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睿倒是没有否认,坦然道:“先前没想那么多,的确是要跟你说把你那丫鬟许配给廖勇的事情。只是你们误会了,我便也将错就错,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

“那我的反应将军可满意?”亦萱没好气地问道。

顾廷睿却这样说:“我宁愿你哭闹、谩骂、嫉妒、发怒,也不愿意你表现的这么平静。我想,若我说的人不是研碧,不是你的心腹,你或许就会答应了。”

亦萱怔了下,随后道:“咱们上次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

“是啊!说的很清楚。只可惜,你是真的清楚了吗?”

看着顾廷睿锐利的眼神,亦萱慌忙低下了头,解释道:“我很清楚。你是我的夫君,你要纳妾,我自然会吃味会难受。只是我的性格导致我不会做出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将军不要想多了。”

顾廷睿低头看着亦萱,半响未发一言。许久,才叹了口气,一把将亦萱搂入怀中。

亦萱身子一僵,便听到他说:“唉,算了,我跟自己过不去干什么?这日子总得好好过。就这样吧,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不能再要求你什么。”

亦萱默然片刻,随后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声道:“嗯,我们好好过日子。”她其实知道顾廷睿要的是什么,无非就是爱罢了。只是,这个承诺她给不了他,因为她的心并不受她控制,她能做到的,无非就是将日子过好,努力做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儿媳好嫂子好夫人!除了爱他,她几乎可以给他他所要求的全部。

“但是我希望”顾廷睿突然又开口,更用力搂紧了她,道:“我希望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不用瞒着我,我希望我们日后可以坦诚相待。”

亦萱思虑片刻,点头道:“好,我日后对你绝无谎言。只是我也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隐私。我不会骗你,但如果是我不想说的事情,你不能逼我去说。”

顾廷睿想了想,表示同意。随后放开她,直接问出了自己目前迫切想知道的一个问题,“那我问你,你和安允,是不是有什么过去?”

亦萱瞬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道:“你,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顾廷睿道:“你们毕竟是表兄妹,之前又在一个屋檐下住着,按理说关系应该很不错。可是你却避他如蛇蝎,甚至你的丫鬟偶尔提到他,你也会皱起眉头,明显不耐烦的模样。我只是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何以让你对他如此态度?我想,绝不会是因为仇恨。那么,就只有”

“从来没有!我跟他从来没有什么过去!”亦萱匆忙打断了顾廷睿的话,解释道:“充其量不过是我看他不顺眼,哪有那么多爱恨情仇。将军,您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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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 他的情深

顾廷睿直视亦萱的眼眸,目光沉沉道:“我们刚刚才承诺过,绝不会有谎言和欺疲”

亦萱被他看的心虚不已,忙低下了头,死死咬住了嘴唇。她跟安允的事情要怎么跟顾廷睿说?难不成告诉他,我是重生的,安允他是我上一世的夫君,他背叛了我,我甚至还和你联合起来把他弄死了!所以我才对他恨之入骨?!估计她那样说,顾廷睿只会以为她脑子坏了在胡言乱语!

可是,可是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恨?顾廷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她只是单纯地看安允不顺眼?

她想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顾廷睿显然是误会她跟安允的关系了,她才不想被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才不想跟安允扯上什么关系!

于是亦萱斟酌片刻,才抬头,半真半假道:“其实,是因为母亲喜欢他,总想着把我跟他凑成一对,成天在我耳边念叨他有多好多好。那时候我小,十分叛逆,总不想被别人左右我的想法,便处处跟他作对。他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对我也十分不好,一来二往间我俩便结下了梁子。后来我二妹妹喜欢上他,还因为他处处找我麻烦跟我作对,我便更讨厌他了。我本以为我们关系便这样了,谁晓得他后来竟然跟我说喜欢我。我是对他没有一丁点感觉的,再加上之前的事情,对他一直没有好感。他突然说喜欢我,我有些不知所措,拒绝了他之后便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了。他也不是死缠烂打之人,知道我不喜欢他,便跟母亲说不愿意娶我,母亲便也不强人所难了。我虽感激他的大度,却是再也不晓得该如何跟他相处的。至此。这关系也便成了现在的模样。”

亦萱说完,很认真地看着顾廷睿的眼睛道:“廷睿,你想,若是一个你不喜欢却喜欢你的女人对你有恩,你该怎么跟她相处,还不是能避开就尽量避开。”

顾廷睿倒是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沉默半响,突然道:“那明日去安府,需不需要我陪你一同前往?”

亦萱眼前一亮,当即欣喜道:“真的可以?你有时间?!”有顾廷睿陪着,她这心里可就踏实多了。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安府的人!安允,安老太太,安夫人。这些人哪一个是好应付的?有顾廷睿在她身边撑腰,她就不用愁了。

顾廷睿看着亦萱不加掩饰的兴奋模样,无奈笑出了声,点头道:“嗯,我有时间。”

亦萱开心地上前一把熊抱住了他。“谢谢你!”

顾廷睿宠溺地笑着,突然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亦萱惊呼一声,紧紧攀住了他的手指,抬眸间正好看到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她心中一动,心底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拿松针扎在她的心上,微微的疼,却不那么明显。

“你。要干什么?”亦萱呆呆地看着他,下意识地问道。

顾廷睿低眸,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他迈步。直接朝床榻边走去,低笑道:“你说呢?自然是做该做的事情”

奇怪的是亦萱这次并没有脸红。她依旧直愣愣地望着顾廷睿坚毅俊朗的眉眼,努力忽略心底那股刺刺麻麻的痛感,随后闭上了眼睛。

这是,她能够给他的东西。

☆★☆★☆★

亦萱早上醒来的时候顾廷睿已经不在身边了,她拥着被子坐起身,脑袋还有些混沌,只是浑身上下的酸痛无一不在昭示着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昨晚上她是昏过去的,顾廷睿那几乎疯狂的进攻让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好似一只发狂的狮子,在床底间他从来都是热情主动,但还从未像昨日那样不顾一切,用尽全力地发泄,她是被活活疼晕了过去的。

“夫人,您醒了。”如眉推门进屋,看着亦萱坐在床榻上发呆,出声唤了唤她。

亦萱回过神来,看着如眉清秀的眉眼,想到她因此跟顾廷睿产生的隔阂,心里重重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对如眉道:“嗯,醒了。将军呢?”难道他上朝了?如果她没有记错,昨晚他答应过她今日要陪她一起去安府,他该不会忘记了吧?

“将军正在小厨房给夫人熬仙贝粥,一大早就起来了。等夫人洗漱完毕,这粥应当也就好了。”如眉的脸上全是羡艳。

亦萱也听得愣了神。他是叱咤战场的威远大将军,竟可以为了她洗手做羹汤么?

昨晚那莫名的情绪又从心底涌来,刺刺的,麻麻的,不容忽视。

等到洗漱完毕,她进入饭厅的时候,果然顾廷睿已经坐在那儿等她了。

“快来吃早膳吧,吃完了咱们一起去安府,我已经让你那两个丫鬟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亦萱听得鼻子发酸。

她轻轻点了点头,迈步朝他走了过去。

到达安府的时候才巳时三刻,他们一下马车,便有一大群人在安府门口等着她们,为首的便是安老夫人。

她一看到亦萱,便笑着迎了上来,发髻上的金凤凰步摇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安老夫人。”亦萱先行对她行了礼。

她立刻把亦萱拉了起来,笑着道:“知道你要来,你堂姐可高兴坏了,本想来门口接你,但她身子不适,我便没有让她过来,你别介意。”

亦萱摇了摇头,笑道:“没关系,待会儿我去看看连儿堂姐,我还带了许多保胎的补品,对特别好。”

安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头,便要将亦萱迎进府中,目光这才瞥见了一旁站着的顾廷睿。

“将军也来了?”她吃了一惊,忙给顾廷睿行了礼。

顾廷睿笑了笑,并没有多说。

亦萱便接话道:“将军也从来没有上门拜访过老夫人您呢,不管怎么说咱们也都是一家人,理应来拜访。这晚了许久,我也怪不好意思的。”

安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了亦萱一眼,脸上的神色复杂难辨。

亦萱撇过脸,故意岔开话题道:“我先进府看看堂姐吧!”

亦萱去看望赵玉连,顾廷睿则被老夫人带去了前厅,特意叫来了安允陪着他。

安允刚迈进屋子,一眼便看到了身着墨蓝色长袍,腰系玉带的顾廷睿,他望着这个姿容俊朗,英姿勃发的男人,墨玉般的眸中闪过一抹黯淡的光。

顾廷睿自然也一眼看到了他,或许是昨晚听亦萱说过那些话有了心理作用,他能感受到安允对他的到来并不是那么欢樱不过他看着安允,心里还是有些奇怪,这样一个一表人才,温润俊朗的男子,在一起同吃同住了这么些年,为何赵亦萱会对他那样反感呢?

“将军,没想到您会过来,准备不周让您见笑了。”安允的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笑容,眸中也熠熠生光,好似之前的黯淡不过是一场错觉。

顾廷睿也是深谙官场之道的人,他要跟他客气,他自然也全数奉陪,立刻客气地回道:“也是我的疏忽没有提前告知就贸贸然拜访,还要请贵府见谅。”

安允也就笑笑不再客气,之后便提出带着顾廷睿去府上看看。两人毕竟不是属于那种小心眼只会逞口舌之争的男人,也不似那般分不清大局之人,寒暄过后自然便将话题转移到朝堂上去。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都分析地头头是道,你来我往间倒也对对方佩服不已。

这边的气氛相对融洽,亦萱那边也是和乐融融。

因为之前跟慕容轩的事情,亦萱跟赵玉连已经和好了,却又因为安允,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亦萱进屋的时候,赵玉连正躺在暖炕上读书,听到小丫鬟说将军夫人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书本,抬头笑道:“可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亦萱迈步朝她走过去,打趣道:“我虽说没怎么来,却是能时时听到你的消息。”

赵玉连知道她在说那大夫的事情,便瞪着她道:“你成亲了倒是逍遥快活,知道我的事情也只是帮我找个大夫,也从不说来看我一下。”

亦萱叹了口气,在床榻边上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道:“我为什么不过来,难道连儿姐姐还不清楚吗?”

赵玉连的脸色顿时僵了下,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其实你大可不必避讳着他,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的早就已经放下了。”

亦萱耸耸肩,尽量云淡风轻道:“我知道,或许是我想太多了。但我不想做冒险的事情,我现在有了我自己的生活,堂姐你也渐渐在安府站稳了脚跟,我不想有任何事情打破现在的这份宁静。”

赵玉连望着亦萱决绝的眉眼,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其实萱儿说的才是对的,她刚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安允有没有放下,她比谁都清楚。虽说因为当年她的算计让他对她心怀愧疚,不仅娶了她,也待她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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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质问

☆★☆★☆★

但这么多年,她始终没能走近他的心里。他的心里,始终都住着一个早已经不可能的人。这个人,常常会在他望着她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眼睛里。那时候的他的眼神温柔缠绵却又夹杂着痛苦,他的眼神是空洞的,他并不是在看她,她从来都知道。

她的内心深处,何尝又不是希望萱儿再也不要出现在安允面前?所以这么多年,萱儿不主动来,她也从不会主动邀请。若不是这次她怀了身孕,又是因为萱儿帮的忙,或许萱儿永远不会来安府。

“可是,纵然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他也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他不会,做出让你困扰的事情。”像是说给亦萱听,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赵玉连盯着亦萱一字一顿地说道。

亦萱本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事情已经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再多也无济于事,可是看着赵玉连不依不饶的样子,像是极力要为安允撇清关系,不由皱了皱眉,“连儿姐姐,你为何要这样帮他说话?他对我是什么感情,我对他是什么态度,都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吗?”

纵然她是他的妻子,但那不过是算计来的婚姻,不过是为了赵家二房的财产,在赵玉连的心目中,安允不过只是个能庇护二房财产的避风港,她从不曾真正将他当做自己的丈夫看待,这一点,她从前就对她坦白过。可是现在,她的态度,明显就与之前不一样了!

想到这儿,亦萱不由下意识地问道:“连儿姐姐,你…该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赵玉连瞬时低下了头,脸颊有血染的嫣红,“你。你别胡说!”

望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慌乱,亦萱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连儿姐姐,你真爱上他了?!”

赵玉连是为了家族利益才会设计嫁给安允,她一直认为她心里有一杆秤,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保全自己不让自己受伤。不管是从之前她将祖母诓骗去汴州帮助她还是她利用他们躲过了二房的设计,又或者是她故意跟赵亦柔搞好关系,利用她嫁给安允的事情,她都做的理智又冷静。这一切。皆是因为,在她心目中,理智永远高于情感。她不会让情感占据自己的头脑。

她愧对安允和赵玉连,她需要做的是将安夫人这个身份经营好,任何多余的情感对她都是没有好处的。所以爱上安允,很明显不是明智之举,她绝不会允许这件事在自己身上发生。

可是。这样事事算计的赵玉连,竟然真的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爱上了安允,又要如何面对他,面对他的温柔面对他的歉疚?因为真正该歉疚的是她才对,或许这样的情感能把她折磨死。

赵玉连无力地垂下头,根本不敢看亦萱的眼睛。许久,她才艰难又苦涩道:“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我这样好,我早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了。虽然我知道这样不对,虽然我知道这样到头来受伤的会是我自己,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你可曾想过若是他知道了当初那件事的真相,你会怎么样?他现在对你的好。不过全都是因为愧疚,你如何承受得起这份好?你该做的,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祖父的财产,等你自己有了能力,就算当初的一切被拆穿,你还是可以活得很好。可是你居然,爱上了他”

亦萱突然想到,若是当初她嫁给了秦麓,她一定不会让自己爱上他。因为她无法承受被他知道一切真相后到底该怎么办?

赵玉连痛苦地捂着脸,有泪珠从指缝中不断地滑落下来,哽咽道:“我不会让他知道真相的。我,也会好好整理对他的感情,绝不会,让自己受伤。”

看着赵玉连这样无助的模样,亦萱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这人,就不能做错事,一旦做错了事,将来便可能以为这个错误背负上沉重的枷锁!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哭了?”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带着疑惑的清越男声。

亦萱不用看就知道这人是谁,她连忙挂起一抹笑容转过头,故作镇定道:“没什么,有了身孕的女人容易伤感罢了,安允表哥。”

赵玉连吓了一跳,慌乱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慌乱。

安允蹙了蹙眉,几步走上前,温柔地拉过赵玉连的手,问道:“连儿,你没事吧?”

赵玉连像是被电到一般,忙甩开安允的手,随后才察觉出自己的反应有些大。又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故作轻松道:“萱儿给我讲了个故事,我听着可怜,便哭了。”

安允不赞同地看了亦萱一眼,“她怀了孩子,你不该跟她说那些。”

亦萱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不好,以后再不会了。”

“午膳都摆好了,一道儿过去吧!”安允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亦萱点点头,正准备起身,便听到赵玉连道:“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要小酣一会儿,便不去添乱了。”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径自躺了下来。

亦萱望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

安允的眉头蹙的更紧,不过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吩咐一旁的丫鬟道:“你们去小厨房熬些粥,待会儿等少夫人醒了,便让她多少吃一点。”

赵玉连缩在被子里的手狠狠颤了一下,眼泪又不自觉从眼眶滑落了下来。

亦萱跟安允出了屋子,小丫鬟们在前面替他们带路。

安允特意走的很慢,落在了后面。这毕竟是在安府,亦萱不好喧宾夺主,也只好跟着慢了下来。等到两个人都离前面的丫鬟有些距离的时候,安允突然冷冷道:“你到底跟连儿说了什么?”

“啊?”亦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安允撇过脸,冷冷地盯着她,嘲讽道:“你别把我当傻子,连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哭,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事情。”

亦萱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嗤笑道:“你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赵亦萱!”安允突然停下来,一把拽住了亦萱的手,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道:“咱们现在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就这么看不得我好过么?你就非要让我痛苦才心满意足么?我到底哪里招惹你了!”

亦萱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她用力甩开安允的手,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脑子没问题吧?我破坏你的生活?安少爷,你是不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我赵亦萱还没有闲到那种地步!”

安允的脸顿时绿了,他狠狠盯着亦萱,看着她毫不留情的眉眼,突然自嘲一笑,道:“是啊,我差点忘了,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从来都是冷血无情,不要说是向来惹你讨厌的我,怕是当初你深爱的慕容轩,你现在也不会管他的死活!”

“安允!”这个禁忌被提及,亦萱当即恼羞成怒,铁青着脸道:“你不要没事找事!你的妻子现在正怀着你的孩子躺在那里,我对你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麻烦你将对付我的精力放在她的身上!”说完,再也不想理会安允,转身便朝前走去。

安允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她,语声森冷道:“为什么我不能说?你做了亏心事人就说不得吗?!”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亦萱索性被他气得笑了出来,“安少爷,不管我做了什么亏心事,但至少我敢保证,我对得起你,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亏心事!”

“是吗?”安允怒视着她,冷笑道:“好一个没有对我做过亏心事!怕是你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都已经记不得了!你为了能摆脱我,到底做了多少事自己怕是早已经忘了吧!且不说你怎样让赵亦柔误会我的心意让她爱上我,就说你在姨祖母和姨母面前说的话,都足以毁了我!”

亦萱被他的逻辑弄的哭笑不得,她连生气的力气都没了,只仰面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你现在过得如何?我又对你的实际生活造成了伤害了吗?与其在这儿抱怨过去的事情,不过想想怎么把握当下,怎么过得更好。”

“我过得好?”安允嗤笑连连,“或许吧,或许在你眼中我是过得好的,就如同你在我眼中其实特别悲哀。”

亦萱的手微微发抖,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随你怎么说。”亦萱不想再看他一眼,扭头,快速朝前走去。

安允望着亦萱远去的背影,手紧紧握成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字来,“赵亦萱,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让我爱上你,我安允,绝不会活的这么悲哀和狼狈。我不会”

他们谁都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槐树下,有一抹墨蓝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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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情敌相见

由于年关将至,亦萱要忙很多事情,不仅要跟着沐王妃一起处理府中事物,还要应付外面各式各样的应酬和邀请。

这是亦萱在将军府过的第一个新年,对她而言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因此她面面俱到,事事巨细,争取做到最好,绝不让人看轻了她。

年三十儿,京都到处都燃放爆竹,烟花在夜空中炸出一朵朵漂亮的图案,绚丽夺目。

将军府也一扫往日的冷情,变得尤为热闹,大家皆聚在堂前品酒赏景,就连一向深居简出、寡言少语的明宁也跟着出来,挨在老夫人身边,脸上难得的展露了几分笑意。丫鬟们也卸下忐忑矜持,扎堆在一起谈笑玩乐,小厮们则拿着主子赏的压岁钱聚在一起喝酒逗乐,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美好,和乐融融。

亦萱因为之前折腾过了,身子有些不舒服,也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只坐在石亭里,微笑地看着欢声笑语的众人。

月娘毕竟还是有些怕生,只赖在亦萱的怀里,看着大伙儿玩闹。

“呀!下雪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众人纷纷朝天上看去,果然就看到漆黑的夜空中有雪花簌簌飘落,和漫天的烟火映衬,格外的洁白耀眼。

“母亲,下雪了!”月娘也很兴奋,扯着亦萱的袖子,大眼睛里晶晶亮亮。

今年是个暖冬,这好像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亦萱也很开心,不过只开心了一秒,眉头就深深地锁了起来。

顾廷睿本来说要跟着她们一块儿守夜的,却因为朝中临时有事要处理,便匆匆带着长随进了宫。他并没有带伞。

看这雪越下越大的趋势,这天又如此之冷,他若冒雪回来定要着了伤寒。

她连忙站起身。对着在一旁欣赏雪景的老夫人道:“母亲,将军出门未带伞,我跟瑞珠她们去宫门外接他。”

老夫人诧异地看了亦萱一眼,随后弯唇,满意地点了点头,“有心了孩子,我一时都未曾想到这件事。”

明宁也眼神复杂地看了亦萱一眼,却又在亦萱朝她看去的时候立刻转移了视线,摆出一副高傲清冷的模样。

亦萱心里觉得好笑,明明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相处。明宁对她已经改观了,说话也不再那么刻薄,可却总是装出一副不想被她知道的样子。

真是个别扭的姑娘啊!

出了府门。早有马车备在了外面,因为是年三十儿,将军府门外不如往昔热闹纷繁,只有雪花静静地飘落下来,在地上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雾。

瑞珠撑开伞。给亦萱遮住,脚迈下台阶,便踩出了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瑞珠笑道:“怕是待会儿回来的时候这雪厚的就要踩不动了。”

亦萱一手拨开伞,抬眸望了望这簌簌飘落的鹅毛大雪,心里不知为何有了丝丝不安。

她总觉得,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