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病房楼的宫思,心里乱糟糟的。她这样,她哥肯定该生气了吧?一定会不高兴。可是,席少川竟然真的开枪,她怎么能站着不动?趋吉避祸,这应该是人的本能吧!再加上,她情况特殊,她是真的不能离开小兔身体,不然…

“小兔,你怎么在这里?”难道,她也知道女王今天体检所以特别在这里等着?如果是,还真是懂事。

听到声音,宫思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一脸欣慰的商文,看一眼,转身就走。

商文:…

这丫头这是怎么了?他哪里惹到她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兔子。”商文大步走过来,“你怎么了?又生病了吗?”

宫思不说话,沉着脸往前走。

商文:“小兔?!”喊着,伸手,刚碰触到小兔的衣服…

“滚开!”

声音满是火气,还有厌恶。

商文:…

被商小兔这两个字给怼懵了。

“小兔。”

闻声,宫思转头,看席少川和丁岚并肩朝她走过来。

看着逐渐走进的两人,视线落在丁岚身上,宫思心里漫过一个念头。丁岚不是很爱商小兔吗?如果让她去弄死木通,不知道…

“少川,丁岚,小心…”

突然一声犀利的喊叫声,打断小兔的思绪,让商文心头猛然一跳,转头,就看到在丁岚和席少川身后,一辆车好像失控了一样,疯了似的朝着他们冲去,眨眼之间就会把人撞飞的死亡速度…

商文脸色瞬时大变,反射性的抬脚就要跑过去把人拉开。然,一步刚迈出,突然被人用力拽住。

商小兔怔了一下,看着那眼见就要撞到席少川和丁岚的车,朝着自己冲来时,抬脚…

却是往前迈了一步。

这跟她想法完全相左的动作出,宫思骤然大骂,“妈的,蠢货,想死是不是?”怒骂,火大,身体却开始不受控。

宫思脸色难看的能滴出水来。就在车就撞倒席少川和丁岚的瞬间,商小兔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随着向前跑去。

“就是现在,封弈,收!”

商文耳边听到这一句话,眼睛,看到在商小兔倒地的瞬间,被人接住,那失控的车一个急转弯稳稳的停了下来。

第219章 原来是这样

宫昦出来,看到的就是席少川抱着商小兔离开的画面。

看席少川望着怀里女孩儿的眼神,再看他身边的老者,还有封弈手里的古花纹的盒子…

结束了。

该回来的回来了,该离开的被强硬的剥离了。

看一众人驱车离开,宫昦淡淡道,“回病房吧。”

“好。”

孙茂推着轮椅,走着,又听宫昦说,“你一会儿去把这一块的监控拿回来,我想看看。”

“好,我一会儿就去拿。”

就算伤了心,可对于小姐的再次离开,还是做不到完全无动于衷。

孙茂:其实这次宫思回来,也不见得都是坏事。虽然四少不免伤心,可她的自私,也让他舍了那层最深的挂牵。

重要的是,经历这次的事,四少和席少川之间那紧绷的关系,或许会出现转机不再都是敌意。这样对他们都好。

***

看着小兔微皱的眉头,席少川看向木通,“她好像不舒服。”

木通听了,看席少川一眼,没什么表情道,“我要是被你抱那么紧,我也不舒服。”

席少川听了垂眸,抱着小兔的手松了松。

封弈开着车,抿嘴笑。

商文云里雾里,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几个人脸上来回看,最后视线在木通身上定格。这个开口就怼席少川,浑身洋溢着‘我就是牛逼,我就是厉害’的老头,看起来好不简单的样子。

察觉到商文那直白的打量,木通看他一眼,视线在他脸上打了个转儿,随着看向席少川,“刚才商小兔有没有说什么?”

席少川嘴巴动了动,最后如实道,“她跑过来,我接住她时,她对着我喊了妈。”

封弈:继续忍笑。

木通听了,开口,嘴下不留情,“果然最在意的还是妈,还好我明智让丁岚参与了进来。不然,就你一个人将陷车轮底下,她说不定还冲不破那层压制。”

封弈:必须承认,祖爷的犀利一直是他最想学习的。

席少川抬了抬眼皮,看了木通一眼,垂首,抚去小兔额头的乱发,他不吃醋。

商文:?

让丁岚参与进来?

一个人将陷车轮底下?

冲破那层压制?

这都什么意思呀?他们明明说的也是国语,可是他为什么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商文忍不住开口,“那个,我能问一下吗?发生什么事了?”

木通转头看向他,“你是商小兔的哥哥?”

“是,我是她三哥。”商文看着木通,不由自主乖巧,“爷爷,请问我妹妹她怎么了?”

听商文喊自己爷爷,木通嘴角似上扬了一下,随着又拉平了恢复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她没怎么样。倒是你…”说着,停下,高深莫测的盯着商文。

这说一半儿留一半儿,再配这意味深长的眼神,关子卖的太到位,商文登时就是毛了,头皮发毛,“我怎么样?”

“你有一张受气包的脸。”

商文:…

商文:…

你才长了一张受气包的脸,你全家都受气包脸。

“特别在有了妹夫之后,受一辈子气的命呀!”木通微叹一声,同情的看一眼商文,移开视线闭上眼睛。

商文看着木通,心里默默爆粗。而后,转头看向席少川,开口,“能把你八字给我一下吗?”

他要拿着自己八字,还有席少川的找人算算,看他们到底有多相克。或者…

“席少川,如果将来有一天你真的跟兔子结婚了。那,我有一个请求。”

席少川看着他,等他说。

商文肃穆道,“你跟兔子洞房的那天晚上,能让我把我的鞋子压在你鞋子上吗?”听说洞房那天,新娘如果把鞋子压在新郎鞋子上,一辈子都会在他之上。对此,商文暗想:不知道把小兔的鞋子换成他的,效果也是同样。

商文话出,通晓他话里意思,封弈已忍不住低笑出声。

木通咧嘴。

席少川收回视线,静静抱着昏睡的小兔,静默不言。

看席少川不搭理他,商文:不答应吗?没关系。只要席少川做商家的女婿,他就一定要把鞋子压上去。

一辈子受妹夫的气?这话简直让人夜不能寐。

***

席少川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床上沉睡的人。明明是一样的眉眼,现在无论怎么看都顺眼。

“别看了,她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身体被占据,神魂被压制了好几天,那感觉不是一般的累。

木通说着,视线在商小兔脸上看了看,眉头不觉皱了皱,又看看席少川,开口,“商小兔有封弈看着,你跟我去叩拜。”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商小兔回来,叩拜一方神灵,席少川要做的。

给她把被子掖好,低头在她嘴边亲了亲,抬脚走了出去。

不等席少川开口,封弈先保证,“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她,寸步不离。”

“嗯。”

木通嫌弃的看封弈一眼,“一点儿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封弈摸摸鼻子,无话反驳。他确实不知道怎么做席少川的长辈。

木通哼一声,同席少川驱车离开。

封弈转头,看向一旁的小白商文,“你还不走?”

商文跐溜跑到封弈跟前,“封先生,我家兔子怎么了?”

“跟上次一样,你不是看出来了吗?”

跟上次一样?商文眸色微闪。想起了上次救桑杰受伤,然后对着他妈和席少川大喊大叫着要‘放过她’的样子。

难道这次,也是中了邪吗?怪不得在医院时感觉她怪怪的。

“她现在怎么样?没事儿了吗?”

“她没事儿了。倒是你…”封弈看着商文,道,“席少川可是对我说过想娶小兔的。所以,你要不要回去准备一下鞋子?”

商文听了,神色不定,“席少川真的说要娶兔子?”

“嗯。”

商文:“那我妹同意嫁了吗?”

封弈:“额!还没。”

“那就好。我先去医院接我家女王,等我妹妹醒来,麻烦封先生给我打个电话。”

封弈点头,商文离开,要回去赶紧跟女王说说,她可能马上就要做岳母了,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反正,商文自己心情是挺复杂的。那个从小跟他打打闹闹的女孩儿,竟然马上就要成为人妻了…

商文歪头,对着后视镜照一下自己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老了。还有,这张脸长的这么好,哪里就像受气包了。

“封弈,好久不见。”

商文前脚走,宫昦后脚到。

看着宫昦,淡淡道,“是好久不见了,进来吧!”

在曾经,他,宫昦,还有少川,也有过一起撩骚,一起放黄,一起玩儿枪的时光。只是,在宫思喜欢上席二之后,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你这里还是一点儿没变。”

“规矩也没变。”

宫昦听了,淡淡一笑,“所以,我没带枪,也没带人,也没火拼的想法。”

不许带女人在这里过夜,不许在这里打架斗殴,不许…总而言之一句话,封弈这里拒绝黄赌毒。

“少川不在吗?”

“他出去了。”封弈说着,顿了顿,看着宫昦道,“在他回来之前,想见见宫思吗?”

“谢谢。”

“跟我进来吧。”

知道封弈也通晓玄术,但这却是第一次见到。

香点燃,符焚烧。

在封弈将符水抹在他眼上后,一个漂浮的人影出现在眼前,声音随着入耳…

苍白的面孔,熟悉的面容。

看到心口微窒。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四周明明什么都没有,但她却似被困在了笼子里一样,拍打着,挣扎着,在看到宫昦后,神情瞬时变得激动起来,“哥?哥,救我,救救我,哥…”

宫昦看着宫思没说话。

“哥,哥,救我,救救我…”

宫昦听着,良久,开口,“这里已经没有你牵挂的人了,为什么不去投胎转世,还要执着的留下来呢?”

宫昦话出,封弈微微侧目,之后起身走了出去。

听到轻轻的关门声,宫昦垂眸,扯了扯嘴角。

他们兄妹的最后一面。也许,比伤感更多的应该是糟糕点。封弈的回避,对他来说是一种善良。因为这个时候,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观众。一心一意呵护了二十多的妹妹,全心全意的付出,换来的却是这样的对待,这对于宫昦来说,伤心也狼狈。

宫思听了宫昦的话,激动的神色转为可怜,“哥,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当时不是要跑掉,我只是想去叫人过来,我只是…”

“对我,你跑掉是因为要去叫人过来。那对席少川呢?”宫昦看着宫思,问的直接,“在他将被车子撞到时,你转身跑掉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没有跑掉,我有冲过去救他,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变成这样。”

看宫思说的毫不犹豫,理直气壮。宫昦真切感觉到,他过去真的不了解他这个妹,从来不知道她这样的会说谎,这样的…不知耻。

“宫思,我看了监控,冲过去想拉开丁岚和席少川的是谁,我看的很清楚。”宫昦沉沉道,“妈的,蠢货,想死是不是?在看到车子将撞到席少川时,这是你说的话,是说商小兔说的话。因为她想过去,而你不愿意。最后,在感觉车子可能会撞到你时,你自己主动脱离了商小兔的身体。之后,她回来,而你离开了本就不属于你的身体!”

听了宫昦的话,宫思第一反应,“你查我?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在谎言被拆穿后,她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怪人揭穿了她。

看着眼前分外陌生的妹妹,宫昦缓缓闭上眼睛。

【宫思的不可理喻,有一半儿是因为她有个同样不可理喻的哥哥。】

席少川过去说的这句话没错,这就是他不分对错,强势宠爱她的结果。

“哥,对不起,我错了。”

宫昦听了,扯了扯嘴角。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她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道歉,只是道歉后…

“哥,我不想离开你,你让我留下来好不好?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他的。这话,她生前也说过,还说过不止一次。结果…都不过是让他心软的谎言而已。还有那句,爱席少川。

宫昦睁开眼睛,看着宫思,没什么表情道,“宫思,如果你真的如你说的那样爱席少川,真的爱他爱到了骨子里。那么,你的强求,也算是有可辩解的理由。而我做的那些事,也不算太无耻。可现在…”

宫昦望着她,沉沉道,“这个世上,你谁都不爱,你最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这是事实。你对席少川并不是爱,只是得不到的执着。活着时纠缠不休,死后痴迷不悟。抱着这样极端的执念,盗取别人的身体留下来有什么意义?”宫昦看着宫思,眸色厚重,“还是投胎去吧!放下所有执念,再走一次轮回,重新开始新的人…”

“哥,你这么说,是不想帮我?也不要我留下了?”

“对,我不想你留下。”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方式。

听到宫昦这样直白的回答,宫思好一会儿没说话,因为难以置信,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的哥哥竟然说出这么绝情的话。不过…

“你不帮我,有人会帮我。”宫思说完,开始尖叫,“席少川,封弈,木通,你们给我出来,出来…”

那尖利的喊声,犹如指甲划过玻璃,听在耳中,头皮有些发麻。

宫昦凝眉。

门打开,封弈抬脚走进来。

“想说什么?”

“席少川呢?”

“他不在。”

宫思:“不在也好。”说着,看着封弈,神色莫测,“你不是也通晓玄术吗?只要帮我找一个宿主,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封弈听了,看她一眼,随着走到一个木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桃木剑,转身对准宫思,“我对秘密没兴趣。现在,你该消失了。”

宫昦闻言,面皮微紧,但却没动。

看到封弈手里的桃木剑,再看宫昦竟然没反应,宫思瞬时慌了开始挣扎起来。然,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木通下在她身上的禁锢。

“哥,救我,哥…哥,我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能对我这么绝情,哥…”

宫昦不动不言,封弈缓步靠近,在桃木剑眼见就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宫思大叫,“我把秘密告诉你,求你放了放了我,放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