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没有丢过儿子,却是死过儿子。本宫的大儿子…绵恒,他不到八岁便夭折了。”

“这么说,长孙殿下是不是嫡长子?”

她问得有些急切,隐隐还带了一丝惊喜,可问完了才发现不对劲儿,那赵柘正奇怪地看着她。

好在她脸上怪异的口罩挡了一些面孔,不会显得太过情绪化。于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太子殿下请恕罪,下官一时好奇。”

她以为他不会回答,可沉默一下,赵柘却是说了,“对,绵泽是次子…可楚儿,你又如何知晓这等秘辛?”

秘辛?

秘辛还轻易告诉别人?

夏初七微微一笑,提醒他,“太子殿下,是您告诉我的。”

轻轻“哦”了一下,赵柘转开视线去,像是没有力气说了,摆了摆手。

“你去吧,楚医官…”

“…”

又换了称呼。

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

等夏初七满是疑惑的出来时,李邈早就已经等在外间了。两个人相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坐下来开方子。

仍然是夏初七口述,由李邈来写。

“甘中黄五分,元参三钱,茯苓三钱,黄柏一钱五分,用盐水炒,细生地四钱,贝母一钱五分,绿豆衣三钱,金银花三钱,知母一钱五分…”

开了三副汤剂和外用擦治皮肤的药,夏初七等煎好了看着赵柘服下去,又亲自给示犯了一下疮口感染的处理,才嘱咐黄明智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样的药,末了又仔细给他交代那些卫生消毒和防止感染的问题,带着李邈出了东宫。

她松了一口气。

没有再次见到东方青玄。

当然,也没有瞧到她一直想要目睹下芳容的东方阿木尔。

还是那一辆马车,还是原路,从东华门又驶了出来。

外头的车夫是东宫的人,夏初七没有机会问李邈去办的事儿如何了。只好一次次把玩着怀里刚得的一锭金子,心里很是愉快。

居然得了一个金元宝,太爽了。

如此一来,她又有好多钱了…

时不时把金元宝拿出来瞧一瞧,在眼前晃一晃,听听它的声音,她突然发现还是金子银子这样儿的东西更容易勾起她的兴趣和占有欲。

果然她是贪财无敌小霸王啊!

愉快地哼哼着小曲儿,在李邈一次次无解的鄙视目光中,她在考虑要怎样才能把这些钱无声无息地存起来,不让赵樽打它们的主意。

可还没有等她想明白,马车便在晋王府门口停下了。

她与李邈刚准备下车,帘子外头就响起了总管田富的声音。

“可是楚医官回来了?”

夏初七对这个总管印象还不错。笑眯眯地撩开了帘子,“田总管找在下有事儿啊?”

田富白白胖胖的脸上,四季不变的恭维笑容。

“楚医官,爷才刚差人回来,说是今儿得晚些才能回府。”

他晚些时候回来,为什么要告诉她?

嘿!对!晚些回来好啊,她有足够充分的时间先消化掉金子…

夏初七乐得翘了一下唇,“我晓得了,谢谢田总管。”

不曾想,那田富又笑着说,“爷还交代,请楚医官在承德院里候着,不许乱跑,等爷回来了,你得兑现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

夏初七想了一想,耳根子倏地一红,也是应了。

“嗯,晓得了。”

话音刚刚落下,不过转瞬,一个更大的打击来了。

“爷又交代了,请楚医官务必带上你的金银…”

第073章 舒服—

务必带上金银?

夏初七咬着牙齿沉默了一会儿,就板着脸冲入了晋王府里。虽然一句话都没有再多说,可显然是被气急眼儿了,吓得门口两个正在扫地的小丫头,愣是被她骇得后退了好几步。

炸毛了!

一看便知是炸毛了!

她的金子还没有捂热呢,凭什么?

李邈反应平静地按着剑鞘跟在她后头,一路到了承德院的耳房,见她嘟着一个嘴坐在那里,小脸儿都气得通红,不由挑了下眉头,冷静地问。

“如今,还我用再宽慰你几句吗?”

原本夏初七一肚子的火儿,可被李邈这么严肃认真的一问,想了想,忍不住又“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你这是火上浇油!”

她拿出自个儿那锭金元宝瞅了又瞅,寻思赵樽那货早晚都盯着自个儿的钱袋子,怕是要留也留不住。要是实在不行,就当成是付给他的房租费、水电费、物管费和保护费好了。

她是一个乐观的妞儿。

现在金子还在手里,赵樽究竟要如何来诓她的金子也还不知道,又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情哧溜一下又好了起来。将那锭金元宝在案几上转了两圈儿,她心思一转,又抬头看向了李邈。

“表姐,你今天可有找到线索?”

“原就想与你说这事”李邈将金元宝往她怀里一丢,紧着她的身边儿坐下来,自顾自倒了一口冷茶喝了,才沉吟着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你走后,我便潜入了赵绵泽的院子和东宫药典局,可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那只红嘴绿鹦鹉没有瞧到,那个典药局的局郎崔良弼也没有瞧见。”

“地方都找过了?”

与她对视着,李邈缓缓摇头。

“没有,我不敢多耽搁,怕被人发现了行踪。”

微微眯了下眼睛,夏初七了解地点了下头。

“不急,来日方长。总归这段时日我会时常去东宫,你都随了我去,寻着机会便去打探一番,总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李邈轻应了一声儿“好”,突然又说。

“楚七,我说会不会是传言有误?”

传言有误?

把玩着手中的金元宝,夏初七淡淡地翘起了唇角,情绪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再没了才刚在大门口那股子的狂躁。

“这个也有可能。”

毕竟她与李邈都不是事情的亲历者。

那些关于“魏国公案”的传闻都是她与李邈从各个渠道打听来的。认真说起来,当年魏国公夏廷赣与李成仁被定为“谋逆罪”的起因,荒唐得比秦桧杀岳飞的“莫须有”还要让人唏嘘。

洪泰二十二年,被大晏王朝严重摧残过的北狄,在经过十来年的休养生息之后,国力渐渐恢复。在得知晋王赵樽南下抵制乌那国,而大晏多位作战经验丰富的军事首领都被老皇帝以各种理由给“雪藏”了之后,又开始不断出兵南下,与大晏边境发生摩擦,老皇帝欲派德高望重的魏国公前往镇压。

其时,魏国公夏廷赣正养病在床,便举荐了自己的弟弟夏廷德。老皇帝欣然应允,任命夏廷德为征虏左副将军领二十万大军前往北疆。可夏廷德狂妄自大,在首次一战胜利之后,便轻敌冒进,误入了北狄军的埋伏,死伤好几万人,被迫领着残余军队退到了努鲁儿虎以南,等待援军到来。

十日后,夏廷德将剩余军队和随后赶到的援军十万进行了整合,再次虎狼般扑向北狄。答剌海一役,大晏军队取得大捷。然而,在北狄兵败后撤之后,夏廷德不仅缴获了金银无数,马、驼、牛、羊若干,还意外缴获了一只长得非常漂亮的红嘴绿鹦哥,进献给了老皇帝。

那鹦哥不仅长得漂亮,还会说人话。

它在老皇帝面前讲的第一句话,便是模仿他的原主人北狄大将图门乌热,叹着气说了几个字。

“上次得胜,多亏了魏国公的密信…”

如果单凭一只鸟的话来对一个权倾天下的开国功臣定罪,这样肯定会很荒唐,鸟语不比人言,在没有别的证据的情况下,老皇帝除了心里不舒坦,却也没有动夏廷赣。

可事情却接二连三。

紧跟着,当时在太医院任职的太医崔良弼,奉了老皇帝的命令前往魏国公府,替养病在家的夏廷赣诊治。回来之后,他密报说,看见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出入魏国公府,单看长相,有一点像北狄人。

当今老皇帝本就是多疑的一个人,当即便派了刚刚协助太子赵柘办理事务的皇长孙赵绵泽,亲自彻查魏国公府。御林军很快便将整个魏国公府围得水泄不通,不仅成功堵住了两名北狄来使,还在魏国府的书房里发现了他与北狄王的密信往来,而密信之中,还涉及到了韩国公李成仁。

一石激起千层浪

老皇帝当即下旨,严查魏国公一党。

那两名北狄人因为反抗抓捕,被皇长孙赵绵泽的人当场斩杀,已经成了死无对证的人,到底哪些人参与了魏国主谋逆?

由此,一出震惊朝野,骇动天下的大事魏国公夏廷赣谋逆一案也就拉开了序幕。据说,魏国公夫人当时便饮毒自尽。另外,除了受到魏国公密信牵连的韩国公李成仁之外,平素与夏廷赣相交甚好的一些官吏,还有他的门生部将,几乎全部成了私通北狄的逆贼,一个案子,被牵连的人不计其数。

按说,夏廷德作为夏廷赣的胞弟,也活不过命去。可事发之后,皇长孙赵绵泽亲自上奏老皇帝,说夏廷德亲自呈上红嘴鹦鹉,就足可以证明他不知夏廷赣谋逆的内情。加之此次征北有功,将功可以抵过,请老皇帝念及魏国府一脉就此断绝,留得那夏廷德一家…

老皇帝痛定思痛,念及旧好,不仅免了那夏廷德的罪,还让他世袭了魏国公爵位。而事后,那一只魏国府案的导火索红嘴绿鹦哥,被老皇帝赏赐给了赵绵泽。而那个因举报立了大功的太医崔良弼,因年劳体衰,也奉旨去了东宫药典局养老了。

朝堂上的权利纷争,从来都是成王败寇,真相究竟如何,也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

夏初七知道,她想要为“魏国公案”里那些涉案人员翻案平反,除了要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外,如果能成功治好太子的病,获得他或者老皇帝的信任,将会是一条极好的捷途。

在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想手刃仇人就完事儿。

因为那远远不够。

那些枉死的冤魂,他们要的是清白和说法。

不把事情给弄清楚,不让老皇帝亲自下旨还他们清白,即便把赵绵泽和夏廷德那一伙人通通都给杀了,又能如何?那史官的笔下,那大晏的历史,会永远为那些人记上“谋逆”两个字。夏初七相信,作为铿铿铁骨的魏国公来说,他要的绝对不是如此而已。

太子…

夏初七托着腮帮,不由又想到那个瘦得麻秆样的太子来。

“表姐,我却是有些收获。”

说完,在李邈投来的疑惑眼神儿里,她把太子如何认出了她来,还有他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都讲给了李邈听。不过,她却没有告诉李邈,太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大概出于一个医生的专业素养,她觉得那是属于太子的私隐,不便示人。

李邈迟疑下,突地感叹。

“属闻太子爷宅心仁厚,看来果真不假。”

宅心仁厚?

那个赵绵泽给人的印象不也是宅心仁厚吗?

想了想,夏初七挑眉一笑。

“人心还隔着肚皮。到底他为人如何,还得慢慢地看下去。”

吃过晚膳,有谨于赵樽先前的“特别交代”,夏初七没有回耳房,而是把她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活了,一个人坐在赵樽正房的暖阁里头等他。

外头的天色暗下来了。

他还没有回来,梅子进来点了烛火。

入了夜,夏初七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打着哈欠,她推开窗瞧了一下,只见弯弯的月牙儿被树梢挑着,外头又纷扬起了小雪,冷得很。

关上窗,她搓了搓手,索性躺回椅子上蜷着身子睡了。

半梦半醒之间,房门儿被人推开了,只“吱呀”了一声便停住。那人像是停顿了一下才走过来,脚步声也放得极轻,可她还是听出来了,正是赵樽那货。

没有睁开眼睛,她继续装睡。

等他的脚就停在面前了,她突然一睁眼,猛地一下像只豹子似的跃了起来,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两条腿往他身上一夹,就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笑嘻嘻的像只猴子。

“爷,你可算回来了…”

解开她掐得死紧的手腕,赵樽黑眸一眯。

“阿七如此热情?”

“哈哈,那必须的啊…”夏初七仍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都是乖巧的笑意,“爷,你看我这么不辞辛劳的讨好你,我容易么我?那么你可不可以良心发现那么一点点,不要再拿我的钱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有一绽金子的,冒着杀身之祸啊,你…这么缺德好意思么?”

给了她一个“爷就知道”的眼神儿,赵樽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一只手勒住她的腰,一只手托着她的臀,顺势弯腰,就把她压在了那张椅子上。

“那得看你的表现。”

后背咯在椅子上有些痛,夏初七心脏怦怦直跳着,抬起了眼皮儿与他对视。却见他沉沉的眸子里,像是燃烧了一把旺火,又像是有一只要吃她的爪子伸了出来,很危险,很有…那什么性暗示。

心思慌乱了一下,她猛地一挺胸,装霸道。

“喂,你做什么?”

赵樽的视线从她的脸上,落在她的胸前。

“看什么看?”

被他这么一瞅,夏初七别扭了一下,气势又蔫了一些。

“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会不会太快了?我俩现在关系虽然还不错啦,可我感觉离那个那个什么啪啪啪的,好像还稍稍欠缺了一点火候啊,你说对不对?”

什么什么啪啪啪?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

他也没有问,只是淡淡地扫着她不吭声儿,只身体又压近了一些。

她呼吸的压力很大了。

唇角咂巴一下,她又不高兴的撩起眉来,“再说了,你要那什么我,明明就是我很吃亏才对,凭什么还要让我带着了钱来付你的账?你真当自个儿鸭公啊?我怎么想怎么不服气,你这是欺压我啊,欺压良民,还欺压得越来越顺手,你这个人…”

“阿七…”

赵樽打断她,皱起好看的眉头,又拍了拍她的脸。

“你以为爷要做什么?”

“你不做什么?不做那个啪啪啪?!”

“啪啪啪是什么?”

夏初七不好意思的垂了下眼睛。

“就是那个啦!”

“那个…哪个?”赵樽眸子更深了几分,一脸奇怪地看着她,“为何阿七的话,爷都听不懂?这次是‘那个’,上次你说的爷想要的也是‘那个’。你的那个,究竟是指什么?”

流氓!无赖!

丫肯定故意逗她。

脸儿稍稍红了一下,夏初七飞快地扫了他一眼,果真在他眸子里瞧见了一抹揶揄的神色。咬自一咬牙,她也不做乖乖女了,吃吃地低笑了两声儿,像个流氓似的,环住他的脖子,呵了一口气。

“您这么单纯的人,定然是不懂的,这事儿,是楚七我自个儿想复杂了,以为爷想要了我的清白呢。我就说嘛,像爷你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人,也不可能不讲信用,毕竟咱俩说好了三年之约,你又怎会食言呢?”

“无关信用。”

赵樽声音淡淡的。

等夏初七抬头看他时,却见他略带三分嫌弃三分戏谑的眼神儿,再一次滑到了她瘦不拉几的小身子上,像是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声。

“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啊!”

靠,他先人板板的!

夏初七恨得牙都酸了,可她不是这么容易被打击到的人,再说了,她发现这货心理变态来着,她越是被他给打击到,他便越是高兴。为了不让他高兴,她就得高兴。

略略思考了一下,她拉着的脸儿又飞扬起笑容来,甜丝丝的,挂着她最得意的小梨涡,眸子柔情如含春水,笑容妖娆如同妖精,一只小手软软地搭在了他的胸口,粉白晶莹的指头一点一点地在他外袍的盘扣上蹭着,划着圈儿的忽上忽上,一会儿滑在他的喉咙上,一下滑到他的胸膛上,带着说不出来的诱惑,声音更是娇软无比。

“正好,我对你…也是这样想的。”

轻“哦”了一声,赵樽危险地眯了下眼睛。

“既如此,那阿七你先前说的,准备让爷舒舒服服的‘那个那个’,到底又是什么?爷还等着呢。”

“不要急嘛。”夏初七的声音,软嗲得她自家的肉都麻掉了一层。不过,想到在他回来之前备下的东西,她不由有些小得意。

“为了能让爷舒舒服服,我可是准备了好久。但爷你也得先放我起来啊?您这样压着我,那是您也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不是压着你才舒服?”

赵樽一本正经地问了一句,幽黑的眸子带着一点儿笑痕。却又赶在她发飙之前,紧了紧她瘦得柳条儿似的腰身,一拉,一拽,两个人便坐了起来。

“快着些!”

他催得很急,夏初七却是不急不徐。

憋住一口气,她好不容易才凉却了自个儿身上被他熨烫得火一样的肌肤,干咳了下起身拉了他的手,慢慢地走到卧房的榻前,小声儿说。

“脱了,上去。”

唰地扫向她,赵樽雍容高冷的面孔凝固了。

“你说什么?”

看他一副不敢置信的目光,夏初七嗤嗤一笑,心里愉快了,故意撩拔似的,又踮着脚尖将手放在他领口的盘扣上,不扯开,只来来回回的绕着圈儿,用很形容发狂的缓慢声音说。

“爷,需要我帮您脱吗?”

淡淡扫她一眼,赵樽的面上又恢复了平静,那漫不经心的冷峻样子,愈发危险难测。

“脱。”

赵樽明显没有自个儿脱衣服的习惯,语带命令地说完,双臂张开,大袖垂下,那颐指气使的大爷样子,气得夏初七直咬牙根儿。

大爷啊!

你可真享受。

心里哼了一下,夏初七暗骂着,微微眯起双眼,在偷瞄了他一下之后,咬着唇儿又是一乐。行吧,服务美男而已,小事儿。她眉眼生花地笑着,很快就把他脱得只剩下了一条裤衩子了,见他仍是不动声色,不由有些佩服地勾起了唇角来。

“看来你还真不怕我扑了你?只可惜”

顿了下,她才笑,“只怕你要失望了。”说完,她又替他穿上一件轻薄的寝衣,才在他的胳膊上拍了下。

“榻上去。趴好了,背对着我。”

赵樽面色一沉,却是一动不动,半点动静都没有。

“快啊,您愣着做什么?”

看着他傲娇的样子,夏初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又催促了一声。

“爷,春宵苦短,您就甭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天儿就亮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说着,却是不知道,对于赵樽这样的人来说,最讨厌或者说最忌讳把背对着别人,因为背是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也是人的弱点,那是一种极为不安全的相处模式。

可沉默了一下,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甩给她一个“看你搞什么鬼”的眼神儿,便优雅地轻轻趴了上去。

“不对不对!爷,脚这样放,手得这样摆…”

夏初七咋呼着,亲自动手将他的四脚摆来弄去。可赵樽却始终都没有说话,只拿一双凉森森的眸子看她,静静地看着,仍旧是一副高冷雍容的脸,没有半点变色。

“不要动啊,爷,您可千万不要乱动。”

看着他刀子般剜过来的眼神儿,夏初七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呢,先你踩背,轻轻筋骨,一会儿再给您涂上我楚七独家研制的推肩精油,包你可以爽到爆”

“踩背?”

这两个字的字面意思很好理解。

一听她说完,赵樽的脸唰一下就黑了。

“你说会让我舒服,就是踩在我的背上?”

心知他那尊贵的背,肯定没有人踩过,夏初七不由又嘻嘻笑了两声儿,然后学着一副科学怪人的声音,慢慢悠悠的专业解释道,“踩背呢是一种极好的按摩方式,疏络活血,理气通络,可以加速脂肪燃烧和促进血液循环,缓解您背部的僵硬和疲劳,减少酸痛不适…”

“不行!”

想都没有想,那封建王爷的脸黑得已经快成一块儿铁了,冷恻恻地盯着她,他哼了一声,“那还不是你在上头,爷在下头?简直荒谬!爷的背,如何能让女子踩得?”

哎哟喂…

夏初七差点儿笑出声儿来了。

“难不成爷你在榻上,也不让女的在上头?”

很理所当然地看着她,赵樽睃她一眼。

“女子以夫为天,怎可凌驾于丈夫之上?”

“我的娘也…”

夏初七忍耐住那急欲出口的国骂,突然发现与一个大老爷们儿坐在这样儿暖昧的地方,讨论谁在上谁在下这样暖昧的话题,实在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想了想,她不再罗嗦了,由着他的封建余毒继续发扬,只说眼前。

“那拉倒吧!既然我替您准备的舒服节目用不上了,我就回去睡觉了,爷,您也赶紧去洗洗倒了吧。”

说罢,她也不理他,转身就走。

“站住!”

后头冷冷传来一道低喝声。

她就知道这货不会轻易的放了她离开,毕竟她兜儿里的金子和银票他还没有搞到手呢?又岂肯这么完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