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诸葛冥通过打听找到了一名巫师,在巫师再三保证自己会守口如瓶后,诸葛冥道出了自己的问题,当然,隐瞒了自己与上官若的身份。

“灵魂互换?”巫师一脸见了鬼似的看着眼前貌若天仙的少女,“你…你…是男的?”

诸葛冥早已习惯了上官若的身份,奈何被人给说破还是有些难为情,他轻咳一声,不耐烦地道:“你到底有没法子把灵魂调回来?”

巫师早先做了一单生意,给人拿错药,害得人没能爱上对方,这一回接活儿就比较谨慎了。

他仔细翻开了老祖宗给自己留下来的册子:“有倒是有,不过…”

“不过怎样?”诸葛冥看向明显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的巫师,揣测道,“要再被雷劈一次吗?”

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这是诸葛冥能够想到的办法,当然,被雷劈是有风险的,说的难听点儿,那天他跟上官若其实都死掉了,灵魂离开了自己的躯壳,却不知因为什么缘故飘到了对方的躯壳里,这才又活了过来。如果再被雷一次,诸葛冥不确定死后,灵魂能不能完好地回归彼此的身体,也许能,也许不能,如果不能,大概就是真的与世长辞了。

“这个法子太冒险,死了谁都不好。”他死了,刘姑娘怎么办?上官若死了,他怎么办?他们两个都死了,刘姑娘和大君估计也不要活了。

巫师瞪了瞪眼:“我没说要被雷劈啊!”

诸葛冥眼底光彩重聚:“那是要用什么方法?”

“这…”巫师讪讪地笑了一声,挠着头,眼神有些闪躲。

诸葛冥不淡定了:“要多少钱,只管开价,便是要一座城池我也能够给你。”

巫师当即被这土豪风给吓得腿软了,扶着桌子缓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不是钱的问题,我哪儿有那么贪心呢?还城池!”

诸葛冥点头:“行,当我没说。”

巫师:(⊙o⊙)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从巫师那儿出来后,诸葛冥的整张脸都红透了,灵魂能调过来是再好不过了,但那个法子…那个法子…太过…

未来的摄政王殿下满腹纠结地回了皇宫。

大君又像往常那样等在屋里了,一见到他,大君跪趴在了地上:“来,父亲驮你骑大马!你好久没玩啦!”

诸葛冥满面黑线,上官若你十三了好不好?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不忍直视的诸葛冥,嘴角抽得险些歪了下巴:“那个…不了,父亲你起来吧。”

大君坐起来,腿一盘,一脸委屈地垮下来脸:“若儿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有了那小子就不喜欢你爹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呜呜…你不爱我了…”

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诸葛冥嘴角直抽地走到大君跟前,看着大君,忽觉这样不妥,又蹲下来与大君平视,其实应该仰视的,不过大君一见他靠近便把他抱进怀里了。

这么粘孩子的父亲,他还是头一回见呢。也许除了他父皇,天底下的父亲都是这么可爱的吧?

不过,这么可爱的父亲,他很快就不能拥有了。

诸葛冥把头靠上大君肩头,轻轻唤了声父亲。

这一回,不是演戏。

大君在女儿那儿刷够了存在感,心满意足地赶饭局去了。

诸葛冥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碍于他的威严,侍女们又不敢进来服侍。

一个人在屋子里折腾了许久,直到头都痛了,才一屁股坐起身,去了贵妃殿。

皇贵妃刚刚用了宵夜,在院子里散步,一抬头就看见自家侄女儿来了,讨好地笑了笑,说道:“是若儿啊,若儿这么晚了还没睡吗?要不要吃点宵夜?”

按着侄女儿最近的尿性,十有八九会拒绝,她也就是客气地说一句,免得某些人的眼线知道她不待见若儿,回头想法子整她。

谁料,对方径自走到她身旁的石桌上坐了下来:“有什么好吃的?”

皇贵妃微微一愣,继而笑道:“新出的鹿肉不错,尝尝吗?”

诸葛冥瞟了她一眼:“大半夜的,不吃这么难消化的了,来点…”

想了想,说道,“表哥睡了吗?没睡的话,叫他一块儿吃?”

这话可把皇贵妃高兴坏了,皇贵妃一直觉得侄女儿对自己儿子不冷不热,甚至因为诸葛冥的事儿,还有些厌恶,此时侄女儿主动邀儿子进餐,对她而言,可谓是天大的进展了。

“睡了也给你叫起来!”皇贵妃笑盈盈对身后的宫女吩咐道,“快!告诉太子到本宫的房里用膳!”

宫女为难道:“可是…太子歇下了…跟七殿下一起歇下了,还说不许旁人打扰。”

她的音量极小,但诸葛冥是习武之人,一下子就把她的内容听了个十全十,当即就气得呀,恨不得把桌子给掀了!

皇贵妃也气呢,一个贱人的儿子,凭什么与尊贵的太子同塌而眠?这不是在拉低她儿子的档次吗?

“告诉太子,不来以后就别再叫我一声娘!”

皇贵妃发号了施令,宫女不敢不从,硬着头皮去了,一刻钟后,鼻青脸肿的回来,身后,是面色发黑的六皇子。

“母妃!若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勉勉强强地打了招呼。

皇贵

【番外24】大姨妈来了

见诸葛冥不走,上官若又补了一句:“我叫人了。”

诸葛冥先是一怒,后面暗暗咬了咬牙,又索性往椅子上一坐:“叫吧叫吧,反正败坏的是你的名声。”

上官若呵了一声,无所谓地道:“我又不是中原女子,我可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反正将来要娶我的人全都是为了我的身份,名声再坏又如何?”

这话可把诸葛冥气坏了,诸葛冥一想到上官若会跟另一个人男人成亲,脑子里哗啦啦的泼来一盆凉水,整个人都僵住了。

“上官若!”诸葛冥握紧拳头,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才忍住频临爆发的怒火,忍到后面,身子都开始发抖了。

上官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往床头一坐,拿了毛巾擦头发:“诸葛冥,我不欢迎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上、官、若!”

“当然,如果你是想到了让我们变回去的办法,我可以配合你,除此之外,我们之间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上官若语气低沉地说着。

对于一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千金小姐,诸葛冥给她的委屈已经触犯她的底线了,她第一次,全心全意地依赖一个不是自己父亲的人,甚至为了他,连太子妃都不做了。心里没有一丝不舍是不可能,但想想只要能一直呆在他身边,那些舍不舍的好像都能够忍了。

她这样毫无保留地给出自己之后,得来的是什么呢?

是他玩弄她、毒杀她,最后还要抛弃她,去追求另一个她。

“诸葛冥,我交友不慎,但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会擦亮眼睛。”

诸葛冥被她噎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嗫嚅了半晌,走到她身侧:“我来。”

去拿上官若的毛巾。

上官若没给,侧过身子,甩了他一个背影。

诸葛冥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背,一段日子不锻炼,肩膀都没那么宽了,腰瘦了好多,这副小身板儿以后怎么保护上官若呢?

要不…就换回来算了?

但那个法子…

别说那个法子他无法接受,哪怕他能,身体也不允许,毕竟,据宫女交代,上官若还没来初潮。

而他原本的身子,好像也没梦遗过。

这根本就是两个小屁孩儿嘛!

上官若擦了半天,手都快僵了:“还不走吗?”

赶紧走了我好叫六皇子进来给我擦头发呀!

累死了!

诸葛冥看着她微微僵硬的手,硬抢过毛巾,给她擦了起来。

“走开!”上官若推他。

“我给你擦完再走,成不?”诸葛冥放软了语调,记忆中,这么低三下四地跟人说话,还是头一回,老不自在了。

上官若站起身,皱着小眉头道:“你要是闲工夫,多去陪你的明岚的,她可是想你都快想疯了!”

诸葛冥的手僵在了半空,握了握拳,说道:“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没牵过手?”

“…”

“没抱过她?”

“…”

“没亲过她?”

“这个真没有!”诸葛冥郑重其事地说道!

说完,再看上官若时,就发现上官若的眼圈都红了,“若儿…”

上官若撇过脸,仿佛再看一眼都多余:“牵也牵过了,抱也抱过了,还说你们没关系!这回可是你亲口承认的!”

诸葛冥轻轻拉过她的手,软语道:“你听我把话说完,我对她的好,跟对你的好不同,我喜欢她是像喜欢我娘那样,我喜欢你,是…是没对别人有过的喜欢。”

上官若的小耳朵扒拉了一下,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

诸葛冥又道:“真的,我没骗你。如果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不会吃醋,你要是跟谁走近一点,我浑身都难受。”

上官若甩了一句:“那是因为明岚从没跟哪个男的在一起过吧?”不像她,总被六皇子缠着。

诸葛冥再次噎住了,上官若的智商曾经一度刷新他对名门千金的认知,奈何几日不见,就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难道果真应验了那句话?别嫌女人幼稚,她不爱你的时候比你娘还老成。

“若儿…”诸葛冥柔声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上官若几乎要信了,心底却又跳出一个声音,让她别信。上官若摇头:“我不会再信你了,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如果不是那天被雷劈了,我现在,或许已经被你毒死了。”

下毒的事,诸葛冥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想说他真没有居心不良,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信了。区别在于,他只想让她中点轻微的毒,借此把六皇子拉下马,没打算要她的命。可对她来说,毒伤与毒死恐怕没什么本质的不同吧?被一条虫蛀了的苹果和被十条虫蛀了的苹果,在她眼里,都是不能吃的苹果。

诸葛冥的眸光暗了下来:“若儿,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以后我不会这么对你了。”

“谁还跟你有以后?”上官若用力推开他,冷着脸走出去了。

诸葛冥追上去。

“若儿?”六皇子一边拉着上官若,一边看向了诸葛冥,“你…你怎么进我房间了?”

诸葛冥看着二人几乎要交叠在一起的手,心里一阵翻腾:“放开她!”

上官若往六皇子的身后缩了缩。

【番外25】忽悠

幸灾乐祸之后,上官若的心情有些郁闷。从前她看诸葛冥是怎么看怎么开心,现在再看诸葛冥,是怎么看怎么糟心。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人是怎么可以这样坏,往真心待你的人背后捅刀子。

要说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简直非认识诸葛冥莫属了。

这几晚,六皇子送了宵夜过来,太郁闷的缘故,她居然比平时多吃了两盘油焖大虾。

洗漱完毕,她像往常那样躺在了床上,她气归气,但进入梦乡一点儿也不含糊。

六皇子没在门外等多久,里边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上官若没有上锁的习惯,六皇子轻轻一推便进去了。

六皇子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到七弟床前,第几次做这么幼稚的事。他在床边坐下,静静地打量着睡梦中的某人。七弟醒着的时候太活泼了,他有些招架不住,还是安静的样子最可爱。

他忍不住探出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了对方的。

更多的动作,他也不敢做了。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能让他满心欢喜,因为他可以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七弟是属于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七弟。”他深深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俯下身,想离对方近一些,可刚刚动了一下又把身子给坐直了,然后,整整一个时辰,他像一座石雕一样,守在床前。

等到他离开后,房顶上的诸葛冥也离开了。

诸葛冥的脸色非常难看,他原本只想找个机会,等六皇子走后再跳下去与上官若继续解释的,谁料竟让他撞破这样一个惊天秘闻!

六皇子看上官若的表情,明显不对劲!

那是一种…想将对方据为己有的霸道与温柔,十分矛盾,却又契合得完美。

六皇子口中喊着七弟,说明他并不知上官若与他互换了灵魂!

如果不是他看错了,那么就是六皇子真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天啦!怎么会碰上这么离谱的事?

六皇子是他亲哥哥呀!

即便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可…他们的骨子里都流着帝皇血液,他们…

莫说血缘关系了,单论本人,他们…他们也都是男人啊!

男人和男人…怎可有那种龌龊的念头?

诸葛冥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一想到上官若就躺在那个禽兽的屋里,诸葛冥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行,绝不能让上官若继续再那个地方呆下去!

已经回到麒麟殿的诸葛冥又溜回了贵妃殿。

上官若的身子没有习过武,好在天生柔韧性极好,翻墙爬树什么的基本没有问题。唯一让诸葛冥抓狂的事,但凡稍稍动一下,体内便有一股暖流流出来。等摸回上官若的床边时,诸葛冥的一张俊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上官若是被诸葛冥摇醒的,她梦到诸葛冥帮她生孩子了,诸葛冥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好像在哭,又好像在唱戏。

她很爷们儿地摸着诸葛冥的脑袋,哄他:“乖,生孩子是很疼,我知道,但这是每个男人必须经历的阶段,等你生下咱们的孩子就会觉得无比幸福了。”

诸葛冥将头埋在她怀里,呜呜地哭。

她笑的那叫一个春光灿烂啊。

可惜没灿烂多久便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醒了。

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她疯了还是傻了,怎么会梦到诸葛冥给她生孩子?她才不要跟诸葛冥在一起!还有,她也不要一辈子做男人!她还想跟诸葛冥换回来的呢!即便换不回来,她也不跟诸葛冥凑一对儿!

诸葛冥摸了摸上官若的额头,轻声哄道:“是我,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可不是恶梦?任何跟诸葛冥有关的事都是恶梦!

上官若把头埋进诸葛冥的怀里,呜呜地哭:“是啊,你怎么才来?”

诸葛冥心头涌上一层柔软,揉了揉她发丝道:“那我下次早点。”

“嗯。”上官若吸了吸鼻子,本就是撒娇,又没真哭,不过她还是很敬业地往诸葛冥的胸口擦了一把,大有把鼻涕与眼泪一并擦到他身上的意思,擦完并不存在的东西,忽然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

这…这不是在做梦了吧?

她刚刚跟谁说话来着?

诸葛冥?

诸葛冥?!

上官若猛地抬头,一把推开对方,自己则缩回了床内:“你怎么来了?”

诸葛冥愣住了,刚刚还挺黏糊他的呀,怎么一下子画风就变了?

难道——

诸葛冥浓眉一蹙:“你刚刚把我当成六皇子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