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行四人就在街上瞎逛着,一路上引了不少侧目,研究了半晌,发现是皇帝身上自然散发出的贵族气加上长得太光怪陆离了,使得路人们忍不住不看。

路过来福客栈时,宝儿眼中流露出的渴望打动了皇上,他问宝儿道:“你很喜欢这店的饭菜?”

宝儿骨碌着眼睛不敢答话,出门前我怕她在皇帝面前乱讲话,便吓唬她道若是在皇帝面前说错了话是会被五马分尸的。

皇上见宝儿不吭声,奇怪地追问:“你这小丫鬟为何不答朕的问题?”

宝儿望着我,我忙点头,她才道:“我喜欢吃来福客栈的小笼包,小姐说在皇上面前不能说话,会被五马分尸的。”

皇上大笑,“浅儿,原来朕在你心目中是暴君啊?”

我干笑:“哈哈……宝儿胡说呢……您哪能是暴君啊……”

范天涵敲了我脑袋一下,道:“去给皇上买小笼包尝尝鲜。”

我忙应了一声,小跑过去,跑了几步又折回去了,我身无分文。

自从我偷李总管账房银票的事被发现后,李总管气得呛,言我不尊重他,他要辞工回家种田。我实在没法子了,只好应承他三个月内不从府里支钱……做主子做得像我如此之孬的,大概也少见。

我折回范天涵面前:“给我银子。”

他给了我五枚铜钱,我瞪他,还是摊着掌心:“我不要铜钱,你给我碎银子。”

范天涵无奈地掏出一两银子放入我手心,我迅速收拢手心,笑道:“这五枚铜钱和剩下的找钱都归我了。”

皇上忍不住插话道:“范将军,莫非朕给你的饷银过低?”

范天涵笑答:“禀皇上,皇上给微臣的饷银十分丰厚,只是清浅挥霍无度,需要遏制。”

皇上叹口气道:“朕真是羡慕你们这些普通百姓,能为钱所烦恼争执,国库饱满,朕无论如何挥霍也无法为钱担忧呀!”

……我们只能不留痕迹地面面相觑。

皇上继续感叹:“当个平民百姓就是好啊!”

我想在他身后放飞一群鸽子,待他一讲完话,身后就有一群鸽子升腾起来。

我与宝儿一道去买小笼包时忽然想到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在路上吃着小笼包实在有失体统,还是请他进店内吃罢,况且,若是在店内吃,待会儿结账的肯定是范天涵,这一两五文钱就都归我了。

于是我让掌柜的准备了临窗的雅座,又回头去请他们进店内吃茶吃小笼包。

这来福客栈的掌柜的对我们可算是熟识,亲自忙前忙后的招待着,本来他这殷勤献得挺替我们长脸的,只是生意人的老嘴脸,倒着茶就吹嘘起自己来了:“这位客官看起来面孔生,是首次来罢?我跟你讲,你来我来福客栈吃这小笼包就对了,我们来福客栈的小笼包那可是一等一的美味,范将军和范夫人就是这里的常客。”

说着还顿一顿,望着我们寻求支持,我只好点头赞道:“这里的小笼包真算是一绝。”

掌柜的满意笑道:“那可不是,就连当今……哎哟。”

我脚在桌底用力踩了他一下,“掌柜的,快下去催厨房里准备小笼包,我们都饿了。”

我可没忘,我与范天涵曾以皇上的名义在这儿骗吃骗喝过。

岂知皇上那丑陋的外表下是一颗玲珑剔透心,待掌柜的走后,他就发问了:“浅儿,你倒是说说看,方才掌柜的言的是当今甚么?你又为何踩他脚?”

我一怔,道:“说了皇兄可不能怪罪下来。”

“但说无妨。”

我堆笑道:“当今……当今怡祥公主,也就是不才在下,我被皇兄刺为公主后,觉得十分荣幸,欲与天下人分享我的喜悦,便常用怡祥公主的名号四处打诨,现儿我明白了往日的骄纵不懂事,觉得十分羞愧,怕皇兄怪罪于我。”

皇上听完后露出释怀的神情,道:“此等小事,也值得你如此战战兢兢?”

沉默良久的宝儿忽然趴我肩膀小声道:“小姐,我看这丑皇帝脾性挺好的。”

众所皆知,宝儿的嗓门不是一般大,她的小声就是寻常人普通的说话声,她的正常音就是寻常人的大声,她的大声那就是雷声。

于是那声“丑皇帝”在我耳中犹如我被囚时的山谷回声,缓慢清晰的荡着,我王清浅今日,命绝于此……

只见对面的皇上面上颜色变了一变,最后却大笑起来:“你这小胖丫鬟,挺有趣的啊。”

我松了口气,又捡回条小命了。

但凡是个人,他多少都有些贱骨头,山珍海味吃多了便想吃家常小菜;穿金戴银惯了便想体会麻布粗衣;豪华大宅住久了便想住住山间小屋……而皇上他阿谀奉承听多了,便想听点贱嘴毒舌。

宝儿与皇上熟稔了起来,后来一路上就听他二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

皇上:宝儿,我就喜欢你这个娇憨劲儿。

宝儿:你说我是喜憨儿?虽然你是皇上,你也不能这么糟蹋人啊!

皇上:……你可想进宫?

宝儿:进宫做甚么?

皇上:当宫女或者当我的妃子.

宝儿一脸嫌弃:不要,宫里规矩可多了,我学不来,再说了,你这么丑,我才不要当你的妃子。

皇上大笑:你这么胖,我才不要你当我妃子。

宝儿:……

我与范天涵落在后头,也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范天涵朝我伸手:“将我那一两五文钱还回来。”

我打掉他摊在我面前的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他扯一扯我垂于颊边的辫子,“你这是盗匪小贼。”

我今日这头发还是宝儿不知从何学来的新发式,今儿一早硬是要给我梳一个,揪得我脑门子发疼。

我从他手中夺回辫子,“钱我定当是不还的,你该怎么着怎么着罢。”

他眉眼含笑,道:“替我准备三天早膳。”

“成交。”

他想想又道:“你被掠走前亦是答应了替我准备早膳,故统共是四天。”

我豪爽道:“成。”

“四这数字不吉利,凑足五顿罢。”

……

某人的无耻与我愈来愈有夫妻相了。

我与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如此这番,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要说:这已经是一个结局了……

等老子稿费到手,%>_%!!!就把书里的结局一次性贴了。

over。

勿念。

入戏(番外非书版)

我就是陪她演戏的,唯一的职责便是入戏,到头来,她还要怪我太入戏。

——————题记

萧子云来找我时,我正在帮师父纳鞋底,我有时很困扰,为甚师父总让我做这些娘们的事儿。

她抢过我手里的鞋底,手一挥丢到屋顶去了。她道:“我要与你商讨一件事。”

我跳上屋顶,我不是想去捡鞋底,我是不想与她讲话,我觉得她大概是看上我了,但我喜欢的是浅儿。

我十三岁便认识萧子云了,那时她仅八岁,同年我认识了同样是八岁的浅儿,她们很不一样。

浅儿善良单纯,萧子云恶毒阴损。她们十岁那年,萧子云徒手扭下一只兔子的脑袋,那本来是我与师父逮给浅儿当生辰贺礼的。最后无奈,我们把那只兔子炖了一锅兔肉给浅儿吃,浅儿吃得很欢畅,圆圆的眼睛扑闪扑闪,像……被扭掉脖子的那只兔子。

浅儿及笄那年,我为她准备了一份贺礼,是我亲手纳的鞋底。除了武功,师父就只教了我纳鞋底,他言纳鞋底可以修养身心,习武之人最忌的就是燥进,我知道其实是他鞋底常破,身边又没个体己的女子帮他修补,于是便利用了我这近水楼台,师父说瞎话的本事是一流的,把浅儿也教得十分爱胡扯,但看浅儿在胡扯十分趣味,她眼睛骨碌碌地转,让你即使知道她在胡扯也不忍心揭穿她。

我甚么都不会,又没甚银子,于是便只好给浅儿纳了一双特结实的鞋底,她那么爱爬树翻墙的,有双好的鞋子也很重要。然而,我尚未把鞋底送给浅儿,她就先吓了我一吓,她说她喜欢我,要与我一起养只雕。

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思虑了好几日,最终决定我愿意娶浅儿,她家家财万贯,我可以入赘,入赘后财产便都是我的了,我便可以给浅儿买漂亮的簪子了。

我挑了个良辰吉时,到了王府上,拿石子扔了许久浅儿的窗都未曾得到回应,我很着急,吉时马上就要过了。

我正急得火烧眉毛,忽地想起,今日是元宵,浅儿定是与宝儿逛灯会去了。于是我匆匆赶往灯会,果不然见着了浅儿与宝儿,只是宝儿蹲在路上哭,我犹豫着是否要上去,因为见识过宝儿哭的人都知道,她的哭是鬼哭狼嚎到如入无人之境。

而就在我犹豫间,我瞧见了萧子云,便躲了起来,师父讲过,路上遇到萧子云,要装不认识。但她也瞧着了我,把我从屋顶上揪了下来,冷笑道:“怎么,在你那善良的小师妹面前想假装不认识我这个女魔头呀?”

她向来不待见浅儿,我与师父都不明白个中道理,她们俩从未谋面,甚至浅儿连有她这号人都不晓得。

我不吭声,希望她觉得无趣自行离去。但她却忽地与我动起手来,她的武功真的好,我应付得很艰难。后来我的揣于怀中的鞋底滑落下来,她捡起来看,冷冷一笑道:“这尺寸,送给小师妹的罢?看来有人春心荡漾了,若是我说,我不准你们相爱呢?”

我哼一声道:“你凭甚么?”

她把鞋垫用力一掷,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然后道:“不瞒你说,我就是见不到人好。若是你敢与那浅儿有个什么牵扯,我就像扭兔子脑袋一样,把她的脑袋扭下来。”

我斥道:“萧子云,你敢!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妖媚一笑,道:“你打得过我麽?”

我一滞,的确,我若是发挥失常是绝对打不过她的,我若是发挥超常也应该是打不过她的。

我不得已只好答应她。

我拒绝浅儿时,她红了眼眶,她道她原本准备送我《射雕英雄传》为定情之物的,但既然我不喜欢她,她就不送了。我很是心疼,她买的《射雕英雄传》是官印珍藏版,我想要很久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浅儿愈长愈是美丽。

某次午间,我翻墙进王府找她,浅儿爹把王府建得比地府还大,我找了许久才在一个亭子里找到她。

她靠着亭柱小鸡啄米般频频点头打着盹,膝头上反面倒放了《神雕侠侣》。春日暖阳洒在她身上,使她笼上了一圈柔光,仿佛下凡的仙子。我用尽了浑身力气才克制住了自己不去做使浅儿恨我的事——我实在很想偷走那本《神雕侠侣》。

那个午后,我陪着浅儿在亭子里坐了大半日,她都没有醒来过,她真的很会睡。

浅儿一日一日在长大,以她的长相和家世,上她家提亲的人愈来愈多,我倒是一点都不焦急,因为那些人一旦深入了解浅儿后,都不愿娶她了。浅儿的好,只有我一人知道。

我自信满满地等待浅儿成为嫁不出的老闺女,届时我武功练好了便不再怕萧子云对她不利了,届时我便能理直气壮地接手嫁不出的浅儿。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是一个宁静的夜,蝉在树头叫着知了,我忽然十分想念浅儿,便去王府寻她看星星。

我们在屋顶听到了她爹准备把她许配给武状元之事,浅儿并无过多反应,她言嫁谁不是嫁,武状元挺好。我怒火攻心,气冲冲走了。

蝉还在树头叫着知了,我却什么都不知了。于是一怒之下,我在每棵树之间飞奔抓蝉,一抓一个,捏死了掷于地上。

望着满地的蝉尸,我莫名地快感,有了快感我就喊,我仰天长啸,我觉得世间一点都不美妙。

我啸得正得心应手,忽地传来一阵娇笑,随着那娇笑,萧子云缓缓从树上飘落,她道:“你看看你,比我好到哪里去?知道了杀戮的快意,你接下来便我欲罢不能的。”

我这才发现我竟杀了如此多的无辜小生命,我有罪。

浅儿新婚之夜我试图去抢亲,我把一切计划得天衣无缝,并且立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毒誓。我觉得如果不成功,我至少享有悲壮。

只是浅儿拜堂时,我见着了萧子云,我尚未出手便输了。

我心一横想说拼了,剑尚未抽出便被师父打晕了拖走。我醒来时默默流泪,为我不被世人理解的爱。

师父把我软禁在一个石室里,他每日来为我送一次饭,我很是不满,我总也吃不饱。

最终我寻得一次机会逃了出去,我去寻浅儿,我跟她说我要带她走,她却不回应我,我快要发火之际才想起我点了她的穴。

我替她解了穴,却没能接住她,眼睁睁望着她倒入了别人的怀里。

我让她选择,她却含情脉脉与范天涵对望,我心里烧起熊熊烈火,恨不得把他撕碎。我出手欲伤他,却误伤了浅儿,望着浅儿软软地晕厥,我只觉自己万恶不赦。

就这么放手了罢,给不了她幸福便成全她的幸福,如此我也算上是悲壮得很委婉。

萧子云还在我面前立着,我却已经追忆完我的似水年华。

她言她要与我一起协力拆散浅儿与范天涵,我并不想与她为伍。但与她为伍我似乎能为浅儿做些什么,于是我应承了,我要默默地保护浅儿,成为那种内心强大却不计较回报的人,我一想到就觉得自己很伟大,就连与萧子云假装相爱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我常常在想,作为一名大侠,我的脑子似乎简单了点,不够百转千回。但自从与萧子云一起,我又常常在想,作为一个魔女,萧子云的脑子更是稻草做的,真是枉费上天给了她一颗恶毒的心。

萧子云跟着我风餐露宿,一饿肚子或睡不好觉便想法子折腾我,竟也能全然忘了当初是她死皮赖脸要跟着我,死皮赖脸要我与她一起棒打鸳鸯。

像昨日,萧子云抓了一条水蛇放我包裹里,我去掏干粮时被那水蛇咬了一口,滴了几点血在干粮上,她很是高兴,但不久之后又哭丧着脸,因为她饿了想吃干粮,但又觉得那些干粮既被蛇爬过又有血迹,她觉得恶心。于是她怒气冲冲地跑去打猎,拧了一只兔子的脑袋,烤兔肉吃时她又把自己的头发给烧了。

我有时也会问她,为何对范天涵如此执着。她言她自幼便认定他是她未来的夫婿,如今拱手她人,她心有不甘。

我又问她,若是最后她都拥有不了范天涵的爱呢?她言那么便毁了他爱的人,大家一拍两散,你害我爱不到我爱的人,我也害你爱不到你爱的人,公平。

不知为何,我竟欣赏她的决绝。

夜黑发情夜,风高思春天。

有日我发现我打猎时心里惦记着把猎物送去给萧子云拧掉脖子,我竟……欢喜上萧子云了。

我仔细回忆了前因后果,主要是我这人有个毛病,容易入戏。以前与浅儿去听说书看折子戏时,我总是特别入戏,我一会儿会心一笑,一会儿义愤填膺,一会儿伤心欲绝。往往一场戏下来,我都十分之疲倦,人生跌宕起伏了好几回。

后来,到了浅儿身边,萧子云想了很多破烂的机谋,像是给浅儿下□,让我跟她云雨一番后她带范天涵来抓奸,他俩同仇敌忾地谱出恋曲;像是将浅儿毒死或者一掌拍死,然后她陪伴在丧妻的范天涵身边,等他有天觉悟发现她的好;或是将浅儿囚禁起来,让他们俩永世不得相见……

最后我选择了帮她将浅儿囚禁起来。我行走江湖时认识一个好兄弟,他为人十分义气,以前我们一起行走江湖时,他对我的好简直无微不至,连我换下来的衣裳他都替我浆洗。

我将事情与他讲了,他立马拍胸口应承下来。

我们使了点诡计将浅儿囚禁了起来,萧子云也如愿地与范天涵渐行渐近,我欣慰之余不免有点失落。

后来发生了一些令我良心十分煎熬的事情,我也曾考虑过如果我不答应与萧子云演戏或者演戏不入戏,一切是否会不同,可惜没有如果,我就是如此敬业。

“段展修,我要吃烤全羊!”

我一转头,萧子云掀帘从蒙古包内出来,她颐指气使道:“其其格家的母羊昨日生了两只小羊羔,你去给我都偷回来,还有,不准借机跟其其格那个小贱人攀谈。”

我连声答应。

我们逃到蒙古后萧子云由于气候不适,生了场大病后眼睛看不见了,脾性也变得更古怪。在她看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有什么错呢?我不过是陪她演戏的,唯一的职责便是入戏,到头来她还要怪我太入戏。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欠大家一个大师兄的解释……

他的感情,就是传说中的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有时我看着身边某些情侣,真的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他们看上彼此什么,但感情本来就不用别人懂的吧,哈。

【出书版结局】

再次回到正常的人世间,看到身旁的小贩叫卖着糖葫芦,我内心那个波涛汹涌澎湃啊,恨不得冲上去把他那架子上的糖葫芦通通舔一遍。

大师兄挟持着我们一路往状元府走去,一路上他一言不发,我猜不透他的想法,但隐约觉得大概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由得有点慌张,我望向姜溱,她看起来亦是惶恐不安的样子。再望望周围的路人,似乎也交头接耳地谈论着我们,我愈发忐忑了,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慌。

将近状元府,大师兄转头对我道了一声:“浅儿,对不住了。”

我只觉脊骨一麻,便被他挟持入怀。他用食指与拇指,不轻不重地捏住我的咽喉,我丝毫不敢动弹。

随着姜溱的放声尖叫,状元府的门被迅速打开,冲出来的是一名小家丁,我瞧着挺眼熟,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小家丁也跟着姜溱放声大叫:“来人啊,来人啊,夫人夫人回来了。”

这会儿我算是想起来,这小家丁就是那奉我若神明的小五儿嘛。我很想与他讲,夫人是回来了,但夫人现在还在敌人手里,你完全可以不必如此欢欣鼓舞。

人一个一个从门内鱼贯而出,我见着了那些熟悉的面孔们,忍不住了打了声招呼:“大家好。”

“夫人好。”众人齐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