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皱眉,凑到夏姣姣的耳边,低声嘟哝着:“你这二姐姐心眼儿太多,赵三娘有属于那种脑子转不过弯的,依我看这日后肯定会被这夏二姑娘卖了。不过赵三娘傻乎乎的,属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不定最后还得把这坏事儿算到你头上。”

夏姣姣扯着嘴角轻轻笑开了,她的脸上显然还是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

赵三娘子这种人,就是她认定了的事情很难改变,对人好是掏心掏肺的,对人坏也是没完没了。

如果有这样一个手帕交,兴许还不用担心她背叛你,不过偶尔因为脑子不够用,无意间出卖人的事情也是少不了的。但是如果被她当成敌人,只怕以后有的烦了,夏姣姣已经想好了,如果这赵三娘接二连三地出招,她就真的得想个法子治她了,一劳永逸。

几人说着话,气氛再次变好了。

虽然有几位姑娘心里犯嘀咕,这位县主身上的气势还真的不弱,明明是回京头一回参加赏花宴。大部分的姑娘她都没见过,不过她却丝毫不怯场,相反还像是个主人一般,怡然自得。

当然也有人赞叹,不愧是玉荣长公主的女儿,有她当年的风范。

“郡主,清河郡主到了。”有个丫鬟通传了一声。

周围说话的声音立刻消失了,几乎大半的姑娘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门外,夏姣姣不由失笑。

清河真是到了哪里都像是稀世珍宝一样,引得人围观。

“清河来了,你待会儿可不许跟她跑了,就不要我了。”李媛倒是变得紧张起来,一把挽住了她的胳膊,搅得紧紧的,根本就舍不得松开一般。

夏姣姣轻笑,这样患得患失的李媛,跟小时候的那个样子更加接近了。

她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胳膊,低声道:“你觉得我现在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能跟着她走?还不够她一马鞭抽的,上次她来夏侯府救她的小猫咪,把我祖母贴身伺候的嬷嬷直接给抽晕了,又把我祖母给气晕了,到现在还病倒在床上。我可是怕了她。”

两个人悄悄话还没说完,就见清河一阵疾风般地走过来。她的身上难得地换成了姑娘平日穿得绸衣罗裙,而不是一身利落的跑马装。

清河的面色并不好,哪怕此刻她一身火红,气势逼人,也觉得她看起来似乎非常不高兴。

“怎么,在前厅吃了挂落?”李媛作为主人家,自然是要起身迎接的。

她跟清河说话的语气十分熟稔,甚至带着几分轻嘲的口吻。

清河也不生气,若是旁人恐怕早就挤兑回去了,不过面对李媛她却是丝毫反应都没有,只是瞥了她一眼,快步走到凉亭里。一把拉住李媛的胳膊,把她扯到了一边,清河利落地占了她的位置。

“你抢我地方做什么,我要跟姣姣一起坐。”李媛倒是撅起嘴巴,不依不饶起来,甚至还抓住她的胳膊要往外扯。

不过李媛平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模样,哪里能弄得动清河,吭哧吭哧了半晌,最终也只有放弃。她气鼓鼓地坐到了夏姣姣的另一边,还抱住她的腰肢,不让清河与她接触太多。

夏姣姣不由苦笑,在别人看来,她好像有多受欢迎似的。其实只有她心里最清楚,恐怕这两人的关系都要比和她更好。

毕竟她离开了七年之久,离开的时候,她还只是个记事不久的孩子,那个时候的感情虽然真挚,但是分开的时间太长。现在再凑到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有几分尴尬的感觉。

“媛媛,我记得你有嫂子了吧?怎么不见她?”夏姣姣把话题岔开,以免她俩斗起嘴的话,那她就会更加手足无措了。

李媛微微愣了一下,“大嫂在床上养胎。”

她答完之后才看着夏姣姣,眼神之间有些异样。

“怎么了?”夏姣姣反看着她,不知道李媛忽然停顿是什么意思。

李媛似乎不大好说,毕竟这凉亭里还有别人,倒是清河抬头冷冷地注视了一周,那些姑娘就都十分有眼色地相携着离开了。

夏姣姣哭笑不得,调侃了一句:“你还真从小霸王长成了大霸王,谁都怕你。幸好媛媛不嫌弃你,否则你真是连个同龄的交好姑娘都没有。”

清河郡主倒是不以为意,周围的人都离开了,她似乎觉得跟她们俩凑一起有些拥挤,就坐到了对面的石凳上去了。

“本来有人可以跟着我一起成为大霸王的,可惜她食言了。我只能一人霸王两个人的份儿。”清河伸手拿了串葡萄,一个个扯着往嘴里丢。

原本她就不太注重淑女的仪态,此刻没有外人在,她就显得更加放松起来。

夏姣姣脸色一变,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媛害怕她们吵起来,立刻拉住夏姣姣开始讲她的嫂子。

“我大嫂身子不太好,从有了喜脉之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娘也在四处找大夫,望京里的大夫都看过不少了,吃药却丝毫不起作用。大嫂又说是药三分毒,不愿意最后身子没调理好,反而把肚子里的小宝宝也给拖累了,现在连药都不吃了。薛国公府的四爷不是帮你诊脉吗?他的医术如何,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娘把他请过来瞧瞧。”

夏姣姣挑眉,她现在听到有谁提到薛彦,就觉得心虚。

在她看来,她虽然身子不好,但是内心强大。薛彦却正好跟她相反,身子康健,内心孱弱。

“他医术还可以,但是年纪轻,我也没见他治过有身孕的人,不好说。”夏姣姣有些吞吞吐吐的。

不知为何,她在心里有些不想让薛彦救治李媛的嫂子。她说的虽是实话,其实也有私心。

大夫一旦跟权贵人家的怀胎妇人牵扯上,在大量金银的报酬之下,还有数不清的矛盾。

李世子夫人体质偏弱,或许现在就不是个怀胎的好时机,望京这么多的大夫没有把她的身子调理好,想必薛彦也没什么好法子。如果最后没有治好,生孩子的时候还生不下来,那可就是一尸两命的事情。

薛彦本来就内心脆弱,这回要背负两条命,估摸着他真的得上吊跟着去了。

“姣姣,姣姣?”李媛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面带担忧:“你怎么说着好好的,忽然走神了?”

夏姣姣回神,扯着嘴角干笑了一下,她自然不能说她是担心薛彦,只是随便说几句搪塞了过去。

没想到李媛却当真了,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踌躇再三之后才道:“姣姣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我哥念念不忘呢?”

“啊?”夏姣姣一脸呆滞。

不止是她,正在吃葡萄的清河郡主由于太过惊讶,竟是把葡萄籽咽进了肚子里,把葡萄肉吐了出来。

“李媛,你说什么?”清河郡主眨了眨眼睛,她倒是先提出了疑问。

实在搞不懂她是怎么想的,竟然说出这个问题来。

李媛的面色微红,似乎对于自己方才的话也感到羞涩不已。她双手搅着腰上系的玉坠子,踌躇了半晌才道:“你以前不喜欢跟我玩儿,只有大哥出来哄你,你才愿意。你还跟大哥说,最喜欢他了。我娘当时跟你说,以后要娶你进门当儿媳,你还点头说好,谁都不能当我大嫂,只有你行。然后抱着我大哥的脖颈就不松手了,每次见到他,都要他抱着你,一步路都不肯走。有时候都不让他抱我,只能抱着你…”

李媛轻声细语地说着,她在这方面的记忆力太好了,几乎每一个小细节都能记得清清楚楚。主要还是当时她最想要大哥的时候,有人跟她争风吃醋,害得她都没被哥哥抱过几次。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夏姣姣越听脸色越红,她都忍不住要双手捂住脸,羞得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她小时候就是这样无法无天,性格霸道。而且她知道有娘撑腰,万事不愁,所以对当初大他七八岁的李家世子,当真是喜欢。觉得这个大哥哥长得好看还温柔,每次见到她都微笑好说话,是她见过的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比爹还要疼她。

当初说的那些话,现在听起来,简直太过羞耻了。

“别说了,别说了,我想起来了。”夏姣姣连连摆手,头疼地呻/吟了一声。

她当时还没羞没臊地要跟着人家李世子同床共枕呢,幸好那时候才五岁大,把一众人逗得哈哈大笑。当然后来私底下林嬷嬷和玉荣长公主都曾教训过她,不准许她再这么做。

夏姣姣就不敢说那些话,更不敢要跟他一起睡觉了。不过该要他抱还是抱,该粘着还是跟狗皮膏药似的。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儿了,你没跟你大嫂胡说吧?我才五六岁大,哪里懂得什么男女之情,我那个时候喜欢你大哥,就跟清河喜欢吃葡萄一样。”夏姣姣都快被憋得说不出话来了,这让她怎么说。

她自己都想不起来的事情,李媛却帮她记得好好的,好怀疑她是对李世子念念不忘。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而且刚刚她说不好评判薛彦医术的那几句话,现在连贯起来听,好像是她巴望着李世子夫人早死,这样她就可以上位当续弦似的。

幸好夏姣姣的心里强大,否则她真的觉得要被李媛分分钟给气死了。

清河挑挑眉头,“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喜欢吃葡萄,对葡萄念念不忘。你对李世子还真是情根深种啊!”

她说完又丢了一颗葡萄进嘴里,把夏姣姣气得浑身发抖,直接站起身来就要打她。

“媛媛,你看她这是恼羞成怒了,以后前往不要让她见你大哥,要不然他们要是旧情复燃,你大嫂就变成可怜人了。”

清河还在落井下石,不过好在几个人的声音都不大,否则夏姣姣这件事儿早就变成一桩丑闻了。

李媛连忙抱住夏姣姣,结果清河冲上来就挠她的痒痒,三人倒是彻底放开了玩儿。不止动嘴还动手,虽然听不清楚她们说什么,但是那又搂又抱的动作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围观人皆表示受到了惊吓。

没想到敏慧郡主、清河郡主,以及昌乐县主凑到一起之后,竟然变得如此热闹。

三个人嘻嘻哈哈的时候,忽见一个小丫鬟急匆匆地走过来,“郡主,男宾们也差不多到齐了。王妃让您领着诸位姑娘去前院。”

看见这个丫鬟过来了,四散在周边的姑娘们心里就猜了个大概,估摸着男宾们也差不多到齐了。

夏姣姣脸上的笑意收敛了些,对于这赏花宴,她早就心头有数。不只是请女眷们,那些颇有名气的少年郎也在受邀范围之中,当然也不是男女混坐,而是相对而坐,中间隔着一块空地,上面搭建个台子,各种与花有关的东西呈现在上面,可以是诗词歌赋,也可以是绘画香料,当然如果是金银珠宝刻成的花型也是可以的,哪怕弄朵珍稀的真花上去都成。

到时候分门别类就要评选,这彩头自然也少不了。

因为李王府的赏花宴由来已久,而且影响深远,所以宫里头也经常会有赏赐。当然偶尔也会有公主或者皇子前来观宴,热闹的场面自是不必多说。

她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过去时,男女两方早已分开,都搭了凉棚,清风扑面吹来,煞是凉爽。

对面的少年郎们都已经坐好了,人声鼎沸地似乎在讨论什么,看见一群环肥燕瘦、各有姿态的小姑娘从远处走过来,有那自幼习武目力好的已经忍不住用眼光瞥了好几眼。

当然这时候也不会有人说他下流,少年慕艾乃人之常情,更何况在男女两边凉棚的侧方也搭建了凉棚,比他们的更加宽敞,多为长辈坐的地方。说好听点儿的是主持局面,实际上就是怕他们少男少女把持不住,玩儿得太疯了,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没法收拾了。

“别朝对面最前排看。”李媛忽然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急声说道。

夏姣姣不明所以,下意识地扫了一下,就见最前面偏左的位置坐着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那男人看着有些眼熟,面上带笑,头戴玉冠,端得是一副温文儒雅。

夏姣姣眨了眨眼睛,她的视线倒是一下子被这男人身边的人吸引了,宝蓝色的富贵锦绣直缀,手中一把折扇,只不过这次没有被药箱,眼睛轻轻眯着,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表情。

薛彦竟然也来了!

“啧,不要总盯着那边看啊。”李媛伸手扯她。

“怎么了?我在看薛四爷,上回他来帮我诊脉,后来自己倒是受伤了,我看看他伤得是不是严重啊?”夏姣姣轻声跟她解释着。

周围那些小姑娘都盯着看,她瞥上两眼怎么就不行了,没有办法只有解释一下。

李媛脸色微红,讪讪地收回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清河倒是看出来了,凑到夏姣姣耳边,“她是怕你偷看李世子,在薛四爷身边坐着的那个就是。你没认出来?”

夏姣姣恍然,她说那个满脸带笑的男人,怎么越看越熟悉呢,原来是李世子。

李王妃原本陪着几家贵妇在说话,忽而见到小丫鬟急急地跑过来说几句,脸上的神色一变。

“快去通知世子和郡主,让他们也好有个准备。”

有了李王妃的通知,男宾和女眷这边都知道了一个大消息,三皇子要来了。

清河头一个就皱眉,“怎么是他来?今儿人这么多,还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他那身子能承受得住吗?”

她一向心直口快,幸好只有她们三人在一个小凉棚里,也不怕被人听见。不过她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三皇子年轻有为,文成武德,原本在朝中被选为太子的呼声最高,但是一年前征战边疆,是被人抬回来的,自此缠绵病榻。

夏姣姣面色阴沉,这是继她之后又一个后天性病秧子。

“三皇子到——”太监尖细而刺耳的嗓音传来。

三皇子身穿墨色锦衣,脚踏黑色长靴,明明还是夏末的气候,他的身上却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面色苍白。黑白搭配,更加显得其病怏怏的没有精神。

他的脸颊瘦削,下巴也像是被刀削尖了一般,如果这样的脸型长在女子身上,或许会被人赞一句巴掌小脸惹人爱怜。但若是在男人身上,还是一个皇子,就会涌出一种无力感。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一年一度李王府赏花宴,朕无暇前来,特着三皇儿替朕前来,前十名者皆有封赏。钦此!”太监展开手上的圣旨,四周的人齐齐跪下接旨。

夏姣姣的视线一直盯着三皇子的黑色长靴,心里颇不是滋味儿。她没有兄长,身边大多是小姑娘,年长她四岁的三皇子就像是她的亲哥哥一样。

不像李世子那样是让人逗着玩儿的,说要嫁给他什么的。夏姣姣常年进宫,甚至会在后宫歇息,她爱粘着这位三皇子也是人尽皆知的。偶尔玩累了直接睡过去,嬷嬷就会把她放到三皇子寝宫的床上。

早知道她今日就装得柔弱些,也穿着披风来了,不用让他一人特立独行。

一个骁勇善战的皇子,变成这样一碰即倒的瓷娃娃,心理上必定是极其不好受的。

场上热闹的气氛为之一静,不知道是因为有皇子在场放不开手脚,还是因为三皇子如此病弱的状态,让人不由自主地就闹不起来了。

三皇子先在长辈们凉棚的外面行了一礼,那些女眷自然也得起身回礼,不知道说了什么话,他转身对着小姑娘的凉棚扫了一眼。这边的声音就更低了,直至静得连风吹过都能听得见。

“他在看谁?”倒是一旁的李媛颇为胆大地凑过来问了一声,还挺有兴趣地想要跟她们探讨。

夏姣姣耸耸肩,她可不知道三皇子在看谁,但是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与他对视了。

“赏花宴开始,还请诸位将准备的东西呈在玉盘里。”

能来赏花宴的宾客,基本上每个人都费尽心思想着呈现关于花的宝贝。当然也有心不在焉的,并不在乎奖励,只是来凑个热闹的,这准备参赛的东西就只是能说得过去而已,并不求多罕见。

夏姣姣和夏倾皆是后者,她们俩一个是不想耗费心思,另一个则是没什么特殊的宝贝。

兰姨娘跟夏增闹成那样,夏倾倒是想从库房里挑选一件宝贝出来,可惜没人肯给她罢了。所以这回她倒是心态好,随手挑了一个不太寒碜的,反正这些东西呈上去,若不是出类拔萃的,也不会被当众展出来比拼。

清河县主扔了几个雕花的炸馒头上去,馒头里面包着小鱼干,炸得松脆酥软,一股香味扑鼻而来,让夏姣姣都不忍侧目。

李媛更是咽了咽口水,“你把这个送上去也选不上,不如给我吃吧?我早晨起太早了,县主肚子都有些饿了。”

夏姣姣不由轻笑,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调侃两句,就见她挥了挥手,不远处一个丫鬟抱着一只白毛蓝眼的猫咪走过来。

“谁说选不上,我要送上去的是我家珍宝吃鱼花馒头。谁不选那是没品位。”她接过珍宝,轻轻地替她顺毛,然后交给那婢女。

珍宝乖乖地窝在丫鬟的怀里,想来平时清河没工夫照顾它的时候,都是这小丫鬟伺候它的。

“哎,人不如猫。”

 

第68章

李媛长叹了一声,怨念地看了一眼那小鱼干馒头,撅了撅嘴放弃。她当然不会跟一只猫咪抢食吃,不过她可是听说了,这小猫咪有专门的厨子做菜,无论是吃的鱼还是喝的水,亦或是掺杂的米面,都是精挑细选的,比人还讲究。

李媛因为是主人家,自然不能敷衍,她取出的是一幅画。

她毫不犹豫地展开来给她们看过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到了玉盘里。

“不错,我虽然认不得是出自谁手,不过那花画的跟真的似的,我还以为风吹过来,那些花能散发出香味儿呢。”清河漫不经心地点头,虽说是在夸奖,但是兴趣不大。

夏姣姣倒是有些惊诧,“你这应该能排上名次吧,前朝的画圣手笔。他一向画的都是国破山河在这种意境的,少有这样描绘美景的,而且全部都是花开,百花盛放,看了就觉得心情好。”

李媛被两位好友夸奖,抿着唇轻笑,脸上也露出几分得意。

“我也希望能选上,这是自己无意间撞见的,老天爷要我收了这幅画呢。只不过这回来的人都很厉害,三皇子还凑热闹,他的东西必能获得前三甲,我哥挑的东西也十分精贵,外加还有薛国公府的两位爷也来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显然男宾那边财大气粗的人多,李媛光这么嘴皮子一碰,就说出好几个人来。

“两位爷?”夏姣姣有些不解,她抬头再次扫过去。

这才看见薛彦另外一边坐着个男人,与他长得有几分相像,只是非常严肃。而且脊背挺直,周身的气场不可小觑。

“是啊,薛大爷也来了,你看见没?就是那个长得最有威仪的?”李媛凑到她身边咬耳朵,声音越说越小。

夏姣姣被她这个形容给逗笑了,最有威仪?难道不是天潢贵胄出身的三皇子?不过薛大爷的确气场颇强。

“我一般说我爹才是威仪,这位薛大爷不过临近三十,你至于说他老吗?”清河接上了话。

“呸,要说也是你说的。”李媛转过脸就啐了她一口,瞪大了眼睛,故意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

收玉盘的丫鬟停在夏姣姣面前,她立刻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红纸来,慢条斯理地展开,才发现这是一张剪纸。

剪纸的人手很巧,可以看出大朵大朵的花交叠在一起,花型很美。

“哎呀,完了完了,我觉得你这剪纸跟我那画的意境重叠了!”李媛不由拍大腿,脸上带着几分惋惜,撅着嘴巴表达不满。

夏姣姣耸了耸肩,“肯定是画描绘得更有意境,我的那幅剪纸也不知道是谁弄得。本来想自己剪一个,但是弄了半晌,最多只能剪出一朵来。”

等真正品评的时候,她们三个的东西还真的都被呈到了台子上,清河郡主的珍宝刚被抱到台上,底下就传来一阵议论声。显然谁都知道这清河郡主如此暴烈的性子,却养了一只极其可爱的猫咪。

每人手里三朵花,不知道是不是清河郡主的珍宝太讨人喜欢了,还有不少人投了她的。

“下面是玉观音,羊脂玉制得,由极其出名的玉雕师所制。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瑕疵,观音菩萨手里拖着的玉瓶,有一朵花在盛开。”有个丫鬟脆生脆气地介绍,这东西一看就不错,价值连城。

羊脂玉本来就难寻,更何况还是这样大的一块,一点瑕疵都没有就更加难求了。

那尊玉观音放在台子上,阳光投射在上面,散发出一种温和的光晕。

夏姣姣挑眉:“如果是夏心看见,估摸着抓心挠肺地想要买回去。”

李媛伸手招了个丫鬟过来,询问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答案这个玉观音竟是出自夏静之手。

“看不出来啊,你家二姐姐这么有能耐,这种玉观音说拿就拿出手了,倒是我小瞧了她。”李媛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

“我也小瞧她了,没想到她跟赵三娘子勾搭在一处,今儿早上还故意说要与我同乘一辆车。我与她基本上没有交际,不知道她这突如其来的敌意从哪里来。”

清河冷笑:“抽两鞭子就好了,不用跟她说那么多废话,有些人就是皮痒毛病多。”

在场的女眷大多数都是信神佛的,所以这玉观音拿出来之后,夏静得到的花朵还挺多的,已经超越清河了。

夏姣姣捂着嘴笑,李媛也跟着幸灾乐祸:“清河,你家珍宝长得那么漂亮,竟然还不如一个石头做得东西惹人爱。啧啧。”

清河冷着脸,不搭理她们的讥诮,只是盯着展示台,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们俩的东西待会子能有几朵花?姣姣特别是你的,一张剪纸花,如果没有好成绩的话,拿下来之后都给我家珍宝撕着玩儿好了!”

夏姣姣二人对视而笑,李媛撅着嘴道:“让姣姣那个剪纸给珍宝,我的可是名家之作。实在不行等姣姣学会剪两朵纸花的时候,再送给珍宝玩耍。”

“下面是百花齐放的剪纸,技艺精巧。”

很快就轮到了夏姣姣的剪纸,丫鬟简短地介绍了一下,倒是李媛和清河都投出一朵花去。

看着玉盘子里只有可怜的两朵花,清河不由得嗤笑:“看样子你这剪纸今儿就是珍宝的了,没人懂得欣赏。”

夏姣姣再次耸肩,她的面上还挂着无所谓的笑容,反正又不准备这剪纸取得名次,她本来就是为了来李王府探听一下情况。不过因为来参宴的人必须都得准备与花有关的礼物,所以她才让知冬帮她找一件。

姑娘这边的凉棚里,只有五六朵花扔进了玉盘里,除了清河她们两人,还有夏倾以外,其余三两个姑娘都是凑得近了看见是昌乐县主的东西,冲着与她交好的心思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