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柔软细嫩的花瓣,搔弄着脚心,从脚趾缝里调皮的钻出,雪白的脚趾踩在艳红的玫瑰花瓣上,红白相间夺人呼吸。

月色下的王子手停空中,等待着她的放入,温柔的望着她,两人身影渐近。

“真美。”她的手缓缓伸出,朝着他的方向。

手指,擦过他的指尖,忽然贴上了落地的玻璃,整个身体扑在窗户上,激动的叫着,“啊,太美了。”

这是饭店的最顶层,空旷的视野可以将整个城市的夜景收入眼底。

车灯点点,仿佛亮色的河粼粼流淌,星星点点倏忽明灭,无声的说着万家灯火的喧哗,朝着远方汇去。

贾芍贪婪的看着,“真美,你看那边,是不是江的方向?那灯是不是灯塔?”

才叫嚷着,身体已被从后面压住,贴上玻璃窗,柔嫩的耳垂边流泻着他沙哑的嗓音,“丫头,你是故意的吧?”

贾芍双手扒拉着玻璃,烧红的脸颊藏在手掌边,打死也不敢回答,更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

刚才,他那双漆黑的双瞳,差一点让她脚下发软,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你……”她挣了挣,发现力气早不知什么时候飞去无踪, “放开我。”

说话软绵绵的,更像是撒娇。

“丫头,我还没向你求婚吧?”他的手指,流连在她的腰间,轻柔的摸索着,臂弯中的人,不知何时从野猫变成了家猫,柔顺又温和。

玻璃中的倒影,显现着两人紧贴着的身体,身后的他咬着她的颈,手指在她的曲线上滑动,本该是模糊的影像,遮掩不住他妖孽的眼神。

与影像中的他对了下眼神,无形的电流窜上身体,脚下已无力,“你似乎不需要听我答应不答应了。”

倒影中的他忽然松开了手,贾芍脚下一颤,艰难的扶住了玻璃窗。

后退一步,正撞上他的身体。

半跪在她的脚边,甄朗托着手中的红丝绒盒子,“老婆,嫁给我吧?”

有这样求婚的吗?一边喊着老婆,一边求婚,这算什么?

激荡犹未平复,又一波狂潮没顶,而掀起这狂潮的人,就是此刻跪在她脚边,上演着老套情节的甄朗。

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因为这种烂俗恶心的场景而感动,会心跳到难以呼吸,会无法开口说话。

因为那个人,是他!

现在的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小女儿心态越来越浓了。

“没有玫瑰花。”她背靠着玻璃,冷冷的感觉让她终于找回些神智,扬起嘴角,傲抬着头。

轻笑间,他的手指抚上她的小腿,缓慢的上下抚摸,“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不但是玫瑰,还是我亲手撕下的花瓣,为你铺满床,怎么没有玫瑰花?”

被他触碰着的肌肤火一样的烧烫,沿着双腿一路向上燃点,贾芍用力的吸着气,声音微颤,“我、我不带戒指,那、那样没办法练拳。”

“那就是说,不是戒指的话,你就答应咯?”他邪邪的笑容,,纤细处已被他握在手中。

脚踝忽然一凉,她低头看去,银亮夺目,白金的脚镯上钻石散发着七彩的光,间或点缀着红宝石的亮丽,水波的形状流动在脚踝间,让镯子看上去华贵又不失秀气。

“我知道你不喜欢戒指,这个当订婚信物怎么样?”他扣好链子,站起身,“我亲自设计的,双扣保险,你大可随便踢踢打打,不会掉的。”

有些凉,因为那镯子。

有些热,因为他的手。

就如同此刻的她,身前是落地玻璃的冷,身后是他身体的暖,被禁锢在他的双臂间,细细的吻雨点般的落下,“东西已经带上,我不批准你拿下。”

那镯子,就像是一个烙印,在她的心上烙下他的印记,宣告了心灵的归属权。

“那我没送东西给你,是不是很不公平?”她在他的吻中迷离着双眼,努力的说出心底的念头。

“有……”他的唇一路向下,在肩骨留下朵朵玫红,绽放妖艳,“你。”

当微凉及体,空调的冷风袭上,她倒抽一口凉气,“你……”

什么时候自己已经犹如维纳斯女神般沉落在他的怀中,那双炙热的手,爱抚着她的腰身,更有逐步向下的趋势。

玻璃窗中的两个人,身体交缠,缱绻的气息弥漫在房间。激情的不安让她瑟缩着,窗影中的女子,面色潮红,目光飘忽,定不了焦距。

她清晰的看到他的手触摸着自己的领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窗、窗帘……”

他扳过她的脸,吮上她的唇角,“这里是最高处,不拉也没人看到的。”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两人激情的拥吻着,炙热的肌肤贴合着对彼此的需索,她放开自己的双臂,拥抱上他。

这一夜,他的唇舌膜拜着她每一寸的细腻肌肤。

这一夜,他们在撒满玫瑰花瓣的床榻间翻滚,疯狂的释放自己。

这一夜,窗外的月光静静播撒,落地的玻璃窗印现着两人的爱恋。

床间、地上,玫瑰花瓣飞舞着,喘息、呻吟交织扬起,有她的,也有他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夜景是可以这么看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月亮是可以笑的这么谄媚的。

人生第一次,她知道,抱紧这个人,是可以这么幸福的。

疯狂间,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深情的亲吻:“冤家,你说是你的东西,我可保存了二十多年,满意么?”

在巅峰中沉落,她拥着他俊朗的身体,气息孱弱,“冤家,你才是我的冤家……”

☆、番外一

头一日晚上甄家

闲来无事的甄妈妈翻箱倒柜找着东西,稀里哗啦的东西散了一地,当甄爸爸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老婆坐在床上,身边放满了本本照照。

“你干什么呢?”甄爸爸看着甄妈妈抱着个本本坐在床沿,发呆的表情已经持续了最少五分钟之久。

甄妈妈抬起头,脸上有被震撼之后无法平复的呆滞,默默的把手中的本本递到了丈夫的手上。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东西,户口本而已。

不普通的是,在户口本上多了一个名字——贾芍。

与户主关系——媳。

外加一个户籍机关的硕大章印。

甄爸爸也有瞬间的错愕,只是很快的就恢复了镇定,笑着拍上老婆的肩膀,“我想这个,你应该问问……”

甄妈妈猛的站起身,“对,我去楼下问问姐。”

不等甄爸爸开口,她已经丢下满地的狼藉,跑出了家门,楼梯间传来急切的叫声,“姐,开门,大事,大事不好了……”

甄爸爸摇头,开始收捡着床上地下零落着的各种证件,自言自语,“这个你问儿子不是更快吗?”

贾妈妈正在捏着包子,手拎着面团站在门口,“什么大事不好了?”

甄妈妈摇晃着手中的户口本,“是大事,好事,但是也有点不好……”

贾妈妈被晃的眼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叫好又不好?”

“你,你家户口本你看过没?”甄妈妈努力让自己镇定,“上次阿朗拿回来的户口本,你看了没?”

贾妈妈笑着摇头,“你家阿朗办事我放心,看它干什么?”

甄妈妈张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索性翻着自家的户口本,将其中某一页伸到贾妈妈的眼前,“看!”

硕大的媳字印入眼底,贾妈妈皱眉、吸气、呆滞,望着甄妈妈,甄妈妈用力的点点头,两人无声的用眼神交流着彼此心中的想法。

沉寂……

还是沉寂……

依然沉寂……

“我去杀了那两个兔崽子!!!”贾妈妈终于吐出一口气,大吼一声,冲进厨房,拿起沾着面粉的擀面杖就想往门外冲。

忽然,她看到甄妈妈古怪的脸,干干的笑了下,“那个,我不是说你家的是兔崽子,我家那个才是,我宰了我家的。”

“那我家的阿朗不就成鳏夫了?”甄妈妈很是理直气壮,“现在丫头是我家的人,可不准你乱打。”

自家的丫头转眼成了别人的,还不准打了?

贾妈妈更郁闷了!

“那个,是不是该问清楚点?”贾爸爸从容的拿下老婆手中的擀面杖,“上次我就说他们两个人回来三天就逃跑,古古怪怪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好!”贾妈妈的眼中酝酿着火山爆发前的火焰,咬的牙齿咯咯响,“我去打电话问清楚。”

当她的手刚抓上电话的时候,甄爸爸忽然开口,“等等。”

甄贾妈妈一起看向甄爸爸深思的脸,甄妈妈忍不住的开口,“还等?上次他们回来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也就是说这两个家伙瞒了我们三个月,不问的话他们岂不是要瞒上几年?”

“上次他们一回来就逃跑,如果现在打电话岂不是打草惊蛇?万一两个人又跑了怎么办?”甄爸爸冷静的一句话,顿时让贾妈妈抓着电话的手顿在了空中。

贾爸爸赞同的点头,“我认为与其电话询问,不如直接抓人审!”

四个人,八只眼睛,彼此深深的凝望着,然后用力的点点头……

————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打在床边,照着床上两个交缠相拥的身影。

“丫头,起来不?”沙哑的嗓音飘荡在贾芍的头顶,低头望着枕着自己手臂的女子。

“嗯……”含含糊糊的声音从酣睡人的嘴里飘了出来,似是嫌窗帘透进的阳光刺眼,她咕哝着翻了个身,埋首在对方的胸口,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叹息着继续呼呼大睡。

甄朗伸出手指,捏上她的鼻子,“你以前不是早上都要起来锻炼的吗?最近越来越懒了。”

某人眼皮都不抬一下,声音有气无力,“今天周末。”

什么是周末?就是不上班不加点,不外出不做事,哪怕在家里睡死也管不着。

“要是被老头发现你偷懒不练功,会很伤心的。”两根手指悄然摸上她挺翘的鼻子,捏住。

不耐烦的抓下捏着自己鼻子的手,她腿架上对方的腰身,手懒懒的搭上他的颈项,“你再吵,我就打你下去。”

甄朗侧脸看着她的睡容,白皙的脸上有着好梦未醒的慵懒红润,粉嫩嫩的唇微嘟着,眉头轻蹙,整个人犹如猫儿一样,枕着他的手臂缩在他的怀抱中。

睡相不好的人,犹如八爪章鱼一样缠着身边的人,棉质的大睡衣歪歪皱皱,露出颈项下完美的肌肤色泽,顺着不知何时解开的扣子飘出诱惑的风景。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悄悄的俯□体,一下下的浅啄着她的脸颊,额头。

细细密密的吻像是蜜蜂戏弄花蕊,下下轻触,滑开,又触碰,移开。

“让我睡下么……”她发出哀鸣,声音委屈极了,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仿佛是在撒娇。

“你睡了很久了。”甄朗的笑声沙沙的,带着魅惑的味道,“昨天可是八点就上床了。”

“呜……”她低低的呜咽着,“可是你直到后半夜才让人家睡。”

终于在他连吻带逗弄中睁开了迷蒙的睡眼,她水汪汪的眼睛饱含着控诉,动了动脖子。

那细腻如缎的肌肤上,星星点点密布着红色的痕迹,诉说着昨夜两个人的疯狂,也印证了她那如诉如泣的目光哀怨的瞪着某人的原因。

甄朗的笑,有几分得意,手指拨弄着她的耳垂,“起来运动,上次老头来,对你现在睡懒觉不活动表示了愤慨,你可不能不听话。”

她还运动?她现在腰酸腿软全身无力,除了睡觉还是想睡觉。

“我当初比赛都没有现在这么累,你个混蛋。”忍不住的伸腿踹了一下,却被他轻易的捞住了脚踝。

脚踝处,银亮的光芒闪烁,白金的脚镯晃出夺目的光芒,红宝石和碎钻交相辉映着,晶莹剔透。

甄朗凑上唇,在她的小腿脚踝处浅浅的落下一吻,凤眼半眯,“我想,我有办法让你既达成老头的运动远望,又让你躺在床上继续舒服。”

贾芍倒抽一口凉气,缩了下腿,全身软软的。

自从某次他亲过这里,被他发现了她的死穴以后,这脚踝小腿就成了他的最爱,每每撩拨到她不能自持。

“我不要!”她坚定的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色鬼!”

色鬼,色中饿鬼啊!!!

她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大战数次第二天还能神采奕奕的上班,顺便捞着瘫软的她一起溜达。这阵子,她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个觉,这个混蛋难道练了采阴补阳?

“那你休息。”他的手指从宽松的衣摆下直接伸了进去,“我来。”

“唔……”贾芍下面的话,被某个很自觉人的身体力行给堵了回去。

江湖儿女,言出必行,这是老头说的话。身为弟子的他们,自然要履行,尤其是甄朗这种大丈夫,说到当然要做到。

喘息声在房间里回响,扬起清晨运动的热情,贾芍拥着甄朗的身体,感受着他的激情,依然不忘愤愤的吐出破碎的语句,“我、恨、你!”

他轻柔的吮上她的唇瓣,将她所有的热切和抱怨全部咽了下去,挑动着她的热力,交融着彼此,“可是,我爱你。”

二十多年的相处,对他们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配合。

对对方性格熟悉的配合,对对方习惯的配合,还有这两米乘两米方寸之间的配合。

大门的门锁,被钥匙转动,拉开……

四个人影带着满脸复杂的情绪进了门,一夜的等待早让他们迫不及待的定了最早一班的飞机,速度赶来。

“小……”兔崽子还来不及出口,贾妈妈就被自己老公捂上了嘴巴,连带的是挤眉弄眼的暗示。

四个人,从愤怒到疑惑到惊讶再到……沉默

脸上的表情诡异的变幻着,最终定格在——诡笑。

甄妈妈蹑手蹑脚的凑上门边,好奇的伸着耳朵,还不到两秒,就被老公扯了回来。

甄爸爸的表情很镇定,但是那双带着暧昧笑意的眼睛早已出卖了他的心思,挥了挥手,四个人很自觉的出了大门,悄悄关上了门。

甄爸爸和贾爸爸的手忽然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半个小时后

甄爸爸和贾爸爸的手再次握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