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看斜阳 作者:北南

狗血闹心雷人

强势攻x搞事情受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甜文 相爱相杀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费原,路柯桐 ┃ 配角:路若培,沈多意 ┃ 其它:

☆、因为我五行缺木

清晨的胡同口有些嘈杂,上班上学的都赶时间,还有排队买早点的嫌慢发脾气。往深了走的墙根儿底下停着辆摩托车,后视镜上还贴着张纸,写着:谁碰弄死谁。

林瑜珠把三碗小米粥端上桌,气哼哼地说:“你要气死你妈我!街里街坊的谁碰你那破车,也不怕让人家背后骂你虎!”

费原一口下去小半碗,浑不在意地说:“你们这辈儿都骂我爸虎,也该我顶上了。”

费得安等粥放凉,一手握着个紫砂壶嘬茶喝,他看了看费原身上的新校服,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儿子,到了新学校收敛点儿,没事儿了就念念书,成不成?”

“成啊,念书比打架省劲儿多了。”

新学期开学一礼拜了,费原也在家呆了一礼拜了。之前的学校因为他打架,单方面向他说了分手,林瑜珠托关系新找的这学校,还是个挺贵的重点高中。

吃完饭拎上书包就走,林瑜珠在屋里喊:“不许骑你那个破摩托!”

费原一掏兜,果然车钥匙都不在了。他是真佩服他妈,这技术要是去违法乱纪,他们家早就是提前富起来的那一批了。

费得安慢腾腾地喝粥,说:“没准儿得迟到了,你也是的。”

“我是什么是?哪有乖学生骑个摩托车嗡嗡嗡的?”林瑜珠才顾上自己吃,不高兴地说:“把人家孩子打得住医院,自己弄得没学上,你这个当爹的屁都不放一个。”

“那不是沈家小子被欺负了吗?这得算见义勇为了。”

林瑜珠把筷子重重一放:“没见过见义勇为把自己妈牺牲的,到头来还得我找熟人。”

费原多亏了个子高跑得快,从公车上下来几乎是一口气奔到了校门口。等找到高二三班,他正好踩着早读的铃声进去。

有的学生刚开始读,大家看他进来都有些好奇。

等班主任拿着书赶到,费原用意志力挤出了一个微笑。他站上讲台,把名字和电话号码写在了黑板上。

“这一列后面有个座位,你先去坐。”

他过去看见两个空座,一前一后。前面的桌兜里攒了一摞卷子,还有水瓶雨伞什么的,看样子是请假没来。

课本都一样,不需要准备,但是学校教研组出的卷子他没有。答应了费得安没事儿就念念书,这也不好干听着。

“老师,我先看前面这同学的卷子行么?”

费原从前桌桌兜抻出几张,有空白的也有判了分儿发下来的,成绩还行。等听了半节课实在是没劲,忍不住在卷子上乱写乱画。

“操,忘了。”这不是他的卷子,画完才想起来。

折到姓名栏一看,路柯桐,男的女的?

万事开头难,转学第一天也很是待不下去,不时看看天,再不时瞧瞧地,下午全班正昏昏欲睡的时候,窗外轰隆了一声雷。

“这题恶心的老天都哭了。”

“我靠没带伞啊,我陪老天一起哭。”

费原把卷子上的错改了改,算是为乱写乱画道歉了。雨越下越大,凉风灌进来倒是很舒爽,外面携风带雨的,他内心反而很平静。

总之,在这所学校的高中生活算是正式开始了。

直到放学雨还没停,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收拾书包离开,他还谁都不认识,而且好像他一来直接成了全班最高,也没什么可被呵护的。

把裤腿挽了挽,拎上书包准备回家,归还卷子的时候又看见桌兜里那把伞,再看看窗外密集的雨线,费原伸手把伞顺走了。

都是同学了,借用一下也没什么吧。

下了楼一撑开,妈的,一伞面的太阳花,看来这是个姑娘。

快到家的时候雨停了,刚进胡同口就闻见炖排骨的香味儿,他把伞撑开放摩托上晾着,然后重新黏上张纸,写着:伞不外借。

林瑜珠还在厨房忙活,听见动静赶紧问:“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

费原回了声“好”就进屋换衣服,换完菜已经上了桌,他去厨房把留出的一盘排骨端上,直接去了隔壁。

“我妈顿了锅排骨,放桌上了啊。就您自个儿?”

躺在摇椅上的老头说:“谢谢你们了,我等小意回来了和他一块儿吃。”

第二天一早,沈多意来还盘子,他愧疚地说:“阿姨,对不起,我害费原被学校开除了,您还这么照顾我们家。”

“说什么呢,这哪儿能怪你,再说了,我当他见义勇为牺牲自我了。”

沈多意感激地笑笑,问:“费原已经走了?”

“嗯,新学校远,我又不让他骑摩托。”林瑜珠也准备上班去了,嘱咐了一句:“这两天有雨,别把衣服晾院儿里。”

司机在门口等了半天,路柯桐还没磨蹭完,他鼻炎犯了休息好几天,金贵的跟豌豆公主似的。他爸路若培隔三差五地不回家,这次他生病倒是天天都能感受到父爱。

“不舒服就还回来,千万别挺着。”温凝不放心,豌豆公主的妈都这样。

校门口不让停,司机哼哧憋到界线才刹车,路柯桐揣着四五包纸巾下了车,差点儿撞着人。这人挺高挺壮,还拿把娘们儿唧唧的伞。

这伞怎么那么眼熟?

看着那人进了高二三班,路柯桐还站班门口瞅了瞅,确定里面都是熟悉的面孔才敢进。等进去了正好目睹那人把伞塞他桌兜里。

“路路来了?怎么样啊?”

“用了鼻炎灵,鼻子挺又挺。”

“今天数学测验,你知不知道啊?”

“知道我就不来啦!”

“新同学,坐你后面了。”

“嗯嗯,我会会他。”

费原低着头看书,没注意前面来人,路柯桐咣叽一坐才引起他的注意,然后瞟了眼路柯桐的后脑勺和肩膀。

原来是男的,那真是审美成谜。

路柯桐捯饬那些卷子,发现上面有别人的笔迹,还被乱画过。他刚想拍桌而起就想到了自己的伞,行吧,应该就是这位新同学了。

怎么一来就欺负人呢。

等了半天也没个主动认错或者解释,路柯桐缓缓地转过身,敲敲费原的桌子。费原微微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个可爱一个冷漠,一个前一个后。

路柯桐看着对面这张脸,决定还是再给个机会,于是做起了自我介绍:“我姓路,路柯桐,因为我五行缺木。”

费原盯着他,牵动嘴角:“你要是五行缺土,是不是就叫路坷垃?”

路柯桐被噎得呆若木鸡,心想:他大爷的,这哥们儿还挺酷。

☆、小树苗

林瑜珠说的真没错,这两天啊有雨。

楼还是那个楼,檐子还是那个檐子,但是伞成了别人的伞。费原揣着裤兜不动,看着一拨一拨的同学往外走。

路柯桐不紧不慢地下来,然后悠然自得地站到了他的旁边,说:“你说你怎么那么投机主义呢?难道还幻想着我没来,打算再偷用我的伞,所以还不带?”

费原突然凑近了,似笑非笑地说:“我以为你是个姑娘呢,到时候一块儿撑,多美,谁知道你男的啊。”

路柯桐生气:“拉倒吧,就算你是姑娘,我也不和你撑。”

说完撑开伞走近雨中,经过的同学说:“路路,又打着你的小花伞呢。”路柯桐还没消气,殃及无辜道:“怎么了?我妈给我买的,我就喜欢!”

费原看他渐渐走远,忍不住想笑,这人举个小花伞看着还他妈挺和谐。

司机在校门口等着,路柯桐上了车就开始吃东西,司机让他少吃点儿,不然到家吃不下饭了。路柯桐摇摇头:“不回呢,去邱骆岷家。”

邱骆岷家也是典型的钱多人少房子大,路柯桐到了以后直奔游戏房,推门就看见邱骆岷头上缠着绷带打游戏。

“你可真是脑残志坚,快加我一个。”

邱骆岷把游戏摁了暂停:“你还知道来看我啊?我住院期间你死哪去了,我这开学了还待在家就等你过来陪床呢。”

路柯桐坐下:“我怕你仇家去医院寻仇,伤着我怎么办。”

“操,不提这茬儿还能一块儿打游戏。”邱骆岷也不是个三好学生,结果碰上了更厉害的,“我就撩我们班一小白兔,结果隔壁班大灰狼是他青梅竹马,这不巧了吗。”

路柯桐吃惊:“撩一下就被开瓢了?真的不是强jian吗?”

邱骆岷头又疼了:“你来的意义是什么,让我糟心吗?再说我也不太会强jian男的。”

“什么东西?”路柯桐今天净目瞪口呆了,他瞪着邱骆岷:“男的?小白兔是男的?那大灰狼也是男的?这是青梅枯萎竹马搞基啊!”

邱骆岷说:“我就是好奇,因为班里都传小白兔是瞎玩儿的那种。”

路柯桐受了冲击,讷讷地说:“我们重点高中只学习呢,我不陪你了,我也要回家学习。”

“你怎么回事儿啊,吓着了?”邱骆岷送路柯桐下楼,还解释:“我就是好奇,并不是真的喜欢男的,我要是喜欢肯定喜欢你,对不对?”

路柯桐转过身,眼神竟然有些哀伤:“邱儿,你要是喜欢男的就别找女朋友,不然祸害人会遭报应的。”

邱骆岷看他走远,感觉跳河里也洗不清了。

温凝在家里学习烘焙,变着花样伺候孩子,路柯桐往楼上瞧了一眼,估计路若培又没回来。他换了衣服进厨房,趴在料理台上骂爹。

“你爸工作忙啊,再说你这两天生病他不都在家吗。”

“你不生气啊?”路柯桐走到温凝后面晃她肩膀,语气心疼:“你当初为什么要嫁给他,他这种人就应该孤独终老。”

温凝低声训斥:“路路!”

路柯桐泄气,上楼写作业了。他打开课本发呆,有些看不进去,于是往班上男生群发信息,问周末要不要去踢球。

“踢踢踢,都不许迟到。”

“就你丫爱迟到。”

“我新买了钉鞋,周末干si你们。”

“哎要不要叫上费原?”

……

刚当两天同学,还不是太熟,跟费原说话最多的就是路柯桐了,但是也没说什么礼貌友爱的。班长说:“路路,你问问他去不去?”

路柯桐直接回:“他说他不去。”

这时群里有人说:“要不别叫他了,听说他挺丧的。”

其他人求知欲旺盛,或者是年少轻狂觉得在瞎吹,都不停追问,那个同学只好继续说:“我初中同学和他一个学校,都是二中的,他好像是打人被开除了。”

路柯桐叹口气,二话没说就给邱骆岷拨过去了。

“干嘛啊?我真不喜欢男的。”

“谁管你,”路柯桐快把圆珠笔掰断了,说:“你们学校的人怎么那么爱打架?我们学校刚接收了一个被你们那儿开除的,我真为你发愁。”

邱骆岷随口问:“谁啊?”

路柯桐皱眉答道:“叫费原。”

“我操!”邱骆岷一声暴喝,下一步就能倒拔垂杨柳了,“就是他!小白兔的青梅竹马!路路干他!”

路柯桐眼前一黑:“你就当我死在服务区了。”

群里还在讨论,越传越邪乎,但是好像谁都不服,班长把费原的号码发出来,说:“你们有人跟他联系过么?”

“没有。”

“反正我害羞。”

“没记他号。”

……

雨后院子里冷飕飕的,费原屈着长腿坐在马扎上擦摩托车,快十二点的时候沈多意回来了,然后俩人就一块儿擦。

沈多意说:“你换过灯泡了?我一进胡同口就看见院儿里的光了。”

费原没答,问:“怎么这么晚?”

“放学以后去打工了,在那种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超市。”沈多意擦得细,说话也轻:“你在新学校还好么?”

费原说:“挺好。”

搁在小桌上的手机不时震动一下,攒了得有十几条信息,费原擦完洗洗手,然后把手机打开看。差不多都是:你好,我是某某,坐在第几排第几个,很高兴认识你。

刚准备关机,又来一条:后面的,周末要不要踢球?要是球技烂就当我没说。

费原看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谁,然后回了个“好”。沈多意望着他,开玩笑似的说:“在笑什么,是不是认识漂亮女生了?”

费原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但眼里似乎还带着笑意。什么漂亮女生,就是个漂亮的神经病,姓路,路柯桐。

五行缺木是么,费原添加联系人,存了仨字儿:小树苗。

☆、听说你喜欢男的

周末班里的男生都约好去体育中心踢球,人还没齐,有的显摆自己新球鞋,有的劈着叉热身。路柯桐蹲在地上穿鞋带儿,把鞋当成费原,穿他个肠穿肚烂。

心想:邱啊,我也算为你报仇了。

门口突然由远及近地传来阵刺耳的嗡嗡声,一听就是个骑摩托的飞车党,有人开始惊呼,路柯桐专心致志地穿鞋带儿,头都没抬。

费原骑着摩托车从正门飚进来,跟要撞死这帮人似的,等快出人命的时候猛地一转车头,玩儿了个漂移,漂完排气管正对着路柯桐。

路柯桐仰头大吼:“你有没有素质!”

其他人围上去宝贝那辆摩托了,费原下车后走到路柯桐跟前,逗他:“老远就看见蹲着个小孩儿,我还以为谁呢。”

路柯桐没吱声,费原踢踢他手里的鞋,问:“前面的,哑巴了?”

“跟你说话我嗓子疼,我这么金贵。”路柯桐确实比这些同学都小两岁,他才十五。

费原蹲下,拿起另一只鞋帮他穿。这时班长跑过来,带着崇拜的目光说:“费原,我拉你进群了啊,快快快。”

路柯桐翻个白眼儿:“我改天开个三蹦子来,让你们没出息。”

费原进群后找到路柯桐,点开看了看详细资料,忽然就觉得这人确实有些□□。比如扣子全扣紧的翻领衫儿,再比如白白嫩嫩的小脸蛋儿。

“前面的,你做我小弟得了。”

路柯桐瞪着他,黑眼珠要是能说话,那绝对是脏话:“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费原装懵懂:“市长?”

路柯桐冷笑一声:“别吓死你,我爸是城管大队的。”

球赛开始,本来众人对炫酷飞车党的沉迷劲儿就没消干净,等费原连进两球以后彻底他妈的五体投地了。

“我就说他特别丧吧……”

“这已经丧心病狂了。”

“都别管我,我要和他义结金兰。”

……

路柯桐傻跑半天还没碰着球,趁大家伙思维发散的时候带球继续傻跑,阳光渐渐强烈,能清晰地看见后面追上来的影子。

路柯桐嘎嘣停住,后面的人猝不及防追了尾,胸膛撞上他的后背。

费原头一回遇上带球刹车的,还由于惯性抱住了这棵小树苗,他鼻梁磕在路柯桐后脑勺上,头发垫着软软的。

“让我进个球怎么了?!”

路柯桐从他怀里炸出去,冲着他嚷,看来是对他忍无可忍了。费原插着腰退后两步,笑着说:“行啊,你进吧。”

队友从后面跑过来,费原还拦着,说:“让小路路进一个,都不许抢。”

路柯桐一脚把球射进球门,然后掉头就走,太气人了,这绝对是奇耻大辱。

费原吹声口哨和大家继续踢,这一上午基本打下了班里的半壁江山。路柯桐从体育中心出来,扭头看看竟然没人追他。

上了出租车也不知道去哪儿,说:“找个大点儿的网吧把我放下就行。”

他低头玩儿手机,憋着一肚子气,完全不记得是他先要求进球的。他在心里记下了,姓费的让他做小弟,还用排气管对着他乱放尾气,还看不起他的球技,气得他直押韵。

愤怒地抬头看向窗外,路柯桐瞬间阴沉了一张小脸儿。不起眼的私房菜馆门口,路若培和人吃完饭出来,有说有笑,但是那个人只有背影,他看不清。

“不去网吧了。”

司机问:“那去哪儿?”

路柯桐空洞地看着窗外:“去市委,我要上访。”

他在接待室待了快半个小时,路若培才回来。看他来有些意外,路若培让秘书去买零食买水果。他直接问:“你死性不改吗?”

“你先出去。“路若培沉下脸,他惯着路柯桐,但是不代表没脾气。

“是,路市长。”

路柯桐声音不大,甚至轻飘飘的:“你笑得好高兴啊。”

“路路,你别找事儿。”

“我怎么了?”路柯桐站起来,红着眼说:“你和男的在一块儿那么高兴,为什么要结婚啊?为什么还生孩子啊?”

路若培艰难地喘口气,他松松领带:“路路,你还小。”

家里总是空荡荡的,温凝不爱出门,她弄个花房能耗掉一天里大部分时间,老公太忙很少回来,儿子太疯成天乱跑,她也不生气。

路柯桐被司机送回来,蔫儿了吧唧的,他进花房把每盆花挨个闻了一遍,跟吸□□似的。温凝看见了,笑着问他:“哪个最香?”

他吸吸鼻子:“都没鸡翅膀香。”

温凝放下喷壶:“那晚上做鸡翅膀。”

“嗯,我爱吃。”他心里是真堵得慌,又加了句“谢谢妈”。温凝觉得他奇怪,说他跟个小孩儿似的。

路若培也说他还小,小吗?他十五岁了。

十五岁的路柯桐,最恶心的就是自己爸爸搞男人。

三点以前的胡同最安静,家家户户都在午睡,费原骑着摩托车从头开到尾,能把一溜的街坊吵醒了,然后再骂两句。

费得安捧着紫砂壶走到院儿里:“醒了就别睡了,来来来,宣红枪。”

四个人宣红枪得有十四个人围在边上看,费原进屋里写作业,因为太吵总也写不下去。他拿出手机看了眼那个群,全都在呼唤路柯桐。

“路路,真生气了?”

“别啊,周一给你带我妈蒸的肉包子。”

“再不吭声我发红包了啊。”

……

费原也算是始作俑者,但他才不哄人。按灭手机继续看书,就算没看进去也要看。“来吧!拿钱!”院儿里费得安抑扬顿挫地叫喊传进耳朵,他终于闹心地合上了书。

路柯桐躺在床上看旧照片儿,他穿背带裤骑马的,他和温凝一起划船的,他们仨站在喷泉前面的……他又想起路若培那个笑容,真实又讨厌。

忽然想知道,路若培要是知道自己也搞男人会什么心情。

有其父必有其子的欣慰,还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自豪,或者跟他一样,可真恶心。

手机在枕头旁一震,收到了一条信息,显示的名字是“后面的”,他打开看见仨字儿,似乎透过那仨字儿都能想象出费原欠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