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动手动脚方面,夏姣姣明显处于下风。她的手还没凑近他的脸,就已经被他挡住了,甚至改成她要主动把自己的手送到了他的掌心里。

男人的手掌干燥而温暖,骨节修长,整只手都比她的大了两圈,这样将她包裹住之后的那种感觉,透着十足的安心。

夏姣姣的手指一颤,最终没有推开他,只是乖顺地被他握在手中。

“我怎么了?我是想瞧瞧这些粉质如何,万一你就为了成亲抹个粉,再把咳嗽弄得复发了。”薛彦一脸无辜的表情,他凑到了夏姣姣的耳边,低声继续道:“你若是再次病倒了,那这洞房花烛夜你让我独自一人怎么办?”

男人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响起,他的呼吸都喷到了她的耳垂上,痒痒的热热的,几乎让她招架不住。

夏姣姣这回感到心跳加速,血液全部都往她的脸上涌,直接布满了红晕。

几个丫鬟对于他们二人刚喝完交杯酒,就以这样的状态,完全都被震惊了。

知冬在一旁看着都觉得脸红了,就想要双手捂脸。

“四爷,外头的宾客等着呢。”外面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

薛彦点了点头,低声叮嘱道:“待会儿几位嫂子要过来,等她们走了,你赶紧把脸擦擦,这粉质留在脸上太久也不好。”

夏姣姣挥了挥手,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心里还是挺舒坦的。

原来跟他成亲之后,薛彦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话本里写的,如果嫁了个好夫君,那么就像是吃了蜜糖一样。如果不幸的话,跟了个豺狼虎豹,那这一辈子都得受磋磨了。

“姣姣,你总算是来了。我之前就一直扒着手指头数日子呢。”李媛的声音传了过来。

夏姣姣扭头,就见她一身红色裙衫,梳着妇人头,明显是带着娇媚的风韵。与当时小姑娘的青涩感觉完全不同,夏姣姣不由得微微一愣,好在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否则还要失态了。

毕竟李媛现在可是她的长嫂,外加后面还跟着另外两位嫂子,夏姣姣如果开那种玩笑的话,就不大合时宜了。她才刚嫁进薛国公府,先好好表现再说。

“的确是总算来了,大嫂一直盼着呢!”其他两位夫人跟着凑热闹。

李媛看到夏姣姣一身火红的新娘喜服,脸上露出几分几分狡黠的笑意,轻轻拉住了夏姣姣的手,低声道:“不如现在就来认人,叫一声大嫂我听听。”

李媛这话因刚落,几个人就都笑开了。她们都知道李媛和夏姣姣在闺阁的时候是很好的手帕交,如今李媛这么说就是为了逗她。不过这在望京里不算罕见,总有那么几家关系好的能凑到一起的。

当然这种关系凑到一起是缘分,却不一定都是福分。不少手帕交凑到一起之后,因为府里那些事情,变得偏执多疑,甚至为了争取府中的管家权,盘根错节的关系,最后手帕交也撕破脸了。

毕竟她们嫁了人之后,就不再是没有利益相关的姑娘了,而是有了夫君以后还会有子嗣,说不定一念之差,就会铸成不可挽回的错误。

从手帕交反目成仇的,又不是没有。

“大嫂,二嫂,三嫂,我刚嫁进国公府里来,你们可要疼我!”夏姣姣丝毫没有压力,顺势就全部叫了一遍,还起身给她们见礼。

几个人说笑了几句,就准备离开了。都当过新娘子,知道这一日究竟有多累,所以也没有存着心思要折腾夏姣姣,况且李媛与夏姣姣的关系这么好,自然处处为她考虑。

这边几位夫人一走,那边知夏就打了一盆水来,拧干了手中的锦帕,细细地替她擦脸。

“夫人您若是嗓子不舒服了,待会儿跟奴婢说一声,含一粒药丸就好了。”知夏擦完之后,仔细地看了两眼,确认夏姣姣的脸上光洁如初,她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夏姣姣不由得轻笑:“你改口倒是快。”

“夫人,您吃些东西垫底吧,到现在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呢。”知冬端着一盘子糕点走过来。

夏姣姣脸上的笑意更甚:“一个两个嘴巴都这么甜,赏。”

等薛彦带着一身酒气回来的时候,夏姣姣已经让人把洒在床上的桂圆大枣给收拾了起来。他几乎是被人给抬进来的,想来是喝了不少,而且平时白白净净的一张脸,此刻则是爬满了红晕,显然是被酒气熏得。

“夫人,爷喝得有些多了。”两个扶着他回来的丫鬟,差点被歪歪扭扭地摔倒在地上。

好在知秋上去搭了把手,才没有当众出丑。

夏姣姣的眉头一拧,她总算是明白新嫁娘的辛苦之处来了。从早上起床开始,就变成陀螺一般来回转动着,再到晚上拜堂之后依然不能停歇,还得预防自家的夫君喝醉,现在薛彦这副样子,若不是有丫鬟伺候着,可不得她自己动手么。

“你们两个扶他去沐浴。”她伸手一指,正是方才扶着薛彦的两个丫鬟。

毕竟是新婚第一天,想必夏姣姣身边的丫鬟不太好意思服侍薛彦沐浴,所以最后还是要用薛彦自己的丫鬟。

等房间里又剩下她们主仆几人的时候,夏姣姣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带着几分庆幸的神色。

既然薛彦喝得人事不省,虽说照顾起来麻烦了些,但还是有个好处的,那就是今儿晚上不用行房了。

到时候没有行房也不能怪她,谁让薛彦不行呢?

想到这里,夏姣姣的脸上露出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因为她记起来之前夏静曾托人去□□/药,虽说这事儿隐秘,不过薛山却是派人透露给了晋江坊。想必夏静就是想用这春/药给薛彦喝下,在前厅应酬过后,薛彦回到新房的时候,可不得醉醺醺的嘛,这时候行房他能知道是谁啊。

所以说夏静安排这一切,还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只不过夏姣姣早有防备,外加薛国公府的消息是在太过灵通了,这求药最后竟然求到了薛山的头上,可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那两个丫鬟扶着薛彦回来的时候,夏姣姣已经着了里衣躺在床里面准备睡了,她听到动静,只是挪出些空余的位置给他。

哪里想到身后竟是半晌没有动静,她闭着眼睛,但是满屋子的灯亮让她有些不舒服。

“灭灯。”

身后的蜡烛全部熄灭了,眼前也不再有刺眼的光亮,夏姣姣轻舒了一口气,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地方,她就准备闭上眼睛睡觉,哪里想到腰间忽然搭了一条手臂上来。

夏姣姣僵硬了一下,立刻转身看向他。屋子里没有灯光,但是今晚上的月亮十分明亮,月光照进来,也让夏姣姣勉强看清楚眼前的人。

她恰好撞上了他的眼睛,黑沉沉的瞳仁里,装着些许的光亮,像是零散的小星星一般,让夏姣姣一时怔住了。

“在想什么,今晚可是洞房花烛夜,你背对着我怎么睡?明儿一早起来,嬷嬷若是捧去一块白帕可就不好了,你这个媳妇儿儿就要被说了。”薛彦轻声说了几句。

他的手臂始终搭在夏姣姣的腰上,或许是躺在床上的原因,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缠绵,低沉沙哑地像是浓厚的酒一般。米需 迷 言仓 土云

面对他这种直来直去的问题,夏姣姣还真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忽然感到身旁的人手臂用力一撑,她的视线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她的身体也只能感觉到他了。

*

次日清晨,夏姣姣睡得很熟,却忽然感觉脸上有些刺痒的感觉,她无意识地挥手抓了抓,结果那刺痒的感觉始终不散去,相反还有得寸进尺的倾向。

她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感觉一双眼睛似乎要黏了起来一样,眼皮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既然睁眼了就不要再睡了,今儿早上要去奉茶,我大哥一向脾气暴躁,刚进府就委屈你几日。”

薛彦的声音传来,夏姣姣勾着嘴角冷笑了一下,暗想着这人还真阴魂不散,他大哥生气与否跟她有关系吗?

她闭上眼睛不过两个呼吸间,就再次睁开了,整个人似乎都清醒了。

第146章 敬茶规矩

薛彦看着她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脸上也是一副呆愣的表情。不由得笑开了,手里攥着夏姣姣耳边的碎发,用发梢往夏姣姣的脸颊上戳刺,之前她感觉到的那种刺痒的感觉,就是由此而来。

“睡糊涂了吗?现在你已经嫁为人妇了,以后要孝敬公婆,智斗妯娌,最重要的是照顾好夫君,夫君就是你的天,清醒了吗?”薛彦煞有其事地说道,手上玩弄她头发的动作丝毫不停歇。

夏姣姣猛地眨了几下眼睛,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她一把抓住自己的头发,将头发从他的魔掌之中拯救下来,对于薛彦说的这些,她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态度。

“孝敬公婆我赞成,我一向是个知礼守规矩的孩子,但是他们也得爱护我。智斗妯娌就不用了,我对管家权没有野心,只要不短我吃穿,一切好商量,至于你说的照顾好夫君,反正你有那么多丫鬟小厮,如果连一个你都照顾不好,就统统杖责了发卖出去。还有夫君是天?”她凑近了些许,两个人几乎脸贴脸,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薛彦喷洒出来的呼吸。

“你怎么不上天呢?”夏姣姣伸手捏住他的耳朵,轻轻地捻了捻。

薛彦起身,抬手将她披散在床上的青丝一股脑拨到前面来,故意盖住她的脸。

“我上天了一定带你一起,我们夫妻同心,生要同寝,死要同穴。我不会留你一人在这世间!”

夏姣姣气急败坏地将脸上的头发拨正之后,恰好听到他这一段类似告白的话,差点把她给吓得出去吐了。而且她对着他甩脸色的时候,恰好就看见薛彦脸上那副用情至深的模样,好像他们相爱多年,此刻正在经历生离死别的一般。

“没想你会这样,难怪人常说男人成亲之后就变脸,往往越变越坏。”夏姣姣抬手摸了摸下巴,脸上带着几分难以苟同的神色。

薛彦倒是不以为意,他并没有叫下人进来,自己已经穿好了中衣,看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显然是经常自己穿衣服,并不需要假以他人手。

“谁说的,我们薛家男人都是痴情种子,我敢保证。”他竖起三根手指,做出一副对天发誓的动作。

夏姣姣轻轻地撇了撇嘴巴,猛地站起身,直接跳到了他的后背上,双手搂住了他的脖颈。原本双腿抬起想要夹住他的腰,但是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腰酸背痛,刚刚那奋力一跃已经用尽了力气,此刻更是趴倒在他后背上。

“疼疼疼。”她轻吸了一口气,双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胳膊,生怕自己摔下来。

薛彦愣了一下,立刻用双手托住她,见她此刻喊疼,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眼神向床上一扫,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表情。

“你也有这样活泼的一面儿,小心一点儿啊。”他边说还边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拍了两下她的屁股。

夏姣姣被他这个亲昵的动作臊得满脸通红,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觉得脑海里产生了想要他背着的念头,就想都没想,直接跳上了他的后背。

“你不是要带我一起上天吗?现在就上吧,别等以后了?”她这时候只有用这种耍赖皮,来掩盖自己的不好意思了。

薛彦就这么背着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夏姣姣一开始还能镇定,后来看他没有放自己下来的意思,这才变了脸色。外头那些丫鬟随时都有可能进来,要是被人看见这副样子,她真是有些受不了。立刻就喊他放下来,可惜薛彦就跟没听见似的。

“我的后背不是你想上就能上的,要不今儿去请安的时候,就这么去?”

薛彦的脚步总算是听了下来,但是问话的时候,还是那么欠揍,弄得夏姣姣越发面红耳赤。

最后知冬她们进来的时候,就见四爷背着四夫人,夫妻俩一个笑得狡黠,另一个不停地让他放下来。

*

等两人收拾好了之后,其实已经有些晚了,毕竟这两人太能闹腾了,无论吃饭喝水,还是穿衣打扮,都能斗上两句嘴。其他人就没见他们停下来过,当然各有胜负。

虽说这两人在外人看来是剑拔弩张的感觉,但是知冬那几个人却莫名觉得四爷和夫人十分恩爱,比她们见到的任何夫妻都甜蜜。

在夏侯府的时候,人人都说三姑娘和三姑爷感情好,夏姣姣也说夏倾找了位好夫君,什么事儿都不用瞒着,还帮她扫平一切障碍。现在知冬倒是认为,以后夏侯府的人也该说四姑娘和四姑爷感情好。

到了前厅的时候,已经都到齐了。薛国公府之前抢夺国公之位的时候,那情况异常惨烈,所以与那些分支都没有什么联络了。撕破脸的好处就是这些亲戚不用上门了,也没有那么多需要扯皮的事情。

正如现在,薛彦和夏姣姣进来要敬茶认人,也统共就其余三房,外加一国公夫人,薛国公依然在外,只有军队被召回京,才能见上几面。

“儿媳给婆母请安,婆母喝茶。”夏姣姣端起托盘里的茶水,小心翼翼地递给了薛国公夫人。

“好,自从上回吃过你让人送来的糕点,我就想这一定要是我家的儿媳,这样以后我就可以随时都能吃到了。果然老天爷待我不薄,以后若是花妹儿欺负你,你就做上两笼糕点送来,我替你说他!”薛国公夫人的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容,连连夸奖她。

虽然这夸奖听在夏姣姣的耳朵里,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但是其他几人却知道,薛国公夫人对夏姣姣还是满意的。或许是对她的糕点满意。

薛山挑眉,下意识地看向薛彦。什么时候送过糕点?

薛彦耸耸肩,送糕点这事儿他大哥明明知道啊,还一起送了封信来,然后确定他们的亲事啊。

“婆母,姣姣就是心灵手巧,她那边的糕点,我每次都吃了不想走的。”李媛还是满脸喜笑颜开的,甚至偷偷将手藏在桌底下,悄悄地掐了一把薛山。

薛山吃痛,不过面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他的娘子已经对他抗议了,总不能不识抬举吧,否则到时候不好哄。

夏姣姣一一敬茶过去,倒是没人为难她,没人都给了见面礼,当然她也要送上回礼。

“准备用膳吧。”薛山手一挥,立刻就有丫鬟端着盘子鱼贯而入。

夏姣姣这时候才发现,他们都没有用早膳,竟然是等她敬完茶一起吃。

“这是四弟妹嫁进府里的第一顿膳食,虽说是早膳,但是我们薛家有这个规矩。新妇入门第一个早晨,只要不是出京的,都要尽量在府上共用一顿膳食。以后这就是你自己家,荣辱与共,家人住在一起,摩擦在所难免,但是不能忘记血浓于水,薛家所有的东西不会厚此薄彼,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别人抢不走。”

薛山坐在主位上,开始训话。

他的话刚说了几句,夏姣姣的脸上便充满了诧异,不是她没见过世面,是她还没见过哪家新妇进门,会说这样直白的训诫话语。几乎把利益那些摆在台面上说,好像薛国公府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一般。

夏姣姣虽说心里诧异,但是面上并不会表现出来,相反她还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再扭头看向一旁的几个妯娌时,才发现她们脸上的神色十分正经寻常,显然习以为常。

李媛恰好此时抬起头来,两人对上眼之后,之间她轻轻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冲她打招呼一般。

夏姣姣就更能确定,薛国公府与夏侯府是完全不同的存在,这里或许真的能被她称为是家的地方。当然仅凭几句话,她还是无法断定的,一切还得从以后的相处之中看出来。

*

三朝回门的时候,夏姣姣的气色非常好,实际上若不是知夏提醒她,她都忘了要准备礼单回夏侯府。

这两日嫁进薛国公府,从吃到穿没有要她操心的事儿,什么都有人替她准备好了。一般白日里,爷们儿出府之后,她们妯娌四个外加薛国公夫人就会凑到一起说话,当然李媛现在是主母,忙得事情比较多,其他四人刚好凑一桌,经常玩牌。

当然没有彩头也是没什么意思的,她们都不是缺钱的主儿,输赢皆有。不过薛国公夫人的牌技不好,一开始夏姣姣还想方设法地让她,结果就是牌送到她手里,薛国公夫人都不一定打出来,最后往往都是夏姣姣陪着她一起输。

后来还是二夫人和三夫人看不过去,半真半假地说笑道:“四弟妹,你不用让着婆母的,玩牌有输有赢是常事儿,而且婆母还有绝招。”

当然这话是私底下跟她说的,夏姣姣一直不知道这绝招是什么,不过既然两位嫂子都这么说了,而且她们加进来时间又这么久,想必是明白薛国公夫人脾性的。夏姣姣当下也不矫情,再也没让过。

她自由在长公主怀里的时候,就被抱上了牌场,贵妇姑娘们没有旁的事儿,娱乐除了投壶骑马这些,能够好好坐下来玩儿的,就只有打牌了。所以几乎人人都会,况且许多高门都会特地请人来教一教姑娘如何看牌,以后嫁到人家去,总得陪着长辈打牌。夏姣姣的牌技颇为不错,所以很少能输。

一连几把,薛国公夫人都是输得最惨的,她一开始还没什么表示,但是等后来,夏姣姣就有幸见到了婆母的绝招。

那就是抱着她输掉的银子不撒手,开始痛诉她们三个晚辈联手欺负她一个长辈。

“夫人,到了。”外面传来知冬的声音,将夏姣姣从神游之中呼唤了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只能拉灯,啥和谐内容都不能写,你们懂的。

第147章 回门玩闹

外面的丫鬟及时撩开车帘,薛彦先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又转过身来伸出手,将她慢慢地搀扶了下来。

“方才在想什么,发呆了一路。”薛彦还偷闲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了一句。

夏姣姣扭头看他,脸上带着几分轻笑:“能想什么,当然是怎么才能早些回去。”

薛彦听她说得如此直白,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明显,他伸手捏了捏她的指尖:“这还不好办,你们五房没有长辈在侯府里,又没有男丁陪着我,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他说得成竹在胸,夏姣姣也就点头应下了。

两个人的心情都不错,薛彦是因为听她说“回去”两字,证明在夏姣姣的心目中,薛国公府已经变成了家一般的存在。夏姣姣高兴则是因为她可以早些离开夏侯府,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待,等到她回了薛国公府,想必夏侯府就会受到今上的惩罚了。

一想到这里,夏姣姣都恨不得立刻哼起歌来。

“夫人,四姑爷和四姑奶奶回来了。”一个小丫鬟轻声汇报着。

夏侯夫人立刻走了出来迎接,夏姣姣看着她脸上略有僵硬的笑容,也就当没看见。

正如薛彦所说的,夏侯府里没有男丁,往常若是旁人家,基本上都会见见长辈之后,就会让姑爷与男性长辈去前厅说话,当人其他的连襟也会过来。

“你们稍后先去看看老夫人,大姑爷和大姑年稍后就到。”夏侯夫人低声说了几句,实际上还有让她不自在的便是夏心的事情,她与夫家关系不好,之前曾经说过张家大爷与她吵架的时候,曾说过县主回门的时候,不会跟着过来,完全就是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夏心忍受他也到了极限,便反呛回去,不来就不来,谁稀罕一样。

所以夏侯夫人心里没底他们究竟过不过来,但是面上总要说几句的。

夏姣姣与薛彦去到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大老远就听见老夫人神神叨叨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做声。

老夫人已经完全神志不清了,身体也一日比一日衰弱下去,但是嘴上念念叨叨的却始终没有停下来过,就像是有说不清的话一般。见到夏姣姣两人也当没看见一样,只是自顾地说话。

“四姑爷、姑奶奶请见谅,老夫人最近的情况越发不安定,她见到人都不怎么搭理。想必她都是知道您二位是孝顺的…”老夫人贴身伺候的大丫鬟轻声细语地解释着,似乎生怕他们两个人会不高兴一般。

夏姣姣轻轻点了点头,借口要带着薛彦去自己的闺房,两人才总算是有了独处的时间。

“我方才替老夫人把脉,看样子你们府里有人不希望她活啊。虽说她之前就精神不太好,但是不至于衰败的那么快,平时吃的药物里面有刺激性的,所以导致她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应该是活不长久了。”薛彦大步走到了里屋,直接躺到了夏姣姣的床上。

他们回来之前,就先派红梅带人过来收拾过了,所以这里的摆设一如夏姣姣出嫁前的模样,屋子里焚的香清新淡雅,异常好闻。

夏姣姣看他这副没骨头的样子,脸上露出几分轻笑,低声道:“狗咬狗而已,老夫人这么些年心狠手辣的,对儿媳妇一直要求严苛,若不是有我母亲替她们当着,你以为侯夫人和二夫人能有之前的好日子过?后来我母亲去了,老夫人没人磋磨了,自然就把精力放到她二人身上了。况且侯夫人好容易当家做主了,怎么会让老夫人有机会重新站起来,并且给自己沉重一击。她若是想要牢牢地把控住侯府,自然得让老夫人好不了了。”

她慢条斯理地说着这些话,哪知道薛彦根本就不在乎她的话,相反还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似乎想要更好地感受着床上的柔软度一般。

“啧,你这是在做什么?”

薛彦终于转过身,脸对着夏姣姣,嘴角戴着笑意,连眼眸里都充满了得逞的意味。

“这是你的闺房啊,我早就想进来瞧瞧了,对于你这张床我更是窥探已久了。你之前让我诊脉的时候,无论寒冬酷暑,都是摆两张椅子在外头,现在总算能光明正大地进来瞧瞧,我当然要探查一下,你这类是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不然为何你迟迟不愿意我进来?”

他撇了撇嘴巴,嘴上说得头头是道。

夏姣姣轻哼了一声,直接走过去,将鞋子甩掉了,立刻就要往他的身上扑。

薛彦似乎早就防着她这一招,双手展开,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夏姣姣这动作等于投怀送抱了,她自然是不服的,立刻用手去掐他的脖子。

“好啊,你好狠的心,想要谋杀亲夫啊。”薛彦说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含糊,用手去扯夏姣姣的面皮。

两个人就这样在床上翻来滚去的,当然互相钳制的动作并没有松懈下来,相反她一用力,他也跟着加大力道,夏姣姣再加力。

屋子里面传来嬉笑怒骂的叫嚷声,不过夏姣姣不时叫喊两声,听起来好像很痛一样。几个丫鬟守在外面,眼观鼻鼻观心。

倒是知冬有些拿捏不准,轻轻地戳了戳知夏,低声问道:“县主这是真疼了?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要进去你进去,县主都没喊我们的名字,你进去找抽吗?人家夫妻俩在玩耍,你凑上去作甚?”知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夏姣姣现在哪怕扯着个嗓子喊,那也是高兴的。

“伺候县主这么久了,第一次听见她这么放得开,想必是高兴的。”红梅轻声说了一句。

知夏立刻点头,然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一眼知冬,连红梅这个后来伺候的人都知道,知冬这丫头还看不清楚。也不想想,县主之前沉浸在报仇雪恨之中,身体又不好,一脸的阴郁病气,有时候连她们几个丫鬟走近,都觉得县主阴气沉沉的。

现如今嫁入薛国公府之后,反而可以朗声笑闹,况且薛彦又不会真打她。当初县主连在他面前上吊这种事儿都做出来了,把薛彦内心最恐怖的事情做了出来,都没见薛彦翻脸,更别提动她一根手指头了,那成亲之后就更不可能了。

最后还是夏姣姣脱力了,这场战争才结束,她累得气喘吁吁的,面红耳赤。被薛彦压在身底下,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气息短促,你还得多锻炼。”薛彦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似乎在试探她额头上的汗水:“还冒虚汗,这甚至必须调养,回去就给你开药方。”

他这话音刚落,夏姣姣就猛地冲他啐了一口:“呸,是药三分毒,又想用苦药折腾我对不对?我现在身子挺好的,又不需要骑马射箭,就跟寻常人一样。”

她这话说得时候兴许,但是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主要是现在她的甚至究竟是不是跟寻常人一样,她不敢打包票。或许还差点儿?

薛彦看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目光一闪,不由得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就算勉强跟寻常人一样康健,那也是完全不够的。你这身子生孩子的话还是虚弱啊,所以必须得调理好,必须壮硕如牛。”

他这最后两句话,直接把夏姣姣惹毛了,不停地抬手去打他。薛彦再次把她用力一搂,夏姣姣又动弹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