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被气得直运气,可到底没敢怎么样夏小雨,这娘们儿太浑了,看她这德性惹急了她真有可能跟她来一个鱼死网破,不值当的,不值当的,她告戒自己。

所谓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这条道行不通——

不用听旁白夏小雨就知道这人没憋什么好坏,她自己的身份本身就是原罪,一个投机倒把的小商小贩,没人跟她认真也就罢了,要是得罪了人,不用说别的,工商没事儿就来她这儿查,她就受不了。

“张华。”夏小雨心里一横,一不作二不休先把她吓跑再说。

张华愣了愣,自己自从进门没有报过名姓吧,“你——”

“张华,1952年出生,父亲…”夏小雨看着张华的下拉菜单背她的简历。

“你,你,你,你——”

“我这店里有‘人’保着,你一进来,它就告诉我你的底细了,今年你丈夫是要高升吧。”游戏系统不错,这次没拦着她不让她说“不应该”知道的事。

“你——”张华惊疑不定地四下看着。

“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何大奶奶。”

张华吓得一步一步向后退,这个女人太邪门了,之前能一眼看出她身上穿的衣服的牌子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能报出她的名姓和说出她的履历,知道她爱人马上要升…

夏小雨笑着看她连滚带趴的出去,转回头瞧着一屋子成品、半成品长长地叹了口气,太早了,出头的橼子先烂,她太心急了。

今天是张华,明天也许就是李华,哪怕是个过路的,瞧她不顺眼把她举报了,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小满看着跌跌撞撞出去的张华,狐疑不停地进来找夏小雨,“老姑,那人怎么回事?”

“小满啊,纺织公司的衣料之外的衣裳料子都收进柜子里,剩下的布头全处理了,衣裳没卖出去的都摘下来吧。”

“老姑,您这是——”好好的做着生意,怎么说关就关了呢。

“咱们这儿是织补店。”夏小雨没有跟小满解释太多,投机倒把罪什么的,会吓到孩子的。

“老姑,是不是上面又要刮什么风啊?不让咱们干了啊?我现在就去收。”小满是在文,革中长大的孩子,不用夏小满解释自己也明白了,赶紧去收拾。

中午时分,店里来了个出人意料的客人——白鸽。

她先是站在门外往里面瞅,夏小雨店里的生意并不像别人说的一样红火,门可罗雀的,偶尔来几个客人,只是进屋转一圈就走了,也没见买什么东西。

白鸽推开门进来,只见柜台上摆着的都是百货公司也有的几匹布,布的颜色材质什么的都不怎么样。衣裳挂上挂的也都是街面上常见的衣裳,店里最多的就是各种布头。

那个叫初一的小姑娘正在缝纫机前面做活,夏小雨在跟那个叫小满的姑娘盘货。

“嫂子。”她轻声叫道。

夏小雨抬起头,白鸽今天穿了一件白底碎花的衬衫,军绿的裤子,明显裤子是改过款的,腰掐得紧紧的——

“白鸽,你怎么来了?”夏小雨热情地说道。

“我想来做条裙子。”

“裙子啊?”夏小雨四下看看,“对不住了,还没到做裙子的季节,纺织公司那边没货。”

“我就是来看看。”

“行,你慢慢看,相中了什么告诉嫂子,我给你进价。”夏小雨最喜欢说的就是给你进价,至于是不是进价,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嫂子,陆大哥没在家吃饭啊?”

“他早上就被毕教授叫走了,说是来了一批非洲客人,让他们接待。”陆京已经是大四了,课不多了,但是“实习”的机会多,外交部真是把这一批的学生看住了,陆京一周有四、五天是替外交部白干活。“我还以为你也去了呢。”

“这次没有女宾,不要女生。”白鸽说道,她并不喜欢那些臭烘烘的黑人,“他们绝大多数不会说英语,只会说法语或葡萄牙语,还有一些是说土话的,只有几个翻译会说英语,说得也不好。”

“哦,原来这样。”

白鸽眼睛不住的往夏小雨身上看,夏小雨在京里呆久了,村气和土气早就消失不见了,穿着薄呢的裤子,豆绿的毛衣,毛衣织的是麻花劲儿,好看又精神,头发剪短齐耳内扣,像是小蘑菇一样,说是土生土长的城里人也有人信。

夏小雨瞧着她,“你吃饭了吗?中午就在这儿吃吧,初一,去钱匣子里拿五块钱,去街对个熟食店买只烧鸡再买块猪头肉。”农业搞活了,农民开始养鸡、养猪,除了卖给副食品公司的,私人的小店也开始有肉卖了。

“不用,不用,我走了,我走了。”白鸽低头走了,刚一到门外,差点儿跟陆京撞了个满怀。

陆京一瞧是她有些吃惊,他早就听说了学校里的传闻,为了避嫌他除了上课的时候不得不和白鸽在大庭广众之下同处一室之外,余下的时间连白鸽的面儿都不敢照,今天在自己家里见着了她,吓得陆京连退了三步。

“陆京。”白鸽瞧着陆京,“你回来了。”

“啊,呃。墨水撒身上了,我回来换身衣裳。”陆京回应了一句之后开门进去,寻思了一下又扭回头,“呃…你回去啊,不多呆一会儿啊。”也就是句普通的客气话。

白鸽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在里面往这边看的夏小雨,缓慢地摇了摇头,“不了。”她盯着陆京衣服下襟的墨水瞧,“你这墨水儿得用药水儿洗,嫂子怕是不会…你脱下来我拿回去帮你洗吧。”

陆京吓得直布拉脑袋,“不了,不了,你嫂子有办法。”说完赶紧关门回去了。

白鸽站在门前看着他,幽幽地叹了一声,陆京躲着她,她当然清楚,她知道陆京有顾虑,毕竟他是结过婚的人…

夏小雨见陆京进来了,戏谑地瞧着他,“怎么,不多聊会儿?”

“不了不了,小雨,你看我这衣裳怎么办?”陆京拉着衣裳说道,“这可是过年你给我新做的啊。”不怪他心疼,陆京也是苦过来的,最穷的时候只有一件没补丁的外套,这套新衣裳是他最喜欢的,今天有外事活动才穿出去,没想到一不小心把墨水儿带倒了,撒了自己一身,陆京跟夏小雨说话的时候语气里不自觉的带上了撒娇求怜悯的味道。

“你脱下来我试试看能不能处理。”夏小雨帮着陆京把衣裳脱下来,“下午你还出去吗?”陆京里面穿的是毛衣,总不能穿毛衣出席外事活动。

“得出去。

“小满,你去左边的柜子里掏掏,我记得男式西装里有一套是你老姑夫能穿的尺码。”

小满从柜子里拿出打好捆的几套男装,从里面找出一套,“是185的吗?”

“是。”夏小雨接过小满拿来的衣裳,“你先试试。”

“这一套不是六十多块吗?香港进的…”陆京早就看中这套衣裳了,但也太贵了,进价都六十多块钱…

“没事儿。你穿吧。外事活动是国家的脸面,丢了脸面可不行。”夏小雨还是希望陆京进外交部的,为了他们娘俩的户口一辈子呆在学校搞教育屈陆京的材了。别看这个时代和21世纪的时候北京的户口难弄,后期有好长一段时间,买房就能落户——

陆京把那套西装换上了,尺码果然合适,虽然有小地方不是那么合体,但是成衣西装到这种程度可以了,夏小雨又给他换上配套的衬衫领带,身材高大的陆京穿上西装,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哎呀,这不是香港电影明星吗?”小满拍手称赞,“许文强!老姑夫你像许文强!”

陆京被夸得满脸通红,“别胡说!人家是香港明星,我哪儿像啊。”

“嗯,你比许文强好看,明个儿我给你准备一条围巾就更像了。”夏小雨笑眯眯的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带着两个穿着工商制服的人进了门,“谁是夏小雨!”

夏小雨扭过头,年轻男人的头侧写着两个字,张云,张华之弟。

得,吓走了姐姐,来了弟弟,看他那样子就不是善茬儿,自己能吓唬走张华…怕吓不走张云啊…

作者有话要说:上海滩是85年引进的,你们就当游戏时空81年已经引进了吧。

61、糟糠之妻(三十七) …

张云有病, 而且病的不轻。

从□□刚开始就一直病着, “官方”说法是被学校的造反派破了头。了解详情的人都知道,实际上是两帮造反派武斗,冲在前面的张云被打伤了而已。

从那以后张云就成了一个非常暴戾的人,放火、打人、砸东西、撕课本什么坏事都没少干, 最辉煌的时刻是他把革委会的XX和造反派头子XX的亲妈捉奸在床,拿走了他俩所有的衣服满世界宣扬,成功斗倒了当年针对他父亲的一派人马。

因为生病他没能上山下乡接受广大贫大中农的再教育,父母进干校学习之后, 他一直一个人在社会上“流浪”, 是的, 流浪。

张云的妈妈说起这一段的时候, 总会眼泪掉个不停,让不知情的人以为张云有多苦。实际上——他一直是造反派的一员干将, 打砸抢烧一样都没少干, 出事了他就拿出诊断书, 我有病,我脑子受过伤。去精神病院呆一两天就出来了。

张云的父母回来的很早,七六年就恢复了工作,张云也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家庭中, 只是“坎坷”的经历让张云多少有点不正常, 父母送他去医院住了一年,做了“手术”终于成功的让他恢复8成了。是的,恢复8成, 毕竟是头受了伤,痊愈很难…

张云没有工作,整天依旧到处游荡,手里的钱越来越多,很多别人不方便出面的事,都由他来做,毕竟他是个无业的病人,谁能跟病人计较,被抓住约谈什么的,他的头痛病总会适时的发作,疼得直撞墙,撞得鲜血淋漓,然后一口迫害精神病人的锅就会砸到办案人员头上。

时间久了,人人都知道这位是个混不吝,能管他的人觉得他遭遇悲惨又生过病不想管,不能管他的人畏惧他家的势力,只能忍,还有一些趋炎附势之辈,跟他关系极好。

张云满身缺点,但有一点好处,维护家人。

姐姐张华脸色惨白的回了娘家,正巧张云也在,张华就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张云知道姐姐上当了,哪有什么那么多神神鬼鬼,神像他不知砸过多少,连皇上的头骨都拿来当过夜壶,也没见谁来找他。

纠集了几个在工商和公安工作的“熟人”,他决定去替姐姐讨公道,修理一下那个“下小雨”。

“我听说这里有人投机倒把!工商执照呢?有没有工商执照?”张云大声地喊着,那些穿制服的人就站在他的身后,做他的坚强后盾。

查看完图文并茂的张云资料之后,夏小雨知道自己遇见“克星”了,这世上最难对付的就是滚刀肉混不吝,你没办法在正常的范围内用正常的逻辑打败他,却会被他拉低到他的水平,然后用他熟练的技巧把你打败。

“有。”夏小雨很珍惜工商执照,拿给张云这个混不吝的时候手都有点抖。

陆京看出来者不善,示意小满和初一退回到小屋里,自己走到了夏小雨和张云之间,从夏小雨手里拿了执照交给张云。

张云拿着执照对着太阳瞧了半天,“你是夏小雨啊。”他邪眼瞧着陆京身后的夏小雨,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就是站在她前面的那男人有点讨厌,长得太高了,小白脸一个,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是,我是夏小雨。”夏小雨从陆京身后探出头来。

“轻口什么围,方只口?”张云不怎么识字,虽然户口上的学历是高中,实际上他只上到初二就开始了自己的造反生涯,这么多年本来认识的字也不认识了。可他却不认为自己不“认识”字,反而觉得自己学问大得很。“你们看看这是不是真的!”他把工商执照交给了穿工商制服的两个人。

“我们是合法经营的——”陆京刚想要辩解,就被夏小雨拉住了,她拽着陆京让他低头。

“他是何红梅大嫂的弟弟。”夏小雨小声说道。

陆京先是愣了一下,何红梅?这个时代叫红梅的女人太多了,但何红梅只有那一个——

陆家不去找她的麻烦已经是厚道了,她居然阴魂不散来找陆家的麻烦?

陆京看向几个人的眼神就有点不善,巧了,这几个人看陆京的眼神也有点不善。

彼时是1982年3月,虽然有一些时髦青年已经穿了N年大喇叭裤花衬衫,但是男人穿西装的除了归国华侨之外,只有一些有“出国任务”的为了国家形象订制的“出国服装”。

眼前这男人居然穿西装!里面还是白衬衫!领带!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国际友人呢,听他一说话却是标准的普通话,这人谁啊?

尤其是张云,尽管他是个“疯子”长相却是不差的,很多人都夸他长得好,他又会打扮,今天来这里替姐姐出气还特意穿了一条喇叭裤,从香港买回来的花衬衫,头发也是新吹的。

这人居然敢穿西装!长得还人模狗样的,把他比下去了!北京城里绝不准许这么牛逼的存在。

张云把主要目标集中到了陆京身上,至于夏小雨,欺负一个娘们儿有什么成就感啊,拿下人模狗样一看就是走资派假洋鬼子的陆京更好。

“这执照是真的。”工商局的人看了半天,只能承认执照是真的,要命的是经营范围,是谁给夏小雨发的执照啊,经营范围竟然这么宽,纺织品、裁剪、织补。

按道理既然执照上写了纺织品,那么夏小雨在店里卖衣服卖布都是合法的。

“你这里的布都是从哪儿进的啊?”工商局的人指着柜台上堆的布和布头。

“都是从纺织公司进的处理布。”正常的布是需要布票的,处理布和布头不需要,所谓的处理布就是织错的啊,淹水的啊,陈货啊,布头就是卖布剩下的不能做一身衣裳的布头。这些都不需要布票,也是夏小雨能够经营的。

“有□□吗?”

“有!”夏小雨拿出帐本和□□。工商局的几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漏洞来。

“别看了!”张云一把把帐本和□□夺了过来扔到地上,这几个人太磨叽了,“谁会把违规卖的布放在明面儿上啊!肯定是藏起来了!搜!”

看证照□□什么的太麻烦了,打砸抢搜才是他的本行,好久没有打砸过了呢,手有点痒!他率先冲进了柜台里面,先从隐秘的柜子开始搜,果然搜到了一匹又一匹的布,他兴奋地拽了出来扔到地上,用力踩,“这是什么!”

“你干什么!”夏小雨心疼地想要推开他,却被陆京拉住了。

陆京是经历过这些的,深知在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发生冲突。

张云越来越兴奋,像是疯了一样把柜台里面的布料、衣服全都“搜”了出来,扔得到处都是。不光他自己搜,他还叫跟他一起来的人帮忙搜,“你们愣着干什么啊!都过来!这么多证据呢!”

那些人跟着他一起动作,把夏小雨的店弄得乱七八糟,搜完了外面,他又冲向了工作间,小满和初一两个女孩子吓得尖叫不停。

夏小雨忍不了了,直接冲了过去拦在张云和两个女孩子之间,“你干什么!□□吗?打砸抢吗?你是警察还是工商!”

“我依法举报!我举报你投机倒把。”张云大喊大叫,他伸手抓夏小雨的胳膊。

“你别碰她!”陆京跑了过来拧住张云的胳膊,“砸东西,不要伤人!”

“你是谁?你是不是幕后黑老板!你还穿西装!”张云本来就瞧他不顺眼,抡起拳头就打,“快来!□□老板!”

几个人全都围了过来堵着陆京打,陆京是有打群架经验的,不管几个人打他,他拼命打张云。

双拳难敌四手,不一会儿他就被按倒在地上,张云站了起来,一抹鼻子下面的血,“把他带走!带公安局去!”穿西装的,肯定是老板!

“你们不许带他走!”夏小雨拦住了他们,“他是师大的学生!穿西装是因为有外事活动!”

“你滚开!什么师大的学生啊,我还是北大的呢!”张云推开了夏小雨。

跟他一起来的公安人员多少知道点“法律”,“她是店主,也得带走!”

两个公安上来抓夏小雨。

“你们别碰她!别抓她!”陆京玩命的喊,“我是男人!我才是老板!她一个乡下女人懂什么!”

“你们别抓我,我跟你们走。”夏小雨没反抗,直接被带走了…

在十年□□之前,中国的英语教育可以和俄语教育分庭抗礼,□□之后,别说英语教育,所有的教育都停摆了,恢复高考的时候英语只是“加试”并不是必考更不是主科。

随着中美建交、中英建交等等一系列的外交巨变,国门渐渐打开,商务往来增多,外语人材稀缺,尤其是英语人材稀缺。

几个重点大学的外语系也就成了像外交部、外经贸部等等部门的重点关照对象,毕教授的英语虽然是山东味儿的,但毕竟是英语啊,能跟外国人交流,他的几个高材生外语水平也高,能达到基本的翻译需求,外交部早就安排专人做工作想要提前抢人了。

陆京就在他们的重点目标范围之内,北京人,形象好,干部家庭出身,已婚,有子女,性格稳重,党员,不用怎么培养拿来就能用的人材啊。

谁知道人材上午刚接待完外宾,因为衣服被墨水弄湿了回家换衣服,下午人就没来,他们赶紧安排人去找——

陆京不在学校,有人指点他们说陆京妻子在离学校不远有一间织补店,他很有可能在妻子那里。

他们又赶到了夏小雨的商店,车刚一开到附近,看见某间商店里里外外都站满了人。

那些人一看店门口停了一辆吉普车,又从车上下来了几个干部模样的人,闪出了一条道。

“请问这家店是陆京家的吗?”外交部负责接人的人姓梁,一般人都叫他小梁。

“是。”小满坐在地上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哭,初一抱着听见消息赶回来的大海一起哭,何老太坐在角落里不吭声。

“陆京呢?出什么事了?”

“他被几个公安带走了。”何老太站了起来,“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我们是外交部的,陆京犯了什么法?”

“一个小痞子,带着几个穿制服的进来就砸店,陆京和夏小雨阻止他们,就被他们带走了。”说话是有技巧的,何老太几句话就交待了事情的“全过程”偏偏对自己不利的一点都没说。重点是小痞子带着穿制服的人一起出现。

小梁立刻就变脸了,小痞子?什么痞子能带着穿制服的人啊?这是□□复辟吗?迫害珍贵的大学生!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小刘,你去师大报信儿,我马上回部里汇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到外交部的人来,而不是停在他们被公安带走——我真的很良心呢。

老规矩,有效评论满百加更。

62、糟糠之妻(三十八) …

珍贵的宝贵的外交部早就如饥似渴的等待的优秀外语人材被社会小混混给抓走了?还有几个穿制服的人陪同?这是什么性质的问题?

外交部姜司长有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默念了好几遍冲动是魔鬼之后, 他决定先打电话到师大侧面了解一下情况。

接电话的人是白强,白强是知道陆京家的底细的,师大离出事地点近,当时陆京和夏小雨被带走的时候就有师大的学生目击, 他们第一时间就回学校报告了。

听说陆京和夏小雨都没抓了,他正在做工作呢,就接到了外/交/部的电话,“陆京的事我了解——”他把陆京的事叙述了一遍, 关于夏小雨的经营性质, 在他的嘴里是这样的, “陆京的家属是农村来的, 两人是陆京插队农村的时候结婚的,陆京考上大学回城之后她带着孩子跟来了, 因为没有粮食关系一直替人洗衣服维生, 后来认识了一个会织补的老太太学会了织补技术, 替人缝缝补补赚点钱补贴家用。”

姜司长有些感动了,他早就觉得陆京品质好,没想到品质这么好,为了回城, 插队落户的知青绝大部分选择了离婚, 抛弃农村的爱人和孩子回城,陆京凭着自己的能力考回了城,还将爱人和孩子一起带回来了, 多好的年轻人啊。他的妻子也好,不等不靠自力更生,依靠洗衣和缝补生活,姜司长也是苦出身,他的母亲在旧社会也是替人洗衣服和缝补养活了几个孩子。

顿时他就觉得陆京伟大了。“你不知道打砸陆京家织补店的是什么人?”

“不清楚。”白强说道,“那些人没有报姓名,根据周边的群众反应,那几个穿制服的都不是当地的。”周边的都是商户,敢在那个时代做生意的人,对街面上儿上数得着的人都熟,那几人脸生,肯定是外来的。

“你是说不是海淀的工商和派出所?”

“嗯,我打过电话,海淀的工商和派出所都不知情。”

“你继续打电话吧,我也找找人。”姜司长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北京市公安局。

北京市公安局也蒙圈了,什么?有人穿着公安制服抓了师大的学生外交部的“翻译。”是的,姜司长直接说陆京是外交部的翻译,连借调、临时,全省了。

最后姜司长还强调,“他有重要的礼宾任务!一个小时之内如果他没有出现在外交部,造成的一切后果由你们负责!”

公安局能怎么办?找人吧!正布置任务全市找人呢,师大校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人是师大的学生,莫名其妙被打被抓家里的店铺被砸了,“人在哪儿呢?”

在哪儿呢?所有人都在问这个问题。

半个小时后终于东城区有了回音,人被押到东城区一个派出所了,正在号子里“冷静”。

“你一个东城区的,跑海淀抓什么人?有病啊!”东城区的分局长大骂,惹事儿吧,这帮混帐东西就给他惹事儿吧。

有一个他的亲信在他的耳朵旁轻轻嘀咕了一句,东城区分局长这次直接骂了,“我艹!几个人民公安被一个疯子支使的团团转!”

不管怎么样,把人从里面恭恭敬敬的请出来吧,幸亏电话来得及时,派出所的人没来得及给陆京“上手段”,陆京除了衣裳乱了点,脸上有点伤,整体还算体面。

“我妻子夏小雨呢?”陆京一出来就问夏小雨,这事儿怪了,夏小雨不在派出所。

分局长生怕耽误事儿,没敢跟陆京说实话,“对不住了啊,一切都是误会,您爱人我们马上就放,您先去外交部!那边急得火上房了。”

男女号房是分开的,陆京以为自己在这里夏小雨肯定也有这里,瞅了分局长一眼,“这事儿没完。”他上了警车,一路被快速护送到了外交部。

至于夏小雨——

一辆公安的挎斗摩托只能装三个人,张云和夏小雨坐得是另一辆挎斗摩托车,车在半路上拐错弯了,他们落在了最后面。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给我掐算掐算?”张云嘚嘚瑟瑟地问夏小雨。

“张云。”夏小雨冷笑着报出他的名字。

“你!”张云真有点傻住了,骑车的人也有点傻,慌乱地踩了刹车,低下头看被铐在挎斗摩托里的夏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