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老皇帝请旨要嫁给她?

简直了…

火车都开到公交道儿上去了!

夏初七没有与赵柘多说些什么,毕竟他也不是那个可以下旨的人。再说了,她还真就不相信,那老皇帝会糊涂得由着那赵梓月胡闹,说许人就许了人。

从太子寝殿出来,她又把这事儿给丢到了脑后。

心里算计着再有三四天就可以提纯青霉素了,等她治好了太子殿下的花柳,老皇帝和太子爷还不都对她感激涕零啊?那往后,她不是要钱有钱,要富贵有富贵,不仅可以过上挥金如土的土豪生活,最最主要的是…离那魏国公的平反之路,也就又近了许多。

不成!她得寻一个机会先探探太子爷的口风。

必须在中和节之前,在东宫找出当年的那个太医崔良粥!

不紧不慢地与李邈和二鬼说着话,她拎了个医箱往外走着,可该来的人,他总还是会来。她脚还没有迈出东宫大门的门槛儿,背后便传来一道喊声。

“楚医官请留步。”

品着那一道温润如水的声音,她漫不经心地回头。

“不知长孙殿下有何指教?”

赵绵泽没有走过来,只是看了看随在她身侧的两个人,一双温柔的眸子噙着笑,谪仙儿般清俊的面孔上,却又像是带了一层淡淡的愁绪。

“可否借一步说话?”

又借一步!

行,借就借吧。

总有一天,她连本带利的全讨回来。

凉凉地想着,夏初七让李邈与二鬼两个在外头等她,自己随了赵绵泽往殿外的小花园里走。可静默了好半晌儿,夏初七仍是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不由蹙起了眉头。

“长孙殿下,有事可以直说。”

“是,有一点小事…”赵绵泽踌躇着,目光里那一股子暖意还在,可语气却是多了几分含蓄的臊意,“是这样的,秋儿她吃楚医官给配的药也有些日子了,我想请楚医官找个机会再给她看看,可否,可否再要孩子了?”

原来这事儿?

抬头瞄她一眼,夏初七扯了扯嘴角,愣是没好意思喷他。

装什么正人君子呢?不就是想与小老婆同房办事儿了吗?说什么可否要孩子了,好像与夏问秋上床就是为了完成义务要个孩子一样,还搞得那么神神秘秘,不就为了掩饰内里那点子腌臜么?

一个人只要瞧谁不顺眼,那么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在赵绵泽这里,夏初七再一次印证了这个真理,先在心里头狠狠把他给编排了一遍,才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恭谦地道,“回长孙殿下的话,侧夫人先前的身子损伤颇重,至少得吃上三个月的药,才够一个疗程。不过…”

拖长声音一顿,她又笑,却是摇了摇头,不说了。

赵绵泽看了过来,目光有疑,“楚医官但说无妨。”

呵了一声儿,夏初七语气里带着点讥嘲的刺儿,回答却又是滴水不漏,“如果长孙殿下急得很,那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在下也没有把握,一切只能看天意。但万一要是孩子再保不住,那侧夫人的麻烦可就大了,终身不育也是有的。”

那“急得很”三个字,简直就是直戳赵绵泽的脸面。

他目光回避开去,一张温润清和的俊脸上多了一抹尴尬。

“我不是这个意思…”

想了想,似有考虑,他才若有似无的叹了下。

“不瞒楚医官说,近来这些日子,绵泽这是家宅不和啊。秋儿对我有一些误会,那夏巡在锦绣楼遇害,凶犯拿的是我的腰牌,而且…”

望向夏初七时,赵绵泽微笑的目光里略有一抹审视。

“也不知道秋儿打哪儿知道我说过要给你一个交代的事情,这让我是背了一身的冤枉,有理也说不清了。那夏巡,我原本是准备给他一点教训的,可还没有腾出时间来,他就出事了…我与秋儿两个几年的夫妻了,还没有像如今这样僵持过。所以我想,有一个孩子可能会好一些。”

先人板板的!

他们家生孩子与她有什么相干?

夏初七心里嗤了一下,真想狠狠喷他一脸的渣。也不晓得为什么,每一次听到赵绵泽说起夏问秋时那爱护的语气,她就有些恼火。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身子的原主儿,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介意。

“长孙殿下的家事,不必与下官说。”眯了一下眼睛,夏初七似笑非笑,“不过为妻之道,都讲究个温良恭谦,侧夫人如此不顾长孙殿下您的感受,只怕也是,呵呵…”

所谓挑拨挑拨,就得使劲儿的拨。

看着赵绵泽的面色略有涩意,她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长孙殿下您是人中龙凤,谦谦君子,每日要在朝堂上为当今陛下分忧,为天下万民的福祉而操劳,已经够辛苦了,怎能还要为家宅里的妇孺小事来烦心?…呵,瞧我!一个不小心,又说了几句不中听的,抱歉,抱歉!”

“无妨!”赵绵泽笑得有点儿晦涩。

“那就好,那就好。”夏初七挑高了眉头,唇角仍旧带着笑意,“那下官就先告辞了?长孙殿下你与侧夫人说,这事急不得,药不要停,吃上三个月,定然会有好转。”

“嗯。我送送你。”

赵绵泽的情绪并不怎么外露,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温润得春风一般的面孔。一摊手,他温文尔雅地说了一个“请”字儿,便要送他出去。

夏初七也不拒绝,在眼角余光一不小心扫到墙角的一片衣料后,眉眼弯弯的笑着,脚上“不小心”崴了一下,踉跄的身子便往地下栽歪。

下一瞬,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侧眸过去,是赵绵泽浅笑的面孔。

“小心些。”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一眯,夏初七“腼腆”的笑着,站直了身子。

“长孙殿下有心了,其实…有个事,我忘了说。您上次送我的鸽子我是很感激的,就是吧,我不是太喜欢鸽子这种生物,还是比较喜欢您殿里那只红嘴绿鹦哥啦,实可谓一见倾心,这几日总是想着,竟有些睡不着觉了似的。”

轻“哦”了一下,赵绵泽目光有浅浅的笑意。

“当真?”

想象着那墙角之人的恨意,夏初七莞尔一下,望着他,笑得更甜了几分,“自然当真,对它日思夜想,几不能寐。呵,长孙殿下您不用这样看我,在下知道那是侧夫人的心爱之物,不会让您为难的,告辞。”

轻轻一拂袖,她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却知道,那长孙殿下,只怕家宅会更加不宁了。

有的人啊心里怀了鬼胎,就始终对赵绵泽的感情不放心。越是不放心,就越是会怀疑他的目的与动机。监视,跟踪,揣摩,疑心生暗鬼,没事儿也能让她给弄出点事儿来,男人哪里能受得了这个?

只怕那个女人谎言粉饰之下的恩爱太平,没有多久了!

雕梁画栋,翠阁朱阑,晋王府里很是安静。

回了晋王府,夏初七在良医所里又在手上擦了个药,就去了她的“青霉素研究室”,隔着玻璃器皿她仔细察看了一遍置入了青霉的培养液状态,锁好门儿,又出来坐到那张青藤椅子上,觉得有些累。

与天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个中滋味儿也只有自己才晓得了。

懒洋洋的躺着,她阖上眼睛正准备休息了一下,二鬼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楚医官,殿下让你去一下前殿。”

拍了拍额头,夏初七狐疑地蹙眉瞧他。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二鬼摇了摇头,“楚医官去了就知道了。”

整理好了身上的衣冠,夏初七也没有再多耽搁,寻思赵樽他也不太可能平白无故地唤她去前殿,既然他叫了,就肯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良医所离前殿很远,不过片刻工夫,她便到了。

可脚一迈进去,就被里头的情形给唬了一下。

偌大的前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仅赵樽面无表情地坐在殿中的主位之上,就连那两日不见的赵梓月也乖乖顺顺的坐在边儿上候着,小脸儿上情绪怪异,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更让她诧异的是,前殿上还侯着两名司礼监的太监,那领头之人,正是司礼监的大太监崔英达。

她的心脏莫名地悬了起来。

“来了!那咱家可就宣旨了。”

崔公公带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轻笑,就在夏初七错愕地抬头看向主位上那个眉头深锁的男人时,他展开了他手里黄镫镫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十六皇女梓月,年方十四,温良纯淑,聪慧端方,容仪贞静。今有良医官楚七,锦城府清岗县人士,年方十六,贵而平和,勤习医理,柱石之材,可堪匹配,着晋为太医院右院判,钦定驸马都尉,待公主及笄,择良日成婚…”

第85章 一更

“嘶!”

夏初七好像听见了一阵抽气声儿。

不仅仅是她呆怔了,就连那些跪在地上一同聆听圣旨的丫头仆役们,都顿时石化成了一尊尊的雕像,个个呆若木鸡,完全不知所措,也不晓得如何反应。

楚七是晋王赵樽的人,不仅仅是在晋王府,可以说也是京师城里人人都知道的风月之事,那老皇帝虽然身在金銮殿里,可从来都不是糊涂之人,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就这样许了?

把他最宠爱的梓月公主许给了他,一个赵樽的“娈宠”?

太滑稽了!

但这个旨她接还是不接?

如果接了,她是个女人,怎么对梓月负责?

如果她不接,那她又以什么理由来拒绝?不接旨,那就是抗旨。再说,难不成她还能公开女子的身份吗?那不仅仅是她在欺君,还是赵樽在欺君,他们两个那得是共犯。毕竟当初做良医官的一切官方手续都是赵樽为她办理的。

原本就安静的屋子,更是静得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所有人的眼神儿,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夏初七的身上。

摸了摸跪得生痛的膝盖,夏初七抬起头来。

“下官。公公,这事儿,可不可以打个商量啥的?”

大抵没有想到她会在接旨的时候这么问,他也从来就没有碰见过有人接圣旨还敢这么磨蹭的,崔英达耷拉的两个厚厚眼睑,颤歪了一下,才用那阴阳怪气的嗓子哼了哼。

“陛下说了,如今虽晋了楚医官正六品太医院右院判,但念及晋王殿下长年奔波,身子劳损,也需要看护,特许你在晋王离京之前,继续在良医所照顾晋王。待晋王殿下离京,再去太医院。”

这个旨意太神奇了。

先继续伺候哥哥,等哥哥走了再娶妹妹?

那老皇帝是怕一个大杆子拍痛了赵樽,引起他的反弹吗?

默默寻思着,崔英达后面又说了一些什么,她都没有太注意听,脑子有一点儿发懵。这命运的安排太过神奇,她原以为按照穿越定律,混一个王妃当当说不定还有可能,可如今怎会一不小心,就给混成了驸马爷?

“楚七,还不快接旨。”

看她在那儿发懵,赵梓月红着脸低喊了一声。

“啊?”她侧头,问,“接了旨还能反悔吗?”

“你…”赵梓月气得不行,小脸儿倏地就红了。

听她两个的对白,那大太监崔英达眼皮儿又是一颤,不可思议地看了夏初七一眼,哼了一声儿,拂尘一扬,梗着脖子鸭公喊拔高了声儿。

“楚医官这是要抗旨吗?”

被他那不男不女的声音一吼,夏初七汗毛都竖了起来。却听得赵樽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还不接旨谢恩?”

她侧眸看着他。

“接旨。”

他面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身体跪伏,头垂于地,磕拜下去。

“楚七谢陛下隆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双手捧着圣旨接过,那崔英达顿了顿,又道,“陛下还说了,中和节时,请驸马爷一同祭祀。”

万岁“唱”完了,那司礼监的崔英达也走了,可是夏初七手里捧着那金灿灿的圣旨却觉得十分的烫手。一直等众人散去,她还是没有能够接应现实。

她怎么成了驸马爷了?

赵樽他怎么就允许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路从清岗县跟着他入京,从几次三番的教量到无数次看见他轻描淡写却狠辣十足的对付东方青玄和宁王赵析,他的手段从来都让她猜不透,可她也从来没有见他失过手。

连久病在榻的赵柘都知道公主请求赐婚的事情,她不相信赵樽会事先一点儿也不知情。

即便那个老皇帝是他爹,她相信,只要他愿意,绝对不会任由事态发展到如今。就算他吃不住他爹,还能堵不住赵梓月的嘴吗?

可他愣是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

手里捧着圣旨,她笑眯眯地跟着赵樽的身后,一路从前殿往承德院儿而去,直到两个人穿入了一条青石板路,而郑二宝和丫头侍卫都远远地跟在后头,她才抢前几步并排在他身边儿。

“爷。”

“嗯。”他低低应了声儿。

“咋办?”

“何事?”

丫明知故问,真是讨厌。

夏初七翘着的唇角耷了下来,眼珠子一转,就明白了。

“说吧,这一回要多少银子?”

“那日让你出银子,你不肯,如今也是迟了。”赵樽说着,见她瞪圆了眼睛,又懒洋洋的补充了一句,“爷这回不要银子了。”

“那你要什么?怎么才肯帮我?”

她问得有些恼恨,他却仍是不再吭声儿,直接把她晾在边儿上,衣袂飘动中,仍是老神在在的尊贵之态,仿佛半点都不为这个事情操心。

换了别的姑娘,肯定得想,他是不是不在乎她?然后大叫大闹着,非得逼他说一万次“我爱你”不可。但夏初七眯了眯眼睛,侧眸观察着那货没有情绪的淡然俊脸,眉梢一挑,却是冷冷一哼。

“行,不帮就不帮。反正我娶了你妹儿我也不吃亏,驸马爷谁不爱做呀?我睡了你妹妹,做了你妹婿,然后,还得回头来睡了你这个大舅子。嘿,想想老子还有点小激动呢。”

睡来睡去,她说得口无遮拦,却是惹了赵樽一记冷眼。

“不知羞。”

去!到底谁不知道羞了?唇角一弯,夏初七又笑了,“我再不知羞也不如晋王殿下您啦?要不要我把您那天晚上的威风给宣传出去,让所有人都来评价一下,看我两个,到底谁不知羞了?”

赵樽侧眸,淡淡看她,“可以。”

“哟,真的?想明白了?”

她刚刚得意地挑起眉来,便见他眼风一扫。

“只要阿七你付得起声誉损失费,可以一试。”

又拿银子来堵她嘴?

撇了撇嘴巴,夏初七眉梢挑得高高,“您还真别唬我,这事儿,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看那梓月长得也是挺可爱的,你如果不怕你妹妹的终身幸福不保,那你就不要帮我好了。或者我一个想不开,索性在陛下面前承认了自个儿是个女的,那我虽欺君了,你也是欺君。到时候,那大牢里头,我俩也好有个伴儿,实在命运不济,黄泉路上,也拉了个垫背的,我可没亏。”

赵樽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大手伸了过来,握住她的手。

“爷只是被你欺骗,何来欺君一说,再且,爷也不能扒了你衣服,仔细查验不是?就你这…”

再一次,他冷飕飕的目光嫌弃地将她平板的身子,从上到下给打量了一遍,淡然一叹,“即便你说你是个女子,爷也未必能相信啊。”

太毒舌了!

太可恶了!

夏初七耳朵一烫,气得真想拿手里的圣旨去塞他嘴。

只可惜,她的圣旨得拿回去当宝供着,如今在京师不比在清岗县的时候,说不定亵渎圣旨也算一宗大罪?心里嗤了一下,她感慨着这万恶的封建王朝,感慨着这个万恶的封建王爷,心里头突地生出一丝怪异来。

“咦,我说主子爷,我怎么觉着,你似乎乐见其成呢?”

赵樽斜睨过来,“此话怎讲?”

润了润唇,夏初七半眯着眼儿,看着他棱角分明却深邃难测的俊脸,下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总而言之,你没安好心。”

赵樽轻唔了一声,若有似无的挽了下唇角,盯住她的眼睛。

“爷没安好心,天下就再无好心之人了。”

说罢,大手一拽她,“走快一些!”

“嘶”的低哼了声,夏初七看着被拽紧的手腕。

“急什么呀?”

“脱衣服!”

没错儿,这一回他真没耍流氓,确实是去脱衣服。

只不过,脱了,还得穿。

赵樽没有告诉她要去什么地方,要去做什么事情,只是换掉了他上朝时穿的亲王蟒袍,着了一袭燕居的云锦常服,令她也换下了良医官袍子,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衣直裰,一路出了承德院,那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清岗县的时候。

“小奴儿,快着些。”

他大步走在前面,很是不耐烦地装大爷。

“催个屁呀!”

夏初七人小步子也小,得用小跑的才跟得上他的节奏,牙齿咬得死紧,狠狠对着他的后脑勺瞪了一眼,才上了早就已经候在那里的马车,一路往晋王府的大门而去。

没有想到,还未出府,就被赵梓月给拦住了。

“停车,你们去哪儿?”

马车停在了那里,赵樽撩开帘子,淡淡看着她。

“二鬼,带公主回青棠院。”

“我不!”

赵梓月堵在那里,又朝马车上看,一双眼儿都红了。

“楚七,你给本公主出来,做什么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好吧,她不是个男人。

夏初七郁闷的看了赵樽一眼,从另一边儿伸出脑袋去。

“公主有何事吩咐?”

看着她笑眯眯的脸,赵梓月可能想到了圣旨的事儿,想到了两个人的关系,小脸儿又是红了一红,“你要去哪里,带上我好不好?我跟你去,我功夫厉害,可以保护你。”

去!她连自己都打不过好不好?

夏初七扯了扯嘴角,“不行,下官与殿下去办男人间的事情,公主去了不方便。”

咬着下唇,赵梓月小眉头蹙紧了。

“你往后不必在我面前自谦,你是我的夫婿了。”在夏初七再次望天的时候,她眨巴了一下红红的眼睛,有些忐忑地问,“你可是不想娶我?”

终于看出来啦?

夏初七无奈的看着她,装出一副不敢高攀的样子。

“公主金贵之身,楚七实在担不起这份爱重之意,还请公主殿下高抬贵手,在陛下面前替楚七告个饶,取消了这门婚事可好?”

“你再说一遍?”

“下官不想娶公主您。”

“凭什么?”

“…”

这样儿的问题真的好难回答。

夏初七看了一眼淡然处之事外的赵十九,心思一转,随即故作不好意思地说,“下官已不是干净之身,不敢污了公主殿下…”

估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等话的人,除了她夏初七再没有其他人了,只看赵樽面色一黑,她不无得意的笑得更加灿烂。

“所以,公主,你我实在无缘,不如放下官一马?”

赵梓月索来得宠爱,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陛下亲许的驸马你给拒了,还说什么“身子不干净了”,在夏初七看来那不过是为了恶心一下赵十九,可在赵梓月看来,那就是诚心要给她一个难堪。

委屈的瘪了瘪嘴,她一咬牙。

“好!”

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容易答应,夏初七正想欢呼一声儿再谢恩,却见她从那青藤小丫头手里接过一个檀木盒子来,摊放在手掌心,往前一递。

“除非你把这里头的蜘蛛都生吃下去,我便回宫让父皇收回成命。要不然,我赵梓月说一不二,说什么都要嫁给你,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了。”

“啊?”

生吃蜘蛛?

看来这小丫头报复心还挺强的。上次骗她蜘蛛做药引的事儿还记着仇呢?夏初七干咳了一下,脑子一转,又笑弯了眼睛。

“动物都有灵性,生吃那是作孽。不过公主,下官虽不能生吃蜘蛛,却可以让蜘蛛为你表演节目,怎么样?”

“不行,必须生吃下去。”

赵梓月吼得慷慨激昂,可赵樽却是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