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冲进了几个人,吵吵囔囔的,亦萱一下子便怔住了。

父亲正一脸焦急地阻拦,嘴里说道:“三哥,你在干什么?今日是我母亲寿辰,你可不能闹事。”

大舅舅也拦着想要闯进来那人的去路,气急败坏道:“徐生,你闹够了没有?!有什么事你去徐府再说?你跑到赵府来干什么?你还想不想让婉清好过了?!”

而他们拼命想要拦住的那个人正是亦萱许久未曾谋面的三舅舅徐生。他似乎带着极大的怒气,脸憋得通红,原本吊儿郎当的面容此刻满是肃穆,根本不管父亲和大舅舅的阻拦,铁了心地要往里冲。

而他的身后正跟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三舅母和脸色惨白的明芜表姐。她明显看到明芜表姐左脸颊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衬得她面无血色的脸更加的狼狈不堪。

不过她并没有哭,只是漠然地跟在父母身后,冷眼看着这场闹剧。

“我求求你跟我回去吧!不要闹了!今日是赵老夫人的寿辰,你这样像什么话?你这是要逼死我啊!”三舅母苦苦哀求着。

可是三舅舅不为所动,声音冷厉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教的你们至此!一个大把年纪了出去抛头露面!一个小小年纪就学着勾引男人,做下那等与人苟且之事,若被我知道了是谁不废了他!”

他说的yin秽脏乱,亦萱听得眉头直皱,却也暗暗心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将一向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三舅舅气成这幅模样。

听他刚刚说话的意思,是在说三舅母和明芜表姐?

场面顿时一度混乱,所有人都站起了身,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夫人的脸色更是阴郁到了骨子里。今日是她的五十寿辰,原本该是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一天,谁知道中途居然会闹出这样的事儿来!

徐婉清深觉事情不妙,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这若是徐生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不要说是徐府,就是赵府也要被连累,届时元娘的名声也要毁了。

她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冲冬青和丹青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上前先安抚徐生。冬青和丹青一个性子直一个性子温润,每回徐生来她们两个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总能将他噎的无话可说。

随后徐婉清便抱歉地冲在场的宾客致了歉,叫她们先行回去,改日必当登门道歉。

在场的宾客们也知道人家有家务事要处理,不便久留,于是客气地附和了几声,便笑着告辞了。

等到所有的宾客一走,徐婉清便再也掩饰不住心中奔腾的怒火,脸上的笑容也全部被冰冷取代。

她走到徐生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漠然地看着他,冷冷道:“三哥这是要将赵府烧了吗?又是缺钱还是怎么样?你就这样没有尊严?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在那么多宾客面前让赵府下不来台你脸上就很有光?你不要脸三嫂还要明姐儿还要!”

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徐婉清,包括亦萱。

她从来没有见过母亲用这样冰冷的态度和谁说过话。纵然她心中再气,那也不过是委屈愤然地含泪哭诉,却不会是这样冷漠到让人骨子里发寒的样子!

徐生显然愣住了,没想到自己这个一向好脾气的妹妹会这样对自己说话!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皱眉道:“婉清,你”

徐婉清截断他的话,毫不留情道:“若是来借银子的没得商量,冬青,送客!”

徐生急了,劈头盖脸道:“不过短短一年未见,你这性子倒变得这般冷淡了!你说三哥我不要脸?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三嫂和你外甥女做了多龌龊多犯贱的事儿!这一切都是你的元娘教的!到底是谁不要脸?!”

“你休要胡说八道!你侮辱我也便罢了!明姐儿是你亲生女儿,元娘更只是个孩子,你竟能说出这等腌臜之话?你还是不是人?!”葛氏急的涨红了脸,那些哀求和哭诉也没了,恨不得扑上前跟徐生拼命。

徐婉清更是气得脸色发青,“你若说我也便罢了,你说元娘干什么?!元娘还只是个孩子,更甚至没有跟你家的人有过多少接触,你这盆脏水泼的也太没有道理了!”

徐婉清毕竟是大家闺秀,再怎么生气却也是说不出骂人的话来。

亦萱听着除了生气更多的则是诧异,到底三舅母和明芜表姐干什么了三舅舅会这般生气?竟然还说是她教的?听三舅舅说出那等腌臜的话,再怎么样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总不能教唆人去干那事吧?

她正奇怪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徐明芜却突然跪了下来,不过脊背却倔强地挺得笔直,语声坚定道:“姑姑、姑父、赵老夫人,对不起给你们添了麻烦。但今日之事是我一手造成的,你们不要责怪父亲。都是我的错!是我给父亲母亲丢脸了!”

“你个臭丫头也有脸说,亏得我将你养这么大,却是要你去做那见不得人的事儿?早知道如此当初就该将你掐死!”徐生看到徐明芜这样,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愤怒,抬起脚就想朝徐明芜踹过去。

葛氏连忙上前抱住了徐明芜,因为那一脚便重重地踹在了葛氏的背上,当即痛的她面色惨白,冷汗涔涔。

“母亲!”

“三嫂!”

“亲家嫂嫂!”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葛氏却强忍着痛意,咬牙回头看着徐生,红了眼睛道:“你知道什么?!成天只知道吃喝嫖赌,根本不管我们母子死活!你知不知道家里的钱早就被你败光了,你却还整日腆着脸伸手要钱!我从哪里给你?我拿什么给你?!不给你便拳打脚踢恶言相向!几个孩子有多苦你又知不知道?!明姐儿若是出生在正常的人家会去做那种事儿吗?她还不是为了让我少受些苦!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这般被你折磨?!徐生,我再也受不了了,我要同你和离!”

她此言一出,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被炸了一道雷,激起了千层巨*。

徐生更是气得上前掐住葛氏的喉咙,阴狠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葛氏拼命拍打着他的手,一张脸憋得青紫,却还是吃力着,咬牙切齿道:“咳咳,我要…我要同你…和离!”

众人这才惊的回过神来,纷纷上前掰开徐生的手,拦着他怕他再对葛氏不利。

徐明芜的眼泪不断地往下落,却倔强地不肯哭出声来,只对着徐生重重磕了几个头,哀声道:“父亲,我求你放过母亲吧!我求你了,算我求你了!以后你要多少银子我都会给你,只求你放过母亲,放过母亲吧!”

她额上已经磕出了斑斑血痕,在光洁白皙的额头上显得格外触目。

亦萱虽不知道她到底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却也对她心生怜惜。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开解道:“堂姐你先起来,你不要这样。”

徐明芜不理会亦萱,只一个劲地磕头求徐生放了葛氏。

徐生一张脸憋红到极致,猛地瞧见亦萱,更是恨得直咬牙,直接冲上前道:“都是你这害人精害的!若不是你跟她们说那些话,她们会变的这样叛逆?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元娘!”徐婉清吓坏了,怕徐生会对亦萱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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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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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徐生还没来得及对亦萱怎么样,亦萱便猛地回过神,不管不顾地抬起扬手狠狠打了徐生一个耳光。

她个头小,虽说已经尽量踮起脚尖,徐生也恰好做出弯腰想将她拎起来的动作,但那巴掌还是失了原本的力道,打在徐生脸上的时候并没那么疼。

可纵然这样,也足够叫全部的人震惊了。包括徐生,更是愣在原地无法言语。俨然他完全想不到亦萱会给他一个耳光。

亦萱顾不上其他人震惊的眼神,只狠狠盯着徐生,语声冷然道:“三舅舅!这个巴掌是打你侮辱我!你身为长辈不以身作则,出了什么事却往晚辈身上推,实在是可耻至极!现在我就在这儿给三舅母担保,她和你和离定了!你休想要再祸害三舅母和表姐妹们!你也别想耍什么无赖,这事儿闹到官府我也不会怕!我倒要看看官府是会帮受尽屈辱的三舅母,还是你这个贪得无厌的浪荡子!”

现场的气氛“刷”地一下凝滞了。

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亦萱。

可是亦萱却没有空管这么多了,她觉得,她若是再不出面帮衬三舅母,三舅母就真要被三舅舅给逼死了!

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叫她怒火中烧,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徐广捂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亦萱,久久回不过神来。万没有想到看上去那么娇俏可爱的元娘会这样的狠心强硬。

赵世秋更是错愕不已,他想若是他这个父亲当初执迷不悟地选择丽盈,是不是她也能不管不顾地犯下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儿?

赵亦兰更是吓得刷白了脸色,心里想着她要是哪天真惹的赵亦萱发了飚,她会不会要了她的性命?

好在徐婉清震惊片刻后便回过神来,冷漠地看着徐生,坚定地站在亦萱这边,“三哥,见好就收吧!不要给脸不要脸。这事儿闹到官府对谁都没有好处。我便再给你五十两,算作最后的一点绵薄之力。”

徐生当即从震惊中回神,恼怒地盯着徐婉清道:“你当打发叫花子呢!你的女儿教唆我女儿干下那种丑事,难道不要赔偿吗?!小妹我告诉你,你今日要是不拿出一千两我是不会走的!”

“你!”徐婉清气得胸口发疼,差点要摔下去。

冬青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对着徐生怒叱道:“三舅爷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羞耻心?!你自己的女儿干了丑事凭什么赖上我们家姑娘?!”

“徐生!你还要不要脸?你祸害玉心也就罢了!你还要来祸害婉清?她是你的亲妹妹!你还想不想她好过了?!”大舅爷徐广气得要呕出血来,徐明玉和徐明兰见了暗暗焦急,越发不待见徐明芜一家。

玉心是三舅母葛氏的闺名。

徐明兰冷声道:“三妹妹,你到底干了什么丑事让你父亲这么来祸害人!元娘还是个孩子?她能教你什么?!”

徐明芜的脸色素白如宣纸,眸中的惊惧满满地似是要溢出来。可是她却依旧挺直着脊背挡在葛氏面前,如同一座大山。

亦萱看着便没由来的心疼。这个表姐,她从来不知道她有这么多的痛苦,上一世她甚至还羡慕她的遭遇,如今想来,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荣耀!更不知道,那算不算荣耀?难道在皇宫,就会幸福吗?

一直冷眼旁观的老夫人盯着亦萱,许久才叹口气道:“元娘,你带着你三舅母和三表姐到屋子里去。至于你三舅舅”

说着,目光一转,凌厉地射向徐生。

徐生本来怒气十足,却被老夫人看的蔫了下来。

“亲家三舅,这件事原本该是你们徐府的家务事,我一个老太太不该管。但是!今日这事出在我们赵府!我便一定要管个彻底!一千两银子我们府上也不是拿不出!但绝对不会给你!”

雪玉在一旁啐了一口,恼恨地看着徐生,“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徐生本想发飙,但是看见大家都冷冷地盯着他看。特别是亦萱那眼神,似乎他要是再闹一下,她就有胆子跟他拼命。所以他泄了气,却还是无赖道:“这件事我绝不会这么算了!你们要是知道这丫头干了什么丑事,你们就没脸说出这样的话!”

亦萱不再看她一眼,只蹲下身扶起徐明芜,轻柔道:“表姐,起来吧!我们进屋。”

徐明芜抬眸坚定地看了眼亦萱,随后咬唇,呐呐道:“元娘,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其实”

“进屋再说吧!”亦萱叹了口气,使了个眼色叫瑞珠和研碧过来扶住徐明芜和葛氏。

徐婉清将徐明芜和葛氏安排在了葳廷轩的客房里,叫冬青去请了大夫。

葛氏被徐三爷踢了一脚,胸口隐隐作痛,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徐明芜紧紧握着她的手,眼泪簌簌而落,“母亲,没事的,不怕不怕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明儿”葛氏想哭,胸口剧烈的疼痛却叫她哭不出来,只能扭曲着脸,看上去叫人不忍直视。

徐婉清也忍不住掉了眼泪。她深深觉得,跟三嫂和明珠比起来,自己的那一点痛又算得了什么?

曾经想为世秋去死,如今想来,真是可笑至极!也真是万分不值得!

“三嫂,别哭了,没事的。”徐婉清拍着葛氏的背安慰她。直到葛氏渐渐停止了啜泣,她才柔声问道:“刚刚三哥说的那些是怎么回事?为何要说元娘教坏了明姐儿?明姐儿她”

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徐明芜的反应,见她面色如常,才问道:“明姐儿干了什么?竟惹得三哥如此生气?”

在他的印象中,三哥徐生一向是个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不着家的主儿,家里的孩子们发生了什么他从来不去管。怎么如今却…

葛氏明显瑟缩了一下,带着惊惧,紧紧抓着徐婉清的手道:“婉清你别问,婉清你千万别问!这件事不是明儿的错,都是我,都是我的错!不关明儿的事儿!若是这件事传出去明儿的一生就毁了!”

她脸色白得吓人,徐婉清怔怔地任她抓着手,不敢再问。

倒是徐明芜比较镇定,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就算她不说,她那个贪得无厌的父亲也一定会说出来以此做要挟。

于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惧,淡淡道:“我父亲去逛青楼,然后…看到了我,我当时”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却已经叫徐婉清和亦萱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葛氏刹那间痛苦哀嚎,眼睛红得似要哭出血来。

亦萱万万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纵然三舅舅说明芜表姐做了丑恶之事,她也在私心认为将来能做贵妃的明芜表姐万万不可能真做什么龌龊之事!

青楼?!她怎么也没有想到!

难道这一世,明芜表姐被逼的去青楼卖身,却没有做成贵妃吗?!

她的重生,竟然害的明芜表姐至此?!

亦萱摇摇欲坠的,看着徐明芜苍白哀痛的面容,一股愧疚感席卷了她的胸口,勒的她喘不过气来。

谁知道徐明芜说;“我没有。姑姑,我没有,这一切只是误会。可是父亲不信,他逼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说不出。心儿气急之下就说元娘教我们要为自己而活,不能一辈子活在他的阴影下。父亲便”

她愧疚极了,“元娘,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要连累你。是我害了你。”

亦萱摇摇头,带着哭腔道:“那明芜表姐为什么要去青楼?”

徐明芜的脸色白了三分,许久未发一言。就在亦萱以为她不会说的时候,她却笑了笑,那笑容明媚生辉,在她苍白的脸上格外的耀人。

“因为我必须去。我要赚银子,我要将母亲和弟弟妹妹从那个水深火热的家里救出来。我要带着他们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面对父亲的拳打脚踢。上次姑姑给的二百两银子早被他发现拿去赌了,我们不敢再找你们帮忙。母亲便出去替别人洗衣裳做苦活,她每天回来都疲累至极,我实在是不忍心,所以我”

她轻轻地说着,看似云淡风轻,却叫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上次我找人去看过你们,她们说三哥没有再打你们,我竟然以为你们过得很好。”徐婉清捂着嘴哭了出来,太多的心疼叫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徐明芜微笑着,是那样的坚强美丽,她轻轻道:“姑姑,没事的。等我挣够了钱,我便带着母亲和弟弟妹妹离开京城。我们不会再受父亲的责打和辱骂。他不是要一千两银子吗?我有,只是我不想给。但我没想到他竟会闹到赵府来,害的姑姑在那么多宾客面前丢脸,也毁了赵老夫人的寿辰。那一千两银子你们放心,我会给的,不会再麻烦姑姑。”

“你哪儿来的那么多银子?”徐婉清又惊又惧地看着徐明芜,生怕她是不是真干了那等龌龊之事。青楼里一掷千金的传闻她也听说过,难道明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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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芜是另外一个故事哈 ̄

第一百四十一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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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芜只是摇头,并不愿多说,“姑姑,你信我。我还是清白之身。纵然生活再怎么艰难,我也不会放任自己去堕落,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去青楼,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但绝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的眼神那么的坚决,徐婉清信她,便不再多问。

亦萱却暗暗揣测会不会和四皇子有关。青楼向来是那些达官显贵、朝廷命官谈政事的不二场所,上一世安允也去过无数次。会不会是四皇子想要明芜表姐帮他探听什么东西?然后明芜表姐成功了,帮他谋得了皇位,所以四皇子感激明芜表姐才会封她为妃?

亦萱觉得自己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但如果这一世明芜表姐还是贵妃,她却不得不那么想。只是,明芜表姐是怎么和四皇子认识的?

“那一千两你也不必给,大不了告到官府去,有我们帮三舅母撑腰,还担心争不过三舅舅?官府的人定会帮着三舅母的。”亦萱觉得这事儿不能妥协,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她在三舅舅身上看不到满足二字!

徐婉清这次也觉得亦萱说的有理,点点头道:“这一千两,坚决不能给。”

徐明芜叹了口气,只说了一句“他毕竟是我父亲。”

倒不是还惦念着感情,只是百善孝为先,为人子女去告父亲,是不妥当的。她不想将来被人拿这件事出来诟病。

亦萱不知道徐明芜心中所想,蹙眉道:“这种父亲还有什么情分可以言?”

她想若是赵世秋敢这样对待母亲,她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叫他后悔一辈子!

徐明芜没有说话,葛氏在一旁抽泣道:“纵使他对不起我,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想对他赶尽杀绝。”

亦萱觉得三舅母和明芜表姐真是太善良了,难怪会被人欺负的这么惨!

徐婉清倒是没有亦萱这样的想法,毕竟徐生再坏再混蛋那也是她的亲哥哥,那个从小陪她玩耍带她满山乱跑的哥哥。

她很是感激地握住了葛氏的手,哽咽道:“三嫂,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那一千两…我也会想办法筹一点。毕竟明芜的银子是她的心血,怎么说你们也要留一点傍身的银子。”

亦萱开始听到徐婉清说那一千两的时候还以为母亲要帮她们还,心里吃了一惊,刚要制止,便听到徐婉清说帮忙还一点,舒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暗暗诧异。

母亲真的是变了,变了好多,再不似从前那般像个滥好人。

老夫人那边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已经将徐生彻底安抚住了。徐生也不再一味的将责任往亦萱身上推,只还是对葛氏和徐明芜骂骂咧咧的,说大不要脸的生了个小不要脸的,差点没把在一旁的亦萱气出内伤。

她真搞不懂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丈夫和父亲!

她以后绝对要找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她不求真爱,只求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不要貌合神离,拳脚相向。

最后是徐明芜借徐婉清的名义送出了五百两才算完事。当然,三舅舅也自然与三舅母和离了。据说后来三舅舅浪子回头,想要挽回这段感情,至此被三舅母狠狠折磨了一番。

当然这些只是后话。这时候的亦萱还在想着,她的这个三表姐,到底是如何当上贵妃的呢?

老夫人这次的五十寿宴过的很不尽如人意,徐婉清深觉愧疚,因为越发卖力打理起府中世事,不想让老夫人操半点心。

为此赵世秋又是心疼又是愧疚,他总觉得徐婉清变成如今这幅样子自己要负很大的责任。他找徐婉清谈过很多次,但徐婉清的反应每次都淡淡的,一点也不像怨他怪他跟他赌气,贤妻良母的很!赵世秋觉得这样的徐婉清是他曾经多次想要的徐婉清,可当她真的这样的时候,他却觉得无所适从,甚至觉得哀痛。

又过了一月,天气渐渐转热,五月的京都已经酷暑高照,一片闷热。

池子里的芙蕖都开了,粉艳艳的荷花衬得青翠碧绿的荷叶,亭亭玉立、嫩蕊凝珠,格外的娇艳。

荷花低下聚拢了一群红色的鲤鱼,围着碧绿的根茎争抢夺食。

亦萱身着果绿色圆领银纹蝉纱丝衣,胸前绣着杏黄色折枝花卉,下着素白云绫长裙,衬得整个人如一把水灵灵的嫩葱。

她一边站在亭子里抛洒着鱼食,一边眺望着远处发呆。

其实日子这么过还是很不错的,她似乎没有多大的烦恼。但是她却没有真正放下心来。王丽盈始终是她心里的毒瘤,一日不除,一日不得心安。

希望是她过于敏感了吧!

亦萱挥手将手中的鱼食尽数洒落在水中,那些鱼儿就跟疯了似的拼命地涌了过来。夺食的样子让亦萱瞧着有些忍俊不禁。

很好啊!能吃,就是福气,至少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姑娘。”远处传来了研碧的声音。

亦萱转头,便看到一袭翠绿色纱裙的研碧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经过近一年的调养,研碧长高了,皮肤也变得粉嫩嫩的,气质也越发的稳重。

她冲她笑了笑,“怎么了?”

研碧伸出双手递给她一封帖子,道:“二小姐请您去赏荷。”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她差人送话说要是您再爽约就一辈子不理你了!”

亦萱无奈地接过那鎏金的帖子,叹气道:“可真是小孩儿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