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桐心里稍稍好受些,但还是堵得不行,简迟淮抬头望向窗外,两人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半晌后,还是简迟淮开了口,“如果是迟早要走这一步的,那么,早迈出去反而是解脱。”

“简迟淮,你能告诉我你心里的真实想法吗?”

“你觉得,我对陈鹭动了心,所以要跟你离婚了是吗?”

褚桐手掌捂着前额,“我不知道。”

男人沉默着,没过多久,反问她一句,“这个结果,一直以来都是你想要得到的,我为什么同意离婚,为什么催着你离婚,重要吗?难道我不开这个口,就能自欺欺人下去?褚桐,不离这个婚,你过不了你心里的那关,而如今呢,我也有我非离不可的理由。”

褚桐哑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简迟淮也不想逼她,“那我还是等你电话吧,毕竟我也需要跟陈鹭有了解的时间,等你确定能迈过去后,再打我电话。”

“你们既然是各取所需,还需要了解吗?”褚桐脱口而出,她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但心里就是压不住这口气。

男人轻笑,“各取所需也要了解,毕竟是要过日子的。”

“简迟淮!”

“嗯?”

“我挂了。”

“好。”

褚桐捏紧手机,却始终没有力气将它从耳边挪开,耳畔只有他的呼吸声若有若无传来,褚桐沉不住气,“我不喜欢陈鹭。”

简迟淮压着笑意,“我没要你喜欢。”

“你——”她手放下去,狠狠掐断了通话。

简迟淮将手机放到桌上,他嘴角的笑越发绽放出来,然后摇了摇头。褚桐坐在路边的长椅内,大冬天的,却被头顶的太阳晒出一层汗,她不想让他和陈鹭在一起,更不想他们结婚,可如果她扭头去了,她怎么对得起姐姐的那两年?说穿了,是自我惩罚。她觉得这一步跨出去好难,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恩爱,她做不到,可要她转身走回去,她又做不到。

褚桐鼻尖渗着汗水,视线有些模糊,她擦了下,然后站起身来。

江意唯从影视城回来,风尘仆仆的样子,她火成这样,根本就不可能有时间给她休息,还要去摄影棚准备拍摄广告,接到褚桐的电话,她们约了在摄影棚的休息室内见面。褚桐赶过去时,江意唯也才刚到,“你干嘛呢?这么着急要见我。”

褚桐跟她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你有办法让我见到陈鹭吗?”

“你见她做什么?”江意唯满脸的疑惑。

“最好是在公开场合,我就是见见她,说几句话而已。”

江意唯眯了眯眼睛,视线端详着褚桐,“你可别蒙我了,我对你还挺了解的…”女人潭底猛地一亮,“褚桐,你是不是要主动出击了?”

“没你想的那么夸张。”褚桐把玩着掌心内的手机,“我想,你和陈鹭都是演员,见面的机会肯定比我多,所以才想到找你。”

“那还真是,只是我看到这种人都恨不得避而不见,你倒好,自找晦气吗?看人家秀恩爱好玩啊?”

“这你就别管了,你帮我安排就好。”褚桐手指在桌上轻画,江意唯忽然笑了笑,“你觉得陈鹭这段数在我们俩手里,算高明吗?”

“那你觉得呢?”褚桐反问。

“只要四哥不掺和,那她就是跳梁小丑,瞎蹦跶。”

褚桐笑了笑,江意唯似乎完全明白褚桐的意思了,她一拍桌子,脸上笑容飞扬,“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你等着!”

只要江意唯想,有些机会还不是一抓一大把?褚桐跟在她身侧,脚上的高跟鞋很不听话,江意唯高高睨望她一眼,“出息。”

“我又不像你,这发明高跟鞋的人,肯定不是女人。”

江意唯风姿绰约,拖着大长裙来到会所门口,她将请柬给过去,然后指了指身边的褚桐,“这是我经纪人。”

对方做了个请的手势,褚桐握紧手里的包,今晚有个慈善晚宴,做明星的,谁都希望以正面形象示人,陈鹭刚出道,她的经纪人肯定也会安排她过来。江意唯进入内场后,有人殷切上前,也有帅气的服务生替褚桐和江意唯的手腕上分别绑了一朵腕花。

江意唯朝不远处指下,“你先到那边去休息,弄点东西吃,我和几个熟人打个招呼。”

“好。”褚桐径自向前,浅色系的礼服裙摆在沙发上展开,脚上一双裸色高跟鞋,头发是江意唯的造型师帮忙打理的,弄成了自然的大卷披在身后。妆容清新而自然,她皮肤底子本就好,嘴唇用橘色的唇彩一勾勒,那造型师当时就说,这样的条件,不做明星倒是可惜了。褚桐只当他一句客套话,自然不会当真。

江意唯在这样的场合下,游刃有余,早将褚桐抛之脑后,休息区内就褚桐一个人。陈鹭进来的时候,引起一阵骚动,褚桐抬头看去,看到她自然地挽着简迟淮的手臂,由他保驾护航,引起这样的围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褚桐握紧手里的包,看到陈鹭跟那些人打着招呼,这么大的场合简迟淮都能亲自带着她,难道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说,他对陈鹭没有动一点点感情?她坐在原地,看着陈鹭倚在简迟淮身侧,他们俨然一对璧人,旁边有人奉承地说着陈鹭好看,又说陈鹭有福。

简迟淮嘴角轻勾,似乎很是受用,带陈鹭走了一圈后,简迟淮有些事,要跟几个长辈去打招呼,陈鹭听话地松开手,“好,我去休息区等你。”

简迟淮率先迈开长腿离开,陈鹭拿了杯酒转身去往休息区。她方才就看到休息区内只有一个人,但走到近侧才发现居然是褚桐。“你怎么会在这?”

褚桐抬头睨望她眼,“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你只是个记者而已。”陈鹭说话并不客气,褚桐看向四周,边上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她站起身,朝陈鹭睇了眼,目光似乎含着鄙夷,“你呢,你以为你是谁?”

“说说清楚,什么意思?”

褚桐拿起桌上的包,“你每天这样高调地和简迟淮秀恩爱,你有没有想过,会在某天被啪啪地打脸呢?”她经过陈鹭跟前,噙了抹意味深长的冷笑,陈鹭眼见她往前走,她追上去步,“你到底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褚桐冷冷丢下句话,“你就没想过,简迟淮已经结婚了,然后你就是个小三?”她说完,大步往前,陈鹭哪里能沉得下这口气,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跟上,“不准走,你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褚桐一直将陈鹭引到洗手间内,她站在镜子跟前,沾了洗手液的两手不住搓揉,陈鹭脸色发青,精致的妆容掩饰不住她的惊慌,“褚桐,你是故意气我的吧,想让我在这样的场合下公开发飙是吗?你的如意算盘未免打得太精了,我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

褚桐将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她头也不抬,心中暗自发笑,既然不会上当,跟着她过来做什么?“陈鹭,大家都是女人,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最准的,我只问你一句,那天在泳池是我把你推下去的,当时简迟淮也看见了。但他有把我怎样吗?还有,我跟你同时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先将谁给捞上去的?”

陈鹭哑口无言,本来对这件事就耿耿于怀,可她面子上挂不住,不禁冷哼道,“四哥当时没看见,把你捞上去,仅仅是因为你在我前面,你挡着我了。”

褚桐从没听过这样的笑话,她忍不住失笑,“你有这样自欺欺人的精神,很好,我佩服你。”

“你说话别这么阴不阴阳不阳的。”陈鹭指着褚桐,“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什么小三?”

“你知道简迟淮的婚姻状况吗?”

陈鹭咬着银牙,“难道你知道?笑话!”

“我当然知道,”褚桐用手抚弄长发,“你的存在,不就是为了刺激我的吗?简迟淮说了,只要我肯回到他身边,他立马就能一脚踹了你,噢,钱当然是少不了你的。所以我劝你,平时别太嚣张,狐假虎威也要有个度,哪天被打回原形了,那些你得罪过的人,每人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

陈鹭听完她的话,嘴唇已经在发抖,褚桐双手撑着台面,盯向镜中的自己。她承认,她自己有些卑鄙了,她走不出那一步,那她就逼简迟淮先把腿迈回来。她知道,陈鹭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刺激她,简迟淮一早就已经和她说清楚了。褚桐垂着眼帘,她接受不了,哪怕简迟淮说得不会有真感情,她也接受不了。

“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陈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四哥对我怎样,我最清楚,你算什么?充其量就是想往上爬罢了,呵,亏我之前还以为你人不错。”

“你要觉得你最清楚,那我也没什么好劝你的,”褚桐手指抚向唇瓣,“不过,我迟早有天会回去的,到时候,你记得给我让位就行。”

“凭什么!”陈鹭彻底被这句话激怒了,“我看你是失心疯加白日做梦。”

“注意你的言行,”褚桐直起身,拿过旁边的包,似乎在找着什么东西,“选择谁,那是简迟淮说了算的,他对你好,但那又怎样呢,玩玩而已,不必当真,再说…”褚桐凑过去,脸几乎要贴到陈鹭,“他碰你了?”

她面色一阵发白,“你——”

“别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他对我的承诺,这辈子除了我以外,不会碰别的女人,怎样?我就是这么笃定。”

“你,你胡说,”陈鹭垂在身侧的两手攥紧,“我们有过。”

“行吧,你说有就有,看你脸色我就知道了,欲求不满。”褚桐手朝着陈鹭背后一拍,然后手往下,又朝她身上撞了下,陈鹭当时往前扑去,差点摔倒,她惊讶地扭头瞪向褚桐。“你这人怎么这样?真恶毒!”

褚桐笑着挑了挑眉,“我就恶毒,你吃了我啊?”她两手背在身后,嘴角始终往上勾起,陈鹭被刺激的不行,但想到艾因曾经地交代,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要忍。

“你激怒不了我的,现在留在四哥身边的人是我,你想回来是吗?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陈鹭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褚桐双手从背后拿出来,她按了洗手液在掌心内,开始认认真真清洗。

陈鹭回到内场,觉得肺都要快被气炸掉,她拿过杯酒狠狠灌入腹中,这个时候,她必须要沉住气,褚桐很快也回来了,还是去了休息区,她端起桌上的酒杯,朝陈鹭举了举。

陈鹭冷着脸,旁边有人经过,目光怪异地朝她看看,似乎欲言又止,陈鹭忙低头看了看,却并没发现异样。越来越多的人朝她看来,甚至还有指指点点,陈鹭脸色发烫,伸手摸了摸头发,再摸了摸脸,难道是自己的妆花了?她从手拿包内掏出化妆镜一看,好好的啊,不要太精致漂亮。

她强颜欢笑,还同别人打着招呼,似乎是有人看不下去,对方走上前,“你背后怎么会有手印?”

“手印?”陈鹭满面不解。

那人凑到她耳边,“你后背和臀部都有,这可是大场合,要注意形象啊。”

陈鹭听闻,如遭雷击,她扭过头,却不能看得分明,她恨不得用双手捂住臀,偏偏她还穿了件浅色系的礼服,这样一来,人家肯定以为她方才做什么不入流的事去了,她又羞又恼,目光对上了褚桐。

褚桐正在吃糕点,嘴角处抿了个甜甜的圈,陈鹭眼泪都快被逼出来了。旁边有人在议论,“有没有搞错,瞎搞都搞到慈善晚会来了,怎么没有记者在?曝光出去才好玩呢。”

“是啊,不要脸,还被人那样摸…”

陈鹭恼羞成怒,她快步冲过去,褚桐放下手里的糕点,陈鹭到了她跟前,手指着她,“你为什么这样害我!”

褚桐摇了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跟我有什么仇?非要让我这样丢脸吗?”陈鹭指着自己身后,“我刚才只见过你,但我没想到你会这样…”

“你有这个时间,还是赶紧回去换套衣服吧,这个晚宴很重要,你想以后被列入黑名单吗?”

陈鹭面色变了又变,她攥紧拳头。“你把我害成这样,你也想全身而退吗?你想都别想!”她弯下腰,忽然抄起桌上的红酒杯朝着褚桐扑去,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她没有避开。冰冷的酒渍在她颈间蔓延开,褚桐听到江意唯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褚桐!”

她擦也没擦,只是抿着唇瓣,江意唯快步过来,面上冷若冰霜,“陈鹭,你搞什么!”

酒红色顺着她的领口往下蔓延,她坐在那,整个人显得狼狈至极,不少人过来围观,江意唯气得一张俏脸拧成一团,“陈鹭!”

褚桐适时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别动怒,随着另一串脚步声的逼近,为首的简迟淮来到人群中央,陈鹭红着眼眶,“四哥。”

“怎么回事?”简迟淮没看她一眼,目光却盯着褚桐的颈口处看。

“四哥,她害我!”陈鹭朝褚桐一指,简迟淮望向四周,看热闹的人那么多,他二话不说脱下外套,陈鹭往他身边靠了靠,男人却径自上前步,将西装外套丢到褚桐怀里,“披上!”

47缠吻

褚桐动也没动,一副置若罔闻的样子,江意唯急得弯下腰,拿起西装想要给褚桐披上。但衣服的一角被褚桐给抓着不松开,江意唯有些急了,“褚桐,你想出丑不成吗?”

酒渍已经漫过她的胸口,这一幕落到别人眼中,自然是不好看的,江意唯扯动几下,褚桐就是不松开。简迟淮的脸色越来越差,这不光是被人看热闹这么简单,这发展下去还有可能露肉。男人快步上前,用力将衣服从她的手中扯出来,然后从身前一把将褚桐环住。

她蓄满眼眶的泪水刷地淌出来,无声无息,一双眼眸通红,这样子,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疼。江意唯是最沉不住气的,“陈鹭,今天这样的场合,你好歹还算是易搜旗下的艺人,你到底丢谁的脸?”

陈鹭一看褚桐那眼泪,瞬时像被人按进了水塘内,脑子缺氧、头脑发昏,她抬起手指着褚桐,却哆嗦着嘴唇说不上话。

“四哥,这件事你说怎么办?”江意唯满口怨气,褚桐好歹也算简迟淮的前妻,他就算不护着,也不能让人随随便便这样欺负吧?再说了,褚桐也是她带来的,陈鹭算什么?

简迟淮没心思听别人的废话,他幽邃的双眸盯着褚桐,她垂着脑袋,眼泪流到了尖细的下巴处,挂在那,更显得她弱不禁风的样子。

陈鹭眼泪也淌出来了,江意唯冷哼,“你还知道哭了?要不要我也泼你一杯酒试试?”

“不是这样的,”陈鹭有口难辩,好不容易发出声来,她转过身,拨开自己的长发,“四哥你看,我身上这手印就是褚桐弄的,她存心让我丢脸,是她先害我。”

“你别搞笑了,”江意唯就像一面结实的盾牌挡在褚桐跟前,“我看是你自己不检点吧?偷偷摸摸见了什么人,被留下了证据,就诬赖褚桐!”

“我没有,”陈鹭失声尖叫,别人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她呢,明明是褚桐拍了她两下,当时她手上肯定沾了什么东西,不然的话,不会留下这么鲜红的巴掌印。“她包里,她包里有东西!是她按在我身上的。”

“你少逗了,”江意唯轻挥下,满脸不屑。

“真的,她肯定藏在包里,我记起来了,她拍我之前整理过她的手拿包…四哥,你信我啊,真的!”

褚桐没有作声,她抬起眼帘朝陈鹭看去,不等江意唯再度开口,她拿过桌上的包,打开后翻过来,里面的东西全部倾倒在桌上,手拿包本来就小,玩不出什么大花样。陈鹭盯着桌上的钱夹和手机看了看,“你销毁了,你这女人真毒,你心思真坏啊!”

“心思坏的人是你才对吧?”江意唯注意着这是公众场合,要不然早骂上去了。

简迟淮拿过褚桐的包,将她散落在桌上的东西一一塞回去,陈鹭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忽然就不敢再闹再说话了,褚桐的那些警告声回荡在她耳中,她忽然开始害怕,她觉得褚桐的说法不无道理,在陈鹭看来,简迟淮对褚桐简直是无理由地纵容。

简迟淮收拾起褚桐的包,目光落到她脸上,“走,回家。”

褚桐裹紧他的外套,红着一双眼眸看他,“我坐了江意唯的车过来。”

“我送你回去。”男人接口道。

褚桐却是摇摇头,“今天这个晚宴挺重要的,还没正式开始呢,你留在这吧,我自己可以打车。”

她站起身来,简迟淮的眼睛自然落到她脚上,那双高跟鞋也不知道是谁给她挑的,足有十公分高,男人手臂抬起搂住她的腰,“重不重要,我说了算,我心里有权衡。”

陈鹭站在一旁,她捏着手掌,简迟淮起身,她追上前步,到底不甘心,“四哥,你要走了,我怎么办?”

男人别过脸,目光朝她睇望眼,那一眼中,冰冷异常,“你自己没长腿?”

江意唯笑得越发奸了,“陈小姐要不介意的话,我待会可以让我的司机捎带你一程,大家同属一个公司,不用客气的。”

简迟淮手臂环住褚桐肩膀,陈鹭看了眼四周,她刻意避开那些人的目光,“四哥,你看我这样…”

男人的视线落到她背上,然后很快别开,他拥着褚桐往前走,她脚步跟上他,两人穿过人群走出内场,出了会所,阴风飒飒而来,褚桐冷得抱紧双肩,简迟淮打了个电话,司机很快将车开到门口,两人相继坐进后车座内。褚桐将那件西服递给他,简迟淮拿在手里看眼,“不怕丢脸了?”

她扭过头不说话,简迟淮冲前面的司机吩咐道,“送我们回去后,你再跑一趟,替陈鹭拿件礼服过来。”

“是。”

褚桐用手拍了拍车窗,“靠边上停吧,我自己回家就好。”

“你闹什么脾气?”

褚桐将脸别向窗外,“谁跟你闹了?”

男人伸出大掌,手指钳住褚桐的下巴将她拖到自己跟前,“醋味十足,我的车内全是一股浓重的酸味。”

褚桐去拍简迟淮的手,“松开,我吃谁的醋?”

“你自己说呢?”简迟淮两根手指收紧,“给她送衣服也是正常,难道让她顶着两个大手印留在现场?”

褚桐双手握住简迟淮的手掌,使劲将它推开,“你不必送我,我完全可以自己回去。”

“别闹了,我们好好说会话。”简迟淮朝褚桐靠近些,她脑袋动来动去的,就是不想面对简迟淮,男人有些恼,“再这样,我就吻你了,只有那样你才会安定下来是不是?”

褚桐抿着唇瓣,指了指简迟淮那只再度扣住她下巴的手,“你这样弄着,我很难受,你先放开。”

简迟淮依言松了手,褚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如果在平时,陈鹭要泼了你一杯酒,你会不会冲上去对她一顿暴揍?”

会,当然会了。但褚桐拧着眉头看她,满目不解,“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任她欺负?”

褚桐垂下眼帘,盯着自己胸口的污渍看,“简迟淮,我不是任她欺负,而是没有还手能力了,以前,我仗着有你撑腰,以后呢?你站在陈鹭的身后,那场晚宴又是江意唯带我去的,我得罪陈鹭,那么就代表她也得罪了,我就算自己能一走了之,我也不能让你怪到江意唯的头上吧?”

简迟淮没有问那两个手印的事情,他也不关心,“所以适当的还手,你也放弃了?”

司机从内后视镜中看了眼褚桐,正好褚桐抬起头,看到了司机充满怜悯的眼神,她双手交扣,“简迟淮,难道我这样子,让你觉得很不习惯吗?”

“是不习惯。”

褚桐将头别向窗外,“以后不论跟在你身边的女人是谁,最好别让她知道我们的关系,不然的话,我永远都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简迟淮覆住褚桐的手背,她不着痕迹收回去,男人见状,一把将它抓在掌心内,五指收拢握紧。褚桐垂下眼帘盯看,她甩起手臂,想要将他的手甩开,简迟淮顺势将手臂环住她肩膀,人倾过去用力封住她的嘴。褚桐没想到他会突然袭击,她背部抵着车门开始挣扎,她退无可退了,简迟淮却得寸进尺,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

他又重,又壮,像座山似的,幸亏褚桐反应快,她狠狠咬紧牙关不肯松开,简迟淮伸出手,两根手指捏住她下颔用力,她痛得只能张开嘴,这样就给了简迟淮乘虚而入的机会。要命的缠绵紧紧缠绕在一起,褚桐呼吸变得紧促,男人双臂将她圈紧,她被迫仰起脑袋,嘴里发出模糊的呼喊声。

司机在前面瞄了眼,装作镇定自若且完全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开车。

褚桐想要咬他,但她根本就没机会,简迟淮的手掌从她肩头摩挲至她锁骨处,掌心轻轻揉着,然后在她细腻的颈间流连忘返,褚桐被他撩拨得浑身起火,呼吸一时跟不上,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她双手胡乱挥动,简迟淮咬着她的嘴唇,褚桐总算得以解脱些,她含糊不清道,“简迟淮,你松开我!”

“我让你安静,你不干,我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所以必须履行我说过的话。”

一派胡言,褚桐两手朝他腿上抡去,手指似乎扫过什么,她好像被电了下,但那种感觉又不清楚,毕竟没有完全碰触到,她看到简迟淮松开她,退到一旁,满脸铁青的样子。褚桐下意识将目光落向他裆处,但男人动作比她要快,他拉过那件外套放到身上,“褚桐,你够了!”

褚桐红着脸,“不是,我觉得你…”

“闭嘴!”简迟淮声音冷冽,打断她接下来的话。

褚桐摸了摸自己的小拇指,她方才应该真的碰到他那里了吧,但是那触感…还是有的。那说明什么?他病好了?还是她错觉了?

他重要部位挡着件外套,也不能看得分明,简迟淮目光对上她,见她的视线还落在那敏感处,他当即喝道,“停车!”

司机听到后,赶紧将车停靠在路边,简迟淮侧首看褚桐,“你觉得我什么?”

褚桐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简迟淮猛地一把抓起她的手,“这么想验证是吗?行,给你这个机会。”他拖着她的手臂来到腹前,并且要往下按,褚桐急得用力挣扎,“简迟淮,你疯了吧。”

“如果你验证错了,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是啊,如果不是她想的那样,岂不是往简迟淮伤口上撒盐吗?褚桐抽回了自己的手,方才,她的手指肯定撞到了别的坚硬的地儿,她不该那么直白地表现出来。

简迟淮朝她一指,“下车吧。”

褚桐二话不说,伸手打开车门就要下去,简迟淮余光睇见她胸前的污渍,他倾过身,又将车门给带上,“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