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便不自觉被这片海上天空所吸引。

呈现在他们脑海的第一感觉是空旷,第二感觉是自由,最终的感觉却是飞翔。于是当他们回过头来,重新再看画作的题目时,才发现这个题是如此贴合。

先前看过夏如安参加伯翔画赛作品的人不禁感叹竟有人能在短时间内风格变化如此之大,先且不说技巧,单是这份意境和创意就让人折服。

夏如安这幅作品没什么悬念的以网络前十的成绩以及大部分评委的认可而进入宝贵的三十位名额。

同时入围的人里,也有关佑的名字。

第二画提交的半个月后,是众所瞩目的出结果日。大赛会先以电话方式通知得奖的前三人,并在一周后举办盛大的颁奖活动。

届时,除了评委团和国内数名一流画家外,亲临现场的还有画界“煞神”夏浔简大师和这次全程监赛的欧洲油画大师——萨米克。

如此场面,并非每个画者都能参加,除三十名入围画者外,唯有收到邀请函的客人才能亲临现场。

这一天,她仍旧以夏浔简学生的身份到场。

这一天,除了刘辉以及关佑外,她还见到了挽着裴瑟手臂出现的高菲。

正所谓齐聚一堂,她想,大约再没有比这天更热闹的场面了。

颁奖活动前的那一周,安颜然总感觉像在梦境里。

从接到评委团电话的那刻起,她便隐隐明白,自此之后,她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天晚上,两人吃过饭,靠在二楼阳台的沙发上赏月。

夜风拂来,眼前是一片葱郁的绿,春天的夜晚,仍有些冷,但空气里却充满了令人神怡的草木清香。

郊区到底比城里好。

她裹了块薄毯,半靠在松软宽大的扶手上轻轻问他,有没有私下插手过这次比赛。

“怎么,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

“只是不相信命运会突然如此眷顾我。”自小失去父母,在孤儿院寄人篱下,十几岁便要四处打工筹集大学学费,再加上高菲的打压,她人生的前二十四年,从未顺利过。

“命运从不眷顾任何人,成功是靠自己取得的。”投向远方夜空的目色渐深,对他来说,眷顾这个词实在可笑。

“颁奖那天你去吗?”

“这种场合太无趣,去不去都无所谓。”他蹙蹙眉,又想到什么,“这次颁奖你应该不会跑了吧?”

“傻瓜才跑。”她掀开毛毯起身,从一旁的保温瓶里倒了杯牛奶出来,递到他面前,“很晚了,喝完早点睡吧,我也要回房了。”

“回房?”这个词听着,让人不怎么愉悦。

“你不想让我回房?”她抬头冲他笑,“还是,想让我回你房?”

“说话别没规没矩。”他瞪她一眼。

“……我哪有没规没距?~~(>_<)~~”

“你几时规矩过?”喝牛奶的人丢了个酷眼过去。

近来被压被欺*凌很多次的可怜人到底气不过,决定今天跟他好好理论一下。

“虽然过去这一年我总是极力以各种不明显借口接近你,但说到底除了第一回,我有哪次不规矩成功的!倒是你,上次明明病那么厉害,却不顾身体对我强来,还一次又一次……”

真是,光这么说着她就又要红了,“所以要论不规矩,你才是最不规矩的那个!”

被谴责为最不规矩的夏大师目不斜视,静静喝光了杯中牛奶,这才不紧不慢的抬头视线,“过来。”

她退后一步,这个时候傻瓜才过去。

深黑的瞳不悦的眯起,“别让我说第三遍,过来!”

“你得保证我过去你不欺负我……”某人很没志气。

夏浔简的脸色彻底黑了,身体半探,手一伸,就将那个可恶的人强拽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感谢补分的童鞋~~=333=

想看【日更】的童鞋就用花花来表达吧~~~嗷嗷嗷~~~~~~

PS:为了小小南。。俺会谨慎开车的。。。再过两周就能知道小小南性别了~到底是小鸡鸡呢,还是小缝缝呢?o(≧v≦)o~~~~

第二十八画

她挣了两下,还是被手长脚长的男人压*倒在沙发上,看着上方轮廓深邃俊冷的脸孔,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她再度脸红,“你就只会欺负我——”

话音还没落,微翘的粉唇就被他咬了一口。男性的气息加上微微疼痛,一股酥*麻的战栗自脊背一路而上。

他并不着急吻她,大手一张,扣住她双手手腕,压在她头顶上面,另一只手自她额头沿着挺翘鼻尖可爱嘴唇一路滑下,最后停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口。

扣子被解开了两粒,露出细雪般的柔肌。

他想她应该不会知道,她的肌肤对男人而言是种何等的诱*惑。透着淡淡粉色的白皙,幼滑细腻如婴儿般,只要触摸一次就会上瘾。

然而被遮挡在这衣物下的一切,并非他一人独享。

有另一个男人,也曾拥有过这一切。他比他出现的早,他曾是她心上刻骨的存在,或许直到现在都还存在着没有消失。

她并不明白,温柔顺从也是种可怕的“毒”。

他无数次试过不放心上,拉开距离,冷漠处理。然而兜了一大圈,他发现自己竟然还让她留在自己的视线里。

他瞪着她,有些厌弃的蹙起眉,“几次?”

“啊?”什么没头没脑的问题啊,“什么几次?”

“闭嘴!”他低斥。

“是你在问啊……”这个人真是……也太喜怒无常了吧!=_=

男人眸色渐冷,低头重重吻住她,莫名霸道起来的力度,让没有准备的她一口气堵在胸口。

舌尖被吮*吸的有些发麻,他却似乎仍不满意,反方向朝她口里蛮横探去,同时松了她被扣的手腕,双手去扯她的衣物。

因为在家,她上面很随意穿了件连帽开衫,下面则以一条拖地长裙打发了事。此时才发现,这身打扮对男人来说是多么的方便。

胸前很快就春*光外露,他的手探入裙下,扯掉碍事的底*裤,随即倾*轧而上……

他挺*入她身体的时候,两人甚至还穿着衣服,她低喘几下,感觉到体内凶狠的炽热,似乎要在最短时间里榨干她所有精力。

“夏浔简……”她搂住他耸*动的腰身,不满的抗议。

男人的动作意外缓和下来,他沉沉看着她,低头,吻却更烈了。

她微微仰头,专心回应他的吻……

虽然说过无趣,但颁奖这天,夏浔简还是亲临现场。

大约是考虑到夏浔简身在S城,颁奖地点就定在距离S城仅两个小时车程的N城。

亮相之后,不愿应付记者的大师便被安排进贵宾厅休息,安颜然心下惴惴,只坐了五分钟就有些坐不住了。

“想出去看看?”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男人投来视线。

“是。”她毕竟不是他,即便表面再淡定,内心也不免波动。

外面的展厅正在展出三十名入围者提交的第二画和第一画,她自然想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去?”

“这种无趣的事别拉上我,自己去吧。”

得到夏浔简同意,安颜然一脚踏入宾客挤挤的展厅。

这是N城美术馆最大的展厅,画作依照第一第二画叠加的最终成绩从外到内一路悬挂,不少入围画者都在自己的画作前配合记者拍照。

毕竟是全国前三十强,就算这一次无缘前三,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因为对参赛者没有限制,画者们的年纪相差很大,有的一脸稚气,有的已步入壮年。

画者们不是三两结伴,就是身旁陪同着亲人,唯独她,独自一人,轻装上阵,游走其中彷如闲庭信步。

在入口处见到美院几位眼熟的教授时,她就隐隐有预感会遇上什么人,果然,整个画廊还未走过三分之一,就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要论资格,今天这个场面,高菲绝对不可能进得来。但她身旁人却是个例外,一流美院的理事长,这类重大场面绝对不可能缺席。

高菲今天的打扮很得体,既能凸显她高挑艳丽的优点,又不会显得太过抢眼而喧宾夺主。

裴瑟正同几个新人画家聊天,笑容如春风般和煦,看起来相谈甚欢,几个记者围着他们,高菲不时出声,不知说了什么,那几个新人画家都似乎很受用。

高菲脸一侧,看到了一旁的她。她附唇到裴瑟耳边低语几句,后者略略转过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

起先似乎有些诧异,仿佛她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之后又转为了然,大约是想到了她的后台。

最终朝她微微一笑,算是个礼貌收尾。

安颜然对此不以为然,依旧缓步欣赏墙上的画。

冷不防,却听见高菲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怎么,今天这么低调,不跟着你的恩师去和得奖画家们合影?想露脸装矜持是没用的,要趁这种机会多合影多拉关系才是!这一套你不是很在行么?说来,似乎也是跟我学的。”

安颜然回头,上下看了她一遍,浅笑,“我还以为那天后,你不会再敢来和我说话。”

高菲脸色微变,“别真觉得自己有多光彩,不过靠男人的名声,夏浔简在画界的那点事谁都知道!”

安颜然拨拨斜刘海,精致小脸上的笑容愈加清甜,“高菲,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别墅取回你的鞋?”

那日她落荒而逃,连鞋都忘记换的场面她每次想起都会笑。

对方深深看了她一眼,“谁有本事笑到最后,才是真正的赢家。”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交汇,激起一片看不见的火花,随后各自转身,背对离开。

高菲的插曲并不影响安颜然看画的心情。一圈走完,前方墙壁上,六幅画作尤为醒目。

她正驻足观看,一旁却传来某个耳熟的男声,“你觉得今年前三奖水平如何?”

安颜然诧异回头,问她这话的人竟然是小茹为她找来的房客——秦小帅。

“嗨,美女又见面了,我们果然很有缘哦!”

今日这么盛大的场面,他却只穿着牛仔裤和连帽衫,不过到底是模特出身,衣服再随便人也是极帅的。

见安颜然看自己,他朝她飞了个额礼,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你可以叫我安颜然。”

“那么安颜然,你觉得这三幅作品如何?”

“我不太会评画。”

“随便说说嘛,我也不太会评。”

他交叠手臂,一脸思付状,“我觉得,今年提交第二画的形式,给了画风多变的画家一个上位的机会。就拿这副《双生》来说吧,对方的第一画虽也不错,但毕竟还没到惊艳的地步,可这副作品就不同了,感觉无论是技巧还是意境都升了不止一个等级,难怪能从先前热门的几个画家里突围而出!”

她慢慢抬头,《双生》是一副宽一米,高一米五的大型画作。

这是一副静态画,画的主角是一位被困在水滴形玻璃中的少女。

少女抱膝而坐,周围是幽蓝色的暗光,她低垂着头,仿若世界末日来临时陷入昏睡的那一刻。白色的长裙,黑色的发丝,简单干净,仍带着微微飘逸,却在凝固的那一刻陷入死寂。

水滴形玻璃被托在另一位少女的手中,两位少女有着相似的脸庞,神情却完全不同。

艳丽的红裙与纯黑犹如绸缎般的发丝形成强烈对比,令她原本纯洁无暇的脸孔多了抹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夺目艳光。

她唇角平静,凝视着手中的少女,眼底却似带着笑意。少女周围是灼目的白光,边缘仿佛有破茧时裂开的碎片。

明明是同样两张脸,却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画作的笔法既大气又细致,小到掌中少女的每一根睫毛都似乎清晰可见。

这是副寓意很深的画,破茧而出的新生,告别被封存的另一个自己。

评委团一度对这幅作品陷入热议,最终依旧各自给分,哪知总分加上第一画的成绩,居然压过了他们原本以为会夺冠的那位画家。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分之差,但胜出就是胜出,即便对方再怎么名不见经传,却依然坐上了冠军宝座。

安颜然的目光长久停住在《双生》上,一旁的秦小帅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虽然大部分人都评价为破茧而出的重生,但我却觉得这幅画上的两名少女其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一句话,拉回了她的思绪。

作者有话要说:

矮油~~~人家日更了~~~~要很多很多表扬的花花~~~~~

小小南的爸对男女无所谓……我想要小鸡鸡……因为男生像妈……像我比较聪明……o(≧v≦)o~~~

PS:看到有童鞋居然丢了颗浅水炸弹……亲爱的……这一颗能看十几本V文了……大家送花表达表达俺就很高兴了~

后天周一来更新~~~~=3=

第二十九画

见对方回头,秦小帅兴致愈加高,“也就是说,外面的少女和掌心的少女其实是两个不同的人,她们或许曾亲如姐妹,如今却置身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外面少女那抹蕴在眼底的笑意,总觉得给人一种淡淡忧伤感,或许是不想做,却又偏偏不得不做……”

见到安颜然眼底的诧异,他忙笑了笑,“其实我也是乱说的,我说过我不太会评画,就第一感觉吧……”

安颜然并没回话。

今天能进入这个地方的,无论什么背景,都不会是普通的泛泛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