着花园里一处长期处在不见天日的所在,在那里,有长的甚好的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菌体植物。

她说,李先生,那种植物就叫做苔藓,那种植物的特征是在阴暗的地方可以永久的存活下来,可一旦把它摊在阳光底下它就会见光死,在这个皇宫里,可以接受苔藓这种植物在阴暗的地方生长着,可一旦它想接触光明其结果只有一种,自取灭亡。

回正阳宫的路上,青萝苦笑,这皇宫里的人一个个喜欢说一些让人猜的话,经过紫阳宫的时候,见几位身着华服的妙龄少女,其中就数一位桃红色头上带着白色牡丹花的少女最为耀眼,她站在紫阳宫的侧面宫门前,眼神迷离的看着正大殿。

指着正大殿,她的声音带着少女时期的那种娇憨和不知天高地厚:“不出两年,我就会成为王上的枕边人,会成为王上最心爱的妃子,然后入住紫阳宫。”

身边的几位少女也忙连声呼应。

绿竹啐了一口:“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占着几分姿色就眼高于顶。”

青萝扯了扯绿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多事。

绿竹告诉青萝,那桃红色衣服的少女是眼下风头正盛的顾家的千金,那顾家很有能耐,昭蜀的十分之一的税款都来自于顾家,在去年,顾家更是买下了永安街的所有商铺,而顾家的大公子更是近几年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外交手段一流,现在大家都在猜假以时日,他有可能取代于丞相成为王最引以为傲的得力之臣,而刚刚的少女是顾家的四女,顾家就只她一个掌上明珠,更有倾国倾城之貌,近几年已经取代了于可人成为帝都的第一美人。

绿竹还想再说下去,青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是夜,青萝躺在西厢的阁楼里,望着北边的紫微星,四月的夜空十分的清透,更显得那些星子如斗。

有蹑手蹑脚声来到她身边,青萝闭起了眼睛,那人亲吻了她嘴唇,见她没有反应,恶作剧的把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往她胸部狠狠的捏了一把。

青萝闷哼了起来,他满意的笑了,再次亲吻了她嘴唇,青萝微微的张开了嘴,他的舌头便撬开了她的牙齿,卷住了她的舌,如鱼儿般的嬉戏着。

直至,双方都快要在亲吻中窒息。

“阿萝。”笙歌眷恋的唤着:“阿萝,阿萝。。。。”

“停!”青萝恼怒的用手挡住了他的嘴。

笑了起来,笙歌挤上了青萝的椅子。

“你没有椅子坐么?”青萝没好气。

“我只是喜欢和你坐在一起。”笙歌坏心眼的再往里面挤,直到青萝乖乖的坐到他的腿上。

笙歌捧起了她的脸,细细的观摩着,微微的敛眉:“是不是发生了让你烦心的事?告诉我?嗯?”

青萝摇了摇头,见他还是不相信的样子,青萝荡开了明媚的笑:“真的,我没有烦心的事情。”

收起了笑,抚平了他眉目的棱角,这人近来皱眉的次数多了:“倒是你,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说看看,到底有什么烦心事?”

笙歌抱住了青萝的腰,把头靠在了青萝的肩上:“阿萝,我的那些皇叔爷们越来越像一群被宠坏了的孩子,一个个拿出从前的丰功伟绩来压我,说什么想安享晚年,我不反对他们安享晚年,可你也看到了,他们在百姓们的农田上建立自己的私人住宅。他们还大言不惭的天天在朝堂上争论,喋喋不休。”

“小楼。”青萝紧紧的握着笙歌的手:“那些事我不懂,但我相信你,相信你的能力。”

“阿萝。”笙歌溢出:“阿萝,你真好。”

青萝的手落在了笙歌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推拿着,边调侃:“现在呢。。。”

那恰好的力度使得笙歌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现在更好了。”

在他发出了浅浅均匀的呼吸声时,青萝拉下了窗的帘子,挡住了外面的星空。

五月末,磅礴的大雨史无前例的下了三天三夜,那些洪水把一片低洼的地带变成了一片泽国,昭蜀派出了官兵帮助疏通洪水,差不多十天左右,洪水终于退却,令人们意想不到的是洪水退却后却迎来了成千上万的老鼠,被饿坏了的老鼠无处不在,它们毁坏了庄稼,它们闯进了农户的屯粮地区,它们还闯进了昭蜀的储粮仓库。

那一年,人们把这个重大的事故称之为鼠灾。

众人对这样突发的状况束手无策,农业大臣没日没夜的带领着官兵驱鼠,君王也和他的谋臣们思索对策。

尽管他们想尽办法,可收效甚微,那些老鼠隔天还是成千上万的涌出,帝都的商人谈鼠色变,而种田的农户们神情黯淡的望着自己已经毁于一旦的农田,青萝也按照那些书上记载着的方法用来对付那些老鼠,可在别的地方可以行得通的方法在昭蜀完全寻不通。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七,八天,然后,有万千的民众涌向皇城,在宫门请愿,希望乌玛贵妃拿出不丹的技艺像上次一样的救昭蜀的危难。

君王没有出来回应,只是带来口谕,让大家稍安勿躁,他正在想着万全之策。

那几夜里,笙歌都没有回到正阳殿,他都和他的臣子们终日在正大殿里商议着如何驱赶鼠患。

那日,中午,青萝来到了正大殿外,见几位大臣立于烈日下,小姜告诉青萝他们是被王上赶出来的,当青萝问小姜他们被赶出来的是为那般,小姜没有回答,但青萝也大约猜出了几分。

静寂的御书房里,几本被摔到地上的奏折轻轻的躺着,昭示着刚刚这里经历了不愉快的事情。

笙歌立在刻画着昭蜀地形的巨大地图前,背对着她站着,朱执事见到了青萝带着御书房的几个人退了出去。

御书房就只剩下她和笙歌了。

青萝站在笙歌身侧,学着他的把手背在后面敛着眉,他侧过头来看她,眉稍稍的舒展了:“吃过了饭了么?”

“你来这里该不会和外面的那些人一样的想法吧?”他沉声的问。

向他靠近一点:“不是的,我只是来看看你,看看你这张脸。”

笙歌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稍许,说:“阿萝,我不能那样做,那样对小枫太残忍了,而且,我也不想在欠她了。”

“会有办法的,小楼。”青萝定定的望着他。

笙歌把青萝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此时,朱执事兴冲冲的进来,停住,弯腰:“王上,乌玛贵妃回来了,现在在城外。”

青萝只觉的心一颤,一种莫名的不安就这样涌了上来,她抬起眼睛望笙歌,笙歌此时也正在望着她。

他的手指轻触她的掌心,青萝垂下了眼睛。

“阿萝,和我一起出去看看可好?”他轻声的问了一句。

“还是不要了。”青萝摇了摇头,指外头:“你看,外面这么热,再说了,我也怕老鼠。”

接下来的几天里,青萝都没有在正阳宫里见到笙歌,只是差小姜过来告诉她这几日他正在全力的对待鼠患,那几夜,青萝连着发恶梦,醒来时就看着身边的床位发呆。

黯然神伤时(四)

六月,乌玛丹枫回宫,她的回归成了一种类似于传奇般的存在,在往后漫长的岁月里一直被昭蜀的人们所津津乐道。

据说,那乌玛贵妃站在高台上,吹奏着短笛,大约半柱香得功夫,笛声引来了成千上万的蛇,那些蛇有秩序的涌出,然后,它们追捕着那些刚刚老鼠,那些老鼠一只只的成为了蛇的腹中食,神奇的是,那些蛇仿佛通人性它们不伤人,也不到处乱窜,如一个个身负使命的军士,仿佛它们的到来只是对付老鼠的,三天的时间里,那些让人们头疼的老鼠就这样因为那些蛇的到来而消失不见,而和老鼠同样消失不见了还有那些灵蛇,是的,昭蜀人已经把那些蛇称之为灵蛇。

而乌玛丹枫因为这次的神奇表现,而在昭蜀人的心理更是达到了无以伦比的高度,立乌玛贵妃为后的呼声更是不绝于耳。

回昭蜀后每年的六月中旬的第一天,青萝都会这白色的河灯来到鸳鸯河,这一日是那位叫大头的军士的死忌,她会在这一天把白色的河灯放在鸳鸯上以此来悼念他,这日黄昏,青萝和绿珠走在永安街上,随着鼠患因为乌玛贵妃的神奇表现已经宣告解除,永安街的商店已经开始开门营业,一些官兵和民众正在清理一些被那些老鼠弄得乱七八糟的现场。

沿途中,青萝听到的是人们对于乌玛贵妃不绝于耳的称赞声,青萝从那些人的话语中知道乌玛丹枫其实还没有回宫,她这几天都住在城外的农户的家里,而笙歌这几天也没有回宫和她住在一起。

那些人说,王上对乌玛贵妃可好了,堂堂的一国之君为乌玛贵妃斟茶倒水的,烈日下,亲自为乌玛贵妃撑伞,为乌玛贵妃摇扇子。

那些人说,昭蜀能有这样的国母是昭蜀之福,乌玛贵妃一定是上天派来的,是为了来守护昭蜀这片土地的。

那些人说,夜里,有人看着了王上了乌玛贵妃在那家农户家的后院里久久的相拥着,还看见早晨的时候,王山为乌玛贵妃洗头了。

当听到了王上为乌玛贵妃洗头的时候,青萝停顿了下来,望着前方发呆,直到绿竹轻轻的拉了拉她。

最近,她仿佛会常常的陷入了某种她自己也解释不了的状况中,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茫然。

青萝回过神来,笑了笑,也许是笑容有点苦涩吧,绿珠的眼里有了怜悯,她在她耳畔轻轻的说:“李先生,那些人都喜欢夸大其词的。”

“我知道。”青萝收拾好心情,脚步加快了,现在是来凭吊亡者的,要是以这种心情去那位大头哥该有多么的失望啊。

暮色四合时,青萝在灯床上点上了白色的蜡烛,然后把河灯放进了河水中,看着它随流水远去。

那位叫大头的军士说在昭蜀他最喜欢鸳鸯河,之喜欢是因为鸳鸯河上的萤火虫,他的家乡也有河,河边也有萤火虫,还年幼的他最喜欢的是跟着萤火虫跑,幻想着那些萤火虫会把他带到神奇的地方去,他说尽管最终那些萤火虫并没有把他带到神奇的地方去,可他仍觉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