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昙点头:“我愿意。”

漂亮的铂金钻戒,缓缓的套入了苏昙的无名指,不大不小,尺寸刚好。陆忍冬在戒指上留下轻柔的吻,他苦笑道:“我本来想在旅行结束的时候同你求婚,但是今天气氛太好,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苏昙靠在陆忍冬肩上,看着手里的戒指,温柔的笑着:“没关系的,都一样。”

陆忍冬说:“嗯,还好你答应了……”

苏昙好奇:“要是我不答应,你怎么办?”

陆忍冬故作冷笑:“呵呵,这荒郊野岭的,你要是不答应……”

苏昙眼睛睁大。

陆忍冬揪着她的脸颊,轻咬一口:“那就只有挠痒痒把你挠到答应了。”

苏昙:“……”那还真是挺恐怖的。

离开了北边的城市,他们又去了相对比较温暖的海边小镇,在那里渡过了最后几天,然后返程回国。

陆忍冬研究了会儿日历,信誓旦旦的说他觉得下周一是个领证的好日子,苏昙才不信他的鬼话,道:“下下个月领吧,正好五月二十号。”

陆忍冬委屈道:“两个月你不会跑了吧?”

苏昙说:“哼,这可不一定。”

陆忍冬蹙眉:“那不成,你都摸了我的腰了,得对我负责。”

苏昙笑道:“洋芋还亲过你的脚呢——”

陆忍冬:“……”

虽然陆忍冬嘴上说不乐意,可还是尊重了苏昙的想法,两人最后决定五月二十号领证。

旅游结束,剩下的时间陆忍冬没有再打扰苏昙,让她全力准备复试。

日子一天天的热了起来,四月下旬,苏昙考研面试。

陆忍冬陪着苏昙去了考场,他在外面等了二十多分钟,便看到苏昙面带笑意从考场里走了出来。

见到此景,陆忍冬便已心中有数。

“感觉不错。”苏昙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嗯。”陆忍冬点点头,“我家昙昙最棒了。”

三天后,面试成绩公布,随之而来的,便是录取名单。苏昙毫无意外的考上了自己想进的学科。

所有的努力,都有了回报。

出成绩那天,苏昙和陆忍冬两人在家里好好的庆祝一番。

苏昙也喝了点酒,她软软趴在桌子上,面脸通红,眸子里闪着水润的光泽,她道:“忍冬,忍冬……”

陆忍冬酒量好,只是微醺,他以为苏昙不舒服,正欲给她倒点醒酒汤,却被苏昙拉住了衣角。

苏昙唤道:“苕苕……”

陆忍冬愣了愣才反应苏昙是在叫他,他苦笑不得,弯腰询问:“怎么了?”

苏昙咬咬下唇,扭捏片刻后,才小声道:“想抱抱,你抱抱我。”

看着如此模样撒娇的苏昙,陆忍冬差点没把持住。但他又舍不得把宝贝囫囵吞下,只能咬着牙忍耐着:“乖,咱不闹。”

“你不喜欢我了吗?”苏昙哼哼,她很少喝酒,自然也几乎没醉过,她此时的脑子里混乱极了,只余下本能。

“喜欢。”陆忍冬叹气,“喜欢得不得了,你要是再撒娇,我就真忍不住了。”

苏昙好似也感到了危险,怯生生的放了手,还嘟囔:“小气鬼。”

陆忍冬:“……”他觉得自己上辈子的名字一定叫做柳下惠,如此美色当前,却还能坐怀不乱。

第59章 结束

大学毕业, 对于多数人来说,只是命运开始。

对苏昙而言,也是如此。她如愿以偿的进入了自己心仪的高校读研。

在班级最后一次聚会时,唐笑扑进了苏昙怀里, 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的说苏昙结婚的时候一定得叫上她。

苏昙轻拍着唐笑的背, 全部一一应下。

喝酒, 唱歌,放肆的哭。学生们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留恋着身边的伙伴,寝室的室友,甚至于楼下那只宿管大妈养的胖狸花猫。

唐笑毕业后便要离开这座城市, 据说是准备出国去学点东西,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一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时间却是检验友情的最好标准。

苏昙是最后一个离开寝室的。

她走时,认真的将寝室打扫了一遍。寝室里四张床铺全都空了,和苏昙第一天来这里时似乎一样, 却隐约有些不同。

她在寝室里坐了会儿,才拖着行李慢慢离开。走廊中,不少同学都在收拾东西, 打算搬出住了四年的地方。

苏昙走的很慢,她知道自己大概是最后一次走下这些石梯,也是最后一次, 看见这些景色。

然而就算再慢,道路也终究是有尽头的。

苏昙到了门口,同宿管阿姨告别,然后踏出了那扇推开过无数次的大门。她朝着下望去,看到了站在楼梯下面的陆忍冬。

两人视线交汇,陆忍冬眼中的温柔和浅淡的笑,冲去了苏昙心头萦绕的离愁。她深吸一口气,却是忽的从这别离里品出了对未来的期望。

“昙昙。”在未来等着她的人,正在呼唤她的名字。

苏昙笑了起来,她快步向前,投入了陆忍冬坚实的怀抱。

陆忍冬亲吻着苏昙的头顶,询问着:“怎么,我家小姑娘难过了?”

苏昙点点头。

陆忍冬说:“那今晚给你做大餐吃。”

“好。”苏昙说。

五月二十号,陆忍冬和苏昙一起去了民政局,领了那张小小的证件。证件上贴着一张合照,陆忍冬和苏昙两人并列而立,脸上均是甜蜜的笑。

婚礼定在十月,陆忍冬开始和苏昙一起商量关于婚礼的一切。婚宴婚纱蜜月旅行,样样都在计划之中。

许凌睿也知道了苏昙结婚的事。他的那一声恭喜,带着些忧郁的味道,苏昙大致能够明白他的心情。

“希望可以给姐姐当伴郎。”许凌睿说,“想要看着姐姐幸福。”

苏昙沉默片刻,同意了。

王冕君也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苏昙和陆忍冬结婚的消息,不过他没有许凌睿那么好的待遇,根本找不到苏昙,最后无奈之下,只能用陌生的号码给苏昙打了电话,询问是否能来参加婚礼。

苏昙冷静的谢绝了,她说:“如果你真的对我还有一丝亲情,就请把我当做陌生人吧。”

王冕君无言,许久后,他艰涩道:“父亲想要表示一下……”

“不必了。”苏昙说,“我不需要他,他其实也不需要我,既然如此,又何必两看相厌。”

王冕君终是妥协了,苏昙的冷漠已经让他看到了她的决心。她不接近这样的父亲这样的哥哥,曾经踽踽独行时都不曾被磨难扭曲,现在有了可以为她遮蔽风雨的人,她便更不会妥协。

“苏昙。”王冕君说,“如果以后他对你不好,可以打我的电话……”

苏昙慢慢道:“那我大概是永远没有机会打了。”

王冕君叹息,听着电话挂断。

之后的日子里,王冕君的确不曾接到过苏昙的电话,他只能从一些只言片语里,知道关于苏昙的事。她过得很好,丈夫极为疼爱她,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婚后不久,还诞下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有的人上半辈子受够了苦,下半辈子,连老天爷都开始怜惜。

在举行婚礼之前,苏昙和陆忍冬的母亲又见了几次。

陆母算是彻底把苏昙当做女儿来疼,陆忍冬还开玩笑说他在家里的地位又下降了。

陆母闻言没好气的说:“再过几年,还有的降呢。”

陆忍冬瞬间明白了陆母的意思,他笑道:“这事儿不急,都听昙昙的。”况且现在苏昙刚刚读研,他们也还年轻。

苏昙在旁边听着,腼腆的笑。她在期待婚礼之余,内心又生出些不安。陆忍冬看穿了苏昙的小情绪,某天晚上直接拿着枕头去了苏昙的房间。

“你来做什么呀。”苏昙被陆忍冬吓到了。

“你猜?”陆忍冬笑着。

苏昙说:“我才不要猜——”

陆忍冬坐在床边,转身将苏昙扑在身下,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昙,嘴角带着点坏笑:“宝宝,咱证都扯了,你就不想验验货?”

苏昙脸红了,她移开目光,不自然道:“验……验什么货。”

陆忍冬俯下身请了苏昙一口,然后把她的手抓着按在了自己劲瘦的腰肢上:“当然是苕货了。”

苏昙忍不住笑了。陆忍冬趁着她弯起眼角,低下头去吻住了她的唇。

那天,苏昙被迫验了货,她从来不知道,陆忍冬还有那么坏的时候。

第二天,两人都没能早起。

苏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大亮,她艰难的睁开眼,朦胧之中看到了陆忍冬脸上挂着笑意,正目光温柔的凝视她。

苏昙嗓子都是哑的,她哼了声,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散架了:“你看什么呢?”

“你呀。”陆忍冬亲亲苏昙的额头,“特别特别好看。”

苏昙躺在陆忍冬臂弯里,又和陆忍冬聊了几句,再次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新婚伊始,又都是年轻人,放肆一点似乎是正常的事。

不过他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毕竟陆忍冬想要给苏昙一场盛大的婚礼。

苏昙对婚礼并无期待,甚至于她觉得就算不办婚礼,也无所谓。她在家乡没有亲戚,来参加婚礼的朋友,一只手都能数的清。

但陆忍冬在这件事上却十分坚持,用他的说法便是,他想看见最美的苏昙,他想让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苏昙是他的妻。

十月,婚期如约而至。

当日宾客满堂,苏昙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在玫瑰花铺成的红毯之上。婚纱是定做的,裙尾处是昙花模样的暗纹刺绣,巨大的裙摆拖在地上,很沉,却让苏昙觉得安心。

陆忍冬在苏昙的右边,左手微微抬着,托着苏昙的手,他今日也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西服,表情严肃且郑重。

在音乐里,两人走到了花毯尽头,主持人开始说念白婚礼证词。

“苏昙,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

“是的,我愿意。”

“陆忍冬,你是否愿意这个女子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贫穷还是康健,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保护她,尊重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

“是的,我愿意。”

“请交换对戒。”

一大一小,两枚戒指,分别套上了两人的手指。苏昙屏息凝神,竟是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她听到主持人说,现在请新郎亲吻新娘。

接着,陆忍冬的脸便缓缓的靠了过来。

这是契约之吻,苏昙闭上眼睛,被陆忍冬拥入怀中。

一吻结束,再次睁眼时,她的眸子里,已经盈满泪光,从未有这么一刻,苏昙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她拥有不了的东西,上天用另外一种方式归还了她。

“乖,不哭。”陆忍冬的手指擦净了苏昙眼角的泪,他道,“看着你哭,我心疼。”

苏昙点头,绽开笑容。

婚姻,却只是苏昙和陆忍冬旅途的起点。

他们还有许多风景要看,而这观景路上,均有彼此陪伴,并不会觉得孤独。

苏昙如此,陆忍冬,也是如此。

相伴相随,终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