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既然说是皮肤病,可我治疗挺久的了,怎么还不好呢?”褚玥晴心情烦躁,厨房内,煎药的味道很快蔓延出来,她忍着作呕,现在就连她的房间里都满是药味,挥之不去。

褚桐只能安慰她,“姐,都说皮肤病了,哪能这么快好啊,但不要紧的,再敷几次药应该就没事了。”

褚玥晴扭过头,褚桐注意到她脖子里也有水泡,她难受地别过头,起身回了房。如今褚玥晴所受的苦,也正是简俪缇正在受的,简迟淮说得感同身受,居然就是这么残忍。

没过多久,李静香推门进来,还有中药的味道也随之挤入,李静香将门关上,她走到褚桐跟前,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褚桐看了眼,“妈,你这是做什么?”

“这次抓药,又用了不少钱吧?”

“我有钱。”褚桐推开李静香的手,“不用你给我。”

“哎,”李静香轻声叹气,她坐到褚桐身旁,“当初医生就说了,这病就是烧钱的病,哪回抓药不要个两千啊?一个月最起码抓三次,你说说,这样下去怎么看得起?”

“妈,这些你就不用操心了。”褚桐将褚玥晴的病历卡放回床头柜,“我卡上还有些存款呢。”

“你跟迟淮真的离婚了吗?”李静香一直想要问个清楚,“这种事,还是亲家母告诉我的,你们就这样草率吗?”

褚桐知道这个婚没离成,所以特别低调,反观简迟淮就不一样了,他说算是离了,除去一张离婚证外,还真就当成已经离婚了。简家有不得离婚的规矩,所以蒋龄淑也是瞒着老爷子的,只是终于摆脱了褚家,难免要来说几句,李静香接到电话时都是懵的,当时问褚桐,她又不肯说。

褚桐正在叠衣服,听到李静香这样问,点了点头,“是。”以后的日子,不就要当成已经离婚了在过吗?

“你们,怎么也不和家里人商量下呢?”李静香急得额头上都冒出汗了,“晴晴现在这幅样子,你又这样,桐桐啊,你想过将来吗?迟淮跟你离婚…你有没有提什么要求?”

不是李静香现实,而是如今的境况,她不得不问。家里就靠个水果店和褚桐上班在支撑,如今褚玥晴得了病,等于是雪上加霜,日子还是要过,没钱怎么行?

褚桐没有正面回答,她将衣服叠放整齐,“妈,你什么都别担心,更不用怕钱不够,你只要在家好好照顾姐姐就行。”

李静香叹口气,“我们褚家是做了什么孽,两个好好的女儿…”

褚桐起身,将衣服都放到衣橱内,她没有这么悲观,日子不还是照样要过吗?至少她们还有这个房子,有落脚之处,她也有稳定的工作,不用颠沛流离。

简家。

简迟淮上楼时,一手拿了个本子,另一手抱着个不大的箱子。来到简俪缇的门口,想要推门进去,才发现这个小丫头又把门锁了。他知道她会这样做,所以钥匙都带在身上。简迟淮开门往里走,简俪缇坐在沙发内,抬头朝他看眼,面无表情的样子,“哥,你能不能别老这样。”

“怎样?”简迟淮反问。

“我不想见人。”简俪缇的目光定在他手上,她没有像从前那样迎过去,问他给她带了什么新鲜的玩意,但一双眸子还是出卖了她,简迟淮失笑,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到茶几上。他将那个本子递给简俪缇,“这是江意唯新戏的剧本。”

“真的吗?”简俪缇小脸扬笑,伸手接过,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简迟淮坐到她身旁,抬手轻揉她的脑袋,“过几天就要举行开机仪式了。”

简俪缇朝旁边退了退,“哥,你别碰到我,会传染。”

男人听闻,心里蓦然被一根尖刺扎了下,他伸手揽住简俪缇的肩膀,“传染什么,我不怕,我的妹妹我还抱不得吗?”

简俪缇一头乌黑的头发披在背后,还用皮筋简单扎起,她将脑袋靠向男人的肩头,“哥,你别担心我,我很好,视频曝光就曝光吧,所有人要知道,就知道吧,有些事阻止不了…”

说到这,简俪缇眼泪淌了出来,她直起身擦着眼睛,视频的事早晚瞒不住,她现在就是在面对着。简迟淮将茶几上的盒子拉到跟前,他嘴角带了笑意看向简俪缇,“猜猜看,是什么?”

“衣服?还是首饰?”简俪缇装作好奇的样子,她不想让简迟淮难受,“不会是化妆品吧?”

简迟淮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纯金的奖杯,上面写着最佳女演员,简俪缇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礼物,她怔在那不敢伸手接,“哥,这是意唯姐的,你怎么把它带回来了?”

“送给你的。”

“这个奖杯很重要,你还给意唯姐吧,”简俪缇觉得她哥也是够拼的了,“我又不是什么最佳女演员。”

“这也是江意唯让我给你的。”简迟淮将奖杯放到简俪缇手里,“待会,找个地方摆起来。”

简俪缇抚摸着手里的奖杯不说话,男人侧首看她,褚家最近也在忙着寻医,而且看的是同一家医院,是西城最好的皮肤病专科医院。可这个病,别说难治了,要想减轻痛苦,就得大把大把的钱砸下去,简迟淮轻抚简俪缇的肩膀,他们简家有雄厚的财力,自然不怕,但是褚桐呢?

几个月下去,她必然会吃不消,她一心要离婚,还信誓旦旦说什么都不要,那好,他就让她尝尝那种为钱而奔波的滋味。

简迟淮一点都不为那晚的事感到后悔,他亲眼看到简俪缇历经痛苦,褚桐嘴上轻松说着原谅,现在她姐姐也患了同样的病,那依她那么大度的说法,应该也不会怪他才是。简迟淮知道,这样的说法,他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但那又怎样呢?一边看着妹妹受苦,一边做好人原谅褚玥晴的事,他做不出来。

简迟淮手掌一下下在简俪缇的头顶抚过,有时候,简俪缇觉得自己就是个洋娃娃,她哥哥就是那个喜欢玩过家家的孩子。褚桐的新公司规模并不大,薪酬方面都比不上先前的易搜,她坐在车内,相机和包都放在副驾驶座上,褚玥晴的病丝毫不见好,如果这样看下去,她每个月的工资只够抓那些药,很快就会入不敷出。

褚桐算着钱,其实压根不用算,她将手机放到包里,抬头望去,这儿她并不经常来,远远看到有家面馆,中饭就在这对付着吃得了。

褚桐背着包过去,经过旁边的火锅店,她下意识朝里面看眼,忽然听到有阵尖叫声从里头传来,“啊——”

她敏锐地顿住脚步,然后折身来到火锅店门口,推了门快步进去,大厅内坐满了顾客,一个个都被这阵声音给吓懵了。

“救命,啊!”

褚桐循着声音穿过走廊而去,远远看到地上滚着一个女人,旁边的另一个女孩吓得说不出话,只是蹲在她身旁不住哭。周边散落着海鲜和生菜等,围观的人也都看得蒙圈了,褚桐快步上前,看到蜷缩着的那个女人头上冒着热气,颈间一片通红,巨大的水泡黏附在颈上,触目惊心。

褚桐到底经历过的事情比她们多,她很快冷静下来,掏出手机拨打120,另一个女孩应该是受伤者的好友,她指着人群中的服务员,“是他,他——”

那名服务员转身就要跑,褚桐看到不少服务员过来,她高声喊道,“按住他,想想你们的饭碗,谁想背黑锅吗?”

几名年轻的服务员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事,但眼见那人要跑,忙将他拦下来,褚桐飞快拨打110。这儿本身就是市区,120肯定立马就会到,褚桐忙取出相机记录。受伤者不住翻滚,痛苦极了,褚桐按住她肩头,“救护车很快就来,你撑着点。”

旁边蹲着的女孩吓得不住哭,“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

“究竟出了什么事?”褚桐拧眉问道,一个服务员而已,至于对顾客下这么重的手吗?

“我也不知道啊,”那女孩穿着时髦,枚红色的高档大衣还在椅子上挂着,黑色皮裙下的小腿又细又白,她都不敢去看同伴的脸,“我朋友就催了一下,说我们的菜没有上齐,可那服务员非说齐全了。后来我朋友把他叫到跟前,把单子给他看,没想到他不但不承认,反而转身就走。我们也没想过接下来会发生这种事,我和朋友正说着话呢,没想到他一声不吭拎了壶热水,直接倒我朋友头上了。”

褚桐听着都觉得痛,现在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变态心理越来越严重。

女孩站起身,要去打电话,一边哭一边擦眼泪,“我要让四哥过来,呜呜呜。”

四哥两字落在褚桐耳中,她不由朝那女孩看了眼,她几乎立马就能断定,四哥说的就是简迟淮。

女孩刚要打电话,救护车就到了,医护人员快速进来,他们将地上的女人抱到担架上,然后抬出去。那人的电话没来得及拨出,她拿起衣服和包,经过褚桐身边时拉住她的手臂,“你是不是记者?”

褚桐点了点头,女孩脸上的神色放松些,“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怕我应付不来。”

褚桐说了声好,这本来就在她的职责范围中,两人跟出去后双双上了救护车,女孩还想打电话,褚桐朝她看眼,“先抢救吧,她这个样子,喊再多的人来也没用,而且,她应该也不想被别人看见。”

女孩闻言,把手机放回包里。救护车将她们送往西城最好的烧伤科医院,两人在抢救室外等着,褚桐不忘工作,想要问得更仔细些。

那女孩知道她是记者,吞吞吐吐的,褚桐问她怎么联系受伤者的家属,女孩坐在椅子内不动,“你能不能别报道出去?”

“为什么?”这种事,褚桐还是第一次碰上,“就算我不写这个新闻,你看到方才现场的那些人了吗?现在渠道这么多,一个微博或者朋友圈,很快大家都会知道。”

女孩双手捧着脸,“我是演员。”

“什么?”褚桐并未听清楚。

女孩再度开口,“我是演员,我不想在这个时候上新闻,我朋友也是演员,但她…”她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褚桐别开视线,看她们的年纪就很小,顶多20左右的样子,这些,应该是易搜旗下的艺人吧?这样的面貌这样的条件,就等着她们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赶紧从包里翻出手机,嘴里一遍遍念着,“四哥,四哥,我要找四哥。”

褚桐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一下下在锥着,别人不知道她会痛,只是声简单的称呼就能令她痛不欲生。她没有做好准备要去见简迟淮,是,他们算是离婚了,其实这样分开挺好的,不用纠缠,虽然在同一个城市,却这么久以来都不碰面。如果真要见,也不该是这样的场合,她算什么?妻子吗?还是前妻?不,他根本不会当着别的女人的面介绍她,因为在外人面前,他们是陌生人而已。

女孩找到号码好拨出去,然后将手机贴向耳侧,褚桐拿了包起身,“马上你记得通知她的家属,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只是步子还没跨出去,就被女孩抓住了手腕,“别走,不能走!”

29给她介绍男朋友

褚桐回头朝她看了眼,女孩抬着头,一双眼睛无辜且盛满恐惧,“你陪陪我吧,等到我这边的人过来,万一待会她出来,我害怕见到她的样子。”

“她不是你朋友吗?你还怕?”

“你能想象一个前一刻还漂漂亮亮的人,推出来时却被毁容了吗?她受不了,我也受不了,我也不懂怎么去安慰她。”

褚桐的手腕从女人的掌心内挣脱出来,“事已至此,也不需要安慰什么,能挺得过去就挺,挺不过去也得挺,难道不想活了吗?”

女人怔怔盯着她看,她想说褚桐真冷血,可这样的场合下,她不敢说,“你好歹也是记者,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才能走是不是?”

“你现在肯让我报道了?”

女孩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一直在打电话,可那头始终没人接通,她自言自语说道,“是不是手机没带在身边?”

易搜。

简迟淮面向落地窗坐着,这会并不是下班高峰期,可远处的高架上,车子首尾相连,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到平路上。一阵敲门声拉回简迟淮的思绪,男人说了声进,助理推门而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四哥,我的手机一直在响,应该是前两日签下的那个小演员。”

“哪个小演员?”简迟淮神色寡淡地反问。

助理知道他不会记得,干脆也不解释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急事找您。”

“不接,”简迟淮闭起双目,头靠向椅背,“你要想找点乐子,你就接。”

助理当然不敢,那晚在席间,两个小演员仗着姿色好,直接越过诸人想要接触到老板,本来,那种饭局她们也是见不到简迟淮的,只是那晚阴差阳错,又有中间人相邀,这才碰了面。那中间人也是简迟淮的朋友,就说以后让他照顾着,还帮小演员要电话号码,简迟淮起初是正正经经的,后来那朋友实在不正经,他也就松了口。

简迟淮拿起手机,在通讯录中翻了翻,然后报出个号码,两小演员存还来不及呢,根本没想过他自己的号码为什么不是脱口而出,却还要翻手机?

简迟淮最后一个数字说完,坐在旁边的助理一口老酒差点往外喷,这号码分明是他的,可他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拆老板的台啊。

所以,当晚回去后,助理和简迟淮还坐在车上,他的手机就响个没停。

“四哥,希望您以后多多照顾我。”

“四哥,今晚很开心,希望改日还有机会跟您单独约见。”

单独约见?信息量真够大的啊,过了会,又有信息过来,“四哥,我们现在去天意轩,不知道您有空吗?”

助理轻咳声,将手机调成静音,老板签了她们,那她们就是老板的人了,他可不敢乱打主意。

办公室内,助理朝窗外看眼,手机忽然有阵提示音传到耳中,他拿出来一看,是那小演员发来的短信,“四哥,她说她们今天在外吃饭遇上事了,还有个同伴被火锅店服务员泼开水,估计毁容了。”

“是吗?”简迟淮不冷不淡说句,“那还真是可惜,本来资质挺好的。”

“四哥,要不要我过去趟?”

“多事,”简迟淮头也不回,目光仍旧盯向落地窗外,“这种事都要你出面,那以后负责给江意唯买夜宵的活,就交给你了。”

助理自讨没趣,朝他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公司也没什么事,四哥您不回去吗?”

简迟淮双手抱在胸前,他回去做什么?半岛豪门就他一个人住着,回去的再早再晚,都见不到想见的人。

医院。

褚桐见女孩始终拨不通电话,她心稍稍安定下来,另一人被推出来的时候,意识是清醒的,身上都被纱布缠着,头发高高挽起,脖子里的水泡已经破掉,脸上也遭了秧,她出来就要找镜子,同伴杵在病床旁边哭,一句安慰话都说不出来。

褚桐没作多余的逗留,受伤者的家属很快赶来,她就回去了,还得抓紧把稿子写出来,这种事,她自从跑了民生之后,就已经见惯不惯。别说是有争执的,还有之前拿着榔头在大街上专拣小孩子下手的,被逮住之后,只说心情不好想找人发泄。这个社会正在快速发展,而有些人,却完全跟不上脚步。

褚桐回到车上,不是她的心变得麻木,而是她同情不过来那么些人。她发动引擎,还要回趟方才的火锅店,要联系上负责人才行。

来到火锅店,门口摆着暂停营业的牌子,警察都走了,火锅店的门是敞开着的,褚桐往里走,有服务员过来拦着她,“今天不营业,对不起。”

“你好,我是记者,方才我就在场。”

服务员正要转身去叫人,就听到一阵声音传过来,“褚桐。”

褚桐侧过头一看,居然是殷少呈,他带了个娇美的小姑娘坐在窗边,而桌上,鸳鸯锅热气四溢,旁边还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殷少呈走过来,“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还有采访。”褚桐也服了他,这儿刚出这么大的事,他居然还能吃得下东西?

“人家会给你采访吗?”殷少呈指着门口的牌子,“今天不营业,但我却进来了,为什么?”

褚桐眉角轻挑,“好,吃就吃,反正我还饿着肚子。”

殷少呈满意地带着褚桐来到桌前,他打个响指示意服务员过来,“再开一桌,同样的菜再上一份。”说完,冲对面的美女开口,“我还有些公事,你去那边吧。”

美女倒也不生气,乖乖拿着包起身,跟了服务员往前走。褚桐坐了下来,取过旁边还未用过的餐具,她将桌上的菜倒入火锅内,“我来的可真及时啊。”

殷少呈手指在杯口上打转,似笑非笑盯着对面的褚桐看,直到见她将一口生菜放入嘴中,殷少呈这才慢条斯理喝了口上好的茶,“听说,你被简迟淮甩了?”

褚桐还不至于被食物卡住喉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江意唯问她时也是这样的口吻。褚桐朝殷少呈看看,“多事。”

“怎么甩的啊?我们关系这样好,来点内幕?”殷少呈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褚桐拧紧眉头,“你至于对一个跟你同病相怜的人,如此落井下石吗?”

“谁跟你同病相怜?”殷少呈不解问道。

“我被简迟淮甩,你被江意唯甩,差不多的意思吧?”褚桐夹了筷肥牛,放到锅中轻涮,眼看着殷少呈脸色剧变,“谁跟你说,我被江意唯甩了?”

“呵呵,”褚桐故意将这笑声吐露得夸张,“江意唯当初那样决绝不回头,你说,到底是谁被甩了?”

殷少呈伸出手掌,示意这个话题打住,他身子靠向后方,两手抱在胸前,“既然你们离婚,那总该考虑考虑以后了吧?”

“以后?”褚桐径自打开饮料喝了口,“就是这样啊,跑新闻,赚钱…”

“男人呢?”殷少呈含笑看她,“寂寞孤苦难依,难道你还想这样一辈子吗?”

“你管得太多了。”

殷少呈掏出烟盒,看着褚桐在对面吃,他状似叹口气道,“我知道,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褚桐点点头,咬着筷子看向他,“你有未婚妻了,你跟别的女人也是不可能的。”

殷少呈神色一黯,“不打击我,你会死是不是?”

她将虾滑放入火锅内,“好好,我不说了,专心致志地吃。”

“这儿味道怎样?”

褚桐点头,“很好。”但想到方才在这发生过的事,难免有些倒胃口,“殷少呈,这儿刚出过大事你知道吗?”

“那又怎样?”殷少呈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只要这家店封不掉,我们就能在这吃。”

“什么意思?”褚桐手掌抚着茶杯杯口,“你是在暗示我,这家店的老板有背景咯?”

殷少呈搭起长腿,眯了眯眼看向褚桐,“我跟简迟淮争了这么久,谁也没争赢,不对,似乎是他赢了,因为他把你甩了。”接触到褚桐射过来的目光,殷少呈忙扯开话题,“你以后想不想出门就有免费的东西吃?而且全是好东西,川菜粤菜江浙菜等等,随你挑?”

“你直说吧,别一本正经在说话,却藏着不怀好意。”

殷少呈指了指上头,“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典型的高富帅,西城的知名餐厅,他几乎能包掉三分之一,你说,这样条件的人难道比简迟淮差吗?”

“殷少呈,你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殷少呈一直以来就是挺喜欢褚桐的,给她张罗对象,他也心痛好不好?但他大度啊,既然没可能,那就装一把呗。“他待会也要过来,我们约好在这见面,你也算巧了。”

“真的假的?”褚桐忙放下筷子,“你个害人精,我不吃了,我得走了。”

拿着包正要起身,忽然听到远处的服务员喊了声老板,紧接着,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殷少呈回过头看眼,“来了!”

他招下手,那名男人却转过身,似乎后面还有人,等他侧过身时,褚桐居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男人的身影,不是吧?

殷少呈一看,却是乐了,真他妈热闹啊。

------题外话------

亲们不好意思,今天少更点,易宝贝发烧发了两天,我折腾的也跟着病了。

打字又慢,只能稍微少更点,嘤嘤嘤嘤

30当着老公的面相亲!

殷少呈向来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色,他猛地推开椅子,快步朝着二人走过去,两个男人正说着话,一人还将服务员叫了过去,问及方才的汤泼面事件。

殷少呈过去,手臂朝着男人肩头一搭,“是不是心里惦记着我跟你说过的,要给你介绍女朋友的事?”

唐铭陆面无表情朝他看眼,“没空和你说这个。”

“不就是出了点事吗?怎么,还要你亲自出马?”殷少呈又朝唐铭陆旁边的男人看眼,“四哥,你别告诉我说今天受伤的,是你的女人。”

这边还在说着话,褚桐却已经坐不住,她偷偷拿起包,目光张望向四周,如果从后面悄悄走的话,肯定有后门,再不济也能去女厕躲一下。她人站起些,不敢有大的动作,两条腿小心翼翼将椅子往后推,好不容易有了间隙,左腿刚迈出一小步,殷少呈那嘴碎的就开口了,“妹子,你去哪?”

她什么时候成他妹子了?褚桐头也没抬,干脆坐回去,既来之则安之吧。

殷少呈拉过唐铭陆,“走,边吃边说,四哥,不嫌弃的话一起吧?”

唐铭陆喊上简迟淮,简迟淮走在最后面,远远就看到褚桐趴在桌前,两个筷子不住往火锅内放菜,几人走到跟前,殷少呈一看只有四个座位,这可怎么坐?他将唐铭陆按到了褚桐旁边的位子上,然后冲简迟淮道,“四哥,坐吧?”

这叫什么事?褚桐压下眼帘,殷少呈开始做介绍,“唐铭陆,这是我妹子,叫褚桐,是个记者。”

男人对殷少呈介绍的人向来嗤之以鼻,但好歹也要给点面子,他扭过头这才算正眼看看褚桐,褚桐也不好意思不打招呼,她视线同他对上,“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