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说不出口,问不出口,不如用身体。

直接一些。

他扯开她的腰带,手伸进去,触摸她。她的肌肤,有丝绸般的触感,他上了瘾,欲罢不能,迫不及待地抵达她身体的中心。

她身体猛然一颤。

什么东西在离她远去?又是什么东西…迅速包围住她?一切,只不过,回到原来的剧本,回到设定好的轨道。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他以为她又要挣扎,手上更用力。

“我自己脱。”

她说的平静。

他抬头看她,不确定的眼神。终于,放开她。

她坐起来,背对他,脱衣服,一件一件,不快,也不犹豫。

她那晶莹如上等白瓷的背脊,进入他的视界。他的目光,不受控地,顺着她的脊椎,游弋着向下…他一把把她拉过来,身体翻转,把她压在身下,手探到两人之间,用力扯下她的胸衣。岂只是要扯开胸衣,他更想要扯开她的身体,看看她的那颗心,里面除了她那个弟弟,还有谁?还有谁?!

她胸口起伏,他埋首其间,吮吸,用力到她紧咬住牙齿才阻止自己痛呼出声。

她睁着眼,看他忙。

直到他用力推入她体内。

他被她的血濡湿,被她内部的肌理纠缠。

不可思议的痛楚像一簇火,从她的身体深处燃烧、蔓延。

他的耳边,是她近乎悲鸣的喘息。

如濒死的小兽。

他抬头,看见她漂亮的脸因疼痛而扭曲。汗水聚集在浓密的睫毛上,一星一点,闪着脆弱的光。可她的眼,却那样清明,没有一点雾气,一点都没有,直要看到他灵魂深处去。他怕看她这样一双眼,突然间就被恐惧攫住肺腑。

伸手蒙住。

她死死咬住唇,喘息,不呻吟,在黑暗中,在他的手掌下,睁着眼睛…她轻轻推开他。

这次,他没有阻拦。

身体却已经从方才的高潮中冷却。

她裹着被单起身,捡起自己的衣物进了浴室。他静静地看着她背影,曲起单腿,一手搁在膝盖上,姿态慵懒,另一手却在隐蔽处紧握成拳。

他穿好衣服,在浴室门口等着,看着磨砂玻璃门,听着水声。她很快出来,看见他就靠在对面的墙上,愣了愣,然后别过脸,回去拿了自己的包,就朝玄关走。

“我送你。”

他攥住她手腕。

“不用了。”

她看着前方说。

他想了想,松开她,拿过自己的皮夹,把里面的钱全拿出来,递给她。

“那你自己坐车回去。小心点。”

她终于肯看他,看他的脸,看他手上的钱。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选择沉默。她也沉默,半天,接过钱,说,“谢谢老板。”

允圣熙打电话回她寝室,室友说她没回去。去他最喜欢的那家粥铺,老板说她没来过。

第一次意识到,她没有朋友,是这样可怕的一件事。找不到她,他游魂一样在街上走,失了心的模样。

寇儿坐在车里,叫司机车速配合允圣熙。

她看着他,路灯在他脸上落下斑驳的影子。为什么要这样教人心疼?

讨厌死了!

她抽抽鼻子,眼角变得酸涩。

街上行人稀少,而街对面的居民区,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

对了,家!

她可能回家了!

他突然想到这种可能性,立时活了过来,三两步到了车边,拉开车门,坐进车里。

寇儿看着他,“你…”

只来得及说一个字,就被他打断:“司机师傅,掉头,我要回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在楼下看自家窗口,只是看见一片漆黑。

他踟蹰地上了楼,楼道静寂,四周昏暗,一切都很安静,像是都已经死去,连空气是静止的。

已经不抱希望了,可他开门进去,却听见了哗哗的水声。

他身体一僵,然后恢复,半步都没停,一瘸一拐奔进厕所。

眼前的,却是这样一番景象。

允洛和衣站在花洒下,任由水流如注地倾洒,顺着发丝,顺着脸庞,流下。

早已浑身湿透。

“姐!”他惊呼,惶恐地把她拉过来。

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眼里空茫一片。

“圣熙?”

她叫他,却又不像在叫他。视线几乎是穿透了他,投向不知名的某处。

尔后,似乎,那双无焦距的眼睛,渐渐地醒了过来。

低低沉沉地,她冲他笑一笑。

她在哭吗?他抹净她脸上的水迹。

分不清是水是泪。

却在摸到她额头时知道,她发烧了。

他把她搀出厕所,腿脚不便,用尽全部力气。他替她脱去湿的衣服,她挣了一下,便安静下来,之后竟然就这样睡去。睡得那么沉,不受打扰。

一件一件,她穿了这么多,却连最里层都打湿了。

该死的,她到底在干什么?!

他烦得很,迅速扯掉她湿淋淋的毛衣。

然后,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

她没有穿胸衣。湿透的棉毛衫下,胸部的曲线尽露无疑。他赶忙扯过被子裹住她,这才伸手进去,小心脱掉她剩余的衣物。

不小心碰到她的胸口,那里冰凉。

她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他打给寇儿,叫她买些退烧药回来。

“她在家?”

寇儿在电话那头问,回答她的,却是电话挂断后清冷的忙音。

“嘟——嘟——嘟——”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笑。每笑一声,心就痛一下。痛,到麻痹,是不是就好了?

她笑着对司机说:“开去最近的药房。”

司机犹疑地打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她:“小姐…你没事吧?”

她笑着摇摇头,然后,眼泪掉下来。

终于等来了退烧药,他对寇儿说谢谢,关了门,倒了温水,回到床边。她无法自行吞咽,他只能用亲吻的方式,将药片连同温水一道,渡进她紧闭颤抖的唇。

然后紧紧抱住她,连同被子。

她在发抖,他得抱住她。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总是在他这里,汲取温暖。

窗外泻进淡淡的月光,自然的亮度,恍若水到渠成。

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