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如果俺说关佑不渣,乃们信不信?

明天外出,后天更~

第十八画

被拖上沙发前,她正在打电话。

画展后这几天,她一直住在别墅没回城。

以那种身份亮相后,她倒是挺愿意回去看看众人精彩纷呈的表情——画界煞神夏浔简莅临一小小画者个人展,从某方面来说,似乎是这位画者大占便宜,连大师都来捧场,可见潜力非常。

可事情坏就坏在S城第二日的报道,整个展会,夏浔简直接面对记者说的话并不多,寥寥数句,却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现今画者开画展真是跟玩似的,随便哪个人都行,场面倒是有模有样,可惜作品却撑不起来。

他同时提醒那些画界同行,不要因为个人关系而做一些名不副实的护航。须知艺术这种东西,光靠炒作只是一时风光,倒是误导了大众,才是真真的罪过。

一番话,连带刘辉都骂进去了。

刘辉倒是没生气,他知道夏浔简脾气,也明白自己此次的确是在护航,听了后心里还有些忐忑。

记者们察言观色,碍于刘辉名声,护航一事匆匆一句就掠过了,满篇幅报道都在用力批评高菲的个人画展。

什么没有艺术的作秀,名不副实的美院高材生,充满商业铜臭味的捐赠……生生把这场画展贬的一文不值。

据说画展后面几天门可罗雀,这场个人画展可说完全失败。

看完这些后续报道,安颜然只恨自己分*身乏术,不能亲眼去瞧一瞧高菲此刻的模样。

那夜被教导后,她为表决心,一直专心致志留在别墅,收敛思想和行为,每天除了该做的家务,其他时间一律投入画作中。

她专心的连自己都被感动了,然而察言观色,大师心情似乎仍不是很好。

电话是关佑用工作室座机打来的,从翘班第一日起,他就一直电话不断。

这个时段,她的计划是冷处理,所以电话她一个没接,回了条“我们没什么好谈”字样的短消息后,直接把对方号码拖入黑名单。

对方忍了数日,到底没忍住,频换号码打来,她一概未接。直到这日晚上,她在厨房收拾完毕,来电显示高菲工作室的号码。

她自然知道这电话不会是高菲打的,看来某人真的已经被逼到极限了,她笑了笑,接听,“抱歉高菲,我这里有点事,所以没跟你请假。”

“小然,你终于接了!”对方似乎重重松了口气,“是我。”

“哦。”

“你在哪里,我要见你!”关佑的态度很强硬,记忆里他从不会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话。

“我在家,我说过了,我们没什么好谈。”

“你根本不在家!”他毫不犹豫的拆穿她。

“好吧,那就不在。”她语调冷淡。

“小然……”他的声音重又软下来,“你……这几天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是又怎么样,跟你有关么?与其关心已和你没关系的人,不如多想想现在在你身边的人!报道我有看,她这几天应该过的不是很好,身为男友,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我。”话语里,若有似无的渗了丝醋意过去。

“你说的那件事我会去弄清楚。”

“随你,反正都已经过去。”

“小然……”他顿了顿,“我不会让你做第三者,永远也不会。”

她哼笑一声,掐断电话。

关机丢去一旁后,心底竟掠过一丝厌烦。

很微妙又虚无的感觉,不知道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又或是对这整件事。

算计真不是她的强项,若没有夏浔简那番话,在他现身之后,高菲的个人展绝对不是现在这副光景。

别墅厨房明净的玻璃外,是初冬深沉的夜,这一区的空气很好,在晴朗夜晚甚至能看到不少星星。

她想起自己的职责,倒了杯牛奶,送到客厅的茶几上。结果刚搁下杯子,男人的手便伸了过来。

对方嘴唇压下那刻,她突然想起小茹那番“化身绵羊以诱*惑恶狼反扑*倒”的学术。

别墅常年都保持一个温度,她夏天穿的不少,冬天穿的也不多。她习惯光脚,身上只简单套了件薄薄的连帽长绒衣。

所以这突发状况不免令她怀疑适才是否是自己搁牛奶时姿势不当造成春*光乍泄所引发的后果……

“我不是故……”勉强说出几个字,对方的舌尖已就势探入,熟练缠起她的舌。依旧是毫无温柔可言的接吻,霸道的主导,容不得丝毫拒绝。

她唔了两声,想从他腿上逃走,结果被他按着腰身整个压在沙发上。

气息凌乱,唇舌交*缠……长长的吻结束于一个啃*噬的动作下,她痛的低呼,捂住唇很是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似带着恼怒的冷硬脸孔。

“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她终于有机会把话说完整。近日连连遭他主攻,她实在有些消化不了啊!

还有,为毛每次接吻他都一个表情?明明是俊美到不得了的一张脸,却偏偏一副被她嫖*了又没收到钱一样的神情……

连让她给自己一个“他其实也有点点在意或是看上她”的窃想都做不到。

“故意什么?”他皱起眉。

“没有。”两人的姿势已经够危险了,而且她目前早没了二度献身的打算,自然不想把话题朝那个方向引导,“老师,我下午的素描练习你现在有时间看看吗?”

“看来看去还是那个样。”他撑着沙发缓缓起身,那模样自如的好像刚才吻她的人不是他。

“哪有,人家有照你说的很努力练习好不好!”她微微嘟嘴撒娇,明澈的黑瞳透出柔软的可爱来。

他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冷冷移开目光,“别撒娇,你的长相不适合。”

“……>_<”

“还有,最近别把你是夏如安的事说出去。”

她乖乖应了是,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我不想太丢人。”他淡淡搁下话。

她愣了愣才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安颜然现在已经是夏浔简的高徒,高徒在小小画赛上居然只得了创意奖,丢脸丢到南极去了,还好意思宣扬,省省吧……

见她还愣着,他似又不满起来,“坐这里干什么?”

“……”老师,明明是你把人拖来的好不好~~(>_<)~~

“去画室做你该做的事。”

“知道啦~”她乖巧应下,刚站起来,又想起什么,用讨好又真挚的目光低头凝望他,“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画,绝对不让你失望!”

他抬头,那双凝着他的纯黑眼瞳,比夜晚的星星更加璀璨,比浩瀚的大海还要深邃。

其实安颜然并不明白,温柔顺从这种的东西,有时候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也会被表面的那些东西所影响。就算明知是错觉,也依然会让人沉溺。

他没开口,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

第十九画

安颜然一直觉得,夏浔简是个奇迹。

这种现象不光光体现在他近乎变*态的才华上,也体现在他近乎变*态的个性上。

每每当她以为他心情尚可情绪渐佳之时,他总会在下一秒无端翻脸;每每当她感觉他某一次的怒气已非比寻常时,下一回他总能展现出令她更加吃惊的怒意。

这是十二月中旬的某天,S城已完全走入冬季。

气温骤降,她抖抖索索不愿回城,考虑之后打去工作室表达了辞职的意愿。

并非她懒惰,只是高菲工作室这份工,现在已完全失去意义。而且夏浔简学生委*身这么一间小小工作室,传出去也是个笑话。

辞职是早晚的,高菲如今在低谷,对于她本人,她暂时没兴趣再踩一脚——其实她是觉得这一脚自有人会帮她踩……

这个人,当然是关佑。

关佑一直是个正直的人,这点无可厚非。高菲事业处于低谷,他绝对不会说出类似分手的话。

但他不懂,有时候当断不断的拖泥带水,人在心已不在的悲凉更会令对方的痛苦加倍。

她想,高菲对关佑应该是有感情的。如果单单只因为她而来抢,当初就不会在他选择远走异国后,用那样极端的手法对付她。

她不知道关佑是从哪里弄来夏浔简别墅地址的,总之他就这样出现了,敲门问好,不卑不亢,视线却始终不离他身边的她。

那是种类似灼烧的视线,就像明明已有了准备,却依然被面前的一幕惊到。

安颜然觉得有些冤枉,其实他们真没干什么。

天冷无聊,两个人待在一栋别墅里,除了作画骂人和挨骂,也总得找些事做。

她先前为夏浔简定了个按摩浴缸,这两天刚到货,大师试用后表示效果极差,非常不满。

于是她狗腿的问了一句,“要不我帮你按?”她的意思是等他洗完她上去捏个几下。

他似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说了句也好,然后脱衣进浴室。

片刻后,里面传来不耐烦的低冷男声,“怎么还不进来?”

“……”安颜然囧了。老师,你最近真的好开放啊!~~(>_<)~~

浴缸超大,水也很清,不过好在浴液的泡泡非常丰富。她进去时,他已舒展身体,斜斜靠在浴缸边缘。

淡冷视线从袅袅水汽中投来,仿佛电影场景中隔着氤氲着水雾的磨砂玻璃看到的镜花水月,竟有种华丽而妖娆的惊艳感,连带那淡冷视线也一同变得暧*昧迷离起来。

壁顶的音箱流淌出轻松的蓝调乐曲,某个不知名的歌手正低柔浅唱。

夏浔简在这方面素来懂得享受,浴室不光CD,连带电视甚至饮料柜都一应俱全。见她进来,他随手将CD机的遥控器搁去一旁,示意了下旁边的饮料柜。

小保姆安颜然先倒了杯葡萄汁递到浴缸的饮料台上,然后挽起袖子,搬个小椅子坐到旁边,对着他肩膀敲打起来。

先前去N城晒成浅麦色的肌肤早已恢复原本的莹润白皙,一个男人皮肤好成这样,真令她这个女人颇有压力。

浴室闷热,他肌肉又硬实,她只敲打了一下会,就累的满头大汗。

反观惬意享受的资本家夏大师似乎还不怎么满意,频频蹙眉提意见。

安颜然即便脾气再好,奴性再胜也不禁有些恼火,干脆整个人趴在浴缸边上,对着他沾满泡沫的性*感腰背一阵乱敲。

大概因为他的皮肤太好太滑,泡泡又太多,用力过猛的她一个没站稳,整个倒栽着朝浴缸里滑下去。

她吓了一跳,努力稳住身体,好不容易才避免与他“二度戏水”,但头发、脸和手臂都已遭殃,沾了一堆泡泡,怎么抹也抹不干净。

头顶上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若有似无,几乎像是错觉。

她好奇抬头,正对上他轮廓完美的侧脸。见她怔怔看着自己,他不禁蹙眉,眼带恼怒的瞪她,“看什么!”

“……”小保姆压力很大,只得腆着脸讨好,“就看你到底满不满意啊……”

他落着眼帘居高临下看她片刻,缓缓道,“还好。”

还好还好还好……虽然只有简单两个字,但经过这一年多的相处,安颜然还是能听出他此刻心情其实还算不错,于是也不顾自己身上的狼狈,继续卖力敲打起来。

门铃便是在这个时候响的,别墅一般除了小区的保安、快递员之外,很少有人来访。她看看夏浔简,对方朝她微微点头。她拽了块毛巾,边擦边走去楼下开门。

她走得慢,到门口时,裹着浴袍的男主人亦已到达。

然后,关佑熟悉的脸孔出现在门外,他克制着情绪非常恭敬的朝夏浔简问好,之后视线便定在一旁的她身上,再没移动。

这套别墅的家具很简单,并不十分华丽,但如果细看,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关佑尚在欧洲留学时,就对夏浔简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不光因为对方在画界的才能和成就,还因为屡屡提携他的前辈刘辉是对方最忠实的画迷。

关于夏浔简本身,刘辉说的并不多,大抵是不满外界对他的种种传闻,懒得辩解。所以站在关佑的角度,这些传闻究竟是真是假,始终都是个迷。

然而就像大多数人那样,无论外界对夏浔简本身有着怎样的评价,一旦谈及他的画,都众口一致给予超高评价。

他记得还在学院里时,某教授如此说过:油画虽起源于西方,但真正有才华的人,却能将这种来源于西方的艺术冠以东方之名。

这类人创造出来的已不单单只是艺术,而是一种具有生命的文化。此后无论十年还是百年,这种文化将永远留存于世间,代代相传。

毋庸质疑,夏浔简就是这样一个人。

凡是学画的,无不对他崇拜有加,关佑也不例外。

而此刻,这个处于画界巅峰的人物就靠在距离他不到三米的沙发上,裹着浴袍,姿态淡漠却理所当然的接过身旁女孩递去的普洱茶盅,缓缓轻抿。

关佑看了眼自己面前的那杯白开水,心里苦涩难挡。

从来没想过,自己在面对传闻里的大师时,满身满心竟只余下一种情绪——那就是嫉妒。如同烈焰般灼烧着他的强烈嫉妒。

他没办法想像这两人共同住在同一屋檐下的画面,更别提数分钟前,他们在这栋别墅里做的那些事。

光是看着安颜然跪坐在茶几前为对方冲洗茶具的画面,他就几乎要被这种感觉冲昏头脑。

“小然……”他低低轻唤,对方抬头,静静看着他不语,那眼瞳是他熟悉的,目光却很疏离。他听见自己叹了口气,“你……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

安颜然不着痕迹的抽动嘴角。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关佑这么不会察言观色,作为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难道就没发现这客厅气氛已经很诡异了吗!

她这些日子忙里忙外,好不容易才让大师稍展欢颜,他竟在这个时候寻上门!

还换衣服!换他个头!天知道她一走他会跟夏浔简说些什么!

“去换衣服。”头顶上方传来声音,她抬头,夏浔简深邃的瞳仁正定在她身上。修长浓密的睫毛挡去了他眸底的光,从她的角度竟一时探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她扭了两下,正想表示自己没事,却瞥见他缓缓蹙起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