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个分神。胭脂被魏羡渊一掌拍退了好几步,皱眉靠在门上答:“小姐,没事,有野猫。您先歇着。”

“你才是野猫呢!”魏羡渊气极反笑:“都跟谁学的没大没小?”

一听这声音,未央皱眉就道:“野猫哪有这么大只的,把人赶出去,我要睡觉。”

“你家丫鬟没这个本事。”魏羡渊冷声道:“再不出来,她就要受重伤了。”

微微一惊,未央连忙披着披风打开门。

“知道害怕…”了吧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魏羡渊就看见了她身上的披风,青竹的男人样式,眼熟得不得了。

“敢情隔着这么远都心有灵犀啊?”魏羡渊嘲讽地扯了扯她的披风:“没带走你那一大堆机巧,倒是记得把这个给带上啊。”

顺手拿的披风,未央都没注意是哪一件,被他这一嘲讽才看清,嘴角抽了抽:“随意拿的。”

“随意?”魏羡渊翻了个白眼:“我看是余情未了还有牵挂吧?就算顾秦淮想糟蹋你让你当妾,你怕是都高兴得很。”

大晚上不睡觉跑过来挤兑她?未央气不打一处来,扯过旁边门框上的绳子就是一扯!

“呯——”熟悉的爆炸声在千机院响起,惊得杜府众人纷纷过来看。

地上刚填好的地方又被炸了个坑,魏羡渊站在坑边冷笑:“都说了你这个东西伤不着人,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第68章 怎么对人好

浓烟散去,未央一手捂着胭脂的口鼻,一手捂着自己的口鼻,朝着他冷笑:“我怎么就不长记性了?炸不到你还毒不到你?”

啥玩意儿?魏羡渊一愣,下意识地吸了口气,然后猛地捂住鼻子:“你放毒烟?!”

“不是你说的吗?这东西伤不了人。”未央挑眉,瓮声瓮气地道:“那没办法了,我只能出此下策。”

浑身的力道都提不上来,魏羡渊凝神运气。探查片刻过后翻了个白眼:“软筋散就软筋散,还毒烟呢,你要是能有那么狠绝的心思。也不会被顾秦淮耍得团团转了。”

“未央?”门口几个姨娘都来了,披头散发地过来看她:“这是怎么了?”

“把鼻子捂着。”杜未央提醒了一句,然后伸手指了指下头的魏羡渊:“不速之客。”

一看见他,几个姨娘都没什么好脸色,二姨娘道:“我先回去回禀老爷夫人一声,这么冷的天他们就不用过来了。”

“好。”三姨娘颔首,眼神有些凌厉地看向魏羡渊:“那我就来招呼魏公子吧。”

听见这称呼,魏羡渊皱眉:“我与她还是夫妻。”

“夫妻在您嘴里,怕只是个名头。”三姨娘微笑:“名头上的东西。您也不必太在意了,反正咱们府上没人在意。”

魏羡渊挑眉:“三夫人此话何意?”

“三姐的意思是说,您没像对妻子那样对未央,在咱们府您也就不是姑爷。”四姨娘行礼微笑:“咱们称一声魏公子,也是看在魏大将军精忠报国多年的份上。”

有她们在,未央觉得自己可以歇着了,朝着魏羡渊阴阴地笑了一声,扭头就进了屋子。

魏羡渊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想把人叫住吧,面前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姨娘,表情都不太友善。

轻咳一声,他有些无奈地道:“我只是来找她说点事情。”

“半夜三更这么大的动静。会只是说点事情?”三姨娘叉腰盯着他:“在你们魏家欺负她也就罢了,在我杜府还想欺负人,可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瞧着她们这护犊子的模样。魏羡渊不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有点安心,笑着问:“不管是谁欺负她,你们都会这样吧?”

“那是自然。”四姨娘皱眉:“不过除了魏公子,也没别人能欺负到她头上去。”

“顾秦淮就不算欺负她?”魏羡渊抱着胳膊看着她们:“他好像比我过分吧?”

两个姨娘都是一脸不信的表情:“顾公子哪里过分?”

人家至少照顾了未央和夫人三年,虽然最后没能娶未央。算个负心人,但也不算个坏人啊!反观这个名义上的姑爷,没照顾好未央不说,还逼得她回了娘家!

两厢一对比,姨娘们都选择站顾秦淮那边。

魏羡渊错愕:“你们认为的对未央好,是怎么个好法儿?”

三姨娘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翻着白眼道:“魏公子一看就是没心疼过人,怎么对人好都不知道?女人么,要的无非也就是关怀和呵护。您能体谅未央的辛苦,帮她分担一二,亦或是多关心她,照顾她,这都算对她好。”

四姨娘跟着补充:“未央不喜欢金银珠宝也不喜欢锦绣衣裳,她对机巧感兴趣。魏公子大可以在这方面下功夫。”

魏羡渊似懂非懂地点头,又皱眉:“这么说起来她要的也挺多的啊。”

换做萧祁玉,随便买几件古玩首饰送她,她都会高兴。

三姨娘哼笑了一声:“是您给得少,反而怪人要得多。跟您一起过日子的人,才不会问您要大把大把的银子呢,就要您心里有她,她感觉到了,就会对您服服帖帖的。您与其怪未央脾气冲任性。不如反省一下自个儿,您值得她服服帖帖吗?”

这些话没人对他说过,魏羡渊听得怔愣了良久。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一点。

原来女人不是男人的奴隶,不是生来就要对自己好的,自己也得付出。对她好,才能换来她的回报。过日子也不像是男男女女追追逐逐,不需要每天送东西。只要每天惦记着她,她就也会惦记着自个儿。

听起来很麻烦,跟他以前习惯的潇潇洒洒的感情完全不一样。多了很多细碎的东西,但是好像也更踏实,脚沾着地的踏实。

彼时的魏大公子还不明白男女感情与成亲夫妻之间的差别,只望着黑漆漆的天想,他这种潇洒恣意的江湖儿女,要尝试一下这种麻烦吗?

三姨娘皱眉道:“魏公子,您打算在这儿坐多久?”

明日还要进宫,魏羡渊站起来,朝她们拱了拱手:“多谢。”

然后转身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四姨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刚才站的地方:“这人都不用走路,用飞的?”

“他武功不错。”三姨娘叹了口气:“先前老爷就觉得,魏公子不管怎么说都有一身好武艺,能护得住未央,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

撑着下巴,四姨娘天真烂漫地道:“其实要是让我选,我觉得让未央嫁给魏公子,比顾公子要好。”

“为什么?”三姨娘挑眉。

“因为…”害羞一笑,四姨娘捏着帕子道:“魏公子比顾公子俊俏些。”

又来了!三姨娘哭笑不得,戳着她的额头道:“你这看人只看重相貌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长得俊俏有用吗?他分明没有顾公子沉稳。”

“都说相由心生。”四姨娘捂着额头笑眯眯地道:“魏公子的心。说不定比顾公子好。”

好什么呀!忧愁地看一眼背后的房间,三姨娘叹息。未央这样住回来,还不知道外头的流言会怎么传呢。

第二天。未央正在做脱壳机呢,就见胭脂铁青着脸回来了。

“怎么了?东西买到了吗?”

放下一堆零件,胭脂沉声道:“主子,外头碎嘴的人开始编排您了。”

“编排我什么?”未央好奇地眨眼。

“您一个人回了娘家,外头都说您是不得魏家长辈喜爱,也不得夫君疼爱,所以被赶回来的。”

想了想,未央道:“这传言不实啊,除了魏老太太,魏家其他的长辈还是挺喜欢我的。”

“主子!”胭脂难得地急了眼:“女儿家名声何等重要,您能上点心吗?”

第69章 你不是真正的爱我

未央沉默片刻,皱紧了小眉头:“我能怎么做?”

胭脂道:“咱们回去找他们说清楚,您不是被赶出来的,是他们魏家欺人太甚!”

话说出来,胭脂自个儿都觉得不可能,自家主子这性子,哪里会跟人争这些?

“咱们还是歇着吧,这事儿闹大了谁脸上都不好看。”未央指了指旁边的脱壳机:“你先把这个货送了,收货款两百两,下午我要同三姨娘去洗衣坊看看。”

冷静了下来,胭脂点头,拿出账本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她都吓了一跳,这才短短几天,卖出去几件大的机巧而已。竟然就赚了五百两银子了,还有几百两的货款没收。

照这样下去,还管什么流言蜚语啊,赚够了银子,主子想去哪儿都行。

“奴婢这就去。”

未央点头。看着她把东西一件件运出去放上马车,自己就坐下来继续画原理图,画着画着就有点走神。

她怎么就把日子过成这样了呢?原先是为了保住名节,所以急忙嫁给了魏羡渊。可现在,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还是会有很多人戳她的脊梁骨,那早知如此,她何必嫁这么一遭?

脑海里浮现出魏羡渊那张脸,未央停下了笔叹息。这个人啊,好起来让人觉得特别能依靠,不好起来,又让人抓不住猜不透的,怪不得祁玉公主不愿意嫁给他,谁知道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呢?万一不小心喜欢上这样的人,那可就倒霉了。前路茫茫,不知所终。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在魏家待了这么一段时间之后,她再想起顾秦淮,心里没那么疼了,也不会还抱着什么妄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而顾秦淮,注定已经回不了头。过了这么久,她终于该接受这个事实了——她与顾秦淮,踏上的是两条方向不同的路,终将越走越远,无法再相遇。

“你一个人吗?”顾秦淮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未央一愣,继而摇头低笑,瞧瞧她每天都在想什么,连幻听都出现了。

“未央?”顾秦淮踏进门,深深地看着她:“我来看看你。”

眯着眼睛盯了桌上的机巧图半晌,杜未央缓缓抬头看向门口。

顾秦淮穿着一身官服,好像是刚从朝堂上下来,眼眸一如往常地深邃。让她看不明白里头的东西。

“顾驸马?”怔了怔,未央挑眉:“您怎么来了?”

被她这称呼一堵,顾秦淮微微垂了眼眸:“听说你回家了,我有些担心。”

未央失笑,有些不能理解地起身:“我现在与你好像没什么关系。至于让你亲自登门,说担心吗?”

这人就是这样,对谁都温柔,哪怕不喜欢,也总是显得很关心的样子,一张没表情的脸下头,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这样一看,还不如魏羡渊呢,起码他有什么都显在脸上,一目了然。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这样。”顾秦淮皱眉:“是我的错。”

学着魏羡渊的样子挖了挖耳朵,未央觉得有点好笑,睨着他道:“驸马的胸襟真是宽广啊,不关您的事也能往自己身上揽。我回家是因为想家了,跟谁都没有关系。”

“未央。”完全没理睬她的话,顾秦淮深深地看着她问:“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有那么一瞬间,未央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他们回到了一个月以前,谁也没成亲,顾秦淮来跟她求亲了。

然而。看了看他身上的朝服,未央清醒过来,歪着脑袋盯着他问:“您要同公主和离了吗?”

“…”顾秦淮摇头。

“不和离,却问我愿不愿嫁给你。”未央失笑:“也就是说,您想纳我为妾?还是在我已为人妇的时候。”

“你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顾秦淮道:“人言可畏。魏羡渊也不是个良人,你不如就趁机和离,嫁给我,反倒是能走一条宽敞点的路。”

心口慢慢凉下去,未央觉得面前这个人很陌生,一点也不像原来疼她爱她的顾大哥,倒像是一个商人,在跟她讨价还价,仗着她的喜欢,把她的价格压到了最低。

莫名地觉得悲凉。未央扯了扯嘴角,深深地看着他道:“不劳您操心了,等我在杜家住够了就回魏府。”

“未央。”顾秦淮皱眉:“我是为你好。”

慢慢走过去,推着他站到门口,未央道:“曾经我很傻,你说你最尊敬的人就是你师父,所以我就想办法学你师父会的东西,造机巧、通医毒、算八卦、下围棋。这些东西都不是因为我喜欢才做,而是因为我想得你的夸奖,想让你高兴。”

微微一顿,顾秦淮颔首:“我知道。”

“你知道,所以觉得我特别傻,偶尔来关心一下,给点甜头,我就会一直死心塌地地喜欢你。等着你。”未央咧嘴:“说白了,你不会武功,心机深沉,没有魏羡渊的天赋才能,也没有他率直潇洒。我都嫁给他那样的人了。为什么还会惦记你?”

顾秦淮皱眉:“魏羡渊对你来说,有这么好?”

“他不好。”杜未央很认真地摇头:“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会跟人赌气,会做些很幼稚的事情,但他从来没想过算计我。哪怕我俩只是机缘巧合才认识,根本没什么渊源。”

“而你,你与我认识多年,说起来,我也算救过你一次。结果呢?换来的是你对我三年的感情欺骗,利用和背叛。”喉咙有点发紧,未央自己说得自己都想笑:“魏羡渊跟我说你算计我,想利用我的时候,我其实能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不愿意相信,因为我觉得你心里应该是有我的,这么多年了,就算是石头也会焐热,何况是人呢?结果今天我算是明白了。”

“我在你心里,就只是一个可以拿感情吊着玩儿的傻子。你觉得娶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恩赐,压根不是真的想跟我在一起!”

顾秦淮脸色有点难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事实如此。”未央道:“你不用假惺惺地担心我,我好得很,昨晚上魏羡渊才来过,我想回魏家,一点也不难。至于你…”

伸手扯着门框上的细绳,杜未央朝他一笑,用力一拉!

“呯!”

顾秦淮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被一股子力道推得后退好几步跌倒在地,一阵眩晕。

心情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场景,未央忍不住嘀咕:“这东西是能伤人的嘛,只是伤不着魏羡渊那种飞来飞去的鸟人而已。”

院子里一阵浓烟,门口站着的三姨娘吓得连忙进来看:“驸马怎么了?”

“他自找的。”杜未央道:“送回公主府让他请大夫去吧,这东西昨天刚换的,威力没之前的大,顶多一点皮肉伤。”

说完转身回屋,心情沉重地躺在软榻上发呆。

驸马受伤,萧祁玉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当即就进宫去找皇帝了。

“请父皇做主!”跪在龙椅下头,萧祁玉梨花带雨地道:“魏杜氏行凶伤我驸马,还请父皇替儿臣讨个公道!”

皇帝正在和魏羡渊笑眯眯地讨论宫防呢,冷不防就被她吓了一跳,连忙让太监把她扶起来,关切地问:“怎么回事啊?”

萧祁玉恼恨地道:“儿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方才驸马从杜府回来。身受重伤,是魏杜氏用火药所为!”

“厉害啊!”魏羡渊当即鼓掌。

萧祁玉愣了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皇上请看这一张。”魏羡渊心情极好地给皇帝指着原理图:“这个就是卑职说的火器,本来还不知该如何说明,驸马倒是亲自来试了试。这个东西安在屋子里。有贼人在门口的话,您一扯这个绳子,火药就会炸出去,将贼人重伤!”

皇帝很是惊奇:“还有这种东西?火药?那不是做爆竹用的吗?”

“少量的火药做爆竹,大量的火药就可以用来伤人。”魏羡渊笑道:“这样利用起来,火药就可以防卫好整个宫城。您身边就算没有护卫,有这些防具和宫里的机关,也足以自保。”

皇帝乐了,立马问公主:“驸马伤得有多重啊?”

萧祁玉不明所以地道:“朝服都被烧了大半,人也还在昏迷…”

“驸马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能被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妇道人家伤成这样,还不能说明火器的厉害吗?”魏羡渊道:“不过话又说回来,敢问公主,驸马去我内人的娘家做什么?”

萧祁玉一噎,皱眉道:“本宫没问,驸马在昏迷,也说不了。”

“不问也能猜到。”魏羡渊道:“驸马不是不懂礼数的人,可能是走错门了,内人以为是贼人,就以火器伤之。”

说完,转头又对皇帝道:“所以您瞧,这东西用来防人是可以的。”

一心惦记着自个儿的龙体,皇帝被魏羡渊说得心动极了:“那这个东西,多久能在宫里都安上?”

“把图买下来给工部,工部抓紧制作,想必不日就能完成。”魏羡渊笑道:“只是火器这东西有些危险,制造不好反而有害,内子对此道颇有研究,交给她督工,倒是可以万无一失。”

第70章 机巧的厉害

皇帝有点顾忌:“你内人,是杜尚书家的女儿吧?来做这些东西合适吗?”

“她一向喜欢摆弄这些。”魏羡渊宠溺一笑:“臣倒是觉得她厉害,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能做出来。最近听说宫里屡次出事,便抓紧回家赶工,亲手给陛下做防具。卑职先前还笑她呢,说陛下用的东西都是宫里专门做的,哪里轮得到她,结果她说,就算您不用,她也算尽份心了。”

“竟然这般懂事?”皇帝笑了笑:“难得女子也知忠君,她的心意朕领了,东西就交给工部好生做吧。”

“是。”魏羡渊颔首。

“对了,祁玉刚刚说要朕做什么主?”扭头看向萧祁玉,皇帝才想起来她刚刚说的事情:“魏杜氏把驸马伤着了?”

萧祁玉要气死了,跺脚道:“您都不关心驸马。只管说您的宫防器具…驸马可是受了重伤!”

顾秦淮这个驸马,皇帝尚算满意,只是来往尚且不多,没什么感情,当然会放在自个儿龙体安危的后头。皇帝安抚了萧祁玉两句。道:“你也听见了,魏杜氏不是个不懂事的人,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你先回去好生照顾,等他醒转了,问问是怎么回事再行处置,如何?”

“父皇!”萧祁玉委屈:“秦淮可是儿臣的驸马啊,难道被人这么伤了,父皇都不先处置凶手吗?”

要是个不知道的臣妇,皇帝也就由着她去了。可魏杜氏懂机巧火器,刚刚才说了让她来监工,总不能先罚人家一顿吧,那还怎么让人甘心为他做事?宫防安危和驸马的面子,孰轻孰重,皇帝心里能掂量。

“好了。朕马上就下旨让魏杜氏进宫来,你先回去歇着吧?”皇帝慈爱地笑道:“看你这肚子也快重了,不要整天乱走,安静在府里养养。”

心不甘情不愿地看了魏羡渊一眼,萧祁玉咬牙,扭头就去皇后宫里。

父皇现在真是把魏羡渊当个宝了,她说不通,那就让母后来说!

未央正在府里等着人上门来问罪。顾秦淮如今可不像以前那样任人欺负了,堂堂驸马在她这儿受了伤,萧祁玉不管怎样都会来找她要个说法的。

所以,她认认真真地洗漱更衣,上了妆梳了头,看着镜子安慰自己,不管怎么样气势不能输啊,虽然知道不会有好果子吃,那起码裙子穿厚点,别让人看出她腿抖。

“主子!”胭脂惊慌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未央深吸一口气,很是镇定地道:“该来的总是会来,说吧。是公主上门了,还是来人请我们去公主府?”

胭脂冒着冷汗摇头:“都不是,宫里来旨意了,请您进宫。”

腿一软,未央差点跌坐在地。连忙扶着旁边的妆台,冷笑道:“不至于吧,直接请她爹来对付我?”

“传旨的太监已经到门口了,您快出去吧。”

小身板抖啊抖,未央伸手朝着胭脂道:“扶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