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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皖南瞪了她一眼。

“要是真的喜欢,就好好珍惜吧!遇到一个你爱她她也爱你的人,多不容易啊!”她像是很有感触,“大哥,我又要到欧洲去,这回可能去的时间会比较长,一年两年都说不准,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你跟大嫂已经修成正果了。”

穆皖南的眉头拧起来,“你去干什么?那个唱昆曲的小子呢,是不是他欺负你?”

她仰起头叹口气,“也不是他的错,反正是我自己的选择,跟其他人没关系。”

穆皖南知道多说也没用,他这个小妹一向是我行我素惯了。

挑好了衣服,穆皖南拿出信用卡打算帮她付账,乐言却坚持自己来,他自然是不高兴的,两人僵持不下,收银的小姐却道:“两位不用争了,刚才有位女士已经帮你们付过了。”

两人都是一怔,津京也有些莫名,想不出是什么人会帮他们付账。

乐言追出门,果然看到外面停了一辆奔驰车,后座上很快下来一位略胖的中年女士,对乐言道:“俞小姐,我是池睿的妈妈,我姓王。能不能找个地方,我们谈一谈?”

乐言叫了声伯母,倒不觉得意外,其实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既然池睿的父亲会为了他们俩的事来找她谈,他的母亲也会来。

穆皖南却伸手拦住她,“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三两句也够说完了。”

王女士也不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我儿子昨晚也跟人打架,不过没有你伤得重。”她又转向乐言道:“想必这个才是你们真正分手的原因啊,他也没有误会什么。”

恰好思思也从店里跑出来,抓着妈妈的衣服下摆,“妈妈,你们在干什么?”

乐言弯身抱了抱她,“宝贝儿,你先跟小姑姑进去等我,我跟这位婆婆说几句话就来,好吗?”

思思懂事地进去了。乐言这才对王女士道:“那是我女儿,小名叫思思。我身边这位是什么人您也应该很清楚了,您说的没错,我跟池睿分手的原因其实是我的整个过去,包含了他们。”

池忠和有句话说得很对,她没法对池睿毫无保留地付出,那对他不公平。

王女士却笑了笑:“我想你误会了,我跟池睿他爸爸的观点不同,不是存心要拆散你们。儿孙自有儿孙福,跟什么人在一起是他选择的权利,只要他开心就好。可他最近很低落,喝酒、不见人,昨天还跟人打架…俞小姐,既然你也是做妈妈的,一定能体会做妈妈的人的心情。我希望你去劝劝他,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池睿他爸爸那边,由我去跟他说。”

乐言觉得有点荒谬,这样的情形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穆皖南牙根都发酸,一字一句道:“他们不会再在一起了,因为我们打算复婚!”

婚祭 第77章 捉摸不透

有些话,只有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才能脱口而出。

一旦说出来了,才明白,噢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心里真实的想法原来是这样。

穆皖南说要复婚的话起了作用,池睿的母亲是过来人,没再多说什么就上车离开了。

穆津京也听到了自家大哥说的话,兴冲冲地拉住他问:“是真的吗?你跟大嫂要复婚了?”

思思在一旁好奇地问:“小姑姑,什么叫复婚?”

“就是爸爸妈妈会重新在一起。”

“真的吗?”思思也眼睛发亮,眼巴巴看着穆皖南道,“爸爸,你什么时候跟妈妈复婚?”

他看乐言一眼,笑了笑,“还不知道,要看你妈妈的意思。”

穆津京这才意识到,乐言根本还没有原谅他。

最平静的也只有乐言,平静得近乎冷淡。

“你不会真的打算去安慰池睿那小子吧?”他问。

乐言头都没抬,“这话什么意思?”

“之前你们闹分手不是因为他家里反对?”

“所以现在他妈妈来告诉我她的态度,我就应该回头跟他复合吗?”乐言毫不留情驳斥他,“两个人以结婚为目的交往,父母的意见是很重要,但我还没有愚昧到完全以父母的意志为转移。也许以前你就一直误会这一点,所以我们之间的起点就有问题。你以为我跟你结婚是因为父母之命,其实是因为那时我真的喜欢你,有信心跟你一辈子走下去。”

人生数十年光阴,仔细想一想,要跟一个自己厌恶的人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其实是很恐怖的事,每一天日子都过成煎熬。

但如果那个人是你情之所钟就不一样了,大概还要感慨人生苦短的——这一世不够,最好下一世也一并预约了。

可惜,她和他没有一同走下去的缘分。

他又有许久没有听到她提起曾经对他的感情,心头悸动,然而爱过却是比不爱更加伤感的词汇,他对这些年他们蹉跎的岁月无能为力。

他对她说:“咱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我很感激你急中生智说出那样的话来,避免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但我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年纪了,什么话该当真,什么话听过就算,还是能分辨的。”

穆皖南讥嘲一笑,“敢情儿你觉得那是权宜之计?你不当真,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当真?”

乐言这才抬头正视他:“你当不当真都没关系,我没想过跟你复婚。”

复婚就跟与他离婚,甚至当初结婚一样,对不同阶段的她来说,几乎都是不可想象的事。

穆皖南被她回了个倒噎气,火儿也上来了,“是啊,没错儿,我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能这么想最好,我还怕你当真了不好收场呢!”

他真是气急,女人的心是不是都比男人多一窍,所以心硬起来,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家里还有一场暴风骤雨等着他。

津京嘴敞,迫不及待就把他在乐言那儿留宿的事儿添油加醋说给家里人听了,当然,略过了他鼻青脸肿这一桩。

别人也就罢了,偏偏刚好穆谦休假回来了,一听说这事儿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你想跟乐言复婚?”

穆皖南无端端想起她的冷淡来,也不吱声,就干杵在那儿。

穆谦气得朝他扔杯子,“你简直就是胡闹!”

戴国芳赶紧上来劝,“你这是干什么,回来就朝孩子发火。他们年纪不小了,你由着他们去吧,老二还躺在医院里,你别再把老大给弄出点儿什么好歹来!”

穆谦也跌回椅子上,心里的酸和苦说不出来。他欠人家老俞一条命,结果好心办坏事,因为这个不孝子还祸害得人家闺女无家可归似的在北京漂着。

他就算现在闭眼都不能瞑目,到了下边儿没法向老战友交代。

穆皖南其实见不得父母凄苦的样子,尤其是弟弟这场病之后,不到一年时间他们头发都白了一半。

他稳了稳情绪,“爸,妈,这回是我自己选的,所以我会对她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戴国芳不说话,老二发生了那样的意外,她只差像老太太一样吃斋念佛了,很多事也看开了些,但复婚这事儿说起来实在就像个笑话,人家外头人该怎么想呢?总是不大风光的。

穆谦却很坦然,不都是早就料到的事儿么?当初这小子不好好珍惜的时候他们就预言他要后悔,现在不过是预言成真了而已。

风不风光他不在意,只对穆皖南道:“复婚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除非乐言亲口说她愿意原谅你、再跟着你过,否则这事儿我不同意。你把咱们老穆家当什么了,把人家姑娘家当什么了?还有你亲生的闺女,你好好尊重过她们没有?说风就是雨的,还能事事儿让你如意了!”

穆皖南被父亲训得很惨,但想起乐言关于父母之命的那番话,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了。至少他确定了自己是这样的想法,还有了新的努力方向。

乐言到田卫的律所面试,精神振奋,姿态优雅,已经看不出原先离职时的沮丧。

虽然田卫向她发出过邀约,但面试程序仍是按照正常的进行,并在最后一轮跟田卫的交谈中不可避免地被问到:你的加入能为律所既有的一切带来什么?

公平一点,这世上人与人的交往本就不是无条件的,不要期待无缘无故的友善,更多的还是要考虑自身的价值能为对方带去什么。

乐言对此早有准备:“我在争取南华的业务,并且有信心在这里跟你们一起做好它。”

她进步了。高寂云的思路并没有什么不对,前妻前夫的关系也是人脉中的一种,不需要如临大敌般抗拒和避嫌,那不过是掩耳盗铃。

倒不如大方一点,有得谈就先把业务谈下来,你可以让舆论闭嘴的最好办法就是把这单业务做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果然,田卫唇角扬出一个笑容,站起来朝她伸手:“欢迎加入我们,希望咱们合作愉快。”

入夜,田卫叫上乐言跟何薰一块儿到程雯雯那里去喝酒,她那个私房菜馆重新装修设计过之后,一楼做成了气氛很好的酒吧。

菜馆其实一直到晚上九点生意都很好,但程雯雯自个儿是到八点就收工了,后头只要不出大事儿都交给下面人去管,她就来跟姐妹团喝酒聊天。

何薰坐在高高的吧椅上,一手勾着乐言的肩膀道:“就知道你在高寂云那儿做不长,现在好了,咱们三个女人一台戏,打场漂亮仗给他们看看!”

程雯雯道:“听说穆皖南公司的法律业务交给你们了?”

田卫点头,“八九不离十。”

何薰又叹口气,“哎,还是乐言你面子大,我这南华的三朝元老也还是拼不过你这前任老板娘。”

乐言也不生气,“你们本来也争取了很久,南华不选高寂云就选你们也是很正常的。”

田卫抿口酒:“乐言你成熟很多。”

她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