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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是一个变量。

特别是他们时间一族,一旦贸然插手引发时间悖论,宇宙都可能不复存在。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

杜墨生的眉头却悄然蹙起,生命一族和时间一族关系并不好,他们也从来不会在生命领主这一支面前现身,如今突然出现肯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有办法才找上他。

本来想稍微激一下对方,看来对方并不买账,真相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

他想起了感应到的徐潇的叫声,想起了出现在地球的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宇宙的六维位面的D基因物质,想起了针对他的各种事件。

还有黄衣人说的这个神话,到底在预示什么。

“那些神话还有后续。”黄衣人只沉默半晌,再次开口,“当时机成熟,泰坦的孩子们会推翻他们的父亲,就像泰坦们曾经犯下的罪恶一样。即使是遥不可及的巨人,也将被永远禁锢在无限深渊中…”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座城市陡然摇晃起来。

杜墨生双眼暗沉,不急不缓地稳定身形,双手支地,观察四周。地面摇晃得厉害,巨石的建筑发出嗡嗡的悲鸣,好像随时快要垮塌。

“特密斯。我的东西!”

“来…来…”平静低沉的嗓音回荡在四周。

杜墨生扫了黄衣人一眼,对方仍旧站在原地,他没有再和黄衣人说话,起身一个冲刺,踏着沼泽的落脚地而去。

中央的石柱随时都有崩塌的危险,要一步步爬上去已经不可能。

杜墨生横着手臂,一排植物顺着他的胳膊往后背成长,很快发疯似的往上蔓延。

位置很好确定,石柱上面只有一个洞口。

杜墨生翻上去,看见的是两团被无数散发着荧光的古怪字符包裹的东西。耳边是外面城市不断崩塌的声响,而那些字符正随着他的接近逐渐散开,只是散开的速度并不快而已。

“特密斯,你要死了?”

“是的。”回答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只是仔细听去,却有种沧桑萧条的意味。

不管外面怎样混乱,也不管这里有随时崩塌的危险,杜墨生往前迈步的速度依旧平缓,不急不躁:“我还有多少时间?”

“足够你取得东西。”

这个长存了无数年的存在,看来真的要消亡了。连一直保持的平静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整座城市回荡的更多的,是一种不起眼的无声哀嚎。

杜墨生面色清冷,眸色更沉,他问:“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他虽然对特密斯这座生命体了解不多,但从小时候获得的讯息看来,就算到了他的孙子辈,这个古老的东西应该还存在,不可能这么早就消亡。

“他一直在杀我。”

杜墨生的心猛地一沉。

一直?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特密斯虽然会对泰坦星人执行刑罚,但是却有个致命的弱点。他的规则设定里没有反抗族人的设定,也就是说,只要是泰坦星人动手杀他,他到死也不能反抗。

当初泰坦星还存在,各方领主互相制约,自然没有人对特密斯动手。

如今在这个新建立的星际联盟里,哪怕特密斯是身份超然的执掌者,却也无法再得到泰坦星上的保护。

想清楚这些,杜墨生的心情反而更沉重。

刚才经过沼泽他就有所感,这些不是天然形成的。或许当初那片沼泽本来是一大片清澈的海洋,随着特密斯的逐渐消亡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能为你做什么?”杜墨生问。

“不能。”特密斯的回答平静而悲叹,“当我消亡之后,再没有约束泰坦星人的存在,你们…好自为之。”

洞穴里,杜墨生破开了最后一层字符的封锁,单手抬起正要拿取的时候,突然斜里探出的一只手,夺走了其中的一件。

黄衣人单手一翻,那件东西就消失在空中,不知道被他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杜墨生只拿到了剩下的那个。

那件物品上熟悉的图腾和质感,让他明白自己手上的应该是母亲留下的东西。

“‘婚誓’给我。”

黄衣人用面具背后那双暗沉地眼睛盯着杜墨生,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担心你自己吧。”

几乎是话音刚落,杜墨生的心头就微微一颤。

那是一种痛入骨髓的感觉,只是一瞬,他的视线就变得模糊,跟前黄衣人的身影也变得层层叠叠。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大颗大颗地往下冒,他拳头一紧:“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黄衣人后退一步,身影渐渐淡去,“你的‘婚誓’由我带走了。”

杜墨生闭眼,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生命领主,我送你出去。”

特密斯最后的声音极低极低,一团骤然的光亮团裹住了杜墨生。

岁月苍茫,亿万时间如白骏过隙,泰坦星球最古老的存在,最后也在宇宙深处无声无息的消亡,如同他们的星球一样。

寂寞的诞生,又无声而愚蠢的死去。

星际联盟议事厅内。

杜墨生闭着眼睛,头脑还清醒着。他根据身体的反应,很快判断出自己身上潜藏的毒素。

能让泰坦星人身体机能快速消退到这地步的并不多,他提起唯一的精神在自己的库存里找寻可以应对的药物。

慢慢的,他感觉到周围人声鼎沸起来。

果然,一个陌生的语调传了过来:“大家看,特密斯没有生命气息了。”

特密斯在这里平常示人的,都是一个体格高大的白袍老者形象,现在本体都已经消亡,这个假形象自然也没了生机。

“那么之前他发出的警告应该是真的,有人要对他不利。”

“最近没有人接近他啊!”

“躺着的那个不是吗?刚刚回到星盟的,也不说原因,直接找上特密斯,甚至不允许我们靠近。”

一切议论传入杜墨生的耳中,那些隐隐约约的声音逐渐将矛头对准了他。

不是他杀的。

他连这点反驳的力量都没有,现在他在与时间争分夺秒,只有尽早从冻结空间里取得适合的物质,才能清除他体内的毒素。

周围的议论在某一刻停了下来。

寂静的环境沉闷而压抑。

那些人看来是在考虑怎么处理他。

当一个长着八条细腿的矮小苏鲁族人上前凑近时,正好对上杜墨生清冷而漠然的眼眸,琥珀色的眸子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为疏淡。

“他还醒着,没死!”

苏鲁族人尖叫一声,逃回了人群中。

只是它的眼睛里无法掩饰的带出一丝因为妒恨而产生的幸灾乐祸。

它们最讨厌那些泰坦星人,不是说样貌,毕竟每个种族的样貌都不同,各自有各自的审美。但好不容易从星球走向宇宙的它们,最讨厌泰坦星人倨傲而漠视的眼神,总觉得在他们那高贵如神的气质下,一切宇宙生物都显得那么渺小可怜。

可是曾经再高贵那又怎样,现在这个高挑清俊的男人还不是可怜兮兮地横躺在地上无法动弹。

等待他的,将是一面倒的审判。

刺杀星盟重要人物的罪名可不轻,至少都是流放死亡星域的命运。

杜墨生动了动手指。

这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让随时观察他的人都懵了。

不是说,这个泰坦星人肯定无法动了吗?

那家伙不是骗他们的吧?

“抓住他,小心他逃跑!”

“快,拿那种锁过来!”

“嗖”

两对陡然展开的巨大薄翼伸展开来,在众人惊艳、赞叹、讶异的目光中缓缓扇动。

芳华映日,银光流泄,美丽得不属于这个世间的生物用它们单薄而绚丽的羽翅将杜墨生整个遮掩起来。

果然不管什么时候看,银闪蝶都是他见过的最美的生物。

或许正因为它们不属于这个宇宙,绝对稀有。

“多谢。”杜墨生深吸口气,咳出一口鲜血来。

他表情有些苍白,抬起手,触及垂在面前的两根蝶类触须:“借用中转恐怕已经不行,横跨星域你们能不能做到?”

它们不能言语,却异常通人性。

望着杜墨生苍白而沉静的脸色,它们的银瞳里透着清澈的明亮,一对节肢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肩和腿,将他平着托起。

在所有人还未从惊艳中反应过来时,两对巨大的翅膀已经加快了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在空中留下一道道炫目的银色光影。

“咔!”

空中清晰的响起碎裂的破响。

有人惊呼道:“空间乱流!”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闪躲。一道道黑压压的口子凭空出现在空中,又随着银光的没入瞬间消失。

周围一片寂静。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们都没有回过神来。

一个身影悄然离开,隐入最深处拨通了与某处的联系。

“对,两只很美的蝴蝶遮住了他,然后突然带着他消失了…对,银色的蝴蝶,很美。现在怎么办?如果不能在这里抓住他送进专门的审讯机构,恐怕公布之后会有其他人插手调查事实。”

通讯器那头沉默许久,没有出声。

半晌,才传出低笑声:“不过是触碰空间规则的小畜生,他想要借用它们通过通道,怕是付出的代价不小,真是选了条愚蠢的逃生路。”

徐潇单手抓着一块凸起的石头,额角冒着冷汗地瞅着下方深不可测的洞穴,幸好她反应快,中途抓住了支撑点,否则就这样落下去肯定要摔死。里面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清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毛毛虫抱着她的腿,最大限度的探出脑袋往下方张望。

“我现在就要上去,你想下去自己去。”她不由分说开始往上爬。

毛毛虫也没有办法,它自己的话,想要下去那样深是不可能的。

它只能不停的蹭着徐潇,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徐潇心里还憋着被它撞进来的气,根本没有往下再看它。

洞穴底微微闪过一点银光,转瞬即逝。

☆、第五十七章 迫在眉睫(上)

9月15日,傍晚。

距离灾难开始已经过去两个月,这是徐潇来到晋阳市的第二天。

从那个神秘洞穴脱身后,她有那么段时间坐在城外的高速公路旁,试着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杜墨生。可惜对于她来说,根本弄不懂那种生物一样的小玩意是怎样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的。对于她的呼唤,另一头始终没有反应。

这是不是就叫做没文化真可怕。

尽管自己独自在这片怪物区的时候,杜墨生时不时突然接入的通话让她措手不及。到了现在她才知道,每天的通话对她来说多么重要。

只有通过手臂上这点微不足道的小生物,徐潇才能与唯一知道她现状也不排斥她还关心她的人保持联系。而且她身上始终无法挥去的负罪感,只有依靠与他的联络来帮助更多的人来获求释放。

以前也有过杜墨生不怎么联系她的时候,比如她进食、浅眠,现在看来他似乎非常了解她的一举一动,好像随时存在她身边一样。

因此徐潇现在才有些焦躁。

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了。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应。

其实她谈不上对他有多了解。在地球的身份也好,甚至他本人明确说出的外星人身份也好。可是在她最无助难过的时候,是他一直陪着她,让她重新点燃了活下去的意念。

“你在哪里,还好吗?”徐潇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是担心自己乌鸦嘴,没把话说出口,只轻轻地抚着手臂上与他联系的东西,“我想跟你说话。”

依旧是悄无声息,周围静的一丝多余的杂音都没有。

徐潇过去没有意识到,杜墨生的存在对自己来说有多重要。现在的她,失去了跟他的联系,就仿佛被隔离在孤独的高墙背后,找不到任何可以说话的对象,没人倾听她心里的不安,简直就像无法再证明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她捂脸自嘲一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非要依靠别人?

杜墨生有多忙她不知道,但是目前的局势容不得科学家们耽误,每分钟时间都是宝贵的,他能抽出时间关注她,已经是极好,何必要求太多。

徐潇想起心里那轻微的、刺痛的感觉,心脏好像被狠狠拽紧,忧虑层层加深。

不能再多想了,她心里道。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点点不安去诅咒杜墨生有危险。

是的,一定是因为自己那点恐惧还未平复。掉入洞穴的那刻,她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死了。这是灾难以来首次,她对生命充满了眷恋。想要活着,就会怕死。

那只毛毛虫…

徐潇抬眸看了过去,正对上那双亮闪闪的兴奋银眼睛,她很快转头,表示了自己不悦。她还在生气,不要理它。

毛毛虫的眼睛里实际上闪烁的是焦急。

可是它和徐潇相处时间太短,无法正确的沟通啊!

它没有语言的功能,要怎么解释那些穿越了无数光年的距离给她的呼唤?

徐潇要走,它也拦不住,只能不停回头的看向洞穴的方向。

伊曼要求徐潇今天盛装是有原因的。

在这座城市里,每隔十天的一次食物盛宴,是还残存在城市里的人们的希望。

只有让他们了解到食物的丰盛,物资的丰富,他们才不会对未来失去信心。

掌控这座城市的异变者们,更需要露出高姿态,在所有精神面貌都颓废的普通人面前,干净整洁,与平时无异。

就像徐潇说的那样,近似于一种营销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