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萱感觉到徐婉清不断颤抖的身子,知道她的害怕和恐惧,胸口顿时酸涩得厉害,眼泪涌上了眼眶。

母亲还是舍不下父亲,无论她怎么开解母亲,宽慰母亲,在母亲心中,最重要的总是父亲。

这样的母亲,她到底要怎么去做才能叫她不那么难受?

“母亲,别怕,元娘会陪着你的。”她说不出再多的话来,只能用这样无力的话语安慰着她。

徐婉清点点头,表情依然有些怔忪。

到了堂屋的时候,大家都在那儿,赵世秋穿一身墨绿色暗纹长袍站在那里,目光如炬地看着走进来的徐婉清。

徐婉清刚走到门口,便与赵世秋牢牢对视,身形一个不稳,差点要摔倒。

亦萱抓紧了徐婉清的手臂,也抬眸朝赵世秋看了过去。

徐广今日公中无事,便也在家中,他看着走进来的面色苍白的徐婉清,胸口一阵发痛。

他的这个妹妹,从小受尽疼宠,可自从嫁给了赵世秋,便时时落泪,起初是因为孩子,后来是因为妾室,现在却是因为那不可饶恕的背叛!

其实他根本不想婉清再跟着赵世秋回去,回去了又能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弥补心中仍旧是存着裂痕,再不复当初的恩爱。

他徐府又不是养不起她,何苦要回去受折磨?硕大的徐府,哪里都有婉清的安身之地!

可这些终究只是意气之想,回过头冷静的分析,婉清终是要回去的,且不说被休之妇难再嫁,就算是为了元娘的将来也要回去。

因为婉清可以呆在徐府过一辈子,元娘却不行,她始终姓赵,是赵府的姑娘。

“婉清,我来接你回府。”赵世秋看着徐婉清,不容置疑地说道。

徐婉清用尽全力,才逼迫自己将目光从赵世秋身上挪开,看向了徐广和陆氏。

徐广心疼地叹了口气,道;“那外室答应远离京城,不会再回来了,你若愿意跟他回去,大哥也不会反对。”

陆氏则朝她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徐婉清当即不可思议地转身朝赵世秋看去,愕然许久才道:“真的?”

亦萱也颇为不可思议,王丽盈竟然愿意离开父亲?

“是,她暂时会留在京郊,等到孩子出生后,我便会送她出京城,永生永世不会再回来。”赵世秋幽幽地看着徐婉清说道,眼神甚至带着些怨怼。

徐婉清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攥着,叫她要喘不过气来。

终于,这场角力赛撑到最后是她赢了。可是,她输了世秋的心,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泪水潸然而下,她只觉得更痛,没有一丝一毫的开心。

亦萱蹙紧了眉头,对于这个结果她的心情亦是无法形容。其实她之前给赵世秋两种选择,也是因为她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一方面她想让王丽盈进府签了卖身契,这样她便只是个贱妾,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担心将王丽盈这个碍眼的放在身边,会对母亲造成什么伤害。

现在王丽盈自己做出了选择,她要离开京城。

她是肯定不会傻到妹妹王丽盈真的会放弃父亲的,不过只要王丽盈出了京城,她就有办法叫她再也不能回来。

“婉清,跟我回府吧,不要再闹脾气了。”赵世秋朝她伸出手,温柔地看着徐婉清,那样的眼神谁都抵御不了。

徐婉清几乎想笑,到头来原来她所有的伤心委屈、痛苦不忿在他眼中都是闹脾气的吗?

可是,她还能怎么样?她已经将他逼成这样了,还能怎么样?

在她还没有将手伸过去的时候,亦萱已经抓着她的手覆上了赵世秋宽厚温润的大掌。

“母亲,我们回去吧!”既然已经逼迫父亲和王丽盈做出了选择,那么她也不能一直在徐府呆着做缩头乌龟,她和王丽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徐婉清的手颤了一下,回头看了亦萱半响,终究是点了点头。

徐广和陆氏见她们母女没有异议,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陆氏叫徐婉清和亦萱先回去,她们的行李之类的相信都会收拾好了隔日送回赵府。

徐广则拉着徐婉清说了好些贴心话,无非是叫她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又叮嘱亦萱要好好照顾母亲,不要淘气惹母亲伤心。

亦萱一一点头应了,徐婉清却忍不住哭了出来,倒将徐广弄得不知所措。

等跟着赵世秋出了徐府,坐上了回程的马车,徐婉清才将将止住了不断掉落的泪水。

亦萱拉着她的手安慰她,“母亲,你不要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爹爹已经在您和那外室之间做出了选择,您要做的就是将爹爹的心一点一点地拉回来,可千万别因此跟爹爹生了嫌隙,将爹爹越推越远。”

如今的一切跟上一世被动选择接受王丽盈进府不同,王丽盈现在是处于下风的,且已经明确被赵世秋抛弃掉了,这时候母亲要做的就不是意气用事,而是一鼓作气将父亲放在王丽盈身上的心赢回来,再不济,也要叫父亲对她愧疚,千万不能叫父亲对她生了怨气。

徐婉清虽然难受,但也知道这个时候若是再跟赵世秋置气,那么她和世秋便果真要貌合神离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无声应道。

第八十三章受尽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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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亦萱在内心好好的计划,却在回到赵府,见到赵亦柔的那一刻起轰然溃散。

她绝对没有想到赵世秋会将赵亦柔接回府!

天知道赵亦柔是多难缠的一个人,有她在,赵世秋还会有时间来母亲这儿吗?

“婉清,这是丽盈的女儿,叫亦柔。她总是我赵府的骨血,我将她接回府,希望你不会有意见。”赵世秋将赵亦柔拉了过来,站在徐婉清面前口气强硬地说道。

徐婉清看着面前的小女孩,跟亦萱一样大的年纪,梳着双髻,髻上仅缠绕粉色的发带,垂垂如丝。

一身淡黄色胸口绣杏花兔毛领撒花绫袄,下着粉色凌云长裙,娇柔可人的模样,一双星眸此刻正怯怯地看着她。

她胸口似是横了一根针,呼吸间刺痛难耐。

这孩子,眉眼酷似世秋,只那微微上翘如木棉般的嘴唇,带着蛊惑人心的柔美,与世秋和元娘的薄唇截然不同。

这唇,定是遗传自她的母亲。

徐婉清悲哀地笑了笑,原来那个女人是如此的美丽惑人。

她突然很想见一见她。

赵亦柔也朝徐婉清望过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位身穿烟霞色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的**,梳着垂云髻,髻上插着精致小巧的海棠花珠玉簪,一派温和婉约的气质,瞧着就似大家出身,与城东村那些粗鄙的妇人截然不同。

她暗暗咬了咬牙,想怪不得爹爹看不清这人的真面目,就连她看着竟也觉得这是个好人。哼!果然贱人就是会装腔作势,不愧是赵亦萱那个小贱人的娘亲!

“亦柔,是个好名字”徐婉清用尽全力冲赵亦柔露出一抹友好的笑容,却显得有些酸涩。

赵亦柔闻言,也收起了心中的不忿,冲徐婉清福了福身,道:“母亲”她的声音软糯,绵软好听。

亦萱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清楚的知道她此刻心中必然藏着怨恨,那一声“母亲”想必也万分不情愿。

徐婉清纵然心里怨恨着王丽盈,但对于赵亦柔,她觉得是无辜的,也不想牵涉她,于是便上前将她扶起来,道:“不用行礼了,快起来吧!”

赵亦柔瑟缩了一下,猛地抽出自己的手来,望向徐婉清的眸中有一闪而逝的嫌恶和忿恨。

待看到徐婉清错愕的表情和赵世秋微蹙的眉头,她才发觉自己反应过度,连忙慌乱地低下头,带着哭腔道:“母,母亲,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徐婉清哪里真会跟她计较,不过心里也是不舒服的,勉强笑了两下,便道:“没事。”而后又指了指亦萱道:“这是你亦萱姐姐。”

赵亦柔怯怯地抬眸朝亦萱望了一眼,见亦萱眼神如冰,就不自觉地感到害怕。她虽然对亦萱颇为不满,但也仅限于在背后骂骂她,大多数的时候她总有些怕她。

“亦萱姐姐。”她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冲亦萱行了礼。

亦萱敛下眼中的凝结的冷意,弯唇笑了笑,“柔儿妹妹,很高兴你能来赵府。”

赵亦柔攥紧了手指,也冲她假笑了两声,然眸中的怒火几乎是要喷了出来。

赵世秋见了,不由叹了口气,叮嘱了她们几句互相友爱的话,便对着徐婉清道:“婉清,柔儿以后便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她。”

徐婉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说她是主母的确该尽到照顾庶女的责任,可是赵亦柔这样的身份委实尴尬,世秋的意思是要将赵亦柔放到她身边养,且不论这其中的尴尬,难道世秋有朝一日想要将赵亦柔过继到她名下吗?毕竟她没有生母。

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赵世秋说清楚,那边亦萱便开口道:“好,爹爹,母亲一定会好好安排柔妹妹的。”

等到赵世秋走后,徐婉清颇有些郁卒地看了亦萱一眼,说实话,她并不太想和赵亦柔从此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更遑论还要和她住在一个院子里,时时刻刻要照顾她,若她出现一星半点的不如意,她自是首当其冲。

亦萱安慰地拍了拍徐婉清的手,拉下她的身子,踮起脚尖在她耳边说;“母亲不用担心,我们只是答应爹爹好好照顾她,又没有说要将她接来葳廷轩。北边不是还有空院子吗?将这个什么亦柔安排到那儿,独立一个院子,岂不是比跟着我们住要好得多?”

徐婉清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赵亦柔一眼,忧虑道:“北边偏僻,她一个孩子”

“正是因为偏僻才更好啊,由母亲安排尽忠尽职的人去照顾她,她才不会被府中一些不知轻重的奴才们给轻怠了。”亦萱意味深长地说道,随后在徐婉清恍然大悟的神色中,转向赵亦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道:“柔妹妹,你是愿意和我一起住在葳廷轩,还是一个人去住独立的大院子?”

“自然是独立的大院子!”赵世秋走了,赵亦柔也不想装什么乖巧柔弱,愤怒地瞪着亦萱,咬牙切齿。

亦萱满意地笑了笑,随后冲徐婉清耸耸肩道:“看吧,柔妹妹毕竟是乡野长大的,生活习惯跟我们不一样,她跟我们住在一起,是会不自在的。”

这句话听着好像合情合理,但赵亦柔却听出了里面的讥讽和嘲笑。

她涨红了脸,恨不得上前给亦萱一个耳光。

可是她知道她不可以,纵使她有爹爹的宠爱,但她现在毕竟寄人篱下,她不能太过猖狂。而且她还要一步步拉拢赵府的人心呢,不装的可怜些,又怎么行?

眼眶里瞬间渗出了泪水,有委屈有不忿,当然也有假装的成分,她咬唇看了看亦萱,随后对徐婉清福了福身子,道:“母亲,柔儿以后就麻烦您照顾了。”

徐婉清点点头,笑了笑道:“北边那院子空置许久,待会儿我会派人打扫出来,你这几日便先跟着我们一起住在葳廷轩吧!”

瞧赵亦柔似是有些不乐意的样子,又添了一句“葳廷轩有客房。”

赵亦柔这才发现自己把情绪发泄在了脸上,她忙垂下了头,暗自懊恼,却又觉得更加委屈。

曾几何时,她竟要落魄到随时随地看人眼色行事的地步?

眼泪不自觉滑落下落,她很想娘亲。

徐婉清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隐隐觉得愧疚,不管怎么说,她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甚至比元娘的年纪还小,她是不是不该那样对她?

她刚想上前安慰赵亦柔一两句,一直跟在身边的胡嬷嬷便站了出来,拉了拉她的手,给她使了个眼色,道:“夫人,您和姑娘们先进去吧,老奴找人去将北边的院子收拾好,待会儿再去找王桂家的寻几个样貌齐整,伶俐聪慧的丫鬟服侍柔儿姑娘。”

徐婉清于是默然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亦萱便牵着徐婉清朝葳廷轩走去。

赵亦柔在原地僵了片刻,见没人喊她,咬咬唇跺跺脚也追了过去,不过神色却更加的委屈不忿了。

到了葳廷轩,只瞧见整个葳廷轩的人都欢天喜地地朝徐婉清和亦萱扑过去,将她们两个围在中间,满脸的欣喜,甚至有的人还热泪盈眶。

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亦或是她们注意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想理睬她。

许久才听到一个人说;“夫人,你打算怎么安排这小丫头?”

她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只瞧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姑娘,此刻正不屑鄙夷地看着她。

满腔的怒火直往头顶上涌去,她刚来到赵府一会儿,却受尽了各种委屈,徐婉清和赵亦萱敢欺负她也就算了,如今竟连个臭不要脸的丫鬟也敢对她无礼!

“我是赵府的二姑娘,我是赵府的主子!你说谁是小丫头,你会这么对赵亦萱说话吗?没有规矩的相信!”

“二姑娘?我赵府的二姑娘可不是长得你这幅模样?你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二姑娘?”瑞珠凉凉瞥了赵亦柔一眼,不屑地说道。

“你!”赵亦柔当即气急,脸色憋得通红,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你们欺负我,你们所有人都欺负我!我要告诉爹爹,我再也不要呆在赵府了,你们都要赶我走!”

瑞珠根本没想到赵亦柔会哭,她看着赵亦柔越哭越伤心的样子,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亦萱冷冷地看了眼无理取闹的赵亦柔,嗤笑一声道:“你们不用管她,她爱走就走,爱留不留,咱们进屋去!”

说完,再也不想看赵亦柔一眼,转身进了屋子,心却气得微微发抖。

赵亦柔永远都只会用这一招,以为掉眼泪就有用了吗?或许在父亲面前在安允面前有用,但很抱歉,她最最厌恶的便是拿着眼泪当武器的女子!

“元娘!”徐婉清无奈地摇了摇头,吩咐冬青好好安排赵亦柔,便朝亦萱追了过去。

院子里的丫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也只好跟着进了屋子。

第八十四章怒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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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走到赵亦柔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后高傲不屑道:“柔姑娘是吧?你若不想走,就跟我过来吧!”

随后也不管赵亦柔的反应,转身而去。

空旷的院子里只剩下赵亦柔一个人,她差点要气得晕过去。可是她刚刚那一番话只是气话,又不敢真的跑去赵世秋面前告状,到时候别说她不可能会离开赵府,说不定还会让爹爹觉得她一来赵府就惹事,破坏了娘的计划。

咬唇忍住了不忿的泪水,朝冬青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消片刻,老爷外室所生之女进府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赵府,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

其实前几日徐婉清带着亦萱回徐府,借口为嫂嫂侍疾的时候,府中上下的人已经感觉出了什么不对。可他们只是单纯地以为老爷和夫人闹了什么矛盾。就连老夫人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不知道,想着等徐婉清气消了总会回来了,只是没想到却是因为这样严重的一件事。

墙角鎏金异兽纹铜炉散发着源源不断的暖流,衬着夭夭灼灼的夹竹桃,寿安堂内氤氲着一片*光。

不过屋子的气氛就有些森冷如冰,叫人不自觉打着寒颤。

身穿朱红色福寿纹褙子,头戴东珠抹额的老夫人正端坐在黑檀木錾福寿纹圈椅上,满脸的严肃,眸中冷意凝结。

徐婉清和赵世秋带着赵亦柔跪在下首,俱是诚惶诚恐。

老夫人盯着他们仔细看了一会儿,直将他们盯得浑身发毛,才呼出胸口郁结的一口浊气,淡淡道:“这便是那外室生养的女儿?你叫什么名字?”

赵亦柔被指名,浑身颤了颤,随后压下心中的恐惧,朝老夫人磕了个头,乖巧温顺道:“回祖母,孙女儿名唤亦柔。”

她的声音很软很甜,叫人听着很舒服。

原本心存不满的老夫人,此刻对着赵亦柔一张笑靥也发不出什么脾气,只淡蛋嗯”了声,便又对着赵世秋严厉道:“我倒从来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本事,真是给赵府长脸!”

赵世秋的脸色便白了三分,万分歉疚道:“儿子一时鬼迷心窍,做出此等错事,还请母亲责罚。”

“责罚?”老夫人冷声道:“错事既已酿成,那外室如何还怀了身孕,我责罚你又能如何?莫不是要将你这件事公之于众,叫赵府颜面尽失吗?”

赵世秋无言以对,满脸的尴尬。

徐婉清见状,终是心疼赵世秋,便替他解围道:“母亲,其实,其实世秋是去年才和那外室相遇的,之前并没有”

“去年?那你说说这么大的孩子哪里来的?难不成还要我赵府养别人的种吗?”老夫人眼神锐利地朝赵世秋看过去。

赵世秋吓了一跳,慌乱道:“母亲莫要误会,柔儿她果真是我的女儿,是您的亲孙女!”

赵亦柔听着老夫人的话,心里万分的委屈难受。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一脸疲惫,幽幽叹了口气道:“孩子,你到如今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你要的是给母亲道歉?你可有想过婉清?你可有想过元娘?这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对你全心全意的信任,到头来却都是一场欺骗,你心中可有愧?还有那外室和这丫头,为了你在外面躲躲藏藏,甚至都不能认祖归宗,这若是她们出了一星半点的意外?你如何自处?”

赵世秋的脸色瞬间涨红起来,只觉得老夫人的眼神如同箭一般刺在他的身上,叫他顷刻间无地自容。

他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赵府的清誉,的确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狠狠伤透了。

徐婉清咬着唇,无声哭了出来。

她以为自己这次任性回徐府,老夫人知道后定会责怪她不懂礼数,谁知老夫人这样为了她着想,叫她怎么能不感动?

可正因为这份爱,她才更要原谅世秋才对。

“母亲”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老夫人,抽抽噎噎道:“这次的事情,世秋虽然错了,但婉清也有错,是婉清心胸太过狭隘了,母亲您就不要再怪罪世秋了。”

老夫人看她哭得好不伤心委屈,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又看看愧疚难当的赵世秋和委屈尴尬的赵亦柔,无奈道:“罢了罢了,这件事终究已经酿成了,我再怎么责怪也无济于事。”

说着,又表情严肃地朝赵世秋看过去,“只是世秋,你已经错了,今后万万不可再错,你要知道,名声不是一朝一夕能争取来的,但若要毁了它,便是顷刻间的事情。外室这件事本就对你仕途不利,你若是分不清厉害,今后闹出什么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的大事,可就不是那么好独善其身了。”

赵世秋的心“咯噔”一跳,只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老夫人锐利的眼神下完全暴露出来,没有一丝一毫躲藏的地方。

他连连点头道:“是,儿子知道了,儿子定会把握好分寸,绝不会酿成大错。”

老夫人挥挥手,叫他们退了下去,整个过程中却是没有再和赵亦柔说过一句话的。

赵世秋看着赵亦柔委屈的要哭的模样,心里也是难受的不得了。

他知道因为丽盈和亦柔将婉清和元娘逼得回了赵府,老夫人就对她们心存不满了,初见赵亦柔便是这样的态度,与其说是做给亦柔看的,不如说是做给他看的。

老夫人是要他明白,赵府正经的夫人和小姐,只有婉清和元娘,谁都不能越了她们去,谁也不能将她们两个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