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她们两个人也就不再给彼此使绊子了,相反面对长公主的时候,偶尔还要互相帮衬一把,以免被长公主给比到尘埃里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是她们两个设想的那样,一切几乎都是瞬息万变的。

玉荣长公主意外暴毙,甚至她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都是个死胎,好好的一个男孩儿糟蹋了。

五房的荣宠不再,以老夫人的个性,也不会再让夏增再次娶妻,所以就又变成她们两个妯娌的天下。只是没过几日,老侯爷上吊自杀,以死谢罪。老夫人违逆了老侯爷的意思,把大房供上了台,二房对于老夫人的决定,自然是万分不解,甚至到了痛恨的地步。二房为此关起庭院来,几乎把自己活成了另一家人。

这还算是妯娌两个自那之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大嫂,许久不见。”二夫人冲着她点点头。

大夫人眉眼含笑,也点头回礼。至于各自心中的感受,也只有她们自己能够体会了。

两个人坐下来之后,都是先谈一番风月,毕竟都是高门出身,聊这些风雅的事情,如果没人打断的话,能说上一整天。

最后还是二夫人提起了府里下人传播流言的事情,侯夫人的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显然带着几分胜利的得色,就连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温柔了许多。

二夫人也是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本来就是为了哄侯夫人开心,才主动开口的。就代表了正面交锋她软了一头,不过这样大家各得所需,侯夫人也只是为了争一口气罢了,面对侯府的未来并没有太过为难她,两个人就开始认真地商讨起来。

哪知已经快要打成共识的时候,忽然有个婆子急急忙忙地推开门,脸上是充满了惊慌的神色。

“夫人,不好了。外面的街头巷尾都传了消息出来,说是我们府里有人私通。”那个婆子看了一眼二夫人,才轻声道。

二夫人立刻就站了起来,面色极其难看,她的手都在发抖,原本与侯夫人相谈甚欢的模样,此刻也变得分崩离析了。

“为何会这样,为什么!是谁!”她先是惊慌失措,紧接着语气变得暴躁起来,扭过头看向侯夫人,脸上带着质疑的神色。

二房的下人她自然是约束好了,一个个都有把柄捏在她的手中,根本不敢出去随便乱说,而大房的则不然。

侯夫人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她本来就心烦二夫人和五老爷不晓得收敛,非要她跟着擦屁股,现在见此事被泄露,更是心烦意乱。再对上二夫人这样怀疑的眼神,就更加有些受不了了。

“别这么看着我,我昨日收到消息就让人封了侯府,谁都别想轻易出去!但是只有你们二房那边有个角门,正对着南大街,我可管不了那边的事儿。”侯夫人回答她的话也就十分不客气了。

二房这么多年能不碰侯府就坚决不碰,所以很久之前就在自己那一房选了一面墙开了个门,正好靠近街道上,倒是比侯府的正门和侧门还要方便许多。

二夫人之前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十分柔弱,也喜欢表现成十分慈和的主子,所以有不少下人都会通过那个角门临时呼唤走街串巷的小贩买些东西。

一般他们买些什么,角门都有人瞧见,所以倒是不怕有人胡乱传些什么东西。

现在侯夫人这么说,就是指这消息很可能是从角门这儿传出去的,二夫人立刻摇头:“这不可能!我早就叮嘱过他们,那门也早就处于半封闭的状态,只有主子可以从哪里出去,其余的人只准进不准出!”

两个人看向彼此的眼神之中,都带着几分警惕,显然都是不信任对方,但是又无可奈何。

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决定回去打探一番再说。

*

夏侯府最近几日戒严,连薛彦进门来替夏姣姣诊脉的时候,都经过了重重的考验,才得以进门来。

他进来的时候,夏姣姣还躲在屋子里,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来晒太阳。

“薛先生,我们县主在里屋等着呢。她畏寒,今儿天气又不好,太阳也没有,所以就没有出来。”知冬倒是不用他提问,就主动开始解释起来。

薛彦点了点头,他走进屋子里的时候,就见夏姣姣身上穿的已经听厚实的了,甜宝还是绕在她脚边跑来跑去。它的脖子上用红绸系了一个金铃铛,每次它跑跳起来的时候,那铃铛总是嗡嗡作响,清脆好听。

“你倒是挺有闲情逸致。”他撩起帘幕走了进来。

夏姣姣抬头瞧了一眼,心中就生出些许的嫉妒来。

这人依然还穿着薄衫,好似外头逐渐变冷的气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一般,甚至走路带风,还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

“穿得这么少,就不怕冻着?今儿外面可是刮了不小的风。”夏姣姣忍不住说了一句,语气里夹杂着几分酸溜溜的意味。

薛彦倒是笑得开心,脸上是浑然不在意的神色。

“我不冷,春捂秋冻,这样到了冬天哪怕穿得稍微少一些,也不会觉得冷了。”薛彦伸手摸了摸甜宝的脑袋。

原本陪着夏姣姣玩儿得正欢的甜宝,立刻就转过头来,冲着他“嗷呜”了两声,并且还抬起爪子挠他的衣袖玩儿。

薛彦原本穿着考究,那光滑缎面的衣袖,被它几爪子下去,立刻就起毛了。薛彦也丝毫不在乎,甚至好像是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游戏一般,俯下/身来专门用衣袖逗弄它。

甜宝的小爪子也十分灵活,甚至被他抓得就这样直接吊了起来。后来薛彦故意抖了抖衣袖,它就掉在了地上,滚了小半圈,又继续跳起来疯狂地挠着他的衣袖,那锲而不舍的架势,还颇有些不碰到衣袖就不罢休的模样。

直到他逗弄够本儿了,才替夏姣姣诊脉。

“县主暂时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天气渐冷了,不要一味地只顾着防寒保暖,躲在屋子里不出去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最好还是多多锻炼身体,太阳出来了不要往外面一躺晒太阳,而是该站起来多跑动几步。只有体质好了,这病气才去得快。”

第122章 吓唬薛彦

薛彦还是那几句话叮嘱,说完这几句话,药方子也不必换,直接停了。

是药三分毒,现在稳定下来最重要。

“切记不要生病,特别是不要咳嗽。县主今年如果能不咳嗽,这离大好也不太远了。”薛彦不介意给她几分希望。

夏姣姣抱着已经有些分量的甜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神情。甚至还伸手捏了捏甜宝的脸,嘴里嘀咕着这小混蛋又长胖了不少。

“究竟听没听到我说话,不把大夫说的话放在眼里,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他抬起手来,毫不客气地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夏姣姣挑了挑眉头,将怀里的甜宝抱得更紧了些,抬起另一只手打掉他敲她额头的手。

“你不要随便碰我,我跟你讲,否则迟早会遭报应的。”她抬头冲他翻了个白眼。

薛彦只当她胡说八道,将药箱里新摘下不久的花放到了桌上,起身就准备离开。

倒是夏姣姣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他这样潇洒离去的背影,似乎觉得不甘心,轻咳了一声。

“对了,我前几日进宫,外祖母跟我提起你了。”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显得平静很多。

准备离开的薛彦果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她,轻轻挑起眉头道:“太后提起我作甚?我并没有给她诊过脉,是因为你?觉得我没有治好你?”

不怪薛彦好奇,他在太后面前属于挂不上名号的人。

虽说在太医院供职,但是甚少入宫,基本上都是到夏姣姣这里来替她诊脉,并没有什么认识的机会。

夏姣姣摇头又点头:“不是因为你的医术,而是因为我身边能够贴近的适龄未婚未定亲的男子,就只有你一人。”

她的话音刚落,薛彦就轻咳了一声,他险些就被口水给噎到了,完全不明白太后为何要这么说。

不过看着夏姣姣那种调侃的眼神,薛彦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之处。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夏姣姣冷笑,露出森森白牙:“想让你娶我的意思。”

薛彦这回是真的觉得双腿一软,险些当场跪在她面前。

“我不想。”他答。

“我也不想。”她继续笑。

“所以你跟太后说清楚了?”薛彦眼含着希望。

夏姣姣摇头:“没有,说不清楚。不过你以后再敢对我如何,我可能就变成想了。你知道,我外祖母是太后,舅舅是今上,我想要的男人没有到不了手的。别说你还没定亲,哪怕你定亲并且成亲了,我都能让人把你从你妻子床上拽下来。怕了吗?”

薛彦愣了许久,不知道为何一眨眼夏姣姣就变成了恶霸一样的人物,但还是轻轻地点头。

“怕了,你不要强抢民男,我下回不动你就是了。”

“嗯,跪安吧,花妹儿。”夏姣姣心情甚好地挥了挥手。

薛彦从夏侯府走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脸呆滞的神色,他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好好的,老天爷要把这种无妄之灾降到他的头上。

他还是个不懂人事的拥有纯洁之身的好男儿,不想娶夏姣姣那样的恶妇。

“薛先生,奴婢就送您到这里了。前头的门是不敢靠近的,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奴婢只怕有人要诬陷我了。最近府里事情比较多,先生见谅,您慢走。”知冬距离大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脚步,冲着他行了一礼。

薛彦似乎还处于发懵的状态之中,只是轻轻一点头,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出去。知冬看着他那摇摇晃晃的背影,心里始终有些担忧,就怕他一个没在意,就直接摔倒在地上。

甚至他在上台阶的时候,还真的被绊了一下,幸好外头薛国公府的小厮早早地就出来迎接了,用力把他搀扶住了,才没让他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

“四爷,您怎么了?”小厮现在见他从夏侯府出来腿软就害怕,心理都有阴影了。

上回薛彦这样心不在焉的时候,还是之前莫名其妙地要去青楼喝酒,结果回去之后,薛彦被薛山给哄好了,可苦了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了,统统都被骂了一顿。

说是不能体会主子的心情,说实话薛四爷那样的心思,他真的体会不了啊。

兴许是这么多年没能真正和个姑娘家行房,憋得抑郁了?

当然他这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可是一丁点儿都不敢问出来,否则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你等会儿。”薛彦轻吸了一口气。

小厮见他又是这样一脸难耐的表情,颇为善解人意地问道:“四爷,要不咱先不回府了,去青楼歇歇?”

薛彦本来准备让自己清醒一下的,结果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一暗,立刻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小厮只有耸耸肩,让车夫驾车往薛国公府去。

再说夏姣姣这边,薛彦走了之后,知冬就跑过来跟夏姣姣说,薛先生究竟有多么的失魂落魄。

“他真的上台阶的时候,险些摔倒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了一句。

知冬立刻点头,还特地把方才那情况说的凄惨一点,就期盼着县主能够对薛先生稍微好一点儿,不要总是那么吓唬她。

太后当初提起那件事儿的时候,知夏也在场,虽然她没有贴身伺候夏姣姣,但是该听到的还是听到了。太后当时分明只是多了一句嘴,最主要的还是要催促她快些想看合适的人选,结果县主非要拿这事儿来吓唬薛先生。

“哈哈哈哈,他个胆小鬼。他想娶我,倒还看有没有命娶呢!”夏姣姣忽然开始大笑起来,显然整个人都十分的开心。

几个丫鬟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几分无奈。

“县主,庄嬷嬷来了。”知秋站在外面轻声说了一句。

夏姣姣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让人把庄嬷嬷请进来,没想到她刚进来就直接跪了下来。

“县主,您吩咐老奴和老奴小儿做得事情,已经都办得妥帖了。侯夫人和二夫人也都知晓了,全望京都传出了二夫人和五老爷通/奸的事儿,只怕他们很快就要调查了。不知道县主何时放老奴一家子离开?”

庄嬷嬷轻声说了一句,面上是极其恭敬的表情。

她之所以抛弃了老夫人,转而选择夏姣姣,有两部分原因。一是因为上回她儿子瞧瞧拿了清河郡主猫咪的铃铛去当铺当掉,结果被县主抓住了把柄;二是她作为一个老夫人身边的奴婢,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她已经知道夏侯府要倒台了。

老夫人看不透不过是因为她乃当局者迷,而且就算是看透了,她也无法抽身,她就是夏侯府的一份子,她不可能离开夏侯府。‘

庄嬷嬷却不然,她只是一个仆人,还是个任劳任怨的仆人,这么多年为了夏侯府兢兢业业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要脱离快要分崩离析的夏侯府也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现在的情况,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离开时机,因为老夫人病了,她若是也走了,那就不大好了。

夏姣姣轻轻地抱住甜宝,将它搂在怀里,一点点地梳理着它脊背上的毛发。

“嬷嬷想要离开,我能理解。但是我给嬷嬷的意见,是你再咬咬牙撑一撑。若是此刻你离开了,即使侯夫人放你走了,但是之后肯定会反应过来,夏侯府现在是多事之秋,又因为家丑被泄露了出去,侯夫人若是怀疑你们一家子传了出去,那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只怕要高官的,哪怕你们离开望京,也得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夏姣姣轻声劝了几句。

庄嬷嬷的脸上露出几分踌躇的表情来,她的确知道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但是人的年纪越大,越怕死,而且她还拖家带口的,可不是当年要死就死她一个的状态了。

“老奴有个小孙女,今儿已经十岁了,不知可否送到县主这里来当差?”庄嬷嬷再三踌躇了之后,试探性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夏姣姣挑眉,姜还是老的辣,知道要放个人在她身边。那么小的孩子恐怕不是为了伺候她,也不是为了监视她,只不过是留下一个筹码,时刻提醒着夏姣姣不要忘了他们一家。

“成,我想嬷嬷会找到理由让大伯娘同意的。功成身退总比临阵脱逃要好上许多,夏侯府家大业大,即使真的败了,有贵妃在宫里一日,你们这些有功的老仆人也不会受到太多的责罚。”夏姣姣点头,算是同意了,庄嬷嬷也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第123章 引人怀疑

夏侯府最近一段日子一直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虽说当日有许多人看到二房的丑闻,但是侯夫人和二夫人都不是拎不清的人,所以这事儿一出来,就让身边可靠的人把府门都看紧了,谁都不许出去。

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慢慢料理府中不可信的人,没想到消息竟然还是泄露了出去,而且之前她们都派人盯紧了。显然是府中有人泄密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当然侯夫人和二夫人也是各自心里存满了疑惑,都有些怀疑对方,但是又不能确定。

毕竟这种事儿泄露出去,好像最大的受害者是二夫人和五老爷一般,实际上整个夏侯府都会受到威胁。无论是名声还是在外的影响力,甚至已经出嫁的姑娘都会受到牵连。

也许以后夏侯府的爷们儿再论亲的时候,都没人敢来了,万一好好的姑娘嫁到他家去,忽然跟小叔子或者大伯子私通了,那真是不好看,影响很大。

侯夫人的嘴上都愁出了好几个水泡,整个人日夜难安。老夫人那边中途醒过一次,但是却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总是说胡话,好像还认不出人来。

请来了好几个大夫,都说她是受到了特别大的刺激,所以导致一时之间无法清醒,至于何时能清醒,这得看调养了。

听大夫这话,侯夫人也知道不能指望老夫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还有这受了太大的刺激,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二夫人和夏增私通的事情。

不过侯夫人在心里否定了,用脚趾头想,老夫人突然梦游一般地去那里,并不是为了捉/奸。就算老夫人知道他们二人有所牵扯,也不会那么大张旗鼓地让侯府里几乎一大半的下人都知晓了,相反还会尽量隐瞒,让夏增与二夫人断个干净。

老夫人就是夏侯府的主心骨,从她这么多年为了夏侯府筹谋的事情来看,她根本不可能把侯府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这定是有人使了计谋,不过老夫人分明是梦游的状态,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儿,把老夫人迷惑到这种地步,而且梦游之后,哪里都不去,偏偏就往二房去。

这简直就是有人挖好了坑,请君入瓮。结果竟然一环扣一环地把所有人都逮住了,最后连她们死守的消息,都被泄露出去了,还填上了土好好地压一压。

是谁这般神通广大?这个人必定就在夏侯府里,否则也不好这么迅猛地动手,可是定位到哪一个人的身上,她又犹豫了。

感觉无论是谁都不会这么做,首先二房是彻底沦陷了,别说二夫人,就说还未定亲的夏静,基本上是别想找个好人家嫁了,在望京里想要找人家。除非是那种低门第,想要高攀夏侯府的,又或者是远嫁出去。

不过一般远嫁也很苦,很多姑娘嫁出去之后,基本上就和娘家很难见面了。在外面受到了欺侮,或者不明不白地死了,也是会发生的事情。况且即使远嫁了,那些当地的高门第,一般也不会选择这种母亲名声有大碍的,依然还是得退而求其次。

原本以为夏静与京中不少贵女交好,连赵家脾性怪异的三娘子都与她特别亲密,侯夫人还以为她能嫁个好人家。熟料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一手好牌都被打烂了。

“夫人,小厨房里做好了莲子羹,奴婢给您盛了一碗来。”

侯夫人身边的嬷嬷端着一碗羹走了过来,轻声地劝了一句。

侯夫人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端起粥来慢条斯理地喝起来,人是铁饭是钢。即使她现在忧愁百倍,但是她依然得强迫着自己吃下,否则就会很容易倒下。

现如今的侯府,可不能再承受没个主心骨的打击了。

“嬷嬷,你说究竟是谁做出这种事儿来?”她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出声询问起来。

那个嬷嬷摇头,她猜不出。

“算来算去,侯府里就只有三各房里的人在了,二房和五房都传出那样丢人的事儿,如果不是我是大房的,我几乎都认为这事儿肯定是大房干的。可是我又不傻,这种事情最后倒霉的是侯府全体,即使平时斗得跟乌眼鸡似的,但是到了大场面还是拎得清的。究竟是谁这么狠绝,一定要把这事儿传出去,让侯府身败名裂。那个人身为侯府里的人,难道就不怕牵连到自身吗?”

侯夫人的眉头都已经皱成了“川”字形,她实在是搞不清楚。

如果不是这事儿难度太过,不是侯夫人的人,很难办成的话,她几乎都怀疑必定是外人干的。

但是老夫人一直在病中,最近从未出门,如果不是侯府里的人,也就无法接触到她了。

“夫人,或许那人虽然身为侯府里的人,但是却在心里深深地恨着这个府邸。已经恨到了不在乎夏侯府的命运,宁愿同归于尽,也不让这里面的人好过呢?”嬷嬷试探性地说了一句。

侯夫人猛然一僵,整个人都愣住了,转而扭头看向嬷嬷。

“一般恨着侯府里的某一个人或者某一房,我都能理解。但是如果他的目标是整个夏侯府,是不是太…”侯夫人沉默了片刻,才轻声念叨了一句。

但是她的眼神却逐渐变得清明,显然是认定了嬷嬷说的这些话。

“府里的确有一个,如果她知道了她的母亲之前的事情,兴许真的会恨这里的所有人。”侯夫人忽然一下子慌了手脚,像是猛然惊醒了一般,想起了那个可能痛恨侯府里所有人的名字。

同时她的心底也产生了诸多的恐慌感,她之前为了装装样子,经常还会去夏侯爷那里坐一坐。

虽然他的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不正常,手里拿着木头雕东西,一开始侯夫人不知道他在雕刻什么,等他雕刻成功了之后。她也过去看过几次,每次他的手里都抓着那个东西,竟是男人的身下物体的形状,雕刻得虽然很粗糙,但是看着那个形状,就已经能够猜出来了。

当时侯夫人就觉得他已经彻底变态了,不过夏侯爷偶尔也会发神经,开始大哭大闹大声求饶。每次都是喊着五弟妹,或者玉荣长公主。那凄厉喊叫的忏悔声,让侯夫人在外面站着听,都觉得有些战栗,就更加不敢靠近了。

每次听到玉荣长公主的名号,她的心里都有些慌。

“嬷嬷,你说会不会这事儿真是县主干的?自从她回府之后,整个夏侯府都不对劲儿了,霉运连连,什么事儿都来了。”侯夫人是越想越不对劲儿,直接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嬷嬷的手,整个人脸色苍白。

“老奴瞧着,您可以把庄嬷嬷叫过来问一问,她一向管着老夫人的院子。听说之前有一段时间,县主十分反常地每日都去看望老夫人,还给她送花过去。会不会是那些花出什么问题了?”

*

大房把庄嬷嬷叫过去问话,即使有人看见,也只认为侯夫人是想着关怀一下老夫人的身子,并没有多想。

知冬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索性就凑在夏姣姣身边说话凑趣。

“县主,大夫人送了丫头来伺候您!”知夏在外头喊了一句。

夏姣姣挥挥手让人进来,结果就瞧见两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小丫头,整理得干干净净地站在她面前。两人的规矩都被教得很好,立刻恭恭敬敬地给她行礼。

她眼睛眨了眨,一下子就扫到右边那个穿着黄衫的小丫头,长得白白净净的,动作神态要比旁边的丫头更加大房自然一点。

“这位是庄嬷嬷家的,另外一位是吴嬷嬷家的。”知夏伸手指了指,一一对着夏姣姣介绍道。

她点了点头,果然被她猜对了。

“这好好的送我什么丫头啊?我这里可不是随便塞两个丫头进来都行的,若是到时候笨手笨脚的,我一不高兴,处罚可不会轻。”她手里端着茶盏,故意地说出这种恐吓的话语来。

那两个丫头都是有些紧张地缩了缩脖子。

夏姣姣只是说了两句话,剩下教训的内容就都留给了知夏。直到把两个丫头训得大气都不敢出,才放过她们,不过最后庄嬷嬷的孙女被单独流了下来。

得以离开的另外一个丫头暗自松了一口气,显然她认为碧儿被留下来,肯定是要被县主更加严苛的教育。毕竟庄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说不定县主要杀鸡儆猴。

等这个小丫头彻底离开之后,夏姣姣冲着知夏使了个眼色。

“你叫碧儿是吧?”知夏会意,立刻走上前去,声音低柔地说了一句。

碧儿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