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允桢的脸侧斜着,眼睛紧紧的闭着,脸上和唇色一样的苍白,栾欢叫了一声允桢,容允桢并没有应答,栾欢再叫出的那声“允桢”声音已然在颤抖着,颤抖的还有手,栾欢把车子开到一边,停下,打开车厢大灯。

扯开容允桢的那件外套,栾欢捂住了嘴,她真的是傻得可以,那些从伤口流出来的血已经把容允桢的衬衫和他的肩膀粘在了一起。

混蛋,还说是伤口小得就像是在切苹果时弄伤的一样。

她真笨,不仅笨也蠢,栾欢手狠狠的想往着自己的头砸,还没有碰到头壳她的手就被另外的手抓住。

容允桢苍白着脸,声音微弱:“担心了?我把你吓坏了?”

栾欢机械化的点头。

“没事,刚刚我只是睡觉了,因为担心你我已经四十几个小时没有睡觉了。”

栾欢伸出手,摸了摸容允桢的脸。

按照容允桢说的,栾欢打了一通电话给小宗,他说因为某些的原因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等小宗来处理,他说她要做到的就是借给他他的肩膀让他好好睡一觉,陪着他一起等小宗的到来。

“好吗?”他拉着她的手问。

顺着他的手,栾欢让容允桢的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战战兢兢地问:允桢,你真的只是想睡觉吗?

“当然”他咧嘴。

为了表现他的状态,容允桢还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握着她的胸部狠狠的揉虐了她一把,捏完之后他让她等小宗来的时候再叫醒他就行了。

那天栾欢发现其实容允桢也挺会骗人的,栾欢以为小宗来了她叫一声“允桢”他就会醒来。

等到小宗把容允桢带到那家私人医疗所,栾欢才知道,容允桢口中的“睡觉”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休克,栾欢还知道有一颗子弹还留在容允桢的肩膀上。

这一天,栾欢还知道一件事情,容允桢做了一种听起来极为残忍的手术,这世界上所有的麻药在他身上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她光荣的当了容允桢的一回麻药。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她光荣的当了容允桢的一回麻药。【嘿嘿,看到这句没有,你们自己想象~~

这文还有两个半系列-------【安琪】------【“欢”】-----【岁岁年年.上.下】之后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再考虑要不要来一个类似漫画剧场版的结局。

【安琪】【“欢”】的章节数应该很短,在我的意料里应该是加起来八章,你们光看系列名称大约也会猜到内容应该不轻松了。

所以,珍惜现在的这个系列吧,我会努力把【花火】这个系列写成就像它标题的意思一样,能触动到我们的内心,一直文中的那些虐其实更像是一种把甜蜜衬托得更为甜蜜的一种调剂品。

亲爱的,情人节快乐,元宵节快乐~~祝你们甜蜜幸福,过一个闹哄哄的元宵节。╭(╯3╰)╮

87.(花火)

初初,他长出喉结,那个就像核桃一样的小东西代表的是他即将真正的进入属于他的少年时代,他的父亲把他带到一位有着蓝眼睛的中年男人面前,父亲指着蓝眼睛的中年男人说那是汤姆叔叔,汤姆叔叔是一名医生。

介绍完汤姆叔叔之后,父亲表情严峻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说:允桢,现在有一件事情爸爸需要征求你的意见。

听完父亲说的那件事情之后,他垂下了眼皮,第一时间的那个念头是,一定很疼。

垂下眼皮也仅仅是眨眼的功夫,很快的,身高差不多达到自己父亲肩膀的少年抬起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说:好的,爸爸!

依稀,容允桢还记得彼时间他的声音,带着特属于少年家的变声期,由于低沉显得就像美国经典动画唐老鸭的配音,很滑稽。

即使彼时间他还年少,可比起和他同年时期的男孩,他比他们懂得太多太多,他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每件事情,不管是大事情还是小事情,都需要那些人召开会议来决定,显然,他的父亲把他带到这里是必须要取得他们想要的结果,只是,他的父亲用他的智慧以及谈话技巧满足了属于他那份少年的骄傲。

那一天,蓝眼睛的汤姆叔叔给他做了手术,一种据说是为了他安全考虑的手术,这手术唯一的不好就是麻药在他的身上发挥不起来。

蓝眼睛的汤姆叔叔虽然在手术中看起来表情很严肃且看着让人很难相处的样子,可私底下那是一位和蔼可亲的男人,他和那些人都不像,他总是和他说趣的事情,日子久了,蓝眼睛的汤姆叔叔就变成了汤姆大叔。

那是属于少年容允桢和一个美国中年男人的友谊,蓝眼睛汤姆大叔喜欢说讨人喜欢的话,他说他的一生只为他服务。

事实上,的确是那样,叫汤姆的美国男人承了他父亲的恩惠,用毕生学到的医术为他的儿子服务,而那个美国人真实的名字也不叫汤姆大叔。

“汤姆大叔,你本来的名字叫什么?”他问他。

汤姆大叔呵呵的笑了起来,告诉容允桢,他已经把他最初的名字给忘了,容允桢问这个问题时那年他二十岁,他刚刚做了一个手术,他的脸因为手术所带给他的疼痛导致他的脸色惨白得就像一只鬼,蓝眼睛的汤姆大叔把他扶到轮椅上,推着轮椅带着他到外面的晒太阳,那时,他二十岁,汤姆大叔五十岁,他们在希腊。

汤姆大叔是容允桢的隐形影子,他到那里他就必须跟到那里。

即使容允桢很喜欢汤姆大叔,可他还是不喜欢见到蓝眼睛的汤姆大叔,因为,每一次他们见面就意味着他需要接受那种宛如炼狱般的疼痛。

讨厌的消毒药水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容允桢在没有睁开眼睛之前先在嘴角扯开了一抹苦笑。

熟悉的声音之后是另外一道声音:“允桢。”

这是她在叫他,这声音百听不厌,生气的,傻傻的,骄傲的都带着属于她独一无二的风情。

只是,现在的这个声音状态并不好。

容允桢睁开了眼睛。

即使那位叫做汤姆的医生已经告诉栾欢容允桢会在一个小时之后醒来,栾欢还是害怕,害怕让她祈祷的话都变得语无伦次了。

终于,容允桢睁开了眼睛,咧嘴,他对着她笑,傻傻的,她也回他以微笑,笑得她的眼睛发疼。

转过头去,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掉落,现在,她还是有点害羞,有点习惯于容允桢看到会流泪的她的模样。

栾欢想,等有一天,在有着暖暖冬日又或许是在开满繁花的春天里头,她要窝在容允桢的怀里,告诉他:她也和很多很多的人一样从眼眶里可以留出像海水滋味的泪水来。

眨了眨眼,栾欢回过头在容允桢疑惑的目光揉了揉脸,为了掩饰,一些话很无脑的在她的口中溜出来:“容允桢,你这个骗子,你还骗我你的伤就只有在切苹果时被刀带出的一点程度,容允桢,你和那些男人一样好色,那个时候已经让你不要了你偏还要,你…”

剩下的话在容允桢警告的表情中栾欢深深把它们吞了下去。

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不,还由第四个人,第五个人,汤姆医生还有他的助手,还有小宗。

这下糗大了,栾欢低下头。

容允桢是在天刚刚亮的时辰醒来,在经过一些的治疗之后,九点,汤姆医生准备手术。

准备手术之前,蓝眼睛的美国人告诉了栾欢一件事情,他口中的那些专业术语听得栾欢的脑子里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浆糊。

最后小宗向栾欢解释,因为某些原因容允桢在少年时期做过一场手术,手术之后,这世界上的任何一款麻药在容允桢的身上都不起任何的作用。

也就是说每一次容允桢受伤接受治疗的时候都是在没有经过任何麻醉之下完成的。

栾欢咬着自己的指甲。

五分钟之后,容允桢将进行手术,他的身体里还留着一颗子弹,那颗子弹已经留在他的身体里超过十个小时。

更加糟糕的是由于她被车臣分子抓走的事情不能对外透露半点消息,还有鉴于容允桢和印度方达成了默契,印度方会配合容允桢造成容允桢现在在印度的假象,再加上容允桢有时候会在媒体版面露脸一部分人认识他等等各种各样因素,容允桢不能到那些设备好的医院去做手术,所以只能把手术地点设在这家设备较为简陋的私医疗所里进行。

在没有经过任何麻醉的情况下要从一个人的血肉之躯里找出那颗子弹,并且取出那颗子弹,这样光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了。

栾欢坐在一道临时加上去的屏风外,本来容允桢要栾欢到外面等,可终究是拗不过她,最终小宗用一道屏风解决问题。

九点,手术指示灯亮起。

九点半,屏风里传来了南美足球解说员热情奔放的声音,那是在阿根廷国内被奉为经典的一段解说,马拉多纳从半场带球晃过数名后卫,解说员一直憋着那股气跟随着马拉多纳的长途奔袭。

据说,在容允桢手术到达最为艰难的时刻,汤姆医生会让他的助手放上这段足球解说,据说南美解说员热情奔放的声音会分散容允桢的注意力,从而达到让容允桢减少疼痛的效果。

阿根廷解说员的声音穿过了屏风:迭戈.阿曼多,阿曼-----------------------多,GOAL----------!!!!。

在解说员的一声宛如断气的尾音中,裁判的进球哨声响起,全场欢呼,掌声,口哨声,球迷们大声合唱阿根廷国歌。

一时之间,屏风所透露出来的讯息会让人产生某种的错觉,屏风里的是喧闹的足球赛场,而不是手术现场。

听着听着栾欢的心里揪成一团,她想起了容允桢身上的伤,那个男人在手术室里究竟听过多少段这样的足球解说。

掌声落下,国歌唱完,男人极为隐忍的喘息声响在阿根廷国歌的尾音中,栾欢再也坐不住了,她冲进了那道屏风里。

第一眼看到了半靠在病床上的容允桢,容允桢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血色,巨大的疼痛让他那张脸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或许是因为她在外面的缘故一直敢用声音来发泄,他的隐忍让他的表情变得有点扭曲。

见到她进来时他皱了皱眉,目光恶狠狠的射向没有拦住她的小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栾欢放稳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容允桢走去,停在容允桢的身边,接过那位医生助手手里的卫生手帕。

带着口罩的汤姆医生好像并没有受到她进来的影响依然专注于他的工作,倒是容允桢用嘶哑的声音带着命令性质:出去!

目光从搁在一边明晃晃的手术刀离开,栾欢朝着容允桢荡漾出了最为绚烂的笑容,对着自己丈夫莞尔:容允桢,我可是从皇后街长大的。

她的丈夫咧了咧嘴。

栾欢手压在容允桢的手上,另外的手拿着卫生手帕为容允桢擦拭他额头不断溢出的汗水。

现在,医生真正为容允桢取出嵌在他肩膀软体组织的子弹,显然,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蓝眼睛医生眼睛朝着容允桢,眼神充满了笑意,说:小伙子,汤姆大叔待会要把那个折磨你十几小时的家伙捣得稀巴烂。

容允桢点头。

栾欢从容允桢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表情,明明她觉得自己是笑的可瞳孔里呈现出来的她却是一脸哭丧。

垂下眼眸,呆呆的盯着容允桢的脸,呆呆的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好像,比起刚才嘴唇颜色更为苍白了,就像是白色的床单一样。

呆呆的看着,看着容允桢正在用极大的努力想,朝着她笑。

着魔般的,栾欢的脸对着容允桢越凑越近,起初,就鼻尖轻轻的触碰了他的鼻尖一下,再避开,小心翼翼的唇找到了他的唇,轻轻的,用她的舌尖在他的唇上一舔,如小狗般的传达着依恋和心疼。

或许,她说不定可以把他的唇色吻红,哪怕一丁点也好,缓缓的,栾欢闭上了眼睛,用了极小的力度,把他的上唇瓣含在嘴里缱绻的吸吮着,用最为温柔的力道和热爱。

仿佛,森林的深处,有蝴蝶拍动翅膀的声响,很缓慢,嗯,那一定是他睫毛抖动的声响吧,容允桢的睫毛可长了。

放开上唇瓣,想去含住他的下唇瓣。

只是,容允桢并没有让她离开,他就这样整个的把她两边的唇瓣含在他的嘴里,贪婪着吸吮着。

他们就样胶着,用唇和唇。

直到,一声清脆的金属和不锈钢触碰在一起的声音响起,那是从他身体里取出的那颗子弹被放进了不锈钢盘子的声音,汤姆大叔终于从容允桢的身体里取出了那颗子弹。

清脆的声音响起,容允桢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第一时间栾欢去看容允桢,看到容允桢的唇色不再像之前的那般苍白之后她很高兴,高兴之后,栾欢不敢去看周围的人,因为她知道那些人一定在看着她,想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栾欢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近在眼前的女人,红艳艳的嘴唇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很美丽的模样,只是,她笑得有点傻,傻到让容允桢仿佛忘却了疼痛,傻到…

好吧,栾欢知道她现在的笑容有点傻,呐呐的栾欢收起了笑容呆在一边听着医生和容允桢分析他伤口的状况。

接下来,容允桢有差不多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这五分钟休息时间过后,医生会给容允桢的伤口缝线。

“汤姆大叔,您能出去一下吗?”容允桢忽然说,栾欢感觉到容允桢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灼灼的落在她的脸上。

那位医生很友好的点头,转身离开,容允桢又说了一句:“你们也出去。”

容允桢指的“你们”应该是在场的人,或许也包括她,栾欢站了起来,刚刚移动身体就被容允桢扯了下去。

房间就只剩下栾欢和容允桢了,小宗离开的时候还把门关上。

“允桢,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单独和我说?允桢?是不是很严重?嗯?”栾欢问得紧张兮兮的。

“你过来。”容允桢望着她说。

在容允桢的要求下栾欢又把自己的身体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容允桢的身边。

容允桢望着她,没有受伤的手揉着她的头发,声音沙哑:“欢,刚刚的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栾欢张口,刚刚退去的热烫又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脸颊。

“你做得棒极了。”容允桢手从她头发滑落,落在她的脸颊上,目光安静的瞧着她。

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心就这样悄悄的随着容允桢的目光起着变化,同时回以着,痴痴的凝望。

容允桢说:“对于我来说小欢是世界上最好的麻药剂。”

麻药?小欢是容允桢最好的麻药剂,这听着好像很可爱的样子,栾欢傻傻的笑开。

他的手从她的脸颊滑落,停在她的胸部上,隔着衣服,手指在她高高耸起的部位轻轻的摩擦着。

他轻轻的叹息,叹息满足。

“怎么办,小欢,伤口好像又疼了。”

栾欢红着脸,脸朝着容允桢靠近。

“怎么办?小欢,这次疼得比上次严重。”容允桢说。

停止脸向容允桢靠近,对着容允桢栾欢目光傻傻的询问:那要怎么办?

苍白的脸眉笑目笑着,缓缓的容允桢的手从她的毛衣领口里伸了进去,栾欢的脸颊又红了些许,红着脸颊她任由着他。

男人呼吸急促了起来,想要得到更多,起码得满掌掌握住,随着他的爱好改变形状,可胸衣在这时刻充当了狙击手。

手移动着往后,触到了胸衣的前扣,可是,他发现受伤的肩膀让他的动作笨拙至极。

感觉到他的烦躁,栾欢紧紧收拢的手松开。

“我来吧。”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告诉他。

松开的手移动着,解开胸衣的前扣,刚刚一解开,他的手就迫不及待的进去,整团握住,之后,在两个人同时急促的呼吸声中,栾欢缓缓的闭上眼睛,由着他,将她的乳.尖轻轻的捻动,使坏,提起。

随着他使坏的动作,她的整片胸不由自主的迎向他。

栾欢刚刚扣上胸衣的前扣,容允桢手刚刚从她的毛衣领口离开,手术房间的门就被打开。

“允桢,你的脸色好了不少。”观察了容允桢若干时间之后蓝眼睛的汤姆大叔如是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一天的巧克力~~~~~~~~~希望它是一份经得起咀嚼的甜蜜~

第88章 (花火)

容允桢的手术做完几个小时之后,栾欢跟着容允桢一行人离开纽约前往新泽西,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这行人还有几名保镖,在车上,容允桢和栾欢说,等到有一天会告诉她一些的事情。

容允桢在新泽西有几处休闲农场,仅仅一桥之隔的纽约和新泽西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如果纽约是一辆高速运行的子弹头,那么新泽西则是一辆慢悠悠的观光小火车,新泽西人对纽约人没有好感,因为纽约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买走新泽西人的土地,纽约人把他们的土地弄成了小农场,纽约人在农场上种上土豆和玉米,纽约人还在农场上挖了鱼塘养鱼,一到周末的时候就拖家带口到农场里晒属于他们的体面生活,这些行为看在新泽西人的眼里只一种炫耀以及装B。

在新泽西人的眼里,容允桢也是惹人厌的纽约人,他在新泽西可是有几处农场,十月昏黄日落余晖下,第一次来到属于容允桢家的农场时栾欢就感觉到那位新泽西雇工的目光不善,那位把站在他脚下的火鸡踢得呱呱大叫,火鸡朝着扑过来。

“你们家的火鸡看着有点凶。”避开火鸡栾欢做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容允桢故技重施,用没有受伤的手把她的头夹在他的胳肢窝下,警告:“是我们家。”

我们家?嗯!栾欢听着心里有点小小的快活,之后,一个很突然的想法就冒了出来,或许,在之后的之后,她和他再次出现在这片农场时容允桢的肩上会多了一个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