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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红白

宋老太太的寿辰在三月下旬,府里却是早早就忙乱起来,这会儿花开得正好好,若是冬日里少不得在树上结彩,这会儿只前后都挂起红灯笼来,门前就挂了两盏,一看就是府上有喜事的。

叶氏那个更是天天不断了人,春燕繁杏两个忙得脚不沾地,管事婆子进进去去没个停的办一场寿宴,院子里要开上十桌,开了水阁听戏,男席女席分开,一张张单子送上去,除了挑菜色,还得挑器具。

石桂得闲无事,常往正院里去,叶文心也不知道成事没有,心里替她祝祷,却还是得做两手准备,万一不成,她要赎身还得在叶氏这儿想法子。

叶氏却是半点也不忧心,老太太跟她露了口风,这事儿就是已经成了,叶氏松出山一口气来,虽不知这一对儿到底好不好,总归是求仁得仁了。

这话却不能先漏出去,免得旁人猜测着叶文心在宋家时便与宋荫堂有了什么牵扯,两边脸上都不好看,等人回来了,再请了媒人上门去,哥哥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春燕都不知道,石桂更无从得知了,她时时往正院里来,春燕便也叫她帮着跑跑腿儿,院子里头来往的多了,还碰见过宋勉,他是秀才,春闱是轮不上,数着日子还有半年,越发读书用功起来,石桂这才想着,倒没把肉干也给他一包,他出去读书的时候,也能垫垫肚皮。

可宋勉回回都是行色匆匆,稍一停留就又走了,石桂几回没能说上话,干脆在春燕叫她传事的时候,把一包肉干送到至乐斋去。

怕他不吃,还特意留了名,写上几个字,说是谢礼,那书僮是识得字的,不意她一个丫头竟也识字,看着上头没甚紧要的,就让她留下,回来捧了布包儿给宋荫堂看:“了不得,咱们院子里头竟还有识字的丫头了。”

石桂跟着叶文心学字,学的自是她最拿手的簪花小楷,一张纸条儿裁剪得一指宽,细条条写上字,拿起来一看,写得竟很不差。

宋勉小时纸张难得,学里先还发纸,再后来变作了糊窗用的,再跟着,就连纸也不发了,他在沙地上练,到底不如在纸上练得好,这一笔写得便不好看。

宋老太爷教他读书,头一样分派的就是让他日日习字五十张,宋勉天天不缀,字这才好看了,老太爷好容易点了头,说如今这一笔总算能看,这样下场,字总不会扎人眼了。

宋勉当时脸涨得通红,老太爷让他写五十张,他就写一百张,先用淡墨写了,再用浓墨,一张纸恨不得当两张用,就这么练了半年,石桂至多也就练了半年,竟也能写成这样,

没成想这么一个小丫头竟也写得好,想着她读书是叶文心教导的,丫头都写得这样好好,也不知道叶文心的字写得什么模样了。

看了一回字,才又拆开布包,把那带着蜜味的肉脯咬上一口,烘得又薄又脆,他一向是带了干粮去闹市读书的,一个实心馒头吃一顿,有些肉脯正好当菜。想着下回谢她,又把那张纸条当作激励,夹在书里。

幽篁里的丫头闲得骨头都生锈了,见天的折腾着吃食,石桂除开练字,也常往各院里走动,走动的多了,听来的闲言碎语也跟着多起来,三月节的时候回去过节,郑婆子就给她灌了一耳朵。

石桂这才知道赵家来人竟是要跟二姑娘说亲事的,郑婆子喝着桃花酒,一张起皱的脸也叫酒意熏开来,啧了嘴儿道:“二姑娘这是交了好运了,老太太开了口,东西就少不了她的,嫁回娘家去,又要强了这么一辈子,还不知道要怎么发嫁妆财呢。”

没了葡萄给她凑趣,她倒觉着有些没味儿,石桂替她添了酒,郑婆子吃了一杯又吃一杯,吃得醉了,舌头就没闲的时候,她自来只看眼前小利,眼见着余容嫁得好了,又悔起没把葡萄安在余容的院子里头。

石桂听她越说越不像,恨不得把老太太家里那点子事儿都抖出来,心里觉得好笑,她也不过是听来的,说得却似亲眼见着一般,甚个赵家祖上八辈儿也是穷苦人家,挖了口甜水井一万个了不得了,这赵家姑娘就是甜水里泡大的姑娘,嫁进宋家的时候哪一个不知道。

石桂扶了她躺到炕上去,郑婆子不住打鼾,浑身都是酒气,石桂也不给她醒酒,回了屋子就见葡萄懒洋洋懒着,给她端来的菜半点没吃。

“这是怎么了?我给你下碗面去?”石桂才说完,葡萄就摇摇头:“我吃不下。”面上一阵阵的白,捂着肚皮,手脚还发凉。

石桂一看皱了眉头:“你可是来红了?”

丫头来红最烦恼,还得当差,又不能歇下,得脸的也不能躺上五六日不动弹,下人还拿乔,至多也就喝上几碗红糖水,歇过前两日,还回去当差。

葡萄点点头,石桂蹙了眉头点点她:“你呀你,怎不早说,我早就给煮了红糖水来,等着吧。”说着出了门升炉子切姜。

开了炉子家里却没红糖,往间壁借了一包来,想着她半点没吃什么,往红糖里头打了个水蛋,送到葡萄床前,让她趁热吃着,葡萄一气儿喝了半碗,这才觉着小肚子里有了丝热气儿。

她十三岁了,可在钱姨娘的院子里头,来红却不算好事儿,松节还在的时候说过,说因着主子不干净,底下这些丫头看在老爷眼里就越发贱了,那会儿她不懂是甚个意思,如今却渐渐懂了。

木香的家人已经求了叶氏,要把木香求出去发嫁,木香自来是个泼辣的,葡萄就眼见过老爷借着吃茶要摸她的手,木香一时“失手”把一盏茶全泼在老爷的袍子上,得亏得天冷衣裳厚,若不然,木香姐姐还不知要怎么受罚。

这些个钱姨娘都瞧在眼里,却只是不作声,葡萄那会儿还当钱姨娘是个顶好不过的主子,人又和蔼,给赏钱又大方,等见了松节的事才知道,钱姨娘根本没拿她们当一回子事。

指缝里头漏出来些,尽够给她们吃的,遭了灾遭了难,她却是绝不会伸手的,石桂眼看着葡萄神色黯淡下来,咬着唇儿替她想法子:“若不然你也报病,木香一走,你年纪虽不够,可也保不准,钱姨娘想要个亲近的人当差呢。”

若是出来了,就算是病养好了再进院子,也还是回钱姨娘那儿当差,也没别的地方能要她,除非是钱姨娘自个儿不要她的,可看着情状,再不能够。

葡萄淌了泪:“我可没法子了,你不知道…”不知道什么,她却不敢说了,葡萄十三岁多,胸前已经微微隆起,腰肢也渐渐苗条,脸蛋一尖,还真有几分姿色,比着松节相貌更好,宋望海是个荤素不忌的,钱姨娘又万事不管,她便是再想着富贵,也看明白了,便是得宠如钱姨娘,又有什么趣味?

她虽不说,石桂却也懂了,一把搂住了葡萄,胸口起伏不定,恨得捶了炕沿,但凡有些能为,这事儿说办也就办了,偏偏她们两个都是二等丫头,主子家跟半点不足看的,再有想头,也无人肯帮。

葡萄握了她的手:“我也知道没法子的。”说着又落泪,石桂上回已经对春燕说了,春燕却久久没有动静,若是这条路都走不通,要靠她们自个儿来办,又得怎么才能办得成?

石桂替葡萄去远翠阁里告了三天假,木香皱了眉头,轻声一叹:“这可怎么好,原来就少人,说是春日里补上来,到这会儿还没补,她再一病,更没人了。”

石桂只得赔笑:“她倒是想来,可她病着,煎着药正吃着,怕病气过给小少爷,这才不敢来的,使了我来跟姐姐告假。”

木香点点头:“知道了,我明儿就去催催管事婆子,怎么这会儿了,还没人补上来。”没人补上来,可不就是因着没人肯进钱姨娘的院子,下人间有甚事是瞒得住的,死一个松节,便是原来有这个想头,也不敢了,何况这个小少爷也没能得着老太爷老太太的青眼。

石桂告辞回去,在木樨香径遇上了宋勉,宋勉虽在读书,眼睛却不住四顾,看见石桂笑一声,冲她招招手:“你来。”

石桂不明所以,真个走过去,却是宋勉送了她一只巴掌大的小风筝:“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看外头卖的都是些蝴蝶雀鸟,就照着买了一只。”

“怎么好让堂少爷破费。”石桂知道这是还礼,宋勉自来不白收她的东西,除了风筝,还给了她一本字帖:“我看你的字写得好,想着这个能用得上。”

这比得了风筝还让她高兴,翻开一看,立时笑了:“我是只会写小字儿,大字没力道,写不出气势来,多谢堂少爷了。”

没嘲弄她丫头识字不自量力,便是个值得交往的人了,石桂心道果然没看错了他,越发冲他笑起来,宋勉耳廊泛红,少年人有些害羞,虽告诉自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也依旧怕落了人眼,匆匆一扫,见无人这才松一口气。

石桂同他告辞:“下回我写了字,拿给堂少爷看看,表姑娘进了宫,就无人指点我了。”看见宋勉答应了,这才回转去。

到了三月末,宋老太太寿辰前几日,老太爷回来满面寒霜,把叶氏叫到跟前来:“你预备些白事礼送回扬州去罢,你嫂子没了。”

叶氏一时晃了神,宋老太爷长长叹出一口气:“怕是二月末就没了,你哥哥瞒着不发丧,叫人参了,这会儿申斥的折子已经快马发下去了。”

叶氏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她早早已经送了信回去,告诉嫂嫂这事儿解了,宋老太爷肯出手相帮,再不会进宫填那私盐库的窟窿,哪知道嫂嫂连喜报都没接着,人就这么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盒饭,加个鸡腿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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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孤鸟

叶氏回去便躺倒了,她一病,宋老太太的寿辰差点儿就办不起来,还是赵三太太果断,立时接手过去,又旁敲侧击着让宋家的姑娘出来帮手:“也有年纪了,可不得学些管家事儿,往后才好当家作主。”

余容泽芝是自愿替叶氏分忧的,泽芝年小,就往叶氏跟前侍疾去,余容虽没理过家事,也跟在赵三太太跟前一并学着怎么迎客接礼单子。

余容人腼腆,宋老太太便派了个婆子调到她身边去,让她帮衬着余容,有不到处提点一二句,不让余容在赵家太太跟前丢了宋家的脸。

便是老太太不派人,高升家的也跟前,叶氏一病,她跟前管事自然要顶上,若是叫赵三太太看了笑话,除了丢宋家的脸,也还丢叶氏的脸面,让人指谪她这个嫡母没有好好教导,才让女儿出纰漏。

叶氏生病的消息比沈氏去世还更早送到幽篁里去,玉絮正在吩咐丫头们守好门户,别给姑太太添乱,沈氏病逝的信儿才送进了幽篁里来。

冯嬷嬷那儿的小丫头采桑一路奔进院门来,急得眼儿通红,玉絮既是一等的丫头,便端了架子训斥她:“你怎么办的差事,有甚事这样急,外头正乱着呢,冲撞了什么可怎办?”

府房里头抬着撒金屏风当隔扇,还有些金碗玉杯,砸了哪个便能赔得出也不好看,玉絮话音才落,采桑便喘气道:“太太没了。”

玉絮一怔,六出已经训斥出声:“你这个丫头要死了,好端端的报什么丧。”跟着才瞧见,采桑的腰间已经扎了白腰带,只外头还裹了一层,因着客居,不便冲撞了主人家的喜事。

玉絮回过神来红了眼圈,跟六出素尘两个对望一眼:“这是怎么说的,不是前一向还来信了。”叶文心进宫之前确是收了信件的,接着的时候欢天喜地,石桂却知她连看都没看,已经知道是作假,又何必去看这一封假书信。

采桑自然是知道二月里太太就没了,密不发丧就是为着选秀之后再报,那会儿旨意已经下了,好歹都是皇家人了,守上一年再嫁也没甚说头,何况本来选定了就得宫里指派嬷嬷教导礼仪,再预备嫁妆,再是紧赶慢赶也得一年光景。

这话不好说,这些个丫头也猜不着,石桂心里头却是明镜一般,紧咬了牙关才能不颤抖,叶家可真是疯魔了,为着个不知能不能到手的位子,竟连不发丧这样的事都办了出来,叶文心只猜测着母亲拒不写信,这才造假送来,哪里知道沈氏早就已经撒手人寰。

玉絮一怔之下,立时回过神来,一个个赶紧去了簪环,采桑又道:“冯嬷嬷说了,赶紧收拾东西,先回老宅,旁的再理论。”

身上既有孝,那就不便再客居宋府了,何况还逢着老太太的大寿,玉絮一面吩咐丫头把衣裳都换下来,换上素色,再把首饰都给摘了去,又叫人赶紧开箱子,把能收拾的都收拾进去。

石桂惶然立在院中,她跟九月两个都还是宋家人,叶文心既不曾讨要她,她此时便成了尴尬人,既不能跟着走,留下来也不安心。

可这会儿再没人能顾到她了,玉絮领着几个丫头打包东西,身上有孝还选什么秀,想必不日就要出来,启程回扬州。

石桂还在发怔,玉絮已经冲她招手:“你赶紧着罢,把那册子拿出来,一样样对了帐,收到箱子里去。”

石桂应得一声,叶文心人是进宫了,屋里头的东西却没动,一样样归置好了,摆件还得包上软绸,几个丫头七手八脚,东西虽多人却不乱,没一会儿多宝格上摆的东西就已经清空了。

床帐被褥一样样都卷起来,香炉子使了婆子抬出去装进箱里,来的时候铺设了这许多天,走的时候竟没一刻就收拾得干干净净,采桑还不住来催:“东西已经抬上了车,玉絮姐姐快些罢。”

玉絮看一看石桂欲言又止,到底叹了一声:“你等着罢,姑娘出来我定跟她说的。”再没有让宋家的丫头给叶家的太太带孝的道理,一个个丫头们的包袱东西还理了好些时候,石桂就在院里头看着,帘子也卷了起来,屋里头一时空了,连院子里头静悄悄的,只余下她跟九月两个人。

六出素尘几个带不走的东西全留给了石桂,六出还送了一小罐头茶叶给她,红了眼圈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了,姑娘是你的师傅,我也是你的师傅,你且得记着,我教你烹茶。”

石桂心里本就不好受,才刚还热热闹闹一屋子,还说夜里要吃春菜,又要烧肉饭,没一会儿竟全拎了包袱,出了院门往偏门去,走得半点征兆都无。

她跟九月两个一路送出去,玉絮几个叫人避着走,让过那办寿辰手上拿着寿字花的丫头婆子,到了偏门,玉絮拉住石桂,把从手上摘下来的一对儿金镯子给了石桂:“给你留个念想,便是姑娘也要给你的。我屋子里那些东西,没带走的全给你,妆匣子小镜子,一套都是齐全的,柜上的铜锁也带着钥匙,你能来自然好,不能来,也当个念想。”

石桂心里头明白,这一走是再不能够回来了,叶文心这样看重沈氏,怎么还会想到旁的,得着信还不知道如何伤心,哪里还能想起同她的诺言来。

石桂茫然立在门边,等玉絮六出她们都上了车,车夫赶起车来,快要出巷子口了,石桂才回过神来,往前迈出一步,半只脚立在门里,半只脚迈到门外,眼看着青布车越行越远,她才长长喘出一口气来。

九月眼儿一瞥,抿了嘴儿,叶家走了,石桂就再没人撑腰了,往后也就是跟自个儿一样看院子,谁也不比谁更得脸,她觑着石桂的脸色,扯一扯她的袖子:“咱们走罢,人都走了。”

她这点心思怎么瞒得过石桂,眼下却再没精力同她纠缠这些,石桂进门没往幽篁里去,反往正院去了,九月连声叫她,石桂冲她摆摆手:“院里人走了个干净,总得告诉春燕姐姐一声。”

九月便没想起这茬来,她咬着唇儿看着石桂走远,人才刚走就急着往正院献殷勤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生了这许多心眼子,扭了身往回去,赶紧去点之桃蕊香几个留给她的东西。

鸳鸯馆里静无人声,丫头们都在廊下挨着,玉兰迎春两个看着药炉子,还没迈进门就先闻见一股子药味。

石桂进来,锦荔睇她一眼:“姐姐们都没空,你有甚事告诉我罢,我去回。”石桂看她一眼:“不必麻烦姐姐了。”

说着径直越过她去,锦荔知道石桂是幽篁里是得宠的丫头,不得宠也不会回回都跟着叶文心进进出出了,可如今再不一样,叶文心选秀是再不会选了的,人也得回扬州去,她便是主人跟前一条得宠的巴儿狗,主子走了,也得夹着尾巴过活。

她冷哼一声,落在淡竹石菊的眼里,两个对看一眼,都只收回目光去,石桂寻着了春燕,低声告诉她:“玉絮姐姐领着人把姑娘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人已经坐车走了。”

春燕也是一怔,却知道这是必然的事儿,叶家也不会再留了,说不得过几日就要回扬州去,叶氏还躺在床上,人昏昏未醒,诸多事务不好料理,春燕也正发愁,这病势来得急,大夫都说了要慢慢调理。

里头泽芝正侍疾,她最是耐性不过,药的时辰记得牢,不时又拿棉布沾水去润叶氏的嘴唇,守着叶氏一坐能坐一下午,还得春燕劝了她回去,她这才肯走。

叶氏一向是安康的,不意这回竟生了这么重的病,春燕说得两句话,不住往帘子里头望,也顾不得再跟石桂多说什么,拍一拍她:“你先回去,到底怎样,还得等太太的定夺。”

石桂难掩失望的神色,锦荔见了,等她打身边过时,便“哧”得笑出了声儿,石桂斜她一眼,一言不发出了院门,人还没到幽篁里呢,就遇上了郑婆子。

这样的动静瞒不过她去,她跌了足扔下围裙跑过来,好好的葡萄三不五时就病,眼看着要提一等,迟迟都没动静,这下子连石桂都差事不保,她怎么不着急上火,一把拉了她,把她扯到僻静处:“你这个丫头,怎么不趁早打算,若是能长久跟着表姑娘,总还有回来的一天,这下子可好,你往后就守空院子不成?”

石桂心里一团事,虽知道成功不易,却没想到会因着这桩事全然改了个局面,心里还在猜测着沈氏是怎么死的,她被禁着不跟女儿通信,说不得最后没了招,就鱼死网破,只要她死了,叶文心也就不能选秀了,虽被叶益清拖到进了宫,也一样得出来,太子若是着急大婚,哪里还会等一个叶文心。

她木木呆呆,郑婆子看着越发气恼,一把推了她:“你是傻了,看着是个机灵的,怎么肚里一点章程都没有?我可告诉你,要是再难上去了,你那月钱往后还交给我,我好替你再作打算。”

她气急败坏,心里又怨那沈氏是个短命鬼,这样祸害女儿,眼前富贵都成了空,儿子也不能科举了,讨这么一场儿女债,当真是个会“操心的”娘。

石桂心里那把火一下子就给点起来了:“干娘说得什么话,我是黄大仙也断不得人生死,原来表姑娘给一份,如今这一份没了,干娘要月钱容易,就赶着这会儿往正院去,跟春燕姐姐要,我看春燕姐姐这会儿心绪好得很,说不准就一并给了干娘。”

郑婆子一噎,石桂从没这么跟她说过话,便是顶了她,也是软钉子,这回竟敢硬碰硬,气得拿手指着她:“好哇,你翅膀还没硬,就敢登鼻子上脸了,没挨过打不知道甚叫规矩,你认了了一年了,还没教过你,今儿就教你个乖,看你下回嘴还硬不硬。”

一巴掌扬起来,石桂且不惧她,仗着身子灵活,转身就要跑,正撞上了人,抬头一看却是宋勉,这才发觉此处正是木樨香径,宋勉日常读书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背不出行程的怀总也不知道今天在哪里

京都咩?据说小伙伴安排了穿和服的行程,有点耻,想要紫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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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今天是在吃米其林三星的!!!!鳗鱼饭~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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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临别

郑婆子一见着宋勉便知是个少爷,叶氏在用度上绝不会亏待了他,比着宋荫堂的份例做衣裳,打眼一看衣裳是绸缎的,腰间还挂着荷包三事,看着年纪十五六岁,便知道是个少爷主子。

郑婆子吃不准是不是赵家来的那一位,真知道是宋勉,她也敢欺生,可来了一个赵士谦,那可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到底不敢造次。

一时不敢下手,又见宋勉皱了眉头看她,只得赔笑,手指还点一点石桂:“你跑得了初一,也跑不了十五!”说着转身骂骂咧咧走了。

石桂不意宋勉还有这用处,“扑哧”笑出一声来,笑盈盈的看了他:“堂少爷还能当护身符用了。”她心知郑婆子是再不会怕宋勉的,若知道是宋勉,也就说一声管教干女儿,却不敢冲撞姓赵的,觉着好笑,又笑一回。

宋勉却皱了眉头:“她常常这样打你不成?”

石桂摆摆手:“那哪儿能呢,我又不是个木头人,她想打我,我还不会跑么,原来也没打过我,不过表姑娘要走了,我成了没处落脚的孤鸟,她这才敢打我的。”

宋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皱眉看向石桂:“要么,你往我这儿来,我…”话已经出了口,才想到自个儿办不到,宋家这会儿乱成这样,老太太又要顾着寿辰,又要去看顾儿媳妇,宋荫堂又还没放榜,他这会儿说要个丫头,别个又怎么想他。

石桂见他神色变幻,也知道他的难处,赶紧开口拒了:“不好麻烦堂少爷,我原是太太院里头调出来的,总还有些个姐妹,能替我递个话,说不准就能把我再调回正院里去。”

宋勉心里过意不去,他受了石桂几次恩惠,一心报偿,却连这桩小事都办不到,看她说得云淡风清,他便道:“若是往后她再打你,你躲不过时,就往这儿来,我总在这儿读书的。”

旁的不能帮,替她挡一挡还是成的,当着主子的面,料得石桂的干娘也不敢打人,宋勉自觉无力,脸上便显出点落寞来。

石桂却满不在乎,心里当然是可惜的,近在眼前的回家路,说断就断了,可要走一条长的,也不过是更艰难些:“路漫漫其修远,我不过求索的再长些罢了。”

宋勉一怔,万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话来,知道她读书识字,却不知竟还有这么一番感悟,宋勉越是临近考期,越是夜不能寐,若是这一次不过,宋家可能再支持他读书?连个秀才不中不了,也就不谈旁的了。

回乡一试,可还有回来的时候?越是担心越是发狠读书,他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路,一步半步也退不得,心里每常警醒,出人头第说得容易,当真行践起来,竟这么难。

连宋太傅都说,以他如今的应对,又是宋家的族人,都不必打点,秀才哪有不过的道理,可心里的害怕却是没有来由的,再知道十拿九稳,也怕那一丁点儿的万一。

此时听了这么一句,醍醐灌顶,若是这回不中,他也已经学了这些日子,得了宋太傅的教导,就比全天下许多学子要幸运,能中自然好,不中他也不是甚都没学到,不过求索的路更长一些罢了。

“你说得很是。”宋勉点了头,半晌又再点一回,冲着石桂且笑且拱手:“我这就回去,谢你这一句。”古人有一字之师,她这便算是一句之师,宋勉想说,却没能开口,半退着转身走了。

石桂一向知道这个堂少爷读书读得有些呆,也不在意他如何,回了幽篁里,一面理东西,一面替葡萄想办法,心底却又烦忧,沈氏病也病了这许久了,可一听见她人没了,还是忍不住要替叶文心担忧。

院子里原来住着这许多人,小小一方庭院只觉得没处下脚,人一走立时就空荡起来,除了石桂九月,就只余下看门的婆子。

廊上的彩灯笼还挂着,可间间屋子都开了门,里头空荡荡的半点人气都没有了,九月各个屋子逛了一圈,收罗了许多不及带走或是不要了的东西,六出素尘屋里头的香胰子粉珠匣儿,捧在手里拿回来,往石桂跟前一摊:“这是她们遗下的,想是不要了,你看看要哪个。”

她还拾到一只耳坠子,银子打得桃花,收到袖子里头,不曾拿出来,石桂摇摇头,也没心绪去看那一间间空屋:“你找着的,就给你罢。”

九月自觉好心,原来她心上散漫也就罢了,叶文心时时有赏,春燕那儿还又领着一份月例,如今可不得精打细算,拿回了东西才道:“你干娘才刚来了,想进屋子的,刘婆子给拦了,说是太太派她看院子,表姑娘才走,若还有甚个东西没拿,少了她担待不起。”

石桂心头一凛,没想到郑婆子转就敢来内院翻她的箱子,若不是之前幽篁里失窃,刘婆子这个后派上来的,也不会这么仔细,说不得这些时候的积攒还真被她全拿了去。

石桂摸一摸玉絮才刚给她的一对儿金镯子,细窄窄的镯身,嵌了一排米粒大小的珠子,看着又精致又细巧,这些东西如今更得藏好了。

九月反指了玉絮的屋子:“咱们挪过去罢,她们那儿更敞亮些,又有架子床好睡。”人一走,她先想的就是这个,以后再没活计,还月月有月钱拿,虽少些,人也清闲,两个人占了大屋子,怎么也比原来好。

石桂犹豫不定,能搬屋子总是好的,这会儿天虽暖和了,屋子里也还是阴冷的,太阳都照不进来,玉絮那一间不说旁的,开了窗日头能晒一上午。

九月是想着一人一间,有床有桌有柜子,石桂想的却是只要买一把锁,郑婆子再不要脸,也不敢砸了院子里的门锁,立时应了一声:“好,你先挑罢。”

九月挑中了琼瑛的,琼瑛那一间比玉絮的更靠里,两扇窗户都能开,她挑完才道:“要么,你睡那一间?”

石桂摇摇头:“我就住玉絮姐姐那一间罢。”玉絮那间不如琼瑛的大,东西却是齐全的,两个既说定了要搬,也不问别个了,总归这院子一时无人来住,里头又都是干净的,石桂抱了铺盖,最紧的是那只箱子搬进了新屋。

玉絮走的时候柜门上的锁跟钥匙都没带走,还省了她的锁钱,衣裳理着摆起来,这么一看,她的东西远不算多,柜子里头还有一半儿是空的。

两只猫儿崽子也只带走了一只,脸上有一块黄斑的不知道缩在什么地方,这会儿还晃出来,喵喵找着伙伴,石桂叹一口气,把它拢到了猫篮子里。

澡盆子也是现成的,倒比琼瑛那屋子还更好些,九月也就是听见了玉絮说的话,知道石桂必不肯让,干脆挑了大屋。

石桂坐在凳子上,眼睛怔怔望着窗户外头的景色,竹爆新芽,冬日里种的那株红梅也活了,花虽然落尽了,叶子却长得肥大,风一吹,竹叶沙沙作响,她心里一时觉得倦怠,往床上一躺,头挨着枕头阖起眼来。

九月却兴兴头头的跑来跑去,还进了叶文心的屋子,转了一圈甚都没有,那一间屋就是针头线脑也得带了走,说不准姑娘就要用上,玉絮理得尤其精心,哪坦克还会落下东西来

忙了这么一圈,才想到今儿厨房还没送饭来,张罗着去厨房拿饭,头在窗前一探,见石桂这么个最勤快不过的人竟在蒙头睡大觉,知道她是凤凰落了架,差点儿笑出来,也不搭理她,跟刘婆子说一声,催饭食去了。

石桂一觉睡到日影西斜,她翻身坐起来,靠窗桌上的小箩儿里头盘着的猫儿动动耳朵尖,抬起脸来看一看石桂,仿佛也知道这下子没人疼了,讨好的冲着她“喵”了一声。

石桂坐起来揉揉眼,有许久不曾这样好睡过了,苦中作乐想着能偷几天懒也是好的,站起来拍拍脸儿,外头九月跟刘婆子正在挖竹笋。

春笋是时鲜物,也就幽篁里生得些,刘婆子看院没多少日子,油水还没捞足人就全走光了,余下她跟两个小丫头子,且不得捞些甚回去,这东西油焖过后最是下饭。

石桂理了衣裳出来,九月抬头冲她笑一笑:“看你睡得熟,也没叫你,你看看,生了这许多了,咱们正好吃个鲜物。”

叶文心不在,丫头们做了许多风鸡风鸭腊肉,这会儿还没吃完,余下来的够她们几个吃许久了,石桂才还灰心丧气,忽的想起那会儿才来宋家,别苑里甚东西都无,一针一线都靠着自个儿挣出来,是靠着卖笋,一天十来文的攒,才有了如今这模样,把裙子一卷起来别到腰上:“我看看,可还有嫩的没有。”